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見她們姊妹倆爭吵起來,連忙排解道:「寒雲,二小姐絕不會是故意的!」
謝寒星笑了一下道:「杜大哥!你不必替我辯解,我知道你心裡對我還未能釋疑,所以我才說出老實話,我要殺人就痛痛快快地殺,也會幹乾脆脆地承認,我生來就是這種脾氣,因此韓家的兩個死人我絕不賴帳,明天我會去通知他們,洗清你的嫌疑!」
杜青愕了一愕道:「那就不必了!」
謝寒星道:「我一定要這麼做,無論如何,我不能要你代我受過,不過我要聲明的是我並不是故意想淹死他們,我恨韓家人,能有機會把他們丟在水裡報復一下以前所受的侮辱,我絕不肯放棄,但是那要靠我自己的本事,至少不會在你點住他們的穴後撿現成的便宜!」
她說話又急又快,根本不給人插嘴的餘地,所以杜青想開口都沒有機會,等她說完了杜青反倒沒話說了,他看出這個女孩子豪爽潑辣,言出如刀,又爽又利生性高傲,說下去,反會引起她的誤會。
謝寒月也覺得話不宜再說下去,皺皺眉道:「二妹!韓家的事以後再說吧,你也不必急於通知他們,以後由我來出頭跟他們解決處理!」
謝寒星道:「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什麼要你來出頭!」
謝寒月沉下臉來道:「二妹!你也知道娘離開家了,今後謝家是我作主,你必須聽我的約束!」
謝寒星頓了一頓才道:「可是我不去認帳,他們會把責任歸咎在杜大哥身上!」
杜青笑笑道:「他們跟我的怨是結定了,怎麼樣也不會放過我的,倒不如把這件事也歸在我身上算了!」
謝寒星笑道:「沒有的事,你們出門之後,我還躲在裡面,聽見韓家叔侄鬧得很厲害,韓莫愁怪他的侄子不乘機殺了你,韓方出示了身上的三個劍孔……」
謝寒雲愕然問道:「韓方身上那來的劍孔呢?」
謝寒星笑道:「杜大哥的劍比他快,他的殺手還沒有施出來,杜大哥的刻已經在他胸前刺穿了三個小孔,卻沒有傷到他,韓方因為杜大哥先對他手下留情,所以才不肯殺死杜大哥!」
謝寒雲叫起來道:「杜大哥,你也是的,明明你贏了,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害我難過了半天,我本來就不相信你會輸給那個姓韓的!」
杜青笑笑又問謝寒星道:「韓莫愁作何表示呢?」
謝寒星道:「你刺中韓方三劍。韓莫愁是知道的,他責怪韓方不殺死你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他說你的劍法太詭密了,如果不除去你,韓家仍然無法出人頭地!」
謝寒雲一哼道:「這個老傢伙真不是東西,表面上滿口仁義,想不到骨子裡如此之壞!」
杜青輕歎道:「你們還不知道他陰險的地方呢!」
謝寒星接著道:「韓家的人就是他壞,其他人都還不錯,韓方出示劍孔後,韓無畏也站在他這一邊,認為杜大哥留情在前,如果在那個時候殺死杜大哥實在近乎卑鄙,兄弟叔侄鬧得很不愉快,最後才商議說如果找不到沉船的人,他們才要杜大哥負責,所以對沉船的事,我一定要作個交代!」
杜青搖搖頭後:「你交代了也沒用,韓莫愁把我當作眼中釘,一定要拔掉我才能安心!」
謝寒月道:「杜大哥!今天我也看出來了,韓莫愁對你似乎銜怨很深,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以前有過什麼仇恨嗎?」
杜青道:「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以前會有什麼仇恨呢?不過今天所結的怨也就夠深的了!」
謝寒雲一怔道:「今天你們結了什麼仇?」
杜青道:「首先是我揭穿他鐵面無影之秘,唯恐我洩露出去,引來那個花三弄上門追仇,他非殺我滅口不可!」
謝寒雲道:「那個老頭兒全家都被他殺死了,本人也被他殺成重傷,那裡還會有能力找他報仇呢?」
杜青道:「那位老者並非劍法不如他,只是與人訂下誓約,十年之內不動兵刃,那時正在守約期內,所以只好由著他殘害,如果過了約期,韓莫愁未必是他的敵手!」
