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櫃滿臉堆笑道:
「那裡,那裡,胡公子說笑了……」
那位精壯老者連忙起身,向胡天賜含笑招呼道:
「胡公子,請坐到這邊來。」
胡天賜微微一楞,那位中年人也連忙起身笑道:
「對了,就在咱們這一桌擠一擠吧!」
胡天賜向二位抱拳一拱道:
「多謝二位,小可心領了……」
這當口,樓廳中凡是認識胡天賜的人,都將目光投射過然,並引起一陣竊竊私語之聲:
「咦!這書獃子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唉!這麼冷的天氣,還穿著一件綢衫,也實在夠可憐的了「啊!小妖怪又回來了……」
「軟骨來了……噓……」
「小雜種,到這邊,今天是新年,沒人打你,我還請你吃一頓好的……」
胡天賜是那麼安詳地,向聲他「小雜種」的那一桌前走去,一面笑問道:
「諸位真的要請客,那我先謝了!」
說著還居然網那一桌逍遙一拱。
那罵他「軟骨頭」,「小雜種」的,都是一桌的人,那一桌,也僅僅只有那麼兩位年紀弱冠的公子哥兒。
胡天賜來上這一手,那兩位年青人,一時之間,倒為之一愕住了。
可是,他們兩個還沒回過神來,胡天賜已經自顧在一旁坐了下去,並含笑說道:
「二位兄台既然要請客,就該請得體面一點兒,才能符合二位的身份。」
左邊的青袍青年一愕道;
「此話怎講?」
胡天賜道:「在下雖然成了落難公子,可不吃嗟來之食……」
右邊的藍袍青年截口笑道:「是不是天氣太冷,而你的衣衫又太薄,把你的軟骨頭凍得硬了起來?」
青袍青年也附和著笑道:
「胡大少,將就一點吧!雖然是剩酒殘餚,東西可委實不差哩!」
胡天賜漫應道:「是麼!那你們自己可多吃一點。」
青袍年向他的同伴笑道:
「今天,這書獃子好像有點反常……」
另一桌上,傳來一聲朗笑道:
「小雜種,我主你吃一個獅子頭。」
隨著這話聲,一個比鴨蛋還要大上一倍的獅子頭,向著胡天賜面前飛投過來。
胡天賜張口將迎面投來的獅子頭接住,也沒見他作勢吞嚥,那麼大的獅子頭,竟像變戲法似地,在他口中消失了,並淡然一笑道:
「這獅子頭的味道很不錯,如果還有話,不妨再孝敬幾個來。」
那將獅子頭投過來的,也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滿臉橫肉,額上還有一道刀疤,顯然不是一個安份守已的好青年。
他,目睹胡天賜所表現的,這神奇的一手,似乎愕住了,半晌之後,才想起胡天賜的話意,實在不能忍受,立即冷笑一聲道:
「小雜種,你敢佔我的便宜!」
胡天賜笑道:「已經佔了你的便宜,可怎麼辦!」
刀疤青年霍然起立,怒吼一聲:
「老子要揍你……」
胡天賜淡笑如胡地道:
「新年新歲的,打起來,可不太好哩!老兄,我借花獻佛,向你陪個不是怎麼樣?」
刀疤青年怒叱一聲:「狗雜種,老子……」
他的話沒說完,卻突然中止了。
原來就這剎那之間,他的口中已被一個大魚頭堵住了。
也不知是被魚頭上的刺,刺破了口腔?還是被打斷了門牙,雖然被塞得滿滿地,也不能說話,但殷紅的鮮血,卻由兩旁嘴角沁了出來。
但胡天賜卻淡然一笑道:
「這魚頭的滋味如何?」
刀疤青年急以手指將魚頭由口中挖出,只見他,滿臉猙獰神色,只中鮮血四濺地,厲聲黑道:
「是哪個狗雜種,暗箭傷人?」
胡天賜陰聲笑道:
「老兄怎麼有眼無珠,連敬你美味魚頭的人,都沒瞧出來哩!」
刀疤青年雙目中,快要噴出火來,凝注胡天賜,厲聲問道:「那魚頭是你打來的?」
胡天賜點首道:「正是區區在下。」
刀疤青年蹙眉接道:「我不信你這小雜種……」
他的話沒說完,胡天賜隨手一甩,一根魚刺,又釘上了刀疤青青年的嘴唇,痛得他發出一聲慘呼,身子也跟著蹲了下去。
胡天賜笑道:「現在,你該相信了吧?」
不錯!這時,不但刀疤青年相信,所有樓廳中的人,也全部都看清楚了,因而,一時之間,使得整個樓廳中,雅雀無聲。
