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飛不久就趕來了,他施禮之後,很是不安地道:「幫主,我派人幾乎把這個城市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小王子的下落。」 
王袍中年人勉強露出一絲笑意,看著這位非常忠實的下屬道:「齊長老,辛苦你啦,冰兒就算被找到了,他也不會回來的。」 
陳一絕也已走進聚英堂,道:「幫主,這麼早讓屬下前來有何事?」 
王袍中年人的臉色已不再那麼蒼白,只要一談論公事,他的面孔就嚴肅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陳一絕,問道:「陳護法,天字鎖你一定是收藏得很好吧?」 
陳一絕點點頭道:「回幫主,現在這天字鎖,除了屬下之外不會有第二人知曉。」 
王袍中年人知道這個手下辦事還是很可靠的,含笑點了點頭,以手勢讚許著。 
他停了一停又道:「現在飛幫的狀況已經越來越令人擔憂,八大護法之中沒有幾個真正頂用的。」 
陳一絕連忙躬身道:「屬下無能,望幫主多多賜教。」 
王袍中年人揮了揮手,道:「陳護法不用多心,我不是說你。」 
陳一絕道:「幫主之意是?」 
王袍中年人道:「遲滿回來了,你知道嗎?」 
陳一絕道:「屬下剛剛知曉。」 
王袍中年人道:「他和許國峰兩個無用的東西,去取『可蘭經』和百草衣竟無一得手,你們看該怎麼辦?」 
齊天飛道:「稟幫主,遲護法雖沒有得到百草,但卻得到了那部『可蘭經』中的一本。」 
他說著掏出「可蘭經」下冊遞了過去。 
王袍中年人道:「他剛才為何不說?」 
王袍中年人隨手翻了幾頁經書,也無特別之處,知道此經必須上下兩冊合在一起才能看出藏寶地點來。 
於是他把下冊「可蘭經」交於陳護法,道:「你把此經和天字鎖收在一處。」 
陳一絕點頭連連,小心地放在懷中。 
王袍中年人臉色又陰沉下來道:「我找你們來,主要是商量如何奪回百草衣和『可蘭經』上冊的事。」 
他又道:「我們想了個辦法對付耿青,似乎收效甚微所以這次一定要用很穩妥的方法除去此人。 
齊天飛和陳一絕只是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說什麼。 
過了半晌,王袍中年人道: 
「怎麼都不說話,你們一點主意也沒有嗎?」 
他有些氣憤,這兩個自己很信任的手下,在這時卻都一言不發。 
這並不能怪齊天飛和陳一絕,他們也是人,也有困難的時候。 
其實,他們現在腦筋正在飛轉,想著穩妥的辦法。 
大廳之中又一次的沉默,靜得連針落地都聽得見響聲。 
門外忽疾步奔進一個人,直走到王袍中年人面前道:「稟幫主,屬下有要事相告。」 
王袍中年人對在這時有人打擾,心中很是不快,正要訓斥,一見是錢剛,急忙問道:「錢護法,有何急事如此匆忙?」 
錢剛走至他的近前,附於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王袍中年人有些驚異道:「此事當真?」 
錢剛點頭道:「絕無半點虛假。」 
王袍中年人道:「齊長老、陳護法你們看此事該如何是好?」 
錢剛把天山、華山二派將於下午聚會在九仙山之事說了一遍。 
齊、陳二人一聽也很驚訝,真是舊愁未結又添新憂。 
齊天飛憂道:「若天山、華山二派聯手對付我們飛龍幫,那麼情景相當不妙了。」 
陳一絕道:「齊長老說的,我們必須制止兩派聯合。」齊天飛道:「只要在八月十五之前,兩幫不聯手,我們就大可放心了。」 
錢剛面顯愁容,道:「離八月十五雖然只有五天了,但要使兩派在這五日內不攻擊我飛龍幫恐不太容易。」 
陳一絕道:「天山、華山二派歷來不和,是誰促使他們聯合的?」 
錢剛道:「此事好像是耿青從中穿針引線。」 
王袍中年人的臉色得很難看,道:「看來耿青是非除不可了,此人不除,還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錢剛點頭道:「幫主所言極是,目前二大問題是,一是如何阻止天山、華山兩派的聯合,第二則是如何除去耿青。」 
齊天飛笑道:「我倒有辦法能一箭雙鵰。」 
王袍中年人道「齊長老有何好計只管道來。」 
齊天飛陰陰一笑道: 
「讓千面叟親自出馬,裝成耿青去攪亂天山、華山二派聯合大會。」 
陳一絕道:「千面受苗佛不是還在替他弟辦喪事嗎?恐怕他不願來吧?」 
齊天飛道:「陳護法有所不知,別的事苗護法可以不來,但此事他肯定要來。」 
他輕咳一聲,又道: 
「從自上次譚家廟分舵被毀,苗佛之弟天替兄出戰耿青,結果被耿青殺死,苗佛痛恨耿青,所以這個報仇的機會他不會放過的的。」 
陳一絕撫掌笑道:「苗護法若出馬,此事必能成功。」 
齊天飛道:「還有一點,千萬不能讓耿青去九仙山,他若去了,苗護法本領再高,口才再好也無濟於事。 
陳一絕道:「是的,我們要想法子讓耿青去不了九仙山,至少在今天晚上之前不能讓他去。」 
齊天飛也會心一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天色已經微微泛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了。 
風兒已經吹醒了花朵,告訴它該起來了。 
花枝被風吹得發出一陣陣,彷彿歎息般的聲音。 
是誰在歎息?在為誰歎息呢? 
