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童子最多不過十四五歲,穿著一身寬大而不合身的青布褲褂,頭上還用紅線扎了個沖天辮,很像一個鄉下牧童的打扮。
他的身旁,蹲著一只大狗。
若論青衣童子這般打扮和模樣,絕對不像是學過武功的,即便學過三招兩式,以他這種年紀,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但剛才劉小芬的右腕上,分明是被暗器一類的東西擊中,而且時間和部位拿捏得恰到好處,若沒有精純過人的手法,絕難辦到。
劉小芬呆了半晌,才望著那青衣童子喝道:“剛才那暗器可是你打來的?”
青衣童子冷冷答道:“這裡除了你們沒有別人,當然是我了,不過,你放心,那只是一粒石子,並非什麼暗器。”
“你為什麼要管我的閒事?”
“我長了這麼大,只聽說有男人脫女人的褲子,沒聽說有女人脫男人的褲子,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實在太不像話,我碰上了當然要管,否則還成個什麼世界?”
劉小芬簡直被氣炸了肺,叱道:“小兔崽子,老娘是要把他那東西割掉,你明白了沒有?”
青衣童子愣了一愣道:“那怎麼成,若把他那東西割掉,將來誰幫你養孩子?”
劉小芬當真被氣昏了頭,放開踏在李大狗肚子上那只腳,再撿起匕首,青著臉色走近青衣童子道:“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青衣童子擺擺手,退後兩步道:“你別找我,我還年輕,不夠資格幫你生孩子!”
這時李大狗早已爬將起來提上褲子,而且也明白了青衣童子是來搬酒的,因為王剛早已交代過,搬酒的不是個小孩子,就是一只狗,何況,眼下小孩子和狗全來了。
劉小芬尚未走近,冷不防左手一揚,一蓬追魂奪命金針,直向青衣童子襲去。
這是她最拿手的獨門暗器,金針快逾電光石火,絕少有人能輕易躲過。
青衣童子不慌不忙,只把衣袖輕輕一甩,七八根金針,居然全數落地。
劉小芬呆了一呆,心知遇上了高人,喝道:“小兔崽子,你這身功夫,是跟誰學的?”
青衣童子嘻嘻一笑道:“我根本不會功夫,你好像也沒學過功夫,所以那些牛毛針才打不到我!”
“放屁,老娘在江湖上也算響叮當的人物,誰說沒學過功夫?”
“那可能你只學會了給男人割東西的功夫,可惜的是,你割了半天,還沒割下來,我這裡也有,要不要過來割下去拿回家裡放在被窩裡玩?”
劉小芬不等他說完,果然猛地躍撲過來,匕首一晃,捅向青衣童子面門。
青衣童子腦袋一偏,然後右腕疾探,竟然扣住了劉小芬的右手脈門。
劉小芬突感整條右臂一麻,那匕首竟又落到地上。
但她豈肯就此罷休,趁機施出一式喜鵲登枝,踢向對方小腹之下。
青衣童子左手又是一探,正好把劉小芬的那條腿托了起來。
一男一女擺出這種姿勢,讓誰看了也難免覺得不雅。
偏偏青衣童子不肯松手,哈哈笑道:“你這女人好像有毛病,專找男人那種地方踢,好在我還不想幫你養兒子!”
劉小芬粉頰漲得血紅,尖著嗓門叫道:“松手!”
青衣童子笑道:“等那位大哥看夠了再松手。”
李大狗看出青衣童子的身手比劉小芬高出甚多,自然懼意全消,膽氣大壯,朗聲說道:
“小兄弟,脫她的褲子!”
青衣童子搖搖頭道:“光天化日之下,別做那種事情,你若想給她脫,就自己動手吧!”
李大狗果真走了過來,嘿嘿一笑道:“劉小芬,這次該老子給你脫了,你那東西沒法閹,老子給你刮刮胡子好了!”
劉小芬急得像要發瘋,想掙扎卻又動彈不得。
李大狗是說干就干,剛要彎下身來動手,卻被青衣童子抬起一條腿來攔住道:“這位大哥別急,若給她脫了褲子,這條大公狗絕對放不過她,將來生下狗雜種,你可要負責。”
李大狗只好暫時停下手來道:“小兄弟,你可看到剛才她也替我脫過?”
青衣童子道:“我是希望你別脫,免得有傷風化,你若非脫不可,那就隨意吧!”
他說著,兩手一松,不再理會。
這一來李大狗又著了慌,趕緊躲到青衣童子身後道:“小兄弟,你若不幫忙,我就沒命了!”
其實當著青衣童子的面,劉小芬總還不敢把李大狗怎麼樣。
青衣童子望了劉小芬一眼道:“姑娘,你今天脫了男人褲子,已經占了不少便宜,現在我也不想把你怎樣,請走路吧!”
