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況
眼中的人兒
突然
變成不是你
但卻像是你
可真的不是你
頭……好痛、好痛!
「哦——」捧著疼痛的腦袋,她輾轉的翻著身,似乎不肯醒過來。
她全身的每一處關節都像是被人用大榔頭敲過似的,奇怪?她不記得自己曾經跑過一場競爭激烈的馬拉松賽跑啊!為什麼全身的肌肉竟會如此的酸疼?
她試著挪動一下大腿。
「痛!」大腿內側立即竄過一陣陣的痙孿,逼得她不得不張開眼睛——
「哇啊!」
瞬間,一道高八度的女性嗓音在房內揚起,尖銳的分貝數絕對可以被列入取締噪音的范圍。
「吵——死人了啦!」一道好聽且低沉的男性嗓音馬上不滿地抗議出聲,「要叫就叫小聲一點。」
「哇啊——」似乎是鼓足了肺活量,剛才那道毀天滅地的女性嗓音再度響起,可她才剛喊出口,小嘴便立刻被一只大掌捂住了。
她睜著黑黑圓圓的大眼睛,眸底寫滿了恐懼與疑惑。
在她混沌的頭殼裡列出了好幾個問號!
問號一:這裡是哪裡?
問號二:我怎麼會在這裡?
問號三:我的衣服呢?
問號四……呃!其實就是最最霹靂的一個問題——
他他他……是誰啊?!
「哇啊!」這回從她的小嘴中發出的則變成高十六度音,那種氣勢簡直不輸給「驚聲尖叫」那部驚悚電影!
「天啊!」司馬炎塵再也睡不下去了,賭氣地用雙腳把被子一踢,一骨碌的坐起身,不耐煩地搔搔頭發。「小姐,你有起床氣是吧?」
「我……我……」她趕快用小手捂住雙眼,卻依然可以看見他那副昂藏的男性裸體。
寬肩、實臂、平坦硬挺的胸膛、小腹,還有小腹底下的——
「哇啊啊——」她又發出第三次的哀嚎,余音——呃……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司馬炎塵這下子總算是真正的、徹底的清醒了。
這女人!干嘛像是活見鬼似的?!而且,以她的目光掃射的方向看來,他……竟然就是那個「鬼」?!
哦喔~~他懂了。
「你的精神可真好啊!是不是想再來一回?」在他腦海中個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男兒本色」,他曖昧的伸出「老鷹抓小雞」般的魔掌,讓她再度開始叫個沒完沒了,還欲罷不能呢!
「哇啊哇啊哇啊啊啊——」
「閉嘴!」她以為自己是在唱三重奏啊?拜托!他的耳朵都快被她炸聾了。
司馬炎塵沒有多想,長臂一伸,便將她納入懷中,順勢欺身壓上去,嘴先找到她的,開始進行「消音」工程。
「唔唔唔……」她驚嚇且生澀得不知該怎麼反應。
柔嫩的舌尖反覆被他噙住、吸吮……模仿著做愛的律動。
她溫潤的嫩唇令他百嘗不厭,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汲取她口中甜甜的蜜津,倏地,他渾身亢奮得馬上起了反應,幾乎就要「沖鋒陷陣」。
她則是無辜地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即使隔著一層被子,她依然能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正一路焚燒到她的肌膚上。
一切都似乎在燃燒、融化……
正當化學作用大肆在她女性敏銳的感官中放肆侵襲時,他已開始拉扯隔在兩人之間那層薄薄的障礙物。
「不!」她乍然驚醒。
就在他錯愕停頓的一秒鍾,她突然一鼓作氣的用力推開他。「救、救命啊!」
「救命?!」這項指控倏地劈入他的腦袋裡,一下子突然變成解不開的亂碼。
她她她……在說蝦米碗糕啊?
「你、你不、要、過、過來,不、不要、過來!」她抓緊被單遮住胸前,並乘機跌跌撞撞的滾下床,又慌慌張張的想爬起來。
可她的雙腳卻被被單纏成一團,瞬間又摔了回去,還重重的跌了個狗吃屎!