謝寒雲惑然道:「就為了一句誓約所限,他就眼看著全家受人殘殺而不加反抗嗎?」
杜表莊嚴地道:「世上有很多奇人奇事,他們身負奇技,也有許多奇行,這位老者就是其中之一,他把誓約看得比身家性命更重,唯其如此,他的誓約才能為人所尊重,這樣在別人看來似乎有點偏激,可是我本人卻絕對尊敬他,人無信則不立……」
謝寒雲還想問,卻被謝寒月攔住了道:「杜大哥是個信義君子,他與人家一定也有所約,所以有許多話不便說,你再問下去又要碰釘子了!」
杜青臉上一紅道:「是的!很對不起,現在我說得已經太多了,的確不能再往下說了!」
謝寒月忙問道:「杜大哥與韓莫愁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嗎?」
杜青道:「有的!照理說我不該告訴你們,可是我不說,韓莫愁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謝寒月笑笑道:「那是以後的事了!」
杜青微怔:「是的!你已經知道了嗎?」
謝寒月道:「我約略猜到了一點,劍笈絕不會是空白的,韓家的那一本早就打開過了!」
杜青點頭道:「不錯!他那一本內容更換過了,裡面的紙質尚新,根本不是保存十年的舊物!」
謝寒月道:「這個我知道,所以你打開來之後,我盡量裝糊徐,想把事情帶過去,免得他惱羞成怒,因為鬧決裂了,我們非其敵手,反而惹來殺身之禍!」
杜青笑道:「我明白你的用心,所以也盡量不說出來,我相信你還沉得住,但是令堂與寒雲就很難說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謝寒月道:「三妹是個小孩,倒是怪不得她,娘本來也是很沉穩的人,今天為了王非俠之死,她的心情比較激動一點,可能會忍不住,無論如何,今天不是同韓家決裂的時機,所以我很感謝杜大哥的合作!」
杜青笑了一笑道:「你都明白了,還有什麼要問的?」
謝寒月道:「有的!我們的這一本從來沒有打開過,怎麼是空白的呢?」
杜青道:「你們的先人也沒有打開來看過嗎?」
謝寒月想想道:「沒有!據我所知,謝家歷代祖先都是很誠實的人,而且這部劍笈時時都深鎖在一個密封的銅盒裡,供在祖祠的神龕前,每逢到了比劍的日子才請出來,謝家對祖先很尊敬,那都是發自內心的,因此,沒有人敢做出欺瞞祖宗的事!」
杜青點點頭道:「這就與我的判斷符合了,這本劍笈上的圖文是用一種特殊的藥物所書,乾燥後必須密封,一見天光後立即隱逝無蹤!」
謝寒月沉思片刻後才道:「那麼韓莫愁在看劍笈時上面是有字的,等我們看時,字跡已隱去了!」
杜青:「是的!這種方法在江湖上秘密通信時常用,都是為了不留痕跡!」
謝寒月問道:「既是字跡稍現即逝,韓莫愁為什麼要把內層的紙張換過呢?」
杜青笑道:「他已經偷看過了,字跡雖隱,上面的藥物仍留有痕跡,為了推卸他私窺的責任,自然不敢把原物拿出來了!」
謝寒星忍不住問道:「萬一他們連輸了四場,兩部劍笈都為我們所得,他又如何說詞呢?」
杜表道:「他不必擔心這個問題,如果他們輸了,他一定被殺死了,死無對證,自然無法找他責詢,而韓家的後人根本不知劍笈的內容,他們也無法追究!」
謝寒星沉思片刻後問道:「杜大哥!你既然知道內情,為什麼還要讓他看那本劍笈呢?」
杜青道:「這一點我有個解釋,當我先拿韓家的劍笈時,由於他把紙張換過了,我想不到會有這種情形,直到我接過你們的劍笈後,發現紙質不同,才想到有此可能,可是寒雲又把它撕碎了!連查都沒有了根據!」
謝寒雲道:「如果我先知道其中有毛病,當然不會去撕它,誰叫你們什麼都瞞著我呢!」
杜青笑笑道:「其實撕了也好,就算我們能從劍笈遺留的藥物上找出證據,他也可以翻臉不認帳,因為證據出在你們的劍笈上,跟他毫無關係!」
謝寒星道:「可是他已經知道上下兩冊劍笈之秘,以後更難對付他了!」
杜青道:「這就是我跟他訂十日之約的原因!」
謝寒月微怔道:「杜大哥就是為了這個才訂十日之約?」
