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決定將其名稱更改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此名稱更符合委員會的工作性質,便於委員會繼續開展自己的工作。
鑒於我即將離開南京,現特通知您,我們委員會於2月18日選舉W.P.米爾斯牧師先生為副主席,同時接受了我任命劉易斯S.C.斯邁思博士先生為財務副主任的提議。此外,斯邁思博士先生仍留任他目前的秘書職務。
此外,我們要告訴您,喬治·菲奇先生在上海為我們委員會在紐約國家城市銀行開立了兩個賬戶,即一個賬號為18412的美元儲蓄賬戶,一個為當地貨幣的支票賬戶。菲奇先生於2月18日將這兩個賬戶轉到了我們的財務主管劉易斯·斯邁思博士的名下,並請求銀行對來自美國匯到菲奇先生名下的匯款(電匯或期票)記入斯邁思先生的這兩個賬戶。
對於您給予的一切援助,我再次表示衷心感謝。我向您保證,儘管我現在必須離開南京返回德國,但我仍將一如既往地關心這裡的工作。
致以親切的問候
您永遠忠實的
簽名:約翰·拉貝主席
斯邁思博士先生的簽名如下:LewisS.C.Smythe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南京寧海路5號1938年2月19日致自治委員會南京保泰街
我們謹通知貴委員會,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已於2月18日將其名稱更改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該名稱更符合其目前的工作性質。
貴委員會自今年1月1日即自貴委員會成立以來給予了我們幫助,我們借此機會表示我方衷心的感謝,並希望能為了南京貧苦市民的利益,繼續與貴委員會進行良好的合作。
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簽名:約翰·拉貝主席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南京寧海路5號1938年2月19日致羅森博士先生德國大使館南京尊敬的羅森博士先生:
我們謹通知您,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已於2月18日決定將其名稱更改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該名稱更符合委員會的工作性質,便於委員會繼續開展自己的工作。
我們借此機會,謹向貴大使館自安全區建立以來所給予的道義上的支持表示衷心感謝,同時對您給予我們委員會救濟工作的關心深表謝忱。
致以崇高的敬意
簽名:約翰·拉貝主席
同樣內容的公函也發給了美國大使館和英國大使館。
事後呈送的1938年2月12日17時在平倉巷3號召開的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會議紀要如下:
出席的委員:拉貝、米爾斯、裡格斯、馬吉、斯邁思和菲奇總幹事、索恩副總幹事
1.菲奇先生報告了他的上海之行。他在那裡查明,人們為我們南京的工作總共募捐到約21萬元,其中5萬元為自由債券(J.C.湯姆遜博士2月9日來信報告的總數為21.1萬元,其中10萬元為自由債券)。
2.斯邁思博士先生代表特別委員會(預算委員會)作關於預算的報告。
會議中斷,改為2月13日9時在寧海路5號繼續舉行。
會議於1938年2月13日9時30分在寧海路5號繼續舉行。
出席者:拉貝先生、米爾斯先生、貝茨先生、馬吉先生、菲奇先生和索恩先生。
3.繼續作關於預算和薪水支付報告。
4.米爾斯先生報告關於恢復秩序部有關使用10萬元的計劃。該款是預算委員會規定用於恢復秩序部工作的。
113.會議決定,通過預算以及恢復秩序部提出的計劃和下屬委員會關於薪水及工資的建議,並同意用4萬元作為"計劃外支出基金",從而使預算結算為30.145萬元。
會議於11時結束。
補充
南京,1938年2月17日
這是對1938年2月14日《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關於形勢的內部報告》的補充。
自該報告於2月14日寫成以來,有些方面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1.蠶豆
我們和日本人關於從上海船運蠶豆與靠岸事宜的談判今天已告結束。日本人聲明,假如該蠶豆交由自治委員會辦理,他們對在安全區以內或以外分發蠶豆不作任何限制。因為我們對自治委員會的食品委員抱有充分的信任,我們相信,蠶豆分發會令人滿意,已不存在任何困難,我們現已滿足了日本人的願望。
2.大米
我們難民收容所在前3天從自治委員會的店裡買到了大米,但對其購買必須加以限制,因為自治委員會擔心日本人會禁止賣米給難民收容所。這期間,紅十字會在城裡私人處購買到1340袋米,此刻正在運入這批儲備糧。我們試圖在江北的六合採購,可惜沒有成功。因此,我們希望,我們能夠通過各種途徑還能購買到足夠的大米,以便我們的儲備糧足夠供應現在還依靠我們免費口糧的2.7萬多名難民的生活。
日本人關於在6天內每天給自治委員會運送1000袋米的提議,其結果令人十分失望。儘管有著大量的卡車可供每天運送1000袋米,但在前3天每天卻只運送了300袋∼400袋米。因此在6天內運送的總數只有3200袋米,即只有許諾數量的一半,為每天必需數量的三分之一。自治委員會派出了一批人到南京以外的地方去尋找大米,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3.衛生保健
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是婦女們被日本士兵強姦後染上的性病。我們希望盡快加強治療工作,通過免費治療治癒這些病人。還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是,那些母親們到我們這裡來,要求解決她們的未婚女兒被日本士兵強姦後造成的惡果。在此以前,大學醫院堅決拒絕這種墮胎,導致這些家庭自己採取辦法,這給那些年輕女子的健康和生命帶來嚴重危險。
再有要解決的是注射天花疫苗問題。我們希望,待預期在下周抵達的其他醫生來到這裡後能夠大規模地開展注射疫苗工作。