是不是為即將開始的「今天」發出歎息? 
耿青站在窗前,凝視著遠處。 
那裡有峰巒疊翠的山,也有清沏見底的河,翠綠的山野,彷彿只有在遙遠的地方才有這種秀麗平和的氣氛。 
而現在他所在的城市,就連他站的這塊地上,無處不存在著令人恐懼的殺氣。 
耿青當然不會怕,他只是想盡早的辦好自己的事,然後離開這兒,去剛才看見的遙遠的那一片土地。 
當一陣誘人的飄香從門縫中鑽進來的時候,耿青和感覺到有點餓了。 
他在敲門聲還未響起之前已經打開房門。 
一張笑吟吟地但透著一絲憂愁的臉出現在門口,是梅琳雪。 
這麼多日子以來,這個美麗的女孩一直為耿青做早點,並每次都親自端來。 
耿青對此很感不安,但是說什麼梅琳雪都不肯停止「這份工作」。 
的確,美麗的女孩做的食品也美得誘人,那色澤,味道,形狀無一不美。 
耿青吃了一大碗雞湯麵和幾個翡翠小包之後,他就有了力量。 
梅雪琳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看著他吃完了最後一個包子。 
耿青輕輕地放下了碗,凝視著梅琳雪,他打定主意要把一切和她說明白。 
梅琳雪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了頭,輕聲道:「大哥,有事嗎?」 
耿青點了點頭,道:「有些事我今天非說不可了,不然我怕沒機會說了。」 
梅琳雪有點驚異,她聽著這話好像是訣別前的語言,於是睜大了眼睛盯著耿青,目光充滿了迷惑。 
耿青笑了笑道:「你覺得我怎麼樣?值不值得信賴?」 
梅琳雪有些糊塗此話的含意,於是點了點頭。 
耿青接著道:「我若讓你為我做件事,你願不願意?」 
梅琳雪還是點了點頭。 
耿青道:「不論什麼事你都願意嗎?」 
梅琳雪抬起頭看著耿青,過了片刻才大聲地道:「是的。」 
耿青笑得很開心,問道:「我想讓你和歐陽兄離開此地,你願不願意?」 
梅琳雪的臉色變得很蒼白,她使勁地搖,道:「我不願意。」 
耿青道:「為什麼?」 
梅琳雪反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耿青有些感慨,很仔細地道: 
「我不希望你們捲入這場搏殺之中。」 
梅琳雪聲調平靜地道:「我們不是你的朋友?」 
耿青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在這時候才能不讓你們為我再去冒險。」 
他看著窗外的遠山,悵然道:「我欠歐陽兄的情大多,我絕不能再欠下去……」 
梅琳雪道:「你為什麼總把我和他拉在一起?」 
耿青道:「你們其實挺相配的。」 
梅琳雪剛剛恢復的面容一下子又變得蒼白起來,她的目光移到了窗外,天上一朵飄浮的白雲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才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說著:「其實你不瞭解我和他之間的感情。」 
她努力克制住情感的外露,聲音有些發顫:「現在我和他只是妹妹與哥哥的感情,不是你想像的那種。」 
耿青不願觸及她的傷心往事,也就不再提了。 
「乙」、「丙」二人破例起得很早,跑到廚房吃了些東西之後,興高采烈地奔向堆雜物的小房間。 
許國峰還沒有醒,他狼狽地躺在一堆破布上「呼呼」大睡,忽然感到鼻孔奇癢,於是他哼了哼,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又是一陣奇癢使他感到實在受不了,睜開了眼睛。 
兩張頑皮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許國峰自從昨夜被擒之後,就感到這張笑嘻嘻的臉多麼恐怖,可怕。 
他愣愣地看著「乙」、「丙」,不知這兩個壞小子又要用什麼方法來折磨自己了。 
出乎意料,「丙」很客氣地一拱手道:「許前輩,睡得如何啊?」 
許國峰不明白這個「奸詐」的小子又要耐什麼鬼花樣,沒有回答。 
「丙」笑道:「許前輩,你還在生我們氣呀,昨日之事實在抱歉得很。」 
許國峰感到這小子很客氣,可以利用,便擠出一絲笑意道:「小兄弟,以前之事過去就算了,你現在把我綁繩鬆開就行了。」 
「乙」在旁問道:「你餓不餓?」 
許國峰被他一提醒,想起昨日只喝了許多酒,並未進食,現在腹中的確飢餓,於是點了點頭。 
「乙」神秘的在他耳中低聲說了幾句,便躡手躡腳地跑了出去。 
許國峰望著「丙」,希望他解開綁繩。 
「丙」不但沒有伸手解開繩子的意思,反而在他身旁坐下,低聲道:「許前輩,你看我這個人怎麼樣?」 
許國峰滿腹孤疑地道:「小俠人品極佳,乃是好人。」 
