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丁國春才喃喃地說道:「你說雷公是你這輩子最敬畏的人,我現在有些懂了。」
景東仁扭頭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這剛哪兒到哪兒呀?!有一種人你離他越近越看不清楚,因為他整個人都是深不可測的,雷公恰恰就是這種人。你知道的這些東西,在雷公的經歷裡只是九牛一毛。」
丁國春點頭,微帶驚愕地嗔目說道:「你是說連你現在也不能算瞭解他嗎?」
景東仁微笑搖頭:「當然不算,我和雷公在軍隊裡三年,在警隊裡三年,一共共事了六年,我所知道的也中是一些他的工作習慣和一些小事而已,對於他這個人,,,嘿嘿。」訕笑搖頭:「他是我見過的最複雜的人,時而嘻笑不禁,時而威嚴冷肅,你永遠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也沒有人能跟得住他的思路。作為他的同事和夥伴,我一直做的就是忠實的執行他的命令,順著他慣常的行事邏輯做點準備工作而已。」
看著丁國春吃驚的神態,景東仁又笑說:「這不是刻意為之,雷公天生就是這樣的人,也許,天才都是這樣的吧!其實也是,做為一個精通心理分析和犯罪心理學的人,怎麼可能會讓人從行為上判斷出思想軌跡呢?!這也得算是一種職業病吧。」
丁國春猶豫了一下,說道:「雷公這樣的人,朋友應該很少吧?」
景東仁不屑一顧地冷哼:「要那麼多朋友幹嘛,你沒聽過生平得一知已足矣嗎?在大多數人的眼裡,雷公象兄長、偶像多過朋友。現在只要雷公說一句話,就會有很多人問也不問地追隨著他,不管搶銀行還是炸鐵路!這是朋友間的感情能比得了的嗎?!」
「那你算他的朋友嗎?」
「不算,我是他的兄弟!」
「那個國外的小偷呢?」
「這個你都知道?!」景東仁詫異地說道:「雷公對你還真不賴,連這個都說給你聽了?!」
「這又怎麼了?」丁國春好奇地問道。
景東仁說道:「如果雷公沒把你當成兄弟是不會對你說起這個的!」
「他把我當成兄弟?!」丁國春一陣激動,雙眼興奮地放著光。
「當然!」景東仁說道:「一個刑警隊長和一個國際大盜稱兄道弟,如果傳到督察局的某些人耳朵裡,會給雷公帶來不小的麻煩。他把這事說給你聽,說明他完全信任你,像兄弟一樣信任。」
丁國春點頭不語,臉上卻已寫滿了感動。
景東仁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既然有機會跟著雷公做事,就好好學習,這對於你這樣剛入行的雛兒,是一個千金難求的機會!」
丁國春點頭。
景東仁接著說道:「說起國外的那個傢伙,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丁國春好奇地問道:「怎麼了不起?」
「『虎眼雷停』和『豹尾卓森』當年在國安局裡可是名噪一時的頂級風雲人物!」
「啊!」丁國春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看到四下望來的目光,吐吐舌頭,壓低聲音說道:「雷公還在國家安全局幹過呀?!」
景東仁往地上啐了一口,清清嗓子說道:「雷停幹過的事兒多了!我剛才不是說過嗎,你知道的那點東西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他怎麼會離開國安局?怎麼又跑到這麼小的城市做警察呢?以他這樣的資歷做局長都是屈才的呀!」
「這是他自已選的,他喜歡這樣的工作。至於前兩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還是有時間當面問他好了!」
「讓我當面問?別耍我了!」丁國春咋舌說道:「『豹尾卓森』就是雷公所說的外國小偷朋友嗎?」
景東仁點頭:「卓森和雷停一樣,也是從特種部隊選拔上去的,在自已的部隊也是各方面的頂尖高手,但到了國安局才發現無論在各個方面都較雷公略遜一籌,所以從他與雷公相遇時起,就憋足了勁要壓下雷公一頭。兩個人在國安局一路較量,你出任務用一天,我就用半天,你對敵放了一槍,我就一槍不放!就這麼一路賽下來,雷公始終勝多輸少,還多次救過卓森的命,最後連別人給他們倆個取的綽號都分出了前後,一個是虎眼,一個是豹尾。卓森最後也徹底服氣,兩個人不打不相識,反倒成了交情莫逆的兄弟。」
「這些都是雷公跟你說的嗎?」
「切,雷公才不會對我說這些呢!尤其是救別人性命的這種事,他更是打死都不會說的!這些都是從國安局退役的戰友那兒東一句西一句聽來的。」
丁國春歎息:「能跟雷公較量那麼久的人,就算輸多贏少,也絕不會是普通的變態!他的綽號為什麼叫『豹尾』呀?」
「確實不是普通的變態!」景東仁點頭:「那個卓森不管從性格還是長相都和雷公處於兩個極端。他長得白淨帥氣,性格開朗好動,無論在多髒的環境裡都是一身筆挺、整潔的定制西裝,連袖扣都用藍寶石的。當然,這也跟他的家庭背景有關,迄今為止,卓氏企業在整個東南亞商圈淨資產已經達到四點三個億。至於他的綽號,因為他狡猾多智、機警善變,無論多艱難的任務都能漂亮收尾,全身而退;再加上華麗的裝扮,優雅的舉止,所以大家都稱呼他『豹尾卓森』。」
「他家裡既然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要做偷盜的勾當啊?」
景東仁呵呵一笑:「有一句話叫做見獵心喜,你想想,這樣一個飛揚跳脫的人,在軍隊和國安局裡呆了那麼多年,除了槍械、搏鬥就是暗殺、擒敵,退役後怎麼會安心地回家坐辦公室當公子哥呢?!」
丁國春點頭:「也對,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沒法再安安分分地做生意。可是,他和雷公那麼厲害,為什麼會從國安局退役呢?」
景東仁苦起臉來歎道:「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我無可奉告……」
丁國春盯著他的眼睛,幾乎和他異口同聲地同時說道:「有時間你自已去問雷公吧。」
「切,」丁國春擺手說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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