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納丹坐在她的桌前,手指無意識地在計算器的鍵盤上按著。終於,電話鈴響了。感謝上帝是她的律師打來的,她已經等了整整一個上午。
「唉,」簡-米爾豪斯說,「一切總算了結了。」
伯納丹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結果是?」
「你將得到96萬4千美元,怎麼樣?」
伯納丹喘了一口氣,「你是說96萬4千美元?」
「正是我說的。」
「這就是說幾乎100萬!」
「一點不錯,」簡說。
「現在約翰一定是痛苦之極,」伯納丹說。
「有可能,但那不是我們的事,對不對?」
「對,管他呢。你剛才說的數字沒有問題吧?」
「絕對,我剛從他的律師辦公室來。」
「約翰也在那兒嗎?」
「他不在。」
「96萬多少?」
「96萬4千。除了這筆錢之外,在約翰退休之後你還可以享受他一半的養老金。關於律師費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談。」
「謝謝!」伯納丹說,「實在太感謝你了。」
「不用謝。你什麼時候過來一下?」
「你說吧。」
「嗯,他們在24小時內把保付支票送到我這兒,後天怎麼樣?」
「好的。」伯納丹說,「再次謝謝你。」
伯納丹掛上電話,立即給薩瓦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之後,伯納丹要請她和格洛麗亞、魯賓明天聚一聚,慶祝一番。沒想到,薩瓦娜說她明天有約會。
「和誰約會?」
「一個畫家。」
「你在哪兒認識他的?」
「在剛開的那個黑人畫廊。」
「關係有可能發展嗎?」
「不知道,還沒有來得及設想。我只是對他印象不錯。不過為了你,我可以取消和他的約會。」
伯納丹很高興。「你還在繼續戒煙嗎?」
「當然。不過我也不騙你,我還是要了輔助藥,以防萬一。」
伯納丹笑了,她認為薩瓦娜是她認識的人當中性格最開朗的一個。
「你需要什麼嗎?」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什麼都可以。」
「我想不出來。」
「別撒謊了,婆娘。」伯納丹說,「在經歷了這些不幸之後,我們應該去度假。你覺得我們在倫敦過新年怎麼樣?好了,別說了,不是你一直在嚷嚷要去倫敦嗎?」她不給薩瓦娜回答的機會。又道,「你告訴那些在倫敦參加『擊鼓』表演的朋友們,你要到那裡去見英國女王。我們一定要去!」
「你瘋了,」薩瓦娜說,「不過,我今晚就開始收拾行裝。在倫敦,有世界上最好的帽子。我要去買那些帽子,把行李箱裝得滿滿的帶回來。」
「說到帽子,讓我們每個人明天都戴上一頂帽子。戴上最好的,不一定要多麼華麗,但一定要乾淨。還記得嗎?我們曾說過,我們要自己出去過『姐妹之夜』。」
「對,現在是我們走出去的時候了。」
「聖誕節你準備怎麼過?」
「與你和孩子們在一起。」
「別忘了還有詹姆斯。」伯納丹補充道。
「哦,他媽的,我把他給忘了。我不需要在你們那兒過一整天,我給孩子們把禮物送去就走,我還準備了蛋酒,讓大家分著喝。」
「薩瓦娜,你還是讓我休息一下吧。我想讓你在我家過夜,幫我做聖誕老人。還要幫我做飯。詹姆斯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不像約翰。所以把你的法蘭絨睡衣帶來吧。」
「我會的,」薩瓦娜說,「你有百萬美元,啊?」
「是啊,再見。」伯納丹說,「我愛你,姐兒。」
伯納丹又給魯賓打電話,把剛才對薩瓦娜說的事又重複了一遍,魯賓聽到這個好消息簡直太激動了。「可是我沒有帽子。」
「你去買呀。」伯納丹又道:「你那兒一切都好吧?」
「都好。不過就是噁心受不了。」
「你媽媽怎麼樣?」
「她還好。我來這裡後,她繼續為孩子準備被褥。」
「好,希望你別有什麼麻煩,拉賽爾有消息嗎?」
「有,你想聽這個混蛋怎麼說嗎?」
「他說什麼?」
「他說他怎麼知道我懷的孩子就是他的。」
「他怎麼這樣?」
「姐兒們,我不再想拉賽爾了。」
「對,別理他了。」伯納丹說,「你放心,等孩子出生後,我。格洛麗亞、還有薩瓦娜除了不能給那個小東西餵奶,其他一切都可以幫你的。你等著吧,在日子來臨之前,我將給孩子準備一份重重的厚禮。現在,開上你的車,明天趕到這裡聚會。另外,別忘了戴上你的帽子。」
「幹嘛一定要戴帽子?」
「因為這意味著我們擺脫了束縛,要走出去。好了,明天晚上7點我家見,可別遲到噢。」
「我會,我會,一定準時。再見,我的富婆。」
伯納丹的笑聲未盡,又給格洛麗亞打了電話。此刻,薩瓦娜已早把伯納丹的消息傳給了格洛麗亞。「薩瓦娜真是個快嘴。」伯納丹說,「那麼,格洛麗亞,告訴我,你需不需要給塔裡克多準備一些錢?」
「不用,我已經把他的事都安排好了。他自己也可以打工掙錢,幫人家打掃院子,油漆籬笆牆等等。」
「格洛麗亞,這孩子現在可是要周遊世界,需要錢啊。」
「我知道。你如此大方,我心領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可以給菲利普寄幾個錢。」