4.更改名稱
國際委員會早已考慮更改其"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名稱,為此選擇一個新的名稱,以更好地符合其目前作為純民間救濟組織的工作性質。為了更好地表達我們存在的理由,不久前,我們在與日本人談判有關運進蠶豆事宜時,向日方提出更名的想法,可以看出,日本當局對更名是十分歡迎的。因此很有可能在您收到這份報告之前我們委員會的名稱已經更改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了(2月18日就已改名)。
5.恢復秩序
這兩周,日本軍事當局在他們的部隊內部成功地恢復了較好的秩序。因此,我們希望將來能夠比以往更為積極地處理救援和救濟問題。
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1938年2月18日理事會會議紀要
出席者:拉貝、貝茨、米爾斯、特裡默、馬吉、施佩林、斯邁思
會議作出了如下決定:
114.鑒於日本大使館已向美國大使館阿利森先生作出保證,如果最近從上海船運到這裡的100噸蠶豆交由自治委員會分發,就不對在本城任何一個區(即安全區以內或以外)分發這批蠶豆加以任何限制,因為自治委員會也聲明願意就分發蠶豆事宜和我們合作,本委員會為此決定:同意該項建議,並隨即委託委員會的食品委員索恩先生和韓(湘琳)先生採取相應的預備措施。
115.決定"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自即日起以"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的名稱繼續工作,這個新名稱更符合其現在的工作性質。委託秘書斯邁思博士先生將更改名稱事項通知各大使館以及上海各有關救援組織。
116.W.P.米爾斯牧師先生被選為本委員會的副主席,因此在拉貝先生退出後就不必再選舉一名新的主席。
117.劉易斯S.C.斯邁思先生被任命為財務副主任。
118.在菲奇先生離開以後,應該請H.L.索恩先生擔任總幹事的職務。
119.決定請求大學醫院在佈雷迪大夫先生抵達這裡後先為我們工作一段時期,以便在難民收容所裡進行防疫注射工作,同時在收容所裡設立醫療站。本委員會願意為佈雷迪大夫先生的工作承擔費用。
120.應該請裡格斯先生從2月21日起,為恢復秩序部抽出盡可能多的時間,關心南京周圍地區的農業工作。
會議於11時30分結束。
簽名:劉易斯S.C.斯邁思秘書
2月21日
我缺少音樂才能多麼遺憾。麥卡勒姆牧師先生為表示對我的敬意譜了一首《南京難民合唱曲》,還為此寫了歌詞:"Wewantbeansforourbreakfast,beansforourlunch……"(我們要蠶豆做早飯,要蠶豆做午飯……)我一點也不知道,在這個幾乎被日本人刺死的神秘老牧師身上有那麼多的幽默。
下午4時,在總部的盛大招待會上,各方人士都給我們拍了照。人們遞交給我一份用英文和中文兩種文字寫成的正式感謝信,該信的副本同時寄給西門子洋行(中國)及德國大使館羅森博士。在好多致辭中對我作了過分的讚揚,我對此作了如下答辭:
(從英文譯成)親愛的朋友們:
我十分感謝你們,你們的邀請使我有機會在我出發離開這裡返回歐洲之前對你們作最後一次講話。
如同你們大家在這時已經知道的,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現在已將其名稱更改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法國人也許會說:"國王死了,國王萬歲。"我們從此將在新的名稱下繼續工作,這個新名稱更好地符合我們現在的工作性質。就是說,根據日本人的命令不得不撤銷安全區以後,我們從此就只是一個純粹的救濟委員會了。請你們注意"純粹"這兩個字,就是說什麼也不多,但是什麼也都不少!
今天我們可以公開地說,現在已經解散的安全區儘管歷經磨難,但卻是成功的,甚至是很大的成功。我很感激能夠在這裡談一談這件事,因為聚集在我周圍的你們,都曾忠誠地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白天黑夜地時刻準備著,捍衛我們稱之為"人道主義權利"的事業!對你們所做的一切,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想對你們大家——我的中國朋友們和外國朋友們,對你們中的每一個人,表示我衷心的感謝。
我一定利用機會,向我在德國的朋友們報告這裡的情況,向他們報告你們在這裡是怎樣工作的!我一定不會忘記,明妮·沃特林小姐是怎樣率領400名女難民穿過全城;將這些人(她的難民們)送進我們安全的收容所裡去的,當然這只是無數事例中的一個。
我一定會始終回憶起海因茲小姐和鮑爾小姐在我們唯一的醫院裡(鼓樓醫院)做的艱苦而踏實的工作。
你們必須知道,建立安全區委員會的主意是米爾斯先生提出來的。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平倉巷3號是我們組織的智囊所在地。由於我們的美國朋友們米爾斯先生、貝茨博士先生、斯邁思博士先生、菲奇先生、索恩先生、馬吉先生、福斯特先生和裡格斯先生的才幹使委員會得以成立;也由於他們不知疲倦地工作,委員會得以在我們大家都十分危險的情況下能夠順利完成它的任務。
鼓樓醫院由於人員減少,只有特裡默大夫先生和威爾遜大夫先生兩名外國醫生以及醫院院長麥卡勒姆先生,還有前面提到的少數女士,他們在醫院工作中做出了我一生中見過的最好的成績。實際上我們大家都擔心過,我們必須暫時關閉鼓樓醫院,因為它只有少量的人員(中國的和美國的),他們在完全超負荷地工作,已是精疲力竭。
如果你們允許我就我的德國朋友們也講幾句話,那麼我要在此指出,克裡斯蒂安·克勒格爾先生是一位十分理想的財務主管。如果我們需要1元錢或2元錢,就很難找到他;可是,如果事關從日本兵手裡解救出一個貧窮的平民,克裡斯蒂安·克勒格爾肯定會在場。
再就是我們的總稽查愛德華·施佩林先生,我還能向你們報告什麼有關值得讚揚他的而你們還不知道的事呢?他過去曾被日本人俘虜過,命運給了他進行報復的機會。他是怎樣利用這個機會的呢?我們這些外國人大概誰都比不上他搭救了那麼多的中國人,誰都比不上他從中國人的房子裡趕走了那麼多的日本兵。他能做到這一點,我必須承認,要部分地歸功於他的日語知識,其實他對日語最熟悉的只有兩個詞:"滾,快滾!"
