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膽雄風 第 八 章 懲治土霸
    石參贊與三郡主兩人一彈一唱,唱作俱佳,把在一旁生氣的靈幻仙姑三姐妹,看得怒氣全消,甚至喜上眉梢,把不再幫助三郡主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覺得三郡主很夠朋友,值得死心塌地全力相助。

    這位石參贊的人才、氣質、風度,也讓她們愈看愈順眼,心花怒放,三雙媚目一直就在石參贊身上轉,水汪汪的媚目流露的眼波,幾乎近於癡迷。

    一場已掀起的風暴,在石參贊的明智處理下消散。

    「夏英,別生氣好不?」三郡主過來挽住靈幻仙姑,笑吟吟透著親熱,「不要和這些莽夫計較,我不該十萬火急把他們派來的,他們贏得輸不得,輸不起就找人頂罪。哦!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你那些驕兵悍將,實在令人寒心。」靈幻仙姑悻悻地把經過詳細地說了,最後說,「為了對付姓曹的,我們不但出動了所有的人,全力以赴幾乎丟命,師妹苦練三年練成的誅仙劍也毀了,居然摘我們無能,說的話簡直可以把人氣炸。三郡主,任何人也受不了如此煎迫,就算我們三人無能,豈能如此對待熱幫助你們的朋友?」

    「敗軍之將不敢言勇。」心月狐餘恨難消,憤恨寫在臉上,「我們已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連替你們搖旗吶喊,也有損你們的威風,我們不敢再替你們丟人現眼了。三郡主,趕快把你們的十條龍召來。姓曹的坐騎仍留在客棧,應該仍在你們的控制下,他的去向你們已經知道,集中人手全力一擊成功有望。」

    「不要再說氣話了,我會要田主事向你們賠不是。來,我替你們引見家父的貴賓石參贊。」

    年輕英俊的石參贊,一直笑容可掬在旁聆聽,像一個好聽眾,晶亮有神的虎目,不再出現斥責田主事所出現的凌厲眼神,目光不住輪流在三女身上轉,喜悅與熱烈的神采顯而易見。

    在官方的名義上,參贊也就是俗稱的軍師。如果是參贊機要,那表示是親信的謀士。

    但三郡主卻稱石參贊,是她老爹漢王的貴賓,參贊是部屬,貴賓卻是賓客,性質完全不同,身份地位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位年輕英俊的貴賓,姓石,石玉,字奇峰,剛從京師山東帶了親信趕來支援三郡主。

    但聽所帶來那些男女隨從們,偶或透露的談話內容,分明是從京都匆匆趕到的,而非直接來自山東漢府。

    神龍密諜活動重點在南京,指揮忠心卻設在京師。

    「這件事都怪我處理不當,為了爭取時效而陸續將人派來策應,情勢不明便將人投入,犯了不知已不知彼的錯誤,三位小姐受到委屈,在下深感愧疚。」石奇峰能說會道,坦然承認錯誤,態度誠懇顯得有擔當,「三位小姐與姓曹的再三周旋,對他的瞭解比任何人都多,務請寬諒我那些莽夫飯桶,沖諸位與三郡主的情誼,鼎力相助以竟全功,在下先行致謝。」

    不但說話說得令人開心,而且禮貌周到,分別向三女抱拳行禮致謝,幾句話就把三個仙姑仙子套牢了。

    「我們也不希望為人謀而不忠,今後希望不要有同樣事故發生。」靈幻仙姑表示不再打算離去,態度及時轉變,「你那位田主事,勞駕你要他我們遠一點,以免發生不愉快事故,對雙方都不好。」「請放心,他不會再干預你們的事。」石奇峰用加強的語氣保證,「天色不早,必須及時佈置,首先瞭解情勢,在下衷誠請教,請夏小姐將經過情形見告,一些小枝節,其實比大情節更為有用。」

    花廳成了會議室,李堡主也被邀來與會。

    參與會議的有十餘名地位高的男女,其餘的人皆由宅主派僕婦領至廂房安頓,花廳外面並沒派人警戒,沒有警戒的必要。

    曹世奇與那位可疑的老太婆,該已躲在某處角落,或者正在遠走高飛途中,怎敢前來找死?