劉小芬還有什麼好說的,本來她已恨不得地上裂條縫鑽進去,如今聽說放她走,馬上放腿狂奔,越過山頭,霎時不見人影。
青衣童子到這時才問道:“這位大哥,地上的十壇酒,可是一個叫王剛的派你送來的?”
李大狗點點頭道:“咱就是把酒卸在地上覺得不放心,多待了一會兒才遇上那女人的,如果剛才不是小兄弟及時趕來,我只怕……”
“只怕頭都被割下來了,對不對?”
“頭割下來沒關系,那東西割下來才要命!”
青衣童子怔了怔道:“那東西比頭還重要嗎?”
李大狗干咳了兩聲道:“女人見了我,從來不看頭,所以在我來說,頭實在沒有那東西重要。”
青衣童子笑道:“那就難怪她替你脫褲子了!”
“小兄弟可認識她是誰?”
“我怎會認識她。”
“她叫劉小芬,是百花門的人。”
青衣童子一皺眉頭道:“她芬不芬與我沒關系,花不花也是她自己的事,我現在只想把酒快些搬回去,好給爺爺過過酒癮。”
李大狗忙道:“十壇酒小兄弟自己搬只怕很吃力,那三匹馬都是我的,還是由我替你送去吧!”
青衣童子道:“我爺爺如果肯讓王剛直接送去,何必交代他放在這裡,你快走吧,你走了我才能搬。”
李大狗知道人情是送不成了,頓了一頓,問道:“還沒問小兄弟貴姓大名?”
青衣童子道:“我姓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你就叫我小六子好了!”
李大狗道:“這名字叫起來很順口。”
小六子也問道:“這位大哥叫什麼名字呢?”
李大狗道:“我叫李大狗。”
小六子笑道:“李大哥這名字不但好聽,也很像,我帶來的這只叫來福的狗就夠大了,但是站起來還是沒有你高!”
李大狗干笑道:“小兄弟真會開玩笑,我的名字雖然叫大狗,但卻總還是個人呢!”
小六子道:“狗是最會看門的,李大哥剛才看酒看得很好,我若來晚一步,說不定就會被那女人搬走幾壇,所以我才說你很像一只狗。”
李大狗干咧著嘴,卻答不上話。
小六子又道:“你現在就請回去吧,免得那女人回來又有麻煩,回去多替我爺爺謝謝那位叫王剛的王大哥,他派你送了酒來,也免得我再天天給爺爺到山下打酒。”
李大狗別過小六子,帶著三匹馬回-騎營,天尚未晚。
他總算未負王剛付托,親手把十壇酒交給了對方。但這趟任務卻使他險些付出空前未有的代價,一路之上,只要想起劉小芬手持匕首猛揮而下的那一剎那,就難免心有余悸。
用過晚餐後,他沒忘記去向老大王剛復命。
正好王剛在家。
一見李大狗到來,王剛知道他必定完成了使命。
“辛苦你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老大,小的是親手把酒交給對方,才回來的。”李大狗免不了要表功一番。
這話自然引起王剛的注意,連忙問道:“你是交給了人?還是交給了狗?”
“人跟狗全部到齊了!”
那只叫來福的大狗,王剛是見過的,人什麼樣,他不免問問清楚:“是不是那個叫小六子的?他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十四五歲,打扮得像個放牛砍柴的鄉下孩子,但卻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這方面王剛也可以預料到,日月老人親手調教出來的,自然身手差不了,但他卻另有些不解地問道:“他的武功好,你是怎麼知道的?”
“老大您別急,小的必須從頭講。”李大狗忽然低下聲音,神色帶點緊張地道:“老大,小的在山上看到一個人!”
“山上自然會有人,看到個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是這人是和百花門有關系的!”
王剛心頭一震,開始留上了意:“是誰?”
李大狗道:“就是被咱們-騎營拘押過幾天的劉小芬!”
王剛立時想起那天擔任花神十二名侍女中,其中一個就是劉小芬,這倒不能不切實查問一番:“只看到她一個人嗎?她在山上做什麼?”
“老大,一個就夠受了,她可能是有事在山上路過,看到了那卸在地上的十壇酒,就要搬走。”
王剛神色一緊道:“莫非酒是被她搬走了?”
“小的一看不對,丟了酒誤了您的大事不是玩的,只有硬著頭皮出來干涉。”
“就憑你李大狗怎麼是她的對手?”
“小的當然不是她的對手,當場就挨了兒記耳光。”
“她打了你幾記耳光就算了?”
李大狗紅著臉干咳了幾聲道:“那女人實在太狠了,不瞞老大,她要把小的先割下面,再割上面,連褲子都被她脫下來,好險哪!”