接下來還應該提到的是哈茨先生和克拉先生。哈茨先生是理想的司機,他精通駕駛技術,即使是汽車沒有輪子他也能開。克拉先生能用日語對日本人說明他或是我們對日本人的真實想法。
如果說我們外國人現在取得了一定成績的話,那我們有很大部分要歸功於——這點我們永遠不會忘記——忠實友好地幫助我們的中國朋友們。我們委員會各部門的實際工作都是中國人做的,我們必須坦率地承認,他們是在比我們冒更大危險的情況下進行工作的。毫無疑問,我們外國人也不時地受到日本兵的虐待,但儘管如此,相對說來,我們還有一定的安全感,還不至於遇到最糟糕的情況,而你們——我的中國朋友們,為我們委員會工作經常要冒著生命危險。
我們的中國朋友,你們的人太多了,這裡我無法一一說出你們大家的名字,請你們原諒我在此只提到各個部門的領導人,即:
系主任湯忠謨先生,中方秘書處負責人;韓湘琳先生,糧食委員;許傳音博士先生,住房委員;沈玉書牧師先生,衛生委員。
我謹向你們,各位先生們,以及你們的全體人員表示我最衷心的感謝。我希望,良好的合作精神和至今把我們連結在一起的友誼對你們大家都是永久長存的。請你們一如既往地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效力,使它的工作達到一個良好的、富有成果的結局。你們的工作將會載入南京的歷史史冊,對此我深信不疑。
我也要感謝德國大使館的羅森博士先生、沙爾芬貝格和許爾特爾先生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並且要對——最後的但不是最不重要的——美國大使館和英國大使館的外交官員們阿利森先生、普裡多-布龍先生及其後任傑弗裡先生,為他們給我們委員會的極大幫助表示我深深的謝意。
我不得不離開南京使我深感遺憾。我真希望我能留下來和你們一道繼續工作,但我的洋行召我回到歐洲去。然而,我希望還會回來,將來在這裡再見到你們。
值此告別之際,我祝願你們今後的工作多多走運,向你們大家衷心地說一聲——
再見!
我的上述講話不僅受到了美國人也受到了中國人的熱烈歡迎,後者懇請我給他們文字稿,以便請人將它譯成中文。中國人請求我簽名,他們帶來了很大的白紙,要我不管用什麼方法將它寫滿,我因"缺少詩意的文字"而陷入了窘境。我只得用我青年時代的老詩文"人是高貴的"等諸如此類的句子來應付,我該從哪裡這麼快地獲得這所有必要的"靈感"呢?我幾次拿起筆來,想把俾斯麥很好的警句"在自己的僕人面前誰都不是一個英雄"寫在紙上,但我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警句,因為我的中國人可能會不理解。
晚上7時,在平倉巷和我的美國朋友們愉快地共進告別晚餐。隨後在晚上8時,德國大使館、美國大使館和日本大使館舉辦了招待會,日本方面出席的有福井、田中和勝也。英國的代表傑弗裡不能來,因為他的日本衛兵不讓他在晚上8時後出門。傑弗裡先生對此已經抗議了很久,但他過於彬彬有禮,因而對此無理行為沒有採取有力措施予以制止。德國大使館來了羅森博士、沙爾芬貝格和許爾特爾,美國大使館來了阿利森先生、埃斯皮先生和麥法迪恩先生。考慮到日本人的緣故,我的講話稿必須措辭謹慎。全文如下:
由於我的美國朋友們的好客,使我能夠在這裡愉快地歡迎3個國家大使館的代表,同時我也有責任向他們表示感謝。
美國大使館和德國大使館在這裡有他們的代表阿利森先生、埃斯皮先生、麥法迪恩先生、羅森博士先生、沙爾芬貝格先生和許爾特爾先生,兩國的大使館努力支持我們的委員會在南京建立一個安全區,從一開始起即去年11月以來,給予了極大的支持。我謹向他們對我們的工作——這時已取得了完全成功的工作——給予的幫助表示深深的感謝。
同時我要感謝您——福井先生,感謝您的幫助和支持。每當我被迫帶著我們委員會的多方面要求去打擾您時,您總是十分耐心地聽取我的申訴、抱怨,儘管有時您會因此而覺得十分勞累,但您總是在可能的情況下給予幫助。我聽說,您已被貴政府調去孟買擔任新的職務,我想借此機會在感謝您的同時也表示我的衷心祝願,我祝願您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取得很好的成績。
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現已改名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這個名稱更符合它現在的工作性質。我謹希望在座的各大使館成員,將至今對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友誼和幫助轉給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
我向你們保證,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無意以某種方式干預日本當局或自治委員會的工作或事務。我們是一個如同在其他許多國家常見的純民間組織,除了努力幫助本城受苦受難的貧苦居民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目的或目標。
我十分遺憾地不得不離開南京。這裡還有許許多多我十分樂意參與的工作。在我離開本城之際,我衷心祝願你們今後工作取得好成績。請你們繼續盡力幫助南京不幸而貧苦的居民度過困難時期。我相信,如果能和以前那樣協調和順利進行合作,你們的努力一定會取得成功。