杜青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他看了劍笈,不知道劍笈中究竟記載些什麼,如果是長篇大論,他匆匆一瞥,記不太多,看了也沒有多大用,若是幾式劍法,那一定是十分深奧的劍式,必須要相當時間去揣摩,所以我給他十天的時間!」
謝寒月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青笑道:「從明天開始我就準備遠行,看看他是否跟蹤,如果劍笈的內容不重要,他一定不肯放過我,我立刻回頭,十天後再跟他一會,如果他放過我不理,證明的確埋首於劍笈上的記載加緊苦練,十天之約,我只好展期了,到時候請寒雲代我赴約……」
謝寒月怔然道:「為什麼要三妹去呢?」
杜青笑笑道:「她去最適合,因為她是個小孩子,韓莫愁不敢對她怎樣的!」
謝寒月道:「我們去又能怎樣呢?」
杜青道:「我會有一封信交給寒雲帶去,這封信的內容會叫韓莫愁坐立不安,如果是你或二小姐去,他一定會對你們有所不利,所以這封信一定要寒雲送去!」
謝寒雲噘著嘴道:「我才不去呢!你跟人家訂了約,又不敢去赴約,那多丟人呀!」
杜青笑笑道:「小妹妹放心好了,杜大哥絕不做丟人的事,韓莫愁看了那封信。一定會對我爽約的事作個最好的解釋,然後你就安心回家,不出一個月,我一定會重返金陵,那時必然有一場大熱鬧你瞧的!」
謝寒月連忙道:「三妹!你相信杜大哥好了,他的安排不會錯了!」
謝寒雲偏頭想想道:「如果韓莫愁跟在你後面,十天後你回到金陵,如何對兩家人交代呢?」
杜青笑道:「如果韓莫愁不放鬆我,等不到十天就會把事情解決了,我要提出的那個人正是韓莫愁自己,他有許多見不得人的事,絕不肯讓我當著他的家人提出的!」
謝寒雲愕然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杜青道:「這可不能說!揭人隱私已經不對了,知道別的人隱私更是件危險的事,我是不得已,你卻不必招惹麻煩上身!」
幾個人剛說到這裡驀而園中傳來一陣錚琮而悅耳的鈴聲,而亭簷的鐵馬也無風自動,發出碎玉之聲。
謝寒雲臉色一沉道:「韓家的人膽子真大,居然這麼快就上門來生事了!」
說著一按腰間,佩劍出鞘就飛奔而去,謝寒月攔阻不住,只得朝杜青道:「杜大哥,麻煩你去看看吧,三妹年紀輕講話沒有分寸,容易得罪人,武功劍術的底子又太嫩,恐怕不是人家的對手!」
謝寒星道:「我去好了,人家是衝著謝家而來了,怎麼要杜大哥去出頭呢」
謝寒月一歎道:「二妹!你我此刻都不宜出面,因為我們的實力太單弱,無法與韓家對抗,現在還沒有到跟他們公開決裂的時候,否則我就去出面了!」
謝寒星不服氣道:「韓莫愁對我們耍這種狡猾,被杜大哥揭穿底細,一定不肯放過我們!」
謝寒月道:「我明白,可是能忍一時就忍一時,他為了要維持顏面,總不敢無故挑釁生事,只要不給他借口,他也不好意思過份為難。」
謝寒星道:「忍總不是事,到了忍不下去的時候呢?」
謝寒月道:「忍是暫時的,韓家廣植子弟兵,把每個人都訓練成高手,娘在六年前已經注意到這件事,所以才把親戚們的姊妹都接到家中來,就是為了訓練成一支女兒軍,與他們抗衡,近幾年來兩家都感到和平的均勢很難持久,遲早會全面成仇,也都作了準備。」
謝寒星笑道:「你打算把我們家的那些堂表姊妹訓練成軍與韓家一抗,那似乎太晚了!」
謝寒月也笑道:「我們開始雖晚,卻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麼晚,據我的估計,最多還有一兩個月,我們有一半的姊妹就可以單獨應戰了!」
謝寒星道:「你在做夢,每天我帶著她們練劍,看她們的身手差得遠著呢,你怎敢盼望她們在一兩個月內有所大成?」
謝寒月笑道:「這是一般的看法,在你睡覺的時候,她們埋首苦練的情形,你瞧著也會感動,兩個月後,金陵謝家的十二金釵,保證可以令天下人一新耳目!」
杜青微怔道:「寒月,我看不出你內裡如此深沉!」
