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笑笑道:「我打算鬥智不鬥力,她真是你姊姊?」
尤俊苦笑道:「是的,是我離家出走十八年的姊姊,沒想到她被秦綺統收為門人,又成了柳浩生的妻子,更成了江湖上只手翻雲的幕後操縱者。」
燕青剛要開口,尤俊道:「九老會已為家姊所網羅,史劍如差點就科出了你的身份,好在他還留了一手,只說九老會有個真正厲害的人物,是華山世家的,也幸好小弟在火焚紅葉莊後,跟令弟在一起,叫令弟頂了這個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處決了史劍如,否則大家更會千方百計地要除去你了。」
燕青默然片刻後才道:「尤兄在此有何進展?」
尤俊苦笑道:「進展不多,目能為你們消除幾個老禍害,而家姊武功之高,實出人想像。』,
燕青道:「這一點不足畏,到聖絕學流傳不止一家,白銀鳳的父親白雲深是公孫龍的弟子,劍聖絕學有九成被留了下來。」
尤俊道:「但家姊的武功並不弱於秦湘綺,而柳浩生的武功更勝家姊一籌。」
燕青不禁一怔道:「他們會這麼厲害?」
尤俊又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雖然他們相互隱瞞著,但家姊已規兄弟為心腹,私下向我透露的。」
「那他們何以要屈居人下呢?」
尤使道:「他們都是真正厲害的腳色,知道光憑武功高是不夠的,成就霸業的基礎在於實力,他們都在暗中培養實力,如果不是他們同床異夢,各懷異心,那兩股實力加起來,天下已無與足匹,就是因為力量分散了,他們才互相顧忌,不肯站在明處。」
燕青道:「令姊挾制了秦瑛又是為了甚麼?」
尤使道:「她口中的理由是為了要得到劍聖所遺的劍訣,她知道柳浩生根本不會在乎,而自己假裝著很感興趣,使柳浩生誤以為她的武功還淺,實際上她來到此地後,雖然把秦瑛制住了,根本就不談劍訣的事。」
燕青道:「可是秦美女卻說她逼得很厲害。」
尤俊笑笑道:「那只是在秦美女的面前說說,秦美女是秦湘績的心腹,她是希望把秦美女逼得逃出去宣揚此事,使柳浩生知道她及需到訣來充實自己……」
燕青道:「令姊的武功是從哪兒學來的呢?」
尤俊道:「這個並無一定,她當年以天欲門下流浪江湖,接觸了不少武林隱名高手,把他們的武學,一點一滴,累積起來,融會貫通,消樹一格,所以她的成就超出了一般人之上。柳浩生也是一樣的,他在關外執掌綠林道,頗具俠名,取得了一些隱居其中的武林高人的好感,天魔令主對他一再相逼,他裝出一副可憐相來博取同情,因而也經常有些傳授他一些奇技絕招。」
燕青心中明白,這的確是個充實自己的好辦法,因為他自己的一身武功,也是這樣得來的,轉歎一聲道:「這兩個都是絕頂聰明的人。」
尤俊也歎道:「正因為他們稟賦智力超逾常人,才有著雄圖天下的野心,假如他們是平平凡凡之輩,反倒會安份了。」
「尤兄,你弄清楚了沒有,令姊身後是否還有撐腰的人?」
尤俊道:「大概沒有了,家姊的為人深沉而自負,柳浩生也是一樣,他們現在是彼此以對方為竟斗的對象,因此我想不會再有人了,否則他們一定會利用秦湘綺去拔除那個人的,從天欲令主到秦湘綺,他們都已經剪除得差不多了,他們才公開地站出來。」
燕青想想又問道:「尤兄作何打算呢?」