「丙」又道:「若我放了你,我們一齊去尋寶,你覺怎樣?」 
許國峰急忙道:「小俠此話從何談起,我那知什麼寶藏?」 
「丙」有些氣憤,道:「許前輩有些不夠朋友了吧,有財大家發嘛,你以為我不知道寶藏的事?」 
許國峰道:「你知道些什麼?」 
「丙」一陣冷笑道:「許前輩還想隱瞞嗎?『可蘭經』中的藏寶地點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許國峰見這小子人小鬼大,好像什麼都知道,於是便道:「知道又怎麼樣?」 
「丙」道:「只要告訴我,我們一齊去尋寶,你拿九成,我拿一成,怎麼樣?」 
許國峰眼珠一轉道:「好呀,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丙」又是一陣冷笑:「許前輩,你得先說出來我才放你。」 
許國峰道:「還有一本經書在遲滿那兒,必須兩本一起閱讀,才能看出藏寶地點,可是遲滿又跑了,沒有下冊經書,看不出藏寶地點。」 
「丙」嘻嘻笑道:「遲滿已被我們抓住,就在隔壁,他們正在嚴刑拷打他呢。」 
許國峰一驚,似乎聽見了皮鞭掄動抽打之聲,他定了定神道:「那我們走吧,去尋寶藏。」 
「丙」道:「恐怕光要經書還不夠吧?」 
許國峰又是一驚,這個小子竟然知道得很多,於是他照實道:「不錯,除了經書還要天字鎖。」 
「丙」道:「我們怎麼能弄到天字鎖呢?」 
許國峰不再說話,這種關係幫中利益的事他絕對不能說。 
「丙」費盡了口舌也無法讓他說出,於是「丙」的笑臉變了,變得非常凶狠,他大聲地訓斥,咒罵許國峰。 
他也不示弱,反擊道:「小子,你別做夢了,想從我這兒得到天字鎖的下落,沒……」 
「門」字還沒出口,他口中已被一聲又黑又臭還濕漉漉的饅頭堵上了。 
「乙」笑嘻嘻地看著許國峰,聲音很和藹:「我們不會用皮鞭打你的,只會用一些你不喜歡的法子讓你說出……」 
許國峰好不容易才吐出那個令人作嘔的饅頭,可是眼光看見的東西使他更感到心驚肉跳。 
一個非常精巧的盆子,瓷盆邊上的花紋很是美麗,可是盆內裝的玩意卻令人作嘔。 
一堆不知從垃圾堆還是而所撿來的,發著腐臭的東西上面爬滿了蛆蟲、螞蟻、蝗蚓、蜈蚣。 
許國峰祈禱菩薩:天呀,希望這些東西不是來對付我的。 
可是他很快地絕望了,因為「乙」告訴他,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丙」嘻嘻地笑著道:「許前輩,剛才那個饅頭你不願吃,請將就的用些這玩意吧。」 
許國峰的胃已開始收縮,他看見這些東西都要吐,更何況吃呢? 
「丙」得意地問:「怎麼樣,想好了嗎?」 
許國峰鐵下心來:無論怎樣都不說出來。 
「乙」看著許國峰那副苦、澀、羞憤,惱怒集中的表情,笑著道:「丙,我們把這傢伙弄到大街上,用糞瓢一勺一勺地灌他,讓人都看看他那熊樣兒,怎麼樣?」「丙」大喜,道:「太好了。」 
許國峰的臉色突然大變。 
其實他是個不怕死的人,刀架在頸子上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但人都有弱點,許國峰的弱點是非常重視臉面。 
「乙」、「丙」若要一刀殺了他,他不會害怕,呆是要在大街上用糞瓢羞辱自己,簡直比死可怕的多。 
丟了面子,在飛龍幫的上上下下面就不可能抬起頭來。 
於是許國峰咬咬牙道:「我說。」 
在聚英堂內,眾人已研究好這一天的計劃如何執行。 
錢剛又走了進來,對王袍中年人道:「剛才屬下又接到報告,星光譜又去了耿青住處。」 
王袍中年人道:「他去那兒幹什麼?」 
錢剛道:「這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告訴耿青對我們不利的消息。」 
王袍中年人道:「星光譜竟然敢連續和我飛龍幫作對,看來必須好好對付他了」。 
齊天飛道:「這星老頭幾次三番地和我們作對,恐怕其中有什麼原因吧。」 
陳一絕道:「我們暫且不去理會這老兒,主要當務之乃今天的兩件事情。」 
王袍中年人點頭道:「陳護法你和程長老帶領些人去耿青住處,能殺就殺了他,若殺不了就拖住他。」 
陳一絕點點頭應了。 
王袍中年人對齊天飛道:「齊長老和苗護法二人多帶些高手去九仙山,破壞二派的聯合。」 
他的目光看著那盞燒得很旺的長明燈,喃喃地道:「只要等八月十五之後,我們就不用費心了。」 
星光譜坐在桌旁,飲了一口茶道:「耿公子昨夜睡得好不好?」 
耿青笑了笑道:「還好。」 
星光鐠接道:「昨日一戰之後,那位歐陽冰怎麼樣了?」 
耿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那兒,傷得如何。」 
星光譜歎道:「他的確是個可交的朋友。」 
