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圍觀的維吾爾人也高聲叫道:「秀樹奇峰,秀樹奇峰。」
那得勝者的名字一定是秀樹奇峰,孔文紀歡呼的原因是由於第一次替關山月助威時,不留神叫出一個關字!
為了不使那中年漢子啟疑,他只好自然而然地叫下去,尤其是白馬的騎士得了勝,他故意再叫出關老弟三個字!
使人以為那白馬的騎士姓關,即使對方懷疑關山月也參加角逐時,目標也會放在那白馬騎士的身上!
果然那老年人高聲宣佈道:「賽馬第一名是米爾乞部勇士秀樹奇峰!」
孔文紀身旁那中年人冷冷地道:「真不愧是秀樹奇峰!」
孔文紀裝模作樣地搭訕道:「請問兄台,秀樹奇峰是什麼意思?」
那中年人一笑道:「閣下不是替他助威的嗎?而且閣下還叫他關老弟,怎麼連這個名字的意思都不知道?」
孔文紀微微一怔道:「兄弟前幾天見過那小伙子,知道他姓關,好像是中原人的樣子,才攀談了幾句,剛才是為了一面之誼,替他喊了兩句,實在不知道他還有名字秀樹奇峰,更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
那中年人笑道:「秀樹奇峰在維語中是飛駱駝的意思,那小伙子又姓關,閣下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這實在太巧了!」
孔文紀又是一怔,他先前的那番話是臨時講出采的,因為他見到那白馬騎士雖作牧民裝束,面容卻像是中原人,才順口扯了這個謊,聽中年人一說後,他倒實在是糊塗了,乾脆裝傻問道:「兄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中年人笑道:「閣下這身打扮一定是個讀書人,可能不太清楚,我們中原武林中有位很出色的人物,叫做關山月,又稱為明駝令主,這個小伙子叫飛駱駝,也是姓關,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好像姓關的人跟駱駝是分不開的!」
孔文紀聽了才明白,卻又十分高興,因為這樣一來剛好可以把關山月的偽裝掩過去,把嫌疑轉到白馬騎士身上去!於是一笑道:「這倒是有點巧合,也許他是那個關山月的親戚!」
那中年人笑道:「關山月沒有親戚,也許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孔文紀見他如此說,心中暗自欣喜得計,口中卻道:「兄弟不認識武林朋友,也不知道這些事,不過,飛駱駝若真的是中原人,也是我們漢家的光榮!」
那中年人笑道:「明駝令主威震中原,文武兩途都有極深的造詣,參加這種場合真是大才小用,今天各項比賽的第一他都拿定了!」
孔文紀一面慶幸得計,一面又替真的關山月抱屈道:「這倒不一定,事情要等經過後,才能作結論!」
那中年人笑道:「兄弟所料絕不錯,閣下等著瞧吧!」
孔文紀懶得多辯,笑笑道:「但願如此!在下也希望那小伙子能出人頭地!」
這時馬賽已畢,大家又開始等著欣賞第二場的競技,有人在場上樹好箭靶,顯見得這是一場競射了!
出賽的人還是那十六名代表,孔文紀因為關山月已經輸了一場,特別關心,擠得更近了一點!
關山月在遠處朝他眨眨眼,表示沒有關係,因為先前關山月也向他表示過,騎射兩項沒有多大把握!
所以這兩場的勝負與他爭取全能勇士的關鍵不大,顯見他在其他各項取勝具有絕對把握!
射箭開始了,首先是五十步,每人一箭!
十六個人中的,因為十六個人都是各部族精選的好手,自然不會太差,歡呼之聲,也不絕於耳!
距離慢慢拉長,百步,一百五十步,依然是每人一箭,卻已淘汰得只剩下六個人,關山月與那個秀樹奇峰都入選了!
箭靶移至兩百步,這是最遠的距離,關山月二箭中的,他所代表的塔於部立刻爆起一陣歡呼!
其後四族的代表都以徑寸之差而未中紅心,失望的歎息夾以勝利者歡呼,關山月的勝望很深了!
米爾乞部的秀樹奇峰是最後出場,這個號稱飛駱駝的小伙子的確有兩下子,一箭射中了紅心不算,還射透了箭靶!
