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我的愛 三十
    羅會長拍著會議室的桌子,人們緊張地看著羅會長。

    「大家真的就想這樣背叛我嗎?」

    吳常務說:「會長!您這樣說太讓我們難堪了!現在這個情況不是說在中國多賣幾個產品就能解決問題的事情?現在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羅會長鄙視地看著他說:「是黃會長讓你說的?」

    吳常務有點慌張:「不,不是!」

    「看看,我也經歷過很多事情。就算民國不是我的兒子,他在中國的表現即使不能他給100分,那鼓掌總該是可以的吧?」

    「會長,這點我們都承認,但我們要長遠的打算,現在這樣的業績是根本不夠的!」具先生說。

    李經理站起來:「大家都太過分了吧!我們韓國電子創建初期是什麼樣的?在座的各位當年可都是背著電子產品到鄉下挨家挨戶賣過來的人啊!那時賣一個兩個,我們都高興的不得了,難道你們都忘了那個時候嗎?為什麼這麼著急呢?還是實話實說吧!你們想得到的是什麼?是想當場讓出經營權嗎?」

    羅會長沉痛地說:「夠了,公司的法也是法,如果大家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那就聽從股東們的決定!」

    李經理吃驚地說:「會長……」

    羅會長好像已經無話可說,他揮了揮手讓人推走自己的輪椅。

    李經理看著羅會長的背影,似乎不相信自己跟了幾十年的商界強人這麼脆弱。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民國打電話。民國接到李經理的電話十分震驚:「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暫停所有銷售活動,聽從股東會議決定?李經理,到底是為什麼?會長讓出位置了?」電話從民國的手中滑落下來,「爸爸……」

    樸秘書匆匆跑過來:「經理!出大事了!總公司說要停止配發一切產品。」他看到民國抱著頭在那裡痛苦地顫抖,「經理……」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公司裡的管理人員都沒有離開,他們聚集在會議室裡。

    樸秘書說:「聽好了!你們一定要鎮定!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

    「姓樸的,不用擔心我們!分公司社長到底去什麼地方了?這麼關鍵的時刻。」奉洙說。

    「他是一個十足的壞蛋!」奉洙和泰勇覺得奇怪。樸秘書說:「說來話長了,反正我要回韓國了!回去堅守我們的公司!

    泰勇說:「樸科長,我們很擔心民國,他今天一句話都沒有。」

    深夜的酒吧裡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民國在喝酒,桌子上堆滿了酒瓶。楊雪擔心地看著民國,搶過酒瓶:「民國!不要再喝了!」

    「楊雪,不要管我。今天你就讓我醉吧!」民國從楊雪手裡搶過酒瓶,「真是的,我不想有這種想法,爸爸,真可憐……」

    「民國,還沒有結束,不要放棄!」

    「如果早點原諒爸爸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像媽媽說的,原諒爸爸是一件好難的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楊雪……」

    民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楊雪想扶他,但民國說要去洗手間。楊雪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這時,民國上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楊雪拿出來按了接聽鍵:「喂!」

    「是羅民國的手機嗎?」是蓮淑的聲音。

    「對……」楊雪說,「他醉了,醉的一塌糊塗!」

    蓮淑把車停在賓館前面對著電話說:「什麼?民國現在醉得很厲害?我還以為正在忙公司的事情呢!」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說:「楊雪!你們在哪裡?」

    民國回來了,倒在了桌子上。楊雪放下手機,想扶民國起來。蓮淑說:「你們在哪裡?」

    民國突然抬頭拿起電話:「蓮,蓮淑?我的好朋友蓮淑……」

    「民國你醒醒!發生了什麼事?」蓮淑對著手機大聲喊起來。

    「蓮淑,已經完蛋了,韓國電子徹底完蛋了!」說著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楊雪拿起手機。

    蓮淑驚訝地問:「楊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雪淚眼汪汪地說:「民國爸爸讓出了位置。分公司的一切業務停止了。」

    「會長讓出位置了?怎麼會這樣!」蓮淑驚呆了,她掛斷手機,撥了爺爺的電話。黃會長正要睡覺,電話響起來,他不滿地拿起電話:「喂!」

    「您一定要這麼做嗎?」電話一通,蓮淑就大嚷起來。

    「你突然在電話裡面跟爺爺說什麼呢?」黃會長有點生氣。

    蓮淑說:「爺爺!爺爺您清楚您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嗎?您到底把韓國電子怎麼樣了?」