謝寒月一正神色道:「杜大哥,你或許以為我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在暗地裡培植勢力!」
杜青頓了一頓道:「我可以不這麼想,但是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謝寒月道:「那是娘的要求,她是個不甘心雌伏的女人,雄心很大,如果不是家規的限制,她早就對外發展了;如果不是王非俠在旁邊勸止她,謝家也早巳名聞江湖了,我受了她的央求,不得不為她盡一點心!」
謝寒星呆了一呆道:「我一直不曉得娘是這樣的人!」
謝寒月笑笑道:「你跟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從你自己的內心,便可以瞭解到娘是怎麼樣的人!」
謝寒星道:「娘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謝寒月道:「娘召集這些姊妹原是要交給你訓練的,可是王非俠一力反對,才由我來負責了!」
謝寒星咬咬嘴唇道:「我知道這個鬼老王,他是怕我領著那批人去闖禍!」
謝寒月輕歎道:「你誤解他了,想想他與娘的關係,除了三妹之外,愛屋及烏,你是他最關心的,他會不希望你有所成就嗎?」
謝寒星叫道:「那他為什麼要反對我!」
謝寒月道:「那要問你自己了,這兩三年來,你正是練劍最重要的關頭,可是你用功反而鬆懈了,娘跟我一談起你就搖頭,說你太使她失望了,這些人的天資都很高,如果主其事的人不用心,把他們也耽誤了,這才是老王反對你的真正原因,否則何至於落到我頭上!」
謝寒星臉上微紅,低下頭道:「我也不是不知道這兩年的重要,可是我沒辦法,我用過功,卻毫無進展,有時我練劍到一半就停止了,那是生我自己的氣,我的天份到此為止了,這能怨我不長進嗎?」
謝寒月正色道:「二妹!問題不在天份,練劍是一件苦事,毅力與決心才是最重要的!」
杜青也道:「二小姐!你正遭遇到一個考驗的關頭,那是每個人都會遭遇到的,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也就是這個意思。熬過這一關,自然會有一日千里的順境,如果你因為沒有進步而灰心放棄,那才是到此為止了。劍道沒有捷徑,沒有止境,更無關天份……」
謝寒星笑道:「你們別用這套老生常談來騙我,誰都知道這一套,事實上卻並不如此!」
杜青莊容道:「唯其老生常談,才是不破的真理,這是每個人體驗而得的經驗之談,武林中許多成名的劍手多半是天資很愚純的人,他們的成就是靠著朝夕不懈的努力,有時一連七八年都沒有進步,他們仍然咬著牙苦練不級,終於突破難關,又步入一個新的境界!」
謝寒星笑笑道:「別提他人,以你杜大哥來說好了,你有過這種情形嗎?」
杜青:「有的!七年前我就開始碰上這種情形了,家父把我關在屋子裡整整一年,除了劍之外,不許我接觸任何別的事物,直到我把家傳的劍法練到每式信手發出而發,千招不變一絲位置時,他老人家才認為滿意,然後督促我讀了兩年書,再令我出外遊歷!」
謝寒月一歎道:「令尊大人才是真正懂得劍的名家,他知道用什麼方法去克服學習的難關,大哥得此名師,無怪乎有這種成就!」
謝寒星卻不解道:「那一年的閉門苦修突破了難關該繼續求精才對,為什麼要你浪費時間去讀書呢?」
謝寒月歎道:「這是名家訓練高手的方法,一年練劍是熟悉手法,兩年讀書是養心,熟手虛心,再放眼四海,才能洞察細微,移石攻錯,吸取別人的長處而充實自己!」
杜青忍不住道:「你說得對極,我對家父的用心起初也不明白,在讀書的兩年中我受足了罪,每天只有一個時辰摸劍,卻要在書本中消磨掉六個時辰,前一年我氣得幾乎想從家裡溜出去!可是家父督促極嚴,我讀書的時候,他老人家就坐在旁邊,限我一天背六篇古文,一句不熟就是一鞭子!」
謝寒星笑道:「這麼大了你還挨打!」
杜青點頭道:「是的!那時我也二十出頭了,可是家父下手毫不留情,責笞時還讓家中傭僕旁觀,第一天我挨了三十幾鞭,遍體鱗傷,第二天不准休息,功課照舊,一年下來,我瘦得不像人形,第二年才漸漸恢復。」
