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辛店在京師郊外,但熱鬧還不於京師,因為這兒正當京師的通口,京師容不下的商販都集中在這兒。
更因為這兒沒有京師那些禁制,在這兒的行業就較為自由一些。
最多的是批發行,全國各地要運到京師的貨物,都在此地設堆棧,然後再分銷到京裡的商號,隨帶著商貨,鏢局也多了起來。
天馬鏢局接的都是在生意,所以設在京中,其他一些較小的商旅請求保鏢時,就在長辛店接洽了。
馬向榮在長辛店有很多的熟人,但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大家見了他都裝作不認識,較為熟槍的,老遠就避開了他。
馬向榮冷笑道:“所謂武林道義就是如此,自從鏢局出了事,就不太有人搭理我了,今天更好,連間都沒人問了,這些王八蛋忘了以前求我的時候了。”
杜雲青微微一笑:“大哥以前常幫他們嗎?”
馬向榮道:“他們的鏢貨有時跟綠林道上的朋友起了糾份,叫人栽下去,不敢找老爺子,私下來求我,我都替他們解決了。”
“大哥的面子也不小呀!”
馬向榮苦笑道:“兄弟,你別罵人行嗎!我那兩下拿得出去嗎?不過仗著少林出身,同門多一點,有時我是借了老爺子的名頭向人打個招呼,綠林道上,多少還給個面子,可是今兒個你看他們這份嘴臉。”
杜雲青笑道:“那或許是小弟之累,人家看見你跟一個殺入魔星在一起,自然要躲著你一點了。”
馬向榮道:“憑他們這幾塊料還會認得笑面追魂新月劍,他們是因為我開罪了神龍幫,唯恐惹鬼上身。”
哪也是難怪,人家總不能為了你去得罪神龍幫吧!況且他們能在這兒混日飯吃,也等於神龍幫貧下來的,神龍鏢局雖然掛個門面,卻很少接生意,否則他們連西北風都喝不著,一樣化錢,誰不願意找神龍幫撐腰的神龍鏢局呢?”
馬向榮笑笑道;“兄弟對鏢局的情形也很熟呀?”
杜雲青道:“我要插手一件事,自然也得打聽清楚對方的情況,要不是對神龍幫在這些地方還可取,沒有一家獨占了整個京師的利益,不然你昨天晚上對莫凌風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兩人說著已經來到了神龍鏢局門前,紀小如的馬遠拴在那兒,但門口卻稀稀落落的只有兩三個閒漢站著。
馬向榮挺胸上前,一個漢子做懶地問道:“尊駕找誰?”
馬向榮道:“我姓馬,馬向榮,天馬鏢局的。”
那漢子道:“原來是馬爺,失敬!失敬!”
馬向榮道:“不久前在玄武觀與黃河三龍起沖突的是我,跟敝鏢局的紀老爺子沒關系,所以我來說明一下。”
那漢子道:“那件事敝幫已經問清楚了,話也說開了,武幫主認為他們咎由自取,不准備再追究下去,所以馬爺也不必放在心上,你請回吧!如果有得罪之處,武幫主改天會向馬爺賠不是的。”
神龍幫竟然會以這種態度相對,倒是大出人意料。
人家既然在場面上擺出了這種話,已經是低頭了,馬向榮說什麼也沒理由再賴下去,回頭看看杜雲青,不知如何是好。
杜雲青卻笑笑道:“大哥!咱們並不光為解釋黃河三龍的事情而來的,你忘了另外一件了。”
馬向榮道;“對了……那是……什麼事?”
他答得很快,但底下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了,打了一個頓,還是問了出來,杜雲青笑笑道:“大哥的腦筋真壞,才說過就忘了,你不是辭了天馬鏢局的差事,要跟紀秋夫當面說明白的嗎?”
馬向榮連忙道:“是的.請兄台把紀老爺子請出來一下,我要跟他當面辭職。”
那漢子道:“這是尊駕的私事,尊駕回去說不行嗎?”
杜雲青:“不行,因為馬大哥從今天開始不在天馬鍵局他離開天馬鏢局的原因,就是要斗斗你們神龍幫,為了怕你們誤會,又去找紀秋夫的麻煩,所以才特地趕了來.當著武威揚的面,三頭六證講清楚。”
那漢子一怔道:“紀老英雄跟武幫解釋了誤會後,一起上蘆溝橋賞雪去了,不在這兒。”
杜雲青道:“他的女兒紀小如姑娘總在吧!我問過人了,說她剛來沒多久,她的馬還掛在門口,把她請出來交代一聲總行吧!”
那漢子把臉沉下來道:“你們要找的人是天馬鏢局的人,這兒是神龍鏢局,你們找錯地方吧!”
杜雲青笑笑道:“人在這兒就沒錯!”
那漢子怒道:“不管人在不在這兒,咱們沒吃天馬鏢局的飯,沒義務要替你們通報找人。”
杜雲青笑笑道:“閣下說得也是,我自己進去找。”
好漢子一沉臉道:“這兒是神龍鏢局,不是八大胡同,可由著你們高興就進去逛逛的。”
杜雲青道:“我就把這兒當八大胡同進去逛定了,反正也差不多,都是開門做買賣的呀!”
那漢子惡極道:“小子,你欺人太甚!”
一拳擊了過去,馮向榮個兒高胳臂長,搶著伸手接著了.往上一托,底下跟著揀出了一腿。
上面的一拳倒是被他托開了,底下的一腿,也掃到了對方的小腿!
那漢子只退了一步,而馬向榮的腳卻像是踢在一根鋼柱上面,不但被震了回來,而且還疼得直隊牙。
這一來激發了他的火氣,拉開架勢道:“好,看朋友的身手,在神龍幫裡不會是看門的小腳色,報個萬兒來,讓姓馬的領教領教。”
漢子淡淡地道:“豈敢!豈敢!馬爺太抬舉了,在下霍大鵬,無名小卒而已。”
馬向榮倒是一怔:“霍大鵬,翼手龍霍老五。”
霍大鵬冷笑道:“馬爺能識得戲名,真是太榮幸了,龍只能在水裡逞雄,到了岸上比泥鰍還不如,連貓狗都可以欺負了,所以霍茶不敢在馬爺面前報字號。”
馬向榮聽他繞著彎兒罵人,火冒三丈,拔拳又要攻上去。
霍大鵬冷笑道;“馬爺,霍某是奉命不開罪你,可不是怕了你,你那兩下子還是省著吧!”