秀樹奇峰的呼叫又響澈了雲霄,塔於部的族人也瘋狂地高叫道:「天山!天山!」
顯然天山是關山月的化名!
可是化名天山的關山月卻有點驚奇,用維語道:「兄弟真是神射!」
誰知那秀樹奇峰卻用漢語道:「對不起!我不會講維吾爾話,我也很欽佩你,剛才騎馬的時候,我只勝了你一兩步,我姓關,名叫飛駝……」
關山月一怔,脫口用漢語道:「你姓關?」
秀樹奇峰笑道:「是的!他們是用維語稱呼我的名字:才變成秀樹奇峰,其實卻不包括我的本姓……你會講漢語,我們要好好交個朋友!」
關山月僅只微微一笑,旁邊的孔文紀卻更高興了,他誤打誤撞地說那小伙子姓關,想不到還真碰對了!
這一來關山月的身份更不易拆破了,可是他也有點擔心,關山月喬裝易容,就是為了要參加族長會議。
若是這一場又輸給人家,對方已有兩場勝利紀錄,關山月可輸不起了,因為全部競技,只有五項了。
這個關飛駝再領先一場,全能勇士就拿定了,關山月即使能掩藏住身份,又有什麼用呢!
他身旁的那個中年人也對關飛駝十分留心,孔文紀為了加強他對關飛駝的注意,故意笑著道:「兄台料得不錯,這小伙子又贏了!」
那中年人道:「這一場都不算贏,兩百步是最遠的射程,大家都是一箭中的,秋色平分,那個叫天山的傢伙也不錯!」
孔文紀唯恐他對關山月啟疑,忙道:「他雖然射中了紅心,卻不如那小伙子射穿了箭靶!」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閣下這是說笑話,射箭主要的是取準,與用力的強弱並無關係,閣下未免對那小伙子太偏心了!」
孔文紀覺得目的已經到達,便不再多說,只是裝作無所謂地聳聳肩,然後又裝作不懂似地問道:「那這一場勝負要如何決定呢?」
那中年人笑道:「評判勝負的權利在於盟主,我們卻無法預測!」
接著,那老年族長又高聲宣佈了一遍,好像是說這一場不分勝負,應該由兩位射手共享勝利的光榮!
化名天山的關山月沒有表示意見,那關飛駝卻笑著道:「天山兄弟,你是願意再賽一次!」
關山月頓了一頓才道:「要怎樣比賽法?」
關飛駝道:「我們這次不但是比准,還要比快,在兩百步外樹立五個箭靶,我們每人三枝箭,看誰能多中一次靶心!」
關山月想想笑道:「這樣還是很難分出高低,假如我們同時搶在一個靶上,又怎麼能決定勝負呢?除非是先規定各人的箭靶……」
關飛駝笑道:「不必!這次我們用活靶,每個靶上只能容納一枝箭,就不會發生那種情形了,兄弟有興趣嗎?」
關山月忙問道:「什麼叫活靶?」
關飛駝道:「我們用五枚銅錢,繫上繩子,平懸在一枝橫桿上,那銅錢的方孔只能容納一枝箭,捷足者先登……」
關山月沉吟片刻,覺得自己的技能尚可勝任,而且也對這新鮮的比賽方法感到很有興趣,遂點頭笑道:「好!我同意這個方法!」
四周的維吾爾人也為這種別開生面的比賽而轟動了,立刻有人替他們將箭靶準備妥當!
為了便於甄別,關山月選用了三枝白色的長箭,關飛駝則選了三枝黑翼的長箭,兩人同時挽弓作勢!
那老族長又發了一聲號令,關山月已經嗖的發出了一箭,前面的銅錢少一個,關飛駝則好像沒有瞄準,居然把弓放了下來,關山月為了爭取時機,趕緊又射出第二枝箭,穿落了第二枚銅錢,而關飛駝仍沒有開始!