    會議為期不久,主要瞭解情況,而靈幻仙姑與李堡主,所知並不多。

    散會之後,李堡主與兩位土霸頭頭,返回前面的客房,顯得有點興奮,也有點惴惴不安。

    石參贊客氣地要求他們,天一亮立即率領所有的人手,出動搜索城內外,並且傳出信息,各鄉鎮的民眾留意陌生人的動靜,有所發現立即用聲號傳出訊息。

    三郡主似乎一改跋扈驕傲的作風,對李堡主一群土霸相當客氣。

    利用廣大的群眾耳目,陌生人寸步難行。

    三郡主的懷柔手段,令這些地方蛇鼠大感動,深感光榮,對所允諾的高額獎賞,更感鼓舞。

    惴惴不安的,很可能面對慘烈的搏殺。

    三個人不需僕人領路,穿越數座房舍,沿走廊接近前進的西廂客院,沿途皆有防風的小燈籠照明,但光度朦朧,視界有限。

    「胡三爺,以南至普州的地面,是你的地盤,你是辛苦些,要不要先派人快馬加鞭,前往普州知會飛槍陳王爺請他派人策應?」乾坤一鞭李堡主,一面走一面向同伴詢問。

    「何必多此一舉?前天他就該接到信息,監視網早該布妥了,策應的人馬隨時可以出動,用不著再派人通知他。」胡三爺不願多事,拒絕派人傳訊。

    兩人談談說說,忽略了身後的聲息變化。

    走在最後的人,也不知身後多了一個人。

    腳步聲中斷了一下,前面的兩個人毫無所覺。

    黑影緊貼在最後那位仁兄的身後,扣指一彈,在後腦輕輕一擊,伸手將人挾住,拖塞在壁角下,順便一腳踹在膝蓋上,立即跟上前面的兩個人。

    這位仁兄昏迷不醒,膝骨碎裂右腿算是廢定了。

    黑影取代了第三個人的位置,並不急於動手。

    「周老哥,你的人怎樣分配?」李堡主扭頭向身後的人問,「城南一帶……咦……

    周……」

    附近沒懸有照明燈,光線幽暗,終於看清身後的人有異,不是原來的周老哥。

    「周老兄不能負責城南的封鎖搜索了。」黑影打斷了李堡主的話,搶前一步,一掌斜劈在胡三爺的耳門上,胡三爺扭身便倒。

    李堡主大駭,第一個反應是解腰間的長鞭,其次是張口想大叫示警。

    來不及了,嘴剛張開,脖子便被堅強的手臂所鎖住,肩尖挨了一重掌,右手一麻失去活動能力,咽喉被鎖住也發不出聲音。

    「我要和你講理。」耳畔聽到清晰的語音。

    一陣拖拉,眼前一黑,被拖入一間耳房內,房門關上了,他一無所見,被按倒在地上。

    雙手被反剪,被腳踏住上臂鎖牢。

    制他的人跨坐在他背上,雙腳控制他的手臂鎖牢,雙手搬弄他的腦袋,口鼻壓在方磚地上。

    「哎……放……放手……」他依然可以發聲說話。

    制得死死地,僅雙腳可以伸動。

    這種壓制很難解脫,近乎不能解脫的死制,除非他能縮起身軀,來一記空翻,把坐在背上的人向前面翻倒,側翻無此可能。

    叫聲中斷,嘴被狠壓在地上。

    「放乖些,愈掙扎痛苦愈猛烈。」坐在他背上的人說,「我的雙腳向前頂,你的一隻手算是完了,而且痛得你魂魄出竅,大筋拉長扭轉廢定了。李堡主,你要動腳嗎?」「不!

    不……要……」他完全絕望了,幸好頭部的壓力減少了些,「老……老兄,有……有話好……好說,我……」

    「我是來和你講理的。」

    「你……你是……」「曹世奇。」「哎呀……」「你出動兩縣的牛鬼蛇神,愚夫愚婦,連小孩都出動了,要斷我曹世奇的生路。」「我……」「我與你有仇?有怨?我根本不認識你,也是第一次途經貴地。」

    「天啊!我……我是不由已。」他哀叫,「三郡主是……是金枝玉葉,真定的文武官員,都是她朱家的臣下,天下的人都是她朱家的百姓,我……我能拒絕她的要求嗎?曹老兄,講講理好不好?」「去你娘的胡說八道。」

    「曹老兄,你知道我說的是實情,在這件你和我講理,你一定是理虧的一方。」「他娘的混蛋!」曹世奇大罵,「你們這些地方豪強,與官府掛鉤共圖奸利,難怪民不聊生,天天有人想奪江山,安分守已的人都不用活了。」「曹老兄……」

    「我不殺你,留你活現世,你那些牛鬼蛇神,我會殺得他們魂飛魄散。」

    雙腳前抬,喀喀兩聲怪響,李堡主的雙肩因手臂絞轉而拉斷了。

    「哎……嗯……」李堡主厲叫。

    背上一輕,曹世奇已經走了。

    三個最具實力的地方龍蛇首腦,在三郡主的住處,受到曹世奇的無情的襲擊,兩個毀了右膝,不可能再外出,帶了狐郡狗黨耀武揚威啦!