胡天賜話鋒一頓之後,又沉聲喝道:「小三子,你再敢出口傷人,當心我挖了你的舌頭!」
刀痕青年虎地站起,揮手忽喝道:
「你們還呆著幹嗎!通通上,給我揍扁這小雜種……」
「小雜種」三字出口,口中又挨了一根魚刺,痛得他虎吼一聲,當先向胡天賜座前撲來。
同時,那與刀疤青華同座的三個年輕人,也一齊攘臂吆喝著,飛撲過來。
胡天賜冷笑一聲:
「你是自討苦吃!」
話聲中,右臂一晃,抓住刀疤青年的前胸,隨手一抖,嗔目怒叱道:
「你們三個,都給我站住!」
另外那三個年輕人,本來就是色厲內荏地,虛張聲勢,一看目前這情景,自然是不敢再動啦!」
胡天賜鬆開抓住刀疤青年的右手,卻是戟指著他,冷笑一聲道;「小三子,我知道你仗著你老子有幾個造孽錢,在這『朱仙鎮』上,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今天,我本來應該好好地教訓你一番,但新年新歲,我不願掃大家的興,算是點列為止。今後,休可得收斂一點。如果不知改過自新,再犯在我手中,可就沒有今天這麼便宜了!」
一頓話鋒,又沉聲接問道:
「聽到沒有?」
刀疤青年不敢再發威了,卻是目光炯炯地,皺眉問道。
「你……還是那胡家的胡天賜?」
胡天賜不禁啞然失笑道:
「如假包換。」
刀疤青年皺眉問道:
「才半個月不見,你在那兒學來這一身功夫?」
胡天賜道:
「這個,你毋須過問,我沒工夫同你夾纏,請吧!」
刀疤青年狠狠地盯了胡天賜一眼道:
「好!這筆帳,咱好過幾天兩算。」
明天賜冷笑一聲道:
「我隨時恭候。」
刀疤青年偕同他那三個伙什,狼狽地離去之後,這樓廳中,又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之聲。
顯然地,不個識與不識,所有目光與話題,都集中在胡天賜身上了。
當然,那與胡天賜同座的兩個年輕人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右邊的一個,首先訥訥地問道:
「胡公子,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本事,為什麼以前卻裝得那麼……」
胡天賜打斷他的話道:
「這些,與你們兩個不相干,現在,我同你們說幾句正經話。」
那兩個年輕人同聲恭應道:
「在下恭聽。」
胡天賜神色一整道:
「我,平常雖然不過問地方上的事,但事實上,對這『朱仙鎮』上的一切,我卻是瞭如指掌。」
話鋒略為一頓,又注目接道:
「論素行,你們兩個,不見得比小三子好,但本質上,你們卻比小三子善良一點,所以,方纔我沒難為你們,並還與你們同座。」
兩個年輕人同聲說道:
「多謝胡公子!」
「不用謝。」胡天賜正容接道:
「但我要特別警告你們二人,從今之後,不但你們自己要改過自新,造福鄉里,同時還得在小三子面前,發揮影響力,使他能改邪歸正。」
兩個年輕人又同時點首道:
「在下記下了。」
胡天賜這才碇顏一笑道:
「話說明了,咱們就都是好朋友,是好朋友就不應在拘燕,是也不是?」
兩個年輕人連連點首道:
「是,是……」
胡天賜含笑接道:
「那麼,叫堂倌來,撤下剩酒殘餚,換上最好的酒菜,今天,由我作東,咱們同桌一醉。」
左邊的年輕人連忙接道:
「不,不,理當由小弟作東。」
胡天賜笑道:
「我這人,最是隨便不過,你要請客,就由你請客,身上銀子不夠時,再由我付帳也行。」
右邊的年輕人己在招呼堂倌,重新換上酒菜,左邊的年輕人連忙接道:
「夠,夠,光是吃吃喝喝,絕對用不完。」
胡天賜笑了笑道:
『可是,我還有吃唱以外的開銷。」
大邊的年輕人一愕道:
「莫非胡兄還要找一個能唱的粉頭來?」
胡天賜點首笑道:
「對了!新年嘛!理當大家盡情一樂。」
左邊的年輕人笑道:
「那也不要緊,小弟別的長處沒有,談吃喝玩樂,在這『朱仙鎮』上,卻是大大的有名,縱然身上帶的銀子不夠時也可記帳
胡天賜神秘地一笑道:
「老兄,我敢保證,我所要叫的這個賣唱的,你平常還必然不曾叫過她。」