關山月已經勝券在握了,塔於部的青年瘋狂一般地叫了起來,關山月也不急急地射第三箭,笑著問道:「你怎麼不射?」
關飛駝笑道:「兄弟!我必須讓你先射兩箭才顯得公平,因為我跟你比快,就在這第三枝箭,否則勝了你也沒有意思!」
關山月一怔道:「你是說你可以在我射一枝箭的時間內連發三箭,而仍可以比我快,那你未免太誇大了吧!」
關飛駝微微一笑,道:「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看!」
關山月若是在平時,絕不肯佔這個便宜,可是今天為了要爭取全能勇士的頭銜,而參加族長會議,也不再客氣了。
搭上第三枝長箭,卻見關飛駝將三枝長箭都扣在弦上,弓開滿月,關山月心中一驚,知道這種射法叫三星追月,是一種極為難練的手法,這個小伙子在射技上,一定經過長日的苦練,一急之下,長箭脫弦而出!
因為他過於心慌,雖然搶快了一步,準頭上卻受了影響,那支長箭擦著銅錢的邊緣,將銅錢撞得搖晃不止!
關飛駝這才鬆了手,三枝長箭成為三個小黑點,飛射前去,橫竿上的三枚銅錢都不見了。
米而乞部的族人瘋狂似的叫起好來,前面檢靶的人也將箭枝撿了過來,關山月的白翼箭只穿過了兩個錢孔!餘下三個錢孔上都穿著黑箭,勝負分明,關山月廢然一歎,將弓拋在地上,他不是為失望而難過!在箭技上,他失敗得心甘情願,而是他覺得這關飛駝確是一個勁敵,對他參加族長會議的事又增加了一重困難。
關飛駝卻很誠懇地過來握著他的手道:「兄弟!很對不起,我在射箭的手法上用了一點巧!」
關山月搖搖頭道:「不!你的箭技的確比我高明多了!」
關飛駝仍是歉然地道:「不能這麼說,我沒有學過快射法,一支支的比,我一定會輸給你,而我三星追月的手法也沒有學到家,無法使三枝箭平均地到達三個鵠的上,因此我必須造成你心理上的緊張,使你失去準度,將那枚銅錢撞過來,我才能夠得到它,比你多中了一箭,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關山月不禁—怔,想想剛才的情形,果然明白了,三星追月手法只能集中於一個目標,而那三枚銅錢間的距離各有一尺餘,前後相連就有三尺,任何高手都無法使三枝箭平行而瞄準這麼遠的距離!
關飛駝的手法能同時射中兩枚銅錢已經很不容易了,那第三枚銅錢若非被自己的箭撞過去,他是絕對夠不到的。關山月怔了一怔才道:「假如我第三枝箭也射中了呢?」
關飛駝笑道:「那我只好認輸,若是第三枝箭完全不准,連銅錢都碰不到,我們就成了乎手,我只好再想別的方法來勝過你!可是像你這樣的好手,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的,所以我冒險利用一下你緊張心情下的些微差誤!」
關山月心中雖然很是佩服對方不但技藝超群,連心計也特別過人,居然把自己的情緒反應都料準了。
可是他口中卻表示出不滿道:「你對勝負看得這麼重嗎?」
關飛駝神色一莊,低聲道:「兄弟!我向你道歉,我並不是維吾爾人,我代表米而乞人出賽也不是為了全能勇士……」
關山月心中一動道:「那你是為了什麼呢?」
關飛駝想了一下,終於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我不能說,反正以後你會明白的,兄弟!你放心好了,即使我能囊括五項競賽的冠軍,全能勇士的光榮仍是屬於你的!」
關山月又是一怔,還來不及追問,十幾個米而乞人已經過來將關飛駝抬了起來,歡呼而去!
孔文紀見關山月兩項都失敗了,同時也看見身旁的那個中年人追著關飛駝而去,忙擠過來輕聲道:「老弟!怎麼樣?」
關山月一皺眉,孔文紀忙道:「不要緊,事情真巧,那個小伙子也姓關,又叫做什麼飛駱駝,張雲竹派來的耳目誤會他是你的化裝了!」
關山月這才有點放心,忙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孔文紀笑笑道:「我仔細觀察了半天,只有一個人形跡可疑,現在他已追在關飛駝身後去了,你儘管放心談話好了!」
關山月一歎道:「現在我擔心的不是張雲竹的耳目,而是那個關飛駝了,這傢伙不知是什麼路數,也許我會敗在他手裡!」
孔文紀笑道:「不見得吧,騎射兩項你原本沒有把握,而且你也是太大意了,本來騎馬那項你可以贏的,可是你自己放棄了!」
關山月一怔道:「怎麼說呢,他的那匹白馬是比我的好!」
孔文紀搖頭道:「不!我看得很清楚,他追上你的時候,是卷在馬腹下,實際上他是跟著馬一起跑,馬身上減輕了重量,自然就比你快了,只怪你自己不用那個方法!」
關山月又是一驚,孔文紀又道:「不過他得勝了也有好處,至少張雲竹派來的那個人把他當作關山月了,這與你掩藏身份的事大有幫助!」
關山月正要說話,孔文紀卻道:「那傢伙又過來了,你別跟我說話了……」
說著就走開了,關山月事實上也注意到那個中年漢子了,他只覺得此人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的!