「喂!你沒事吧?」司馬炎塵的身手雖然夠矯捷,但還是遲了一秒,他根本來不及拉住她。
「嗚……好……好痛……」軟唇一扁,她的眼眶幾乎是在瞬間盈滿淚霧,仿佛隨時都會洩洪似的。
「你是怎麼了?別哭,我不碰你就是了!」很奇妙的,她臉上的神情竟勾勒出他心底從未產生過的淡淡情愫。
他竟對這樣表現的她,興起一股疼惜的感受。
他以修長的手指仔細的為她揩拭淚珠,另一手則很自動的繞到她背後,輕輕的拍撫起來。
「你……你……」雖然她在哭泣,但卻深知還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她還沒有問。「你、是,誰?」
◇ ◇ ◇
這……算什麼史上無敵超級爛的爛問題?
司馬炎塵立即面色不善地瞇起眼。
「喂!你有一點惡劣喔!什麼叫做『你是誰』?」她最好給他差不多一點,不要再玩了!
「就……就是你……是誰?」誰在玩啊?她微慍且有點委屈地微微搖頭,濃密的黑發泛著天然的光澤。「我又不、不認識你,你、你你……」在她腸枯思竭之際,終於找出一句指控的話語。「你強、強、強……」
「是啦!我知道我粉『強』啦!」司馬炎塵馬上「不好意思」地揮揮手,要她不必太誇獎他。
「不、不是!你強、強……」
他含笑的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冷冽的精光,但臉上的笑容卻益發的燦爛開朗。
「是啦是啦!來來來,不如我再來『強』你一下好了,甜心。」他一邊說話,一邊毛手毛腳的朝她的身軀摸過去。
嗄引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救!救!救……」命哪!突然,她白眼一翻,「咚」地一聲,嬌小的睡美人又重新倒在地上。
「喂?!」司馬炎塵看得瞠目結舌,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就這樣「死死昏昏去」!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
無奈地搖搖頭,司馬炎塵直接往浴室走去。不一會兒,浴室傳來淅瀝嘩啦的放水聲,然後停止了。
他彎腰將她抱起,又走向浴室。
嗯!接下來可就是超高難度的事了,他必須抱著她跨入浴缸。
小心小心,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終於完成這項「不可能任務」——輕輕的讓她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左手探入水中扶住她的纖腰,讓她的嬌軀棲息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唔!」司馬炎塵不由得發出一記悶哼,因為,她豐潤的俏臀正若有似無的磨蹭著自己的重要部位……
忍著心底難耐的感受,他右手拿起一塊香皂,開始往她的玉臂皓腕塗抹。
白色的、香香的泡沫愈來愈多,他塗抹的范圍也愈來愈大,他的動作愈來愈輕巧,心情也愈來愈溫柔……
香皂的泡沫沾上她的雙峰,在紅蕾的尖嫩處滴落下來。
那情景實在很養眼,害他一時手好癢……他終於忍不住偷捏了一下下。
「嗯哼……」好聽的嚶嚀聲立刻從她的小嘴中逸出。
她突然頭一偏,姣好的頸側香肌立刻呈現在他眼前,他毫不客氣的低下頭、張開嘴,唇貼著她的肌膚用力的吸吮,享受著那份接觸的快感。
水溫在瞬間自動地沸騰起來!
司馬炎塵贊歎地握住她左邊的渾圓,感受到她心髒跳動的速度。
撲通、撲通……
他不禁回想,她剛才問他他是誰?
「我才要問問你又是誰呢?甜心。」司馬炎塵邊咕噥邊開始回味昨晚的無限春光……哦~~那是多麼的香艷刺激啊!
司馬炎塵趕快吸回已流出嘴角的不雅口水,心底承認,她真不是蓋的,昨晚他倆的激情還真是有夠「嚇嚇叫」呢!
這女人簡直是正宗小辣妹,和他這個情場老將完全分不出高下,在那種激情游戲進行中,他們光「廝殺對陣」就已經筋疲力竭了,哪來的時間想到要詢問彼此的名姓?
事實上,他們根本就「嗯嗯啊啊」了一整夜咩!
反正這也不是他頭一回的一夜情了,對於那些來來往往的女人們他從不花費腦力去記憶,那可是兩相情願的事,事後一拍兩散,這女人理應沒有什麼不同吧?