    李堡主乾坤一鞭更慘了,雙手都廢了。

    打蛇打頭,城狐社鼠沒有首腦號令,無法統合行動,紛紛躲起來暫避災禍。

    靈幻仙姑的信徒們,絕大多數是愚夫愚婦,沒有城狐社鼠做靠山,沒有武力做後盾,也就提不起勁,起不了哄,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三郡主氣得七竅生煙,也悚然而驚。

    石奇峰是所有的隨行人中,地位僅次於三郡主的人,也是事實上的指揮,更是氣得暴跳如雷,把曹世奇恨入骨髓。

    現在,他們一切得靠自己了。

    總人數仍可派用場,三十餘名男女分為三批,三個打擊小組實力相當,坐騎備鞍相候,隨時均可迅速地出擊,另有備用的馬匹隨時待命。

    按李堡主受到襲擊的估計,曹世奇仍在城中潛伏已無疑問,問題是如何才能把潛伏處找出來。這得靠三位仙姑仙子的信徒合作,由街坊的愚婦提供消息,留意哪一家有陌生人逗留。

    巳牌初正時分,南面普州大道的一座路旁村落,用聲號傳來消息:在路旁涼亭喝茶水的一個旅客,自稱姓曹,沒有坐騎,很像是捉拿的疑犯。

    第一批男女騎士立即出發,飛騎急趕。

    曹世奇的坐騎留在客棧,客房已空,可能是一看風聲不對,遺棄坐騎溜之大吉。

    十里、二十里……十二匹坐騎皆口噴白血液沸騰,快要不支了。

    前面村落現在路西,路口的大槐樹下,有一個人倚坐在樹下歇息,烈日炎炎,大樹下正是歇腳的好地方。

    旅客穿的青衫,已代表是頗有身份的人。

    村口柵門距大道約半里地,柵門的高竿上,懸了三角與方形的紅白旗。遠在里外,已可看清旗幟。

    十二位騎不會興奮地猛鞭坐騎,向村口的樹林急衝。

    在樹下假寐的年輕書生,猛然驚醒,駭然變色。

    十二個騎裝的男女圍住了他,所佩的刀劍令人害怕,十二雙怪眼狠盯著他,也讓他驚得魂不附體。

    一男一女上前,首先便抓住擱在一旁的行囊。

    行囊不小,是背式的,止方是一隻書簏。一側,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飾劍。

    飾劍,是不能用來殺人的,劍身輕薄,不開鋒,開鋒也不能切割砍劈,鐵質太差了。這種劍可當裝飾品,或者用來當運動器材:舞劍。

    當時掛劍遊學風氣很盛,私人興建的書院如雨後春筍般,在各地府州興建,讀書士子至各地遊學蔚成風氣。

    各府州的官營學舍,學府、州縣學,騎射是重要的課程,學員一旦中舉(大比上榜),很可能派在國子監就讀,爾後可能外放知縣。

    知縣一旦地方有警,就是當然的帶兵指揮官,與州縣共存亡,不懂騎射豈不成為廢物?

    因此讀書士子會舞劍,是必然的基本技藝。

    學生掛劍遊學,也就成了讀書人的特權。

    這位年輕人穿儒生的青衫,帶了飾劍,行家一看便知,是家境不怎麼寬裕的遊學書生,沒有書僮僕人,行囊得自己背。

    背囊被拆開檢查,衣物書籍丟了一地。

    飾劍呈交頭領檢查,被首腦一指頭敲成兩段丟在地下。

    「你……你們……」書生驚恐地叫,臉無人色,倚躺在樹下發抖,無力站起。

    能站起,不敢妄動,一刀一劍左右指向他,兩個男奇士像天神,刀與劍距體不足半尺,只要他有所異動,刀與劍可能貫入胸腹毫不留情。

    首腦正是燕山三絕的老大,刀絕洪荒。

    「長上,沒有任何可疑事物。」檢查背囊的男騎士上前稟告。

    「搜他!」刀絕用劍指向書生的男騎士下令。

    男騎士收了劍,手一伸,抓住書生的領口,將上向上提。

    「哎……你們……」書生再次竭力大叫。

    騎士一耳光把書生的叫聲打斷,開始剝衣搜身。腰囊搜出的路引,呈交到刀絕的手中。

    是京都順天府發的路引,最遠目的地是河南府洛陽。

    姓名:趙國忠。身份:大興這附學生員。事由:遊學半載。

    所有的人皆傻了眼。十二個男女,都不曾遇過曹世奇,不知道曹世奇是高是矮,是圓是方。看這位趙書生,也不像一個會武功的人。

    刀絕臉色難看,向書生走近。

    「你姓趙,不姓曹?」刀絕厲聲問。

    趙與曹,發音相差不遠,如果夾雜一些土腔,那就沒有多少分別啦!

