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的槍法讓人無法恭維,但如此近的距離下,可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那名警察的腦袋象破碎的西紅柿,濺起一道血光,人仰面倒在地上,手裡還拿著沒有拔完號碼的手機。
誰都沒有想到,謝文東竟然在警局毫無忌憚的槍殺了一名警察,即使三眼和陳百成也同樣沒有想到。
警察們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事,皆傻了眼,中年人更是面色蒼白,雙腿發軟,他顫聲說道:「謝……謝文東,你好大的膽子!」
謝文東冷笑道:「局長先生,你的膽子更大,竟然敢抓政治部的人!」
「你想造反?」中年人雙手扶著辦公桌,聲失力竭的對手下眾警察喊道:「你們還在等什麼,把謝文東拷起來!」
「是……是!」這時,眾警察方如夢初醒,一各個端著槍,緊張的向謝文東圍攏過來。
「我看想造反的人是你!」謝文東對周圍十數名真槍實彈的警察視而不見,拿出手機,拔打電話,接通後,簡潔地說道:「帶著你的兄弟給我衝近來,如果有阻擋者,殺無赦!」說完,他掛斷電話,精光閃爍的眼睛直視中年人。
中年人被他看著渾身發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在給誰打電話?這裡可是警局,你想怎麼樣?」
謝文東仰面輕笑,指了制窗外,道:「你為什麼不親自我究竟在給誰打電話呢?」
中年人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轉回頭,透過窗戶,向樓下望了望。他不看還好,這一看,身子一栽歪,差點趴在地上。
只見警局大院內開進來四輛大型軍用卡車,從卡車後斗跳出百於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各個帶著鋼盔,肩挎AK式衝鋒步槍。
有兩名看守大門的警察上前詢問盤查,卻被士兵不由分說的打倒在地。
「軍……軍隊?」中年人腦袋嗡了一聲,慢慢轉回頭,渾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時間不長,走廊內傳出陣陣腳步聲,接著,士兵象潮水般湧了上來。
走廊內許多警察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剛要上前搭話,被衝上前來的士兵用槍把打翻。
軍令如山倒。士兵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聽從上級的命令,下手一點沒留情面,頓時間,有十多名警察糊里糊塗的被打得滿頭是血,癱軟在地。
謝文東聽見走廊大亂,知道士兵來了,微微一笑,對中年人道:「局長先生,讓你的手下放下槍!」
中年人沒有發話,但額頭已流出冷汗。
這時,一名軍官在兩名士兵的伴隨下大步走近來,軍官身材不高,卻很敦實,肩章上一槓三個星,是上尉軍銜。他分開眾人,來到謝文東近前,雙腿一併,站得筆直,恭恭敬敬打個軍禮。
他的軍銜比謝文東高一級,但身份不同,對謝文東十分尊敬。
中年人和軍官同處一縣,當然認識他,驚訝地問道:「黃連長,你這是幹什麼?」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拉克申局長,不好意思,我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順便奉勸你一句,按照謝中尉的意思做,讓你的手下放下槍,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中年人驚訝地看著謝文東。他雖然聽過政治部的名頭,但接觸太少,對其職能並不瞭解,現在聽完軍官的話,心中大驚,暗道糟糕。他手指地上的屍體,大聲說道:「黃連長,他可是剛剛殺了我的人。」
軍官用眼角瞥了一眼,冷聲道:「如果再不讓你的手下放下槍,拉克申局長,這裡包括你在內,恐怕誰都走不了!」
中年人氣得直咬牙,警察和軍隊同是國家的拳頭,但卻是兩個獨立的部門,沒有誰能要求誰該怎麼做,他怒聲問道:「黃連長,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要求我?」
軍官無語,因為他確實沒有這樣的權利。他轉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一笑,道:「不服從政治部的命令,就是判國!」
他一句話,讓軍官的腰板更直了,不再和中年人廢話,對手下士兵命令道:「把他們的槍統統繳下來,如有抵抗,按判國罪論處!」
按判國罪論處,那是可以就地槍決的。
士兵們聽完,一擁而上,有的搶警察手裡的槍,有的是直接奔人去的。
士兵裡沒有本地人,都是來自全國的五湖四海,對警察沒什麼好印象,平日裡雙方多有小摩擦,軍車和警車搶道,吃虧的一定是軍方,軍人若和警察發生衝突,吃虧的也一定是軍人,士兵早已看他們不順眼,只是敢怒不敢言,私下裡發發牢騷,現在終於找到報復的機會,哪還會客氣。