    「蓮淑,你不用管!」

    「這,這不是正當的企業轉讓!您到底跟羅會長有什麼怨恨?告訴我呀!」

    「沒有什麼怨恨!臭丫頭,怎麼跟爺爺說話!」黃會長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爺爺,爺爺……」電話裡只有忙音,蓮淑放下電話,在想著什麼。

    楊雪好不容易才把民國弄到江白的房間。民國渾身酒氣地睡在那裡,楊雪在旁邊守著,這時江白倒一杯水走過來說:「好久沒有看見民國哥哥了。」

    「是啊,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楊雪說。

    「沒關係,只要是民國哥,隨時都歡迎!」江白笑著說,「他以前喝醉酒也在這兒睡過覺的。」

    楊雪笑著從口袋裡掏出手絹,用水浸濕後輕輕的給民國擦臉。

    一大早,蓮淑就來到了張東的辦公室,張東還沒上班,她坐在那裡等。張東走進辦公室,看到蓮淑很驚訝。蓮淑拿出一個信封鄭重其事地雙手遞給張東。張東讓秘書給蓮淑泡了杯茶,他看著她的眼睛說:「為了幫助那個朋友,你居然要辭職?」

    蓮淑看著別處,沒有回答。

    「你為了幫助他,不惜辭掉工作嗎?」

    「記得你曾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為了民國背叛您,您會主動讓我走的。」

    張東惋惜地看著她。蓮淑繼續說:「張總,現在就是那個時候。」

    「鄭部長,你有沒有想過,今天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你最終還是得不到愛情,會有多麼後悔?」

    「我並不是為了得到愛情才這樣的。張總,你不是跟我說過愛情不是交易嗎?我現在好像也理解那句話了。」

    「鄭部長,你再慎重考慮一下!龍騰公司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很抱歉,我的想法不會改變了。」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民國醒來,喝了一大口桌子上放著的水,打量著熟悉的房間,看見床頭放著的楊雪的手絹。民國拿起手絹苦笑:「楊雪……」

    楊雪的父母都上班了,江白去上學了,楊雪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民國走出楊雪家來到小區公園。這時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喂!」

    蓮淑是在出租車上給民國打電話的:「民國我要走了,走之前想聽聽你的聲音!」

    「走?你突然說什麼呢?」

    「民國,不要失去勇氣!我,我是你的朋友啊!」

    「蓮淑,蓮淑!」民國有種不祥的感覺,他趕緊跑到街上:「出租車!出租車!」

    蓮淑要進機場海關了,蓮淑回頭看了一眼,誰也不認識,心中生出淒涼的感覺。蓮淑拿著票正要進去。「等等,蓮淑……」蓮淑回過頭,看見民國跑到自己面前,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還是勉強露出笑臉。

    民國說:「蓮淑,如果是朋友,起碼可以告訴我離開的原因吧?」

    蓮淑猶豫了一下說:「有件事要到韓國處理。」

    「要是那樣的話我沒有什麼話說。不是因為我才回去的吧?」

    蓮淑有點慌張:「不,不是!」

    「你這樣離開我心裡真不是滋味,想你的時候可以隨時打電話嗎?」

    蓮淑苦笑著點頭。民國聳聳肩:「唉,為什麼偏偏要在這麼困難的時候離開呢?要不我肯定給你開一個盛大的歡送會!」

    蓮淑快要忍不住了:「來不及了,我走了!」

    「好,好,你快去吧!」

    蓮淑轉身的一剎那眼淚就流下來:「民國,不要太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民國望著蓮淑的背影:「蓮淑!對不起。你是我的好朋友!」

    張東站在辦公室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他的耳邊迴響著蓮淑的話——您不是跟我說過嗎?愛情不是交易……現在我好像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學雲進來:「張總,您叫我嗎?」