右邊的年輕人搶著問道:
「胡兄說的,莫非就是那正在裡間雅座中獻唱的紅玉姑娘?」
胡天賜點點頭道:「不錯。」
右邊的年輕人不由一呆道:
「那個紅玉姑娘,可委實不容易叫到。」
胡天賜笑道問:「你已經碰過釘子了?」
右邊的年輕人訕然一笑道:
「可以這麼說,那個妞兒,不但身價高,架子大,身邊還有兩個很厲害的保鏢。」
胡天賜接問道:
「二位可能已在那保鏢手中吃過虧?」
左邊的年輕人尷尬地一笑道:
「是的。因為我們三番五次的叫不到那妞兒,心頭一氣之下,乃找上門去,興師問罪,可是,說來可真夠丟人,我們一共去了五個,卻是一個個,被人家倒提著丟出街心。」
胡天賜注目問道:
「她那兩個保鏢,是何模樣?」
右邊的年輕人苦笑道:
「當時,我們但覺眼前一花。已被摔得七昏八素的,哪能看清對方是什麼模樣哩!
左邊的年輕人笑道:
「所以,我說胡公子要想將紅玉叫過來,可委實太困難了。」
胡天賜笑了笑道:「二位且瞧著吧!」
一頓話鋒,抬手向梯口櫃檯上一招道:
「掌櫃的,你過來一下。」
那胖掌櫃連忙起身走過來,哈腰詫笑道:
「胡公子有何吩咐?」
胡天賜淡然一笑道:
「別的沒有,你去幫我將那紅玉姑娘叫過來。」
胖掌櫃一愕道:
「胡公子,紅玉姑娘……現在可……可不能叫。」
胡天賜星目一瞪道:「為何不能叫?」
胖掌櫃道:
「那……那是客人自己帶來,而……而且,紅玉姑娘平常也……也不能隨便叫來。」
胡天賜道:
「這情形,我知道,可是,你這位大掌櫃的要去叫她,就該例外。」
胖掌櫃一愕道:
「胡公子此話怎講?」
胡天賜冷笑一聲道:
「掌櫃的,真菩薩面前,燒不起假香,我希望你試相一點,如果一定要我當眾揭開你那光榮的往事,可並不怎麼光彩!」
那胖掌櫃臉色大變地,駭然退立三大步!訥訥地說道:
「胡公子,你……」
胡天賜截口一哂道:
「裝胡羊,也該適可而止了。」
胖掌櫃眉峰緊皺,目光深注地接道:
「胡公子,在下可沒開罪你啊!」
胡天賜漫應道:「我也並沒難為你呀!」
胖掌櫃道:「可是你卻強人所難。」
「是!」
「是麼!」胡天賜披唇一哂道:
「想當年,『笑彌勒』孔延年,名列江湖四大惡人之中,是多麼神氣,恕不到如今一投入『滅絕魔宮』之中卻變得如此竄貴起來。」
原來這個胖掌櫃,就是江湖四大惡人中的老三,「笑彌勒」孔延年。
孔延年瞼色微變之下,注目問道:
「胡公子,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胡天賜反問道:「我沒說錯吧?」
孔延年道:「也許你是說對了。」
「那麼。」胡天賜含笑接道:
「我重申前請,請將那位紅玉姑娘叫來。」
這時,那敵座中,又傳出悅耳的清吟:
花有情,月有情,
花月有情兩地分。
斷腸直到今!
聽君行,怕君行。
來問君家是否行?
傳聞未必真……
只聽那清朗語聲大笑道:
「小乖乖,別問了,我還沒走哩!有了你這樣即美貌,義多情的美人兒,我也捨不得走呀!」
孔延年苦笑道:
「胡公子,能否請稍候一會兒?」
胡天賜注目問道:「為什麼?」
孔延年道:「人家正在興頭上……」
胡天賜截口冷笑道:
「我也正在興頭上,老實告訴你,孔延年,在你面前,我的話,就是命令!」
孔延年的涵養功夫,真是到了家,對胡天賜這種疾言厲色,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謅笑著連連哈腰道:
「是是……在下馬上就去叫,至於人家能不能答應,在下卻不敢保證。」
胡天賜冷笑道:
「你看著辦就是。」
孔延年哈腰離去之後,左邊的年輕人含笑問道:
「胡公子,你既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以前要自甘吃那麼些苦頭哩!」
胡天賜笑道:「此中原因,你是沒法理解的。」
酒菜送來了,很豐盛,也很精美。
那左右買陪著的兩個年輕人,這時對胡天賤,斟酒敬菜,巴結之惟恐不及,算得上是忙得不亦樂乎!