“她為什麼沒割呢?”
“也是上天保佑,小的命不該絕,就在她刀子已經戳下來的時候,小六子來了,一石子打上她的手腕,把小的救了下來。”
“小六子可曾和劉小芬動過手?”
“小六子三招兩式就把那女人制住,小的當時也想給劉小芬點厲害嘗嘗,但小六子不肯,最後還是放了她。”
“你准備給她嘗什麼厲害呢?”
“很簡單,她給我剃頭,我就給她刮胡子!”
王剛笑道:“算了吧,你自己先把胡子刮干淨再說。”
李大狗直等王剛又發了一份犒賞,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還是住在一間大雜院裡,光桿一條,又有女人喜歡,白吃白玩,過的倒也逍遙自在。
誰知這小子毛病奇大,三天不親近女人,身上就癢得難受。尤其他那對付女人的利器險些被劉小芬割掉之後,更覺得應該找個女人發洩發洩,以免辜負了上帝造物的德意。
當真是天從人願,第二天醒來,竟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消息是小老鼠告訴他的,說是梅莊的那個騷女人路邊桃要找他幽會。
路邊桃是梅莊廚房裡燒火的老莫的妻子,生得細皮白肉的頗有幾分姿色。
這女人稱得上是風騷人骨,而且褲腰帶奇松,差不多的男人,一搭就上,李大狗因為從白蓮教的一個“高人”那裡學了一手對付女人的特功,更被路邊桃吃得死脫。
那時李大狗正潛伏在梅莊當廚子,近水樓台,自是和路邊桃打得火熱。可笑的是路邊桃的老公老莫,整天和李大狗在一起工作,竟然蒙在鼓裡。
說起來也難怪,老莫嗜酒如命,只要李大狗買兩壺酒送他,他就自得其樂地陶醉在醉鄉裡了,根本不管誰占去了他的第二個春天,甚至還把李大狗看成最知己的伙伴。
自從梅雪海被殺以後,李大狗因任務已畢,便借故離開梅莊,從此和路邊桃也甚少來往。
如今既然她主動捎訊來相會,李大狗自然喜之不盡,但他還是不便大模大樣的前去,便在晚飯後,來到京師郊外數裡的梅莊,混進了莊後的花園。
好在他在梅莊都是熟人,離職後回來探望探望老朋友也是常情,誰也不會懷疑他有什麼來路不正,事實上梅莊的人,到現在仍不知他和-騎營有關,何況目前的梅莊,百花門似乎已不願再繼續控制。
這座花園,雖比不上邱侯府的廣大,卻也規模不小,李大狗趁黑摸到假山後的一處隱秘所在,便望眼欲穿地坐下來等待。
這裡正好是凹進假山之內的一處有如洞穴的所在,三面都有遮掩,上方也被假山罩住,算得上是男女的最佳私會之處,李大狗連自己也記不清和路邊桃曾在這裡親熱過多少次了。
目前的梅莊,已比從前冷清多了,他在那裡蹲了將近半個時辰,竟然連半點腳步聲都沒聽到。
正在大感難挨之際,一個女人影影綽綽地走近過來。
李大狗心頭大喜,這女人正是路邊桃。
路邊桃來到切近,探頭向裡望了一眼道:“大狗,你來了?”
李大狗一把就把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就要親嘴。
路邊桃扭動著身子道:“你急什麼,好久不見面,總該先談談才對,人家既然來了,還怕沒時間親熱。”
李大狗把她摟得更緊,呼吸急促地道:“就是因為好久沒見面,咱才等不及了!”
一陣狂風暴雨式的急吻,吻得路邊桃連氣都透不過來,似乎身子也軟了半截。
李大狗的一只手,又透過衣服,貼著肌膚摸上了路邊桃的前胸,她的肌膚,雖然滑膩酥軟,但那一對乳房,卻是緊幫幫的,不亞豆蔻年華的少女。
他一邊摸著一邊鼻息咻咻地道:“寶貝,就憑你這一身肉,閒著多可惜,這些天來又跟哪個艷福不淺的親熱過?”
路邊桃輕輕啐了一口道:“呸!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這些天來一直在等著你,你卻說出這種話來!”
李大狗又在路邊桃火熱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涎著臉道:“小寶貝,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這些天你沒有看到我,心裡想不想?”
路邊桃白了他一眼道:“廢話,不想我會約你來!大狗,你這個沒良心的,這些天都死在哪裡去了?是不是又找到了新戶頭?”
“去你的,老子雖然也玩過不少女人,但若論貨真價實,她們卻哪一個都比不上你!”
“那你為什麼這多天都不來,害得老娘天天都睡不好覺。”
“你真是這樣想我?”
