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迪赤裸的上身披著毛毯,臂上的傷口扎著手帕,蹲在一堆印第安人的營火旁,臉上和圍火而坐的康曼奇族人同樣的沒表情。象征友誼的煙管伸到他手上時,他恭敬地舉起,吸了一口,緩緩將煙吐出,再交給他右邊的武士山貓。那是他最新的插血兄弟,剛才他就是為了說明自己還是蛇族人,沒有被白人腐化,而跟山貓比武。
現在,山貓的父親……那個老酋長,全身披掛起武士的戰袍,開始贊美康曼奇勇士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出身。
斯迪久不習慣蹲踞,小腿肌肉早已痛得僵硬,不過他仍強忍著不露聲色。
幸好他追上的這一隊剛巧是與他有淵源的康曼奇族,他們也是出來追殺一星期前劫掠他們部落的阿帕奇人。也幸好他還沒忘記當年受過的技擊訓練,因此在技巧地擊敗山貓之後,他還自願要幫他們去追阿帕奇人。老酋長為了感謝他,命令山貓與他結為兄弟,把他從前一位老朋友的“兒子”也認作自己的孩子。
明早他就要穿上戰彩一起出擊,今晚老酋長的話還多著哪。他不想注意腳上的痛楚,便去想篷車隊的事。希望他們聽從柏克的命令,等他這裡的事辦完後,他應該能在他們進入隘口前與他們會合,何況他還有重大任務在身。
篷車隊黎明就出發了,婉蜒如蛇樣在草原上前進。蘇亞仍然睡著,珍妮披上毛披肩陪阿麗坐在座位上。在法國長大的珍妮,對有色人種沒有偏見,因此時阿麗一向頗為友善,阿麗也把比自己只小一歲的珍妮當成知心的朋友。
“小姐,你看摩斯迪先生找到印第安人沒有?雖然戴先生一點也不擔心,不過他會不會先讓印第人給發現呢?”
阿麗對睡眼惺松的珍妮說。
“我連有沒有印第安人都還不敢確定呢!不過如果有的話,聰明的摩斯迪當然不會傻到太接近他們。反正,我認為沒什麼好擔心。”
“然而到第三天他們准備要扎營時,摩斯迪還是沒有回來,眾人開始因各自的理由擔心了。
戴柏克嚴肅地沉默著,連維金斯部沒心情饒舌,凱爾埋怨以這種速度前進,牛群都瘦了,而且他們已損失了兩頭小牛。
他們幾乎已到山腳下,每個人的心情都沉重而暴躁,蘇亞把阿麗罵哭後,自己也哭個不停。原本精神抖擻的珍妮,看見凱爾來火邊吃飯,也只捧著盤了有氣無力地打了聲招呼。
男人又開始力行止吵了起來,柏克不理他們,繼續指派守衛,明天他們就要過隘口了。熱烈的爭吵聲中突然傳來一陣漸行漸近的馬蹄聲。柏克抓起望遠鏡細看;
“單騎……”他輕輕他說,“先別開火,可能是印第安人……也可能是斯迪回來了。”
維金斯搶過他的望遠鏡:“我看看,我的頭發雖然灰了,不過眼睛可好得很呢!”
“如果是摩斯迪,他可真有膽子,三天來沒有任何消息,居然還敢回來!”凱爾火暴地說。
“看起來象印第安人,不過也可能是摩斯迪,那馬很象他的。!”維金斯最後說。
塵土使他們無法看清來人,一直到他帶著一聲使女人驚叫、使男人要拔槍的康曼奇戰吼行進營地時,他們才確定那是誰。
“他媽的笨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鬼叫什麼?”柏克對滑下黑馬的人厭惡的斥責道。
珍妮原是跳著站起來的。現在則靠著那輛車的輪子上,裝出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咬著唇,強忍住一顆狂跳的心,她告訴自己,這是被他那聲狂叫嚇出來的,他實在沒有權利這樣嚇他們。
她的心裡早已認定他死了,如今他卻如此吼叫著闖進營地來,一對藍眼灼灼逼人。可看看他的外表,真丟人!
他難道沒法記得營裡有女人?她才不要像別人一樣與興奮的圍上去問話呢!
摩斯迪赤著上身,臉上和胸前仍有印第安人的戰彩,額上綁著珠子串成的發帶。他的靴子和襯衫綁在鞍上,腳上改穿康曼奇族的軟皮長靴。他棕色的肌膚與印第安人一模一樣,叫珍妮不能不注意。
他下意識地用蹲姿在火旁取用咖啡,柏克問他到底為什麼耽擱了那麼多天?
