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直比手勢,關山月終於明白了,孔文紀在淬這毒針時,一定還加了其他更厲害的毒藥。
所以才能得手如此之快,而且還叫他乘此機會趕緊消滅另兩頭巨熊,以免為人看破!
再看那兩頭巨熊,此刻竟是神情萎頓,連站在那裡都顯得很費力似的,叫他再加以殺害,他實在忍不下這個心!
孔文紀見關山月沒有接受他的關照,忍不住道:「關老弟!也許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這樣吧,由我來替你一場,鬥鬥這些大熊!」
說著抓了旁邊一個維吾爾人的手中的長矛;一直衝了過來,對準一頭巨熊的頸下刺去,巨熊見雪光刺眼,才懶懶地揮掌一格!
可是孔文紀這一矛竟是虛招,矛勢一落,讓開它的掌格,逕直刺進巨熊小西瓜大般的腎囊上。
撲的一聲響,巨熊的身子向後倒去,矛尖在腎囊上留下一個傷洞,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而那頭巨熊卻就此不動了,甚至掙扎的抽搐都沒有,就這樣地死了,孔文紀不動聲色道:「這頭大傢伙怎麼如此差勁,也許另一頭會強一點!」
說著將長矛又對僅存的一頭巨熊刺去,可是他的長矛才遞出一半,旁邊青光乍閃,接著叮的一聲輕響!
狄蘭娜拔出了青索劍,將長矛削為兩截。
孔文紀收回斷矛笑道:「畜生鬥不過,人又出來幫忙了!」
狄蘭娜冷冷地一笑道:「姓孔的!你不要裝蒜,你在雪熊的身上施了什麼手腳!」
孔文紀笑了笑道:「這是什麼話!我現在才出場!」
狄蘭娜沉聲道:「這三頭雪熊是天山上的異種,豈會如此輕易就被你們殺死了,而且它們此刻神情萎頓,顯然是中了暗算……」
孔文紀冷笑道:「這就奇怪了,在你們這些高手之間,還容得我施手腳嗎?」
狄蘭娜怒聲道:「我認為一定是你!」
孔文紀大聲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
狄蘭娜冷笑道:「因為今天知道要鬥雪熊的,只有你和關山月兩人……」
說得目中已泛起一片寒光,殺機湧現,關山月看著她的表情,也知道孔文紀此刻絕對不是她的對手,連忙道:「施手腳的是我!」
孔文紀連忙道:「關老弟!你別亂答應,我們兩人都沒有施手腳,你為什麼要承認呢?我不怕受人誣蔑,你是名震中原的明駝令主,是武林俠義道的表率,即使是跟一群畜生拚鬥時,你也不屑於使用暗算的手段……」
這幾句話說得關山月驗上一紅,心裡雖然感激孔文紀替他掩飾,卻也無法接受這份好意!
因為他明明是用毒針刺進了巨熊的腎囊,這種手段固然不光明,但是要他當著人說謊,卻是他更不屑為的!
因此當他想進一步承認時,狄蘭娜先開口道:「你不用替他頂罪,我知道不會是你!」
孔文紀一笑道:「關老弟!你聽見了沒有,你就是想承認人家也不相信呢,算了吧!何必將不是自己的事硬往自己身上招攬呢?」
被他們兩人這一說,關山月心中更難過了,大聲叫道:「的確是我!」
狄蘭娜笑道:「我最近聽到一些人對你的批評,那些人雖是你的仇敵,卻也對你相當推崇,因此你不必硬做好人了!」
孔文紀笑了笑,說道:「關老弟!你是絕對無辜的!」
狄蘭娜道:「不錯!可是你就不同了,我知道你是個使暗器的行家,三天前我還拾到一柄你的扇子,那裡面就有發暗器的機關。」
孔文紀笑笑道:「那麼你認為這些巨熊是中了暗器了?」
狄蘭娜道:「不錯!而且,我敢確定是你下的手!」
孔文紀摸摸頭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狄蘭娜冷笑道:「我不會冤枉你,在熊身上找出暗器來很容易!」
孔文紀一笑道:「請!假如你找出暗器的證據,不管是不是我下的手,我都認了,由你怎麼處置都行!」
狄蘭娜厲聲道:「我找出了證據,你想跑都跑不了!」
索諾木已經在兩頭死熊的屍體上反覆搜查,狄蘭娜道:「爹,沒有用的,他搶著出手,就是想湮沒證據,唯一的證據在那頭未死的熊身上,你仔細找找看!」
索諾木又走到那頭巨熊身畔,到處翻查。
狄蘭娜紅著臉叫道:「這雪熊全身刀槍不入,你必須在最軟弱的地方找!」
說著用手一指腎囊的部位,臉卻羞得更紅了。
索諾木一推巨熊,巨熊立刻倒在地下,一動都不動,他把腎囊翻來覆去地找了一下,搖搖頭道:「我找不到有什麼痕跡!」
關山月在旁邊臉色通紅,心裡又替孔文紀著急,準備萬一他們將毒針找出來時,自己拚將一死也得將實情說出!