但……確實是有那麼一點的不同耶!
至少,他從來不曾被女人刺激到失去控制;至少,他從來不曾見過哪個女人在與他共度春宵後,竟然敢「翻臉不認人」得這麼徹底!
昨晚的她,嬌辣得像一團火,她的胴體有如長春籐般纏繞著他,紅灩灩的唇不斷的吐出一聲聲銷魂蝕骨的呻吟,她根本就可以說是個道地令男人喪失理智、為之抓狂的魔女。
可今早的她卻懦弱得仿佛剛失身的清純小處女一般,拼命的想遮掩住赤裸的胴體,而潔白的貝齒則像是控制不住的不斷打顫,那模樣看起來既無辜又緊張,還帶著一絲的不安感……
真的像極了一個犯了天條的小天使剛被眨入人間。
「魔鬼和天使啊……」司馬炎塵不禁莞爾的一笑,想起昨日他曾許下那如玩笑般的願望。
唉!他會不會想太多了?
洗浴總算告一段落,最後,他打濕毛巾,輕輕的擦拭她那張猶殘余著濃妝的臉龐。
女人使用化妝品,通常是為了讓自己的臉看起來更有精神且美麗,但是,司馬炎塵卻發這個常理用在她身上,似乎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洗淨鉛華的臉是那種小巧的心型,肌膚有如最細致的嬌嫩花瓣,她的眉兒細細、嘴兒嫩嫩……天哪!他差點忍不住又想咬上一口啦!
不成!他告訴自己,她還在「死死昏昏」當中,他才不會占她這種下三爛的便宜。
「等你醒來,我們該談談了。」他用大毛巾胡亂地替她抹了兩下,抓過自己的浴衣替她穿上。
衣袍太松,領口處幾乎可以看到她圓潤的胸,而腰帶也必須折成兩段,才得以繞在她婀娜的腰肢上。
重新將她放回床上,司馬炎塵拾起被丟在地板上的衣服,豹紋短裙、長筒靴、黑色蕾絲內衣褲……
他突然注意到這些衣物幾乎都是全新的,胸衣的環帶上甚至還標示著價格標簽,似乎使用者根本還來不及取下。
這意味著什麼?司馬炎塵不禁瞇起鷹眼,他體內倏地升起一絲懷疑的因子,這令他忍不住張開戒備的羽翼。
很顯然的,這並不是一名無聊到想在PUB裡泡哥哥的千金小姐,而是一個「相中」自己,並企圖接近他的女人!
可惜他並沒有時間多想,因為一陣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倏地響起,那是他的手機音樂。
他接起手機回覆。
◇ ◇ ◇
那陣響亮的命運交響曲穿入她的耳膜,刺激了她原本已呈關機狀態的腦袋,「啪」地一聲打開電源,她不得不清醒的眨了眨眼,接著,便懷著無比好奇的心開始張望四周。
床頭幾、地毯、窗簾、日光燈,在這整間米色色系的寢室裡,應有的設備簡單又一應俱全。
但對她而言,這裡簡直是陌生得不得了,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聽到司馬炎塵對著她稱呼「小姐」,她馬上反駁道:「我不叫小姐,媽咪都叫我小妹,大哥哥。」她好整以暇的說分明。
「小妹?!」現在是發生了什麼狀況?她她她……在他倆昨晚才做完「愛的體操」後,她居然還叫他「大哥哥」?!
司馬炎塵一時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這個女人現在在搞什麼把戲?
「你叫『小妹』?」都什麼年頭了,E世代的父母竟會替小孩取這種沒營養的名字?
「對呀!」她對他泛出一臉燦爛的純真微笑,拍拍小腹。「人家肚子餓了咩!」
「嗄?」就算是在與其他幫派搏性命時,司馬炎塵也從來沒有這樣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過。
這到底是是——「什麼跟什麼嘛?」他不自覺的咕噥著。
「什麼是『什麼跟什麼』?那是什麼意思?」被他的話勾起了好奇心,她從被窩裡鑽出來,一腳把被子陽到一旁,毫不思索的就朝司馬炎塵的胳膊一摟,還把臉頰貼上去,似乎在感受男性肌膚硬實的溫度。
「呃?」司馬炎塵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只能呆呆地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問:「什麼是『什麼跟什麼』……」噢~~天哪!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呀?
