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去偷歡 第六章
    已經十天了!她已有十天沒有與白悠然講過話了!一方面是因為她即使想破了頭也還是想不出「勾引」人可以迅速收效的方法;另一方面,白悠然不曾再到那一片小草地,那麼二人即使在學校擦肩而過,仍沒有談話的機會。

    重重的悲慘烏雲聚攏在她頭上三尺處。完蛋了!白悠然不要她了!他有意的迴避就是最好的證明;然後老天似乎覺得她的生活還不夠豐富似的,那個周凱文天天以護花使者自居,每天摸清了她上下課的時間,以她無法拒絕的理由接送她。不只如此,周玉蟬那女人更常常在與她目光交接時發出冷笑與嫌惡的電波!大多時候,她看到的白悠然身邊鐵定黏著一個蹺班的會計主任施美伶;教湘郡有心接近也越不過方圓十尺的地雷線。

    那天晚上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湘郡找不出原因,可是兩人越來越淡卻是不爭的事實!樂觀的她幾乎要學起悲劇女主角以淚洗面了。更糟的是,學生之間也對他們這種四角關係抱著極大的興趣。有人甚至替她打氣,叫她別灰心——這群小丫頭!

    今天是星期六,一下完課,她就立即搭火車上台北找楓姨。至少眼不見心不煩。她需要一點過來人的意見。但楓姨恐怕幫不上她的忙!風姿綽約的楓姨天生只給人追,那可能去追男人?何況她不婚,就不會處心積慮的想得到一個男人的心!那等於說她不是過來人,無法與她分享經驗。

    將長髮紮成兩條麻花辮;一件大T恤,一件牛仔褲,她又提了一桶水努力的在精品店門外用力擦著玻璃,非要擦到亮晶晶才肯罷休。

    楓姨不在,但店員認得她,也就由得她去擦個高興。在二個小時內,有三個星探之類的人問她有沒有興趣拍廣告或當模特兒。湘郡完全裝聾作啞的不理那些人。

    「可惜,這麼漂亮卻是個啞巴!也難怪會當清潔工。」三個人的歎息聲大致相同。然後搖頭離去。

    其實那三個人雖然打擾了她,卻還算是很君子的走人!像現在第四個過來搭訕的男人則是集下流之大成!居然抽了張伍佰元在她面前晃。

    她一時楞住,目瞪口呆著著那張鈔票,不敢相信會有種事!

    那是一個癡肥的中年男子,雖穿著西裝,卻包不住縱情酒色過度的大肚子與垮在週身的肥油;那張色瞇瞇的臉使得他的五官全擠在一起,只怕也滴得出油了!一雙老鼠眼在她身上投射噁心的光芒。

    「小妹妹,叔叔給你錢!可憐哦,這麼漂亮卻是個啞巴!」不安份的眼色溜溜地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會不會很累呀?叔叔帶你去休息。只要跟了我,以後就不必做這種工作了,包你天天吹冷氣,吃大餐。」中年男子又說又比的,把伍佰元硬往她手裡塞;心想這女孩可能是無父無母的小甭女,好拐得很。

    宋湘郡雙眼圓瞪!她十天來已壓抑得夠火大了!現在居然還有這種色膽包天的老色鬼拿著伍佰元想包養她——不!他簡直在召妓——最廉價的那一種!伍佰元!

    還沒氣昏實在是她還存著一點理智。想也沒想便抄起水桶將髒水狠狠的向老色鬼潑去!