“難道還讓我把心剝出來給你看,大狗,我也是經過不少男人的人了,論本領可就沒一個能趕上你的。”
李大狗咂了咂嘴,大感樂不可支之下,不覺又想起了昨日險些被閹之事,吁了口氣道:
“寶貝,你不知道,我這本事昨天差一點就完蛋了!”
路邊挑微微一怔道:“是不是夜路走多了,染上了什麼毛病?”
李大狗苦笑一聲道:“有了毛病可以治,我是說差一點被人家連根拔去。”
“那可能是你玩了人家的老婆,人家的漢子要修理你。”
李大狗搖頭道:“你猜錯了,要修理我的,正是個女人。”
路邊桃有些不信地道:“哪有這麼傻的女人,那除非是你移情別戀。大狗,如果有一天你撇了我,說不定我也會給你連根拔掉,免得讓別的女人沾光。”
李大狗嘿嘿笑道:“你放心,寶貝,我的本事好,你的功夫也不賴,咱們永遠是拆不開的一對。”
他說著那只手向下移動,滑過小腹,探向了路邊桃的褲帶。
路邊桃身子急急又扭動了幾下道:“別急好不好?人家剛才一路趕來,連氣還沒喘夠呢,反正那死鬼醉得像死豬一樣,今晚老娘就陪你到天亮也沒關系。”
李大狗一聽有整夜的時間供他親熱,也就只好松開手,晃了晃腦袋道:“我倒真對老莫那睜眼烏龜有點同情,放著如花似玉的老婆自己不用,反倒給別的男人過癮,真可算得是普濟眾生的菩薩心腸,如果要選拔什麼好人好事,我第一個會想到他。”
“你總算還有點良心!”
“可不是嘛,說實在的,我還真感到有點對不住他,睡了他的老婆,他還把我看成是自己人,真個的,寶貝,你當初怎麼會看中這麼個男人,憑你的本錢,即便到八大胡同去,也夠得上頭等貨色,不愁穿金戴銀,何苦跟著個燒火的過窮日子?”
路邊桃歎了口氣道:“我們女人,怎能比得男人,不管嫁的是阿貓阿狗,就要守一輩子。”
李大狗安慰她道:“你也別難過,他也有他的好處,若他不龜頭龜腦,你又怎能嘗到那麼多的野味?”
“所以我才認命了,大狗,他現在已經由睜眼烏龜變成瞎眼烏龜了。”
“什麼?”李大狗吃了一驚:“誰弄瞎了他的眼睛?”
“看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他從前還有清醒的時候,現在已經整天到晚醉得像死豬,連在廚房裡燒火,也是閉著眼燒的,這樣下去,可能連在梅莊這碗燒火飯,都吃不了多久。”
“沒關系,我李大狗會管你吃飯,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好。”
“我是擔心你心裡沒有我。”
此時李大狗早又欲火難禁,摟起路邊桃便扯下了她的下衣。
路邊桃想來也是饑渴難當,熱乎乎的身子像蛇一般纏住了李大狗,使得李大狗的那只手,被擠得幾乎活動不得。
誰知就在這緊鑼密鼓即將開幕上場的剎那,遠遠一個人影,無聲無息正對著他們移動過來。
李大狗和路邊桃只得急急各自松開了手。
好在他們身後有處僅可容人的轉角,路邊桃迅快地藏了進去,倒也不露痕跡,尤其深夜之間,有李大狗擋著,根本不可能發現。
李大狗並不過分著慌,他坐在假山下,並不犯法,雖然他已離開梅莊,再來梅莊花園坐坐也算不了什麼。
那人影很快便趔趔趄趄地來到跟前,當李大狗看清了是誰,不由立刻呆在當場。
他做夢也沒想到,來人竟是老莫。
老莫想是醉得不輕,那走路的姿態,不但趔趔趄趄,而且還東倒西歪,雖然來到跟前,卻似乎兩眼發直,視而不見,竟然連李大狗停身之處看也不看,折轉方向就向另一條小路去了。
李大狗總算由提心吊膽中松下一口氣,回身低聲道:“怎麼搞的,你不是說他醉在床上嘛,為什麼又到花園來了?”
路邊桃也愣愣地道:“剛才他明明死豬般醉在床上,我還特別又灌了他幾口酒。”
“那他怎會又出來了?”
“聽說莊上明天要請客,說不定是有人喊他起來看看放在後園的柴火夠不夠燒。”
李大狗向後伸過手來,摸上了路邊桃的大腿道:“寶貝,既然他走了,你就出來吧,辦咱們的事要緊。”
“你急什麼,他還沒走遠呢!”
“像他那種人,就是在跟前也沒關系,老子實在等不得了,我不相信你就能耐得住!”