「都是被你給傳染的!」司馬炎塵恨恨地賞了她一個大白眼。
「咦?」她立刻惶恐的眨眨眼,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全身。「人家每天都有洗澡澡,身上都嘛是香噴噴的,不會傳染臭臭給大哥哥啊!」
「是嗎?」不過,他的笑是寫在臉上,疑惑卻在心底翻騰。
女人竟會「善變」到這種程度嗎?
他不禁更進一步的確認,怔怔的看著她,他都還沒說話,她已哇啦哇啦的叫出聲。
「我要吃麥當勞。」軟軟的、如童音般的聲音又響起,她拼命的搖著他,仿佛討糖吃的孩子一般。
「你很吵耶!」等一下下都不行嗎?
感覺中像是就快要靈光一現地想到什麼似的,卻這樣被打斷,他心情粉不爽的好想扁人,語氣也連帶的不馴起來。
她被他突然有點凶的口氣嚇得瑟縮了一下,悄悄的松開了手,她怯生生的想溜回被窩裡躲起來。
司馬炎塵想了老半天,等他回過神,才發現她已不見了,而床上的被子則呈小丘陵狀鼓得滿滿的。
「哈羅?」從後頭掀開一瞧,可不是剛才的美少女!「你怎麼了?」干嘛用棉被包住自己?想當蠶寶寶嗎?
一陣模糊不清的咕噥聲從被子裡傳出來。
司馬炎塵必須傾下身,把耳朵貼在棉被旁才能勉強聽到,「不可以出去……爸爸打人……媽媽打……回家……家……」
司馬炎塵的面容一僵,他一語不發地再度拿起手機,快速且低聲的對守在外頭的手下交代了幾句。
在他說話的同時,她其實就已經很好奇地想要探頭出來聽個究竟,可惜,恐懼的心理阻撓了她,她左思右想,還是乖乖的縮著吧!
她才剛這麼痛下決心,棉被外頭便傳來敲門聲,她只聽到應門聲,來來去去的腳步聲,然後、然後便是香噴噴的——
「麥當勞!」她立刻忘我地跳起來大聲歡呼。
雖然身上還披著棉被,她的雙眼卻早已迫不及待的鎖定住他手中拎著的紙袋,上面印著大大的M字。
「我要吃麥香鱈魚堡,還有薯條、還有可樂、還有玉米濃湯、還有蘋果派、還有……」
「停停停!」再「還有」下去,司馬炎塵的頭都痛了。
「統統給你就是了。」他一骨碌地把紙袋往她的懷裡塞。
「YA!」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紙袋准備大快朵頤。
看她那副如餓狼撲羊的神情,司馬炎塵馬上打消了趁她邊吃邊問的念頭,決定等她吃飽喝足後再跟她說清楚、講明白。
半個小時過後,她終於心滿意足地拍著微微脹起來的小肚肚。
「呃!」還順便打了個飽嗝。
「你呀……」司馬炎塵搖搖頭,朝那張已被沾醬染得五顏六色的大床看了一眼,得到一個結論,他的床此刻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大字來形容。
「大哥哥,人家肚子飽飽了,小妹想回家了耶!」解決了口腹之欲,她又再度想起原先的願望。
「你家在哪裡?」司馬炎塵真的只是隨口問問,壓根沒指望她會回答。
他心忖,這女人反反覆覆的,看來腦子可能真的是有點秀逗秀逗,不過……完蛋了!他昨晚還跟她很快樂地手牽手、心連心,一起上床去耶!
「我家在陽明山上……」沒想到她卻很流利的說出一個明確的地址,真實得令他不得不納悶。
「那……電話號碼呢?」他再試了一次。
「我家的電話號碼是……」這次她的回答更快,快得就像是……家長要求小小孩背誦自己家的電話和地址一般。
這情況有點出乎他所能預期的!