2月22日
羅福祥先生真正的名字叫汪漢萬(音譯),是一位機長。他是空軍軍官和"軍官道德修養協會"汪上校的兄弟。他在韓(湘琳)的幫助下得到了去上海的通行證。我將把他作為我的傭人偷偷帶上"蜜蜂"號炮艇,使他最終脫離危險。他自南京淪陷以來,一直藏在我的房子裡。汪機長曾擊落過多架日本飛機,南京被日本人攻佔時他正在生病。他試圖逃走,但再也無法渡過揚子江。他在游過一條支流時失去了他的朋友,他自己終於翻過城牆來到了安全區。
2月22日
整個上午我都是在忙於"打包"中度過的。我的老百姓又搬來了很多木料,我估計全是偷來的,有些木板是直接從某個建築工地拿來的,它們還沾著水泥。我從日本大使館領到了可以將我的木箱通過"萬通"號輪船運往上海的許可證。傑弗裡先生也為我領到了由太古洋行船運物件的許可證,只剩下把東西送上船的事了,我不得不請韓(湘琳)先生和我的美國朋友代勞了,因為我自己將在"萬通"號輪船到達這裡之前就離開南京了。
下午1時,在羅森博士處和米爾斯先生、貝茨博士、沃特林小姐、馬吉、福斯特、許爾特爾和沙爾芬貝格共進午餐。
晚上8時,和羅森博士單獨用晚餐。羅森對自己的命運有些心事,向我傾吐了一番。晚上10時收音機裡傳來新聞:德國承認了滿洲國。據收音機裡說,正逗留在漢口的我國大使特勞特曼博士先生在中國政府面前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我們擔心他可能會辭職,儘管報道絲毫沒有提及。從這裡我很難看清國內的局勢。可是,是對還是錯?它畢竟是我的國家!南京寧海路5號1938年2月21日致約翰H.D.拉貝先生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南京寧海路5號尊敬的拉貝先生:
我們榮幸地將下述決議通知您。該決議為今年2月15日在南京安全區9個區的區長及25個難民收容所所長第六次聯席會議上作出的。會議一致決定:感謝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H.D.拉貝先生為組織和管理安全區所做的極其寶貴的工作以及與此有關的救援和救濟工作。對拉貝先生為南京居民的利益所做的努力表示最高的讚賞。我們將永遠感激地記住他的名字。
上述決議也應該向西門子洋行(中國)和德國大使館通報,使他們瞭解南京居民對拉貝先生在這段困難時期所做工作的感激之情。
上述會議,還委託簽名者向西門子洋行(中國)提出請求,在可能的情況下,保留您在南京的住房以及國際委員會主席的職務。
雖然安全區本身已經不再存在,但居民們的困苦仍然很大,比以前更加需要對他們進行救濟。由於這個原因,全體區長和收容所所長請求您,如有可能,繼續在這裡工作。告別像您這樣一位經過困境考驗的朋友,使我們大家深感遺憾。
因此我們十分希望,西門子洋行(中國)會考慮我們的請求,允許您為南京的利益繼續您的工作,並請您在它的同意下決定繼續留在我們這裡。如果不能如我們的心願,也仍然希望您不久就會回到我們這裡來,給原有的友誼換上新的紐帶。它在過去的幾個月內對我們變得如此的珍貴。
十分感激和忠實於您的
簽名:南京安全區各區區長和各難民收容所所長的代表J.M.董沈玉書許傳音弗朗西斯F.J.陳南京寧海路5號1938年2月21日致羅森博士先生德國大使館南京尊敬的羅森博士先生:
隨函寄上一份致約翰H.D.拉貝先生的信函副本,並請勞駕轉交給大使先生。信函內容自明。南京居民十分感激拉貝先生所做的工作,請求大使先生將其通報德國政府。
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簽名:J.M.董弗朗西斯F.J.陳沈玉書許傳音南京寧海路5號1938年2月21日致西門子洋行(中國)經理部上海
謹給貴部寄上一份致約翰H.D.拉貝先生的信函副本,信函內容自明。
南京居民十分感激拉貝先生所做的工作,我們懇切請求貴部同意延長拉貝先生留在我們這裡的時間,以繼續他在這裡的工作。拉貝先生在危急時期做的工作,不僅給貴洋行也給他的祖國帶來了榮譽。
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簽名:J.M.董弗朗西斯F.J.陳沈玉書許傳音
關於約翰·拉貝先生的陳述詞
我們,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現在的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的全體委員,謹向約翰H.D.拉貝先生(他在過去危急的3個月內作為主席領導了我們的委員會)所做的工作表示最衷心的感謝。在艱苦的工作中,拉貝先生的領導是勇敢的和善意的,將會長久地留在全體南京居民的記憶裡,絕大部分群眾在這個時期經受了流血犧牲。委員會主席的優秀品質表現在:在重大行動中,一方面具有一往無前的工作作風;一方面對我們每一個處於困境中的難民表現出個人的同情和關心。
他無私的工作受到了中國人的無比感激和讚賞,他以其對居民大眾利益、對履行商人職責和對本國利益的獻身精神,給外國僑民做出了一個光輝的榜樣。
西門子洋行(中國)由於它的代表擔任了本委員會的主席,為南京居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拉貝先生的成績給在中國的全體德國僑民和德國洋行企業增添了新的榮譽。
南京,1938年2月21日
簽名者向拉貝先生致以衷心的問候和欽佩!