馬向榮冷一笑道:“霍老五,你們十二神龍平日耀武揚威,目空一世,但自昨天晚上到今天,已經先後折了四條了,你沒什麼可神氣的!”
霍大鵬笑笑道:“不錯!神龍幫這次到京師是流年不利,十二個時辰不到,已叫人挫敗了四個,不過先後兩次都有馬爺在場,可沒見到馬爺大逞雄風,也輪不到馬爺英雄!”
馬向榮臉色一變,跨步上前,杜雲青道;“大哥!交給小凝來教訓他,你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馬向榮卻怒聲道:“兄弟!你別管,也不許插手,今天我非斗斗他不可,就是我被人打得趴在地上.你也當作沒看見,等我咽了氣你再給我收屍好了!”
杜雲青一笑道:”大哥!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你明知道我身無分文,拿什麼給你收屍,棺材鋪又不賒帳的!”
馬向榮朗聲大笑道:“兄弟!江湖人還講究什麼安殮成服,你把我背到郊外,挖個坑一埋就算了,可是今天我要不能把姓霍的打趴下,往後就別想做人!”
杜雲青聞言只好皺皺眉頭,退過一邊了。
霍大鵬卻雙手交叉在胸前,一片鄙夷之色,冷笑道:“馬爺一定要打,兄弟自可奉陪,不過話說在前面,中途可不准有人插手!”
馬向榮冷冷笑道:“背後打冷拳,埋伏,暗算,只有你們神龍幫才專門干這種事兒了!”
霍大鵬也一沉臉道:“姓馬的!你記住這句話!”
話才說完,動作如風,一欺身已到了馬向榮面前,雙拳齊發!
馬向榮振臂外科架開,那知道霍大鵬度下伸腿輕輕一勾,踢在馬向榮的腿彎上,馬向榮重心無法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邊幾個觀戰的漢子都拍手大笑起來,有人還叫道:“好個老母豬坐地,馬大爺!你咋兒一定是瞧了富春班的西游記了,豬八戒喝了子母河的陰陽水,就是這麼個形狀地,你要是再叫聲就更像了!”
霍大田卻笑著棋手道:“得罪!得罪!馬爺!這是剛才你跟過的那一腿,叫我給學了招來了,現學現賣還真管用!”
馬向榮一言不發,自己跳了起來,臉色反而平靜了,慢慢地向前走去。
杜雲青在那些人嘲笑時,已經忍不住想出手了,但是一看馬向榮此刻的神情,反而放心了!
他知道這位拜兄拳腳並不差,只是心太實,性情太急,才叫人制了先手,現在他冷靜下來,已經摸到水林伏虎拳以靜制動的精義,不會再吃那種虧了。
果然馬向榮展開了太虎拳法,拳勢剛猛,卻出得很穩!
雷大鵬雖運用了幾下陷招,都沒能攻進去,兩人拳來腳住,打了四五十招,仍是不相上下!
旁邊一個漢子卻忍不了道:“五哥!如果叫這姓馬的撐過六十招去,咱們十二神龍可真不能混了!”
雷大鵬冷笑道:“老九!別急,他能撐到五十九招不趴下,我翼手龍就趴在地上給你們當馬騎!”
說著拳勢已經演到五十七招上,霍大鵬大喝一聲,身於拔高將近兩文,雙腿凌空倒剪,像燕尾似的夾向馬向榮的頸部。
馬向榮分拳雙架,霍大鵬人在空中竟然能突地收腿曲腰,身子弓起,伸指疾插馬向榮的雙目。
由飛燕剪波,突變招式為雙龍深珠。
前者用腿而後者用指,前變相在空中完成,確是妙不可言,招式並不新奇,可是配合著變化運用卻具有無上威力,也是他翼手龍得號的由米!
杜雲青忍不住為馬向榮捏了把冷汗,因為要解開這一招太難了,眼看著雙指已觸又跟睫了。
杜雲青已驚哦出聲!
就在這時候,變化發生了,馬向榮的手突然地扣出,刁住了霍大鵬的脫子,並且往下一帶。
霍大鵬人在空中,自然無法控制,被他扯得往下落去!
不過這家伙應變也快,身子微扭,已改為雙腳在下來穩住身形了。
那知馬向榮竟算好了他的反應似的,手臂又是輕輕一翻,把霍大鵬轉了個面,變成仰天跌下。
好的一聲,霍大鵬的背結結實實地在地面上撞了一下,那是長條沙石鋪成的硬地,一摔相當著勁。
霍大鵬心知要糟,咬牙運氣,使那一摔的震盜力減到最小,而且身於迅速上翻,想擺脫馬向榮而站起來。
馬向榮卻不肯放棄這個好機會了,雙腿左劃右己將勁力集中在兩腿上腰部一扭,把雷大鵬的身子又掄了起來,繞著轉了幾個圈了。
霍大鵬苦在一雙手被扣住,掄起來後雙腿又在空中,身子力量向外了,就不容易的屈起!
正當他慢慢收腿,想曲利用腳尖踢回自救時,馬向榮掄的勢力更急,而且改為上下高低回旋,然後就往往上起的時候,實地松了手。
霍大鵬一直往上拋去,拋到三四丈高時,才成弧形下落,可是這時他已被轉暈了頭,無法控制住自己。
咋的一聲,背部先撞在控馬的橫欄上,把人臂粗細的木欄拉斷了,把拴住的兩匹馬都驚得亂蹦亂跳。
等霍大鵬落在地上時,一頭吃驚的馬踢起的後蹄又給了他胸前一下!
