中生走出院子,就看到約一個團的騎兵,以連為單位個個騎兵方陣,威武、雄壯!
再一看,路邊站著一個年輕的紅軍幹部,身材修長,星眉朗目,臉若瑩玉,正滿臉笑意看著他,這該不是那個劉軍團長吧,怎麼看上去象小說中寫的丰神如玉的士子啊!
見曾中生再不停地打量自己,劉一民笑吟吟地說:「是曾參謀長麼?我是紅七軍團軍團長劉一民。你已經被任命為七軍團黨委委員,參謀長。我是來接你上任的。」
曾中生忙敬禮:「報告劉軍團長,原西北軍政委員會參謀長、現紅七軍團參謀長曾中生向你報告,請指示!」
劉一民忙上前握住曾中生的手說:「曾參謀長別客氣,你鬧革命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學生娃呢。以後我要多向你學習。
這樣,我們去向張主席告個別,馬上返回部隊。我軍團有重要任務,急需你這個參謀長上任,履行職責。」
曾中生疑惑地說:「軍團長,張國燾會放我走麼?」
劉一民笑笑:「你現在已經不是西北軍政委員會參謀長了,而是中央任命的紅七軍團參謀長。無論是誰,想關押我七軍團參謀長,都要先問問我同意不同意。不過,你是紅軍功臣,更是四方面軍元勳,來的時候光明正大;走的時候更要光明正大。這樣吧,你身體不好,上馬休息。我去見張主席去。」
西北軍政委員會就設在鎮子中間一個老財地大院子裡。劉一民他們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鎮子裡的紅軍戰士們,大家都上來和騎兵團的戰士們握手問好。
等劉一民帶著騎兵團到西北軍政委員會門前,就見院子裡湧出一群人,當先一個,高大個子,方臉,軍裝整齊地漢子,不用說就是張國濤了。
胡老虎一聲口令。整個騎兵團停止了腳步。胡老虎大聲喊道:「向英勇善戰地紅四方面軍。敬禮!」
戰士們在馬上全部抬手敬禮。動作整齊劃一。自有一種攝人心魄地威勢。
趕出來地張國濤等西北軍政委員會領導人慌忙抬手還禮。
胡老虎命令部隊稍息後。大聲報告:「中國工農紅軍七軍團騎兵團團長胡老虎。奉命護送軍團長、黨委書記劉一民同志前來看望四方面軍同志。請問哪位是張主席、徐總指揮?」
張國濤走了出來。說道:「我是張國濤。哪位是劉一民同志?」
劉一民這才翻身下馬。走到張國濤面前。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張國濤地手。說道:「張主席好。四方面軍地同志們辛苦了!」
張國濤面帶微笑,拉著劉一民的手說:「想不到我們紅軍地傳奇英雄如此年輕啊!」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院子。
到張國濤的辦公室坐定後,劉一民向張國濤介紹了紅七軍團的情況和任務,然後就懇切地說:「張主席,現在一方面軍三、五軍團和四方面軍主力很快就要會師,川北形勢大好。我七軍團奉命北上,任務是搶佔陝西。由於我軍團組建時間短,部隊雖然打了些勝仗,但還是缺乏骨幹幹部。中央決定調派曾中生同志到七軍團任參謀長,是去幫助我地工作。現在戰鬥任務重,我一個人沒有軍事助手實在是很累。請張主席諒解,可不是我故意來挖你的牆角的。張主席是我黨的高級領導人,經驗豐富,請你對我們七軍團地工作多批評指導。我那裡幹部缺口很大,還請張主席從四方面軍多支援我們點幹部。」
一聽說是來調曾中生,張國濤的臉色就變了,沉吟了半晌,才說:「調別的人都行,這曾中生有點問題,還在審查之中。問題沒有弄清楚之前,怕不大好吧!」
劉一民心裡想,我要不是怕曾中生死到你手裡,還不來調他呢!就說:「張主席,曾中生被審查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是不是你沒有向中央報告啊?這曾中生可是我們黨的高級幹部,審查他恐怕需要中央批准吧?」