“他們是康曼奇族,我為了探出阿帕奇族的基地和人數,只好假裝幫他們出擊。”
“你跟康曼奇一起出擊?維金斯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許久以前我跟他們住過,目前阿帕奇害怕的大概只有他們這一族了。結果追回了阿帕奇人不久前擄大的一些婦女。因此,我們過隘口時,應該不會再受到印第安人的攻擊,康曼奇人回去了,阿帕奇人還在舔傷口,能活著回去人的大概也不多。不過他們這一族很凶悍就是了。”
“你的鞍上有幾張頭皮,是你自己剝的嗎?”
“不錯,這是康曼奇族的習慣,我不能不遵守。”
珍妮頗覺惡心,卻又忍不住好奇朝黑馬的方向看去,幸好有人已將馬兒牽開了。他怎能這樣草菅人命又剝人頭皮?他真是比印第安人還壞!
“你受傷了?怎麼搞的?柏克急切的聲音使珍妮的眼光迅速跨過他們之間的距離盯住他。果然不錯,他出發時系在脖子上的手帕如今扎在手臂上;凝著干血。
“刀砍的。”摩斯迪簡練他說。
“最好讓我看看,”柏克說,“我們應該有醫藥箱。”
斯迪說已敷過草藥不必了,柏克卻堅持要消毒敷藥,維金斯己喚人去找急救箱。
“你可能會中毒,印第安人的刀不干淨的。”凱爾丟下一句惡毒的話轉身要走。
但珍妮說:“我們的車上有急救箱,既然你們諸位先生那麼沒主張,還是讓我來照顧摩斯迪先生的傷吧!”阿麗已自動找出參議員周到地替她們准備的小箱子,珍妮拿著它冷靜地向火堆走去,他迅速站起來時,眼光已由驚奇變成了有些難解和挑戰的意味。
“只是擦傷,小姐,”而且我沒時間沐浴,恐怕不大衛生”她不理會他話中的挖苦,也不理會別人的眼光。蘇亞蒼白的臉由驚訝變成不悅,維金斯呆住了,戴柏克表情難解。
“光生,這些日子旅行下來,我們沒哪個人是真正干淨的。如果你跟我來,我馬上可以把你的傷處理好。”
她轉身朝她們的車走去,他只好聳聳肩隨後而行。
他依她的手勢靠著輪了上下,柏克趕過來將破兮兮的衣服套進他的手臂,他取過柏克另一雙手上的酒瓶時,還有禮他說了一聲;“對不起,小姐,請等一下。”
“先生!”
“只是一點威士忌,我怕痛。”他笑著的眼睛傲慢地仰望她,她抿緊了唇。
“珍妮,”蘇亞在她身後某處說話,“你有把握嗎?處理傷口很容易惡心的。”
“我會處理,”珍妮取出剪刀,跪在他身邊動手去剪染著血的布。盡管她很小心,有些布還是黏在肉上,珍妮咬著唇。
“大概必須洗掉,”柏克山跪下來,惡作劇地對斯迪說,“我們的水很寶貴,只好用威士忌了,也許會比較刺痛,但有助於早些復原。”
“隨你們兩個決定好了,只要再給我喝一點酒。”斯迪斜睨了柏克一眼,仰頭將酒注喉嚨猛灌,一直到柏克搶了過去,在珍妮還弄不清他們是否在開玩笑前,就把烈酒澆到斯迪的手臂上。
斯迪咬牙忍住灼燒般的劇痛,除了猛往肚內吸氣外毫不吭聲,冷眼瞧著珍妮蒼白著一張臉用鑷了夾開黏在肉上的布。消毒傷口時,她已有些退縮,而他棕黑的臉也變白了。
“他媽的,受傷時也沒這麼痛呀!他咬著牙說。
“先生,你詛咒夠了嗎?”珍妮雖有些驚怕,仍硬著口氣說。意外的是他竟然道了聲歉,轉頭去看那好象不屬於他的手臂。珍妮用紗布拭淨泛紫且仍在冒血的傷口,敷上醫生特別推薦說適用於刀傷的藥膏,斯迪則一直半信半疑地看著。
荒唐,她對自己生氣地想道,怎麼會挑這個時刻注意他有一對男人不該有的又密又長的睫毛呢?她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眼睛突然直視而來,怪異的藍眼睛中映著跳躍的火焰。
“不要動,天暗了實在看不清楚。”她為何說這不必要的話?為何突然間整個世界似乎只有他們存在?他的唇微曲,露出好笑的樣子。她自己也不懂為何又很快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跟印第安人一起住過?我是說從前那一次,是被綁架的嗎?”
“我那時已十五歲了,小姐……要綁架嫌太大了吧”“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不願意回答?”