同時塔於族的一些青年也過來安慰他了,雖然他在前兩項比賽都失敗了,可是塔於族人已感到十分滿足!
因為以前他們老是默默無聞,連第二第三都沒有輪到過,關山月至少已經引起大家的注意,何況還有三項競賽!
這三項競賽,關山月自認有必勝的把握,塔於族人也對他具有相當大的信心,因此拉著他去休息了!
過了一段時間,力家都吃了一點東西,草原上又響起了震人心弦的鼓聲,午後的競技項目又開始了!
這是側重勇力的比賽,所以更為動人,首先是舉重,競技場中堆著大大小小的石擔從五百斤開始依次遞增!
關山月天生神勇,這些石擔自然不在他的心上,輕而易舉地一一擊敗了其他的對手,仍是剩下他與關飛駝角逐!
因為只有他們兩人舉起了兩千斤,那是最重的一副。
關山月存心想看看這個小伙子有多少本事,因此在關飛駝舉起兩千斤後,他自動地對關飛駝道:「兄弟!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平手,你一定想分個高下吧!我們乾脆拚到底,看誰能舉得更重!」
關飛駝呆了一呆道:「這是當然,可是再也找不到更重的東西了!」
關山月道:「這很簡單,我們先舉起這副重的,然後再把輕一點的加上去,直至到無法負擔為止!」
石擔共有八副,從五百斤開始以至七百、一千,然後每兩百斤一加,直到兩千為止!全重一萬零二百斤!
世上絕不可能有力舉萬斤的勇士,關飛駝咬咬牙,居然也答應了,關山月笑笑又問道:「是誰先來?」
關飛駝微笑道:「你先來,我把石擔遞給你好了!」
關山月含著笑點頭,一彎腰將那副兩千斤的石擔舉了起來,隨即換成單手,然後對關飛駝道:「把第二重的遞給我!」
關飛駝詫然地將重一千八百斤的石擔又遞給他,關山月另一隻空手接了過來,平行舉起道:「你往上加吧!我吃不消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他雙手各擎重擔,顯得極其從容,神力震住了周圍千千萬萬的觀眾,歡聲雷動,關飛駝咬咬牙又加上一副!
因為關山月握住兩副石擔的中央,為使力量均衡,他斜搬著架了上去,關山月卻搖頭道:「這樣放法不夠穩,而且加不了多少!」
關飛駝一怔道:「那要如何放法?」
關山且用嘴一呶道:「就放在前面好了,橫著架上去!」
關飛駝驚道:「放在前面,那兩頭力量不均衡,你怎麼拿得住!」
關山月笑道:「你就是把全部的重量放在一頭,我憑這雙手,也絕不會叫它們壓低一寸,否則就算是你勝了!」
關飛駝似信非信,舉起一副較輕的石擔正待架上去!
關山月忙道:「你怎麼亂了次序,現在應該是一千六百斤那一副!」
張雲竹又怔了一怔,終於舉起那副一千六百斤重的石擔,重重地往上一架,而且,還向下壓了一壓!
關山月的兩副石擔平穩如恆,一動也不動,四周的人都驚呆了,三副石擔加起來雖然只重五千多斤,可是由於放置的位置,那副壓在前方只重一千六百斤的石擔,至少也要萬斤以上的握力才能支撐得住。
而關山月神色從容,毫無吃力之象!
關飛駝呆了一呆,接著一拱手道:「天山兄弟!你的神力已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我甘心認輸,也不用比下去了,連挽奔牛那一場我也認輸!」
然後神色恭謹接下他手中的石擔,四周這時才暴出雷鳴似的歡呼聲,尤其是關山月所代表的塔於部族人!