尤俊道:「家姊把我引進武當門下,再設法把我引進九老會,借九老會的手來造就我,卻沒有想到也使我認清了是非黑白,知道了武林霸主,絕不是憑仗武力可以達到的,不過我也知道了他們雙方實力的可觀,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自相衝突,如果真有一股外力強於他們,把他們逼得聯手合作,那將是件很可怕的事,所以我決定全力義助家姊成事,等她把柳浩生的勢力擊敗後,再請燕兄來破除她的迷夢。」
燕青一歎道:「目前只好如此了。」
尤俊道:「因此訪燕兄幫幫忙,暫時不要管秦瑛的事,劍聖的劍訣,小弟可以說服秦被交給燕兄的……」
『她會答應嗎?」
尤俊道:「她肯的,因為小弟已經把內情告訴了她,這個女孩子很好,也很明道理,她願意把劍訣交給令弟。」
「她認識會弟嗎?」
「沒見過面,但她從秦湘綺的口中聽過令弟的一切,她也以為令弟是華山世家派遣出來,主持正義的代表。」
燕青歎道:「我不是為劍訣而來,我是為救她而來的,這是秦湘綺對我的懇托。」
「小弟可以負責她的安全。」
「但龍老卻不會肯叫他的女兒留在這兒的。」
尤俊一怔道:「她是龍雨田的女兒?」
「是的,她是造化手跟秦湘褲的唯一骨肉,秦湘綺在最後告訴了我這秘密,龍雨田起先不知道,現在卻一定知道了,也一定急著去救她了。」
尤俊忙道:「這可糟了,她居於後樓,有家姊手下六名侍女在守伺著,這六名侍女的身手,都足以抵得上方今武林中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造化手若是跟她們遭遇上……」
燕青說道:「龍老一身武功並不在各大掌門人之下,何況他醫道高明,並不需要力敵就能制住人的。」
尤俊道:「沒有用,鬼醫向公度雖然在柳浩生那邊,卻是家姊的人,他把自己用毒防毒的技能都教給家姊了,那六名侍女都是百毒不侵,我們快去看看吧。」
說著急急地向後面走去,燕青忙跟著,來到後院,但見龍雨田獨戰那個小紅的女子,秦美女與憐憐惜惜三人聯手,被四名少女圍攻,險狀百出,尤湘姑卻在一面看著。
見他們過來,尤湘姑笑道:「燕大俠,你在前面絆住我,想叫他們偷偷進來搶人,我會這麼傻?你把秦美女遣走,我就知道你在打甚麼主意了,現在叫你看看我手底下的實力,也讓你知道跟我作對有甚麼好處。」
燕青看了一下戰況的進行,知道尤俊的話並沒有虛捏,那幾個少女的武功的確相當凌厲,不在那些聞名干世的一流高手之下,乃低聲向尤俊道:「尤兄,我去向令姊疏通一下,我們答應幫她的忙,為她削除柳浩生的實力,只要求放回瑛姑娘。」
尤俊還在猶豫,燕青又道:「實話實說,告訴她秦湘綺還活著,已經跟我們聯手要找鐵騎盟的晦氣,更告訴她瑛姑娘是龍老的女兒,這樣她就放人了,因為這對她有利,該如何措辭你自己斟酌,除了我的身份外,甚麼都可以說。」
尤俊想了一下,才急步而前,首先叫道:「大家都住手。」
小紅與那四個女孩子聞言立刻收劍退後,龍雨田與憐憐惜惜著見尤俊居然還活著,不禁也是一怔。
尤俊跑到尤湘姑身邊,湊在她身邊,低聲說了一陣,尤湘姑似乎在沉吟,尤俊憶道:
「大姊,這對我們是有利的事。」
尤湘姑想想道:「他們就是這點本事,又能幫多大的忙?」
燕青笑道:「大嫂不要看不起我們這點本事,柳兄與連潔心陣前扯腿,故意激怒秦湘綺使她敗在我的劍下,而秦湘綺不計前怨,請我來救她的女兒,自然是看準我這份能力。」
尤湘姑笑道:「你的能力我已經瞭解得很夠了。」
燕青笑道:「是嗎?在玄武湖上,柳兄與馬百平交過一次手,如果以他所表現的那點武功,只能勉強當個瓢把子而已,他今天居然有這份成就,可見人是不能用眼去看量的。」