    「媽的!你這臭丫頭!死啞巴!老子今天不教訓你還當我……哇……」接下來的話成了一聲慘絕人寰的豬叫聲。因為他已被丟飛到巷子內的垃圾堆中。

    湘郡張口結舌的看著眼前氣勢嚇人的巨人。其實這人與白悠然差不多高,但這人很壯碩,看來魁梧得嚇人;長相端正,但那股強烈的邪氣使他看來屬非善類。但他放了她,所以這人應該是不錯的人。

    非常不協調的,大猩猩身邊站著一個細緻的美人兒,雖大腹便便卻難掩絕俗容姿,手中牽著一個約二歲大的小孩,一看便知與壯碩男子是父子。

    「謝謝!」湘郡只能先對美婦人道謝,因為那男子又追入巷子中教訓那色狼。哀號聲斷續傳來讓她們知道老色鬼下場淒慘。

    「不客氣。我老公找他好一陣子了!上回我來這裡買衣服時被他騷擾過。今天認出了是他,又見他想騷擾你,新仇舊恨一起算。你好,我是朱浣浣,這是我兒子丁群。」

    「阿姨好。」丁群叫了聲,要不是被母親緊緊拉住,他早就衝到巷子中看老爸打壞人了。一張可愛的小臉直住巷子口張望。

    「你好,我姓宋,叫宋湘郡——」

    「湘郡!」

    白水晶訝異的叫聲遠遠傳來!

    「呀!水晶!」三個女人全都驚訝的互看。

    「浣浣,丁皓呢?剛才你在車中只說看到色狼,丁皓就拉你們下車,不會是我去停個車好戲就結束了吧?我也想摻一腳呀!」水晶正說完,就見丁皓從巷子口走出來,一臉的快意。

    水晶知道好戲沒她的份了,失望的介紹彼此。她今天北上是因為在家中十日來慘遭大哥特訓,不堪折磨之下溜來台北找好朋友聊天。又聽說半個月來丁皓天天載浣浣在東區這邊晃,為了找一個膽敢調戲她妻子的色狼好好教訓一頓。連孕婦也敢調戲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沒有人可以輕薄他的女人!於是水晶就提議出來買衣服順便找人。

    浣浣素來反對以暴制暴的方式;而丁皓與她結婚後也真的大大收斂了脾氣。可是這回,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親手教訓色狼的決心!他氣壞了——又太久沒有活動筋骨,正好藉此抒發一下。沒取那人的狗命是他性子變好太多,否則要是在未婚前,他殺這種人渣眼皮也不會眨一下。

    「爸爸,你殺死壞人了嗎?」丁群抱著父親的大腿問著。

    丁皓將兒子抱坐在肩上。

    「沒有,殺壞人是警察伯伯的事,我們受害人只要打他幾下就夠了。」

    「那我以後要當警察。」丁群雙眼發亮叫著。

    「沈拓宇會開心死。」水晶笑看丁皓翻白眼。

    朱浣浣挽著丈夫的手輕笑不語,深情愛戀在眼波中交會。

    因為等不到何楓回來,帶著水晶她們採購完衣服後,湘郡索性與她們一同到丁家當客人了。她想由水晶口中探知白悠然的近況,不過使她入迷的卻是丁氏夫婦的交往過程;湘郡聽得又詫異又羨慕,再也不會覺得他們的配對突兀不協調!他們看來天造地設,再完美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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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啊!現在就像一隻老母雞,以前就不許我獨自出門,現在更有理由跟前跟後不許我單獨行動。原以為懷了孕不可能會有人搭訕。偏偏那老色狼當我是有價的那一種。那一次幸好水晶以前的上司正好經過,那個趙先生替我解了圍。結果,我現在仍無法自由活動。」朱浣浣坐在沙發上半埋怨半甜蜜的說著近況。再三個月她就要生產了,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絲毫不損其美艷。反正浣浣早對自己的「情婦相」認命。遇到那種事反應也不會太激烈;夫妻中總要有一方是冷靜的。

    此刻丁皓父子正在樓上遊戲間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為丁群培養睡意,首要的就是耗盡他的精力!這小傢伙太精力旺盛了些。而女人們全坐在客廳中喝水果茶聊天。

    「你是在抱怨嗎?女人!」水晶斜睨她。「要是那天丁皓不當老母雞了,看你不哭倒萬里長城才怪。」

    「少笑我了!我知道半個月前石強去找過你對不對?瞧你一臉的春風得意,開心嗎?怨婦。」浣浣推了下水晶,笑得促狹。

    水晶捧著茶杯狀極陶醉,還刻意展示戒指給他看。

    「喏!他被我套牢了!只差沒在他身上刺著『白水晶所有,膽敢勾引者殺光全家』這些大字。你說我能不春風得意嗎?」

    看著她們幸福的模樣,湘郡更覺得自己悲慘!獨獨她情感沒著落,好可悲啊!