這下子很重,霍大鵬滑出文許,哇的一聲,噴出了滿口鮮血,雖然想站起來,卻已力不從心。
在一邊觀戰的四個漢子,兩個搶了過去扶起霍大鵬,兩人則立即科出了家伙要放過來。
杜雲青快步上前,攔住了那兩個漢子,冷冷地問道:“怎麼!輸不起了,想動家伙了?”
霍大鵬被扶了起來,臉色蒼白,朝那兩個漢子無力地喝道:“回來!別給我再丟人啦!”
轉向馬向榮,臉上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歇了片刻,才勉強的擠出了一絲子笑道;“馬爺!好身手!佩服!佩服!”
馬向榮迢:“沒什麼,閣下翼手龍名聲太高,雲龍三現的精招遍傳人口,因此很容易被人想出解法了!”
霍大鵬先是一怔,繼而道:“不錯!再精的把式也不能常用,不過馬爺的身手是堪佩!”
馬向榮道;“那只怪閣下對我們這種小人手太疏忽了,我出身少林,伏虎拳法與降龍掌法是基本功夫,對付空下擊的格式最有威力,閣下如果稍注意一下,便不會對我用那種招式了。”
霍大鵬苦笑道:“身手不如人,輸了就要認,你們要進去找人,我無力攔阻,請吧!”
這個漢子倒很干脆,馬向榮不禁對他流露出一絲歉意,但此時不便說什麼,一直向裡面走去。
杜雲青後面跟著上,兩人並排走著,發現後面沒人跟上來。
他乃低聲道:“大哥的身手也很了得呀!翼手龍是十二神龍中之上,排名第三,大哥居然把他打敗了!的確是不容易!”
馬向未笑笑道:“論功夫我實在比他差,只是他犯一個毛病,太相信他的雲龍三現了,紀老爺子平時對武功從不秘技自珍,遇有什麼使異的格式,總是番心研究,找出缺點後,也很詳細地告訴給我們聽!”
林雲青道:“大哥剛才那一手是紀秋夫教的?”
馬向榮道:“是的!老爺子居龍手所以得名,一半是由於他的屠龍劍法,另一半則是因為他對以龍為招的功式研究頗深,差不多全有破解之法,神龍幫之所以猜忌他,這也是原因之一。
武威揚仗以成名的神龍十二式,紀老爺子都了解,那天在黃河邊上,如果武威揚不是蒙面突起暗襲,老爺子絕不會輸給他!”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了兩座院落,卻不見一個人影,杜雲青不禁征道:“他們在揭什麼鬼?”
馬向榮看了一下道:“兄弟,恐怕我們是上當了,神龍幫要對付的不是紀老爺子而是你,把老爺誆來只是一個幌子,主要是為了對付你的,他們知道你得到消息後,一定會趕來的!
老爺子看透了他們的用心,所以才吩咐者素,不讓任何人前來,就是怕你看了他們的圈套誰知道小如莽莽擔控地撲了來,終於把你給拖了過去!”
杜雲青微笑說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們不該再深入?”
馬向榮道:“是的!應該讓我先進去看看,兄弟守地外面,摸清了他們的用意後再作打算!”
杜雲青一戶道:“如果神龍幫是針對著而設伏,我不來,大哥自己一個人過得了門嗎?”
馬向榮道:“我這不是進來了!打敗了霍大鵬,可是憑我的真本事,沒有占你兄弟的光吧!”
杜雲青笑道:“擊敗翼手龍是大哥真才實學,但能夠一路無阻來到這裡還是沾了我的光,門口站著的是十二神龍中的四個,大哥只擊敗了一個,其他三個人都沒出手,總不會是怕大哥的神威吧!”
馬向榮道:“這當然,霍大鵬之所以對我客氣,也是礙你兄弟的緣故,否則他眼中根本沒把我看成人物,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擊敗了他,如果他規規矩矩,不用陰招,不下殺手,我是絕難取勝的!
我把霍大鵬摔倒在地時,看看別人的神色,他們都是不信的樣子!因為你在玄武視制住巫家三龍的手法太神奇了,才嚇得他們不敢動!”
“大哥何以知道他們是怕我呢?”
馬向榮道:“我們兩個人一起來的,他連你是誰都沒問,可見他們是認識你的!”
杜雲青道:“好了!大哥既然知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就該知道小弟這一生躲過准了!”
馬向榮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神龍幫的地方!”
杜雲青哈哈一笑道:“我來的時候,就知道是神龍幫的地方,進門的時候,更知道這是神龍幫的地盤,可是一直來到這時裡,連鬼影都沒見到一個,可知神龍幫無非是一群畏頭編尾的鼠輩而已。”
一句才說完,忽然前面的屋門砰然被踢開,一個漢子執雙鉤,跳了出來,吼道:“姓杜的,你欺人太甚。”
杜雲青微微一笑道:“神龍幫中總算還有一個有點血性的漢子,被我一罵就出來了,尊駕貴姓大名?”
馬向榮道:“他就是八曾登天慶,也是這兒的神龍鏢局局主,更是神龍幫京師支舶的舵主。”
杜雲青笑笑道:“我記不清那麼多的頭街,知道他處登就夠了,登大局主,今天黃河三龍已經代為相約,一月後在蘆溝橋前見面,了斷一下雙方的過節,我特地來問問,這個約會作不作得了數。”
登天慶祝聲道:“神龍幫一言九鼎,任何一個人訂下的約會都作得了數。”
杜雲青聳聳肩;“那我就放心了,咱們要打留到那一天再說,今天你們要是找我麻煩,你們就是不說人話的富生,是祖孫三代婊子養出來的龜孫子。”
登天慶被激得頭上青筋怒冒,厲聲吼道;“杜雲青,今天是你找上門來的,尋我們的碴兒。”
杜青掀開衣襟,亮了一亮道:“你看像嗎?我連新月劍都沒帶,找麻煩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本開玩笑吧?”
