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雲依著她上次的記憶,第二次來到這位於青龍島北方的山崖。不過,通常迷糊的人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有一個不太靈光的方向感。
而迷糊是打丹雲一出生,就端端正正的烙在她的身上的字眼。
丹雲看著每條似曾相似的山路,大大的歎了一口氣,她明明記得藍大哥的爹是住在她上次迷路的地方,再向左轉的三、五十文處的一個山洞,怎麼走了大半天還是走不到。
其實,她一點也不擔心迷路,反正藍大哥一定會有辦法找到她的,她擔心的反而是被藍大哥找到之後,他一定會很生氣的,因為上一次他明明一再的告誡她,要她不許一個人四處亂跑。
「難道是我剛剛不該再左轉?」丹雲喃喃的自語,「早知道就把小白一起帶出來,至少還有個伴。」她百般無聊的四處張望。
突然,一陣痛苦傳過她的心頭,這種痛苦對她來說是很平常的,她知道這附近一定有受傷的動物,因為從小她就能輕易的接收到動物的感覺,若是遇上較具靈性的動物,有時她還可以跟它們交談呢!
丹雲可以感覺到這股痛苦是來自不遠處,她在心中暗暗問:「你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沒有回應。
丹雲不死心的繼續感覺痛苦的來源,憑著心頭愈來愈強的痛苦,她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她就快見到那只正在忍受痛苦的動物了。
果然,就在她繞過一顆約一丈高的大石頭之後,她看到了一隻像是在忍著極大痛苦的狼,丹雲認出它就是跟在藍大哥爹爹身邊的那隻大狼。
「你還好吧?」丹雲急急的靠了過去。
那隻狼對著接近它的丹雲發出低低的吼聲,她慢下腳步伸出手,輕聲的對那頭比她還大的狼呢哺著安慰的活。
「我不會傷害你的,讓我幫你,好嗎?」她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受傷的狼。
狼兒看著她好一會兒,又低低的吼了兩聲,才把頭轉了開來,丹雲知道這是它不再反對她接近的表示。
她盡量輕柔的緩緩彎身,以雙臂環住狼兒,它的重量幾乎要讓她往後倒,她小心的穩住自己的身子,讓它的前腳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後仔細的察看它。
終於,她知道是什麼讓狼兒這麼痛苦了,它的整個後腳被卡在石縫中,而它想拉出它的腳,卻徒然的讓它的腳被粗糙的石頭磨得血跡斑斑。
「沒關係的,你乖乖的,我幫你把腳弄出來,會有一點痛,忍一下喔!」丹雲低聲的在大狼的耳邊安撫說。
她很小心的把手伸到狼兒的腳和石縫之間,希望能減少它的痛苦,然後再慢慢的把它的腳順著石縫的角度,輕輕的抽了出來。
當她把狼的腳拉出石縫之中的時候,狼起身就要離開她,可是丹雲又把它拉了回來。「你不能這樣走,腳會很痛的。」
她用力斯下一截衣袖,拉著狼兒受傷的腳,然後將它的腳包了起來,「這樣才不會痛。」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狼兒除了在被丹雲拉回來時稍稍的掙扎了一下外,當它意識到丹雲在做什麼的時候,它像是被迷惑的靜靜看著丹雲,直到她完成手上的動作。
「謝謝!」
一個聲音在丹雲心底響起,讓丹雲倏的張大了眼睛,她看著她面前的狼。「是你在跟我說話嗎?」
「是的。」狼兒定定的看著丹雲。
這個發現讓丹雲綻出一個笑容,她是可以和動物們心靈相通,可是,真正能像這樣子對話的可不多,因為能這樣做的通常是靈性很高的動物。
在丹雲接觸過的動物中,她們鳳凰山的「焰」不算之外,就只有小白可以這樣跟她對話,沒想到這隻狼竟然也可以。
「我叫丹雲,那你呢?」丹雲微笑的問。
「鱗兒知道,上次聽到人家叫過。主人叫我鱗兒。」
「鱗兒?你的名字跟藍大哥一樣,都有一個鱗字呢!」丹雲興奮的說。「你知道藍大哥是誰吧!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群兒這次看了看丹雲,「鱗兒知道,鱗兒討厭他。」
「為什麼?藍大哥是一個很好的人,你怎麼會討厭他呢?我好喜歡他的。」
