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慢慢地踱過去,口中呵呵發聲,形狀度為可怖,這時天色已暗,樓上還沒開始點燈,但半殘秋月,倒是頗為光亮,照得樓中的氣氛更為恐怖。
那少女將手連搖,傾聲道:「你……你別找我,我沒有害死你,十年前我還是個孩子,一定是青娘子把你丟下去的!」
燕青心中暗笑,目中卻寒聲道:「青娘子何在?」
少女道:「她剛有事離開,很快就會回來的。…」
燕青冷冷地道:「你也不是甚麼好東西,無緣無故,就要取人性命,我饒不得你!」
少女駐極驚叫道:「我不是要你的命,因為你胡說人道,我只想給你一點懲戒,湖水很淺,是淹不死人的。」
燕青冷冷地又道:「湖水員淺,淤泥卻很深,十年前我就是倒頭栽入泥中而死的,你還敢說不想要我的命。」
少女急急道:「是真的,我丟的時候,是把你的腳提在前,只想叫你濕一身水而已。如果真有性命危險時,我會救你出來的!」「
「你會這麼好心?
「是真的,前兩天有個人也是晚上來胡鬧,被青娘子拋落湖底,也是我悄悄救起來的,你既是湖中的鬼,一定會知道的。」
燕青道:「我不知道,我今天才積滿十年沉怨,脫困而出。」
少女道。」我絕不騙你,我是為了讓你快走,如果青娘子回來了,看見你在胡鬧,很可能會拔劍殺了你,前天她把人摔落湖底,被我救了起來,她知道了很不高興,說再有人來胡鬧,她一定會直接殺死胡鬧的人。」
燕青道:「如此說來,你倒是一番好心了,沒有騙我嗎?」
「當然沒有,前天那個人被點了穴道,他還在地窖裡……」
燕青哦了一聲道:「那是什麼人?」
少女道:「不曉得,青娘子說是我們的對頭。」
燕育又問道:「什麼長相,多大年紀,叫什麼名字?」
少女想了想道:「瘦尖臉,中等身材,四十多歲,好像是姓莫,唉!你是前來索命的鬼鬼,問這些幹什麼?」
燕青道:「在此被殺的人,屬此處湖神管轄,我要問清楚了,才知道爾等是否又在害人,那人可是叫莫桑?」
少女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曉得他叫什麼呢?」
燕青道:「昨夜有一名叫莫桑的鬼魂,到湖神處報告,說是被你們陰謀害死……」
少女一愕,道:「怎麼可能呢。昨天早上我還到地窖裡去看過他,他只是穴道被制,那裡會死了呢?」
燕青沉聲道:「如非已死,怎會有冤魂去報告。」
少女問道:「會不會是另一個人呢?」
燕青道:「我不知道,莫桑的鬼魂投訴說是在此為人所害,絕不會錯,因此你帶我去看看那個被囚禁的人,如果不是莫桑,就證明與你無關。」
少女道:「本來就與我無關,我帶你去看好了。」
她在前面引路,走到對面一所平房裡,像是她們平時所居的地方,打開了一間放置雜物的屋子,少女掀起一塊地板,現出一個地洞的人口,底下黑沉沉的。
少女打了個冷顫道:「我……我不敢下去!」
燕青道:「你如非心虛,怎麼不放下去?」
少女以帶哭的聲音道:「不敢就是不敢,你殺了我都沒辦法。」;燕青冷冷地道:「你如不下去,我就把你抓到湖裡去,捺進泥底,讓你也變成這副樣子。」
少女無可奈何,只好把火石打燃了,點了一盞燈籠,抖著走下木梯,燕青跟在後面。
燈籠的微光照見底下,果然是一間陰暗的地窖,一個人給縮在草堆中,少女把他翻了過來道:「就是他,哎呀,怎麼全身都冰涼了!」
一聲驚叫,拋下燈籠,瑟瑟在一邊抖著,燕青看見那中年人果然是莫桑,忙上前仔細地察看。
忽而上面傳來搭的一聲,燕青抬頭一看,那少女已不見了,地窖人口的蓋子也簽上了。
燕青忙沿著木梯上去,用手推推蓋子,竟然文風不動,而且觸手冰涼,原來是一塊鋼板。
他用手指叩敲了一下,發現這鋼板很厚,才知道上面雖然是木板掩著。木板下面就是鋼板。
然後又聽得另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燕青,這下子你可上當了吧,你那套裝神弄鬼的玩意兒怎麼騙得了我!」
燕青笑了一笑道:「上面可是青娘子?」
那女子笑道:「不錯。我是阮青虛,銀瓶堂主!」