W.P.米爾斯約翰·馬吉愛德華·施佩林M.S.貝茨劉易斯S.C.斯邁思查爾斯H.裡格斯C.S.特裡默
我們——留在南京的、非官方的外國僑民同意國際委員會的上述陳述詞,也對拉貝先生的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謝。
明妮·沃特林克拉·波德希沃洛夫A.齊阿爾歐內斯特·福斯特R.黑姆佩爾休伯特L.索恩格雷斯·鮑爾詹姆斯H.麥卡勒姆牧師R.魯佩特·哈茨伊娃·海因茲羅伯特O.威爾遜
抄件(原文為德文,非譯文)南京,1938年2月22日親愛的拉貝先生:
我想借此機會,對您過去幾個月裡在南京所做的一切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謝。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即溝通商人們和傳教士們之間存在的鴻溝是很困難的。可是溝通這個鴻溝的橋樑就是上帝的愛,如果你給你周圍的人獻上了愛,那麼上帝的愛也就得到昭示。您,拉貝先生,通過您在困難時刻對各階層固苦居民的無私獻身精神充分地表現出了這種愛。我也要感謝您給予我這個新來南京者的珍貴友誼。我希望,您和拉貝夫人返回德國一路平安,在家鄉得到很好的恢復休養,然後再在南京愉快相見。聽從上帝的召喚!
您忠實的
簽名:歐內斯特H.福斯特大學醫院中國南京1938年2月21日致約翰·拉貝先生國際委員會主席南京親愛的拉貝先生:
獲悉您將在最近離開南京,我心裡十分難受,因為我們將缺少一位好朋友,我沒有機會再次見到您的親切面容。可是,儘管我們之間相隔很遠,您在這裡的工作和做的好事將永遠載入南京的史冊。我也許可以這樣說,只要我們回想起1937年∼1938年的南京,您的面容就會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面前。我也深信,儘管您將離開我們,您的工作並未結束,您肯定會以另一種方式繼續下去。
我為不能親自前來和您告別深感遺憾。麥卡勒姆先生會友好地把我這幾行告別問候轉交給您。
再見了!我祝您回國一路平安。
您十分忠實的
簽名:勞遜H.S.胡
2月23日
上午8時,全體美國人都來和我告別。
施佩林、韓(湘琳)和電廠的幾個中國人送汪機長和我到下關去。英國大使館的傑弗裡先生和威廉斯准9時到來,在他們的幫助下,我毫不費力地登上了英國"蜜蜂"號炮艇的小汽艇。汽艇由年輕的中尉軍官皮爾遜駕駛。"蜜蜂"號停泊在上遊方向約2英里的地方。我在炮艇上受到了司令、艇長阿姆斯特朗和他的大副佈雷恩·尼科爾斯先生的親切接待。軍官起居室的第四位客人是中校外科軍醫。我為艇上有一位醫生感到高興,因為我感到身體不舒服,我是感冒了。
出發前不久,貝茨博士給我送來一份給新聞界的簡訊。我還必須考慮,詳情公佈多少為宜。無論如何,我要留心不使委員會因此而遇到困難。南京1938年2月22日致阿利森先生美國大使館南京尊敬的阿利森先生:
今天上午9時30分,一輛車號為7375帶有松井派遣軍標記的卡車開到大學附中。坐在車上的日本士兵要勞工,由於沒有及時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顯然對此十分不滿,就對難民收容所所長拳打腳踢。在他們肆意搜查難民收容所時也粗暴地毆打了難民。有3個人被他們抓著到處推撞,有些人受到了痛打,其中一位是抗議逮捕他大夫的婦女,後來有30多人被強迫帶走,其中有我們糧食部的一位重要工作人員。
我們估計,日本當局會立即查明這起事件,還會指示他們的部下今後要以正當的方式徵召勞工。
您十分忠實的
簽名:貝茨南京1938年2月22日致阿利森先生美國大使館南京尊敬的阿利森先生:
在對今天上午發生在大學附中的事件進行認真調查後還發現,一扇門的玻璃和兩個房間的窗子被刺刀捅壞了。有幾個人自願出來為上述情況作證,對粗暴行為的憤懣給了他們勇氣,更何況整個事件發生在全體公眾的面前和光天化日之下。
實物損失雖然不大,但事實本身證明日本兵的行為根本談不上是尊重美國國旗的(大樓上掛有美國國旗),也談不上是遵守紀律和服從其憲兵隊的。
您十分忠實的
簽名:貝茨
M.S.貝茨先生報告的日本士兵最新暴行:
2月19日:在中央大學附近。一個日本士兵殺死了金陵大學一位職員的親屬。
2月21日∼22日:2月21日∼22日的夜裡,一名士兵在唱經樓的一家建築材料商店裡強姦了一名婦女。當他醒來時發覺那個婦女逃走了,便發火用槍打死了一個站在附近的中國人。
2月22日:裡格斯先生的工廠裡和農業學校裡被日本士兵拉走了兩個人。
簽名:M.S.貝茨