鱗兒的想法讓丹雲皺起了眉頭,她實在不能夠理解,為什麼鱗兒會不喜歡藍大哥這麼好的人。
「鱗兒更討厭他了。」鱗兒抬高它的頭,看來就是一臉的不屑。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藍大哥?是不是為了你的主人?還是你不喜歡我,所以知道我喜歡藍大哥,你就說討厭他?」丹雲猜測的問。
「鱗兒沒有不喜歡你!」鱗兒像是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很認真的看著丹雲。
丹雲連忙拍拍鱗兒的脖子,「我知道,你坐下,你的腳受了傷。」她摟著它,讓它又坐了下來,仍是不放棄的問:「那你為什麼討厭藍大哥這麼好的人?」
「主人常常說他,說到他時,主人就好哀傷。」
鱗兒的話證實了丹雲心中的猜疑,她一直不認為藍大哥的爹爹像藍大哥說的一樣,一直憎惡著藍大哥,因為上次她明明在他爹爹臉上看到那一閃而逝的傷痛,那一點也不像是恨意的表現。
「你能帶我會見見藍大哥的爹爹,也就是你的主人嗎?」
鱗兒看了看她,「主人很凶,你會被罵,鱗兒不希望。」它對丹雲搖搖頭。
「沒關係,你就帶我去吧!我有些話想跟藍大哥的爹爹說。」丹雲知道鱗兒是在關心她,她將頭靠在它的肩上,對它感謝的說。
看到丹雲的堅持,鱗兒似乎也明白她是決心要走這一趟的,它點點頭允諾了丹雲。
丹雲跟著腳步有些不穩的狼,慢慢的繞過幾個丹雲一點概念也沒有的拐彎之後,終於來到她印象中的那個山洞前。
「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有你,給我過來!」
藍侍龍微皺眉的看向丹雲和鱗兒,臉上的不悅教人望而生怯,而鱗兒也知道主人的不高興,頭垂得好低,但仍是擋在丹雲的面前,像是要保護她似的。
「你不要怪它,是我要它帶我來的。」丹雲拍拍鱗兒的頭,示意它回到主人的身邊,她可不希望讓它為了她而受到責罵。
鱗兒回頭看了丹雲一眼,又看看一臉怒意的藍待龍,它搖搖頭,「主人生氣,很生氣。」
「我沒事的,你快過去。」丹雲對它笑了笑,在心中回答它的話。而鱗兒仍是不放心的看了丹雲一眼,然後才點點頭回到藍侍龍的身邊。
「你不用白費心機了,青龍石不會給你的,你可以趁早滾了!」他揮揮手,做了一個要丹雲少來煩他的手勢。
「我不是為青龍石而來的。」丹雲搖搖頭。
藍待龍丹雲出乎意外的回答弄得呆愣了一下,但是旋即他又是一臉的不屑,「你別跟我說你不要青龍石,我是不會相信的。」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不要青龍石了?」丹雲疑惑的反問他。
「你…」
藍侍龍被丹雲再一次出人意料的回答弄得莫名其妙;只能張口結舌的看著丹雲,好一會兒才回復過來。
「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把戲?」丹雲搖搖頭,「我很笨的,什麼把戲都學不好.我二姊常說,我的腦子只適合作研究。」
「什麼研究?」
藍侍龍看她講得這麼認真,一時也勾起了些許好奇。
「研究為什麼身為人卻有一個比豬還笨的腦子。」
丹雲的回答讓原本皺著眉頭的藍侍龍一時忍不出哼笑了一聲,這小妮子是在說笑嗎?可是,看她的臉又不像,她的臉上有的只是純然的天真。
當他發現他的嘴角竟然因為這小女孩的話而有軟化的趨勢時,他又連忙皺起後頭,「廢話少說,我要知道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要不要青龍石?」
「我要青龍石,這是我來青龍島的目的呀!」丹雲可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為什麼又說你不是為青龍石而來的?」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青龍石,但是,如果你要告訴我青龍石在哪裡,那我當然很高興。」丹雲說得很理所當然。
「那你今天是為什麼而來?」
「藍大哥呀!」
「之鱗?他怎麼了?」
藍侍龍的聲音出現一絲緊張,當他察覺他似乎表現出他的關心時,馬上又變回他那一臉的不悅。
「你還是很關心藍大哥的,為什麼你不告訴他呢?」
這是丹雲一直想不通的問題,明明是父子,為什麼卻處得像是仇人一樣呢?