    利用沿的村民留意陌生人,村民怎敢設路障攔住旅客盤問?村民識空字的人不多,把趙與曹能清晰劃分的就沒有幾個。

    利用聲號傳遞消息,相當原始,不怎麼可靠,僅能傳遞簡單的信號,出了差錯平常得很。

    「我是大興縣大忠坊趙家的人,城裡在好像沒聽說有姓曹的人。」趙書生總算神魂還在體內,說的話居然清晰,不至於趙曹不分。

    刀絕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其他的人,都是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大家心裡有數:消息傳遞錯誤,眼線弄錯了目標。

    如果這位趙書生,是他們要捉的曹世奇,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曹世奇不人但懾伏了三個仙姑仙女,而且接近三郡主一群高手,把三個土廢了示威,豈會束手等他們圍住宰割?

    「把他拖到對機林子裡斃了!」刀絕憤怒地揮手下令,「害咱們白跑一趟,他該死!」

    「遵命。」

    「回程時把那個傳假消息的村莊負責人,首要的人全部處決以儆來茲。」

    這一道命令,有一半屬下大感不安。

    「長上,如果把那些人處決。」一位中年騎士惶然說,「爾後,沒有人敢和我們合作了。在這裡,我們畢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外人。」

    「責任會由那些妖女們擔,與我們無關。」刀絕乖戾地說。

    公報私仇,就是這麼一回事。

    土霸們不出面,出動村民由仙姑仙女們負責。村民出了紕漏犯了錯受到處決,當然會被認為處決出於妖女的命令,必定會遷怒妖女,與執行處決的人無關,村民怎知執行人是何來路?