    「媽媽!群群要睡覺了,要聽故事!」丁群在樓梯口叫著。

    看他滿身大汗,朱浣浣歎了聲又忍不住憐愛直笑。起身的同時道:

    「明天再聊了,丁皓規定我得十點以前睡。水晶,你們睡原來的房間好嗎?宋小姐——」

    「她跟我睡!」水晶起身輕摟著浣浣到樓梯口。「快睡吧!孕婦,免得出生一個夜貓子的兒子。」

    「妹妹!」丁群抗議的大叫。

    「好!好!妹妹就妹妹!來,群群,跟水晶阿姨道晚安!」水晶湊在丁群面前。丁群親了她一下,呵呵笑著。「水晶姨姨晚安,漂亮阿姨晚安。」道完晚安後,丁群牽著母親上樓,很大人樣的以保護者自居。

    水晶坐回沙發上,看著情緒低落的湘郡,歎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跑來台北嗎?」

    「來找浣浣的不是嗎?」湘郡好奇的問。

    水晶搖頭。

    「本來沒預算這麼早來,被我大哥逼來的。」

    湘郡瞪大眼,白悠然?他怎麼了?

    「怎麼說?他出了什麼事了嗎?」她不相信白悠然會過得比她還慘,畢竟她沒去騷擾他了不是嗎?

    「老實告訴我,你們那天晚上吵架了嗎?看在我無辜受害的份上,你至少得告訴我你們出了什麼問題。」

    「他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他只是體貼得不忍直接告訴我而已,我又怎麼可以硬去強迫他接受我呢?我想了好久,仍想不出一個好方法讓他喜歡上我。若真有什麼問題,就是他覺得我不適合他。」

    天哪!為什麼!事情怎會變成這樣的?這兩個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湘郡!你居然還以為我大哥不喜歡你!我不早說過他喜歡你了嗎?難道你完全沒感覺到?你以為我大哥很習慣讓一個女孩子靠近他嗎?除了你,從來沒有人可以輕易接近他身側,我們練武的人除了至親外絕不會讓人靠近身旁,更別說摟抱了!」水晶頓了頓,小心的問:「你們——吵架了?」

    「沒有,悠然大冷靜了,不會與人吵架!而我也沒立場去與他吵。你別安慰我,他喜不喜歡我,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湘郡將下巴埋在雙膝間,感覺自己快流淚了。

    水晶跳到湘郡面前,捧起她的臉——

    「我肯定你百分之百看不出來!否則又怎會讓我們白家這十天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誰有這能耐讓我大哥變成魔鬼!你以為自己不受歡迎就不去找我哥了是不是?」

    湘郡點頭。

    「我不想惹人嫌。」水晶的急切使她低迷的心情升起了一點點希望之光;也許她太自以為是的想錯了方向,會不會是這樣呢?

    「然後我大哥就以為你比較喜歡周凱文!你到底喜歡誰,自己先決定一下!」

    「周凱文?我為什麼會喜歡他?我只愛你大哥呀!」湘郡低呼出聲。難道白悠然以為她選擇了周凱文,所以決定退讓?