他不笑了,怪異地看著她:“我跟他們住是因為那是我的選擇,但是這故事大長了,小姐,你會厭煩的。”
珍妮灼灼地逼視他:“為什麼不干脆誠實地說你不想談?還有,容我提醒你,你經常會忘記使用一個邊區向導應該用的破文法,以配合你的粗魯”他放聲而笑,一直到她勒緊綁帶時才叫了一聲,憤怒地瞪著她:“你……”
一片影子落在她肩上,珍妮訝異的抬頭發現凱爾攏了一張臭臉站在那裡。
“看來我們的槍手玩印第安游戲,弄斷槍‘手’了是不是?”
珍妮根本不記得經過如何,就看見降斯迪拔出左槍袋的槍抵在腳上,槍口直指凱爾。
“不敢勞你擔心,先生。”他沉聲說。珍妮看見凱爾的臉轉白,斯迪聳聳肩把槍還原。
“忍不住就想誇耀,哼?凱爾刻薄他說完,看了珍妮一眼,下了好大決心般轉身走開。
珍妮看見蘇亞追上去,拉住他,急急地低聲對他說著話,便說:“這個凱爾是怎麼回事?”
摩斯迪臉色難測地將扎著綁帶的手插進袖中,簡單地,說:“可能是嫉妒了。”
他的觀察入微又讓珍妮無來由地發怒了“胡說,“我又不屬於他,而且有什麼好嫉妒的?”
“沒有嗎?”
她的眼睛睜大了一點;舌頭下意識地舔著唇,所有想要用在他身上的嘲諷和生氣的字眼,一時全哽在喉嚨裡。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她終於說了出來,但聲音顯得輕柔而有些懷疑。
“你應該懂。”他唐突他說,眼睛肆無忌憚地上下一掃,使她心跳驟然加快了。
珍妮沒發現自己已站起來,他正握住自己的手向她道謝,聲音禮貌而且突然顯得非常遙遠。他這樣就要走了?
為什麼想到他隨時可能離去,會令她如此懊惱?
他已經放下她的手,正對她皺起眉毛。她該說點或做點什麼,可是又不知如何才適當。我怎麼啦,她對自己大叫,也因他的接近自己和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味道覺得昏眩。她認識他又似乎不認識他,在此刻,她連自己也不認識也不了解了。她有一種近乎無法抗拒的行動想感覺他的手臂圈住自己,想撫摩他卷在脖子後面的黑發。
“最好快回你的車上,小姐,”他突然以沙啞的聲音打破一剎那間罩住他們的魔咒,“如果你不回去,我就不敢對我的行為負責了,而那裡有那麼多人看著我們呢,趁早回去吧!”
““你怕著什麼嗎,先生?怕你自己?”
珍妮聽見自己揶揄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從他眼內那欣賞的笑意看來,她知道自己說對了。
“我還以為你的爪子丟掉了呢?”
“我有時也要收起來磨利一下。”她努力以挑釁的眼光看著他,他則放聲而笑。
營火旁的蘇亞皺起眉,凱爾則以憤怒的眼光瞪他門。
“太太,你是不是該出面,看他們旁若無人、又笑又調情的樣子,我應該……”
“不必!”蘇亞雖也懊惱著,卻嚴厲地阻止他,“不必擔心,珍妮是個理智的孩子,她只是想表示友善。…’我是不信任那個雜種殺手,這種人根本不懂如何尊重良家婦女,她不知道他多危險嗎?”
“我說不必擔心,珍妮根本不喜歡他的。她說過。”
“我看不見得,你看她著了什麼魔’這象什麼話!”
蘇亞不悅地看過去,發現珍妮正以指尖撫過降斯迪裸胸上的油彩。而後又見摩斯迪用力地抓住她的手移開,她才松了一口氣。摩斯迪不知又低頭說什麼,珍妮聳聳肩,然後他就頗帶嘲諷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珍妮也拉起裙子進入篷車的陰影中。
蘇亞本想訓訓珍妮,可是聽了凱爾一堆牢騷後,珍妮已假裝睡了。次晨五點出發時,珍妮要蘇亞繼續睡,由她負責趕車,等她稍晚醒來,發現趕車的只有阿麗,珍妮已不見人影。經詢問後,阿麗說小姐騎馬去看牛群了”。
“她絕不會是自己去吧?我的天,附近也許有印第安人呢!”
“不是的,夫人,摩斯迪先生剛好經過,陪著小姐去的,還說他們已許會進山一走段路再回頭來趕上我們。”
“噢,這怎麼行!蘇亞的藍眼不只不悅,而是生氣了。
阿麗敏銳地瞥了她一眼,蘇亞低頭爬上前座避開她的眼光,心裡直怪珍妮怎麼可以這樣一一偷偷摸摸的!這種酸性反映使她自己同時一驚。可惡的摩斯迪!為什麼威廉偏偏要雇他?他和珍妮現在在干什麼?