下面是我起程前不久由M.S.貝茨先生交給我的一份給上海報界的關於南京形勢的新聞稿:
你們不可能聽到我講關於暴行的故事,因為我在南京的一個日本朋友對我說過,如果我這樣做,就等於與整個日本軍隊為敵。他這話不僅是講給我個人聽的,非常遺憾的是,也是講給還在南京繼續做救濟工作的我的夥伴們聽的。
無論如何,我可以告訴你們,南京的秩序比以前好了一些,五分之二的難民回到了安全區以外自己的家中,城市又逐漸恢復了正常生活。但是實際上,回到過去住房裡的主要是老人和孩子們。
2月18日,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決定以"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的名稱繼續工作,該名稱更符合其現在的工作性質。
無論是回到了自己家裡去的或是仍住在安全區內的那些人,人人都面臨著一個共同的困難,就是吃飯問題。
佈雷迪大夫先生回到了南京,我們大家都很高興。他在到達南京的當天就開始著手注射預防天花疫苗的工作,並在有3萬難民的收容所裡開展醫療工作。據他告訴我們,約翰·厄爾·貝克指出,我們必須特別重視居民要有足夠的食品,否則以後會遇到生病的問題,他同時又指出,在制定預算時,我們必須考慮到我們對居民的糧食儲備還要增加幾個月。
糧食問題使我們大為擔心。我們在上海的幾個朋友設法搞到了船運100噸蠶豆到南京的許可證,我們迫切需要蠶豆作為粥廠燒粥的附加食品。
更為嚴重的是,我們不能夠在難民收容所裡再建立一些粥廠。因此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將生米發給難民,他們得自己煮飯。但他們又無法買到蔬菜作副食。所以,依靠我們免費口糧為生的5萬難民中,有許多人在兩個月內即從12月中旬起,就將米作為賴以生存的唯一食品了。
因此,蠶豆是很好的附加食品。可是,遺憾的是我不得不指出,蠶豆至今還沒有運到南京。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我們沒有時間再次和南京的日本軍事當局商談靠岸事宜,他們對長谷川清海軍中將簽發的船運與靠岸的許可證還未核准。但是,據說蠶豆將於這個星期六運抵南京,由南京的自治委員會免費分發給本城的窮苦百姓。我們得到了日本軍方的承諾,在這種情況下,不對在安全區以內或以外分發蠶豆作任何限制。如果這種引人注目的合作嘗試能取得令人滿意的結果,我們希望是為繼續船運食品到南京找到了一條新的途徑。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決定放棄我們作為一個美國傳教機構和民間救濟組織理應擁有的權利:為救濟某個國家貧困居民運送或接收食物。我們這麼做,是因為我們認為,目前居民能夠得到蠶豆比我們堅持嚴格遵守原則更為重要。不過,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希望在將來能夠遵守這些原則。
本委員會將負責代表出於慈善目的捐錢購買這批貨物的人的利益,將蠶豆發到原定領取人的手裡。如果這一原則得不到貫徹,我們將敦促捐款人今後放棄繼續船運貨物到這裡來。
我們的朋友們和捐助者一定也樂於獲悉本委員會採取哪些措施,以確保收回日本人佔領南京時從我們儲備糧中沒收的1.0933萬袋米和1萬袋麵粉。我們試過一切辦法與日本人談判此事,但至今仍無結果。我們甚至對日本人表現出了新的姿態,在2月6日通知他們,如果他們將儲備糧交給自治委員會分發的話,我們十分樂意和自治委員會進行合作。這次也是勞而無功。(參見1938年1月26日、1月27日我們的信函,文件號為43、44。)
在中國進行救濟工作的經驗表明,解決食品問題特別是糧食問題在每年的4月∼5月通常要比冬季更為重要,當國內發生動亂影響收割莊稼或是在接下來的夏季裡,情況也是如此。由於我們的糧食快要用完,為了對付這種可能出現的情況,無論如何需要購買新的儲備糧。我們合法擁有的1.0933萬袋米和l萬袋麵粉肯定足夠應付這種情況。
在我們過去和日本當局就此事的談判中,他們曾表示,他們希望一切儲備糧均由自治委員會進行分發。在他們佔領南京兩個月內,他們通過自治委員會只免費分發了2000袋米。此外,他們還賣給了自治委員會8000袋米和1萬袋麵粉,由它轉售給居民(例外的情況是有幾次零星的救濟和不定期的分發,但數量很少,而且不是通過自治。委員會分發的。關於此事,我們想在這裡指出,25萬人吃飯每天需要1600袋米),但現在日本人給自治委員會的每天交貨量已減少到400袋米;在我離開南京的前3天,他們既不提供米也不提供麵粉了。這樣,提供免費分發的數量要比沒收我們的儲備糧少得很多很多。