這句話使尤湘姑為之一頓,又沉思片刻才說道:「秦瑛在後面樓上,我還有一個侍兒在守著,小紅,你帶燕大俠上去,告訴小白一聲,如果他能在三十招之內把你們迫下樓,我們就立刻離開此地。」
小紅答應了一聲,又問道:「如果三十招之內他迫不下我們呢?」
尤湘姑笑道:「如果三十招之內迫不下你們,以後的事就不用你們操心,燕大快自已有車子來,可以把他載走的。」
小紅臉上湧起一陣興奮之色道:「夫人的意思是婢子可以不必顧慮了?」
尤湘站進:「燕大俠現在名動天下,隆武分屬下十六處鏢局,天殘門的總護法,可不是幸致的,你們能夠保全自己就很好了,你還想怎麼樣?」
小紅笑嘻嘻地道:「是的,婢子知道,燕大俠,請。」
燕青聳聳肩,跟著她們走著,尤俊過來低聲道:「燕兄小心點,這丫頭手辣得很。」
燕青淡淡地說道:」尤兄別為我操心,最好能攔住令姊一點,我這浪子對美麗的女孩子會留幾分清,對凶殘的女子劊子手卻毫無憐香措玉之情。」
尤俊道:「燕兄有把握收拾她嗎?」
燕青道:「沒把握,但我會想辦法的。」
尤俊壓低聲音道:「燕兄如果能除去她們,千萬別留情面,這些妮子對男人有著天生的恨意,以殺死男人作為樂趣,是群很可怕的女瘋子,因為他們都是個石女。」
燕青笑了一笑,瀟灑地上了樓,其他的人沒跟上去,站在樓下,遠遠地望著。
燕青跟兩個女孩子在樓欄前出現的,似乎還在笑著講了幾句話,然後很客氣地獻了劍,攻出了一刻。
劍勢並不凌厲,尤湘姑看了一眼道:「浪子似乎見不得女人.他把我這兩個女丫頭也當作了普通那種見了他就著迷的女孩自己可要遭殃了。」
尤俊卻笑道:「燕青對女孩子另有一套,愛上他的女孩子並不是想跟他上床。」
上面動手的情形並不熱烈,交手了十幾招,雙方都好像在開玩笑似的打情罵俏,尤俊笑笑道:「大姊,你的那些寶貝似乎動了心,她們對人很少這樣客氣過。」
尤湘姑笑道:「你放心,她們絕不會動心的,只是在鬆懈浪子的戒心,你別看她們一片意亂情迷之狀,等她們施起殺手時,浪子就會知道厲害了……」
才說到這兒,她的臉色忽地一變,因為燕青劍勢忽地一緊,那兩個女孩子根本沒有防備,就從樓上摔了下來。
其餘的女子忙過去扶住,但見小紅與小白都是腕部中劍,鮮血染滿了手腕,尤湘姑沉聲問道:「丫頭,怎麼回事?」
小紅咬牙道:「夫人,這狗頭太可惡了,他的眼中毫無殺機,突然出手就是殺著。」
另一個小白道:「他根本還是笑嘻嘻的劃出一招『烏蔣平沙』,那知跟著劍勢一變,就變成了東流甲賀忍者的『逆雲一刀斬多…」
尤湘姑哦了一聲道:「你看清他的出手嗎?」
小白呆著臉道:「招式絕不會錯。」
「那你們怎會化解不開的?」
小白咬牙道:「逆雲一刀斬出手時應該充滿了殺機,可是他變招時還是一片祥和,婢子們才鬆了心。」
尤湘始抓起她們的手腕一看劍痕,才哼了一聲道:「不錯,果然是逆雲一刀,這傢伙不簡單,居然把殺氣埋在心裡而不形之於色……。
燕青在樓欄上往劍笑道:「大嫂說錯了,我在出把時根本就沒有殺機,何來殺氣呢,我也沒有殺她們的意思,只輕輕地傷了她們一點浮皮。」
尤湘姑道:「可是你劃斷了她們的筋絡,使她們再也無法在劍術上有所深進了。」
燕青一笑道:「這麼嬌滴滴的女孩子,變成紅粉煞手太可借了,我只希望她們能在席前作虞美人舞,那才適合她們的身份,所以那點傷不會影響她們將來的。」
小紅咬牙以左手抽出腰間匕首,劇的一聲,剩下了自己的右腕,然後沉聲道:「小白,把手伸出來。」
小白道:「幹甚麼?」
小紅冷冷地道:「燕公子要我們作虞美人劍舞,我們不能辜負他的盛情,三個月後,我們在斷手上裝起鋼套,套上安好的長劍,到金陵去獻技給他看。」