燕青道:「銀瓶堂又是哪一家幫會」
阮青虛笑道:「虧你還整天在秦淮河上風流,連白香山的琵琶行都沒聽過,鐵騎突出刀槍鳴,銀瓶乍破水漿進。」
燕青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天欲教下的一個分堂。」
阮青虛道:「不錯,太上教主之下,分一盟一堂,鐵騎盟由柳浩生負責,銀瓶堂就是我負責。」
「剛才那個小丫頭呢」
阮青虛道:「那是我的女兒阮小青。」
「她做戲的工夫不錯。如果投入梨園行,一定可以大紅大紫。」
阮青虛道:「你是個老江湖了,居然會栽在小女孩子手裡,傳出去夠你丟人的了。」
燕青笑了一下道:「我是浪子,在女人手裡栽跟頭並不為奇。」
阮青虛笑道:「可是這一次跟頭可栽得大了,我們以你為質,不怕白金鳳,金緊燕她們不乖乖就範,連郭心律也得聽我們的了,甚至馬百平也沒咒念了。」
燕青微笑道:「你想得太好了。」
阮青虛道:「一點也不,那些人都是以你為中心,只要先控制了你,他們失了依憑,就一籌莫展了,尤其是那幾個女的,要她們捨了性命來救你,她們也肯的。」
燕青道:「但馬百平不會這麼容易屈服的。」
「他也許會置你於不顧,但不足為患矣。」
「你別忘了,他的妻子是你們的教主。」
阮青虛笑道:「自從上一次她循私放走了幾個人質,太上對她已極為不滿,將她的權限削減了很多,無能為力了!」燕青道:「白金風的天殘門中還有足夠的人力,馬百平擁有天魔教的舊部,花家姊妹有丐幫為支持。」阮青虛大笑道:「丐幫自顧不暇,天殘門與馬百平方面,我們只要以你為質,他們就不敢動。」燕青笑道:「你們好像把大局分析的很準。」
「不錯,我知道你暗中還有一些人為你通消息,雞鳴寺裡那老和尚就是你的耳目之一,我故示形跡,讓他知道一點消息,果然把你給引來了。」燕青說道:「你們的安排固佳,但是你別忘了,那個老和尚,他可以把我的行蹤告知別人,找了來的。」際青虛冷笑道:「你前腳離開雞鳴寺,他後腳就失蹤了,安安靜靜地躺在胭脂井裡,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兒了。」燕青沉思片刻才道:「阮堂主,令緩年紀小,你應該知道憑他那點花樣是玩不過我的。」際青虛格格一笑道:「不錯,她的那套話說得並不高明,這個姓莫的傢伙既然被我丟進了湖裡,她救起來藏在地窖中,卻又制了他的穴道,這話就毛病百出,但這樣說才會引起你的興趣,下來看一看,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引你下來!」
「既然知道我已有發覺,我為什麼還會上當呢?」
阮青虛笑道:「也許你是別有居心,可是你下來了,就什麼花樣都耍不出了,這座地窖是在地下的,四面都是鋼板,你再大的本事也脫不了困。」
燕青道:「我不脫困沒關係,你又怎麼使別人相信我是落在你們的手裡呢?。
阮青虛笑道:「不要緊,你過了幾天還沒有回去,行蹤不辨,我們再放出這個消息,他們不信也信了。」
燕青道:「也許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呢?我活著才能使他們有所顧忌,如果我一死,他們會不顧一切地跟你拚命……」
阮青虛道:「你如果不希望他們盲動亂來。最好是寫張字條,告訴他們你還活著。」
燕青哈哈大笑:「我會寫這種字條嗎?」
阮青虛笑道:「你會寫的,因為從現在開槍。你就要開始餓肚子了,什麼時候,你想吃東西,你就會寫了。」
燕青說道:「我是不會受這種威脅的、最多一死而已。」
阮青虛說道:「你一定要想不開,也只好隨你,只要你不出去,其他的人都好對付,我走了,地窖右邊有個方洞,如果你改變了主意,就拉拉那根繩子通知我們。」
腳步聲離開了,燕青叫了兩聲都沒人答理,燕青爬下梯子,再到莫桑身邊,發現他還沒有死,只是身子十分軟弱,於是在他的人中處按了一下。
那是最敏感的部位,莫桑受了刺激,醒了過來會睜開無力的眼睛:「燕兄,你怎麼也來了?」
燕有道:「我是被騙下來的,莫兄呢?