那擔任盟主的老族長也神容激動地叫道:「天山兄弟!維吾爾人中有著你這樣一個天神般的勇士,這是我們整個維吾爾人的光榮!」
關飛駝跟著說道:「是的!以天山兄弟的神力,我覺得力挽奔牛那一項競賽不必舉行了,誰也比不過他的!」
老族長同意了,其他各族代表也同意了,忽然人叢中走出一個中年的維吾爾人,身披錦袍,腰束金帶!
他走到老族長前面輕輕一點頭道:「盟主,我可以提出一個請求嗎?」
老族長笑了笑道:「索諾木兄弟!你有什麼請求?」
聽見這人就是索諾木,關山月與關飛駝都是一震,連遠處的孔文紀也十分注意,但見索諾木笑道:「天山兄弟的勇力是無人能及了,力挽奔牛自然也沒有人能及得上他,競賽可以取消,我想請他表現一下!」
老族長笑道:「天山兄弟的神力,連一百頭牛都拖不動他!」
索諾木立刻狡猾地道:「這個當然了,我的提議也不是用那些愚笨的野牛!我在所居的雪山頂上帶來了三頭熊,我想請天山兄弟,跟他們角一下力!」
關山月不禁一怔,沒想到索諾木這麼早就會忍不住現身出來,不過他心中很高興……
因為索諾木此刻就把野熊展示出來,可以免除了許多麻煩,假如在這個時候殺死了它們,也許可以阻止索諾木提出那瘋狂的計劃!
那老族長卻笑著道:「索諾木兄弟,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既然你知道一百頭牛都抵不過天山兄弟的神力,三頭熊又能算什麼?」
索諾木笑道:「我這三頭熊都是雪峰上的異種,每一頭雖然只有四頭牛那麼大,卻抵得上一百頭牛的蠻力!」
老族長一怔道:「哪有這麼大的熊!」
索諾木笑著道:「我絕不騙人,我可以把它們先牽出來!」
說著高舉著雙手,做了一個信號!立刻在人潮中分開了一條路,三輛馬車疾駛而來!每輛車子都是由六匹駿馬拖拉著,後面的車子也特別寬大,用篷布遮得很嚴密,第一輛車上坐著一個回裝的沙漠美人!
她正是美麗的沙漠之花雪峰上的太陽狄蘭娜,穿著綴滿珠寶的緊身馬甲,底下是一條鹿皮長褲,腳下登著細巧的皮靴!腰間分佩著一雙長劍,正是孔文紀與關山月那兒奪來的紫郢青索(青索不是在關山月手裡麼?BUG之一。OCR者按),顯得英俊婀娜!
老族長瞇著眼睛笑道:「狄蘭娜,沙漠中的女神,你今天怎麼捨得揭下你的面紗,把你的美麗展示在人前,整個沙漠都要為你瘋狂了!」
果然整個大漠都起了如潮的呼聲,一致為她的美麗發出了衷心的讚美,她直起眼睛對著索諾木道:「爸爸!您現在就要把熊放出來嗎?」
索諾木手指關山月與關飛駝道:「沙漠上出了這一對少年英雄,我怎麼忍得住不想見識一下他們的神力呢!你把熊放出來吧!」
狄蘭娜用手一比,車上跳下來幾個回族青年,掀開了罩車的篷布,四周圍立刻又發出一片驚呼聲了!
每輛車上都載著一個大木籠,籠中是一頭全身雪白的大熊,體形比關山月搏殺的那一頭略大,卻更為粗壯!
而且它們的野性也沒有全馴,見到了天光,又見到了這麼多的人,立刻眥牙咧嘴發出一陣震耳的咆哮!