可是孔文紀卻神色從容,一點都不在乎,而且還連連向關山月眨眼,叫他放心,弄得關山月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狄蘭娜見索諾木搜查不到證據,心中一急,也顧不得羞恥了,自己走過去,在熊的下身仔細地翻查著!
關山月心中撲撲直跳,直到狄蘭娜臉上現出失望的神色後,才吁了一口氣,可是他又奇怪!
毒針明明是自己刺進去的,這刻怎麼會不見了的呢?
狄蘭娜忽地一咬牙,將熊腎用劍割了下采,捧在手中,仔細地看了半天,然後才沉聲道:「血脈呈青紫色,分明是中了毒!」
孔文紀一笑道:「我看也有點像,不然這些野獸怎麼會好好的倒了下去,不過你可千萬別懷疑是我下的毒!」
狄蘭娜怒道:「不是你是誰?你在用毒上也是個大行家!」
孔文紀聳聳肩笑道:「這可怪了,我從沒有靠近它們,難道我還有本能一口氣將毒吹過去,我若是有這份能耐,早就用來對付你了,也不會容你將我的寶劍搶去!」
索諾木沉著臉道:「拿過來,我看看是什麼毒,就知道他是如何下手的了!」
孔文紀一笑道:「原來你也是用毒的行家,我希望你不要認錯才好!」
索諾木從狄蘭娜手中接過血淋淋的腎囊,仔細檢查了一下肉質血色,然後又沾了一點血漬放入口中嘗嘗。
狄蘭娜急忙問道:「爹!您查出了是什麼毒了嗎?」
索諾木沉重地道:「是蛇毒!」
孔文紀笑道:「高明!高明!沙漠上的毒蛇很多,你們一定是不小心,讓它們被毒蛇咬到了,拚鬥時一用力,促使蛇毒發作!」
索諾木怒叫道:「胡說,這蛇毒分明是不久前才染上的!」
孔文紀道:「這更賴不到我了,你們可曾看見我放條蛇過去!」
索諾木沉聲說道:「我諒你還找不到這一種毒蛇!」
狄蘭娜急急地問道:「爹!您真能斷定它們是中了蛇毒嗎?」
索諾木點頭道:「不會錯!這是一種最毒的蛇,而且,這種毒蛇無法貯存,一定是臨時咬上去的,你叫人把屍體搬開去,我非要把那條毒蛇找出來不可!」
四周圍觀的人聽說毒蛇還留在現場,一哄都嚇散了。
狄蘭娜道:「爹!蛇還會留在此地嗎?」
索諾木道:「我相信還在,照中毒的情形看,這條蛇的體積不會小,我們沒有看見它逃走,一定還留在此地!」
狄蘭娜連忙命人將三頭屍體搬走了,四周的維吾爾人也逃得遠遠的,場中只剩下索諾木父女與關山月這邊三人!
索諾木低頭找了片刻,突然指著一個小洞道:「這是蛇穴,它一定還在裡面!」
狄蘭娜拔劍就刺,索諾木連忙叫道:「小心!這種蛇很厲害!」
狄蘭娜道:「我知道,我不讓它出來,在洞裡就刺死它!」
索諾木卻搖頭道:「不!這類毒蛇很難得,殺死了太可惜,最好能生擒活捉,它的毒質有很多用處,你慢慢地把洞翻開。」
狄蘭娜聞言忙用劍慢慢地翻掘砂土,索諾木卻神色緊張地從懷中取出一副鹿皮手套戴好!準備捉蛇!