耿青懇切地道:「前輩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星光譜搖頭道:「這可有點困難。」 
耿青道:「還請前輩多多費心。」 
星光譜只好答應幫助查找。 
耿青道:「我昨日清教你的問題呢?」 
星光譜道:「那大字鎖具體的藏處,誰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是在陳一絕的手中。」 
耿青道:「這消息可靠嗎?」 
墾光譜笑道:「飛龍幫的許多機密只有少數幾個人掌握,陳一絕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門外突然蹦進來兩個人,大聲嚷道:「耿大哥,我們審問出結果了。」 
耿青道:「乙、丙,別沒大沒小的,快過來見見星老前輩。」 
「乙」、「丙」二人這才發現居中還坐著個老頭,便走過去打招呼後對耿青道:「大哥,我們讓姓許的招了許多呢。」 
「乙」道:「我們從他那兒得知,那個鎖是在一個叫陳一絕的人那兒」 
耿青讚道:「你們還真行,竟能讓他招出這麼重要的情況。」 
「丙」道:「若不是大哥主意好,我們怎麼會這麼容易把他套出來呢?」 
星光譜點點頭,暗道:「耿青果然計謀過人,而且還有這幾個小傢伙協助,看來天字鎖奪回來不成問題。」 
星光譜道:「耿公子以後有何打算呢?」 
耿青微笑道:「先和天山、華山二派聯手對敵,然後再奪回天字鎖,不讓天字會出山來對付天山、華山。」 
星光譜微微一笑道:「耿公子果然計策高明,不過實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耿青笑道:「不必擔心,在下自有辦法。」 
星光譜笑道:「老朽祝耿公子旗開得勝。」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星光譜站起身告辭而去。 
秋日的天氣真是古怪,說風就風,說雨便來雨。 
早飯不久,天上刮過一陣狂風,接著滴滴嗒嗒地下起了小雨。 
遠山就如籠罩在一團雨霧之中,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 
道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很快積滿了水。 
五個人身著雨衣,默默地站在街邊一棵大樹下,這地方很隱蔽,這些人若不出聲,別人不會想到這兒還有幾個人。 
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 
雨順著幾個人的帽流下來,很快形成無數條小溪。 
這些人好像不知道在下雨,不知道雨灌進了衣領。 
他們似乎只知道垂手站立著,一動也不動。 
風更猛烈了,雨更大了,可是幾人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他是在等人嗎? 
等誰呢? 
現在的「乙」在蹲在地上,手中拿著一本書,很艱難的認著。 
「甲」坐在坑上低頭揪了揪「乙」,道:「大聲朗讀。」 
「乙」愁眉苦臉地道:「甲,我看就不要讀了吧,這些字我根本記不住啊。」 
「丙」在旁邊幸災樂禍,笑嘻嘻道:「乙,看你犯相了吧,我說你不是讀書的料。」 
「乙」氣極,一蹦老高的道:「你有本事你來啊。」 
「甲」道:「丙,你讀給他聽聽。」 
「丙」滋牙咧嘴地接過書,翻幾頁,竟找不到幾個認識的字,連忙合上書,道:「媽的,不行,我看字就不學了吧。」 
「甲」教訓了「乙」、「丙」一回,訓斥二人只知吃喝玩樂,不知學習,並要告訴耿青,「乙」、「丙」討饒了半天…… 
耿青站在窗前,坑裡的積水越來越深了。 
今天下午九仙山兩派聯合,而且自己做為中間人需要早點去。 
片刻之後,耿青身著雨具站在大門口了。 
梅琳雪道:「等到中飯後再去不遲啊。」 
耿青道:「我得早些和各派人物分別談一談。」 
耿青的輕功很好,在雨中穿行速度極快。 
透過重重雨霧,他看見了不遠處街道上並排站立的五個人,正阻擋自己的去路。 
耿青眉頭皺了一下,放慢腳步,走了過去。 
他用很輕鬆的口吻道:「你們在等我?」 
一陣風順著雨斜打在對面五個人的臉上,五個人木然地點點頭。 
耿青道:「有事嗎?」 
中間的一個人開口了:「是的。」 
只說兩字之後又閉上了嘴,好像很不願說話。 
耿青道:「什麼事?」 
那人又說道:「有人找你。」 
耿青笑了,道:「就是神經有病的人也不會在雨天滿街找我啊。」 
身後傳來一句話:「所以我沒有病。」 
耿青並沒有轉身去看,只是道:「既然沒病,為什麼素不相識的在雨天中阻我辦事呢?」 
那聲音已經到了身後:「不打不相識,我們認識的法子很多。」 