    「學雲,把世紀飯店的招標文件給我拿來。」

    「張總,這個文件,飯店那邊可是囑咐過千萬不要公開。」

    「知道,拿來吧。」

    「是!」學雲出去了。張東看著窗外沉思。

    楊雪一個人來公司上班,奉洙,泰勇擔心地看著民國的位置。泰勇說:「楊雪,昨天不是跟民國在一起的嗎?他怎麼還不來上班?」

    楊雪盡量坦然地說:「會來的!會來工作的!」

    奉洙說:「這件事對他的打擊肯定很大,又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幫他,心裡真是難受啊。」

    電話鈴響了,楊雪以為是民國來的電話,高興地拿起電話,但電話是張東打來的。

    「張東哥,你怎麼……」

    民國匆匆趕回辦公室,辦公室裡只有奉洙和泰勇。民國看見他們:「都去哪裡了?怎麼了?誰死了嗎?」

    奉洙說:「你還好吧?」

    「當然!」

    「不是,你昨天還……」

    民國打斷泰勇:「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韓國電子還沒有結束,我們要努力到底!」他看了看奉洙,「哥!上班的路上路過『朋友之家』,那邊的氣氛已經完全沒有了!得趕緊去看看呀!泰勇你去盤點一下,把倉庫裡的產品賣出去!還有楊雪,楊雪去哪裡了?」

    楊雪應張東邀請,到咖啡屋。一見面楊雪就說:「張東哥,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見面呀?公司正忙得不可開交啊。」

    張東笑著說:「正因為是公司的事,所以才在上班時間約你。」

    「不會是因為龍騰公司的事情找我吧?」

    「不是龍騰公司,是為韓國電子的事情!」

    「啊?」楊雪驚訝地看著張東,張東把招標書遞給楊雪。

    楊雪接過標書:「這,這是什麼?」

    「據說世紀飯店這次要重新進行內部裝修,以吸引世界級的VIP客人為目的。」

    「這可是第一次聽說。」

    張東點點頭:「因為這是在秘密中進行的,飯店方面只是向他們認為有資格投標的電子公司秘密發送了標書!給3000多間客房提供電子產品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啊!」

    「那,那為什麼要把這個給我?」

    張東苦笑:「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要把這個給你!」

    「張東哥,你知道韓國電子發生的事情了吧?是蓮淑小姐告訴你的嗎?」

    「那些並不重要,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如果韓國電子的經營權轉手的話,第一個被裁掉的就會是羅民國,這段時間他在中國創下的所有成就都會成為泡影。」

    「這麼說你是怕我因為民國而受到傷害,所以才把這些信息給我的嗎?」

    「並不是因為民國,而是因為我!」

    楊雪迷惑不解地看著張東。

    「其實跟韓國電子的合作,我沒有理由拒絕,這是兩年來共同準備的項目。現在我至少要在你的面前坦率一些,當時我就是討厭奪走你心的民國。」張東說:「我這一輩子一直都在等著你,民國卻那麼輕鬆地奪走了你的心,我就是無法原諒他。我不想否認是因為我破壞了合作,才會給你和民國帶來了這樣的危機。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變得堂堂正正。」

    楊雪驚訝地望著張東。過了一會兒,她把文件推給張東,哽咽著說:「對不起。這個我不能收。我只能愛一個人,對不起,張東哥,真的對不起。」

    「我一直害怕會有這一天,但現在反而心裡踏實了。」楊雪站起來想離開。張東說:「楊雪,以你大哥的身份來幫你也不行嗎?」

    楊雪淚眼朦朧地看著張東。她突然抱住張東,把臉靠在了他的肩上:「張東哥哥,謝謝你……」

    送走楊雪,張東孤獨地開車來到開闊的郊野公園。他走到湖邊,從懷裡拿出小時候跟楊雪的照片。照片上的楊雪笑著,張東看著照片也笑了,眼裡噙滿淚花。照片慢慢地飄落到湖面上,張東流著眼淚,面帶微笑一直看著緩緩遠去的照片……心裡默默祈禱著:楊雪,祝你幸福!

