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們走後,劉一民叫來了留守的警衛營三連長,詢問)ed群眾和挖浮財情況。
三連長眉飛色舞:「師長啊,你不知道,這地方老有錢了,我們繳獲很多很多,比在通道繳獲的多的多,一下子就搞了1300銀元。」
劉一民想,不可能啊,怎麼能有那麼多錢。就問:「你們是怎麼搞的?」
三連長報告說:「我們把抓獲的白狗子縣長、警察局長、自衛團長、稅務局長、財政局長、商會會長的家都抄了,從他們家共抄出銀元其中警察局長家抄出40塊銀元,自衛團長家抄出30萬塊銀元,稅務局長家抄40萬塊銀元,財政局長家抄出30塊銀元,商會會長家抄出50萬塊銀元,縣長家抄出10萬>財政局銀庫,誰知道王家烈這傢伙比我們動手早,在我軍佔領黎平的時候就讓部隊把稅銀押解到貴陽去了。我一看,太少了,這地方滿街店舖,比通道富多了,才這麼點錢哪能行?就動群眾深挖,這一挖,就挖出了寶貝,光是關門的票號就找到了6家,大商人找到了4,光這10家就搞到了1100萬塊銀元。本來還想繼續挖,但是人手太少,師長能不能再派點人手,我們保證今天可以再多挖點。」
劉一民越聽越覺得生氣,臉上已是冷若冰霜了。等三連長說完,劉一民就厲聲問道:「我們紅軍的政策你知道不知道?」
三連長一臉迷惘:「知道啊,怎麼了?」
劉一民說:「知道了,你還敢違犯?」
三連長委屈地說:「報告師長,我自從參加紅軍以來,沒有違犯過政策啊。」
劉一民說:「那我問你,是誰讓你去挖票號的浮財的?你知道不知道票號的錢都是商業匯兌和儲戶的錢啊?」
三連長搖搖頭:「我不知道。」
劉一民耐心地說:「票號和銀行一樣,都是老百姓存錢、郵寄錢的地方,你把他們的錢拿走了,許多人的血汗錢就沒有了,有多少人要破產、要上吊啊?」
三連長說:「有錢人都是壞傢伙。他們破產、上吊關我們什麼事?」
劉一民說:「同志哥。不是所有地有錢人都是壞蛋。有些有錢人也參加革命。是我們地同志。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壞蛋。標準不是有沒有錢。而是看他是不是反對工農革命、支持和參與鎮壓革命。雙手是否沾滿勞動人民地鮮血。你明白不明白?」
三連長說:「反正我感覺有錢人都是壞蛋。我老家地有錢人都是白狗子地人。」
劉一民說:「同志哥。你老家地有錢人都是地主。是靠地租收入積累財富地。直接剝削農民。和農民天天生利益衝突。很多人自然是罪大惡極。你去抄地這幾家票號和商人。是靠經商賺取利潤。在社會上有活躍經濟、為大家服務地作用。和地主惡霸有本質區別。我地話你能聽明白麼?」
三連長說:「明白。」
劉一民說:「既然明白了,我們要把他們的錢退還給他們。你去把他們找來,我要親自給他們退錢。」
三連長不願意退錢,說:「師長,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了,但是我對退錢有意見。」
劉一民問:「為什麼有意見啊,我們紅軍要保護工商業的。」
三連長說:「師長,保護工商業是指我們蘇區的工商業,這裡是敵占區。這些錢是我們戰鬥勝利後繳獲的,是戰利品,不應該退。紅軍過去也沒有這種情況。」
劉一民看三連長態度很堅決,只好慢慢地解釋說:「同志哥,我們紅軍是工農的隊伍,是為全中國人民的利益而奮鬥的。工商業是全中國人民的一個組成部分,就像警衛營是我們警衛師的一個組成部分一樣,我們不能打警衛營吧,同樣道理,我們也不能打擊工商業。這個道理能理解吧。」
三連長點頭:「能!」
劉一民接著說:「明白這個道理就好辦,我再給你說個道理,我們紅軍要北上抗日,將來還要建立新中國。要達到這個目標光靠我們紅軍自己是完不成的,需要許許多多的中國人支持我們,幫助我們。明白吧!」
三連長點頭說:「明白。」
劉一民又說:「要想獲得大多數人民的支持,最關鍵的就是我們的政策正確,能夠代表他們的利益。假如我們走一個地方就把當地的工商業搞垮,我們的繳獲是大了,但反對我們的、抵制我們的人也就多了。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不等我們進城,做生意的就會跑光。而且把我們當土匪一樣對待,我們還能夠革命成功麼?你想一下,我們在通道繳獲了那麼多的錢,可是我們為什麼沒有動過一個做生意的呢?」