摩斯迪讓馬兒在斜坡上的水坑旁飲水時,心裡也正問自己在干什麼,昨夜為什麼會瘋到邀她今早來這裡,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是阿帕奇人出沒的地區,帶著珍妮這樣的美女絕對是最大的目標。一定是柏克美其名曰威士忌的那瓶劣酒作的怪,可是她又著了什麼魔?
她不管他急著趕路的心意,硬是故作倦態地下馬倚著堆巖石休息,還摘下草帽閉眼扇著,其實她完全知道他正繃著臉打量她。她也問了自己一個早上,為什麼要來這裡?然後又如標准的女人般,不願去找真正的答案。她想要……她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了,反正來了,讓他先下吧!
他一直很有禮地回答問題,偶爾要她小心,他並未象凱爾一樣一有機會並騎時就用腿擠她。昨晚她賣弄了一點風情,他也有了反應,不過今早一切似乎變了。他在想什麼?
“小姐、我們最好動身回去吧,還要犄兩個小時才趕得上車隊呢!”
他的聲音來自上面某處,珍妮故意裝作被他嚇了一跳的樣子:”小姐?為什麼老是叫我小姐呢?”
“那麼改叫珍妮小姐好嗎?”他冷冷他說,可是眼中估量的神色令她臉紅而尷尬了起來。
“珍妮,”他的聲音似乎忍著笑。拉者馬跟上來,扶往她的肩輕輕要她反身面對他,”我為什麼叫人生氣?你要我怎麼樣?”
她勉強自己迎接他的視線:“我不知道,也許我會要求誠實吧!大多數男人都不誠實,他們的裝腔作勢逼我們也演起戲來。”她的聲音起先有些飄搖,力量終於漸漸集中,”先生,你之所以吸引我,也許是因為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你給人想做就做、想說就說的印象,而且也不怕別人怎麼說或怎麼想,對不對?我不知道我是否該怕你或者是……”
他的手捏痛了她的肩,眼中的笑意變成嚴厲而寒冷:
老天!你是因為我把你錯認為別人而覺得我有吸引力?
如果你想要真相我就告訴你,其實我那時就被你吸引了,而且我敢發誓你也回應了我的吻。可是我許久以前就學到,跟滿腹好奇又愛捉弄人的小處女玩游戲結果必定很慘”“啊”她滿懷怒氣地吸了口氣,可是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她的肩一定瘀青了。
“別躲,我還沒有說完呢!你自己要求誠實的,記得嗎,?我一直想要你,珍妮,我相信你也知道,可是你是最厲害的一種毒菜,一個參議員的好女兒,天老爺,而且是處女,所以我盡量地避開你。我的一生大都不很正派,我想要女人卻不肯負責任。我想要說的是,這件事整個瘋了,我不該邀你來這裡,而你,有著一對可惡的綠眼睛的人,更應該知道,你是不能跟我來的!”
“為什麼?同樣的一對綠眼怒瞪著他,這次她要面對挑戰,絕不被他嚇退,“不錯,我是很好奇,難道不行嗎?
雖然我是人家的好女兒,也是一個女人,可是有很多事情我卻不了解!你說你想要我,可是我甚至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或備我該有什麼感覺。而吻我時,我……”
他如銅爪的手指令她痛叫了一聲。“好一個熱情的處女!我顯然也是一個實驗品嘛?好吧,小姐,恭敬不如從命,也好讓你下次跟凱爾接吻時有個比較。”
珍妮還沒有任何反應前,他已將她拉到身前,狂風暴雨似地吻幾乎使她無法呼吸。他毫不溫柔與憐惜地緊緊箍住她,、野蠻而凶殘地猛吸她的唇,直到她頭昏腳軟、渾身著了火似的。
她不明原因也不知自己在干什麼,便抬手攀住他的脖子。只感覺到他的手撫過她的背,急急插入她的頭發中,讓一頭辮子散下來披在肩上,而後他的嘴則一路向耳後燒去。
“珍妮……珍妮…”聲音象呻吟一樣,另一只緩緩游向胸部的手,讓她渾身一顫。
他不能……她也不能讓他……可是他的嘴貼著她的頭似,她無助地發出小小的聲音,,感覺上衣開了,他的手燒上她的胸。她想抗議,他馬上用嘴堵住她想說出的話。
珍妮的頭向後仰,不止喉嚨裡愈來愈干,她象她的思想和意志也被搾干了。
他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胸,靈活的舌輕輕地玩弄它緊張而敏感的高峰。
她輕輕掙扎著,他再度用雙手囚住她。她閉上眼,感覺掙扎甚至抗議的欲望,已被一種原本郁結腹內、現在燒遍全身的東西所取代。他一定也注意到她突然而且全面的投降,似乎輕輕地笑了,然後粗蠻地擁緊她、親吻她,手則伸人上衣中撫弄她背部的肌膚。”
她昏眩不清地挺身上前。不懂他喚醒的那股新的、奇怪的激情到底是什麼。只覺得他結實的長腿壓著她,他的襯衫磨著她顫動的裸胸,以及纏繞在她手指上的發鬢。思想的某處想道: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全因為山下一聲遙遠的喊叫,才阻止他們之間正在構築的某種浪潮。只覺得他渾身一硬、她便象懸在真空似的,而後他放開手後退一步,留下她以顫巍巍的腳支撐著不知所措的身體。
“噢,他媽的!同樣的聲音再響起時,斯迪厭惡地咒了一聲”“嘿!上面有人嗎?斯迪,你在那裡嗎?”