「你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裡大放厥辭。」藍侍龍轉身就要走入洞中,但是丹雲卻早他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我承認很多事我都不懂,可是,你和藍大哥是父子,而且,我知道你是很愛藍大哥,不是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藍傳龍像是被什麼刺到似的,修的回身面對丹雲,惡狠狠的對她說。
「如果你不喜歡藍大哥,你不會次狼取名叫鱗兒,這是藍大哥的名字,不是嗎?」丹雲一瞬也不瞬的用她那清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藍侍龍。
「你怎麼知道它叫鱗兒?」他知道自己一面很小心的不在他人面前叫這個名字。
丹雲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我在鳳凰山也有一隻叫做麒麟的老鷹朋友,因為我喜歡大哥,所以就叫它鱗鱗,伯伯,你也是一樣的吧!」
「這不干你的事!」
藍侍龍像是被人說中心事似的猛的大喝一聲,一雙眼睛更是狠狠的瞪著丹雲,像是恨不得她現在就消失在他面前一樣。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希望藍大哥難過,伯伯也是一樣的吧!」
「我當然……」
藍侍龍到口的話又縮了回去。他雙手捧住臉,像是在忍受什麼極大的痛苦一樣,直到一隻柔柔的小手搭上了他的手。
「我知道伯伯也是好愛藍大哥的,不然,伯伯不會這麼難過。」
藍侍龍看著一臉坦然的丹雲,在她清澈靈慧的大眼睛中,找不到一絲虛偽,有的只是濃濃的瞭解,面對這樣一雙好像會看透一切的明眸,他覺得心中好像有什麼正在慢慢的崩裂、分解。
「已經來不及了。」他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什麼來不及了?」
藍侍龍看了一段極欲知道真相的丹雲,「我不是一個好父親,而且是一個糊塗又自私的人,我是不配擁有像之鱗這樣的好孩子。」他露出一個好悲哀的笑容,長久以來,他已經習慣把他的父愛埋藏在憎惡的外表下。
「藍大哥是一個好人,人家都說我是最迷糊的一個人了,可是,藍大哥從來就不會介意,你是他爹,他一定更不捨介意的。」
丹雲突然對這一股哀傷的老人好同情,原先她是有些生氣他讓藍大哥這樣難過,可是現在看他這個樣子,她倒是不忍心的安慰起他來。
「我知道之鱗是個好孩子,可是我領悟得太晚了,當年為了他娘的離開,我遷怒於他,逼著他小小年紀就要像大人一樣的生活。你知道嗎?」
他看了靜靜立在一旁的丹雲一眼,然後才又接下去說:「之鱗幾乎沒有什麼重年,我記得最後一次他表現出像個孩。於又叫又笑,是他五歲那年,他將自己做的第一艘木刻小船放入水中,順利的在水上航行的時候,那時我就知道,他是一個海的孩子。」他的臉上因回憶而變得溫柔。
「藍大哥真的是一個好聰明的人,什麼事好像都難不倒他。」丹雲點點頭附和的說。
「他是太聰明了!」藍侍龍臉上的表情卻是難過的。
「聰明不好嗎?為什麼你好像不太高興?」
這她就不明白了,藍大哥五歲就能讓自己刻的木船在水上航行,這不表示藍大哥從小就聰明過人,那藍大哥的爹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像她五歲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呢!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大概也是迷迷糊糊的,因為打從她出生以來就好像沒有聰明過嘛!