    吳常務一到黃會長家,黃會長迎面就問:「理事會決定什麼時候開?」

    「明天!」

    「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當然!其實理事們的決定都是明擺著的。」

    「羅會長怎麼樣?」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大勢已去,他已經無計可施了,只能服從理事會的決定。」

    「嗯……」黃會長滿意地沉吟,「羅明錫,想打倒你,我可是用了很長時間哦!」

    「不能這樣!」黃會長嚇了一跳,他回頭看見蓮淑站在那裡,好像還沒有換下旅行的衣服。黃會長驚訝地說:「蓮,蓮淑,你怎麼會在這裡!」

    蓮淑瞪著吳常務,對吳常務說:「讓一讓!」吳常務尷尬地看黃會長,點頭說:「那我先走了!」

    黃會長在用干抹布擦拭精心收藏的瓷器。蓮淑生氣地看著他:「爺爺,您真的不想說一句話?」

    黃會長還是不說話。蓮淑說:「到底跟韓國電子有什麼恩怨?」

    「沒有那樣的事情,是因為你眼睛被什麼給蒙住了,所以就想幫那個羅民國,這是事業不是兒戲!」

    「我也知道不是愛情遊戲!」

    黃會長看著蓮淑。蓮淑說:「羅民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做了很多事情!不管是誰看了都會承認的。這樣剝奪人家的機會就等於去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說什麼?」黃會長氣憤地把精心擦乾淨的陶瓷摔到地上。蓮淑驚訝地看著黃會長。黃會長顫抖地說:「像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一個人?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30年前我也被人殺過!就是被那個叫羅明錫的傢伙殺的!」

    「爺爺……」

    「如果那個叫羅明錫的傢伙沒有出現的話,你媽媽也不會不認我這個爸爸。從自己心愛的女兒不認爸爸的那天起,我就等於一個死人了。我苦苦等待的就是這一天,我要搞跨破壞我們父女感情的那個傢伙!」

    蓮淑茫然不知所措。

    民國看著張東給的資料,奉洙等其他職員也站在民國的辦公室裡。奉洙感歎地說:「好龐,龐大哦,不光是裝修,每個房間裡面配備的家電都要全部更換。

    「什麼?這是真的嗎?」民國張大嘴巴看著楊雪,「楊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楊雪慌張地找借口:「先招標裝修施工公司,接下來當然就是電子產品公司的招標了」。

    「我,我們應該抓緊時間準備啊,其他公司應該早就開始準備了呢!」奉洙興奮地說,「如果能在這次中標的話……」

    「肯定會大大成名的!」民國接過奉洙的話說,高興地抱著楊雪,「楊雪,你是我的守護天使!」

    楊雪勉強笑了笑:「民國,對這次招標真的有信心嗎?韓國電子一定要成功!有信心吧?」

    「我是誰?不管怎樣這次我都會搞定的!」

    楊雪點點頭,但還是有點不安。民國把招標磁盤插入光驅,電腦上顯示出賓館房間的照片,桌子上放著有關賓館房間的資料和韓國電子產品的資料等等。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民國邊看資料邊接電話,他猛地站起來:「什麼?明天理事會就會有決定?」

    樸秘書是在羅會長家裡給民國打電話的:「是的,下午兩點開始。不管採取什麼方法我都會阻止的。現在只須決定拿汽油桶呢還是給他們下跪就可以了。

    拿著藥路過的高女士聽見樸秘書的話嚇了一跳。

    民國對著電話嚴肅說:「不要瞎說了,這樣沒用的。」

    樸秘書說:「是真的,我不是開玩笑的!」

    「樸科長,讓我爸爸接電話!有急事想跟他說!」

    羅會長接過樸秘書遞過來的電話,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沒有臉見你呀!我沒能堅持住!」

    民國說:「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明天的理事會上盡力阻止他們吧!不管用什麼方法,給我爭取最後一個機會吧!」

    羅會長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後一次機會?好,我會努力做最後一搏的!」

    樸秘書和高女士焦急地看著羅會長,羅會長放下電話,對高女士說:「給我拿衣服,我要去一個地方。」又對樸秘書說:「你就去給我準備車!」

    「要去哪裡?」高女士擔心地問。

    「想抓老虎,就要進老虎洞裡去抓!」

    蓮淑在房間裡想小時候的事情——

    媽媽經常在院子裡一個人發呆,好像在想一個人。一天,蓮淑在院子裡玩耍,爸爸走進來。看見蓮淑媽媽又在發呆,生氣地把包摔在一邊。不一會兒,蓮淑聽見爸爸吼叫:「那為什麼要跟我結婚?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媽媽不說話。