司馬炎塵不發一語的冷冷凝視著她,渾身刻意散發出一股寒颯的氣息。
好可怕喔!她竟能感受到自他身上傳來的不友善眸光,對他那種「殺人於無形」的氣勢恐懼萬分,她委屈地扁了扁小嘴,往後縮靠到床頭邊。
「嗚嗚嗚……」
司馬炎塵立即就心軟了。
也許是因為她那種仿如小兔兒似的可憐兮兮的神態、也許是因為她那種走在迷霧間卻摸不著頭緒的茫然,也或許是因為她那雙蒙著淚霧的大眼睛,更也許是因為……
唉!司馬炎塵無聲地歎息了。
口頭上,他雖然沒有認輸,但是,心底卻有著一股敗下陣來的無可奈何。
唉!不如他就跟她去看看究竟吧!
「好吧!」他慵懶地拿起黑色毛衣,掛上墨鏡。「我送你一程。」
◇ ◇ ◇
「小妹?」華麗的別墅大門緩緩的開啟,一名中年婦人推著一名坐輪椅的男人出現在他倆面前。
「小姐,你可回來了!」婦人露出安心的笑容。
哇拷!居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你就是她老哥?」司馬炎塵略略感到意外地吹了一記口哨,很直接的打量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英挺的五宮。
真沒想到——竟然是「他」耶!
「哼!」對方僅用斜眼朝擺出一副痞子樣的司馬炎塵睨了一下。
「哥哥。」她根本沒注意到兩個大男人「相見歡」的場面,只是有些遲疑的、低聲的、甜甜的叫喚。
「嗯!」方倫亞淡淡的瞟了妹妹一眼。「快點進去,洗澡、睡覺。」
「好。」她聽話地直點頭,再對等在一旁的中年婦人害羞的說:「王媽媽,陪人家睡覺覺。」
「好的,小姐。」婦人也像是在對一個五歲的小娃娃說話般輕哄道:「還是你的肚子餓了?要不要先去吃點心?我有烤蘋果派喔!」
「YA!YA!我要吃。」她一路歡呼的走進大門。
確定妹妹與奶媽都走遠了,方倫亞才鄭重地回頭看著司馬炎塵,「是你送她回來的?謝謝。」
「不客氣。」哇拷!這家伙干嘛用防賊般的眼光看著他?他可是好心兼雞婆的送他老妹回家耶!
「好啦!沒事我就先走人了。」他攤攤手,掉頭想往自己的紅色小豐田走去。
可他的腳才抬起來一步——
「等一下!」方倫亞終於開尊口了。
嘿嘿嘿!就在等你這一句,司馬炎塵壞心的暗忖。
「什麼事?」他——地抬高下巴,慢吞吞的回過身。
方倫亞熟練地從輪椅旁摸出筆及一本小本子,沒幾秒鍾便龍飛鳳舞的書寫完畢,撕下後遞給他。
「這是現金一百萬元的即期支票,拿了這筆錢,你必須把昨晚發生的一切全都忘掉,明白嗎?」方倫亞冷著俊臉警告道,但話中的含義卻字字認真。
哦~~是嗎?
「這麼好康?」敢情他是被人當成牛郎啦?
接過支票的司馬炎塵好笑地把玩著那張支票,臉上露出漫不經心又不在乎一切的痞子樣。
哼!只不過是小混混一個,愈早打發愈好!
方倫亞在心底如此想,口中則毫不留情的下起逐客令,「滾!」
◇ ◇ ◇
方家算是在亞洲商圈中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
夾帶著雄厚的資產,方家的曾祖在台定居,並開始經營屬於自己的王國,由於克勤克儉,外加吃苦奮斗,短短的數十年間,竟擁有點石成金的美名,事業蒸蒸日上。
到了第三代,由方倫亞的父親接手家族企業時,一切卻都走了樣。
方丘作是個游手好閒的敗家子,當上一代賺回十倍的財產時,他馬上花出百倍的金錢,他的奢華行徑迫使方家祖父不得不放棄這個不成才的兒子,直接培養方倫亞成為他的接班人。
司馬炎塵不厭其煩地翻讀著方家的調查報告。
「就只有這些嗎?」終於他抬起頭問,口氣中似乎有著強烈的不滿。
「是。」手下鄭伊頷首。「請原諒。我們真的很認真的去調查有關方倫亞妹妹的資料,但不管怎麼調查,所得的資料中卻永遠只有她是方倫亞同母異父的妹妹,名叫方心亞,其他的……」他做了個「莫宰羊」的手勢。
司馬炎塵頗感意外地挑挑眉。
這可真的是奇怪了!