「聰明當然沒什麼不好,之鱗是每一個父母心中最想要的兒子,只是他這麼的好,卻讓我這個失敗的父親不知從何補償他,我忽略了他許多年,等我領悟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他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小孩,是我的忽略逼他從一個小孩轉變成一個大人。他終究長成了一個優秀的人,但是,這一切沒有一點是我這個做爹的功勞,等我再注意到他時,我的存在對他已是可有可無。」
他緊緊的握拳,像是在忍受什麼樣的痛苦一般的抖了一下。
「於是,我開始害怕他會像他姐一樣棄我而去,我知道他並不想由我的身上得到任何東西,而沒有我,他也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所以,我下了一個自私的決定。」
「什麼決定?」丹雲等著他再說下去。
「我把青龍島的一切丟給他,我知道以他的個性,絕不可能不對島上的人交代便一走了之,而另一方面,我希望在我什麼都沒有教他的情況下,他會有需要我的地方。」藍侍龍猛的對空揮了一拳,像是在發洩什麼似的。
「一切就如我所想的一樣,他一句話也沒說的扛起了青龍島的一切,也如我所預測的,什麼都不懂的他也遇到了不少困難,但他都—一的克服了,還讓青龍島比在我手中強盛許多,而且,他從不曾要求我的幫助。
「我知道,他是真的不需要我了,可是,我卻不能失去他,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呀!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爹,我從他的眼中知道,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離開青龍島,到一個我再也看不到他的地方。
「為了不讓這種事發生,我離開藏雲山莊到了這裡,我知道,只要我一天不回去,他絕不會放下青龍島的一切不管,我用青龍島限制他的自由,只為了我的自私。」
他又何嘗希望和藍之鱗每次相見都只是短短的一刻,然後就不歡而散,可是,他害怕如果他們再多說一些話,藍之鱗就會提出交還青龍島之事,然後走得遠遠的,讓他再也見不到他這唯一的兒子。
雖然,他真正想做的是緊緊擁著藍之鱗,想要求他的諒解,可是,他害怕一旦解下強硬的面具,而藍之鱗卻不該解他,那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藍伯伯……」
丹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是迷糊沒錯,可是,她不會看不出藍伯伯有多難過,她只能輕輕拍著藍侍龍的肩,希望能給他一點安慰。
「你是個好女孩兒,之鱗很有眼光。」
藍侍龍看了一臉善良的丹雲一眼,對她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你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再不回去,之鱗一定會很擔心的,或許還會以為是我把你怎麼了,我讓鱗兒送你下山吧!」他拍拍丹雲擱在他肩上的小手。
「可是……」丹雲有些不放心的說。
「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藍侍龍對鱗兒交代一聲,然後對丹雲擺擺手,要她放心的下山。
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看來,之鱗連終身大事也不用人操心了。藍侍龍的臉上浮出一個欣慰又悲傷的笑容。
看著丹雲和鱗兒漸行漸遠的身影,突然,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這或許是他這個失敗的爹能為兒子做的唯—一件事了。
「雲兒去哪裡了?」
藍之鱗環視了大殿一眼後,問著站在一旁的角。
今天是箕由高麗回轉的日子,所以,藍之鱗和心、克等人至迎日港去接箕和他的船,原本藍之鱗也想帶著丹雲一起去,可是看她睡得那麼沉,不忍心吵了她,使喚人不要打擾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可是,人接回來也有大半天了,丹雲再不出現也著實說不過去,所以,當藍之鱗在大殿看不到丹雲的時候,他便有些不解的問著留守在山莊的角。
「雲丫頭醒來看不到當家的,就說她要出去逛逛,我看她也悶著,就讓她出去走走。」
角心中暗叫不妙,他怎麼知道雲丫頭出去就像丟了一樣,好半天沒個人影,青龍島就這麼點大,有什麼可以逛這麼久的?
「她出去了?」藍之鱗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雲兒是誰呀!鱗哥哥?」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讓站在一窮的角忍不住扮了一個鬼臉。
說話的女人叫柳玉嬌,她父親是青龍島的大客戶之一,通常托青龍島將他的貨來在運載於中土和高麗之間,所以,這一次她才會和經來到青龍島,美其名是來簽收的,說穿了,她的目標還是藍之鱗。
自從她第一次見到有「玉面龍王」之稱的藍之鱗之後,她就決定要擄獲這個天下少見的英挺男子的心,更何況,他還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青龍島的當家,說人才有人才,說錢財有錢財,實在是個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對象。
可恨的是,她再怎麼說也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但藍之鱗對她的百般暗示,就是一點表示也沒有,真是個木頭人。