    爺爺買來禮物給媽媽,被媽媽扔到外面。她把蓮淑拉進大門,無情地把黃會長一個人留在了大門外。黃會長孤單地走了。

    蓮淑陷入深深的悲哀中。突然,她被外面的吵鬧聲拉回現實。是黃會長的聲音:「不要給他開門!這裡是什麼地方,膽敢……」

    蓮淑急忙走出房間,從二樓下來,保姆拿著可視門鈴遙控器不知該怎麼辦。黃會長在大聲叫著:「就說我不在!不要讓他出現在我們家附近!」說著走進書房。

    蓮淑問保姆:「什麼事情?」保姆說:「我也不知道,聽說韓國電子羅會長來找黃會長,大人就這樣大大發火!」

    黃會長家大門前,羅會長在樸秘書的攙扶下勉強站著。高女士在旁邊不知怎麼辦才好。羅會長說:「大人,我來了,我羅明錫來了,求您開開門吧,大人!」

    裡面沒有回答。羅會長說:「好,如果您不給我開門,我絕不會離開半步!」

    「會長,這樣不行啊!好了,我們回去吧!」樸秘書說。

    「不行,我不能走!」

    蓮淑開門出來,恭敬地向他們問候,樸秘書看到蓮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羅會長看著蓮淑。蓮淑說:「我叫鄭蓮淑,是黃會長的孫女。」

    「大人的孫女?」羅會長細細地端詳著蓮淑,蓮淑也看著羅會長。蓮淑說:「這樣見面真是對不起,下次一定會正式訪問您。今天您就先回去吧!」

    「不行!」羅會長堅定地說。

    蓮淑溫和地笑了:「會長,我和民國在中國就很熟悉了,現在韓國電子的情況我很清楚。所以您就交給我吧。」

    「什麼?怎,怎麼會……」羅會長不明白。

    蓮淑說:「拜託了,您就相信我這一次吧,拜託了。」

    羅會長還是莫名其妙。高女士看著蓮淑說:「好,那會長我們回去吧。」

    「但,但是……」

    「那位小姐會處理好的。相信女人的直覺吧!」高女士說著再次看了看蓮淑。

    蓮淑看著樸秘書,樸秘書很慌張也很迷惑。

    民國走出辦公室。楊雪在翻譯張東給的資料,民國問:「楊雪,能在明天下午兩點之前翻完嗎?」

    「嗯,我會努力的。」楊雪說。

    「一定要翻譯完。理事會下午兩點召開。在那之前一定要把文件發到韓國。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

    楊雪點頭:「知道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住進世紀飯店,我會在現場隨時收集一些資料,有什麼事打電話聯繫!」

    「加油!民國!」楊雪向民國揚了揚拳頭。

    民國自信地笑了:「OK!楊雪,也辛苦你了!」

    楊雪正在認真地翻譯著資料,電話鈴響了。楊雪拿起電話:「韓國電子,哦,蓮淑?民國不在……什麼?想問我?」

    蓮淑說:「跟我說說民國和他爸爸之間的情況好嗎?」

    楊雪很驚訝,蓮淑這麼晚從韓國打來電話就是為了瞭解民國和他父親的關係?不過她還是跟她講了他們父子兩個關係的發展情況,以及前因後果。

    聽完楊雪的介紹,蓮淑說:「謝謝,楊雪。沒有想到民國和他爸爸之間會有那麼深的鴻溝。他們都是受過傷害的人……好了,我掛了。」

    掛上電話,蓮淑走出去,來到爺爺的書房前。黃會長正在看以前的照片,那是一張折起來的照片,蓮淑母親燦爛地笑著,打開另一半照片,年輕的羅會長摟著蓮淑媽媽肩膀。黃會長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

    這時蓮淑走進來:「爺爺,羅會長是不是……媽媽愛過的人?」

    黃會長驚訝地看著蓮淑,蓮淑走近看黃會長拿著的照片,「這張照片讓我第一次看到媽媽笑的這麼燦爛,跟爸爸一起生活的時候從來都沒有看見過……」

    黃會長沒吭聲。蓮淑接著說:「如果沒有爺爺的強烈反對,媽媽就會跟羅會長結婚,這個幸福的笑容就不會失去。」

    黃會長發火了:「他是一個孤兒,沒有社會地位,沒有學歷,什麼都沒有。我怎麼能把寶貝女兒給他呀?」

    「那跟像爸爸一樣有學問什麼都有的人結婚又怎麼樣呢?媽媽不幸福,沒有笑容,整天唉聲歎氣。爺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爺爺是不是相信媽媽爸爸是死於交通事故?」