「可以,你把他的地址給我。他的病情現在怎麼樣?」
「好多了。他現在已經不怎麼做頭髮了。不過,他還是很感激的,特別是得到你的支持。菲利普一直喜歡你。」
「德斯莉的工作找到人替換了嗎?」
「『美國黑人小姐』來求過我,希望還能返回這裡工作。」格洛麗亞帶有諷刺地說。
「你有沒有對她過去的事進行訓斥。」
「沒有。」格洛麗亞笑道,「我告訴她繼續走她自己的路,建立自己的點,繼續忙她的去。只要我們都不再說對方什麼,我們還是可以相處下去的。」
「你真的不需要任何別的東西?」
「不需要,我得到了我所需要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
「我和新搬來的鄰居馬文進展順利。」格洛麗亞格格地笑著。
「你是說你們已經做了那種事?」
「沒有,我生病後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呢。不過他確實吻過我。」
「吻你?」
「是的,他對我特別好,家裡的東西再也不會壞了。等我身體完全恢復健康後,我們會做那種事的。而且,你等著,在我們做那種事的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告訴你進展的情況。怎麼樣?」
「操你丫的,格洛麗亞。」
「你可別說這種粗話,這種話不應該從你的嘴裡出來。」
「操你丫的,格洛麗亞,你想讓我明天忙死啊?我的頭髮已經非做不可了,我可能還要去弄些塑料假指甲來。不過,沒關係,頭髮亂反正我可以戴個帽子。至於指甲,也算了,我看也不需要用長指甲的人幹什麼了。」她說。
「你什麼意思?」
「你明天就知道了。」她說,「可別忘了,格洛麗亞,戴帽子。你是個經常上教堂的人,我知道你的衣櫃裡衣服滿滿的,只是別穿得像夢露姐那樣就行了。」
「去你的,死伯丹。」
掛上電話後,格洛麗亞知道她的女朋友們對她的結果同樣得意,這從她們的話音中可以聽得出來,她們也和她一樣終於等來了這個結果。現在她們就像自己也中了彩一樣。對伯納丹來說,她們確實是中彩了。
伯納丹看看桌子上從計算器裡打出來的紙條,再看看計算器,她想知道打到哪兒了。她無心在算下去。她迫不及待要趕回家去告訴孩子們。可是她應該怎樣告訴他們呢?她還沒有想好。對了,就說他們的父親想表現一下,給了她一點額外的錢。伯納丹習慣地伸手去拿煙,可是當意識到以後,她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吐了出來。
伯納丹想她現在只有一頂舊帽子,她想在接孩子回來的路上到購物中心再買一頂。可是,又想,不能,因為她已經答應孩子們,今晚要帶他們去看《無人看管的孩子》的電影。她過去經常沒有兌現諾言,這次不能再讓孩子們失望。帽子就不買了吧。
伯納丹坐在桌前,用鉛筆敲打著桌子,陷入了沉思。她想完全辭掉這份工作,可是又想還是等幹完了這一年再辭吧。如果現在就辭,會給公司帶來很多混亂。這樣不好。就像魯賓經常說的善有善報。她最終還是有很多時間可以和孩子們呆在一起的。想到這裡,伯納丹笑了。將來,在孩子們放學之後,她將是第一個到學校接孩子的母親。每天她可以早早把車開去接他們,在車裡聽喬治-溫斯頓的歌等著下課鈴,再也不用為上下班的高峰行車而發愁了,更不用起早摸黑了。
伯納丹想,她也不必為賣房子而操心了,不過她還是想賣掉它,只是想降價處理。她還打算向聯合黑人大學基金會捐上一筆款子,這一直是她的一個心願。當她在電視上看到黑非洲孩子生活困難時,她就把捐助免費電話記下來,通過有關方面幫助那些孩子。她還準備捐獻一些給城市聯合會和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尤其要幫助黑人婦女組織。照她這麼設想,她的捐獻已經超過了一百多萬美元。可是,她還坐在那裡繼續想著還有誰需要贊助。
詹姆斯履行自己的諾言,伯納丹仍然在受愛的燃燒,她打算繼續下去。詹姆斯將在聖誕節來這裡,他已經找好了公寓。他的下一步是在這裡成立一個律師事務所。他希望能在這個種族歧視的州使馬丁-路德金的節日能通過公決得到批准。他還參加了酒類協會,限制在黑人區開酒銷售店。薩瓦娜正計劃把他的故事拍成電視節目。詹姆斯讓她不要著急。不過,伯納丹卻希望薩瓦娜盡快把它拍出來,她想讓人們知道,她已經獲得了新生,這種生活她失去了長達11年之久。
現在伯納丹有足夠的資金來開始她的餐飲業。她不甘寂寞,她還有更好的夢想。她覺得既然那些白人開的巧克力餅乾店能賺錢,她也可以開個小店。不賣別的,專賣黑人愛吃的甜食:黑梅果餡餅、桃餡餅、紅薯餅、麵包布了、香蕉布了、大米布了、檸檬蛋白餡餅、蛋糕。她要把這些食品全部放到斯科茨代爾最大的購物中心去賣,並配上最好的咖啡。她已經為這個美食店想好了名字,叫:伯納丹甜食店。這個名字不錯,很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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