他身上的衣衫,本就單薄開衣襟後,空空如也,果然沒有帶劍,而且別的地方也不像是能藏得下劍。
這倒是便登天慶頗感意外,頓了一頓才道:“杜雲青,你赤手空拳前來.當真是自傳藝高膽大,吃定我們神龍幫了。”
杜雲青笑笑道:“非也,非也,這只是表示我無意前來生事,我們兩人前來找人的。”
登大慶說道;“找准?神龍幫中沒人眼閣下有交情。”
杜雲青道:“本來馬大哥是來找紀秋夫辭職,據貴門的那位霍爺說武威揚與紀老爺子已經離開此地,到蘆溝橋賞雪去了。
“我想武威揚再不要臉,總也不好意思把紀老英雄私下給客了,因此姑妄信之,可是我看見紀姑娘的馬掛在門外,那位霍爺也承認她在裡面。”
登天慶冷冷地道:“二位是來找紀姑娘的?不錯,她是在裡面,紀老英雄與幫主已化解了隙怨,變敵為友,聯袂賞雪去了,紀姑娘也是我們的客人,正在後面限內人閒話家常,二位跟她非親非故,憑什麼米找她。”
這家伙的口齒也相當厲害,先把紀秋夫因武威揚的關系敲定,然後搬出一套話,封住了兩個人的嘴。
馬向榮叫道:“不行,我就要見她!”
登天慶冷冷地道;“馬向榮.紀姑娘叫你叔叔是沖著紀老英雄.現在你既然要辭去天馬鏢局的鏢師職務,跟她也沒關系了,你們兩個大男人,找個大姑娘有欠妥當。”
一句話把馬向榮給制住了,杜雲青卻笑笑道:“大姑娘也不能欠了人家的慣不還,紀姑娘早上在我那兒卜了一卦,卦金三兩銀子還沒付,就拔腿跑了。”
登天慶沒料到他會做出這個理由,一怔道:“紀姑娘會欠你的銀子?”
杜雲青一沉瞼道:“姓登的,我社共生從不會訛詐人,否則也不會潦倒至賣卜為生,何況只是三兩銀子,別的錢都可以馬虎,唯獨算命卜卦的錢,可千萬奉送不得的,送命的事兒,誰也不肯干的,你還是叫紀姑娘出來給清的好,為了三兩銀子送她一命,我也不想干這缺德事。”
登天慶頓一頓才道:“杜大使,假如只是三兩銀子,敝人就代紀姑娘付了。”
杜雲青冷冷地位:“閣下與她非親非故,憑什麼代她付?”
一句話反擊回去,塞住了他的嘴,把他駁得啞口無言,頓了一頓才道;“紀姑娘是在捨下作客,為三兩銀子的事麻煩她,未免不太好意思。”
杜雲青道:“但在社某看來卻非同小可,杜某在酒棚中掛了帳,就等這三兩銀子去付呢!”
登天慶道:“我給你就是了。”
杜雲青笑笑道:“登大爺,別裝糊塗了,杜某已經明白告訴這三兩銀子是她的賣命錢,非要她自己出來付不可,怎麼樣,是你把她請出來,還是我自己進去討。”
登天慶怒道:“性杜的,你別欺人太甚,內宅裡面有女眷,你這樣闖進去,不怕犯江湖的大忌。”
杜雲青淡淡地道:“杜某自出道以來,新月劍下沫殺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仇家遍天下,想找找麻煩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豈在乎再得罪閣下一個人。”
說著腳下又迫進一步,登天慶懷抱雙鉤,居然被他迫得後退兩三步,色厲內荏地道:
“杜雲青,你是個成名的人物,怎麼能如此要無賴。”
杜雲青笑笑道:“這就奇怪了,你們明明知道在玄武觀中傷三龍的是我姓社的,卻偏要找紀秋夫,你們把紀秋夫引了來,又扣下了紀姑娘,分明是在引我上鉤,怎麼我來了,你們又推三阻四的,神龍幫行事當真是名等其實,如神龍不見首尾,你們究竟在偶什麼鬼。”
登天慶張口動了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杜雲奇想了一想才笑道:“我明白了,你們雖然沒下了計謀想把我引了來,可是沒想到我會來得這麼快,你是還沒來得及安排,邀來對付我的幫手也還沒到。”
登天慶像是被人剝掉了褲子似的,一張臉變得雪白,嘴唇立抖著,半晌才道:“姓社的,既然被你料中我也不必否認,不錯,紀小如是在這兒,連她的老子也在,只是我希望你不要逼我太急,否則我就叫人殺了他們。”
杜雲青一笑道;“如此說來,你們說武威揚跟紀秋夫上蘆溝橋賞雪也是假的。”
登天慶道;“那倒一點不假,武幫主是跟紀秋夫一起貨雪的地方很多種,紀秋夫是被點了穴道,綁上雙手,塞在車子載了去的,紀小如現在也被捆在裡面,用刀架住脖子,你敢動一動就會人頭落地。”
馬向榮大為著急,杜雲青卻笑笑道:“原來這就是你們款待客人的方式,那倒很新奇,我要進去看看。”
說著舉步向門口通過去,登天慶急叫道:“姓杜的,你當真不要紀小如的活命了?”