路邊桃果然也顧不了那麼多,剛擠出一半身子,耳邊卻又傳來腳步聲,只好低罵了一聲,又隱藏回去。
當真是吊人胃口,全身醉得歪歪扭扭的老莫,竟又踱了回來。
這次他卻是照准李大狗停身之處逼近。
李大狗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但他卻並不開口,因為他覺得醉眼朦朧的老莫,也許發現不了他,即便被發現,也不一定會認出是誰。
老莫走到跟前,彎下腰瞅了一陣道:“奶奶的,咱還以為是個人,原來是只狗!”
李大狗心裡一跳,還是沒說話,老莫連人跟狗都分不清,顯然是醉得不輕。
豈料老莫又走近兩步,竟然伸出手摸到了李大狗的頭,只聽他咦了一聲道:“奶奶的,我當是只狗,原來是個人!”
接著,那只手又摸上了李大狗的鼻子,邊摸邊說:“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怎麼連個屁都不放?奶奶的,老子就要燃起火折子照了!”
李大狗實在不能再保持緘默了,干咳了幾聲道:“老莫,我是李大狗。”
老莫吃了一驚,那因喝酒過多混濁不清的嗓門也變得清爽了很多,道:“是老李?你不是離開梅莊很久了嘛,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兄弟是來看一位朋友。”
“看朋友怎會看到假山洞裡?”
李大狗尷尬一笑道:“兄弟就是看你老莫來的。”
“看我?”老莫怔了怔道:“看我就該到我房裡看才對?”
李大狗被逼得有些詞窮,囁嚅著道:“因為剛才你喝過酒睡著了,兄弟不便喊醒你,所以只好到後花園裡散散步。”
“這種地方,男女偷偷摸摸地摟摟抱抱還差不多,哪能散步?”
“因為夜深了天氣涼,兄弟是暫時到這裡避避風,取取暖。”
老莫瞇著一對醉眼嘻嘻笑道:“老李,聽說你對女人很有一手,如果有個女人在這裡陪陪你,那才夠意思呢!”
李大狗也咧嘴笑道:“去你的,我如果有你那樣一個又白又嫩的老婆,就一天到晚在炕上摟著,何必躲在這假山洞裡喝西北風?”
老莫齜牙一笑道:“你說得不錯,咱就是酒醒了炕上見不著老婆,所以才想出來把她找回去摟上一摟。”
李大狗故做一驚道:“什麼?大嫂子不見了?她到哪裡去了?”
老莫搖搖頭道:“老李,你可能不清楚,阿桃這女人經常瞞著我偷人。”
“她偷誰呢?查清楚沒有?”
“反正有個狗娘養的王八蛋常勾引她,她偷的當然就是他!”
“你找人怎麼找到後花園來了?”
“那狗娘養的王八蛋每次都在後花園勾引她,老李別見怪,這對狗男女私會的地方正是這裡,所以我才要來看看。”
“那你是白來了,兄弟蹲在這裡很久,連個人影也沒看見。”
“那可不一定,也許她來的比你更早,老李,你身後那塊拐角,正好可以藏一個人,你替我摸摸看,裡面有人沒有?”
李大狗強自鎮定著嘿嘿笑道:“老莫,我看你真是醉昏了頭,如果裡面藏著個人,我坐了這麼久,哪會不知道?”
“你光不相信有什麼用,先摸摸看看再說!”
李大狗只好把手伸到後面虛晃了幾下道:“有什麼好摸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
“試試看,有沒有一塊像阿桃大小的軟石頭?”
“你胡扯什麼,別在這裡說胡話了,來,兄弟扶你回去睡覺去!”
李大狗說著,站起身來,拉著老莫就要走。
老莫掙扎著推開他道:“不,找不著阿桃,還睡的什麼覺,我自己過去摸摸!”
李大狗急急阻住洞口道:“老莫,你是怎麼了?連兄弟的話都不相信?”
老莫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連自己的老婆都不相信,又怎能相信你,不過,你可以放心,就是阿桃在裡面,也不一定和你有關系。”
到了這種地步,李大狗只有把心橫下來,若老莫翻臉無情,他決定來個先下手為強,老莫整天昏天黑地的連站都站不穩,憑自己的身手,對付這種人實在是輕而易舉。但他還是抬手攔住說:“老莫,你怎麼連我都不相信,花園這麼大,為什麼到這裡找?”
老莫哼了一聲道:“她就高興躲在這裡,又有什麼辦法?賤骨頭嘛,就跟老李你一樣,哪裡不去,偏偏也藏在這裡頭。”
老莫說話間已摸著了路邊桃,不覺嘿嘿一笑道:“果然不錯,老李,你連身後藏著個人都不知道,看來跟我一樣,也是個道地的飯桶!”