    「我沒騙你,去留學之前把你送到我家後回去的路上……!」

    「不是,其實在那之前他們就已經死去了,媽媽跟心愛的人分手時就已經死啦。爸爸也一樣,自己娶了一個心中裝著另一個男人的女人,爸爸也同樣早就死去了。為什麼您不知道?」

    黃會長好像受了強烈刺激,他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蓮淑眼裡含著淚:「爺爺您為什麼只覺得自己一個人不幸?失去心愛女人的羅會長難道不痛苦嗎?他們也經歷了跟爺爺一樣的痛苦,甚至是更深的痛苦!就像媽媽對待爺爺一樣,只有一個兒子的羅會長一生也被自己的兒子冷落!他的兒子就是我深愛的羅民國!」

    「不,不可能。那個人是因為我沒同意他們的婚姻,所以想證明給我看而把公司發展起來。每次報紙上面登他的消息時,我都很痛苦!你媽看到這些會更怨我呀。」

    蓮淑打斷爺爺的話:「不是,跟媽媽分手,跟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後,就一輩子被自己的兒子冷落。這就是他的生活!沒有心靈的依靠,他只能拚命工作!現在只剩下一身病!」

    黃會長似乎很累,他打斷蓮淑的話:「不想聽!」蓮淑含著淚走出去。黃會長仰起頭長歎:「冤孽呀!」

    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辦公室裡,人們圍在電腦前。楊雪在發電子郵件。民國問:「現在韓國時間是幾點?」

    奉洙說:「兩點已經過了,能做好嗎?姓樸的?」

    民國說:「相信能挺過來。楊雪,怎麼樣?」

    「快發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民國又問:「楊雪,好了嗎?」

    楊雪看著電腦有些發慌,「這個,奇怪,不能發電子郵件。可能是網絡問題。」

    「什麼?」民國、奉洙、泰勇驚叫起來。

    楊雪仍在試著發電子郵件,民國,奉洙很焦急地看著。泰勇從外面跑回來:「說這個大廈的網絡出故障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民國說。

    奉洙說:「楊雪,把拷貝的軟盤給我。泰勇你快點!」

    這時,完成進來:「大家好!」得知大家著急的原因後,完成迅速打開筆記本電腦,插入軟盤熟練地操作起來。楊雪、民國、奉洙、泰勇緊張地看著他。民國問完成:「好了嗎?」

    完成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完成大聲說:「OK,可以了!」 大家都半信半疑地看著電腦。「叮」的一聲,電腦顯示發送成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民國說:「完成!謝謝!」

    完成得意地說:「就因為是無線網絡才可以的呀。」

    楊雪擔心地說:「樸科長會順利嗎?」

    股東們聚在韓國電子會議室前,吳常務招呼:「來,現在理事會議就要開始了!大家進來坐。」

    樸秘書說:「等等!等等!」眾人們驚訝地看著樸秘書,樸秘書直挺挺地站在那裡。突然樸秘書跪到眾股東面前,股東們面面相覷。吳常務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膽敢闖進來!」

    樸秘書說:「求求你們就聽我一次吧!」

    吳常務看著門外:「幹什麼呢?怎麼不把他拉出去!」

    兩個保安過來想把樸秘書拉走。樸秘書使勁掙脫了保安,拿起準備好的汽油桶:「如果今天拉我出去就是拉我的屍體!」

    看見樸秘書這樣一股勁頭,股東們面面相覷。樸秘書說:「拜託了,就聽我一句……」

    李經理說:「那我們就聽聽,說吧!」

    具先生想制止李經理:「李經理……」

    李經理發火了:「怎麼說他也是在公司奮鬥了10年,為公司做出貢獻的的人,今天他用自己的生命來請求我們聽他的話,我們難道就不能聽聽?」

    樸秘書站起來走到桌子邊說:「綁架民國到中國的人就是我。」

    申先生說:「綁架?綁架?開什麼玩笑?」

    「不是玩笑!羅會長為了讓眾人公認的小流氓民國好好做人,把他弄到了中國。沒有想到在韓國吊兒郎當的羅民國竟然在中國自己開了一個飯館。羅會長可是一點都沒有幫過他。」

    吳常務好像對這一切瞭如指掌:「飯店跟公司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但民國自從進了公司後取得的業績可是比過去兩年的業績還好。僅用兩個月的時間就使銷售額提高了20倍,你們會相信嗎?」樸秘書從包裡面拿出資料,「這裡有詳細的資料。」