小白領了一頓後,終於伸出了手腕,小紅刷的一聲,也把她的手腕切了下來,兩個人臉不改色,一任血如泉湧,仍是那樣站著。
尤湘姑大笑道:「好,好孩子,好志氣,去上藥吧,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就走。」
另外四個女孩子立刻把她們扶著走了。
尤湘姑道:「燕大俠,好劍法,不過我這兩個丫頭也是很死心眼的,三個月後,她們上金陵去,你可得小心點。」
她轉身也準備離開,燕青卻叫住道:「大嫂,請等一下,小弟還有事奉告。」
尤湘姑道:「沒甚麼可說的了,人在樓上,你已經看到了。」
燕青道:「看到了,小弟不白要你的人,兩個換一個,孫不老與明珠在客廳裡屏風後面躺著,你也帶去好了。」
尤湘始道:「老孫沒跟你串通?」
燕青笑道:「新任天殘門主白金鳳對部屬的忠心最注重,如果我把孫不老帶回去,她一定會按門規處理,我不忍心看他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要受罪,還是把他還給大嫂的好。」
尤湘姑道:「好,我會把人帶走,燕大俠,我已經如約把人交給了你,希望你也守約。」
燕青道:「我會的,可是我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剛才那兩個女孩子太可惡了,清大嫂勸勸她們。」
尤湘姑道:「這個我可管不著,她們的決心很堅定……」
燕青笑道:「我這浪子名聲不太好,可是還沒有女孩子會恨我,這對我的盛名是個打擊,大嫂最好能勸住她們。?
尤湘姑道:「很抱歉,我不能勸,也無法勸,因為我平常教她們就是有怨必報,有仇必報,總不能打自己的嘴巴,如果他們找了來,你可以殺了他們。」
燕青道:「我從不做這種焚琴煮鶴煞風景的事,如果大嫂勸不動她們,我只有去找柳兄了。」
尤湘姑道:「他也管不著,我們的人一向是各管各的。」
燕青一笑道:「他現在是鐵騎盟主,名義上總是她們的主人,如果我以往日的交情,向他要點東西,他一定會肯的,因此我要一口箱子,裡面裝兩顆人頭。他也一定樂於答允的。」
尤湘姑臉色一變道:「你這是甚麼意思?」
燕青道:「沒甚麼,我只是為了保全我浪子的作風,浪子絕不殺年青漂亮的女孩子,更不會有女孩子恨我,這是個很光榮的紀錄,可不能有污點,因此我相信很多好朋友都會樂於幫我維持這個紀錄的。」
尤湘姑咬咬牙,終於一頓腳道:「燕青,算你厲害。」
燕青笑道:「大嫂,我絕不是怕她們,只是不想傷害到我跟尤兄的交情,更不希望我跟大嫂會因此成為敵人。」
尤湘姑走了,尤俊朝燕青暗地裡堅起大拇指,也跟在尤湘姑後面走了,燕青一跳下樓,向秦美女笑道:「瑛姑娘無恙,她中的軟骨散,有龍老爺子在,應手可解,大娘帶龍老上去看看吧。」龍雨田卻問道:「尤俊這小子是怎麼回事?」燕青笑笑道:「龍老,你有更重要的事,暫時別管這些吧,我把車子留給你們,跟憐憐她們先走了。」
龍雨田一怔道:「先走?為甚麼不等我一下?」
燕青望望憐憐,憐憐笑道:「我們還沒有告訴老爺子。」
燕青笑道:「難怪龍老一點都不著急,快跟秦大娘上去吧,大娘會告訴您一切的。」
他帶著傳憐和借措出了龍家大宅,立刻道:「憐憐,趕快跟你義父連絡一下,我要見到他。」
憐傳一怔道:「有重要的事嗎?」
「非常重要,你找到丐幫的門下,問明他老人家在甚麼地方,然後請他立刻趕來跟我會合。」