李大狗雖未怒從心上起,卻已惡向膽邊生,正要搶拳向老莫頭上搗去,誰知右手早被老莫抓住,不知怎的,連左臂也筋力盡失。
老莫噘嘴笑道:“老李,你別緊張,從前你們是偷偷摸摸的來,總難免有些提心吊膽,現在我老莫就給你們做個見證人,讓你們公開的痛快一陣。”
李大狗到這時才真正感到不妙,也明白了老莫根本就不曾醉,更使他驚駭的是老莫的手勁竟然出奇的大,抓住他的右腕,宛如扣上了一道鐵箍。
只聽路邊桃道:“老莫,咱們要怎樣處置他?”
李大狗越發驚得呆了,原來這對男女是事先串通好的。
老莫這時對路邊桃似乎顯得畢恭畢敬,放低聲音道:“屬下聽花使的示下!”
路邊桃道:“李總監下午已經交代過,他昨天在山上發現了劉花使,為了不使隱秘外洩,必須把他宰掉。”
李大狗一聽,不由嚇掉了魂,剛要掙扎,早被老莫一腳踢翻在地,並趁勢點了他的穴道。
老莫從懷裡探手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往李大狗心窩裡刺。
李大狗兩眼鼓得像牛蛋,就是動彈不得,他直著嗓門喊道:“老莫,使不得!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千萬使不得!”
老莫發出從未有過的獰笑:“朋友妻,不可欺,你連老朋友的老婆都要奸,殺了你正是天理報應,有什麼使不得的!”
“老莫,原來你們是百花門的?”
“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只聽路邊桃又道:“先把他那東西割下來再殺他,他仗著那東西作惡多端,不知勾搭了多少女人,割下來也算是報應!”
李大狗早已魂飛魄散,這情形竟是和昨天在妙峰山有如同一模式,老莫手裡的匕首和劉小芬手裡的匕首形狀大小完全相似,而且也是要先割下面再割上面,天下事那有這般巧合的。
可惜的是,此時此地,已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小六子出現。
老莫完全是聽命行事,喝道:“把褲子脫下來!”
李大狗只是殺豬般地喊叫。
老莫這才想起他已被點了穴道,雙手無法活動,不由嘿嘿笑道:“他奶奶的,老子還要替你脫褲子。”
李大狗終於覺出這一點和昨日有了不同,昨日是女人替他脫,今晚換了男人。
老莫一把褪下李大狗的褲子,噘嘴笑道:“狗娘養的,我看你還能不能再作孽!”
他說著,手中的匕首一閃而下。
李大狗一聲慘號之後,當場昏厥過去。
當李大狗悠悠醒來時,已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只感下體空蕩蕩的,而且又劇痛難當。
不消說,那東西是沒有了,但對方為什麼能留他一命,而且又回到自己的住處來,卻令他百思不解。
他吃力地側臉看了看炕前,才發現大山貓和小老鼠正坐在木凳上。
“李大狗醒了!”是小老鼠的聲音,“李大狗,你覺得怎麼樣?”
李大狗強忍著劇痛道:“剛才可是你們兩位把我救下來的?”
小老鼠道:“如果我和大山貓晚到一步,你哪會活到現在?我們把你弄回來以後,馬上敷藥包扎,而且還用了不少止痛劑。否則你會痛得更厲害。”
“多謝你們兩位,我就是能好,從今後也等於完蛋了,再也別想找樂子了!”
“媽的,到現在還想到那上面去,你落得今天這種下場,就是那東西把你害的,現在被人連根拔去,倒省得以後再作孽!”
“話不能這麼說,沒了那東西,人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你別他媽羅嗦了,養傷要緊,咱們的頭兒王大哥馬上就來了,到時候看他怎麼處置?”
“王老大怎麼會知道我出了事?”
“我早就派人向他報告了。”
果然,他們正說著,王剛已急匆匆地大步踏了進來。
王剛先看了李大狗一下,又問了幾句話,才轉頭向小老鼠和大山貓道:“李大狗怎會在夜晚溜到梅莊花園去?”
小老鼠道:“還不是為了找女人,他的老毛病您該知道。”
王剛皺起眉頭道:“他不在梅莊當廚子已經很久,要找女人為什麼一定要到梅莊去?”
“還不是因為他在梅莊有老相好,而且事先又有消息約他。”
王剛立即留上了意:“是什麼人遞來的消息?”
小老鼠道:“前天傍晚有個人來找他,他不在家,正好遇上了我,托我轉告他,說是梅莊燒火的老莫的老婆,要他在昨天晚上去見面,我就在昨天上午通知了他。”
王剛略一沉吟道:“那麼你和大山貓昨天晚上為什麼也去了梅莊?”