孔文紀含笑站在關山月身旁,看他們動作!
關山月大惑不解,低聲道:「孔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孔文紀笑道:「管它是什麼回事,反正這樣一來,證明你我都沒有用暗算的手段,不是很好嗎?我倒是很感激那條蛇!」
關山月惑然地道:「可是那針……」
孔文紀含笑低聲道:「別提針的事,那完全沒有關係!」
關山月道:「我的確是使用了」
孔文紀道:「我給你的針沒有毒,也不是鐵製的,入肉就化了,對你毫無幫助,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是光明正大的俠義之士,我不能陷你於不義之境,更不能用毒針來損害明駝令主的盛譽,你最好把它給忘了吧!」
關山月更糊塗了,還想追問下去,狄蘭娜已經將整個小洞都挑開了,裡面卻沒有一點毒蛇的影子來!
索諾木見沙地已經整個翻開了,那個小洞不過兩尺,底下是乾燥的堅沙,毒蛇不可能躲在沙底下了。
不禁廢然一歎道:「這就怪了,我不相信這條蛇無緣無故地失蹤了!」
狄蘭娜道:「也許根本沒有蛇,完全是這姓孔的在搗鬼!」
索諾木輕聲道:「胡說!難道我的判斷會有錯誤不成?」
狄蘭娜道:「那這條毒蛇呢?」
索諾本道:「早先它一定是躲在這洞穴中,現在可能逃走了!」
狄蘭娜道:「我們都在附近,一條蛇逃走會看不見嗎?」
索諾木低頭沉思不語,孔文紀笑道:「我知道這條蛇在哪裡!」
狄蘭娜忙叫道:「我也知道,一定是你在搗鬼的!」
孔文紀笑笑道:「令尊大人很清楚,這種蛇不是人力可控制的!」
索諾木陰沉地點一點頭,道:「不錯!你說說看吧!」
孔文紀笑道:「沒那麼便宜,我教了你一個知識,至少要點代價!」
索諾木道:「你要什麼代價?」
孔文紀道:「把你們搶去的寶劍,歸還一柄給我!」
狄蘭娜連忙道:「沒這麼容易!」
孔文紀笑道:「你今天跟關老弟還有一場比鬥,為了公平起見,你本來也應該把劍還給他,大家才可以一較真正的技藝!」
狄蘭娜想了想道:「不錯!我本來也打算這樣做!」
孔文紀道:「可是,我知道關老弟不肯領你這個情,劍是被你搶去的,他若無法搶回來,寧可空手跟你決鬥,因此,我才想用這個條件將劍換回來的!」
狄蘭娜想想道:「這個條件我可以接受!你要哪一柄!」
孔文紀道:「你現在手上的是關老弟的,他一定不肯我用這個方法取回來,因此你把我那一柄還給我好了!」
狄蘭娜毫不考慮地把紫郢劍丟了過去。
關山月為了毒針的事,心中已經很難受,見孔文紀又用這種方法將紫郢劍要回來,大感屈辱,連忙道:「我不要,我寧可用金神去接受決鬥!」
孔文紀笑笑道:「老弟,兩柄劍都是在我手中丟掉的,我自己無法搶回采,已經感到很對不起你了,因此我希望你能接受這柄劍,丟人辱名,都是我姓孔的事,與你明駝令主的盛譽毫無損失,你總不好意思拒絕吧!」
說著,彎腰拾起紫郢劍交給他,關山月還是想拒絕!