珍妮腳一軟跪了下來,呼吸哽在喉嚨裡:抬手捧住火般灼熱的面頰。
“是柏克而已,”他不必要的解釋著,然後聲音因憤怒而發緊,“這個鬼計多端的家伙!”
他圈住嘴回叫道:“我們正要下來,你們在那裡等一下!”
珍妮困窘地低頭扣上衣,天哪!以後要怎樣見面?怎麼面對其他的人!
他蹲了下來,穩定的手迅速替她扣好扣子:“這樣最好對不對?”他平靜他說,“我大概應該道歉,可是我不覺得該說對不起。”他抬起她不願意的臉面對著他,“不要再跟我鬼混了,珍妮,我沒有時間玩弄溫和紳士的游戲,我也不習慣和好奇的小處女相處。”
她勃然大怒道:”所以你才那麼粗魯!你是想嚇走我,先生?難道你就從不會溫柔、甚至只是和氣地對待一個女人?”
他正拉她站起來,戴上冷漠的假面具之前訝異地瞥了她一眼:“告訴你,我跟女人相處時,彼此都知道接著是什麼。不必玩白癡的游戲。聽我的勸告,小姐,忘掉剛才的事”你會發現凱爾先生的風度比我好多了,也比較對你的胃口。”
“你能很容易讓別人恨你!”珍妮不理他伸出的手,倨傲地上了馬。
他們漠然地騎去與柏克會合,看見帶著懷疑的臉色同來的凱爾,珍妮不知自己該覺得慚愧或者輕松。其實凱爾是看在蘇亞的懇求和答應以後盡力幫忙的份上,才控制著自己的怒氣,摩斯迪不露聲色,珍妮面頰格外的紅,而且頭發披在肩上。他本想說點什麼,但一接觸她的眼中幾乎算得上挑戰的神色,只好忍下心中的怒氣。
“夫人醒來,知道你去騎馬後、非常地擔心。”凱爾對與他並騎的珍妮僵硬他說著。
“對不起,”她嚴肅他說,”我不想吵醒她。不過我跟阿麗說了。”
“都該怪我,是我邀小姐的,不過我們讓馬兒休息了下,所以耽擱了。”摩斯迪接道。
“你一再地警告我們附近有印第安人,自己卻那麼不小心!”是摩斯迪警告的眼色阻止他再說下去。
柏克出來打圓場說:“就麻煩凱爾先生送小姐回去吧!
老朋友,你跟我還應該去查查那些被追殺的阿帕奇族結果如何了呢!”
“小姐,此行是我的榮幸。”
珍妮勉強自己迎視他,冷冷地點個頭,怎麼,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他以為他可以調戲她、野蠻的吻她,還如此親密地碰觸她的身體後,就裝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地走掉?我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你的摩斯迪,她在心底發著誓。一直到凱爾的手指烙鐵似地印在她的手臂上,她才發現自己一直瞪著他的背影。
“你們在上面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之間……老天,如果他碰了你,我一定要……”
“你要怎麼樣?你敢跟他決斗嗎?她未曾察覺的殘酷的一面使她的聲音更加鋒利。
凱爾臉紅了,難以相信他說:“你怎麼啦?才跟他相處兩次,你就整個變了!他對你施了什麼咒?”
因他和他的問題而煩的珍妮掙開他的攫握:“沒有!什麼也沒有!所以你很失望是不是?我討厭人家一直把我當小孩,也討厭你無聊的問題。蘇亞不是非常擔心嗎?快回去吧!”
