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為男人情婦的第一天比她身為人妻的第一天順遂許多。在嫁給東明之後的第一天,她整天提心吊膽,畏懼著夜晚的降臨,而且緊張得燒糊了東明的燕麥粥,又跟開黃腔的房客大吵一架,總而言之,那是最悲慘的一天。尼克正成功地掃除那段充滿陰霾的回憶。
吃早餐時,他在她的座位前放置一大盆花;午餐時又帶來一束玫瑰。他不像東明那樣整天裝出道貌岸然的模樣,反而一有機會就親吻她,為即將到臨的夜晚醞釀更強烈的欲望。
這並不表示這項安排完美無缺。在伊芙抗議尼克不顧疼痛地強迫他自己透支體力時,尼克完全漠視她的爭論。她注意到賴帆帝的一個手下在庭院裡徘徊並詢問尼克時,他也拒絕告訴她。他把公事交給他自己,只讓她處理女人的工作,甚至不給她爭辯的空間,幾乎逼瘋她。
肉體的親密並不表示在各方面都親密,尼克已經表示得非常清楚。伊芙很不高興,但找不到接近他的方法。他對他的妻子也會是相同的做法。在她自己的家中,沒有任何秘密的存在,他們針對每一個問題吵架或爭辯。但是,尼克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她必須學習接受它。她咬緊牙關,把一團紙丟向他剛剛走出去的門口。他是一個狂妄自大的混帳,以為他自己無所不能。她憑什麼告訴他他不是呢?她算老幾啊?
晚餐時,伊芙從尼克得意的神情了解他必然有所安排。在僕人面前,他們像往常一樣禮貌地討論當天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在晚餐結束時,伊芙開始期盼。
尼克退回書房處理一些公事,就像以往的每一個夜晚,伊芙則前往育嬰室送珍娜上床。已經開始學走路的小孩不肯輕易放伊芙離開,但終究筋疲力竭地睡著。在安妮返回地自己的房間後,伊芙准備用閱讀消磨剩余的夜晚,但反而發現尼克在育嬰室門口等候她。
他把她拉進對面的房間,關上房門,擁她入懷。他們好像已經分開一輩子,而不是幾小時,伊芙急切地投入他的懷抱,轉頭迎接他的吻,把自己的身體壓向他,並用雙手撫弄他的金發。尼克對著她的唇呻吟,壓擠她更靠近他,然後退開身,開始解她上衣的前襟。
她在他的碰觸下顫抖,無法抗議或爭辯,尼克突然放開她,伸手探進他的口袋裡。
“閉上眼睛。”他命令困惑的她。
伊芙照他的話做,感覺某樣冰冷的東西輕輕拂過她的肌膚。他已經解開她的內衣,讓她赤裸地呈現在他面前,她感覺她的乳頭繃緊。
“睜開眼睛。”
伊芙先注視尼克,然後低頭看她自己,一顆綴著碎鑽的淚珠形紅寶石垂在她的雙乳之間。她伸手抓住那顆寶石,憤怒在地體內湧起。
“你同意我不是你的妓女。你說過這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一種安排!你怎麼敢用首飾支付我免費奉獻的事物?你為什麼不把這個送給你的黑人情婦?她會比我更欣賞它。”伊芙掙扎著想解開環扣,以便把項鏈丟還給他。
尼克抓住她的手拉下來。“不要試探我的脾氣,伊芙,不會有用的。如果我要送你首飾,我就會送。我會對我的妻子做相同的事。我喜歡看你佩戴我為你買的東西。如果我有權利,我會讓所有人看清楚你身上烙滿屬於我的烙印,可是,我沒有那項權利。所以,允許我略盡微薄之意。”
“微薄之意?”伊芙瞥視那顆昂貴的寶石,淚水湧上她的眼眸。“我辛苦一輩子或許都還賺不到這條項鏈,而且我沒有任何可以回報你的東西。我不能接受它,尼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緩緩開始解開她身上剩余的蝴蝶結和扣子。“這只是一件小禮物,親愛的。它怎麼可能與你每次帶給我的喜悅相比呢?不要跟我爭論禮物的價值,那是商人的行為,與我們的人生毫不相千。”