杜雲青道:“杜某與她非親非故,你們拿她來威脅我,實在是打錯了主意,杜某要找她,只因為欠了我三兩銀子的債,你們就是殺了她,我只要在她身上收回帳就行.只是有一點我要聲明,你們自己殺死她,我可以不理,如若為了威脅我而殺了她,杜某就欠她一筆債了,我要債的時候,可就連本帶利,雞犬不留的,江湖上叫我笑面追魂,這證明我絕不是什麼吃素念佛的仁』心善土,杜某此生不欠人的,也不為人欠,你閒置著辦吧。”
說著話,腳下慢慢地移近,登天慶已經退到門口了,忍無可忍,雙約疾出,勢子非常凶猛。
杜雲青雖然有准備,可是躲閃臨退,被約刃掃過身邊,劃破了片衣襟,臉色一沉道:
“好!八臂龍名不虛傳,比黃河三龍高明多了,只是登舵主,你欠了我一件衣服,那夠你還的。”
登天慶運鉤如飛行起一片約影,把杜雲青包圍鉤影之中,杜雲青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身法,居然滑了出來,直向門口射去,登天慶怒吼著在後面急迫而至,同時叫道:“姓杜的進來了,快截住他。”
杜雲青到了門口,作勢欲進,登天慶也追到了。
忽而杜雲青身子往下一縮,居然縮進了登天慶的胯下,猛地位下一抬,把愛天慶往門裡拋去。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十點寒影疾射而至,大部份都招呼在登天慶的身上。
登天慶痛叫著滾倒在地,屋中兩個人不禁一怔,忽然窗子砰然而碎,一團灰影挾進,那兩個人又是兩蓬寒星射去,手法反應都快得令人無法想像。
寒星幾乎全部擊中,但是那團灰影並沒有停下來,一躍而起,站在兩人面前,怒目含感。
那是杜雲青,已經脫了身上的長袍,擋住了兩蓬暗器的偷襲。
灰白半舊的長抱上綴著幾十點閃亮的銀墾.而登天慶胸前也有十幾點,杜雲青冷冷地道:“千手多臂,你們大概就是十二神龍中的歐陽兄弟了。”
那是兩個身材瘦削的中年漢子,身軀一般高矮,面貌也完全酷似,正是十二神龍中排行第三第四的歐陽左與歐陽右,這兩人暗器手法精絕,天狼釘從無虛,只是兩人一個愛用左手,一個慣用右手,因以為名。
他們在屋中,相機偷襲,本期萬無一失,誰知第一次出手就誤傷了自己人,第二次出手,又被杜雲青脫下長袍收了去,這是他們第一次失手。
歐陽左冷冷地道;“姓杜的,算你命大,不過你要跟神龍幫作對,實在是太不理智了,你回頭看看。”
杜雲青冷冷地道:“我一回頭,你們又可以出手了,姓社的不會上這個當。”
歐陽兄弟神色微變,這時馬向榮已經沖到了門口,在歐陽兄弟背後,卻與社六青正面相對,臉色也是一變。
杜雲青問道:“大哥!我背後是什麼?”
馬向萊頓了一頓才道:“是小如。”
杜雲青頭也不回,仍然問道;“她怎麼樣?”
馬向榮道:“她被人制住了,躺在一張床上,小神龍莫凌風拿了一枝劍,比在她的咽喉匕”
杜雲青冷笑道:“很好.姓勞的,昨天晚上新月記號還沒結疤,是不是要我給你換個位置,搬到咽喉上。”
莫風在後面厲叫道:“杜雲青,你別神氣,今天你死定了,但是在你沒死之前,我要你難過一下當著你的面,割下這小妞的耳鼻來。”
杜雲青冷冷一笑道:“她姓紀,我姓社,這跟我會什麼關系?你嚇不了我的。”
莫凌風陰陰地一笑道:“你能這樣說,我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這可以讓她知道,跟你這種人交朋友會有什麼好處,今後她會恨你一輩子。”
杜雲青哈哈大笑道:“傷她的人不是我,她憑什麼根我,何況你說我今天死定了,一個死人還在乎別人恨嗎?”
莫凌風語為之塞,提起封來就要往紀小如鼻子上刺去。
杜雲青看不見,馬向榮卻看見了,大聲叫道;“住手,莫凌風,你要敢傷她,我就將你碎屍萬段。”
莫凌風一笑道:“不是我要傷她,是江雲青要傷她,只要性社的一點頭,我立刻放了她。”
馬向榮道:“你們要杜兄弟子嗎?”
杜雲青笑笑道:“那還用間,無非要我束手就縛,他們還能干出什麼來。”
莫凌風冷笑道:“姓杜的,算你聰明,你是個堂堂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們的人,也傷了我們的人,就該一身任之,別連累人家女孩子。”
杜雲青淡淡地道:“如果你們神龍幫也算是人物,就該直接去找我.陰謀劫持人家女孩子,還有臉來跟我說這些.小神龍,我把話擺出來,如果你現在放了紀小如,我立刻離開,一個月後,咱們在蘆溝橋畔一決生死,如果你們耍這些陰謀,我就顧不得什麼規矩了,見一個宰一個,遇上神龍幫的人,我一個都不放松。”
馬向榮道:“還有紀老爺子。”
杜雲青道:“我不管,他闖了那麼多年的江湖,居然會上這種當,死活都該自己認了。”
“老爺子一生以仁厚待人,誰會想到他們如此卑鄙。”
杜雲胄笑道:“仁厚道義是用來對人的,對不知好歹的育生也來這一套,活該倒據是自己!”
馬向榮道:“兄弟,這話我反對,人被狗咬一口,你是否也要咬回他一口呢?”
杜雲青道:“我不會,但我會宰了那條狗,剝了應放在鍋裡,整個吃下去才稱心,這是我對惡狗的態度,並不因為他咬了我,他咬了別人,我也是一樣對付,對亂咬人的瘋狗,只有這個辦法對付。”
馬向榮歎了口氣:“兄弟,我說不過你,老爺子的事兒,我不能要求你管,但是對小如……”
杜雲青再度一歎道:“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他們放了紀姑娘,紀姑娘又會接受嗎?”
馬向榮道:“那當然不會,她如果知道兄弟是為了她而犧牲了自己,一定會憤不欲生,跟他們排到底的。”
杜雲青道:“在這種情形下,我犧牲了毫無用處,倒不如放開手,對這些卑鄙的鼠輩病了殺手了。”
馬向榮激昂地道:“兄弟,你說得對,剛才我太激動了,考慮不到這麼多,可見得還是不夠冷靜,兄弟,我們不必顧慮那麼多了,殺他姐一個精光。”
地撈起一根門掛,就要朝歐陽兄弟撲過去。
杜雲青含笑把他叫住了,道:“大哥,你一直說我心狠手辣,殺孽太重,怎麼自己也動了火住了。”
馬向榮道:“我現在才知道這些狗頭可恨之處.不殺他們留著禍害,才是真正的罪過。”
杜雲青道;“大哥等一下,我們給他們最後一人機會,莫凌風,你到底放不放人?”