謝寒星問道:「第二年你不挨打了?」
杜青一笑道:「書讀得是不少,可是長進的不是學問,我出門遊歷時,與一些名家討教切磋,出手時沒有了火氣,仔細觀察對方的路數,很容易找到對方的缺點,也容易領略對方的長處,取人之長以補己之短,用我之長以攻人之短,劍法因而進步得很快,這完全是兩年讀書時養成平心靜氣的結果……」
謝寒星十分神往,輕輕一歎道:「如果也有個人這麼督促我就好了!」
謝寒月笑道:「這個方法對你沒有用的,想想你的脾氣,能受得了人家的管轄嗎?」
謝寒星道:「大姐,我知道我的性子太燥烈,那是娘從小慣的,可是聽了杜大哥的受教方法後,我反而有點恨她了,玉不琢,不成器,她一面放縱我,一面要求我,自然是沒有成效了,今後我希望你多督促我一點,要打要罵都行,把我琢磨成器!」
謝寒月笑笑道:「我們畢竟是姊妹,要我用那樣的方法來對你我也做不到,不過你自己肯學好,我可以從旁幫助你!」
謝寒星叫道:「不行,娘走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有責任管教我們!」
謝寒月微微一笑道:「你才是謝家真正的主人,娘把家務交給我不過是一個過渡時期,這個家遲早都要由你來接掌的,所以我才把訓練十二金釵的事說出來,從現在開始,我們共同負責訓練她們,以後這些人都是你的班底。」
謝寒星一怔道:「怎麼是我的班底呢?」
謝寒月莊容道:「二妹!娘的心願是光大謝家的武學,顯揚於世,這個責任交給我就錯了,我守成有餘,進取不足,我只能匡扶你成事,你大刀闊斧的作風,奮發進取的雄心才是無價的瑰寶,這個工作很適合你!」
謝寒星正要開口,鈴聲與鐵馬又響了起來,杜青急道:「謝寒雲恐怕跟人鬧翻了,我得趕緊去看看!」
謝寒月卻笑笑道:「不要緊,從示警的鈴聲聽來,對方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否則鈴聲就會作殺伐之音了,倒是鐵馬響得很凶,恐怕是小妹妹跟人家過不去,你去勸勸小妹,再看看對方是什麼來意吧!」
杜青微笑道:「你在這裡就知道外面的情形嗎?」
謝寒月笑道:「那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鈴聲用以示警報告敵情,鐵馬通知我們本身的情況,用樂聲傳達兩方的消息,我才好斟酌制定應付之策!」
杜青流露欽佩之色,卻沒有多說什麼,匆匆轉身朝外走,他對這佈置多少也有點瞭解,因為聲音都來自正南,事情也一定發生在那一邊,趕到那邊後,卻是謝寒月居處的小樓。
對方的來人是韓莫愁的女兒,被隔在池塘的那一邊,謝寒雲持劍據守大橋,不讓她們過來,在她的身後還站著三個素裝少女,大概是謝家的姊妹們。
杜青剛一來到,韓莫愁的大女兒萍萍立刻道:「杜公子自己來了,我們問幾句話就走,你可以不必吵了!」
謝寒雲一回頭看見杜青,立刻噘嘴道:「杜大哥!你來幹什麼?我應付得了!」
韓萍萍笑笑道:「我們是來請見杜公子探詢事情,並不想打架,你實在不必這麼凶!」
謝寒雲怒叫道:「你們的父親是個大壞蛋,誰相信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韓萍萍忍住氣道:「我們姊妹是私自前來的,家父並不知曉,你怎麼可以隨便罵人呢?!」
謝寒雲冷笑道:「那更不像話了,你們是女孩子,平白無故,偷偷來找一個陌生的男人幹嗎?」
韓萍萍忍不住了道:「小妹妹!你說話客氣點!」
謝寒雲道:「對韓家的人沒有客氣可言!」
杜青覺得她太過份了,連忙道:「寒雲,你不能這樣子對人說話!」
謝寒雲道:「杜大哥!她們一來就指名找你,還說要跟你私下談話,這太不要臉了。」
韓萍萍怒聲道:「我們請教的雖是私事,卻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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