憐憐知道事情一定很緊急,忙去找洛陽分舵的弟子連絡了,惜惜跟著他,在街上轉了一圈,沒多久,憐憐就找來了,低聲道:「爺,老爺子在君山召開全幫長老大會,恐怕無法分身,只有我們趕去會合。」
燕青道:「好,那我們就趕去,他為甚麼要召開長老大會呢?」
憐傳一歎道:「為了丐幫內部的人事問題,他查出了本門長老,有三分之一的忠貞都有了問題,感到十分灰心,因此有意引退,想在大會上推舉新掌門人……」
燕青急急道:「糟糕,這一來就更中了對方的計了,而且會把丐幫帶入萬劫不復之境,會期是哪一天?」
「大後天,還有三天時間,恐怕趕不及了。」
「拼了命也要趕,那怕不眠不休,跑斷了腿,也一定要在會期前趕到,你快去通知分舵,叫人沿途給我們備馬。」
憐憐苦笑說道:「我已提經出過了,但是沒有批准。」
燕青一怔道:「來的時候,他們怎麼說的呢?」
憐憐說道:「我也說不出,洛陽分舵上說來的時候,他們接奉命令沿途支援我們回程。」
燕青沉思片刻道:「這一定是鐵騎盟搗的鬼,柳浩生很厲害,他的勢力已經伸進丐幫,更早已料測到我們的動向,把我們送到這兒來跟尤湘姑火拚,幸虧有尤俊在,才沒有打起來.否則真是償其所願了,你們也是丐幫執事,不能下命令嗎?」
憐憐道:「我們是淨衣門中人,對污衣門只能提出要求,無權命令,何況義父已通知全幫,解除了我們的堂主職務,義父召開長老大會的事,還是一個四級弟子私下告訴我的,洛陽分舵的沙舵主已經動身赴會,代理分舵主是個五結弟子,他連義父的去處都不肯告訴我。」
「這傢伙恐怕有問題。」
憐憐道:「他的措置是對的,我們已經不是丐幫的弟子,就成了局外人,他們對掌門龍頭幫主的行蹤是應該保密的。」
燕青想了一想道:「好吧,那只有我自己來想辦法,走,上城外去。」
到了城外,燕青帶著她們藏身在一處林子裡,吩咐了一番話,然後又悄悄來到了城裡,直奔總督府,天色已黑,他翻身進去,沒有多久,就包了個小包出來,藏在花園裡,然後在大堂上砸碎了一面窗子,聽見人聲響動,他微微一笑,再度消失在黑暗中。
來到樹林中,憐憐與措惜正等得焦急,看見他來了,惜惜忙問道:「爺,您上哪兒去了?」
燕青笑道:「借馬去了,等著吧,很快就有人送馬來了。」
兩個女子不知道他玩甚麼玩樣,等了不到半個時辰,果然看見一個旗牌官,騎了馬,急急地來了。
燕青道:「放過這一個去,截下後面的就行了。」
憐憐道:「爺,您到底在玩甚麼花樣?」
燕青笑了一笑,沒有答話,又過了片刻,果然看見有五六騎快馬奔了來,燕青一打手勢,兩個女孩子飛石疾出,馬上的人一個個都中石倒下來,燕青以絕快的身法,把五騎奔馬都拉准了,圈了回來。
憐憐和借惜已各自穿上一套公門的衣服,還有一身軍官的衣服交給了燕青,連同腰牌、佩刀等,一應俱全。
燕青穿著妥當後問道:「那些人呢?」
憐憐道:「點上穴道藏在草堆裡,十二個時辰後,他們會自動醒來,現在怎麼辦?」
燕青把一張字條交給他道:「放在那個軍官的懷裡,免得他回去交不了差。」
憐憐如言放好後,燕青道:「上馬吧,沿途都有人準備酒菜,我們儘管趕路就是。」
三個人上馬急行,奔了十來里,來到官驛中,果然有人準備好了吃食,燕青一亮腰牌道:「快準備,半刻功夫內,我們就要動身。」
驛站的領班連連恭聲道:「護衛大人請放心,小的早已奉令遵辦了。」
燕青哼一聲:「外面看著,別讓人來擾亂。」
領班唯唯答應著去了,燕青笑道:「快吃吧,一路到夭山,都有人招呼著,這比你們丐幫的辦事還周到呢。」
憐憐忍不住道:「爺,那個公文套上粘了三枝羽毛,那是火急軍報,您可別誤了官府的事。」