繳槍時,對槍不對人的士兵還算心腸不錯,大多數士兵是即對槍又對人,把槍搶走後,順便補上三拳兩腳。
士兵終日苦於訓練,又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他們運足力氣的拳腳,常人根本承受不起,頓時間,又有十數名警察被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住手!住手——」中年人看著自己手下一各個被士兵群歐,氣得滿面通紅,大聲咆哮。
可是,根本沒有人聽他的話。
軍官皺皺眉頭,繞過辦公桌,對著中年人的面門就是一腳。
中年人哪想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動手,根本沒做出反應,被結結實實踢個正著。他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滿面是血,趴在地上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水,裡面還有兩顆森白的牙齒。
軍官跟著上前,提起腳,準備再狠揣他兩下,他頓了一下,把抬起的腿又放了回去,轉頭看謝文東。
謝文東微微一笑,淡然地點了點頭。
軍官再不猶豫,掄起皮鞋,左右開攻,劈頭蓋臉的踢了下去。
他和下面的普通士兵一樣,平時沒少受警察局長的氣,有了苦活累活,局長通過上面的領導找到他幫忙協助,處理好了,功勞是人家的,有了問題,就得由他自己來背,相反,有了好事和甜頭,肯定輪不到他,缺少高級軍官支持,在地方只能受窩囊氣。今天好不容易有政治部的人撐腰,哪還會給中年人留情面,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兩條腿,不能踢個痛快。
不到半分鐘,中年人已滿頭是血,臉上和額頭被皮鞋劃出數條大口子,皮肉外翻。
謝文東見差不多了,抬手叫住軍官。再打下去,他也怕把中年人打死,他還得留著對方釋放李爽呢!
這時,其他警察的情況也和中年人差不多,一各個被打得渾身是傷,躺在地上,哼哼啞啞爬起不起來。
謝文東環視一周,搖頭而笑,漫步來到地上的中年人近前,低頭看著他。
中年人剛才的威風早飛到九霄雲外,此時腦袋紅腫得像豬頭似的。謝文東隨手將辦公桌上的電話拿起來,往地上一扔,接著,蹲下身形,抓住中年人的頭髮,把他的腦袋拉起來,說道:「局長先生,我要看到我的兄弟,就是現在!」
中年人半面腮幫子腫起好高,一隻眼睛已經封瘊,他神志有些模糊,沒聽清謝文東說得是什麼,言語不清,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你們敢打我,我是局長,在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自治區政府、去中央告你們……」
謝文東無奈地搖搖頭,對身旁的軍官說道:「上尉,看起來,局長先生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你再幫他清醒一下吧!」
軍官皮笑肉不笑地嘿嘿說道:「這個簡單!」他甩了甩腿,又要上前。
看到眼前又出現軍官那雙漆黑錚亮的軍勾皮鞋,中年人心有餘悸的一哆嗦,神志果然清醒不少,他驚叫道:「別打了!別打了!謝文東,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謝文東悠然道:「放人!」
中年人遲疑一下,反問道:「如果我不放呢?」
謝文東哼笑一聲,瞇起眼睛,道:「只怕不僅你局長的官位保不住,即使你的性命,也未必能保全!我現在即使殺了你,也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想起剛才謝文東槍殺警察的那一幕,中年人激靈靈打個冷戰,心中長歎一聲,拿起電話,狠聲說道:「好!謝文東,我現在放人,不過這件事絕對不會這樣算了的,會有人找上你討回公道……」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揮手一巴掌,把他下面的話打回到肚子裡,他站起身,笑瞇瞇地說道:「局長先生,我警告你,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十分鐘之內,我看不到我的兄弟,我就先要你的命!」說完,啪的一聲,他將手中槍拍在辦公桌上。
陳百成在旁一直在偷眼觀望謝文東的表現,他希望謝文東從國外回來之後會有所改變,至少應該變得軟一些,這樣,他將除去心中的陰影,以後也能抓到更多的機會,可是,他失望了,經過那次變故,謝文東絲毫沒有變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可怕。看著此時的謝文東,他心裡突然閃過一個詞: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