    樸秘書將資料分發給各位股東。這時,他的手機震動提示來了電子郵件,樸秘書長長出了一口氣。吳常務把資料推到一邊:「不是說過光憑這點是不可以的嗎?要有具體的合作方案!」

    樸秘書胸有成竹地說:「知道了!」他打開筆記本電腦。李經理看著電腦屏幕:「世紀賓館標書策劃案?」

    「對,這是北京世紀飯店最近只提供給幾個較大電子公司的標的,是極度保密的文件。」樸秘書說。

    「這跟合作有關係?」吳常務問。

    樸秘書說:「現在已經有兩三家公司向我們提出來合作請求了。只是還沒有出現理想合作夥伴,我們沒有行動而已。我們為的是維護韓國電子的尊嚴!」

    股東們聽了這些話稍稍安靜下來。樸秘書繼續說:「如果這次能夠在招標會上成功的話,就可以在世界最高VIP顧客面前亮相,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就等於中國承認了韓國電子產品是最高水平的。」

    「如果中標的話,找到理想的合作夥伴肯定就沒問題了?」

    樸秘書說:「對,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一定會在這次招標會上成功的!一定會的,再給一次機會吧!我求你們了!」樸秘書又跪到地上。

    這時吳常務的手機響了,他偷偷看了手機號後走出會議室,來到走廊裡接電話,「什麼?大人……什麼?這,這是您的真心話嗎?」

    蓮淑走進韓國電子總部的電梯,電梯上升的時候,她焦急地看著電梯上顯示的樓層號又看看手錶。電梯門一打開,蓮淑就看見樸秘書一臉嚴肅地從會議室裡出來。

    蓮淑的心一沉:「樸科長!」樸秘書哽咽著說:「鄭部長,怎麼會到這裡?」

    「怎麼樣了?理事會做出決定了嗎?」

    樸秘書眼淚汪汪。蓮淑心涼了:「那,那就是……」

    「經營權終於可以暫時保住了!」樸秘書像小孩一樣跳起來,「取得了一次機會!啊,嗓子疼!」

    蓮淑心裡好像一塊石頭落了地,也高興起來。她又想起了什麼,說:「對了,樸科長。昨天的事請不要告訴民國。」

    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辦公室,民國、楊雪、奉洙、泰勇等人焦急地等待著。電話響了,大家的目光都投向電話機。民國拿起電話,臉上露出笑容,大喊:「成功了!」

    民國、楊雪、奉洙、泰勇擁抱在一起。奉洙說:「姓樸的成功了!成功了!」

    「哥,我們還不能太高興。這只是給了我們一次機會而已!」民國說。

    「民國,一定能做好的,我相信你!」楊雪鼓勵民國。

    「對,民國!我們一定能做好!」泰勇也激動不已。

    民國激動地緊緊握著大家的手,「對!機會只有一次,現在我們沒有退路了!」

    羅會長在家裡聽到樸秘書的報告,流下眼淚。高女士說:「會長,這麼高興?」

    「你這是怎麼說呢?我高興得都想跳舞了,民國做得好。但這只是過了一座小山而已!」

    高女士開心地笑著說:「好像看到了以前年輕的羅會長,在困難面前從不懼怕,和當年一模一樣呢!」

    羅會長自豪地說:「不是,民國比我強一百倍。我的身邊是沒有人的,只是一個光桿將軍,就憑著一個人的幹勁。但這個小子,沒有得到過一點父愛,怎麼這麼熱情呢!看那麼多人圍在他身邊!那個黃會長的孫女他是怎麼認識的呢?」

    高女士笑著說:「就是,也許像會長一樣有女人緣?」

    「說什麼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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