    「全鎮都猜測你是周凱文的未來老婆,他天天接送你,別人還能怎麼想?」

    「你大哥真的喜歡我嗎?」

    「毋庸置疑。」

    「那他為什麼又眼睜睜看著周凱文追求我?你確定他不是鬆了一大口氣,為可以擺脫我感到開心?」

    水晶摀住臉,低低呻吟了好久。她都快沒力了!紅娘果然不是人做的差事。

    「開心?他如果開心就不會把我們當成要上戰場的士兵那樣沒日沒夜的操練了!他這輩子還沒有這麼失常過!湘郡大小姐,你難道忘了我說過我大哥太內斂、太會替別人著想,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嗎?他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持著保守的態度。即使想死了要當你丈夫也不敢輕易行動;再加上他不懂如何追求女人,我才說過你要主動呀!那一天周凱文跑來我家接你,而你又立即決定跟他走,別說我大哥會想歪,連我也不禁在想你是不是對周凱文也動了心。如果沒有動心,為什麼要跟他回去而不讓我大哥送?」

    真不愧是律師,一連串話聽得湘郡頭昏腦脹。

    「那是因為我發現你大哥也許並不喜歡我,我得回去想個法子讓他愛上我呀!我可不要代完課後就失戀回英國!我要帶丈夫回去!再加上打從認識悠然後,我一直麻煩他,我不要他以為我是個煩人的女人,要獨立一些才不會讓他看輕呀!」

    「我的老天!」水晶跳起來,繞著客廳走來走去,一邊笑一邊歎氣。她真服了這兩個寶貝蛋!為了這點小小的心結與溝通不良,幾乎讓她被操去半條命!真是太冤枉了!

    湘郡不理水晶的喃喃自語,她只想確定一件事。

    「悠然心中真的有我嗎?」只要他心中有她,她就有信心放手去勾引他!而不是躲在台北猛擦玻璃。

    「當然有你!你是他這輩子命定的女人,拜託你再去追他吧!追得他沒空整我們這些小輩,我保證全家一致通過免費將大哥奉送給你!你就不知道那一夜我大哥將石亭的柱子捶落了一角,右手指關節也扭傷了!他這輩子就發過這麼一次脾氣,嚇死人了!雖然沒有直接發洩在任何人身上,但那力道……唔!滿可怕的。」

    湘郡只聽到白悠然受傷的事!

    「他的手?現在還好吧?」

    「我不敢問,最近他太嚇人了,躲他都來不及!」水晶很「乞憐」的蹲在她身前。

    「好不好?明天去看看我大哥,你不覺得施美伶那女人天天像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邊很礙眼嗎?將心比心。如果那天讓我看到我的石強身邊跟著一個女人,我二話不說就會拿著機關鎗將那女人掃射成蜂窩。」實在是被特訓怕了!她那四哥、五哥近來聽到風聲都不敢回家,只苦了那票師弟與悠雲和她了。可以想見,湘郡再不去引誘她大哥,她會死得更慘!

    湘郡一聽到施美伶——是呀!最近天天纏著悠然,還丟給他示威的眼神,愈來愈火大!她明天得再去問悠然一次,想辦法迷得他只為她失魂!水晶的話她無法全信,也許她根本誇大了事實。但湘郡決定了!她才不要放棄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毫無疑問的,她比施美伶或周玉蟬更適合當悠然的妻子,他那副溫暖的胸膛是她的!她有十足十的理由認定白悠然必須當她的丈夫,他們不僅以吻為誓,更甚者,他看過她半裸的身體了,不管由什麼角度去評量,當上白悠然妻子的女人都該是她!

    收拾好客廳,與水晶進入客房,因為心中豁然開朗,所以立即入睡;一心想明天回台中後,以最美麗的面孔去迷白悠然,所以她不能失眠。

    水晶的睡意沒有那麼快降臨。半躺在床上,側身看著身邊的湘郡,單純、衝動、勇往直前,卻又溫柔、善良、為別人著想。娶到這種妻子是大哥的福氣。湘郡年紀或許小了些,但她不吝於表白真實情感,又明白自己要的,她的熱情正好可以滋潤大哥寂寞的心。