    「救命啊……」被拖走的趙書生,拚命大叫求救,希望不遠處的村落,有人出來相救。

    路對面不遠處,是茂密的松林,正是秘密殺人的好地方,屍體很可能被野狗吞噬。

    村民發現了,如果距城過遠,通常也不會報官自找麻煩,悄悄掩埋了事。

    溝死溝埋,路死插牌,這就是外地浪跡的人,可能遭遇到的最後歸宿。

    村口本來有兩三個村民,這時已經不見了,甚至閉上了村柵門,不可能有人出來干預。

    蹄聲得得,北面來了兩馬兩驢。兩馬是兩村夫打扮的中年人,鞍後有馬包,鞍前有鞍袋,村夫裝毫不出色,遮陽帽戴得低低的。

    兩頭小驢跟在馬後,是草(牝)驢,難怪如此乖。

    驢背上是兩位年輕的小村姑,也戴也遮陽帽,兩隻驢袋大概盛了行囊,小草驢馱得吃力。

    「滅口,把這些人也宰了。」刀絕凶狠地指著已接近至五六十步內的四男女,「他們是目擊者,決不可以讓他們胡說八道。」

    男女兩騎士已將趙書生,拖死狗似的遠出三十步外,即將接近樹林,卻沒發現松林內,有一個人影躲在松樹後,那人僅露出半個面孔,即使留心察看也難以發現。

    九名男女騎士紛紛撤兵刃,在路左散開等候馬和驢接近。

    刀絕是唯一站在樹下的人,殺四個村夫用不著他動手。

    「咦!你們在幹什麼?」策馬走在前面的村夫,勒住坐騎高聲問。

    馬與驢在二十步外勒住了,不再接近。

    九名騎裝華麗的男女,在路旁亮刀劍相候,那會有好事?所以不敢接近。

    不遠處被拖近松林的趙書生,仍在聲嘶力竭叫救命。

    「過來,乖乖接受盤查。」劍絕古風向四名村夫村婦招手,「這裡是盤查奸宄的關卡,不為非作歹的人灑怕。下馬,過來。」

    村夫首先下馬,但從鞍袋中拔出長劍。兩男兩女,四支劍。

    「他們沒追上,卻在這裡殘害無辜。」第一位村夫低聲向同伴說,「不能退,他們必定窮追我們到天盡頭,唯一的生路是拼,拼一個算一個。」

    「我仍可一拼。」一位小村姑一咬牙,「生死關頭,發六成勁該無困難。我要鬥一鬥刀絕,有把握用劍纏死他。」

    似乎,四個缺乏必勝的信心,看情景,他們原來也沒有狹路相逢拚死活的準備。

    四人一挺胸膛,毅然邁步接近。

    刀絕一怔,向同伴走去。

    「原來是一群有劍的雜碎。」刀絕聲如洪釧,向同伴叮嚀,「大家小心,說不定其中有咱們要找的人,盡可能要活的,得嚴加盤問。」

    男女兩騎士,已將書生拖入松林。

    刀絕拔刀出鞘,往路中一站。身後,九男女雁翅排開,堵住了整條大道,殺氣騰騰。

    男女四村夫村姑,也一字排開列陣,遮陽帽一掀,露出本來面目。

    是榆溝集小食店遭難的三個人,他們自稱姓張、姓李、與自稱王大嫂的人。

    不同的是,王大嫂已不加易容,露出年輕女郎的本來面目,不再像一個貧婦大嬸,而是亮麗活潑的小村姑。

    當然,僅穿著兩截粗布村姑裝而已,如果換了三郡主的富家千金裝,並不比三郡主遜色。

    另一位小村姑,是已恢復本來面目的幻劍飛仙尚綠雲,不再扮成老太婆。

    所有的眼線,都奉命嚴查一個會武功的老太婆。

    刀絕大吃一驚,也興奮欲狂。

    劍絕和筆絕,不約而同搶出,與刀絕並肩站,三人聯手合擊的意圖顯面易見。

    「是你們。」刀絕嗓音一變,「西山雙劍客。妙極了,咱們釣到了大魚。說!欽差目下在何處?」

    紫禁城四周,建有十衛兵馬的營舍,拱衛皇城,負責皇城的治安,管制文武官員出入,這就是所謂禁衛軍或御林軍。後來,三大營也建了營舍。

    錦衣衛另有營舍,他們不是御林軍,而是貼身護駕的侍衛。

    錦衣衛的武學舍設在西山,是訓練侍衛的學校,教頭都出身侍衛的高手,都是有軍職有爵位的世家子弟。

    之餐另有外聘的教頭,都是具有奇技異能的名家高的,這些人的奇技異能,比真正的教頭更高明。

    西山雙劍客,是武學舍正式的教頭,十年前仍在錦衣衛任職大漢將軍,本身的爵位是子爵,官品是從三品輕騎都尉和正四品上騎都尉,因此大有來頭。

    京都以外各地的武職方面的大員,十之九在他倆面前低了一級。

    燕山三絕目下是山東漢王府的人,哪配在他倆面前是抬頭挺胸?

    顯然,燕山三絕並不怕他倆,而且把他倆看成必欲獵殺的目標,雖則說話的口氣並不怎麼強硬,行動也表明把他倆看成勁敵。

    三郡主是漢王的女兒,極少在京師活動。

    西山武學校成立在三年前,三郡主與身邊的男女隨從,並不知道武學有什麼人,因此在榆溝集捉住了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來歷。

    燕山三絕本來是燕山三護衛的人,改隸漢王府便一直在南京活動。

    漢王秘密成立神龍密諜,京師北遷,燕山三絕潛匿京師活動,因此認識錦衣衛不少人,知道西山武學有些什麼驚世人物。

    他們認識西山雙劍客,也恍然明白,西山雙劍客在這裡出現,其中秘辛是怎麼一回事。

    幻劍飛仙聽了雙方的對話,大為吃驚,不由自主退後兩步,與西山雙劍客三人保持距離的意圖,極為明顯,吃驚中另流露出受騙的神情。

    在江湖中闖道的人,極力避免與官方人士有所幹連。

    即使以俠義自命的英雄豪傑,也十分小心地與官府保持距離,因為行俠本質上是以武犯禁,一些清廉正直的官吏,也不想與俠義道的人士往來。

    與皇家沾上邊,有如沾上了瘟疫。

    「尚姐,你已經脫不了身。」扮村姑的女郎扭頭低聲說,「唯一的生路,是在拚鬥中,製造機會脫身,我會盡全力掩護你遠走高飛。」

    「看來咱們已是風雨同舟,別無抉擇了。」幻劍飛仙歎了一口氣,「小心他們的暗器。」

    「我們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能耐。」扮村姑的女郎說,「一比一,他們算不了什麼,只是他們人多,二比一我們支撐不了多久。所以,一有機會你務必迅速脫身。」

    「你們……」

    「職責所在,我們必須孤注一擲。」

    已經沒有多說的機會了,他們已陷入三方面圍堵局面——

    天涯孤萍 掃校, 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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