莫桑輕歎了一聲道:「我去追潔心,結果在西天目山就被制制住了,就送到這兒。」
燕青道:「你看到了莫大嫂與令郎了嗎?」
莫桑苦笑道:「看到了,原來這些人是以我為要挾,才把潔心眼小龍脅迫參加他們!」
燕青哦了一聲:「這樣看來,大嫂對莫兄還是不錯的。」
莫桑憤然遭:「她根本就不是個安份的人,主要是為了小龍,她說小龍還不知道是舍弟的骨血,要求我別說出來。」
燕青說道:「那一天很多人都在場,怎麼瞞得住呢?」
莫桑苦笑道:「以前小龍是不知道,現在可能也知道了,因此現在他們是甘心為天欲教賣命,根本不理我的死活了。
燕青不由一歎,莫桑又遭:「現在反倒是他們來要我投降了。」
蔡育道:「莫兄答應了沒有?」
莫桑道:「我如答應了,也不會被關在這兒了,天魔令主死後,我已萬念俱灰,一心只想稍贖前流為武林太平略盡心力,再也不做誰的工具了。」
燕青道:「莫兄這份胸懷太令人感動了,現在兄弟與馬百平正是在為這個目的而努力…」
莫桑一怔道:「馬百平,他會做這種事?」
燕青肅容道:「百平兄是人中之傑,天魔令主死後,恨天翁起而代之,多虧百平兄大力協助,才得剷除此僚。」
莫桑輕歎道:「那真是怎麼也想不到的。他是真心的嗎?」
燕青說道:「絕對真心,他把天魔教下大部價的人力都撥還給天殘門,自己留下了一部班人,開設了十幾家嫖局,事事公開,因此我們都歡迎莫兄前來共同合作。」
莫桑苦笑道:「我們能離開這兒嗎?」
燕青道:「怎麼不能,莫兄身上受傷了嗎?
莫桑道:「沒有,我是俄的,半個月來,滴水未進…」
燕青憤然遭:「這太可惡了,就是犯了王法的死囚,也沒有餓刑!」
莫桑道:「他們並不是不送食物,是我拒絕食用,因為他的食物中都滲有散失功力的藥。」
燕青道:「那有什麼關係,莫兄現在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還不是如同喪失功力一樣。」
莫桑道:「但是服了他們的散功藥,就必須仰仗他們的解藥,而在解藥中又有喪失心智的迷藥,既然我不想同流合污,倒不如活活餓死算了!」
燕青笑道:「莫尼也太遷了,寧可散失功力不要他們的解藥也就罷了,何必一定要餓死呢?」』。
莫桑歎道:「在天魔教中,我早就知道這種手段的厲害,他們會想盡一切的方法來打擊你,凌辱你,使你憤不可遏,那時就失去了理性,只想恢復功力,什麼都不在乎了,所以我寧可餓死,也不去受那個罪。」
燕青也不說話了,莫桑說了那些話,又沉沉昏了過去,燭光照著他的臉又蠟又黃,簡直不具人形了!
