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書店裡找到了那本叫《挪威森林》的書。竟然栽在這樣一本書裡,鬱悶啊鬱悶,我仰天長歎。
不在鬱悶中戀愛,就在鬱悶中變態。戀愛是一個雙人或多人的遊戲,我一個巴掌拍不響,並且估計在短時間內只會有我一個巴掌,所以我決定去做一點不能戀愛的鬱悶人應該做的事。
吃過晚飯,我根據小賤的指點,走進悠長、悠長、又寂寥的小巷,找到那家傳說中的錄像廳——巷子深才會有好酒,古人的經驗沒錯。
這種另類的動作片還是很吸引人的(大家心照了),我出來的時候已近十一點。
小巷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打了個冷顫,心想可千萬別遇上打劫的,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怎鬥得過那些兇猛高大的人形畜類。
拿出來時帶來的小手電,擰亮。燈光雖然微弱,但心裡篤定多了。
我唱起歌給自己壯膽,戰戰兢兢往回走,走到一多半也沒見什麼異樣,我暗笑自己太神經質。
「救……」前邊忽然傳來一個急促的音節,又驟然中斷,像是給人蒙住了嘴巴,隱隱還有一些含混地嗚咽聲。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怎麼這種事情都讓我給遇上了,我奶奶成天在家裡求神拜佛,管不管用啊?
萬一是有人摔倒了呢?我心存僥倖,用手電筒掃了一下前方。
地上沒人,牆邊有三個,兩個男的按著一個女的,好像不是劫財,是劫色。
那兩個男的,目露凶光,凶神惡煞地盯著我。
「跑吧,」我對自己說,「眼不見為淨。」
但是我回學校只有這條路,硬著頭皮衝過去,他們會不會殺我滅口?
我突然想起《古惑仔》電影中那些古惑仔都挺講義氣的,跟他們說清楚,他們應該不會為難我的。我想了一下措辭,是說「大哥,小弟什麼都沒看見」呢,還是說「大哥,你們繼續」?
就說「大哥,你們繼續,小弟什麼都沒看見」好了。打定主意,我向前走近兩步,穩了穩神,正準備開口,電筒的光掃到那個女人臉上,好像是小麗,我遲疑了一下,直直照去,是小麗!
我血往上湧,轉身去找磚頭,沒有!我操,這什麼破地方!
我看到身旁立著一堵殘破的牆,使勁踹了過去,不知是我力氣大,還是那牆太不經踢了,牆壁轟然倒地。
我撿起兩塊磚頭,直視著那兩個男人,冷冷地說:「放了她!」——很奇怪,這時倒不是那麼害怕了。
他們大概被我的氣勢嚇到,小麗一掙扎就從他們手裡掙脫出來,踉踉蹌蹌向外面跑去。女人真是麻煩,跑出兩步她竟然摔了個跟頭,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處……
那兩個傢伙沒去追小麗,反向我圍了過來。
我手裡拿著磚,他們也不敢太靠前,我們就這樣對峙著。
忽然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分兩個方向朝我撲過來,我扔出右手中的磚頭,正中左側那個人的小腿,那人慘叫一聲,蹲了下去。
右側那人已衝到我身旁,鉗住我的左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混戰中,我放在地上的小手電被踩滅了,四周恢復了黑暗。
突然有人用磚頭砸在我的頭側,「我剛拆了線的傷口啊!」我悲哀地想,身子軟軟地倒在地上。
他們對我一陣拳打腳踢,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說:「不要鬧出人命!」
他們又補上幾腳,揚長而去。
我心裡一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