不過,她可不會這樣就死心,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她柳玉嬌要不到的男人,雖然藍之鱗對她從不表示什麼,可是,他對她的行為也沒說什麼,看來,她還是有希望的。
「藍大哥,你回來了!我有事要跟你說……」
丹雲從大殿外遠遠的看到藍之鱗回來了,便高興的又蹦又跳的從外邊衝了進來,原本她想一路跑到藍之鱗的身邊,但是幾張陌生的面孔讓她慢下了腳步。」
「雲兒,你跑到哪裡去了?看看你,滿身的汗,藍大哥倒杯茶給你喝。」藍之鱗憐惜的看著一身大汗的丹雲,遞過杯子後就提起袖子輕輕替丹雲拭汗。
丹雲正要喝水,就發現一道惡毒的眼光直朝她射過來,她奇怪的著向那眼光的來處,卻看到一個長得很美艷的女人正很不高興的瞪著她。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丹雲不解的問。
柳玉嬌沒防丹雲會這樣老實的問出她的疑惑,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的愣了一下,才連忙擠出一個笑容,「你在開玩笑,不過,鱗哥哥,你對這小丫頭倒好得很,她一進來就倒茶給她。」她話中的酸味大概整個青龍島的人都聞到了。
不過,丹雲例外,只見她認真的搖搖頭說:「我沒有開玩笑呀!」她想了想,「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口渴了?那我的茶給你喝好了。」她天真的走向柳玉橋。
丹雲這話對柳玉嬌來說簡直是一種污辱,雖然丹雲沒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在柳玉嬌的眼中看來,這個像是得到藍之鱗全心呵護的女孩的話就是在取笑她。
她不懷好意的伸出一隻腳,對著端著茶前她而來,一點防備也沒有的丹雲這麼一勾,丹雲腳下一絆,整個人便帶著條向前撲倒,她只能拚命的穩住身於,而杯中的水正好不偏不倚的潑了柳玉嬌一身。
一時之間,只聽得柳玉嬌的聲音像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你這笨丫頭,你看看你做了什麼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是笨手笨腳的,你不要生氣。」丹雲急急的拿出手絹要幫柳玉嬌擦拭,卻被她一把揮了開來。
瘦弱的丹雲哪堪柳玉嬌全力的一揮,她站不住腳的整個人撞向了旁邊的桌椅,眼看一場災難就要發生,但下一刻,丹雲已經安全的被藍之鱗摟在懷中。
「雲兒,你沒事吧!」
藍之鱗心魂未定的問著臉色有些發白的丹雲,急急的打量她的全身,看看有沒有受傷。
「藍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向都是迷迷糊糊,你告訴那個姊姊,叫她別生氣好嗎?」丹雲真的沒想到她會沒了那女人一身水,也難怪她會這麼生氣了。
「你這個女人別太過份了,你想對雲丫頭做什麼事!」
角可沒打算放過柳玉嬌,他本來就對這個動不動就纏著他們當家的女人看不順眼,剛才又看她這樣對待丹雲,教角怎麼能不生氣。
「鱗哥哥,你看,所有的人都欺負我!」
柳玉橋被角那張本來就兇惡,現在更是可怕的瞼給嚇得者都不敢看他一眼,只得向藍之鱗頻頻撒嬌。
「你還敢講,明明是你先絆倒雲丫頭的,你還敢惡人先告狀!」角可不管這個柳玉嬌的後山有多硬,來頭有多大,看不順眼的他就是要說。」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知道我爹是堂堂的……」
柳玉嬌的話還沒講完就被藍之鱗的臉色給嚇住了,因為,一向臉上只有溫和笑容的藍之鱗,此時是一張冷得不能再冷的酷臉。
「柳姑娘,我想,青龍島不是適合你的地方,我會叫箕送你離開。」藍之鱗話中下逐客令的意思很明顯。
「你敢這樣對我!你不怕我爹……」柳玉嬌不可置信的說。
「如果你再對雲兒做出任何的事,青龍島也不是好欺負的。」說完,他不再理會柳玉嬌,只是輕輕的攬著丹雲,大步離開了大殿。
在場的心、角和完,因為知道丹雲在藍之鱗心中的地位,所以對他的做法倒已習以為常,可是,剛剛回來的箕可就目瞪口呆了。
箕和藍之鱗認識這麼多年,從不曉得藍之鱗也有將心思表現在臉上的時候,通常藍之鱗在生氣的時候,臉上也會有一個沒有笑意的淺笑,像這個樣子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當家的是怎麼了?」他才出海一趟,怎麼一回來就發現他們當家的轉了性。「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誰教有人偏是不長眼睛,要有人敢傷你的心頭肉一分,你會不會找人拚命?」角若有所指,卻又一臉不屑的掃了在一旁早已氣得七竅生煙的柳玉嬌一眼。
被角這一瞪眼,柳玉嬌是又怒又懼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大殿。都被人這樣說了,她哪還有什麼臉留下來?
「你是說,那個姑娘是…」箕也聽出角話中的意思,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藍之鱗竟然也有心上人。」
「是啊!面對那迷糊丫頭,我們一向精明能幹的當家,連魂都飛了。你還是把那個討人厭的東西送走吧!免得看了礙眼。」角一點情份也不留的說。
要不是顧著柳玉嬌的爹是他們青龍島客人的份上,角早就把這個噁心的女人丟出島上了,現在連當家的都親自下了逐客令,那他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呢?
「你還真不怕得罪人。」心對角不贊同的說。
「怕什麼,記著別得罪雲丫頭就好了,現在整個青龍島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