燕青再去推他也沒用了,不知等了多久,燕青立覺飢餓難忍,拚命拉那根繩子叫道:
「送吃的東西來!」
方洞中傳來一陣狗肉的香氣,卻也響起阮青虛的笑聲,椰渝地道:「燕青,你改變主意了?」
燕青道:「送吃的東西來,吃了再說!」
阮青虛道:「沒那麼容易,你寫寫字條再說。」
燕青道:「在這底下怎麼寫,而且我餓得頭昏眼花,哪有心情寫字,快把食物送下來。」
阮青虛頓了一頓才道:「也好,反正你要騙人也只有這一次,如果你不守諾言,下次就活活餓死你。」
燕青道:「這兒還有一個,你們送點米湯下來。」
阮青虛笑道:「每天都送的,他不吃怪誰?」
燕青道:「現在他已不能動了,我餵他吃。」
阮青虛又大笑了一陣,不一會兒,繩子提了上去,果然吊下一個籃子,裡面是小小的一碗米湯,一盆狗肉,與巴掌大的一塊麵餅。」
燕青叫道:「這點玩意,塞牙縫都不夠。」
阮青虛笑道:「這是給你充點饑,等你寫好了字條,自然會有大魚大肉供應給你。」
燕青把米湯端起來喂莫桑喝下了,自己狼吞虎嚥,把狗肉與餅吞了下去。
莫桑有了那點米湯,過了一下精神略振!
看見身邊的碗盆,不禁叫道:「燕兄,你這是幹什麼?」
燕青道:「餓死的滋味到底不好受,所以我要了一碗米湯莫桑叫道:「燕兄,你可害了我了,餓的滋味不過那一陣子難過,以後也就不在乎了……」
燕青道:「莫兄,你只要抱定一死的決心,又怕些什麼,必要時自求一死還辦得到。」
莫桑道:「服了散功藥,身子軟綿綿的,連撞牆自殺都辦不到,你以為求死是很容易的嗎?」
燕青笑笑道:「你並沒有服下散功藥……」
莫桑連忙運運氣,發現果然還能提得上,不禁詫然道:「怪了,她們是什麼意思?」
燕青道:「因為你餓了那麼多天,一碗米湯並不能恢復大力氣,如果加了散功藥,等於送了你的命,她們並不想要你死去。」
莫桑一歎道:「是的,現在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打倒我,燕兄呢?」
燕青運運氣道:「我大概還有一成功力!」
上面傳來際青虛的笑聲道:「燕青,你估計得很難,我下了九分的藥量,留下你一成功力,莫桑已垂垂一息,完全靠他一口真氣提著,如果服了散功藥,他就立刻送命了…」
說完又是一笑道:「你真傻,你可以把那碗粥自己喝下去,把面講給莫桑吃了,那裡面也是沒藥的,這樣你們兩個人都有了勁兒,豈不是可以設法脫困了。」
燕青道:「我想過了,可是莫兄的體力太弱,一塊麵餅下去,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的!」
阮青虛道:「練武人的身體強一點,他應該撐得住的。」
燕青淡淡地道:「我不能冒這個險,也無權拿別人的性命來冒險。」
阮青虛笑道:「你闖了這麼多年江湖,聽說你在對付秦好男時,手段狠極了,怎麼一下子心又變軟起來了?」
燕青正色道:「燕某對敵人從不仁慈,對朋友卻十分尊敬。」
阮青虛道:「這麼說來,我對你是太客氣了!」
燕青笑道:「你可以對我凶一點,甚至於殺了我都行,只是我已見過令嬡,由此知道,青娘子一定是風華絕代,在死前但求能一識芳顏,於願足矣。」
阮青虛似乎頗感意外,頓了一頓道:「燕青,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浪子,在這個情形下,你還有膽子吃老娘的豆腐。」
燕青笑道:「青娘子何必說得這麼難聽,敞人對女人雖然談不上尊敬,卻也不會下流到吃豆腐,言出於衷,意達於誠,聞聲而不見人,實在心癢難搔。」
阮青虛吃吃一笑,說道:「你見過白金鳳那等絕色,也見過郭心律那等尤物,對別的女人還有興趣!」