孔文紀正色道:「關老弟!我丟你一柄劍,賠你一柄劍,這是天公地道的事,這一戰關係著你我兩人的生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關山月無可奈何,只得接了過來,索諾木笑道:「劍雖然還給你們,我可不在乎,等一下我女兒殺死那小子,依然可以把劍拿回來!」
孔文紀微笑道:「劍在關老弟了,可不像我那樣好對付了!」
狄蘭娜不耐煩地道:「劍已經還給你了,你該履行你的諾言了吧!」
孔文紀笑笑道:「那條蛇據我猜想,一定是躲在熊的肚子裡!」
索諾木失聲叫道:「不錯!我怎麼忘記了,這種毒蛇最喜歡吃內臟!」
說著急急地追到敏移開的熊屍體處,孔文紀又笑道:「你別費事了,現在它已經吃飽了,不會等你去捉它的!」
果然索諾木又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道:「它躲在母熊的肚子裡,已經咬穿肚腹逃走了!」
狄蘭娜目注孔文紀道:「我相信一定是你搗的鬼!否則你怎會知道如此清楚!」
孔文紀笑笑道:「我完全是依照知識經驗而作斷,令尊大人也很清楚,那種毒蛇是不受人力控制的,我怎能利用它呢!」
索諾木陰沉地道:「我雖然知道這與事實不符,但我也開始懷疑你一定與那條毒蛇有關,不過我現在懶得追究,只要那條蛇在大漠上,我一定能弄到手的!」
孔文紀笑道:「這條玉帶蛇說不定還藏在我身上呢!你想搜一搜嗎!」
由於玉帶蛇三個字,使關山月心中一動,也使他整個明白了,這條玉帶蛇一定是江帆的小白。
她與白鐵恨也是到沙漠上來找馬伯憂的,此刻也一定混雜在人群中,孔文紀不知在什麼時候跟他們連絡上了!
因此才授意江帆利用小白替自己殺死那三頭野熊,而且孔文紀故意將這件事說出來,也是提高他的警覺!
下一場鬥劍他一定不能失敗,否則不僅自己與孔文紀的性命不保,索諾木為了要得到小白,一定也會在沙漠上大事搜索,連江帆與白鐵恨也有危險了!
關山月沉聲道:「我明白!」
孔文紀一歎道:「你明白就好!決鬥時最重要的是通權達變,現在的局勢很明顯,張雲竹的耳目跟到此地了,你所不屑取的,到了他的手中,就不是好玩的了!」
關山月知道孔文紀要他在這一場中,使用瀚海心法,吸取對方的劍式,以免為張雲竹學去了,將來增加麻煩!
因此他點點頭,將金神遞給關飛駝道:「你拿好,假如我今天被人殺死了,你就是明駝令主的繼任人,我希望你能把那本練功的秘笈多研究一下再出外闖江湖!」
關飛駝肅然地接過來道:「是!弟子遵命!」
關山月一歎道:「你不必自稱弟子,我也不是你的師長,明駝令主是沒有師承的,它只是個光榮的傳統,你負上這擔子,就好好地把它挑起來。」
孔文紀卻笑著對關飛駝道:「老弟!你固然不必認關老弟為師長,也不必急急地接過明駝令主這個銜頭,關老弟今天不能死……」
關山月卻莊重地道:「孔兄!你放心,生機未到絕望關頭,我決不輕捨此身,可是,刀劍交斗是無法預料的,我把後事交代了,才能安心地從事一搏!」
孔文紀笑笑道:「那我就不多話了,反正我把命交在你的手上了!」
關山月平靜地朝狄蘭娜抱劍一揖,道:「請賜招!」
狄蘭娜美麗的臉上有著一絲惆悵的表情,雖然在三天前,她為了所受的屈辱,曾經發誓非殺他不可!
可是面對著這英俊的漢子與他超俗的風度,她似乎覺得不那麼恨他了,索諾木見狀忙道:「狄蘭娜!你是怎麼了!」
狄蘭娜振作一下道:「沒有什麼,我只是在想用什麼劍法對付他!」
索諾木大聲道:「這還用想,自然是用雪山的劍法,讓這些漢人也開開眼,雪峰上的太陽光照之處是所向無敵的!」
狄蘭娜一咬牙,青索劍挾著萬道寒芒罩了上來,關山月把紫郢劍的外鞘都拋開了,全力貫注在劍上!
雙劍交觸,發出龍吟虎嘯般的鳴聲!四周的人見回族第一美人狄蘭娜居然會使劍,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可是他們卻無法走近,因為兩柄劍上的毫芒使他們目眩眼花,金鐵交鳴的聲音如無數的尖銳的細針,刺得他們耳鼓發痛。
剎那之間,這一男一女已交了七八招,由於兩人使用的都是鋒利無匹的寶劍,劍氣將孔文紀與關飛駝也*開了!