她的頑抗態度使她誰也不理。蘇亞只好由她閉眼躺在車內,逞自和阿麗駕著車。不曉得他們怎麼啦?這個摩斯迪真是無所不敢為,她不早知道了嗎?可是她如何警告威廉?她本以為已改變了他,至少他從未提起過去,即使他們單獨外出騎馬那次。為什麼?因為他要的是珍妮?她或許該去阻止他接近珍妮,可是他不會聽的,反而會更想染指,甚至以為她……她趕忙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專心於比較安全的事,例如威廉即將建造的房子和等著他們去接收的帝國。
在小床上輾輾的珍妮卻正在猜,如果柏克不選那個特別的時刻呼叫他們,結果會怎麼樣?她的心情是憤怒夾雜著羞辱,當然,的確也有一絲好奇。他戲稱她為好奇的小處女,粗魯地對待她,仍然無法掩飾他渴望她的事實。他可能自己停止嗎?她可能阻止他嗎?
那種半叫人虛脫、半叫人發熱的奇怪感覺,使她那樣無助而茫然。那就是欲望嗎?她渾身一顫,難道永遠會這樣?如此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此想要一個男人象他那樣對待她的感覺,把她嚇壞了。車子顛得使她無法入眠,她發現自己在猜他今晚會來這邊的營地嗎?他會以不同的眼光看她嗎?會的,一定會的,她固執的想法使心髒狂跳到她以為自己要暈倒了。
當夜他們很晚才在離隘口已很遠的平原上扎營,維金斯因放下心來而顯得多話。但柏克認為仍然不可掉以輕心。斯迪一直默默地坐著。柏克不免猜測他的沉默是否與參議員家的女孩有關。不知他們之間怎麼啦?他未曾多問,不過他了解摩斯迪。也許是他的不在乎,也或許是他身上那份不安定的危險性,一向能吸引女人喜歡他。而他則利用她們,隨心所欲地接近或離開,他的本性夠狠心到讓女人對他存有幻想。不過珍妮不一樣,她太文明太天真,具有女人全部的優點和一張永遠在吸引人去親吻的嘴。可是她根本不是斯迪的型,她太脆弱了。
今晚她的劇演得真好,從斯迪混身塵埃、滿臉倦容誰也不理地走到火邊後,她就在她車前那堆小火旁公然和賀凱爾調起情來了。柏克真希望自己跟她是熟朋友,他就可以警告她說:“小姐,丟了你爸爸的黃金不會怎麼樣,不過你再跟我的伙伴混下去,極可能會傷心!”
如果珍妮和柏克知道斯迪沉默和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下所想的事,他們一定會吃驚的。
他應該想也許正在窺視他們的阿帕奇,可是他卻不斷傾聽珍妮挑逗凱爾的輕柔笑聲,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憶起她的一切在他嘴下時的感覺。可惡的威腋,為什麼要用女人來作替罪羔羊?而如果他任珍妮胡來,她又會把情勢弄得何其復雜。她不是適合大西部的人,她應該在巴黎或東部那些矯揉造作的城市裡。珍妮那與營火相映生輝的金發正倚著賀凱爾的肩、畢竟他還是比較適合的。凱爾也許想娶珍妮。
然後,如果他夠聰明,就能在參議員的野心帝國裡掙得一席之位,至少這方面他和柏克是要在時機成熟時摘掉它的花蕾的。
他突然站了起來、瞥見柏克疑問的眼神時,故意打了個呵欠說:“我先去睡了,明早六點我要是不在,就由你領隊出發吧!”他隱人黑暗中,狀似與凱爾專心交談的珍妮其實正密切地注意他。
原來他以為他可以完全忽視她!記起早上,她仍然感到臉紅,幸好溫暖的火使別人個會注意她的異狀。好,她不悅地想到,今後她要反過來忽視他,當他完全不存在,把早上的事當成逗她開心的一段插曲和她要引起凱爾嫉妒的計謀。
其實教養好、又英俊的凱爾哪裡比個上摩斯迪?
她請蘇亞先入睡,仍跟凱爾在火旁坐到除了擁被睡在火邊的廚於外只剩他們兩入。凱爾手臂圍在她的腰上,側頭輕吻她的頰。如果是摩斯迪,他才不會以此為滿足呢,她生氣地想。凱爾為什麼不把她的臉轉過去吻她?每個人都睡了不是吧?哎,為什麼我老忘記凱爾是個紳士,他才不會粗魯地把女性拉人胸中,吻得她透不過氣來,他也不會……
他好象發現她的想法,體貼他說:“我送你回上吧,不然夫人要以為……”
她真想發脾氣說:”你就這麼在乎別人的看法?”想想還是算了,由著他扶著站起米。轉身到她們的車和另一輛車間的狹小空間,他竟然抱住她,幾乎是運氣地找到了她的嘴。
她的驟不及防被他當成毫不反抗,他更用力、更拼命地想感覺她的唇和她柔軟的胸,如今他更肯定她跟摩斯迪去騎馬是為了引他嫉妒。也許她突然地挑逗其他男人其實是告訴他快一點的暗示,也許他一直太尊敬她、太有耐性、太保守了。今晚他開始覺得珍妮溫柔的淑女外表之下,其實很野。他該讓她知道,他不只是紳士也是男人。
凱爾發現自己的呼吸愈來愈困難,她已貼著他了,欲望在他體內高漲。天哪,他想著,她是他的,如果他占有她,她不會反對的。男性的需要和女體的柔軟,使他忘了彼此是誰,手臂無法自主地更箍緊她。只是這一一次她既無反應也不拒絕,只是接受著,而突然抬手抵住他的胸部,而且躲避他的吻。她想玩什麼游戲?難道是他的熱情使她害怕?
