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鍾左右,瑪歇爾坐在珠寶保安公司玻璃密封的“警戒屋”內的計算機後面,小心翼翼地復查著為傑瑞特拍賣行制定的安全系統綱要。當她聽到她的接待員尖銳的聲音從她的外層辦公室傳進來時,她正想停下手中的工作喝一杯咖啡。瑪歇爾思忖著也許出了麻煩,她敲擊著鍵盤,關閉了監控器,然後向外層辦公室走過去。
她的本能是正確的,是出了麻煩,一個六英尺高的麻煩。這類煩惱通常都是由一個名字叫做瑞梅?拜樓的人引起的。雖然此刻她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但她看得出他又想靠著欺騙的手段蒙混進她的辦公室了。這一次,他又換了一套偽裝。
偽裝看起來並不壞,但是他無法讓自己通過她的接待員。瑪歇爾思忖著,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
黛德拉?凱恩斯勒是一個機智老練的淺黑型女人,即使是她的親生母親要到珠寶保安公司的內部聖地去,她也要在放行之前檢查一下她的DNA方程式,以確認她的身份。此刻,黛德拉看著瑞梅的神情沒有絲毫的-痺。
“就像我一直對你說的那樣,小姐。”瑞梅用一種現在已逐漸消亡的南得克薩斯腔調拖長了聲音說,他嘴裡嚼著口香糖,這時他吹出了一個泡泡。“如果你不需要幫助對我毫發無傷。”他說,“我的意思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會付我錢的,所以你只要在我的工作單上簽上字,說你拒絕這次檢查,我就立刻離開這裡。”
幾秒鍾的時間在沉默中流逝。似乎他意識到了他不再是單獨與黛德拉在一起。瑞梅轉過身來,觸到了瑪歇爾的目光。他向著瑪歇爾微微一笑,這個微笑使她情感的防御系統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他的微笑產生的能量比一座火山突然爆發時的能量還要大。
即使站在五英寸以外,瑪歇爾也感覺到了那些放射性能量微粒落到了她的腳底下。
“有問題嗎,黛德拉?”瑪歇爾問,盡量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她的實際感覺還要冷漠。
黛德拉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向瑞梅點了一下頭。“他告訴我,”黛德拉說,“他是建築維修處的,要對我們的電子系統進行一番檢查,以防止可能引起的火災。問題是,我們從來沒有接到過樓房管理員的通知,說有什麼人要到這裡來檢查什麼,而且我也不認識工作單上的簽名。”
瑞梅只是微笑著,又吹了一個泡泡。黛德拉懷疑地看著他。
“在我看來,”黛德拉說,一點也沒有壓低聲音,“我想我們最好給警察打電話,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
瑪歇爾注視了瑞梅幾秒鍾的時間,沒有說什麼,她希望她的沉默能讓瑞梅知趣地走開。可是她故意延遲的沉默對瑞梅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實際上,瑞梅的舉止就仿佛他對這個世界根本不在乎。
他憑什麼這樣?如果她們叫來警察,他就會陷入到麻煩之中。
“沒必要叫警察,黛德拉,”瑪歇爾說,“建築維修處的人昨天跟我面談過這次檢查的事,為什麼不讓……對不起,我想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瑞梅的笑意加深了。“貝克,”他說,“喬治尼達?貝克聽候你的吩咐,夫人。”
他向她站立的地方走過去,伸出了手。瑪歇爾猶豫了一下,慢慢地也伸出了手。
他們的手在一起握了一下,短促而草率。這種歡迎方式在世界上每時每刻都要重復成千上萬次,但是她對瑞梅的反應卻沒有絲毫的草率。
雙手相握的瞬間,一股電流從她的體內流過,讓她的皮膚發熱,讓她的呼吸困難。她回憶起過去如此熟悉的他的手觸摸她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僅僅是握手引起的。她想到昨天他在哈米爾頓?傑特瑞的辦公室裡給她的一吻。她多麼希望瑞梅能再次吻她,不論這個吻引起的後果是什麼。