他們武功基礎雖厚,也受不了那砭膚生痛的劍氣,唯恐一個不留神而受了波及,只有索諾木還從容負手觀戰!
關山月武功淵源雖雜,可是在劍法上卻只學過伏魔四大式,那是為了克制謝靈運的天魔劍式而專練的!
其餘的招式,則是他在與別人決鬥的場合中學練的,東一招,西一式,源流混雜,卻無法貫成一氣!
若是普通的對手,他還可以隨機應變,臨時抓些招式來湊數,面對著狄蘭娜這樣高手,他就不能馬虎了!
因為他對雪山的劍式完全是陌生的,一劍出去,生死立定,瀚海心法可不能保他的腦袋不被人砍下來!
因此,他唯有將伏魔四大式反覆使用,這四招攻守兼具,他的攻勢,未能制住對方,守勢卻十分沉穩!
狄蘭娜一連用了十幾式精招,都未能攻進他嚴密的劍幕中,芳容上略見焦急,但並不慌張。
索諾木很留心地觀看關山月出招的手法,臉上閃過一個奇特的表情,忽地雙目一瞪,沉聲喝道:「用雪峰日光七絕式!」
隨著他的喝聲,狄蘭娜手中的劍光突盛,青索劍暗青色的劍身忽地變為十分光亮,像是一個強烈的發光體!
凌厲的劍氣夾著砭骨的寒氣,就像是日光照在亙古不消的冰雪上,一股眩目的寒光將關山月整個地罩了進去!
面對著這樣一式神奇的劍招,關山月也不知該如何去對付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前後左右下上六合都在對方劍氣的籠罩之下。
無暇思索,也無暇考慮,他只知道舉起紫郢劍,將全身的功力,貫注在劍上,在頭頂劃了一道圓弧!
他自己毫無感覺,只有在旁邊看的人卻目睹了一場從所未有的奇景,關山月的劍上,發出了一片紫霞!
這片紫霞將關山月護在裡面,像是帝王出巡時所乘的紫色寶蓋,迎接住從上壓下的萬道寒光!
青紫交輝,在一聲輕響中,狄蘭娜的身子居然後退了兩三步,美麗如玉的臉頰上泛起桃紅色的色彩!
顯然的,她一式急攻,不但沒有傷到關山月,反而被關山月迎住她的劍式,用深厚的內功反震了出去!
索諾木面色一變,喝道:「停!」
狄蘭娜果然止手不攻,關山月跟著喘了一口氣,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麼架開那一招式的,索諾木沉聲問道:「你這一招是從哪裡學來的?」
關山月怔了一怔,回想起自己剛才所用的招式,實在也說不出淵源來歷,因此老實地答道:「我自己也不曉得!」
索諾木怒聲道:「胡說!你自己用出的招式,怎會不知來歷?」
關山月道:「是真的不知道,我從未真正學過劍,只是在決鬥中觀摩而得一些零星招式,剛才那一招連我也記不起是從哪兒學來的了!」
索諾木沉思片刻,才冷笑道:「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親自下場,三招之內,一定可以把你的來龍去脈,摸得清清楚楚,然後,第四招就夠你瞧的了!」
關山月未置可否,狄蘭娜卻叫道:「爹!我還沒有比完呢!」
索諾木大聲道:「完了!你已經輸了!」
狄蘭娜漲紅了面叫道:「誰說我輸了?我不承認!」
索諾木厲聲道:「你不承認也不行,雪峰日光七絕式是天下至殺之劍,發出去時,具有至高無上的威力,而你竟被人家震退了回來!」
狄蘭娜道:「我只用了一式!」
索諾木叫道:「七式全用了又怎麼樣!不行就是不行,你的功力不如人,再使下去也是同樣的結果,你別把我的劍式糟蹋了!」
狄蘭娜神色一變,恨恨地道:「你就這樣判我輸了!」
索諾木點頭道:「不錯!把劍給我,由我來接下去!」
狄蘭娜一咬牙,將劍往關山月的腳下一丟,直插進沙地。
只留下劍柄在外面,隨手又將劍鞘解下丟過去!