燕青笑道:「浪子對於那一種女人都有興趣的,只有對秦好男那種當眾露相的女人深惡痛絕,女人之所以可愛,在於方寸之地不能容二物,那是專供一人獨賞的,她儘管生張熟魏,來者不拒,但萬不可同時在兩個男人面前脫掉褲子,所以我才狠狠地刺她兩劍,給她一點警告,叫她以後對天賦的奇珍多加寶貝一點。」
阮青虛哈哈大笑道:「說得好,你實在應該加入天欲教的。」
燕青道:「那可不行,我喜歡女人,但氣量太窄,我要的女人,不能容別人分沾,我加入了天欲教,除非別叫我沾上,既經沾上之後,就不能再跟別人來往了,你們受得了嗎?」
阮青虛道:「當然受得了,天欲教中最重的就是這個,門下弟子行為可以逾越,凡是壇主以上的重要職司人員,都是從一而終,如果嫁了一個男人之後,絕不能亂來,即使守寡之後,也不准再次改嫁,天欲之成有兩個意義,就是在未嫁之前,可以不受禮教之約束,盡情縱慾,於姜芙眾生中遍揮所偶,既經擇定之後,就該守一而終,以夫為天,夫死則禁所欲。」
燕青笑道:「白銀風是你們的教主,她都不是這麼回事。」
阮青虛道:「那是她沒有當教主以前,現在她就嚴守戒約,那次她私縱馬百平,就是受了教條的保護,否則必將受到嚴格的制裁。」
燕青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天欲教規所重的倫理觀念,比世俗還嚴,那我倒是失敬了,不過聽你這一說,我的興趣也大為減低了,如你青娘子而言,已經有了女兒,別人就只好望而興歎,無緣一親了!」
阮青虛笑道:「我的女兒跟著我的姓,那就表示我還沒嫁人,你還是有機會的,不過要想使我嫁給你,恐怕還沒有這麼容易,我們擇人是很嚴的,對一個男人只能歡合二次,第一次是試驗,第二次是深入試驗,到了第三次,就是定情了,終生不得更易,我久聞盛名,倒要看看你是否能令我動心。」
燕青笑問道:「男人是否也受限制?」
阮青虛道:「不受限制,本教的男人可以擁有十幾個妻子,每一個妻子都有教規替他約束,只要你有本事使一個女子陪你過三次床,終生都是你的人。」
燕青道:「難怪柳浩生會從天音門倒戈到你們這邊來了,你門的教條簡直是男人的天堂。」
阮青虛一笑道:「所以我們才能稱霸武林,要使男人賣命,一定要有使他們認為有值得拚命的代價!」
燕青笑道:「我有點等不及了,你把門打開,讓我上去。」
阮青虛笑道:「別急,先把你的兵器由洞裡吊上來,還有你的暗器,然後脫掉你的衣服,除了一條底褲,連鞋子都不准穿。」
燕青道:「這是幹什麼,我喜歡看女人脫衣服,但不喜歡脫給女人看。」
「少廢話,你想上來就照我的話做。」
燕青歎了口氣,但還是把劍與暗器吊了上去,開始脫除衣服。
莫桑在旁大不以為然道:「燕兄,你真要受她的擺佈?」
燕青低聲道:「我們如果留在這兒,永遠沒有機會了,只有上去才有機會脫身,只好聽她的。」
莫桑道:「可是你只剩一成功力,還能幹甚麼?」
燕青笑道:「有很多事,並不須要功力去幹的,我單人獨劍,把天魔教整垮了,靠的不是功力,莫兄相信我好了。」
阮青虛在上面催促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燕青道:「悉如所命!」
阮青虛道:「好!你別玩花樣,我會叫人徹底檢查的。」
燕青道:「請便,不過最好找個女的下來,我可不喜歡一個大男人在我身上毛手毛腳。」
阮青虛大笑道:「浪子!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好吧,我叫小青下去。」
燕青道:「她不是怕鬼嗎?」
阮青虛道:「我這個女兒可不是吃素的尼姑,她不會在乎的。」
說著鋼板掀了起來,果然又是那個少女下來了,她看看燕青,才慢慢走了過來。
走到面前時,燕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小丫頭,你坑得我好苦,我非要整你一下不可。」