三連長這下算徹底開竅了,敬禮報告說:「師長,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把他們請出來。」
劉一民想了一下,說:「聽說城外有個青龍洞,你把他們請到那裡吧,我想和他們一起欣賞一下青龍洞的雪景。」
聽說師長要去看青龍洞,李成毅帶著警衛一連就在門口列隊了。
蔡中、劉建立、李清、吳征幾個忙得焦頭爛額的,看見劉一民真的要去游青龍洞,氣就不打一處來,蔡中說:「這傢伙,行動總是出人意料,部隊忙著整編,他卻有心情去游什麼青龍洞。」
李清接著說:「政委,要不你們先忙,我去陪師長,剛才師長教育三連長的話大家都聽見了,那可都是嶄新的政策觀點,不能錯過。政委交待我要好好記錄整理師長講話精神,這種場合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蔡中說:「李清,你現在不光是政治處主任了,還是六團政委,你不趕緊去整訓部隊,在這裡嘰歪什麼?」
李清還要再說,吳征插話道:「你們忙去吧,師長要把商人和票號的錢退了,我派個人陪他去辦理就是了。」然後轉身就喊:「楊唯、唐星櫻!」
楊唯、唐星櫻馬上應聲:「到!」
吳征交待說:「你們兩個協助警衛三連執行任務,一定要把師長交待的退款事項辦好。」
楊唯、唐星櫻回答一聲「是」,就去警衛三連了。
去青
須走祝聖橋。
祝聖橋原名舞溪橋,因為給清康熙皇帝祝壽而改名。橋中央建有一個三層高的魁星閣,樓柱上刻著兩副對聯,一副是清太守汪炳璈題寫的「掃盡五溪煙,漢使浮撐鬥出;辟開重驛路,緬人騎象過橋來。」另一副是「把笛作龍吟,東去洞庭秋水滿;傳書隨風使,西來海慶雲多。」
站在祝聖橋上,看著橋下緩緩東流的舞陽河水,想像著當年這古道上使者奔馳、物流繁盛的境況,再想想穿越以來的短暫經歷,劉一民不禁曼聲吟道:「舞陽河水聲細細,祝聖橋樓韻依依。古道迎遠客,斜風裹雪染征衣。憑欄凝望思悠悠,戰亂民苦何時休?喜看紅旗漫卷處,河山盡吹英雄曲。」
吟完,頭也不回一下,直奔青龍洞而去。
青龍洞是美麗的。
雪壓在古剎、古樹上,把這個入第一洞天裝點得分外寧靜、純潔。
看見紅軍戰士保護著一位長走來,青龍洞寺的知客僧忙請出主持,陪貴客遊覽敘話。
劉一民也不說話,邊走邊看。一旁的主持不停地介紹青龍洞的歷史淵源和特色。遊覽完了,主持拿出一張紙,恭請劉一民留下墨寶。劉一民不假思索,提筆就寫:「中華文明、燦若星辰。兼容並蓄,揚廣大。」落款是中國工農紅軍中央警衛師師長劉一民。
主持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吹乾墨跡,收了起來。
遊覽完了,警衛三連也將10個商人請到了,劉一民告別主持,來到了青龍洞寺的主殿裡,會見這些客人。
六家票號的經理和四個大商人戰戰兢兢的,看上去明顯是受了驚嚇。
劉一民進來後,三連長報告:「報告師長,客人全部請到,請指示。」
劉一民揮揮手,三連長退到一邊,和李成毅、楊唯、唐星櫻站到了一起。
劉一民請客人就坐,十個商人嚇得連連作揖,沒有一個人敢坐。
劉一民親自走上前去,一個一個把他們扶到座位上。
然後說道:「我們認識一下,我叫劉一民,是中國工農紅軍中央警衛師師長。驚嚇各位了,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包涵,我這裡給各位賠罪了。」說完,起身給他們敬了個禮。
十個商人嚇得慌忙站起,不知道這位紅軍長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家已經被抄了,票號、商號也被抄了,錢也沒有了。難道這個紅軍長官還嫌弄得少,又來敲竹槓了?
劉一民看十個商人都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裡哪能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笑了笑說:「大家莫怕,都請坐,我今天請大家來,有三層意思:一是給各位賠罪。二是告訴各位個消息,就是我軍決定,把沒收你們的財產一分不少的還給你們。三是和大家交個朋友,順便給大家講解一下紅軍的政策。」
商人們一聽,這是唱的哪出戲啊?昨天剛把錢弄走,今天就說退,可能麼?亂世的軍隊都是餓狼,哪裡有吃進去再吐出來的道理啊?