他的臉開始對著歐陽兄弟,背著莫凌風,但是他的聲音卻已充滿了濃厚的殺機,使得獎凌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忽而大發吼道:“杜雲青,你真以為吃定我們了,今天如果讓你把人帶走,神龍幫就只有退出江潮了。”
杜雲青冷冷道:“今天不放人,神龍幫也別想再立足江湖了,你們十二神龍來了幾個就躺下幾人.”
莫凌風在背後吼道;“三哥四哥,跟這王八蛋排了,他把我們十二神龍糟塌得不像是人了。”
杜雲青輕輕一歎道:“大哥,對方的目的是要我束手就擒,聽任他們的擺布,你是否也要我如此呢?”
馬向榮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杜雲青道:“雖然我眼神龍帶給怨是為了插手天馬鏢局的事,但是我不要紀家領情,我只是為了自己的興趣做這件事,就是我不插手,武威揚最多折辱紀秋夫一番,到最後還是會把鏢銀還給你們的。”
一頓,又繼續說:“因此我的行為並不能是對紀秋夫有思,倒是紀姑娘的受制,完全是為了我的緣故,假如我一死其能挽回她的安全,我絕不會吝借此命,人生在世,得一知己極難!
紀姑娘雖是個女孩子,卻跟大哥一樣,是個熱心腸的女俠,不棄嫌疑,不計利害,抗節下交,使我很感動,為了你們兩個,我卻不惜一死。”
馬向榮激動地道:“兄弟,快別這麼說,我們與你相交,算是高擎了,以你兄弟的名氣與技業……”
杜雲青淡然道:“別談那些,我的名氣是由麻煩而生的,在我身上的仇家結得不可勝數,而且多半是武林中成名的高手與勢力雄厚的一方大家,跟我做朋友,就等於是跟大半個武林作對,未得其利,先受其累,稍微聰明一點的人,打打算盤就不會交我這個朋友,二位不計利害而陰下交,應該感激的是我!
“所以此刻要我捨命而教下紀姑娘,我是義不容辭的,問題是我束手被制後,大哥相信他們必會放紀姑娘安全離去嗎?”
馬向榮想想道:“神龍幫卑鄙惡劣,什麼手段都施得出來,我想他們是不會的。”
歐陽左看著兄弟,兩人顯然在考慮著該如何出手,這兩人以百臂千手為號,都是僅暗器為長。
不過現在杜雲青站得離他們太近,眼睛也一直盯著他們,這就不是施發唁器的最好時機與地位了。
暗器是一種突然施為,攻人於無備的殺人利器,也是一種超越兵器所能及范圍之外的殺人工具。
因此,太遠大近都不適合於發暗器,遠則不及,近則動靜為人洞悉,反不如兵器中控制自如了。
歐陽兄弟此刻的位置已經不理想了,何況杜雲青的手中還持著脫下的外衣,輕輕一抖,就可以成為盾牌,擋住了襲來的暗器,豈不是白白送禮上去。
英凌風似乎知道他們的顧忌是什麼,立刻加以催促道:“三哥、四哥,杜雲青新月劍不在手中,你們還怕什麼?”
歐陽左道:“他如果有劍在手,我倒是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之,就怕他刻不在手,弄得像巫家弟兄一樣,那真是生不如死了1”
莫凌風道:“姓社的也是個人,兩個對一個,還叫嚇得不敢動手,二位兄長也真是太好說話了。”
歐陽右忽然道:“老麼,你自己折於新月刻不丟了人,還想把我們拖進去,居心何在,找們的暗器已出過手,力也盡到了,對手太硬,我們可犯不著硬拚,何況我們也不擅於跟別人近身對博,要干你干吧!我們不管了!”
說完逕自向門口走去,莫凌風厲叫道;“四哥,這是義父交代下來的,你臨陣退卻,難道不怕幫規制裁。”
歐陽右笑道;“老麼,你別拿幫主跟幫規來壓人。幫主自己走了,卻留下我們來送死,真把我們氣死了。”
莫滾風險色一變道:“歐陽右,你們好大的膽子。”
歐陽右猛地回頭場手道:“莫凌風,老子受你的氣也夠了,今天就拼了命,也不再受你的烏氣了。”
揚手間,就是兩支無羽鐵箭射出,莫凌風連忙揮劍格落叫道:“你敢對我出手,你真的不要命了。”
歐陽右怒道:“有什麼不敢的,你再接這個。”
再度揚手,又是天狼釘,又是沒羽箭、蜂尾針、螢鬢鞭、柳葉刀等,七八種暗器一起撤出了手。
但是這次竟突然改變了方向,往江雲青射去,歐陽在出手配合得好,同時七八種暗器出了箭,也由另一邊襲擊杜雲青。
杜雲青似乎沒想到對方說著就翻了瞼,然後卻把自己當作了目標。
暗器疾如飛蝗,堵死了他的退路,躲避也來不及,連忙運氣護體,卻已密密麻麻,中了幾十枚暗器。
杜雲青怪叫了一聲,向地下就倒。
莫凌風哈哈大笑道:“三哥,四哥,雖然你們暗器功夫精絕,但我這個也是不錯,這小子太厲害了,不用這手苦自計還真不易擺乎他呢!現在可好了,終於把他收抬下來了,但不知他中的是那些部位,會不會是假裝的。”
歐陽右大笑道:“他身上共有七種暗器,任何一種都能要他的命,還怕他假裝嗎?”
就在這一句話說完時候,地上的江雲青已跳了起來。
歐陽兄弟在得意之下,再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每個人的臉上都中了七八枚銀星,痛得滿地亂滾。
但是他們在慌亂中還沒有失去方寸,歐陽左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打開了倒出兩顆藥丸,丟了一顆給歐陽右道:“弟弟,接著。”
歐陽右接住了藥丸,正想往口中塞去,忽而門外飛來一塊石子,叭的一聲擊在他的手腕上,打得他一聲痛叫,藥丸掉在地上下,他顧不得手痛,連忙又去拾那顆藥丸。
門外飛快地沖進一條人影,卻是被馬向榮擊敗了的翼手龍霍大鵬。
他進來後一腳跌住了歐陽的手,彎腰拾起了那顆藥丸,歐陽右急道:“老五,那是解藥嗎?”