三人談笑風生地,連飲了三杯之後,那位紅玉姑娘仍然滯留在雅陳中,連那胖掌換孔延年也不敢出來了。
胡天賜劍眉一挑,沉聲奇道:「掌櫃的!」
「來啊!」
隨著這一聲嬌應,賬房間門窗一掀,走出來一位美絕,長治,兼而有之的女嬌娘。赫然就是那與胡天賜有過數面之緣的歐陽翠。
她,向著胡天賜斂襖一禮,抿唇媚笑道:
「胡公子,奴家這廂有禮了!」「
胡天賜冷然說道:「你有禮,我卻失禮得很!」
歐陽翠媚笑如故地道:
「不要說,顧客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論如何失禮,我們都不會計較的。」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含笑接道:
「胡公子,今天我總算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了。」
胡天賜還是冷冷地反問道:「看到了又怎麼樣?」
歐陽翠道:
「咱們打交道,己不止一二次,也算是老朋友了,這一頓,算我請客。」
胡天賜淡然一笑道:「那我先謝了!」
一頓話鋒之後,又注目問道:
「歐陽夫人,孔延年呢?」
「溜了!」歐陽翠媚笑道:「胡公子,孔延年是什麼身份,怎夠資格同你打交道哩!」
「你太抬舉我啦!」胡天賜正容接道:
「孔延年即己開溜,那我只好找你要人!」
歐陽翠一愕道:
「胡公子是要我將孔延年抓回來?」
胡天賜冷笑一聲道:
「歐陽翠,我沒工夫同你夾纏,找限定你立即將紅玉給我叫回來!」
歐陽翠索性在一旁坐了下來,含笑接道;
「胡公子,紅玉不過是一個賣唱的,她那一套,我也會,而且,也決不會比她唱得差,論資色,也在伯仲之間,我看,就由我毛逐自薦,替三位公子爺高歌一曲,以助酒興如何?」
胡天賜披唇一哂道:「我沒有這麼好的福氣。」
歐陽翠笑道:「你一定要找紅玉?」
胡天賜點點頭道:「不錯。」
歐陽翠注目問道:「你知道紅玉的來歷?」
胡天賜笑了笑道:「是,也不是。」
歐陽翠蹙眉接道:「此話怎講?」
胡天賜道:「我不想解釋。」
歐陽翠苦笑道:
「那麼,你應該知道這兒是什麼所在?」
胡天賜道:
「我知道,這是「滅絕魔富」的秘密巢穴之一。」
歐陽翠正容說道:
「既然知道,我希望你能收斂一點,這兒,雖然夠不上稱為龍潭虎穴,我歐陽翠也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莫忘了好漢敵不過人多……」
胡天賜截口笑道:「你這是威協我?」
「不!」歐陽翠正容接道:
「我是一番好意。」
胡天賜咕咕一笑道:「好意?哼『滅絕神君』中的人,還會有好意對人!」
話鋒一頓之後,又沉聲接道:
「歐陽翠,你這緩兵之計行不通,我知道,你們那個什麼『太上』,和『老爺子,目前都不在『朱仙鎮』,『滅絕神君』麼,目前也未必能夠分身道至於其餘的人,請恕我誇句海口,多一點,我也絕不在乎!」
歐陽翠笑道:
「你的消息,倒蠻夠靈通。」
胡天賜劍眉一挑道:「否則,怎配稱為逍遙門下!」
一個冰冷語聲,由雅座門口傳來:
「逍遙門下,又有什麼了不起!」
這說話,是一個手持枴杖,年約五旬上下的青衣婦人。
胡天賜目光一觸之下,蹙眉問道:
「你是誰?」
青衣婦人目光深注,半晌之後,才答反問道:
「你,就是逍遙老人宋希賢的徒弟!」
胡天賜正容笑道:「不錯……尊駕是……」
青衣婦人冷然接道:
「別問我是誰,你先答覆我,你要找紅玉幹嗎?」
胡天賜星目一轉道:「自然是找她唱兩曲嘛!」
青衣婦人哼了一聲道:
「你這話,顯然是言不由衷。」
胡天賜漫應道:「也許你說對了!」
青衣婦人注目問道:「令師何在?」
胡天賜笑了笑道:
「家師乃閒雲野鶴之身,誰知道他第人家,目前在那兒!」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又正容接道:
「別把話題扯遠了,尊架如果是與紅玉姑娘有關的就請出來吧!」
青衣婦人目光深注著,未置可否。
胡天賜目光移注著歐陽翠問道:「你怎麼說?」
歐陽翠掩口媚笑道:
「人家正主兒已經出來,還用我來多嘴麼!」
胡天賜接問道:「那位夫人是……」
歐陽翠接著笑道:
「據我所知,這是紅玉姑娘的義母,也是紅玉姑娘幼年的乳母。」
「哦……」
胡天賜方自「哦」了一聲,那青衣婦人又注目接道:
「你也該聽說過,紅玉雖然淪落風塵,但她卻只不過是規規矩矩的賣唱,而且,如果是她看不順眼的顧客,則不論對方出多大的代價,她也不會接受的。」
胡天賜點點頭道:
「這情形,我聽說過。」
青衣婦人:
「知道就好,你且先等一會,再由她自己來決定。」
胡天賜訝問道:「為何要等?」
青衣婦人道:
「任何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人家先來的客人還沒走,自然你得等下去。」
胡天賜道:
「夜長夢多,我已經不能再等了!」
說完,舉杯一飲而盡,誰身向雅房方向走去,一面並自我解嘲的笑道:
「請不來,我自己移樽就教,總該可以吧!」
「不可以!」
在雅座門外,被青衣婦人擋住了,同時,後面梯口還傳來蒼勁大笑道:
「這小子,好像比他師傅還要神氣。」
胡天賜撲沒硬闖,也沒有轉身,只是靜立雅座門外,揚聲說道:
「歐陽翠,你的救兵到了,是也不是?」
歐陽翠「格格」喝笑道:
「胡公子好聰明,一猜就著。」
胡天賜沉聲說道:
「來人報上名來。」
那蒼勁語聲哈哈大笑道:
「這小子真狂的可以,居然連看都不屑看我們一下。」
這同時,胡天賜耳是傳入一絲細如蚊蚋,卻是清晰無比的語聲道:
「胡公子不可大意,來人是「烈火天尊」軒轅仲手下的兩個得力助手……」
胡天賜已判別出來,這以真氣傳音向自己示警的人,正是面前這位看樓婦人。
他,眉峰微皺,仍然沒回頭,只是震聲大喝道:
「所有本樓酒客,請火速退出,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這一來,使得所有的酒容,都紛紛起身,急急向樓下走去。
那蒼勁語聲笑道:
「這小子,好像背後有眼似的。」
青衣婦人冷冷一笑道:
那是因為你們兩個的狐騷氣太重。」
歐陽翠笑道:
「啊!原來是你在弄鬼,可是我要提醒你,你們母女二人,還掌握在我手中。」
青衣婦人哼了一聲沒說話。
胡天賜緩緩轉過頭來,並向一旁退了三步,從容的,舉目環掃全樓。
這時,除了十來個「滅絕神君」的手下,還在遠遠的待命之外,其餘酒客,都己走的一乾二淨。
就在他身前丈五左右之外,並排站著四個人,那是歐陽翠,孔延年,和另外兩個還不曾見過面的灰衣老人。
兩個灰衣老人,身材魁梧,花白虯髯滿面,服飾方面,也與中原有異,顯然是來自塞外邊疆中的人物。
胡天賜目光一掠之下,冷然一笑道:
「我以為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不過是兩個糟老頭。」
歐陽翠嬌笑道:
「胡天賜,你別看不起這兩個糟老頭,今天,你要想離開這酒樓,可說比上天還難!」
胡天賜哈哈笑道:
「胡天賜除非是不走,要走的話,我自信沒人能攔的住!」
那較胖的灰衣老者冷笑一聲道:
「胡天賜,使本堡「灰衣四煞」三死一重傷的人,就是你麼?」
這同時,雅坐中卻傳出一個嬌甜而富有磁性的語音道:「義母,外面出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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