    扁瞧著她的睡容,連她都會起愛憐之心,何況真正的男人?大哥定也為她的美麗感到配不上,卻又忍不住深受吸引。當然不只外貌,還有內心……或者更正確的說,他們在眼眸交會的那一刻就互相觸動了內心那根情弦!傾了心,不為外表,不為內在,因為他們注定是伴侶……

    她替大哥感到高興,對宋克棠感到歉疚;如果有機會再見到宋克棠,一定要與他成為好朋友。畢竟以後兩家成了姻親,彼此心存芥蒂總是不好的;至少……水晶打了個哈欠,躺平在床上,心中最後一個念頭是:她可以肯定家中的警報從明天起可以解除了……她含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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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台中的路途中,不管湘郡想了多少種與白悠然見面時可能的方式與對話,她絕對沒想到自己居然是以尖叫聲和丟東西來迎接與白悠然分離十一天的重逢。

    實際的狀況是,她挑了一些禮物回台中準備送給白家人與周伯母;一如以往,水晶載她到前院先放她下車,自個兒再開車到車庫中。湘郡迫不及待想見白悠然,所以先進屋去。然後就被中庭的低喝聲吸引過去。

    湘郡沒有看到四周吆喝叫好的人群,她只看到一個穿著黑色功夫裝的男人正在攻擊白悠然!拳法之猛!力道之大!拳風掃過的地方全成了颱風過後的景象!一時之間,她什麼也不能想,只想到她要保護白悠然!因為她再怎麼看都像白悠然節節敗退處在下風,無力還手!

    毫不猶豫的,她將手中一大包東西砸向黑衣人,並且尖叫到屋瓦幾乎為之傾倒。

    黑衣人對突如其來的「暗器」只能揮掌以對,大紙袋瞬間四分五裂,在空中解體;然後裡面的衣服、保養品散落在四周,眾人全看傻了眼!而動手的二人也忘了再交手,黑衣男子楞楞的、哭笑不得的呆望地上碎掉的化妝品,不曉得天外飛來的橫禍因何而來。

    而白悠然則凝目看著飛奔向他的湘郡!由於太專心看他,湘郡根本沒空去注意腳下破碎的花盆、石塊什麼的,猛地,左腳狠狠踢到一塊石頭,她跌入白悠然懷中,更是痛呼出聲!

    「湘郡……」他呆呆叫著,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後立即抱起她往書房奔去。

    她的腳趾沒事,但痛個二、三天免不了!在白悠然替她抹藥的同時,湘郡急切的問:

    「你怎麼和人打架了?你有沒有受傷?你的手!」她突然抓住他右手仔細的看,指節破皮的地方還塗著藥,難怪他會一直退,無法還手!他受傷未癒呀!「你們還要打嗎?那人怎麼這麼奸詐,趁你受傷才來打你!我要去把他打回來!」衝動的說完就要起身,但左腳的疼痛提醒了自己現在根本無法走路。白悠然將她扶坐下來。

    「湘郡,他沒有欺負我,我們只是在較量而已,今天我採守勢,由他攻擊。」

    「真的嗎?」湘郡這才想起剛才四周好像坐了很多人!一直以為白悠然是被人欺負,才會衝動的去阻止。只怕她壞了人家的事了!她雙頰紅咚咚道:「那是我打擾你了!對不起……可是今天這樣打也不公平呀,你受傷——」

    「這點小傷不礙事!」他凝視著她,深吸一口氣,怕自己克制不住想吻她紅唇的衝動——「你——來找水晶嗎?她去台北……」

    「我知道,而且還是她載我回來的!要不是水晶的朋友替我打跑色狼,我可能會被吃豆腐呢!」

    「色狼?」白悠然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嘶聲吼道:「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還好,沒有。我拿水桶砸他之後就被丁皓接手了。悠然——我好想你!」

    「你……」白悠然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湘郡輕聲道:

    「這幾天來,我過得不好!我非常介意那一天我吻你時你索然無味的表情;我當然希望自己有高深的吻功來讓你為我傾倒;可是,我又不想讓別的男人來吻我,你不能因為我技巧不好就拒絕我的吻,那對我傷害很大你知道嗎?」

    白悠然努力集中精神聽她說話,以免自己狠狠吻住她;卻聽到她說他對她的吻感到索然無味……他幾時對她的吻沒感覺來著?