小老鼠道:“屬下後來想到路邊桃這女人可能有問題,萬一李大狗出了事不是玩的,所以才約了大山貓一同去看看,不想在花園裡正碰上老莫和路邊桃將李大狗制住,而且已把他的家伙割掉。”
“你們兩個就是這樣把李大狗救了下來?”
小老鼠點點頭道:“想不到老莫和路邊桃都有極高的身手,我們兩個還真對付不了他們,後來屬下心生一計,騙他們說頭兒您也來了,他們才不得不撒腿就跑。當時李大狗已經昏了過去,我們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他架了回來,經過敷藥包扎後,大概傷勢不會惡化。”
王剛默了一默道:“我只道梅莊已經干淨了,想不到還是潛伏著百花門的人!”
李大狗在炕上搶著說道:“頭兒,老莫和路邊桃是百花門的人,那是毫無疑問的,老莫叫路邊桃花使,可見路邊桃在百花門,還是個小有地位的女人,而老莫的一身武功,更是出奇的高,他以前喝酒不管事,全是假的。另外他們還提到一個什麼李總監,看樣子他們兩個都受那個李總監的指揮。”
王剛內心怦然一震,立刻想到莫非這李總監是李大龍,因為據他所知,李大龍是百花門的西路總監。
一直不曾開口的大山貓,這時卻搶著說道:“頭兒,當老莫和路邊桃跑後,我們在假山後曾發現另外一個人影,看起來很面熟。”
“是誰?”
“很像通州金刀莊的大少爺李大龍。”王剛完全明白了,李大狗嘴裡所說的李總監,已毫無疑問的就是李大龍,想不到他在石榴村膝蓋受過傷後,又已出來替百花門展開活動。
王剛再問李大狗道:“老莫和路邊桃還說過什麼?”
李大狗想了想:“再就沒有什麼了,不過有件事屬下覺得很奇怪。”
“你說說看!”
“前天在妙峰山遇見劉小芬,她手裡拿的是一把匕首,要先割下面再割上面,昨晚老莫拿的那匕首,形狀大小和劉小芬的完全一樣,而且也是先割下面再准備割上面。”
小老鼠笑道:“那是你下面作孽作的太多了!”
王剛歎了口氣道:“百花門的消息實在傳遞得夠快,李大狗,現在你總該明白,老莫和路邊桃就是因為你在山上見到了劉小芬,所以才要殺你滅口。”
李大狗總算悟了過來,道:“老大說得對,的確是這麼回事。”
王剛帶點歉意地說:“說起來也是因為我,才讓你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如果不是我派你到妙峰山送酒,你就不可能受害。”
小老鼠搶著搭腔道:“頭兒,您別這麼說,他如果不是有糟蹋女人的毛病,哪會被騙到梅莊去,不過,這一來也有好處,今後他一定會規規矩矩的了。”
王剛看了看天色道:“天還不亮,你們一晚上沒睡,也該暫時休息休息。”
小老鼠道:“頭兒也該回去再睡一會兒!”
王剛臨走又對小老鼠和大山貓道:“早飯以後你們兩個到我那裡去一趟!”
大山貓和小老鼠剛合上眼天就亮了。
公事要緊,匆匆用過早餐,他們就由邱侯府側門進去,到了王剛的住處。
王剛早已在那裡等候,葉如倩也陪在一旁。
兩人見過禮後,小老鼠問道:“頭兒有什麼吩咐?”
王剛道:“到梅莊捉拿老莫和路邊桃,順便也看看裡面還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小老鼠道:“要捉拿這兩個人,何必頭兒親自出馬?”
王剛道:“你們不是說過這兩人武功很高嗎,萬一失了風,再想拿他們就難了。”
小老鼠起了顧慮道:“萬一他們事先聞風而逃了呢?”
王剛道:“這方面用不著顧慮,梅莊外面所有通道,我都已在天亮前布下埋伏。”
他望了葉如倩一眼,又道:“本來你們大嫂也要跟著去,我想這種事情有她參與,反而不便,所以沒讓她去。”
三人出了西門,直往梅莊而來。
梅莊在西郊大約不到十裡處,若李大龍真是百花門的西路總監,在位置上正是他的轄區。
梅莊自從梅雪海被殺後,接著梅御史又畏罪上吊而死,因為梅御史的兒子還小,目前偌大一份家業,系由梅御史的堂叔梅曉村代管。
梅曉村早年也做過員外郎的官,如今告老還鄉,在稱呼上少了一個郎字,已經變成梅員外了。
本來,以王剛在-騎營身為副統領的地位,可以不經通報,徑自進入梅莊搜查拿人。但因真正的主人梅御史已死,梅員外在地方上又是位年高德劭的人物,所以王剛還是先投帖拜見了梅員外。
梅曉村一見來訪的居然是-騎營的副統領,而且他對王剛也早已聞名,立刻親自迎出門來,請到大廳待茶。
王剛非常客氣地道:“在下本來不便前來府上打擾,但因事關重大,只得冒昧造訪,不恭之處,還請老先生多多海涵!”