“不,凱爾,不可以!”她低下頭細聲說,小拳頭抵在他胸前。
“噢,珍妮,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發誓,但你實在美得叫人一靠近就不得不瘋狂……”他已按捺下將她壓在車上讓她也嚷著需要他的行動,松開他的手。她畢竟是參議員的女兒,是一個良家婦女,不是供男人強奪或誘取的女人。她當然要人家尊重她,他應該小心從事一一“凱爾……我……我真覺得我該進去了,我……”
“珍妮,我愛你,”他不顧一切地抓住了她說,“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或使你生氣的事,相信你是知道的,我要娶你為妻,如果你不反對,我就人跟令尊說。”
“不!”她厲聲說完又似乎反悔自己的過分,懷疑地說,“太快了……我根本還沒了解你,而風……我連自己都還不了解呢!”
她愈退縮他愈渴慕她,他恨自己的懇求可是又無法避免他說出來:“那讓我再吻你一下,珍妮,求求你,只有一下。我不會逼你,你盡管仔細考慮,珍妮……”
一來無處可躲,再來情況畢竟是自己造成的,珍妮微抬起頭,閉著眼不肯看他卑屈饑渴的臉。
他的吻溫潤而渴慕,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產生被他誤以為是欲望的一顫。
為什麼她對凱爾的吻毫無感覺?
幾分鍾以前她還勾引他,結果他的擁抱使她僵硬,他的吻使她惡心。她再也無法忍受地推開他,道了聲歉後便撩起裙了爬人安全的車內,盡量輕巧地拿了毯中狠狠擦去唇上的濕意。
她自覺才剛睡下就被雜沓的聲音吵起來,維金斯正對大家說,有一位守衛被阿帕奇人射殺了,摩斯迪的向導適時趕上,當場殺掉了幾個人,現正追蹤而去,他除了在每部車旁都加派武裝守衛外,全隊繼續緩慢前進。珍妮堅持自己駕車,蘇亞坐於其側,長槍橫置腿上,幸好蘇亞會使用槍,而且她的裙下還有一枝小手槍。不過經過多大的安然無事後,突然蒙受些嗜殺白人的野蠻民族的威脅實在很不象真的。
斯迪中午回來,與維金斯討論後,車隊即停下圍圈扎營。不過這個中午與往日不同,他們要准備自衛。男人已嚴肅地把騾馬趕人匆忙釘就的柵內,用厚實的帆布罩住車子,並把它們用鎖鏈連起來。珍妮則幫蘇亞和阿麗把箱子或其他重物堆在敵人可能來的那一邊的外圍,只留廠架槍的空間;若打仗則要分送彈藥。蘇亞揮汗默默工作,阿麗嚇得手腳發抖。
從男人的談話中,她們知道有一大批阿帕奇人躲在前面的斷崖中;這些人把這片廣大而難親近的土地稱為自己的家,而且清楚它的每一個地方。珍妮發覺自己的感覺很難分析,她還在害怕著,可是難以置信的感覺還是太強。
熱的時候才可以入口,但那滾燙的感覺或許可以驅去她的一些苦澀。
她脫下汗濕的緊身內衣,換上薄棉的深色長衫,柔軟滑潤的布料貼著肌膚,競有一種奇異得幾乎稱得上美麗的感覺。女人真可憐,衣服下為什麼得被迫穿那麼多東西?
她提起裙子小心跨過熟睡中的阿麗,掀開帆布走下篷車。後來她並不記得自己當時是否會預料或希望某種事情發生。她在將熄的小火旁蹲下,伸手要提咖啡壺時,竟感覺到“他的”手插入她的頭發中,她無法動彈,也不會轉身,不過她知道那是誰,好象她一直就在等他一樣。
“你不應該出來的。”
“我知道,可是我睡不著,你為什麼也不著?”她仍未轉頭,卻也聽見他輕輕一笑。
“我一向易醒,而且……”他的手滑到頸部撩開她粗厚的發辮,她整個人因他用唇輕柔、溫暖的撫弄而顫抖,“象這種隱含殺機的夜,我通常不大睡的,我寧可去騎馬或亂跑。”
她很快轉身,想看清他藏於陰影中的臉:“你們男人不是很自由嗎?不象我們一定要有人陪伴才能外出,我常覺得女人比小孩更受拘束,我們有大人的智慧和感覺,卻不被准許去運用。”
“所以你才睡不著?因為你覺得氣忿難平?”