    「我並沒有……」

    「別說!」湘郡霸道的摟住他的頸項,怕聽到他善良的安慰話!不由分說的,即將紅唇印上他的,努力學習高超的吻技。光說不做是不行的!

    幸好,這一次他並沒有像木頭般的反應,當她頭暈目眩的靠在他肩上喘氣時,清楚的聽到他不規則的心跳聲。原來他也是有些心動的,那麼她就敢大膽的告白了。

    「悠然,我喜歡你!」

    她正等著他的回答,最氣人的是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破壞了氣氛,接著一大堆人頭擠在書房門口。

    「師兄,還要繼續比下去嗎?」一個人開口問,眼光直勾勾的看向湘郡漂亮的臉蛋與裙子下露出的一截雪白小腿。

    白悠然走到門口擋住眾師弟的視線,才道:

    「請桑野先生休息半小時。」立即將書房的門甩上,杜絕了一大票垂涎的視線。這些人需要定力特訓!

    「對了,和你比賽的那人是誰?」湘郡見他走回來,拉他坐在身邊,好奇的問著。

    「就是十幾天前由日本來的朋友,現在住在這兒,有空時就互相比試增長見識。他叫桑野裕介,他還有一個妹妹叫桑野荻子。等會你會看到。」

    與她臉蛋近在咫尺,他越來越發現自己沉陷進她美麗的容顏中無法自拔!美麗無瑕的臉蛋,淡淡的體香,閃動著情意的眼神……天!她知道她在引誘男人犯罪嗎?該受定力訓練的也許是他!

    他怎麼不回答剛才被打斷的問題呢?她等得眼淚都快落成大雨了!他不回答喜不喜歡,至少要有一點點的表示呀!說聲「謝謝」也成!

    她生氣了,叉著腰叫:

    「白悠然,要嘛你就吻我,要嘛就送我回宿舍,然後說你討厭我!你一句話也不說,我那裡知道自己有沒有被判出局?」

    「湘郡!我怎麼會討厭你?你在想什麼?我很感謝你喜歡我,但我——」

    「鬼才要你的感謝!水晶一直說你喜歡我,我才有勇氣再來看你!可是你——我到底那裡不好?」豆大的淚珠傾瀉而下。說完這些話後,不必白悠然來說,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在那裡了!她表現得像個悍婦,不!更貼切的說法不如說像母夜叉,沒有一個男人敢要她這種情緒不穩定的衝動老婆!

    她又在胡思亂想了!白悠然歎了口氣,從乍然相見到現在大概有十分鐘了,她先是給他熱吻,並且表白喜歡他,然後又迫不及待的逼問他的感覺。他那能直接說他對她的在意幾乎使自己失控?他不能輕率的表達感情,因為她的「喜歡」可能是兄妹間的喜歡。他該怎麼說?可是看她現在哭得一塌糊塗,心口都擰疼了起來。該死!他在意她,在意到超乎他想像的地步!在意到想不顧一切擁她入懷,不管她對他的感情是不是兄妹之情,他想要她!

    十來天的迴避絲毫沒減輕一分思念,反而愈來愈多,醞釀至爆發邊緣……

    她要他吻她,美麗的櫻唇引誘的在他面前顫動……

    「你要求的吻……是那一種?兄妹的那一種?」

    「如果我要的是一個哥哥,你連我的手都碰不到!我要情人的吻!唇與唇不應專屬於情人嗎?白悠然,你居然當我是妹妹!我吻了你那麼多次……你……」宋湘郡簡直快昏倒了!雙手非常有力的扳住他肩膀。「如果我有武功,現在一定將你摔到門外,可是我沒武功,只好——」她以吻代替接下來的話!