耿青笑道:「你是趕在雨中來打架的?」 
話音未落,他看見了一個人,修長的身材,高傲的臉,頭頂著個大黃帽。 
此人點頭道:「你沒有興趣玩上幾招嗎?」 
耿青臉色一沉,道:「不想。」 
那人一楞,隨即仍笑道:「在雨中交手沒興趣,就在室內如何?」 
耿育道:「我沒興趣。」 
那人仍喋喋不休地道:「看來耿大俠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耿青冷冷地道:「有事請直說,不然我可要走了。」 
那人笑道:「閣下果然快人快語,我也不相瞞,敝主人要見你。」 
耿青道:「你主人是誰?」 
那人笑道:「閣下去了便知。」 
二人一前一後飛奔而去。 
耿青暗暗稱奇,此人輕功如此之高,竟然是一個下人,不知他的主人是何等高人?」 
梅琳雪心情有些沉重,她擔心耿青是否能穩住大局,讓敵對的天山、華山聯合起來。 
她坐在房間裡很煩躁,走到門口,看著這突發而至的大雨,心中起了一波漣椅。 
一個很不祥的念頭出現了,如果耿青有意外,或歐陽冰已經……我就出家,不再留戀這紛亂的塵世。 
「歐陽冰!」梅琳雪驚呼地站了起來。 
「歐陽冰」很熱情地伸出雙手,要擁抱梅琳雪,梅琳雪一楞,卻不忍避開。 
「歐陽冰」冷笑著,伸手抱起梅琳雪,用雨布蓋上,消失在雨霧中。 
「丙」因怕讀書,跑出房間看雨景,卻只見一個高大魁梧之人摟著什麼東西走了出去,並未在意。 
梅琳雪的心此時已冰冷。 
現在明白上當已是遲了。 
她被這個人扔在了一間極豪華的房間內的一張極柔軟的床上。 
梅琳雪一雙美麗的大眼有些驚恐地看著四周。 
這假「歐陽冰」對她笑了笑道:「梅姑娘,你並不用害怕,我不是採花大盜,只是請你來這兒等一個人。」 
梅琳雪又掙扎了兩下,沒有用處,她也明白憑自己的內力是無法衝開穴道的。 
那「歐陽冰」從臉上揭下歐陽冰一直用的那種人皮面具扔在地上,轉身走了出去。 
隔壁的房間內,齊天飛正等著他。 
齊天飛一見他進來,便道:「苗護法,成功了?」 
苗護法點了點頭,笑道:「這並不費力氣。」 
齊天飛笑道:「我們可以執行下一步計劃了。」 
苗護法道:「不知陳護法那邊怎樣了?」 
齊天飛道:「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正在談著,門一開,走進一人。 
陳一絕氣呼呼地走了進來,道:「你們去把耿青騙走,也不打個招呼,害得我們空等許久。」 
他從未生過這麼大的火,這回真是發火了。 
苗護法道:「陳護法,有話慢慢說,你是不是弄錯了?」 
陳一絕大聲道:「我錯了,錯在什麼地方?」 
苗護法道:「我只把那丫頭抓來了,並沒有把耿青騙來。」 
陳一絕道:「什麼,耿青沒有來?」 
齊天飛道:「耿青不是由你負責去弄的嗎?」 
陳一絕叫道:「糟了,耿青是被別人叫去了。」 
齊到飛道:「是去了九仙山?」 
陳一絕道:「弟兄們並沒發現九仙山已有人上去。」 
齊天飛道:「陳護法,你趕緊和程長老帶人守住九仙山的必經之路,一定要阻住耿青。」 
陳一絕點頭了。 
齊天飛和苗佛微一化裝,便帶領部分手下人直奔九仙山。 
九仙山乃歷代王孫貴族的家廟所在地,此處最富盛名的乃是山頂上的九仙觀。 
一條寬敞的石子路直通山上,雖是石子鋪成的路,雨天仍滿是泥漿。 
黃沙污泥順著雨水從山上順著這條路流淌下來。 
幾條人影飛快地掠過這條石子路,奔上山去。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的確,九仙山並不很高,雖沒有真正的仙人,然而九仙觀是大大有名的。 
遠遠望著這座九仙觀竟是如此氣派非凡。 
這九仙觀乃是天山派的一處重要的聚會場所,平常是門庭若市。 
今日的大雨,使得九仙觀有些冷清。 
齊天飛陪著「耿青」走進了九仙觀。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忙跑了過來,道:「兩位是?」 
齊天飛很是傲慢地道:「這位就是耿青,耿大俠。」 
那人連忙道:「原來是耿大俠到了,失敬、失敬」。 
「耿青」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齊天飛道:「你們掌門人可曾來了?—— 
管事的連忙答道:「還沒有。」 
齊天飛「哼」了一聲,道:「那我們先進去吧。」 
管事的趕緊往裡讓,到了大廳,請兩人上首座了,其他人等一邊待立。 
齊天飛見四周沒有外人,便低聲對苗佛道:「今天之事,全靠苗護法了。」 
苗佛微微一笑道:「此事不足一慮。」 
耿青此時也已進了一間大房子,前面那人道:「耿大俠,請稍候,我去稟告主人之後就來。 
說罷,人已左轉進入一走廊裡去了。 