他們這時己面對面跪在火前,她的手指一直神經質地絞著裙子,直到他伸手覆上,止住她的動作。
“我希望……好象我們每次見面不是吵架,”就是……
難道我們不能好好談話?”她說。
“這不是談話的時間和地點,我也沒有心情飾演在星光下談情說愛的浪漫紳士,珍妮。”他粗魯他說完,卻在她還不及反應之前拉她站起來,“如果你知道什麼事對你最有好處,”他接著說,聲音中仍飽含壓抑著的暴戾。
“你就該提起你的裙子回車上做你安全美麗的處女夢,因為如果你再待下去,我會把你帶回車下。你該知道的,對不對?”
她正渾身臊熱地想,他們彼此站得太近了。可是她已沒時間多想,即使有時間,在他已經牽著她前行的當兒,也想不清楚了。
黑漆漆的車下象個溫暖的洞,將他們與世界隔開。他在她身邊躺下時,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僵硬凍結了起來,,被他一碰一定會碎成片片……然而他張臂擁住她,而且好長一會兒毫無動靜,她覺得自己開始松他下來。他靜靜地抱著她。呼吸的氣息呵暖了她的面頰,某些緊張的情緒離她而去的同時,她開始微微地打顫。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掙扎著低聲說話。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該怎麼做……。”
“噓,你什麼都不必做,我只是要吻你而已,抬起你的臉來,珍妮。”
她緊閉起仍不敢張開的眼睛,仰起頭,他輕輕地吻著她。一直到他身上和嘴裡的暖意輸入她的體內,引她漸漸有了反應。在這同時,他極其溫柔地、輕巧地取下她的發夾,讓一篷濃密的長發洩在肩上和背上。
他的唇緩慢而徘徊地由她的嘴移向耳垂,然後把臉埋在她如雲的長發中。她不難感覺到他和向己體內正在高漲的悸動,她想告訴他她的害怕,可是他的嘴又堵了上來。
他的手移過她的胸前向下而入,透過薄棉衣裳發掘她的曲線。他的乎指開始解開緊帶和鈕扣時,她雖打著抖,卻和他如今己無法住手一樣無法抗拒他了。
手臂繞著他的頸部、嘴唇和他若即若離的珍妮,以意志力控制自己的身體靜躺著。這是她自己要的一一朦朧中她在想,或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粗獸的強吻她時,她就想要了。不過現在的情形,完全不是她想象中或和朋友談論中所提“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的樣子。
他一邊吻她,一邊拿下她纏繞在他頸部的手,脫上她最後的防衛。她沒想到他會要她全裸,只有緊閉了眼、咬緊了牙才能控制本能的羞怯和充脹在喉間的抗議。謝天謝地,至少他似乎知道該怎麼撫個她未說出口的恐懼,雖然他從前是那樣粗魯和嚴厲,現在則溫柔而耐心地愛撫她冰涼的肌膚。
他的手指仿佛帶著火,舌尖坻得她發出暗啞而斷續的呻吟,他的手同時嚇她一跳地向下移去。
她似乎體會到他的不耐和僵硬,突然也和他一樣不願再等待了”。
“我不要再當處女了”我想知道,斯迪……”
“好的,好的,寶貝兒……咱們來結束它吧……”
他抓住她的手,抬起身體前,先用嘴堵住她的呻吟。
起先他象他所答應的一樣溫柔而緩慢,搖著她進入幾乎是安全的境地。他不再動,僅僅靜靜地擁住她,他的身體己成為她的一部分。而她的掙扎也漸漸因為痛楚減輕。終至完全消失而變成一種茫然的順從。
他是她的愛人,於是,她不禁想起他可能有過的那些女人,“他待她們也一樣溫柔嗎?他又開始動時,她要自己別想其它,只記著他要她的事實,而且他把一切弄得那麼美好,毫不令人害怕,可見他一定是愛她的,一定的,否則他不會這樣抱著她,溫柔地吻她,叫她愛人。
“如果你留下,會誘使我一整夜都不能睡的。”他半開玩笑地輕輕說,接著更嚴肅了一點,“而且你不能忘了外面還有阿帕奇人呢!最好回車上去,好好睡一下。”
他送她到車邊,親她道晚安,她很滿足地在爬進車內,放下車篷時發現他還站在那兒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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