張國濤此時在四方面威勢滔天,沒有想到一個年輕娃子敢這麼對他說話,臉色有點紅,話音裡也有點慍色:「這個,中央畢竟太遠了,還沒有來得及報告。不過,現在鬥爭形勢這麼嚴峻,如果事事請示中央,會給紅軍造成很大損失的。」
劉一民可不管這些,抓地就是張國濤話裡的破綻,既要讓他理屈詞窮,不得不放人,還不能傷害一、四方面軍團結。
一聽張國濤這樣說,劉一民就把頭搖地象撥浪鼓一樣:「張主席,我很尊敬你,但我不同意你這個說法,**人不隱瞞自己的觀點,請你不要生氣。就拿我地七軍團來說,要是按照張主席的說法,那豈不是我想審查誰就審查誰啊?要是那樣地話,說不定哪一天把別人逼急了,我的政委、政治處主任、下面的師長,不是都可以背著中央審查我麼?這種事情萬萬幹不得。對於高級幹部,還是要報告中央,我們**和紅軍可是有鐵的紀律的,事後中央會追究的。」
張國濤怕的就是中央追究,心裡焦急,臉色越陰晴不定。
劉一民見張國濤臉色不好,怕他說出曾中生不在此地等一類話來,揭穿他的時候會讓他惱羞成怒。就搶先說道:「說來也巧,我剛才進鎮子的時候就遇見了曾中生。當時我不認識他,看他口裡喊著要見張主席,想衝出一個院子,正和警衛戰士頂牛。就想著別是有什麼人受了冤屈,想向張主席匯報。我讓戰士們把他拉了出來。一問才知道他就是曾中生。這下好了,我地參謀長直接就上任了。我把他帶來了,就在騎兵團的隊伍裡。不過,張主席,中央的命令已經下達到七軍團了,相信你也接到了。上面說的清清楚楚,免去曾中生西北軍政委員會參謀長職務,任命為紅七軍團黨委委員、參謀長。我剛才已經向他傳達了命令,他再來見張主席,可是以我七軍團參謀長地身
,這一點,請張主席考慮啊!」
張國濤現在是徹底惱怒了,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傢伙槍斃了。
不過,張國濤畢竟頗有權謀之變,知道這個劉一民現在聲名鵲起,打仗很有一套,是中央紅軍風頭最健的年輕將領,紅七軍團又實力驚人,別看他嘴上口口聲聲喊著張主席,心裡恐怕一點也沒有尊敬自己的意思。他敢於直接來見自己,絕不是那種心裡沒有一絲防範的一般紅軍將領,看剛才他的騎兵團誇耀武力地陣勢,這傢伙說不定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放人的,所以先斬後奏在前,耀武揚威在後,完了還用言語擠兌自己。
張國濤心裡罵著無知小子,嘴上卻說:「劉一民同志客氣了。既然中央命令曾中生去七軍團工作,我自然沒有意見。不過,這曾中生確實有問題,你看,能不能讓他晚幾天上任,等政治保衛局的結論出來。這也是對黨、對七軍團、對他本人負責麼?」
劉一民心裡暗罵張國濤真不是東西,都到什麼時候了,還想把曾中生弄死。就笑著說:「張主席,我接到地命令是接我的參謀長上任,部隊都在南江等著呢,我們接到參謀長就出北上。至於你說的審查曾中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中央也沒有命令。那是你們長們地事,我一個帶兵打仗的,哪裡能做了這個主。我看這樣,我把曾中生帶走,負責監管他。等你和**、周副主席、朱總司令、洛甫同志見了面,你們研究吧。無論你們怎麼定,我和七軍團都堅決執行。要是現在不讓他和我一起走,我的任務就完不成。我參加紅軍以來,還沒有一次完不成任務的。張主席你是長,你不會讓部下幹部完不成任務吧!」
張國濤見劉一民水潑不進,曾中生人也已經到了劉一民手裡,就知道想留下曾中生是不可能了。這個劉一民太混賬,根本就不買自己的帳,軟硬不吃,如果訴諸武力的話,不說破壞紅軍團結地帽子戴不起,就是橫下心干,主力不在身邊,憑警衛部隊恐怕擋不住這個騎兵團。眼前的劉一民不是一般人,他不會束手待斃地,到時候別弄得目的沒達到,反而落一個髒名。奇怪了,老毛從哪裡弄來一個這傢伙,簡直就是茅坑裡地石頭,又臭又硬麼!