正在猶豫的時候,劉一民就說了:「大家莫要擔心,紅軍說過的話都是算數的。」
這時,一個商人終於開口了:「長官說的可是真的?莫要再欺哄我們。」
劉一民說:「這位先生貴姓?是做什麼生意的?」
對方回答說:「不敢有勞紅軍長官動問,敝人免貴姓閻,小號是山西祁縣一家票號的分號,主要辦理商業匯兌。」
劉一民眼睛一亮:「閻先生是山西票號的掌櫃?山西票號可是很有名氣啊,在民間的信譽也很好。聽說祁縣的票號很多,匯通天下。是不是真的啊?」
一說起票號情況,閻掌櫃情緒來了:「長官知道祁縣票號?不是我吹牛,光是祁縣城裡就有近百家票號,清末的時候,我們的票號開到日本、俄國,說匯通天下,是不過分的。」
劉一民笑道:「好厲害,都掙日本人和老毛子的錢了。現在在日本和俄國還有票號沒有?」
閻掌櫃有點黯然失色:「沒有了,一是現代銀行業展很快,票號競爭壓力大。二是世道不安定,票號損失太大。許多票號都被各路大軍弄得本金盡失,財東們破產的很多。小號也是在勉強支撐。」
劉一民知道,這個眼掌櫃說的是實情,要是沒有戰亂,恐怕山西的票號會平穩過度到銀行業,展壯大也是有可能的。點了點頭,說到:「是啊,戰亂是每個人都不願意看到的,什麼時候戰亂平息了,各行各業才能平穩快展。右起是金融業,沒有好的社會秩序,光是亂兵土匪就能把銀行、票號搶光。」
閻掌櫃激動得連說:「長官說的太對了。要是世道平穩,我們的票號一定能展很快的,還能多交稅。」說完,就感覺說的不對,繳稅繳給國民政府了,國民政府拿著稅款是用來打紅軍的,自己真是太笨了,連個囫圇話都不會說。忙又站起來作揖,嘴裡還不停地說:「長官贖罪、長官贖罪!」
劉一民擺擺手:「閻掌櫃說的是實話,何罪之有啊?我們紅軍是保護工商業的,特別支持民族工商業展,在江西蘇區的時候,蘇維埃政府就有命令鼓勵支持保護商人和蘇區貿易,說來江西蘇區能有那麼大的展,也有商界朋友的一份貢獻啊。」
這個時候一個商人接話了:「長官,我聽說後來有些去紅區做生意的人,被你們紅軍當作**奸細給抓了,有的還被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劉一民問:「這位先生貴姓,是做什麼生意的?」
那個商人說:「敝人免貴姓付,是鎮遠城裡做的桐油商人。」
劉一民笑著說:「老百姓說的挑桐油的出不了城,是不是說的你們桐油生意非常紅火啊?」
付老闆也笑了:「長官連這個也知道啊?可惜那是老話,現在生意不好做,到處都是種鴉片、賣鴉片的,桐油生意已經不如以前了。」
劉一民說:「雖然世道不好,但中國商人一般都比較精明,而且吃苦耐勞,我相信等我們成立了新中國,商業一定會大繁榮的。」
付老闆說:「那得那年那月啊,現在可是**的天下啊。」
劉一民說:「各位可
道,前一段時間,我軍在通道消滅了湘軍何健的三個T湘軍打得縮回老家不敢出來。然後又在遵義消滅了侯之擔的部隊。昨天我軍又在清溪鎮和羊坪鎮消滅中央軍3多人,再次取得大捷,現在鎮遠城裡就有許多的**俘虜。將來我們紅軍展壯大了,會消滅一切反動派,把日寇打回老家,建立一個人民當家作主、社會公平正義、各行各業平衡展、繁榮富強的新中國,到時候,各位都會親眼見到的。希望大家把我的話告訴你們的生意夥伴,大家團結起來,擁護紅軍、支持紅軍、幫助紅軍,早日實現我們的奮鬥目標。」
閻掌櫃又說話了:「長官,我有個問題,聽說你們紅軍有政策,說我們都是剝削窮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劉一民說:「閻掌櫃的話可能說出了大家的心思,這是大家的誤解。我們紅軍是**領導的工農武裝,代表的是工農群眾的利益。我們的奮鬥目標就是打倒一切剝削階級,建立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的新中國。但是對剝削一詞要有正確理解。剝削一詞的正確含義是憑借對生產資料的佔有,無償地別人的勞動成果。比如你賣桐油的,你憑借商業渠道和自己的勢力,把山林、作坊都佔為己有,讓山民們無償為你勞動,或者出很低的報酬為你幹活,一邊是你的錦衣玉食,一邊是山民的食不果腹,賣兒賣女,這就是剝削,是壓迫,是不公平、不平等。但是假如你是正常做生意,一分價錢一分貨,合理賺取利潤,那就是正常的商業行為,紅軍是保護的。再比如你的票號,如果放高利貸,那就是剝削,如果是合理賺取手續費、匯差,那不但是正常經營,而且是對社會展作出了貢獻、服務了商戶和儲戶的商業行為,紅軍更是要保護支持的。我的話大家明白吧?」