不大功夫,那人又走了出來,道:「耿大俠,敝主人有請。」 
耿青跟著此人左轉右拐地來到一間小房門口。 
只見一蒙面老者在房間內,一見耿青,拱手道:「耿大俠,真是大駕難請啊。」 
耿青還了一禮道:「閣下是——」 
蒙面老者笑道:「我們坐下談。」 
說罷引耿青人內坐下,那名手下則在門口垂手站立。 
耿青道:「不知閣下有何事急著找我?」 
蒙面老者笑道:「老朽正有要事要與耿大俠相商。」 
他看了一眼門外的手下道:「耿大俠,你知道他是准嗎?」 
耿青搖頭道:「很抱歉,怨在下眼拙。」 
蒙面老者笑道:「這位乃是『風雲鏢』郭威。」 
耿青客氣地道:「原來是郭威,郭大俠。」並向門口之人點點頭。 
蒙面老者道:「耿大俠,在下現還不能露面本來面目還請原諒,今日是為了一件事請你,以後耿大快便自會明白的。」 
耿青道:「那倒不妨,不知閣下到底找我有何貴幹?」 
蒙面老者笑道:「我想和耿大俠估筱交易,怎麼樣?」 
耿青道:「什麼交易?」 
蒙面老者道:「耿大俠最近是否在追查天字鎖的下落?」 
耿青微微一驚,心道:此事竟已在江湖上如此廣傳,好像人人皆知之,於是點了點頭。 
蒙面老者繼續道:「我只是想助耿大俠奪回石鎖罷了,不過,我若助你奪回天字鎖之後,須有個小小條件。」 
耿青道:「有什麼條件?」 
蒙面老者笑道:「請你加人天字會。」 
耿青一愣,道:「閣下是天字會的首領?」 
蒙面老者笑道:「老朽還不配當天字會的首領,我只是受人之托罷了。」 
耿青聽著老者的笑聲好像很耳熟,於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老者,心道:難道是他?可是又不能肯定。 
耿青似乎有所覺一轉話題道:「說了這麼長的時間,尚不知老人家高姓大名?」 
蒙面老者笑道:「老朽姓丁名一。」 
耿青道:「丁前輩,加人天字會,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蒙面老者道:「這不用急,只要耿大俠什麼時候有意加盟天字會的話,打個招呼即可。」 
他清了清嗓子,道:「只要耿大俠樂意加入天字會,天字會弟兄會隨時為你效勞。」 
耿青道:「盛情十分感激。」 
蒙面老者道:「今日把耿大俠請來,還有另一件事相告。」 
耿青道:「請講。」 
蒙面老者道:「飛龍幫今日派出大批高手在你的住處臨視,所以我讓郭威去找你,想讓你趕快離那兒。」 
耿青一聽,心中頓時一驚,飛龍幫派大批同手監視,若進入客棧,梅琳雪和「甲」、「乙」、「丙」四人豈不要遭殃? 
想到這兒,耿青忙站起身來道:「多謝老人家相告,在下這就告辭?」 
蒙面老人也不婉留,起身相送,走至門口對耿青道:「耿大俠,加入天字會一事,我希望你在八月十五之前能夠給我答覆。」 
耿青應道:「在下一定會的。 
蒙面老者對「風雲鏢」郭威道:「你去送送耿大俠吧。」 
郭威應著,陪耿青走出房子。 
才出得大門,耿青便對郭威一抱拳道:「郭兄請留步;小弟告辭了。」 
這時,從街道拐角飛快地奔來五個身披雨衣的人,走到二人面前。 
郭威問道:「他們有什麼動靜?」 
中間的黑衣人站在雨中,大聲道:「那位小姐被人抓走了。」 
郭威面色一沉道:「你們為什麼不阻攔?」 
那人道:「他的輕功很高,抓了小姐之後,迅速逃走,我等追不及。」 
郭成對耿青道:「耿大俠,實在抱歉,手下無能,無法保護你的朋友,還望見諒。」 
他頂著風,迎著雨向前狂奔,他用出了所有的力量,才控制自己。 
客棧已被人翻個遍,連「甲」。「乙」、「丙」也不見了。 
一向沉穩的耿青也有些心亂了,不知此刻如何是好?」 
九仙觀的大廳內已經陸續到了一些大山派的高手。 
「耿青」和齊天飛坐在上首,也不和別人搭話,只顧二人聊著天。 
又是幾位天山派的高手被請進了大廳,一位姓李的總管領著他們來見「耿青」。 
幾人聞聽此人就是剛出道卻威名遠揚的劍客耿青,心中不由肅然起敬,齊齊抱拳施禮道:「是耿大俠,失敬、失敬。」 
「耿青」也不起身還禮,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連眼皮都不上抬,有氣無力地道:「各位好。」 
幾個天山高手見耿青如此傲慢,無理,大覺失望,都一轉身,不聲不響地走至別處。 
門口有人又喊道:「天山雙鷹到!」 
廳內許多人都是天山雙鷹的晚輩,也有些是師弟,大家齊齊站起身來,看著門外。 
蒼鷹和雄鷹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向兩邊站著的同門們致意。 
「耿青」依然很是傲慢地坐在椅子上,望了一眼天山雙鷹,神情漠然。 
許夢橋一見耿青已到,心中大喜,走至面前,伸手拉住他的雙手,道:「賢弟,你來得可真早啊。」 