與愛情也毫不相干。尼克低頭親吻她的胸脯時,伊芙的身體顫抖。她知道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他們之間只有欲望,全然而單純的肉欲,而且她已經輕易地向它臣服並接受他的一贈。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她可以過這樣的生活。
“尼克,你在干什麼?”伊芙從書桌後方站起身,尼克用力關上門,扣上新裝上的門閂。
他兩大步走向她,把她技進他懷裡,她驚喘一聲,但沒有抗議。他們已經好幾天不曾見面,他終於從紐奧良返回,她感覺滿心的歡喜,並用雙臂抱住他表達她的歡迎之意,同時急切地回應他的吻。但是,在他開始拉下她的衣服時,她狂亂地在他懷中掙扎。
“尼克,放開我!你發瘋了嗎?你到底在想什麼……”她沒有機會說完那句話,尼克已經抱起她,把她丟在沙發上並壓住她。
“你一定是喝醉了。尼克,住手……”在他低頭占有她的唇,開始徹底地蹂躪它,她立刻忘記她要說的任何話。伊芙弓向他,拉近他,釋放出壓抑數日的欲望。
“別擔心,我沒有喝醉,”尼克低聲說道,把注意力轉向她的喉嚨。“我只是急著要彌補我們的損失。接納我吧,伊芙,我現在需要你。”
“尼克,不要在這裡!不要現在。有人會進來。”她一面抗議,一面抬高臀部迎接他探索的手。
“他們進不來,親愛的。你只要壓低那些歡愉的叫聲,就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我向上帝感謝你不是淑女,因為我正發現許多不屬於紳士的急切需要。”
“發現?”伊芙嘲諷地問道,拉開他的襯衫,找到赤裸的胸膛。
“當然是,小愛爾蘭,你懷疑我嗎?”他抬起頭,注視她閃閃發亮的綠眸,綻開愉快的笑容。他終於回家了。在他解開他的扣子時,她睜大眼睛,放松的感覺淹沒他,而且不只是因為他即將宣洩他的肉體欲望。
伊芙把她的懷疑留到其他時候。他這樣來找她一定有他的理由,現在他們之間的需要太過強烈,容納不了其他的想法。她不耐煩地協助他扯下她的裙子和襯裙,在他的手終於找到她時,她設法壓抑住她的叫喊。
“我認為我們應該召開一次盛宴,親愛的。”尼克俯身拉直伊芙領口的蕾絲,極其快樂地撫平她胸脯上方的布料。“我們必須回報每個人對我們的熱情招待。”
伊芙拍開他的手,伸手探進凌亂的秀發中,尋找著殘存的發夾,並焦慮地瞥視他。“不會太快嗎?還不到一年……”
尼克揮揮手,制止她的反對。“我們要慶祝七月四日的國慶日。這是一件好事,沒有人可以反對。你會了解我們比你的國人慷慨許多。”他沒有告訴她他想召開宴會的真正原因。如果有關他和伊芙的謠言已經一路傳播到紐奧良,她會很快被摒除在他希望她立足的社會之外,他不要她像貝莉般退居後街的爛房子,他必須想辦法制止這種情形發生。
伊芙不再焦慮,反而全神貫注地皺起眉頭,思索著如何在兩個星期內籌辦一個大型的宴會。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她參加過許多優雅的宴會與舞會,但從來不曾主辦過。她對程序毫無所知,相信何太太一定會鼎力相助。她把頭發緊緊地扎起來,同意地點個頭。
“你必須提供受邀客人的名單。”她心不在焉地說道,滿嘴都是發夾。
尼克綻開笑容,小心翼翼地拿開那些發夾,把它們放在桌上,然後把手插進她的秀發中,讓它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一舉破壞她的所有成果。
“我必須幫你找一個擅於梳理頭發的女僕。隱藏這頭美發是一大罪惡。”
伊芙的震驚融化在他的熱吻下。她嘗試理性地看待這項安排,但是,浪漫的本性卻使她不由自主地屈服在尼克的魅力下。她幾乎無法相信他的贊美是出自真心,但仍然閉上眼睛擁近他,欣喜地接受他願意給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