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警探之屍骨成謎 第一卷 第九章 立案
    會議一直開到凌晨二點多才散去,辦公室裡只剩景東仁和雷停兩個。景東仁趴在桌子上鼾聲大作,不時地磨牙咂嘴巴露出甜美微笑,睡得像一頭酒足飯飽情場得意的小母豬。

    雷停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件髒兮兮的警用大衣,沒有絲毫的睡意,微瞇的雙眼冷靜的象站在手術台上的主刀醫師。

    他滿腦子盤旋來去的仍舊是那些枯燥而不可解的數字。

    窗外的夜色在他絞盡腦汁的冥思苦想中緩緩變為深灰的曙色,並以難以察覺的速度逐漸變白。

    雷停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搖搖有些昏沉的頭,沮喪地歎了口氣,站起身做了幾個大幅度的伸展動作,抽動著鼻子推開門,逕直到廁所洗臉。

    廁所裡的膻騷味兒撲鼻流香浸人心脾,簡直可以繞樑三日揮之不去!雷停揚起沾滿水滴的臉,看著牆上鏡子裡面那個有點直眉楞眼的光頭爺們,有點楞神。每一次早上醒來在鏡子裡看到自已都會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感覺這軀殼是撿來的,而從這陌生表面上又看不到躲藏在裡面那個熟悉的自已。感覺很怪異。

    雷停望著鏡子苦笑了一下,鏡子裡那個光頭爺們也笑了一下,能看出點強顏歡笑的勉強。

    廁所裡的味兒太過濃郁,雷停草草地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水,走回辦公室,在走廊裡不停地和碰見的警察打著招呼。辦公室裡景東仁還在睡,呼嚕打得像交響樂,口水都流到了桌面上。雷停也不理他,自顧自把煙斗和煙絲之類的小零碎收好,轉身出去。

    他要回宿舍去把這身不合體的警服換了,這件套在身上晃晃蕩蕩的衣服象件支離破碎的鎧甲,讓他很不舒服。雖然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但也不能太給警察形象抹黑不是?!

    在雷停父親沒去世時,他一直在省裡租房子住,一年也回不來幾次。自從父親去世,他就從省裡調回來以便能夠就近照顧母親。因為母親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如果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往往一夜都無法入睡。而雷停又常常居無定時,所以沒多久他就搬到了市局刑警隊的單身宿舍裡住。

    當他穿著舊風衣、牛仔褲、休閒鞋回到刑警隊時,已是上午八點二十,杜長東、李悅軍和刑警隊的刑警都坐在屋裡,久不露面的局黨委書記陸光新也在,看到雷停臉上露出招牌式的親切笑容。丁國春拿著個本子坐在一個角落裡,樣子很拘謹。

    「我沒遲到吧?!」雷停抓抓頭皮,向陸光新點點頭,轉而對杜長東說:「在宿舍洗了洗腳,穿著鞋都能聞著臭,實在有點忍不了啦!順路吃了碗麵,不知道是不是讓自已的腳丫子把鼻子熏壞了,吃麵條也覺得有一股臭腳丫子味兒!」

    其他的警員都看著杜長東不敢笑,都硬憋得很辛苦,臉通紅肩膀一個勁地哆嗦。

    「操!我們的鼻子早讓你那屁味兒洋煙熏出臭腳丫子味兒了,還腆個逼臉說?!」景東仁罵了一句。

    李悅軍歎道:「你呀,沒話的時候是三棒子也砸不出個屁,要有話就是一套一套的!」

    「好了!」陰沉著臉的杜長東拍了拍巴掌,站起身:「昨天鍛具廠住宅樓發生的命案,情節惡劣,影響極大,省廳領導也很重視。經過報請上級核准,將以我局刑警隊骨幹力量為主要構成,成立專案組,任命李悅軍副局長擔任組長。經過輪崗的雷停馬上復職,仍舊擔任刑警隊隊長一職,並兼任專案組副組長。其餘的組員選定由李副局長和雷停提出,報請局黨委核准就行了!」

    大家鼓掌。

    接下來輪到局黨委書記陸光新講話,面帶微笑說了一些鼓勵士氣的廢話,然後是李悅軍表決心,吹了幾句牛皮,信誓旦旦地保證迅速破案云云。

    一直折騰了近四十分鐘,雷停打哈欠打得差點下巴脫臼,杜長東才宣佈散會,和陸光新一起離去。

    「再開一會兒我可真撐不住了!」又仰天打了個哈欠,眨著眼淚汪汪的雙眼,雷停懶懶地說。

    李悅軍:「那個密碼有沒有進展?」

    雷停一伸手就把旁邊景東仁剛叼到嘴上的紅塔山搶了過來,動作快得連景東仁都沒看清。得意地掏出火柴點上,抽了一大口,把煙示威似的吐到景東仁面前:「還沒什麼頭緒。昨晚我從多個角度都想過了,沒有找到正確的切入點!」

    李悅軍點頭:「確實是個難題,但是我相信你能夠解開它!除了從刑警隊抽調部分人手,我們還將從巡警、治安支隊抽調精幹警力組成30人的專案組,這個人數應該夠用了!」

    雷停仰頭吐出一個很規範的煙圈,抿了一下嘴唇:「應該夠了。」抬眼看看坐在角落裡的丁國春:「死者的身份年齡家庭構成之類的信息和現場走訪進行的怎麼樣了?」

    丁國春立刻「唰」的一下,站得筆直,捧起手中的筆記本,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第一死者劉進海,現年四十二歲,本地戶口,自從二年前與妻子離婚後,就將兒子劉岐丟給妻子,自已獨居在鍛具廠住宅樓402室,直至今年六月份他的妻子向法院提出申訴,他才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接回兒子。據鄰居述說,鍛具廠住宅樓402室本來是劉進海父親的產業,是在他結婚時轉到他的名下的。劉進海對劉岐不是很好,鄰居不止一次聽到402室傳出孩子的哭聲。妻子張淑芳原是鍛具廠職工,三年前下崗一直閒散在家,喜歡打打小麻將,性子潑辣,常與一些社會上的人混在一起,劉進海對此十分不滿,兩個人經常吵架。劉進海一直懷疑劉岐不是他親生的,與張淑芳的離婚也與此有關。劉進海是家中獨子,他的父母原是鍛具廠中層幹部,在三年前就搬到海南買房居住。張淑芳在與劉進海離婚後一直沒有再嫁,現與父母住在東江小區21棟2單克503室。劉進海五年前從鍛具廠下崗,在鍛具前街街口開有一家專營五金的小店,因為他為人孤僻寡言,沒有什麼朋友,也沒聽說與什麼人結怨。第二死者劉岐,現年十三歲,在鍛具廠子弟小學讀六年級,品學兼優,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只是為人內向,不愛說話。在案發當日,樓上與樓下住戶均沒有聽到任何異常響動。」

    李悅軍看著丁國春發暗的眼圈,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收集到這麼多詳實的資料,很好。」

    丁國春捧著本子,笑,帶著些許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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