如果日本軍隊真像他們聲稱的那樣關心中國居民的健康,它就應當相應地對國外的救援組織施加影響,使其為購買米、面和其他糧食募捐款項,達到相當於14.433萬元價值的食品(按照南京現行市價計算),只有這樣,才能補償原本合法屬於國際委員會,但後來被日軍沒收的那批糧食,也只有這樣才能令國外的救濟救援組織刮目相看。
2月23日(在英國炮艇"蜜蜂"號上)
"蜜蜂"號於上午9時起航,下午經過鎮江。因為按日本人的命令夜間不得在長江上航行,晚上我們拋錨停泊在口岸。
我在船上被安置得十分好,艙房、伙食和服務都是一流的。艇上的中國服務人員似乎對汪先生(現在名叫羅福祥)在絞盡腦汁地猜想。他們看出他不是傭人,但我們絕不吐露。"蜜蜂"號上的軍官們認為,他是我的買辦。我的健康狀況好了一些。
2月24日(在英國炮艇"蜜蜂"號上)
11時左右,我們航行經過江陰要塞。我們看得到中國人的許多大炮顯然還很完好。除去一些彈坑外,沒有受到太嚴重的破壞,據多家報紙的報道,破壞情況要嚴重得多。可以看到揚子江兩岸有中國人在田里勞動。我們從3艘軍艦的殘骸旁駛過去:一艘日本炮艇、一艘中國炮艇和一艘中國的"海鷹"號巡洋艦。下午3時我們經過了通州。我們停泊在(吳漱口上游約30英里處)浮標附近宿夜。
2月25日
昨天晚上有些激動。從南京來了無線電消息,說根據日本軍隊的禁令,"萬通"號船上的蠶豆不得運入南京。人們擔心"蜜蜂"號有可能必須立即返回。在這種情況下,返航途中我就要在通州上岸。幸運的是並非一定要求返航,使我們今天上午能夠繼續向上海行駛,計劃抵達上海時間是下午2時。我請人用無線電通過美國總領事館和德國總領事館分別向菲奇和西門子洋行(中國)通知我的到達。據說菲奇要在次日下午出發到美國去,我非常想在他出發之前還能見到他,把他的南京郵件交給他。
2月26日
我們於昨天下午2時駛抵上海。在經過停在港內準備起航的"格奈森諾"號(譯註:德國護衛艦)時,我聽到有人在呼叫我的名字,但卻不能確定呼叫聲來自眾多艙房的哪一個窗戶。今天我聽說,原來是瑪戈特·施密特,她正在"格奈森諾"號船上送別普羅布斯特夫人和霍普一家人。菲奇先生也在船上。因此我不再能把他的南京郵件親手交給他,因為當我於3時15分上岸時,"格奈森諾"號已經駛走,並且聯繫不上了。在經過海關碼頭時,我看到妻子正在等我,但她在遠處沒有認出我,雖然我極力讓自己表現得引人注目。
現在,我已在上海舒適而暖和地(像樹與樹皮之間的一條蠕蟲)坐著,覺得很像是"勝利部隊進入柏林後的吹牛家"。每個人都相信我是一位英雄,這使人十分難堪。因為我看不出自己身上或在內心有什麼堪稱英雄的東西。每當有人唱起讚歌時,我就會一再想起一首美麗的詩歌。這首詩是說有一個漢堡少年,他救了一個快要淹死的夥伴的生命。晚上被救者的父親去拜訪他(他已躺在床上),感謝他救了他兒子的命,他說:"救了命??哦,沒有的事!"滿不高興地又翻過身去睡了。
上海的德文報紙於星期六(1938年2月26日)刊出文章:
向約翰·拉貝先生致敬
當日本的部隊在11月底以極快的速度向中國首都南京挺進時,在外國人的私人圈子裡產生了建立一個安全區的想法,使外國的僑民和中國的平民在預期發生的戰鬥時可以找到一個避難的地方。
國際委員會由此誕生了。它把不同國家的公民(其中有3個德國人,還有美國人、英國人等)聯合了起來。西門子洋行(中國)南京辦事處代表約翰·拉貝先生在他的全體委員們的信任下,被任命為委員會的主席。
戰鬥爆發時,安全區已經組織完畢。委員會的成員們本來可以到停泊在揚子江上的輪船上去避難,這並不困難。可是,拉貝先生和他的委員們放棄了讓自己到安全地方去的機會,決心將承擔的使命進行到底。由於他們不怕自我犧牲的行動,在中國部隊撤退和日本人佔領南京後那些困難日子裡,使數十萬人得以免受飢餓和寒冷,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保護他們免受可怕的遭遇。
只有在他們不顧個人安危的全力投入下,國際委員會的成員們才能做出這種完全是人道主義的貢獻。
安全委員會的主席承擔著最大的工作壓力,工作的成功主要應歸功於他。約翰·拉貝先生在南京困難的日子裡,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完美的人,他的獻身精神,給"德意志"這3個字和他的祖國帶來了榮譽。
南京的安全區委員會在我們中間人人皆知,我們十分高興地獲悉,拉貝先生已於昨天下午抵達了上海,他還是那麼身體健康和精神飽滿。他的夫人已在上海十分焦急地等了他很長時間,她的心情我們是可以理解的。他肯定會受到他在上海的全體同胞的熱烈歡迎!