    友愛的親吻不會在唇。

    兄妹之間的吻不會唇舌相親。

    沒有人教過她深吻的技巧,但不知由誰先開始,他們不滿足於唇與唇之間單純的吸吭。悄悄的啟開唇,探出舌尖,便再也不由自主的糾纏在炙熱狂野的情意下

    有時候做比說更有效。湘郡清清楚楚的表達出她的熱情愛戀,如果這樣的親吻之後白悠然還當她是妹妹的話,她會在吐血之前將他切成碎片丟出台灣本島!

    不識相的敲門聲再次打斷了濃情蜜意。

    「誰?」白悠然雙眼發火,幾乎冒煙的問。

    可能是門外的人感覺到白悠然的火氣,居然連回應也不敢的就溜走了,彷彿聽見放輕的腳步聲迅速走遠。

    湘郡不知何時已坐在他大腿上,臉埋在他頸窩中喘氣,此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悠然,我愛你。」

    白悠然托起她的臉,認真的看她,看到了一片深情的眸光。「你確定不是一時迷惑?」

    她搖頭。天哪!他不會又沒反應了吧?

    「你的回答呢?」

    想不到他居然臉紅了!將臉別到一邊不敢看她。

    湘郡頑心大起,扳過他的臉!心花怒放的笑問:

    「你也愛我,對不對?」他的表情已告訴她答案了!說出去誰會相信?這個剛強的男人竟然會臉紅!

    白悠然抹了下臉,眼中有笑意,就是止不住發熱的面孔。輕吻了她一下——

    「是的。我也愛你。」

    他們以更纏綿的吻來印這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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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在極喜悅的氣氛下用過餐後,眾人又回到中庭繼續下午那場未竟的比試。

    在白悠然介紹桑野兄妹給湘郡認識後,湘郡立即感受到桑野荻子不善的眼光;她幾乎是倔傲的轉過身去,不屑搭理她!而桑野裕介則是用一種太過深沉的眼光注視她。這對兄妹都是怪人!再加上初相見就給他臉色看,湘郡決定與他們劃清界限。要不是想與悠然多相處一會,她早走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來台灣快一個月,儘是遇到對她有敵意的人。在英國,從不曾有這種情況發生呀!可是如果她沒有回來,就不會遇到心上人了,此時還舒服的偎在他身邊!

    悠然正挑出兩個師弟等會要挑戰那二個日本巨人。湘郡坐在台階上雙手撐頰,旁邊坐著水晶。她問出了心中的話:「他們來台灣做什麼?」

    「武術交流嘍。」水晶誇張的說著,橫了眼對面那一對日本兄妹。

    「僅是武術交流?」湘郡才不信。畢竟要武術交流再幾個月白悠然就會率人去日本了,還怕交流不到嗎?

    「明為交流,暗來和親。桑野家垂涎明月流的拳法很久了,一心想融合成另一種高深境界的武功。如果不是要一個回去,就乾脆嫁一個過來。不過,我想桑野裕介的興趣不在我。」

    二人的眼光同時掃了遠處的桑野兄妹一眼。

    不可否認,桑野兄妹都十分出色!桑野裕介英挺,很典型日本酷男的長相;而桑野荻子與其兄並不十分相像,她也不是那種可愛型的日本娃娃,一臉的英氣咄咄逼人,但仍是美人一個。突然,湘郡心中升起警戒。

    「如果桑野荻子想找老公,她會看上誰?」

    「武功最高的那一個嘍!才有利用價值嘛。」水晶靠著廊柱,閉上眼竊笑,火上加油的又道:「你都不知道,你與大哥鬧瞥扭的這些天。桑野兄妹天天找大哥比試、喝茶、逛台中市。只找大哥喲。」即使不是那麼一回事,水晶也會將湘郡引導到那種認知上。