憑他所掌控的「哨子」——也就是地下情報組織,居然還會有查不出來的資料?
他記得除了上回調查琥珀姐的天使伴侶之外,任何訊息只要一到他的手中,他絕對能追根究底的將所有線索連其祖宗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沒什麼難得了他,但看看現在,他他他……居然又再凸槌了?!
「再繼續查。」司馬炎塵以指關節敲著桌面,「不管什麼樣的小事都要一網打盡,辛苦你們了。」
「OK!」鄭伊點點頭。「老大,你是不是在發春了?」正事一談完,屬於男人的「重口味」話題馬上就出籠,顯然,他上回那一夜情的事跡已經在手下間傳開了。
由於司馬炎塵本身就不是一板一眼的人,所以,他的手下自然也就跟著不三不四、沒大沒小羅!
整個「哨子」組織就是這樣「打」成一片。
「呿!」司馬炎塵沒好氣的噓了一聲,倒也不想隱瞞心腹。「她……很特別。」
「特別?」鄭伊皺起眉,拿起那份調查報告,翻看著上頭所附的彩色大頭照。「哪裡特別啊?」
也難怪鄭伊會有此一問。
大頭照上的女孩面容雖然姣好清麗,但是,她的妝扮卻老八股得很,兩條麻花辮很「復古」地垂置在兩肩,大半個臉孔上還掛著一副大大圓圓的黑框眼睛,看起來……呃!簡直就像是卡通中櫻桃小丸子的好朋友小玉嘛!
嘿嘿!她當然粉「特別」,而且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特別」……
一看司馬炎塵像是在想什麼似的,仿佛有古代人因練功而走火入魔的態勢,鄭伊聳聳肩,不打算再打擾司馬炎塵的「起肖」。
本來鄭伊是想離開房間,卻又臨時想到一件事。
「對了,老大,小石榴昨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說她和她老公決定要把這第三度蜜月旅行再加長程期,下周六他們八成趕不回來了,要你多擔待擔待——」
「WHAT?!」司馬炎塵聞言立刻跳腳。「她敢?!人家只不過是環游世界八十天,她玩了快半年還不過癮啊?她昨天晚上幾點打電話回來的?為什麼不叫我聽?」
小石榴就是石榴玉,也是「哨子」的副首領。
「哨子」就是由他們這對死黨胼手胝足共同打下來的江山,也因此,對於石榴玉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他頭上,司馬炎塵真的開始不爽了,可惡!見色忘友的家伙,她怎麼可以這麼賴皮啊?
「啊!她嫁人後就愈來愈不務正業,連『哨子』裡的事也撒手不管了!我怎麼會那麼命苦啊?難道是天妒我司馬炎塵的英才嗎……」
夠了!這話能聽嗎?粉惡耶!
鄭伊趕緊捂住耳朵,拒絕收聽司馬炎塵那沒蝦米營養的碎碎念。「好了啦!老大,昨晚有誰去打擾你『休息』嗎?」
咦!怎麼突然轉移話題?司馬炎塵馬上就想起昨晚與方心亞共度的旖旎風光。
「呃!這個嘛……嘿嘿嘿……」他趕快裝傻笑的帶過那教他說不出口的事。承諾第幾次答應要對你負責只是我想的與你想的可能會同嗎
方心亞怔怔的、第N回注視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奇怪?在她的雙峰上、俏臀上、手臂上、大腿上怎麼都有數不清的紅色痕跡?
「噢……」有些較嚴重的瘀青,輕輕按下去甚至還會有一絲疼痛。
每次都這樣!那A按呢?
她從來都不曉得自己會在哪天莫名其妙的醒來,然後發現自己竟然一身都布滿奇奇怪怪的「傷痕」……
幸好,只要塗些涼涼的面速力達母,沒兩天就會好了,可是……
這是什麼「病」呀?
她曾經偷偷問過王媽,但王媽總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卻又非常肯定的告訴她這種「病」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只是絕不能隨便對別人訴說。
她乖乖的點了頭,心中卻依然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