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國外組織中國分部的黨部機關刊物(《東亞觀察家》)1938年3月1日在上海給我的獻詞,內容如下:
尤其是黨員約翰·拉貝在南京的全身心投入工作值得給予最高的讚賞,他的戰友、黨員克裡斯蒂安·克勒格爾和德國僑民愛德華·施佩林同樣是如此。這3個男子漢甘願冒著生命危險,自願地獻身於無法及時逃走的南京貧苦的和極端貧窮的居民。
不僅是在極端困難時得到過這3個男子漢幫助的中國人會感激他們,我們在中國的全體德國人也會由衷地欽佩他們。
簽名:拉曼中國分部部長德國大使館編號:5720/2550/38漢口,1938年3月22日致約翰·拉貝先生西門子洋行(中國)轉交上海尊敬的拉貝先生:
鑒於您在1937年11月∼1938年2月義務擔任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及後來的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主席期間,冒著生命危險,以人道主義的精神所做出的富有成就的和勇於犧牲的工作,我向您表示我的讚賞。
此外,我也真誠地感謝您在這期間勇敢地為保護德國在南京的財產所做的個人努力。
您的行為給我們的祖國帶來了榮譽。
請允許我通知您,為表彰您在南京的工作,我已請求外交部向德國紅十字會建議授予您一枚獎章。
希特勒萬歲!
簽名:特勞特曼德國大使迪爾曼街20號柏林西門子城1938年5月20日致大使奧斯卡·特勞特曼博士現地址:漢口尊敬的特勞特曼先生:
衷心感謝您3月22日的親切來信。由於我正和我的夫人回鄉休假,您的信直到今天才收到。
我同樣謹向您對我在南京的工作的讚賞表示衷心感謝,它使我感到十分高興。特別是您建議的獎章(紅十字功勳勳章)已在我到達這裡時,很快由大區黨部領導人、國務秘書伯勒先生親自授予我。
這裡所有對中國友好的朋友們都希望您——尊敬的特勞特曼先生能堅持在您特別艱難的崗位上。您可以相信,這裡的許許多多朋友正以極大的關切和祝願注視著您辛勞的工作。祝您取得最終的成功。
我在這裡作了多次關於我在南京經歷的報告,其實到現在為止只是在很小的範圍內,例如西門子的經理們、遠東協會和外交政策局。關於那邊的情況,這些人士的確抱有懷疑的態度,我希望我的報告能一直傳到決策人物那裡,以便為消除這種懷疑盡我一點微薄之力。
請代向您的夫人問好。我和我夫人向您致以衷心的問候。
您永遠忠實的
簽名:約翰·拉貝
在中國生活30年後又回到了家
1938年3月16日,我和妻子乘坐"孔特·比安卡·馬諾"號回家。抵達香港時,已先期到達那裡的江機長帶著他19歲的妻子以及她的已在那裡定居的全家人到碼頭上來接我們。他以令人感動的方式接待了我們3天。德國僑民在香港的德國俱樂部為我舉行了招待會,我在會上報告了我的部分經歷。以法爾肯豪森夫人為首的幾乎全體德國人都到船上來和我告別。
我們乘坐豪華的意大利輪船經過馬尼拉和孟買,於1938年4月12日抵達熱那亞。
4月13日我們在慕尼黑獲悉,我們7年沒有見面的奧托此時已作為士兵進駐奧地利了。
我們於4月15日到達柏林。國務秘書、大區黨部領導人伯勒授予了我一枚紅十字功勳勳章。在斯圖加特我被授予國外德僑功勳銀質獎章。中國政府授予我藍白紅綬帶玉石勳章。5月2日我在柏林的西門子舒克爾特廠辦公大樓電影院大廳作了報告,5月6日在外交政策局,5月12日在遠東協會,5月19日在西門子城,5月25日在蒂爾皮茨河畔的國防部也分別作了報告。國防部的人其實只是對拍攝的影片感興趣。
我內心期盼大區黨部領導人伯勒能帶我去見元首,但這個希望沒有實現,我便不假思索地在6月8日將我的報告1(見卷6/2《敵機飛臨南京》)寄給了元首。然後發生了意料不到的事:幾天以後我被蓋世太保逮捕了。我連同我的6本日記被兩名官員用汽車帶走。到了警察總局(阿爾佈雷希特街),我在那裡被審訊了幾個小時。後來,他們責成我要保持緘默以後,又恭敬地把我釋放了。從此以後,不再允許我作報告,不准我出書,尤其是不許再放映約翰·馬吉在南京拍攝的有關日本士兵暴行的影片。他們取走了我的日記和影片。1938年10月我收回了日記,影片卻被警方扣留了。與此同時,帝國經濟部(我曾給該部寄去過我給元首的報告副本)通知我,說我的報告已被最高層閱過,但我們的外交政策不會改變。我對此的答覆是:"我沒有期待過這點。我曾經答應過中國政府將我在南京看到的和經歷的向元首報告。這樣我就完成了我的使命。"——
1報告全文如下:
元首:
我在中國的大多數朋友都認為,迄今為止還沒有一份完整的有關南京真實情況的報告面呈給您。
在此附上的是我所作報告的文稿,其目的不是為了公開發表,而是為了履行我對身在中國的朋友們許下的諾言,即向您通報南京的中國平民所遭受的苦難。
如果您能讓我知曉,此份文稿已面呈給您,我的使命也就此完成。在此期間,我已被告知,不得再作此類報告以及展示相關的照片。我將謹遵此項規定,因為我並無意和德國的政策以及德國當局唱反調。
我保證堅定地追隨並忠實於您。
簽名:約翰·拉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