「耿青」站起身來,擠出一點笑容,道:「許兄一向可好?」 
許夢橋欣喜地道:「賢弟果然有辦法,竟能使歷來不和的二派重新和好,攜手對敵,真是……」 
喬其山也走至「耿青」面前讚道:「賢弟果然是比我們強多了。」 
「耿青」道:「二位可否去一僻靜處,與在下敘談敘談。」 
喬其山點頭道:「等我師父和師叔來了,可直接進秘室。」 
秘室之中,「耿青」坐下道:「前日我費盡心機的說了華山派到九仙觀來,但他們不一定是懷著友善的態度來的。」 
許夢橋道:「怎麼了?」 
「耿青」道:「華山派的意思是如果要聯合,就必須讓華山派當盟主,天山派聽其調令。」 
喬其山怒道:「簡直是豈有此理,他們華山派憑什麼做我們的盟主?若不是要共除飛龍幫,誰願和他們聯繫?」 
許夢橋道:「是啊,華山此言也太過分了吧。」 
「耿青」暗自微笑,道: 
「既是為了兩派利益著想,你們就忍了吧。」 
門外傳來敲門聲,喬其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此刻的耿青正在大雨中奔走,尋著。突然,三個人影出現在街口,耿青眼睛一亮,喚道:「甲、乙、丙,是你們嗎?」 
三個人影奔至他的面前,正是「甲」、「乙」、「丙」三人。 
也不知是雨不還是淚水從「乙」的臉上淌了下來,他聲音有點嘶啞地道:「耿大哥,雪姐姐不知被什麼人抓走了。」 
耿青默然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客棧吧。」 
「甲」急道:「雪姐姐怎麼辦?」 
雨已經從小點發展到傾盆了。 
耿青看著三人沒有雨具站在大雨中,心中不忍,脫下雨衣在三個人頭上,說道:「你們先回去,我去找雪姐姐。」 
說罷,人已如飛箭般地衝了出去。 
耿青的心亂如麻不知道梅琳雪會被弄到那裡去? 
一聲霹靂使耿青想起九仙山的兩派大會,自己若不參加可能就……他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這樣無望地找下去,還是去九仙山。 
從大局出發的想法戰勝了自己,他身子一轉,直奔向九仙山。 
秋日的雨已經帶來了深深涼意,再加上這該死的風,耿青被吹得有些寒冷,雨順著衣角,褲管不停地往下落。 
在這麼大的雨中,這棵大樹下居然有許多人,並且還很悠然地站著。 
在這群人中,竟還有一個很自得的老者。 
耿青此時不看他們,也不願看他們。 
人在煩躁的時候總是這樣的。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卻來妨礙他,那這人就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樹下走出一個身著綠雨衣的人,攔在耿青身前,居然說了一句關心的話:「你不帶雨具,不所受涼嗎?」 
耿青停了下來,看著這個陌生人。 
綠衣人又道:「你要上山?」 
綠衣人笑道:「只是告訴你,最好別上山。」 
耿青目光如電地盯住他的臉。 
綠衣人道:「你若上山去,你的朋友就會遭到不測。」 
耿青道:「噢?」綠衣人笑道:「你自己選擇吧。」 
耿青並不理睬,很快從那人身旁走過。 
綠衣人嘿嘿冷笑道:「你不願看見你的朋友屍體被扔在路邊吧,她是一個非常令人喜愛的女孩子。」 
他把「喜愛」二字說得特別重,特別響。 
耿青止住腳步道:「她在哪兒?」 
聲音雖然冷冰冰的,但有點發顫,他知道飛龍幫人人都心毒手狠。 
綠衣人笑道:「想知道就跟我走。」 
耿青猛然回過身來,道:「你要什麼條件?」片刻之後,綠衣人笑哈哈地看了樹下的老者一眼道:「我想和你去一處僻靜的地方談談。」 
耿青沉聲道:「為什麼。」 
綠衣人發出一陣奸笑道:「因為梅大小姐在那兒。」 
耿青聲音變得像冬天裡的風雨一樣冷酷了,他道:「我不去又怎樣?」 
綠衣人仰天大笑道:「你敢嗎?你若不去,就準備替她收屍吧。」 
秘室的門打開了,兩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沉穩地踱了進來。 
「耿青」等人連忙站起身,口中道:「金、徐二位前輩好。」 
許夢橋和喬其山也趕快見禮,介紹道:「這位就是耿青大俠,那位是他的盟弟齊天飛大俠。」 
兩位是長老點頭還禮道:「原來是耿、劉二位大俠。」 
左首白面老者正是天山派掌門人金欽、右首乃是他的師弟徐嘯。 
眾人重新落座,金欽笑道:「此次華山、天山二派聯合,全憑大快從中調和,真是費心血。」 
「耿青」笑道:「金老掌門過獎了,在下只是盡了微薄之力罷了。」 
金欽「噢」了一聲道:「他們怎麼說?」 
「耿青」有點吞吞吐吐地道:「華山掌門長清道長起先不肯答應,後來我極力陳敘大局之後,他方才勉強應允。」 
