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我家的鎖眼?!」雷停沉吸一口氣,勉強坐在椅上,瞪大雙眼大聲說道。
「你在問我嗎?」蕭縷羽好整以暇地說道:「拍攝、沖洗這張相片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有四名技術科警員同時在場,沒有人對你栽贓嫁禍,這一切都是事實存在!」
雷停冷眼望著她:「你帶領技術科警員對我的住處進行的秘密搜查?」
蕭縷羽搖頭:「我沒有這個權力。這張相片是別人提供給我的,對於你的懷疑也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
雷停的眉鋒再一次緊鎖到了一起。
杜長東輕咳了一聲,語氣猶疑地說道:「門內和門外兩個鎖眼裡都有相同的劃痕?!確實太過,呃,巧合,如果只是外門鎖眼——」側目望向雷停,沒有繼續說下去。
蕭縷羽露出悠然的微笑:「我明白杜局的意思。沒錯,如果只是外門鎖眼中有劃痕的話,還可以解釋成兇手偷入雷隊長房間,意圖不軌。但現在卻是內外兩個鎖眼都有劃痕,只能證明這是房間主人在時間倉促下進行某種試驗所致!因為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試驗他手中的開鎖工具是否實用。」側頭望向雷停,笑道:「好像在國安局時,你的開鎖手法就不是很純熟,對吧?!『堂堂男子漢,不屑於研究這種雞鳴狗盜的伎倆!』你當時的豪言壯語猶在我耳邊迴響,沒想到,現實卻已物事人非了!」
雷停冷笑搖頭,神色嚴峻:「即使內外房門鎖眼都有劃痕,一樣可以解釋。兇手出於某種目的找到了我的住處,趁我不在利用工具進入房間,又害怕我突然回返,因此在進到房間後再次用工具將房門反鎖,這樣,留下兩處劃痕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兇手一直都有觀察我舉止行跡的習慣,這一點,杜局可以做證,景東仁手機裡還錄有兇手的音頻資料。」邊說著,揚頭看著蕭縷羽,有幾分澀然地笑道:「但我說的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是你還是在座的諸位恐怕都會以為我在自圓其說,在做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真正的意圖,,,」
輕輕歎了一口氣,雷停續道:「你已經肯定地認為我就是連環兇殺案的真正兇手!!」
蕭縷羽面色凝重地搖頭:「我沒有。如果我能夠肯定你是兇手,就沒有必要召開這次質詢會了,直接調請特警把你逮捕就行了!但我手裡確實掌握了相當數量的有效證據,所以我將各位領導召集到一起,讓領導們在弄清事實真相的同時做出結論。」看著低頭不語的雷停,續道:「你想知道我是怎樣介入到這個案子裡來的嗎?」
雷停低頭輕笑:「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張淑芳了!」
蕭縷羽點頭:「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你都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但過去的歷史事實證明,犯下低級錯誤的往往都是聰明人!你猜到了我是通過追查關強和張淑芳之死而牽扯到這起連環兇案中的,但你能猜出是什麼線索讓我追查這起案子的嗎?」
雷停抬頭看著她:「一定是一個被我忽略的線索!」
蕭縷羽笑:「沒錯,確實有一條你忽略的線索被我在無意間捉到了。」
一旁的杜長東有些著急地問道:「是什麼線索?」
「共同點!」蕭縷羽環視眾人,朗聲說道: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這三起案件被害人身上的共同點。」
雷停抖手扔掉了已經灼到手指的雪茄煙蒂,習慣性地抽了抽著鼻子,說道:「什麼共同點?」
蕭縷羽將手中的筆記本向後翻了兩頁,低頭讀道:「紅星一中,白江市重點初中,73年建校,師資力量雄厚,教育設備完善,是整個白江地區歷史最久、聲譽最好的一間重點初中。」念完這段話,目注雷停,微笑說道:「鍛具廠兇案受害者劉進海生於1965年,1978年考入紅星一中;五棵松兇案女受害人盧亞潔生於1971年,1984年考入紅星一中,後因家境貧寒,輟學回家務農;第三名受害人,被兇手切掉一根腳趾卻有幸生還的張博倫生於1984年,1997年考入紅星一中。而我一開始追查的張淑芳正是劉進海的同班同學!」
雷停一下子楞住了。
蕭縷羽微笑著望向他,放慢語聲繼續說道:「如果我查到的資料屬實的話,紅星一中好像也是雷隊長的母校吧?!」
會議室內響起一片低沉而細碎的低語聲,除了依舊正襟危坐的祝建設,幾乎所有人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沉默半晌,一臉愕然的雷停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垂頭歎道:「我只顧著從一切可見層面追索兇手,卻忽略了受害人的背景資料。」
蕭縷羽搖頭:「你的性情決定你的行為,你本來就是一個妄自尊大、自以為是並且一慣以自我為中心的人!『A君從什麼途徑發現這些人?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要如此擺弄他們?』你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只不過,它只是一句話而已,你並沒有做出什麼行動。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倒是另一個人得到這句話後放在了心裡,在他徹查這件事時我碰到了他,他是一個好警察,和他一席談話後,我才決定正式追查這個案子。」
雷停看著她,微笑:「在你的眼裡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我知道你碰到的那個人是誰,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丁國春吧?!」
蕭縷羽點頭:「你的頭腦真的很靈光,反應速度一流!確實是丁國春。」
雷停又拿出一支雪茄夾在指間,揚頭說道:「我說那段話的時候只有孫超在場,而孫超絕不是那種有心追查下去的人。他這一段時間跟丁國春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以他的囉嗦性格,一定在什麼時候將那一番話告訴了丁國春。而丁國春是那種可以舉一反三又堅忍不拔的人,這種事情只有可能是涉世未深的人做的,那就只有他了。」
說完這段話後,雷停緩緩站起,手扶桌面鎮定地望著蕭縷羽,唇角噙著一抹他特有的冷峻笑意:「你剛剛以現有的證據證實了我具有做案時間和做案工具,擺出紅星一中的事實是想證明我的犯罪動機嗎?接下來你還有什麼殺手鑭就快些亮出來吧!說實話,我都已經有些期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