閻掌櫃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是和長官面對面交談,打死我也不相信中國還有這麼好的部隊。謝謝長官,紅軍但凡有所需,小號一定竭盡全力支持。」
付老闆跟著說:「想不到紅軍的政策和國民政府的宣傳出入那麼大,更想不到紅軍裡有長官這樣滿腹學問、有體察民情、熟悉商業的奇才。長官放心,只要你們需要,我們一定鼎力支持!」
其他幾個商人也都紛紛說話,態度都很好。
劉一民隨意問道:「閻老闆,你們的票號在全國各地都有,不知道在陝北有沒有?」
閻老闆回答說:「長官,小號在陝北榆林有分號。」
劉一民又問道:「延安呢?」
閻老闆回答:「延安沒有,聽說陝北現在也在鬧紅,出了個**,叫劉志丹,也建立了紅軍。小號以前對紅軍政策不瞭解,不敢去那裡做生意。」
劉一民說:「沒什麼,人都是有不認識到認識的,我們的政策大家以後會瞭解的。時間不早了,各位請隨我們的戰士去領取你們被收繳的錢。離別時,我有一句話贈送大家那就是常懷憂國心、常濟貧苦人,算是與各位共勉吧!」
商人們說了許多感天謝地的話,然後就告辭,隨戰士們去了。
劉一民離開青龍洞的時候,唐星櫻跑到跟前,敬禮報告:「報告師長,後勤處幹部唐星櫻報告,請指示!」
劉一民看了看唐星櫻,這不是那個行軍路上掉隊的女戰士麼?忙笑著說:「有什麼事情麼?」
唐星櫻紅著臉說:「師長與商人們的談話很精彩,比我們學校的老師水平都高,我想整理出來,認真學習。」
劉一民說:「你原來是學什麼的?」
唐星櫻小臉更紅了:「我上過女師。」
劉一民啊了一聲,說:「經濟政策需要認真研究,你可以整理出來,整理好後交給我看看。」
唐星櫻忙敬禮:「是!」高高興興地追趕隊伍去了。
回到師部,蔡中也忙完了。見劉一民進來,蔡中說:「師長,你說的保護工商業是對的,可是在蘇區的時候,我們不是這樣執行的,特別是肅反時,好多商人和群眾都嚇跑了。今天三連繳獲了那麼多錢,你一句話就讓退了。我是支持的,我們紅軍是工農武裝,不是土匪,我們應該保護正當商業行為。可是那麼多錢,說退就退,我看還是給中革軍委個電報,請示一下吧!」
劉一民說:「是應該請示一下,剛才我是一聽三連長匯報,氣急了,才當場決定的,沒有來得及和你商量。是我的不對。不過,我們紅軍目標遠大,不能幹自毀長城的事情,我相信==吧周副主席、朱老總、洛甫同志、稼祥同志都會支持的。你在電報裡一定要把道理和我們的決策說清楚。」
蔡中說:「好吧,我現在就去起草電文。」
蔡中走後,劉一民轉身就問劉建立部隊擴編進行得怎麼樣了?劉建立說人員已經調整到位,晚上行軍不影響。劉一民交待劉建立:「告訴各團,一定要保證兩個骨幹營的戰鬥力,隨時應付突情況。」
劉建立說:「不用交待,我到各團看了,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幹部們跟著你變得越來越精了。比如一團,高原不但沒有抽一連的戰士,而且還加強了,戰鬥力沒有一點問題。」
劉一民說:「既然這樣,六點鐘部隊準時出。一團在前,你率二團、四團作為第二梯隊,政委率師直屬部隊隨行,吳征率輜重團居中,李清率五、六、七團作為支援梯隊,我率三團殿後。你去安排一下,準備出。」
六點鐘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中央警衛師先頭部隊警衛一團悄悄地出了城門,沿大路向施秉、餘慶方向奔去。
很快警衛師各部隊按照行軍序列6續走出城門,戰士們手中的火把彙集成一條火龍,在黑夜的山道上騰轉挪移,逶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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