老族長被巨熊的哮聲嚇退了幾步,驚恐地道:「它們不會傷人嗎?」
索諾木道:「有這樣的勇士在,還怕它們傷人嗎?」
關山月也覺得事態嚴重,連忙道:「我不怕斗熊,可是怕它們會傷到別的人!」
索諾木笑了一笑道:「不會!我能控制住它們了!」
說著大喝了一聲,都三頭巨熊果然靜止了下來,索諾木打開籠門,親自牽了一頭巨熊下來道:「天山兄弟!你肯跟它一比力氣嗎?」
關山月胸有成竹,正想開口答應,關飛駝卻挺身道:「我願意先跟它們比!」
關山月還來不及反對,索諾木已經答應了道:「也好!秀樹奇峰兄弟,雖然你不是維吾爾人,可是你代表米而乞部參加全能勇士的角逐,而且在騎射的兩項上獲得了勝利,我不能拒絕你的要求!」
關飛駝道:「不過,我不跟它比力,我跟它鬥命!」
索諾木微笑道:「怎麼鬥法?」
關飛駝道:「我用武器跟它決鬥,不是我殺死它,就是它殺死我!」
關山月大吃一驚,他知道這些巨熊的厲害,任何武器對它們都沒有什麼作用,除了他懷中的毒針之外,要想殺死它們是不可能的,因此連忙道:「兄弟!你想想清楚,這場比賽是我的!」
關飛駝把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天山兄弟!你不要跟我爭,更不要跟那些巨熊去鬥,它們都受過武功訓練,光是靠勇力絕對比不過它們的!」
關山月心中一動,低聲問道:「你怎麼也知道了?」
關飛駝怔了一怔,對這句也知道了,稍加思索,然後才笑道:「天山兄弟,看來你對索諾木的事也清楚!」
關山月道:「是的!我就是為著他才來參加大會的!」
關飛駝大笑道:「好極了,我們竟是同樣的目的,不過斗熊的事你千萬別跟我爭,我是作了準備而來的……」說著又跑過去問索諾木道:「你如何決定?」
索諾木笑道:「我絕對同意,不知道哈山盟主能允許嗎?」
老族長搖頭道:「我不同意,競技是為了聯絡大家的感情,所以才只有競賽而沒有比鬥,在這個光輝的日子裡不能有流血的事!」
關飛駝大聲道:「那我退出競賽,用私人的身份挑戰!」
索諾木也飛快地道:「我也以私人的身份接受挑戰!」
哈山雖然是盟主,卻也沒有權利阻止私鬥,因為在維吾爾的法律中,這是解決問題的手段!
尤其是索諾木也為一族之長,他答允了,這場比鬥就成了不受干涉的私務,而且四周的維族青年更想目睹一場刺激性的好戲,大聲呼叫加以鼓勵,哈山處在這種情形下,只得搖頭歎息道:「既然如此,我只好退出不管了!」
他蹣跚地走過一邊,關飛駝笑道:「我在決鬥時不習慣步戰,因此我要求騎鬥!」
索諾木含笑道:「行!任何方法都行!」
關飛駝撮口作了一聲長嘯,立刻由人潮中,衝出一頭全身銀白的駱駝,步伐沉穩,快得卻像一陣風!
關山月見到那匹銀駝之後,立刻吃了一驚,因為,那太像他的明駝了,只是比他的那一頭體形較小!
不過最令他吃驚的還是那頭銀駝身上的武器,那是一柄獨腳的金神,也是他以明駝令主身份威震江湖時所用的獨門武器,明駝走近後,他注意那柄金神,看清了上面的凹痕之後,更認出這就是他交給馬伯憂帶走的那一柄!
銀駝!金神!姓關的年青人,這一切,都太巧了!
假如關山月不在現場,連孔文紀都會認為這個叫關飛駝的年青人就是叱吒武林的明駝令主了!
關飛駝俐落地跳上了銀駝,伸手取出了獨腳金神,跑到遠遠地等候著,這是比武場中的規矩!
即使是對一頭野熊,他也必須等三通鼓罷才能進攻!
關山月只好退過一邊,孔文紀也不避形跡地道:「關老弟!這小伙子是怎麼回事?」
關山月怔然道:「我也不清楚,他的兵器是我的,騎的也是明駝,雖比我那一頭略小,恐怕那一頭還要精壯!」
孔文紀叫道:「是啊!連氣度都很像,五年前我們在大漠上第一次見面,你也正是他這般年紀,若非你也在場,我真認為是明駝令主易人了!」
關山月道:「可惜時機不當,否則我一定要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孔文紀略作思索道:「你不是叫馬伯憂替你訓練下一代的傳人嗎,會不會就是這小伙子,不然哪能這麼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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