霍大陰道:“這是天狼釘的解藥嗎?”
歐陽右道:“是的,老五,天狼針是沒有解藥的。”
歐陽左已經把自己的那一顆吞了下去,拔掉了臉上的天狼釘,一面喘息一面道:“解藥是有的,但是配制極難,所以才告訴大家說沒有,我跟老四平時互相統習時都是用的真家伙,總免不了要有傷著的時候,所以我們一定要備有解藥。”
霍大鵬道:“武林中為了相秘獲外傳,尤其是淬毒暗器,解藥是不傳之秘,這點我清楚,我並不怪你。”
歐陽左道:“是啊!天狼釘上的毒是我淬的,解藥也只有我能配,連老四都是不知道。”
霍大鵬冷笑道:“你不要叫他老四,你們就是兄弟兩人,你是老大,他就是老二,那有什麼老三老四的。”
歐陽左道:“老五,這是什麼話,我們十二神龍,雖然不完全是親兄弟,但彼此情通手足。”
霍大鵬一指地上的人曾龍登天慶道:“這麼說來你們也把六弟當成自己弟兄了,他中了天狼釘,你怎麼不給解救?”
歐陽左一怔道:“那時杜雲青跟著進來了,我們沒來得及解救,老五,你快把解藥給老四,我瓶裡就剩兩顆了。”
霍大鵬冷笑道;“現在杜雲青也在旁邊,剛才你們也不是在練習手法,大家既然都是弟兄,就沒有誰該救,誰不該救,對不起三哥,你也許正錯了,你的解藥只有一顆了,只夠救你自己用了。”
說著把手中那顆藥丸一捏粉碎,隨手揚散了,歐陽右見狀大驚,想要撲上去,但已經來不及了,大叫道:“老五,我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樣子對我。”
霍大鵬冷冷地道:“沒有,我只是為死去的六弟求公道而已,假如天狼釘有解藥,他就不該死,假如天狼釘代沒有解藥,你也不該活。”
歐陽右怪吼一聲撲了過來,伸手朝他抓去,霍大鵬舉手撩開,評的一聲,反把歐陽右懂得跌了回去。
歐陽在連忙上前,扶起弟弟,從側門跑了出去。
霍大鵬道:“三哥,如果你弟弟不死,就留神我遲早會找上你們的。”
莫凌風道:“五哥!你也是的,這個節骨眼上,干嘛跟自己弟兄過不去呢?”
霍大用冷冷地道:“少幫主,神龍幫雖是幫主一手開創,但也是要靠大家義氣相和,弟兄們賣命沒話說,但也要賣得有代價,你現在又在干什麼?”
莫凌風無言為答,馬向榮冷笑道:“這是貴幫一項值得誇耀的事,小神龍拿紀小如的生死作為要脅,要杜兄弟束手就擒,聽候貴幫發落。”
莫凌風沒回答,杜雲青冷笑道:“他的劍比在紀姑娘的臉上,總不會是我們冤枉他吧!”
霍大用道:“少幫主,剛才我聽人說是紀小如被留在此地作客,紀秋夫跟幫主已經解釋清誤會,一起下蘆溝橋賞雪去了,你這樣對付紀姑娘。”
莫凌風道:“五哥,詳細的內請你不知道。”
馬向榮道:“不錯!紀老爺跟武威揚一起上蘆溝橋去了,只是被制住了手腳,塞在車裡裝去了。”
霍大鵬臉色一沉道:“少幫主,真有這回事?”
莫凌風仍不開口。
馬向榮道:“這是他們親口說的,在神龍幫說來,這並不是稀罕的事情,你們耍慣了這一套。”
霍大鵬苦笑道:“馬尼,如果在平時你說這種話,即使我剛才輸在你手中,也會找你拚命的,但是現在你這麼說,我只好硬著頭皮聽了,不過我要聲明一句,我絕不知道他們是這麼對付紀秋夫的。”
杜雲青道:“這話我相信,霍兄剛才在門口有認輸的雅量,應是性情中人,跟這些人處不來的,他們也不會告訴你實話。”
雷大鵬的臉上浮起一陣黯然之色,跨前一步適:“少幫主,話是從你口中傳出來的,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答復,到底這麼做是誰的主意?”
莫凌風道;“自然是義父的指示。”
霍大鵬沉聲道:“幫主的決定我不敢批評,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實話。”
莫凌風道:“義父知道五哥是實心的漢子,吩咐不讓你知道,可是五哥問到我了,我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另外編了一套話。”
霍大鵬苦笑道:“幫主還算知道我,沒讓我參與這種卑鄙的行為,可是你卻讓我等在門口騙人,你知道我這一輩子沒說過一句謊話,你卻讓我睜著眼睛說瞎話,少幫主,你這麼糟蹋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莫凌風頓於頓才道:“五哥!我們回頭再說行嗎?”
霍大鵬道:“行!不過你把紀小如放開,讓他們帶走,然後有什麼事,我頂著性命去抵抗。”
莫凌風道;“五哥!你連馬向榮都打不過,更別說對付杜雲青了,你頂得下來嗎?”
霍大鵬道;“頂不下,我拿性命巴結上去,但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更改,紀小如既是在這兒作客,就不能強留下她,是仇是恨,把她送出門去再說。”
莫凌民見霍大鵬邊說邊朝自己走來,不禁急了道:“五哥,我們控制住紀小如,他們還有點顧忌,如果把她一放,誰也別想逃過笑面追魂的新月劍。”
霍大鵬沉聲道:“少幫主,神龍幫以神龍變名,就是要傲嘯風之意,如用一個女人作為人質,那是成了蚯蚓,騙一個女孩子來作為人質,連蚯蚓都不如,只能算是糞堆裡的蛆蟲了,現在我命令你把人放掉。”
莫凌風一員頭道:“霍五,你命令我?”