張國濤冷冷地說:「既然你有中央的命令,人也在你手裡,你直接帶走就是了,還來找我幹什麼?」
劉一民見張國濤終於沉不住氣了,變臉了。就苦笑著說:「張主席,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說地不對,讓你生氣了啊?其實,中央給我派參謀長的時候,是認真挑選的。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曾中生同志被審查的事情,我估計中央考慮的是七軍團任務重,而我又很年輕,需要一個軍事素質過硬的參謀長來幫我,就挑中了曾中生同志。
說實話,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政委羅榮桓同志是從一軍團調來的,聽說**軍團長、聶榮臻政委都不願意放行,還和**他們打了好幾封電報,最後也是我派警衛團去搶回來的。沒辦法,部隊新組建,難題多,多人馬要吃要喝要打仗,光憑我一個人,累死也不行。我只好搶人了,讓你見笑了!」
張國濤一聽,心裡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一個七軍團竟然有人馬,那中央紅軍現在該有多少人槍啊?喜的是,看來中央並不知道自己在四方面軍大搞肅反的事情,可能確實是正常的人事調整。不過這傢伙年齡雖小,卻很老到,他的話還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見張國濤陰沉著臉不說話,劉一民繼續說道:「張主席,四方面軍人多槍多幹部多,你是體會不到我的難處。要不,你給**他們說說,把我調到你身邊工作,和徐總指揮、陳政委換換,或者到哪個軍當個軍長也行。那樣,你可以經常批評指導我,讓我進步快點。要是你不方便說,我可以給中央報告,要求調到四方面軍來,就做你地參謀長。你走了一個曾中生,再來一個劉一民,不吃虧的!」
張國濤一聽,頭都大了。這傢伙太陰險了,他可不是徐向前,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隨自己擺佈。要是他真來四方面軍,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部隊就只知道有劉一民而不知道有張主席了。曾中生雖然能打仗,威信高,但政治上很幼稚。這傢伙可不一樣,能大能小,正話反話都能說。可別留下曾中生,卻來了個劉一民,那簡直是自找麻煩。
算了,就放曾中生一條生路吧,就是中央知道自己搞肅反了又怎麼樣,老子還怕他們不成?
心情複雜的張國濤沉著臉說:「劉一民同志,你的七軍團很能打仗,胡宗南地第一師就是你們消滅的。是吧?」
劉一民一聽張國濤問這個,知道事情好辦了。就說:「張主席,七軍團打胡宗南,是**、周副主席、朱總司令確定的戰鬥方案。我們不過是執行而已。不過,胡宗南的部隊真不好打,部隊傷亡很大。要是胡宗南的部隊展開戰鬥隊形、能夠揮火力的話,勝負很難說。」
張國濤點點頭:「胡宗南部是很有戰鬥力地,鄂豫突圍時就曾經吃過他的虧,這下好,你替我們四方面軍報了仇!」
劉一民打蛇隨棍上,直接說道:「張主席,那你是不是支援七軍團點幹部啊?」
張國濤簡直是哭笑不得,這傢伙哪裡是一個軍團長,簡直就是一個精明的商人麼!隨時隨地都想著往自己懷裡劃拉。就笑著說:「好啊,等會師後,我抽點幹部給你派去。」
劉一民知道雨過天晴了,現在是該走了。就說:「謝謝張主席,你可得說話算數,我等著用幹部呢!」
說完,劉一民站起身來,說道:「張主席,謝謝你支持七軍團工作,別地無以為報,等打下陝西,我請你去吃西安的羊肉泡饃。到時候你一定把夫人帶上,
敬你們兩杯酒。」
張國濤這會兒巴不得劉一民趕緊走,忙說:「怎麼,是不是想走啊?吃過飯再走麼!通巴地區窮,沒有好東西。不過,飯還是要吃的麼?」
劉一民此時也是歸心似箭,哪裡肯多停留,也不辯張國濤話裡的真假,直接說道:「不了,我地任務已經完成,要直接趕往前線。等打完仗,我們再好好相聚。」
正要和張國濤握手告別,就聽見院子裡一片喧嘩。不一會兒就有人在門口喊報告。
張國濤說了聲進來,門就被推開了。
進來的三個人也不看屋裡有人,直接就說:「報告張主席,剛才現曾中生脫逃了。」
張國濤有點尷尬,看了一眼劉一民,見劉一民站在那裡,眼睛卻看著門外,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心裡感歎這劉一民真能沉得住氣啊。就說:「純全、李特、黃,來認識一下,這是紅七軍團軍團長劉一民同志。劉一民同志,這位是方面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兼川陝省委書記周純全同志,這位是西北軍政委員會秘書長黃同志,這位是方面軍副參謀長李特同志。」
