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9年——歷史書上描寫重大事件都是這麼開頭的——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我18歲,長大了。
一路上磕磕絆絆,竟也被我進了大學。還是擴招好啊!
為這事,老爸在夢裡笑醒過好幾次,還說我是做夢踩到了狗屎。
這不是誣蔑嗎?夢是我做的,我踩到狗屎他怎麼會知道,我又沒告訴他。
我認真的指出他證據不足,他敲著我的頭說:「你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知道?」看著老爸的臉,我油然而生敬畏之心。
老爸說要送我去報到,我驕傲地拒絕了。好兒郎混身是膽,區區兩千里路那在話下。
原本我指望老爸給我買一張飛機票,過過坐飛機的癮,誰知道他遞給我一張火車票。
算盤落空了,讓我好生鬱悶。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我一個人坐著火車從昆明來到西安。
為報復老爸不給我買飛機票的事,我賭氣不坐學校的校車,打了張的來到學校。
車上的表顯示出的價錢是19.5元,我爽快的抽出兩張10元的鈔票,丟給司機,說「不用找了,剩下的是小費。」然後很瀟灑的轉過身向學校的大門走去。
我對自己這一連串的動作滿意極了,哇,原來大方可以給人帶來快感。難怪那些暴發戶們要比著燒鈔票了。
踏進學校的大門,我的心情開始激動起來。我決定,為這一歷史性的時刻,進行禱告,就在校門口的中央。
禱告什麼呢?莎士比亞說過:「這是個問題。」
A、科科得第一,年年獎學金:你以為你是誰啊?那有年年踩到狗屎的。
B、路上撿金磚,天上掉鈔票:這是在學校,搶銀行啊,你?
C、閱盡萬千花,美女任我泡:老大,現實一點吧,這是理工類院校。
決策是痛苦的。正當我為這決策而痛苦的時候,門衛粗暴的把我從門中央推了出去。
用得著那麼大勁嗎?我可是讀書人啊。要不是我下盤功夫還算紮實,早被他推到在地。
一輛車從我身邊開過去,是奧迪,後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滿頭銀髮的老頭坐在裡面閉目養神,後來聽人說是校長——校長就可以這樣子嗎?
禱告的氣氛被破壞了,我只好悻悻地走進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