索諾木詫然叫道:「你這是做什麼?」
狄蘭娜咬著嘴唇,冷冷地道:「這是我他比鬥的條件,劍是我從他們手中搶來的,我既然輸了,就應該把劍還給人家!」
索諾木叫道:「你瘋了!這種罕世難求的寶劍,你竟這樣放棄了!」
狄蘭娜道:「劍本不是我的,是我得采的戰利品,既然我比劍輸了,哪有強留下不還的道理。勝負事小,我不能失去風度!」
索諾木一呆,道:「那麼我我用什麼跟人家交手?」
狄蘭娜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去吧!」
索諾木眼腈盯在地下的劍上,思索著用什麼方法把劍搶到手中,孔文紀見狀也忙叫道:「關老弟!注意!別叫他把劍搶去了!」
誰知關山月居然退後幾步道:「我把劍借給你好了!」
孔文紀大感意外,索諾木自己也有點不相信。
關山月卻大方地道:「令愛心胸光明,使我十分欽佩,而且照剛才比劍的情形看來,我並沒有認為自己勝了,也無顏收回此劍!」
索諾木的面色氣得鐵青,關山月道:「而且你也必須要用這柄劍才能同我交手!」
索諾木一彎腰,將劍拔在手中,面色深沉地道:「關山月!你弄錯了,我並不須要你的劍!」
關山月微異道:「那麼,你為什麼要拔起劍來呢?」
索諾木道:「我留下這柄劍作抵押!」
關山月奇道:「什麼抵押?」
索諾木道:「本來我今天想找你一戰的,可是我的兵器湊巧沒有帶在身邊,而我又不屑使用你的劍,因此我留下這柄劍,作為抵押,等你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在雪峰下,用我自己的劍器與你好好鬥一場!」
關山月連忙道:「不行!我還有事,要就今天解決!」
索諾木搖頭道:「不!今天我不想跟你打!一個月,你到底來不來?」
關山月道:「不來!我寧可把劍送給你!」
索諾木冷笑道:「我相信你會來的!」
說完回頭對狄蘭娜道:「走!我們馬上回雪峰去!」
狄蘭娜怔了一怔道:「現在就回去?你不是要參加族長會議嗎?」
索諾木道:「我不參加了,以後也不會再參加了,雪熊被人家殺死了,我們原先的那個計劃就算告吹,而且我覺得光是在這沙漠上稱雄也沒有多大意思,因此我在昨天就把族長的職務整個地交給了阿巴旺!」
狄蘭娜一怔道:「爹!你好像早就準備放棄了那個計劃!」
索諾木微笑道:「不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更有意思的新計劃!」
狄蘭娜道:「你怎麼沒有跟我說起呢?」
索諾木道:「這個計劃原本不包括你在內,因此我才沒有告訴你,本來我利用這個機會推出我的新教,使你成為牧原上維吾爾人的領袖,現在雪熊被人殺死了,要改變大家的信仰也不容易,我想你還是跟我從事另一項努力吧!」
狄蘭娜忙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打算?」
索諾木笑笑道:「等一下我再告訴你!」
狄蘭娜還在猶豫。
索諾木笑笑道:「你放心!我知道今天硬把你判為失敗你很不服氣,一個月後,我讓你跟他再比一場,我保證你能勝過他!」
狄蘭娜道:「人家並沒有接受你的約會!」
索諾木笑道:「他會接受的,到時候他一定會來的!」說完回頭走了。
狄蘭娜遲疑片刻,終於也跟在她父親的身後走去,關山月倒反而怔住了!
他簡直不知道索諾木在搗什麼鬼,不過,他心裡是感到高興的,至少他把索諾木瘋狂的計劃給破壞了!
這時那個被孔文紀疑為張雲竹所派的耳目的中年人又含著一臉的奸詐邪笑,慢慢地踱了過來道:「關大俠,你可真會藏相,一改了裝,兄弟竟認不出來了,更因為明駝與金神的關係,使兄弟誤會到那另一位老弟的身上去,因此有許多事未能及時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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