劉一民聞言才把目光從門外收了回來,打量了一下三個人,心想不知道又搞什麼花樣。
心裡想著,還是抬手敬禮,然後就和三人依次擁抱。
李特是從蘇聯留學回來的,年輕氣盛,顯得有點冷冰冰的。周純全很老練,黃是張國濤秘書出身,二人就顯得比較熱情。
劉一民急著要走,不想和他們多寒暄,就說:「張主席,你們談工作吧,我告辭了。以後請四方面軍的同志到七軍團做客。」
張國濤正要說話,李特就對劉一民說到:「街上的騎兵是你帶地警衛部隊吧?」
劉一民點點頭。
李特面無表情:「你的警衛部隊隱藏了逃犯曾中生,請你把他交出來。」
這下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連張國濤也在默默地看著劉一民,看他如何回答。
劉一民哈哈一笑,說道:「李特同志,我糾正你一下,曾中生同志不是什麼逃犯,他是**中央和中革軍委新任命地紅七軍團黨委委員、參謀長,我就是來迎接他上任的。」
黃接話到:「曾中生正在接受審查,中央怎麼會任命他做七軍團參謀長麼?簡直亂彈琴!」
劉一民不說話,看看張國濤。張國濤無奈,只好說道:「中央決策我們不好議論地。劉軍團長還有事,我們送送他。」
周純全慢悠悠地說:「曾中生調走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他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這樣走了,沒有個結論怎麼行啊!」
劉一民笑笑:「周純全同志,我只管接我地參謀長,剛才我已經向張主席匯報了,其他的事情你們以後向中央報告吧!」
說完抬腳就要出門,李特身子一晃,擋住了門口,大聲說道:「不行,曾中生必須接受審查,你不能帶他走。」
劉一民一看,這李特還真的是很衝動啊。想想歷史上李特死的也挺冤,就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耐心地說:「李特同志,曾中生同志是我黨高級幹部,紅軍功臣,鄂豫根據地和紅四方面軍的元勳,你在莫斯科喝牛奶吃麵包的時候,曾中生同志正帶著紅軍和敵人拚殺呢!對於他這樣級別的幹部,不是你想審查就審查的。即令是你槍斃了他,將來歷史書上還會把他當作英烈看待的。而槍斃他的人恐怕就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受子孫後代的唾罵。你是到蘇聯留過學的,政策水平應該很高,應該知道全黨、全軍都要服從中央的道理!」
李特也笑了,用手指著劉一民說:「你竟敢說曾中生是紅軍功臣、四方面軍元勳!我告訴你,四方面軍是張主席展起來的,與曾中生何干?」
劉一民不高興了,臉色陰沉,低聲說道:「李特同志,請注意你的風度,四方面軍就是這樣教育幹部的麼?一點規矩都沒有,你怎麼能用手指著兄弟部隊長說話?」
李特被說得面紅耳赤,嘟囓著說:「反正你不能把人帶走。曾中生必須接受審查。」
劉一民感覺這李特真的是過分,再看一眼張國濤、周純全、黃,見他們都是面無表情,就說:「李特同志,你過分了。曾中生現在是我紅七軍團參謀長,你四方面軍無權審查我七軍團的幹部。別說你不行,其他人也不行!我建議你多學習學習我們紅軍的紀律。」
說完,站起身來,對張國濤說道:「張主席,我是以紅七軍團軍團長的身份來看望四方面軍領導的,他們不是四方面軍黨政主要負責人,還不夠資格和我說話。請你命令他們出去!」
張國濤無奈,只好笑著說:「劉軍團長不要生氣麼,你也聽聽四方面軍幹部的意見麼。這曾中生確實有問題!不過,既然中央有命令,還是讓曾中生同志走吧。純全、李特、黃,我們一起送劉一民同志。」
說完,拉著劉一民的手,向門口走去。
胡老虎一見軍團長出來,馬上跑過來啪地一個敬禮:「報告軍團長,騎兵團奉命護衛你回軍團部,請指示!」
劉一民抬手還禮後,淡淡地說道:「出吧。」
再次和張國濤握手後,劉一民又特意走到李特面前,說道:「我在尋找紅軍的路上,曾經遇見過你的媽媽,她時刻牽掛著你。希望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李特同志,希望為了革命,也為了你可憐的媽媽,胸懷放寬一點,眼光放遠一點。」
李特聽的愣,半天才想起應該問一下劉一民在什麼地方遇見他媽媽的。誰知抬頭一看,劉一民已經上馬,帶著騎兵團向遠方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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