梅曉村忙道:“王大人公務在身,有事只管直言,不管怎麼吩咐,老朽一定照辦。”
“昨晚府上出了一件事情,老先生一定知道了吧?”
梅曉村吃了一驚,而且那神色顯然不是裝的:“捨下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老朽一點都不清楚?”
“事情發生在貴府花園裡。”
梅曉村怔了一怔,急急問道:“既然王大人親自前來查辦,一定是件大事了,老朽確實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這也難怪,梅曉村畢竟年紀大了,而且又是替人代管家業,花園那麼大,如果當時無人發現,又無人向他稟告,他當然無法知道。
王剛並不直接說出,不動聲色地再問道:“請問老先生,府上廚房裡,可有個燒火的老莫?”
梅曉村想了一想道:“有的,這人天天只知喝酒,老朽已決定過兩天把他辭掉。”
“老莫可有個老婆叫路邊桃?”
梅曉村頷首道:“不錯,這女人一向品性不端,老朽所以要辭掉老莫,與這女人的傷風敗俗也有關系,等他們走了,這所莊院必然清淨多了。”
王剛喝了口茶道:“如果老先生真不清楚,在下只有實說了,昨晚府上花園的事,正是發生在這兩人身上。”
梅曉村啊了一聲道:“這對混賬東西鬧出了什麼事?”
王剛道:“在下有個弟兄,昨晚被路邊桃勾引到府上花園私會,結果竟被老莫和路邊桃殺了一刀,若不是另有人及時相救,只怕就沒有命了。”
梅曉村只聽得駭然失色,眨著兩眼道:“他們竟能做出這種事情,這倒是萬想不到,老朽只知道老莫整天醉得像頭死豬,他老婆除了勾引男人也不可能做出殺人的事。王大人,你的那位弟兄傷的怎麼樣?”
王剛道:“在下的弟兄勾引人家老婆,被人殺了一刀,那是咎由自取,即便被砍掉腦袋,在下也沒話說,在下絕不能因為他是-騎營的弟兄而有所偏袒。”
小老鼠搶著說道:“老先生,王大人雖然這麼說,卻也不能全怨我們那位弟兄,若-騎營的人奸淫了良家婦女,自然殺頭有余,但那位弟兄昨晚到府上花園來,卻是路邊桃傳口信要他來的。”
梅曉村苦笑道:“既然他們闖下這樣的大禍,老朽還有什麼話說,一切任憑王大人處置!”
王剛正色道:“老先生,現在您該知道,在下來逮捕老莫和路邊桃,並非為了他們傷害那位弟兄的事,而是因為他們是百花門的人。”
梅曉村只聽得臉色驟變道:“什麼,他們居然也是百花門的人?”
王剛道:“我們已有確切證據,證明他們是百花門的人。”
梅曉村似乎既震怒又不安地道:“好哇!這兩個混賬東西,竟敢潛伏在梅莊替百花門辦事,實在太可惡了!”
他重重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王大人,你是知道的,捨侄這一家,可說完全斷送在百花門手上,雪海弄得被人砍了頭,他那當御史的哥哥,也落得上吊而死,逼得老朽不得不出面來替他們代管這份家業,這些天來,竟然一時片刻都不能清淨,不論人或事,實在太復雜了!”
梅曉村說完話,立刻吩咐下人去找總管王尚飛。
王剛忙道:“老先生找府上總管可有什麼事?”
梅曉村道:“要抓那對混賬,不敢勞動王大人親自動手,老朽找王總管把他們帶來就是。”
王剛想阻止已來不及,只好眼看著王總管走了進來。
王尚飛是個身材高大魁梧、方面大耳的漢子,年在四十上下,他是新上來的總管。
他進入大廳之後,向梅曉村打了一躬道:“老爺子可有什麼吩咐?”
梅曉村道:“馬上去把老莫和他老婆一起帶來!”
王尚飛不由一愣道:“老爺子把他們帶來大廳做什麼?”
梅曉村不願和他多講理由,沉下臉色道:“不必多問,把他們越快帶來越好!”
王尚飛不敢再說什麼,應聲而去。
王剛有些擔心地道:“老先生,據說老莫和路邊桃身上還有武功,若他們知道是-騎營來逮他們,只怕那位王總管對付不了。”
梅曉村道:“王大人放心,聽說王總管身上也有些功夫,何況老莫和他老婆根本就不知道王大人來抓他們。”
“老先生,等他們來了以後,在下就要把人帶走。”
“那最好不過,兔得老朽再開口辭掉他們。”——
天馬 掃描,斌卡 OCR,舊雨樓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