徐嘯有點生氣地道:「這是有關雙方存亡的事,他擺什麼架子?」 
「耿青」又道:「他們還提了一個條件。」 
金欽道:「什麼條件?」 
「耿青」為難地道:「這是關係兩派存亡的大事,我希望二位前輩不要與他們計較。」 
徐嘯道:「有話耿大俠儘管說出就是。」 
「耿青」道:「華山派要當二派聯盟的盟主。」 
徐嘯「啪」的一拍的桌子,怒道:「什麼二派盟主,分明他們是爬在我們頭上拉屎嘛。」 
金欽拍了拍徐嘯肩膀,道:「別生氣嘛,為了能共敗大敵,華山派做事雖有此過份,能讓我們一點吧。」 
徐嘯見掌門師兄發話,也不便再說,只得閉上嘴。 
齊天飛的臉上浮現一絲驚異,心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金老頭毫無反應,看來他還真不好對付。」 
這座府第之中,竟然還有官兵守衛,可以相像得出飛龍幫實力之龐大程度了。 
耿青被綠衣人讓進了一間大房間,房門自動關上了。 
這間房子式樣特別古怪,呈八角形,四周黑布遮掩,屋內卻異常明亮,二十根巨燭分插於四邊,把房間照得如同白晝。 
這麼大的房間,只有兩張椅子,對著南牆放著。 
耿青沉聲問道:「你請我來,不是為了到這兒來看椅子和巨燭的吧?」 
綠衣人笑道:「當然不是。」 
耿青道:「人呢?」 
綠衣人又是一陣奸笑,道:「把交易談好之後,你就會見到了。」 
二人並排地坐在椅子上,靠得很近,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一對非常好的朋友在話家常呢。 
綠衣人歎道:「耿公子為何一定要和飛龍幫過不去呢?」 
耿青目光盯著一支巨燭,沒出聲。 
綠衣人又道:「你和飛龍幫化敵為友,怎麼樣?就憑你,至少也可弄個護法當當。」 
耿青好像快要睡著了,還是不答話。 
綠衣人悻悻地打住話頭,道:「我們談交易吧。」 
耿青冷冷地道:「我在聽。」 
綠衣人道:「我們的條件也不高,只要你肯廢去自己五成功力,或砍去自己一條肩膀,就可以換梅小姐回去了。」 
耿青沒有答話,目光仍在巨燭之上。 
綠衣人奸笑道:「給你半個時辰考慮。」 
說罷,他拍了一下掌,南牆竟開啟了一個窗戶大的洞。 
耿青的目光移過去的時候,當然看見了床上的梅琳雪。 
梅琳雪此刻正呆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似是被人點了穴道。 
耿青的目光還發現她的身旁站著一個非常醜陋的男人,身材魁梧健壯,像一隻公牛般地挺立著,目光淫邪。 
綠衣人冷笑道:「耿大俠想必看見了吧,半個時辰之後,在下就不能保證這個形貌醜陋的東西不會……」 
耿青的目光中充滿怒火,像閃電般地刺向綠衣人。 
綠衣人被他的目光驚得一顫,隨即保持住笑容道:「還有兩件事提醒耿大俠。」 
耿青沒問,但他在聽。 
綠衣人道:「第一,耿大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的,這裡的主管不是我,我沒權下令放了梅小姐。」 
耿青只有承認他的確地位不高。 
綠衣人又道:「第二,你不要指望殺了這裡的人之後,能打開門救梅小姐。 
他躲開了耿青的目光,才敢繼續說道:「因為那個門從外面是開不了的。」 
飛龍幫為了此事的確費了不少心機,每一個事都考慮得很周到。 
耿青道:「你向你的主人說,讓他先放了梅小姐,我就答應你們。 
綠衣人為難地道:「這恐怕不行吧。」 
九仙觀的大廳中又多了許多華山派的人。 
「耿青」和金欽、徐嘯等人走回大廳。 
管事來報:「華山掌門人已到山腰。」 
「耿青」低聲對金欽道:「金前輩,在下想去再和華山派交涉一下,順便勸勸長清道長,讓他別太過份。 
金欽點頭道:「耿大俠費心了。」 
「耿青」和齊天傲然走出大廳,在山口迎接長清道長。 
互相見禮之後,「耿青」立即把長清道長帶進秘室。 
長清道長道:「耿大俠有何急事,非要馬上說?」 
「耿青」道:「道長有所不知,天山派個個都很傲慢無禮,道長一定不要和他們計較。」 
長清道長微微一笑道:「這個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耿青」又道:「道長還有一事需要注意。」 
長清道長道:「什麼事?」 
「耿青」道:「天山派的人紛紛都說二派聯合之後,天山派要當二派的盟主,主持大局。」 
長清道長「哼」了一聲,冷笑道:「蚊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耿青」道:「在下希望道長給我一個薄面,千萬不要和天山派的人衝突,有事在下會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