「燕青笑道:「沒甚麼大不了,只是我略施神通製造的事件而已。」
憐憐道:「我盜了督帥的大印,留了一張字條,通知他在三天內,帶三千兩赤金,到君山贖回,遲了就沉印洞庭。」
冷憐一怔道:「那不是要了他的命,難怪他要派人急遞前行,而且發出火急軍報了。」
燕青道:「這是最省事的方法,其實我把大印藏在花園的八角亭裡,而且連收據都寫好了,放在那個軍官的懷裡,告訴他藏印之所,但要在十二個時辰後才會發現,那時督帥已來不急追回飛遞,好在大印已得,他自會設法彌縫的,公文封裡一定是三干兩赤金的折銀飛錢,到了君山,我們還可以發筆小財,何樂而不為呢?」
借惜一歎道:「爺,您這個玩笑開得可不小。」
燕青說道:「我打聽過了,這位督帥貧墨好貨,正好趁此議會給他一點懲誡,而且我用的是鐵騎盟的名義…」
憐傳道:「可是那筆錢呢,您總得找個方法安排呀。」
燕青笑笑道:「我有辦法,這筆錢到時候會有人來收取的。現在不告訴你們,到時候你們就明白了。」
吃完了略事休息,他們又啟程趕路,由於他們乘坐的是驛站中專作急報的快馬,而且在馬前有著官方的標記,晝夜兼程。越縣過城,先行的旗牌官已經為他們發出通告,晚上都是開著城門等候他們過境,因此只花了兩天功夫,就趕到了君山前站的城陵礬。
燕青略略化裝了一下,叫憐憐和措惜隱身在一邊窺伺,他自己則負手在江邊等著,到了約定的時刻,果見一個老者來到身邊,低聲問道:「尊駕是洪提督府的?」
燕青嗯了一聲,那老者取出半張紙片,燕青則把一疊銀票交換過來,老者取了銀票,退自走了。
燕青走到隱密處,脫去了官服問道:「你他看清楚了,那是誰?
恰恰道:「是江南總壇主,八級長老,煞手神丐雷天鈞。」
燕青一歎道:「尤俊沒有騙我,果然是他勾通了鐵騎盟。」
借惜一驚道:「怎麼可呢,他是義父最器重的人。」』燕青道:「但他的年紀跟於老差不多,於老在位之日,他永遠也當不上龍頭幫主,於老禪位後,他也差不多該退隱了,繼任者也不會是他,對一個雄心勃勃的人,這是很難忍受的事,他當然要另求途徑爬上去了。」
「是尤俊告訴爺的嗎?」
「是的,尤俊說他跟柳浩生暗通聲氣,連我都不相信,所以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他一下,我在盜印尼,另留了一封密城,指定送到他手中,裡面以柳浩生的名義,說借洛陽督帥洪立柱的名義,奉上赤金三千兩,以為頗賀他榮膺幫主之利,為免嫌疑,請他於約定時刻到城陵礬畔親自收取,果然他就來了。」
憐憐苦笑道:「可是我們又如何揭發他呢?」
燕青道:「明天在大會上直接責問他就行了,這些銀票他一定會用來賄賂一些他的同當,銀票上有我做的記號,他賴都賴不掉。」
憐傳搖頭道:「沒有用的,長老聚會是秘密進行的,只有五給以上執事人員才得參加,我們的身份已經被取消了,根本無法進入會場。」
燕青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提早一天到達,我們在今天光潛進去,隱身在開會的山神廟裡面……」
憐傳道:「那不行,這是觸犯門規的。」
燕青笑道:「你們不行,我這局外人可以,你們等著好了,等我揭穿他的陰謀後,再召你們去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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