阮小青毫不在乎地笑道:「燕青,你只剩一成功力了,可別跟我動手動腳,我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摔你一跤。」
說著一奪手腕,反扣著燕青的脖子,一弓腰,把燕青直拋出去了,重重地摔在石牆上,痛得他直哼。
阮小青笑道:「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燕青怒哼道:「小鬼,你再過來,我……」
阮小青道:「你這一成功力,還能拿我怎麼樣?」
燕青道:「我可以強姦你。」
阮小青道:「是嗎,我今天十六歲,十四歲時就有過男人了,還會嚇倒我嗎?」
燕青道:「只要讓我騎上你的身子,總會叫你送掉半條命。」
阮小青哈哈大笑道:「那我一定是樂死了,別忘了我在天欲教的門下,鑽研的就是這一套,你如果不相信,現在就可以試驗,也不要你用強,我一定通力合作的。」
燕青歎了口氣道:「算了,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臉皮竟這麼厚,我沒有興趣了。」
阮小青道:「等上去之後,你就會有興趣的。」
說著過來,將他的身上摸了一遍,甚至於還伸手進入他的底褲,掏了一手道:「娘!沒甚麼東西了。」
然後又低聲:「你真夠壯的,上去後到我房裡去如何?」
燕青只有瞪瞪她,上面的阮青虛道:「好吧,把他們都押上來!」
燕青還能行動,莫桑卻連站起來都沒勁兒,燕青只得把他背了起來,爬上了木梯,來到一間屋子裡。
但見一個花枝綽約,三十五六的婦人,正端坐在床上,桌子上放了幾樣菜,一壺酒,另外則是一副紙筆。
阮青虛臉容很美,也很妖冶,兩眼水汪汪的,洋溢著無限蕩意。
燕青把莫桑往床上一放,立刻道:「再去熬點粥,別放甚麼散功藥,我保證莫兄……」
阮青虛笑道:「當然不需要了,我們控制住你,就不怕他作怪,除非他想害死你。」
燕青道:「這桌菜可是為我準備的。」
阮青虛道:「不錯,你要吃可以立刻就吃,但是吃下去之後,就連那一成功力都保不住了。」
燕青憤然道:「你為甚麼這樣虐待我呢?」
阮青虛道:「等你寫好了信,我就給你一顆解藥,那顆解藥不能使你恢復功力,但能使你吃下這些菜後不再減弱體力。」
燕青歎了一口氣,坐下拿起筆道:「寫些甚麼?」
阮青虛道:「告訴馬百平,你落在我手裡了。」
燕青道:「僅是如此而已。」
阮青笑道:「不錯,我不要你勸說他,他對你很是尊敬,而且你為人也不是這麼容易屈服的,說了反而不像…」
燕青歎了一口氣,拿起筆來寫了一封信,大意說自己偶一不慎,為天欲教人所軟禁,僅剩一成功力—…。
把信交給了阮青虛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阮青虛看了一下道:「好了,本來你不寫信也沒關係,我們拿了你的衣服兵器去也能證明了,但有了這封信,就更為真確了。」
燕青道:「你要我脫掉衣服,就是為了這個。」
阮青虛笑笑道:「也不完全是,待你酒足飯飽之後,免得你費手。」
燕青笑道:「你以為我一定會跟你上床?」
際青虛笑道:「當然不一定要跟我,你要是喜歡我女兒,而她也喜歡你的話,你也可以跟她一起上床。」
燕青笑道:「剛才我已經跟一條小母狗有了約。」
阮青虛臉色一變,怒聲道:「燕青,你想挨揍?」
燕青淡淡地道:』『我說的本來是實話,一個女孩子應該穩重一點,保持少女的嬌羞,才能使男人動心,你那副窮兇惡極的樣子,使人的胃口倒盡。」
阮小青伸拳就想打過來,阮青虛格開了道:「小青,浪子說的話不錯,你是太隨便了,那番話如果像我這種年紀說來,還能有點作用,出自你的口,就像鮮花瓶裡插上幾根枯枝,顯得太不相稱。」