霍大鵬道:“不錯,我是命令你,雖然你是幫主的義子,但是在十二神龍裡,你排行最末,我可以命令你。”
莫凌風冷笑道:“你既然以排行次序來迫我,那你剛才對三哥的態度又是做兄弟的樣子嗎?”
霍大鵬道:“歐陽左右兄弟的行為損及同門弟兄,別說他們只排行老三老四,就算是幫主自己犯了這種行為,我也一樣有權制裁他,別忘了我是執法老五。”
莫凌風見他越走越近,不禁急怒交加地大吼道:“霍五,再要往前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霍大鵬不理他,繼續迪前道:“少幫主,我最後提出一句警告,趕快放人否則我就以執法堂主的身份,宣告你違抗幫現,執行制裁了。”
莫凌風冷冷地道:“霍老五,執法堂只管執法,無權頗令定罪,你覺得你越權過份了。”
霍大鵬道:“對於損害本幫聲譽的弟子門人,人人都有權利加制裁,因此我裁定你尼及幫譽而應加制裁。”
莫凌風冷笑一聲道:“很好,你過來看是誰制誰?”
霍大鵬大步走過去,在接近英凌風身前半丈處,莫凌民將牙一咬,一頓腳,颼颼急響中,兩邊牆上射出十幾點黑點,變起非常,而且射來的方向范圍,把他的前後左右都包圍在內,根本無法躲閃。
霍大鵬根本也不作躲閃的打算,站立在原地不動。
噗噗輕響聲中,他的左右兩側各中了兩點,是四枚長約寸許的小鐵箭,人肉及半。
霍大鵬的身只輕輕一晃,然後一躍而前,掌足齊施,又是施展他的雲龍三現的絕招出手。
莫凌鳳連忙挺劍刺去!
可是他對霍大鵬的身法顯然不如馬向榮了解透澈,一劍遞空,霍大鵬的身子曲折反彈回來,掌線下切,砍在莫凌風的頸上,哮的一聲,撲跌到地上。
霍大鵬的身子輕輕飄落地下,身形也不穩了,路蹌兩步,用手扶起床攔道:“馬兄,紀姑娘可能是被閉住了穴道:“兄弟現在出手不穩,無法為她解穴,只有偏勞你了。”
說話時,他頭上的汗珠直滿,馬向榮搓著大手,訕然地道:“我……我是學的外門功夫,對內家點穴的和法不太熟,兄弟,你行嗎?”
杜雲青走上前,略一省視,在紀小如的身後下身。輕輕打了一下,紀小如立刻地跳了起來。
她穴道受制身子動彈不得,但耳目是清楚的,跳起來後,就抽出了腰間的劍,撲向了倒在地上的莫凌風,挺劍就要刺下去。
杜雲青立刻住了她道:“紀姑娘,不可,霍五爺秉公執法,你有話可以向霍五爺申訴。”
紀小如忍不住哭了起來:“不,杜大哥,我非殺了這個賦予不可,他太湖負我了。”
雹大鵬已經疼得滿頭大汗,連站立都困難了,但他仍舊撐著站了起來道:“紀姑娘,莫凌民對你做了些什麼,你說好了,霍某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紀小如咬咬牙道:“他對我不規矩。”
霍大用道:“他向來就有這個毛病,對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總是要口頭上輕薄幾句,甚至於動手動腳,拍拍肩膀,摸摸臉蛋兒,為了這個,幫主也罵過他多少次了。”
紀小如道:“那我們就早該殺了他!”
霍大鵬居然忍痛浮起一個苦笑道:“紀姑娘,這是目下一般浮浪少年的通病,並不足構成死罪。”
紀小如怒道:“對我不行。”
霍大鵬莊穿道;“紀姑娘,你並不比別人特別,假如他只對你做了這些,你就殺了他,霍某漫話說,可以就是他自取的,但霍某絕不能為了這些而處他的死罪。”
他頓了一頓又道;“莫凌風今日的行為,該死有余,只是我不能為了紀姑娘而增加他一死而已。”
這位執法霍五爺的公正的態度,倒是使得細小如無法再倔強了,頓了一頓才道;“好,霍五爺,沖著你這句話.我就等著看,如果莫凌風沒有得到制裁,我就唯你是問。”
霍大鵬傲然道:“制不制是神龍幫的事,霍某無須對姑娘作交代,莫凌民對姑娘只是輕薄小過。”
紀小如道:“輕薄小過,五爺倒是說得輕松,如果遇上性情激烈點的女孩子,很可能會輕生,不過既然五爺有了話,我敬重五爺是條漢子,把話對五爺說了,我別無要求,只要莫凌風當眾向我道歉,五爺做得到嗎?”
她很厲害,提出這樣一個要求,霍大鵬倒是沒話說了,苦笑一聲道:“如果霍某還能繼續執法,對這個要求是一定辦得到的,如果我不能繼續執法,就是霍某不在人世了,虧欠姑娘的這個承認,只有帶到泉下去了。”
言下十分蒼涼,杜雲責對這個正肅而心胸磊落的漢子,倒是充滿了敬意,一拱手道:
“霍五爺,你身上的傷……”
霍大鵬道:“箭鏃上是淬了毒的,但我還撐得住,只是抱歉,霍某無法恭送各位出門了,請吧片
馬向榮道了一頓才道:“霍五爺,關於敝局紀老爺子的下落,你能賜告個確實的消息嗎?”
霍大鵬苦笑道;“莫凌風說他跟幫主一起上蘆溝橋賞雪去了,但實際情形如何,霍某也不太清楚。”
馬向榮忙問道:“小如,你知道吧?”
紀小如道;“我不知道,我打到這裡,莫凌風把我接了進去,也是對我這樣說,可是他趁我不防備的時候,就出手制住了我的穴道。”
杜雲青想想道:“我們走吧!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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