    白悠然坐回湘郡身旁,專注的看著師弟與那二個日本巨人比武。桑野家是日本武術界執牛耳的人物,自創的武術絲毫不遜日本各大派,加上近十年來不斷派弟子赴中國大陸學藝,精進之餘也一一拔除其自身的缺點。有目共睹的,他們的進步相當驚人,與他們比試,有助於切中要點,改進師弟們訓練不足的地方,也更可以瞭解十二月到日本比賽時,對手的實力在什麼水準。看來他得趁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再與悠宇計畫一下訓練課程,針對個別的缺點加以糾正。

    「喝茶。」湘郡將茶杯塞在他手中;他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眼神專注在交手的人身上。

    就愛看他狂熱專注的眼神,湘郡側首著迷的看他如雕刻般的側面。睿智的眼中閃動星芒,他只有在兩種情況下會褪去冷凝的表情。一種是在他練武時,另一種……她今天才注意到……就是在他吻她、看她時……

    不知不覺陶醉的浮出笑容。接過他手中的茶杯,忍不住趁他沒注意時將左手放進他的大掌中;而他居然一無所覺,只習慣性的握著,用大拇指輕輕搓撫她柔美細緻的觸感。覺得舒服之餘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正握著佳人的心手。

    湘郡玩得自得其樂,一雙眼只盯在心上人身上,絲毫沒感覺二道灼熱迫人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即使隔著一個中庭,很少人能忽略那眼光,至少就有二個人心思各異的注意到了!桑野荻子冷冷的看著她的兄長;而水晶撫著下巴,對這情況陷入深思……恐怕有好玩的事了!

    水晶再一次慶幸自己不是美女,身為美女就算不惹事,事情也會莫名的纏上身。

    二位師弟與日本巨人交纏許久後,敗陣下來,可見贏的人也勝得很辛苦。白悠然泛著一抹淺笑。

    「你不會是太生氣而氣得笑出來了吧?」湘郡好奇的問著,明明是自己人輸了,不是嗎?

    「從敗仗中找尋缺點改進,比勝仗時的驕傲自滿更使人開心。」他低頭看她,才發現自己握著她雪白的手。笑了笑,在眾人面前他不能吻她——真是太可惜了!

    湘郡附在他耳邊悄聲道:

    「等一下你贏,我就吻你!」

    「如果輸了呢?」他逗她。

    「那就換你吻我。」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比試過後她一定要吻到他就對了!

    當白悠然走入比試場地後,水晶立即靠了過來。

    「你們是不是互相告白了?瞧我大哥那副樣子。」

    「你不是早看出來了?」全白家的人都看出來了不是嗎?水晶問得有些古怪。

    「那你可要黏他黏緊一點,以前你還會胡思亂想我大哥並不喜歡你之類的事,現在不會了吧?」

    「不會。」

    「不會最好!可是你們互相傾心並不代表別的女人會對我大哥死心;先別說學校那二個女人對我大哥有企圖,桑野兄妹更是打算住到冬天,你懂我的意思嗎?」也就是說!想保住老公就要有當女戰士的覺悟!

    「他們住這麼久做什麼?」不必水晶暗示,湘郡心中早有提防,眼光瞄到對面,就見到不友善的眼光如利刃般的射向自己。那女人果然是有企圖的!

    老實說桑野兄妹只住到月底,因為他們的主要任務之一是來台北擔任柔道比賽的評審。也就是白悠然現在加緊訓練的全國高中柔道比賽那一場了。

    「那個女人討厭我。」

    「她嫉妒你的美貌。」

    「我長得美關她什麼事?莫名其妙!她為什麼不去嫉妒那些美艷明星?」不想再接受無禮的瞪視,她起身道:「等會跟悠然說我去陪伯母看電視。」說完就一跛一跛的走了。

    「OK!」水晶向她揮了揮手,摀住嘴怕自己大笑出來。不行!她也得走了,回房間打電話查一下桑野兄妹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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