阮小青道:「那我該怎麼辦?」
燕青笑道:「你該偷偷捏我一下手,紅著臉塞個饅頭給我,即使你娘要你來搜我的身子,你也輕輕碰一碰就算了事,那樣,才像個女孩子,即使你不找我,我也會偷偷溜到你屋子裡去的。」
阮青虛道:「小青,你聽著,浪子教你的是偷情秘法,他對女人是權威,學會了這一套,包你無往不利,現在你把這封信用臘封好,交給信鴿送到杭州去。」
阮小青道:「送到杭州幹嗎,這封信該送到馬百平那兒去的。」
阮青虛笑道:「我不想讓馬百平知道燕青人在金陵,還是讓總壇由杭州轉來好一點,馬百平鬼得很,如果知道人在金陵,很可能會被他找出來的。」
阮小青答應了一聲,阮青虛又遭:「把莫桑也帶走,先閉住他四肢的穴道,再給他一點小米粥喝了,不必使用散風藥了,有燕青勸勸他,他會乖乖聽話的。」
阮小青把莫桑抬走了,燕青道:「解藥呢,快拿解藥來,我餓得受不了。」阮青虛哈哈大笑道:「不必要甚麼解藥,這些菜裡沒有下藥,你只剩下一成功力,甚麼鬼都玩不出來。」
燕青笑道:「你可真會玩人。」
說著大吃大喝了起來,阮青虛在旁陪著他喝酒,燕青吃了一陣,也喝了幾杯酒,忽然道:「這酒裡有問題。」
燕青道:「那又何必呢,我本來就準備跟你上床的。」
阮青虛笑道:「但我怕你中看不中用,我有個外號叫毒蠍子。」
燕青道:「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
阮青虛笑道:「蠍子在交尾後,母的就把公的螫死,我也有這個習慣,所以才以此得名。」
燕青笑道:「你不像是這麼凶的人呀!」
阮青虛道:「我並不是喜歡殺人,而是我很難滿足,當我稍人情況時,對方就鬆了勁,我一氣之下,只好殺人了,可是我不想殺你,又怕到時忍不住,只好先給你用點藥,這樣你就能撐到底了。」
燕青苦笑道:「毒娘子,你可坑害我了,我之所以被稱為浪子,自然有過人之處,你再給我上了一番勁……」
阮青虛媚笑,說道:「開飯店不怕大肚漢,我倒要嘗嘗你的過人之處,來吧,我們拿真功夫見高低。」
燕青道:「萬一你抬架不住呢?」
阮青虛笑道:「真有這個本事,小青的屋子就在隔壁,你可以再找她去,小妮子年紀雖較,卻也是沙場老將了。」
燕青擱下酒杯,撲上去抱住了阮青虛,但聽她格格嬌笑,兩人就往床上倒去。
沒有多久,只聽得床上傳來阮青虛的嬌哼聲、喘息聲,到了最後,只聽得燕青道:「我說你不行就是不行,何苦害得我不上不下,只好到隔壁去找那頭小母狗了,但願她不會踢我出來。」
他跨下了床,在門外偷聽的際小青才一溜煙回到自己的屋裡,燕青微笑一下,慢慢摸了過去。
在門上敲了一下,阮小青在裡面裝模做樣地道:「誰呀?」
「一條發情的公狗。」
阮小青哼了一聲道:「你來找我幹嗎?」這可不能怪我,是令堂大人挑的。」
阮小青咬牙道:「那你再找我娘去好了。」
燕青道:「找她並無不可,她還撐得住,只是意興大減,何況你也熬不住了,何必呢,大家都不是外行生手。」
阮小青頓了頓道:「門沒閂,你自己進來!」
燕青道:「莫老兄,你沒把他留在屋裡吧?」
阮小青道:「在我旁邊地上,我可不能放鬆對他的監視。」
燕青道:「他被點上了穴道,還怕他跑掉嗎?」
阮小青道:「那可難說,他現在吃飽了,體力恢復後,他很可能會衝穴開溜。」
燕青道:「那我把他移到令堂的屋裡,請令堂看顧一下,幹那事兒的時候,有個人在旁邊,究竟是煞風景的。」
阮小青想了一下才道:「那也好,你等著,我馬上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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