“叫我喬治,”他興高采烈地建議著她,“我的朋友都這麼叫我。”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奧多尼爾小姐。”他補充一句。
瑪歇爾感覺到臉在發燒,瑞梅所說的“朋友”在別人的眼裡就是“情人”。她對他了解得非常清楚,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她也不會相信他。
瑪歇爾看了黛德拉一眼。“當我帶喬治檢查我們的辦公設備時,先不要轉我的電話。”
“如果你這麼說。”黛德拉咕呶著。
瑪歇爾向瑞梅勾了勾手指,然後轉過身,在計算機間門口等待著他。“我們為什麼不先從這裡開始呢?”她提著建議。
她知道她會後悔單獨與他在一起交談的。她有些過於自信了,他仍然在她身上施加著不可思議的影響力。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找出來他使用著假名與假職業在她珠寶保安公司四周徘徊的原因,她會更後悔的。
“很樂意,夫人。”瑞梅說。
他的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從她身邊擦過去,又一陣電流沿著她的脊柱蔓延開來。當他經過她身邊時,她聞到了他使用的浴後潤膚露的香味,這種味道加深了電流的效果。
無論他化妝成什麼樣子,他使用的香水一直是同一種,那種香水清爽而具有男性的味道。這種味道仍然讓她的雙膝輕輕地發抖,讓她頭暈目眩,似乎她剛剛喝下過量的香檳酒。
她用力關上了門,靠在了門上,讓鐵門的冰冷透過她那淺綠色的純棉工作服傳到她火熱的身體上來。
“見鬼,瑞梅!”她輕聲地說著,不想讓黛德拉聽見她的聲音。“給我一個合理的借口,否則我就要離開這個房間,告訴黛德拉打電話叫警察。”
“哦,過來,寶貝,”他說,“如果你打算叫警察,你早就這麼做了。”他的聲音也是低低的,拖長了聲音的腔調讓她的心跳失去了控制,她的脈搏也沒有規則地急躍著。
“此外,”他說,“你知道我是來檢查你的安全措施的。”他走到計算機終端前,在那張計算機專用的深灰色的扶手榜上坐下來,幾分鍾以前她正坐在這裡。當他腰間的工具皮帶撞擊到包著軟墊的椅子扶手上的硬塑料時,丁丁當當的響聲彌漫了這間計算機室。
他的目光落在計算機上,猶豫了一下,又轉回到她的身上。“我只是想看一看在不遇到麻煩的情況下能走多遠。”他說。
“顯然沒有多遠。”
“不是開玩笑,我開始想到進入你的辦公室要比別的地方困難一些。”他摘下了那副可笑的眼鏡,將它放在桌子上。他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來一張錫紙,將口香糖吐在裡面,揉成一團,扔到牆角的黑色塑料垃圾箱裡。“但是我發現這至少值得一試,”他說,“在陽光燦爛的白日裡使用詐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總比在夜幕的掩蓋下返回來偷偷摸摸地行竊要好得多。”
“你假裝成建築維修員的樣子希望得到些什麼?”她問,向他走過去,“也許是傑特瑞拍賣行的系統示意圖?”
他慢慢地將他修長的手指移動到她的計算機鍵盤上,他的動作如此溫柔,就仿佛一位情人在撫摸他的伴侶。
她感覺到她的心在燃燒,她輕而易舉地回想起他的手指在她脊背上的同樣溫柔的撫摸。
然後,他向她微笑了一下,這個微笑溫暖了她整個身體。“你知道,”他用嘶啞的聲音低語著,“你會吃驚地看到許多人總是漫不經心地將一些東西放在那裡,傻瓜都能找到。”
他伸出手,摸到了監控器的開關,似乎他知道打開監控器,他就會在屏幕上找到他正在尋找的整個安全系統的藍圖。
她恨不得踢自己一腳,在她剛才走出辦公室之前,她沒有從那個系統裡退出來。她一直感情用事,而感情用事總是導致災難,尤其在她的工作上。但是她必須將對自己的責怪暫且放在一邊,她對自己說,她必須想一些別的辦法將他的注意力分散,越快越好。
“對一個聰明的竊賊來說,用不了幾分鍾他就能找到他需要的全部信息。”他說,在監控器的開關上磨擦著,“他真正需要做的事,就是暫時將那個人從她的工作上吸引開……使她一直緊繃的安全系統松懈一會兒。”他的手指懸在了開關上面。
“正確。”她向著他微笑了。“但是對那個相同的竊賊來說,用不了幾分鍾,他就會因為他的自信而摔跟頭。”她補充了一句,向他走過去。
他挑起了眉毛。“你能將這個理論闡釋得更明白一些嗎,寶貝?”
“如果你想聽。”她坐在了他的腿上,感覺到他緊張起來,感覺到他在深深地吸氣,但是他沒有推開她,於是她靠得更近些。他腰間那條多功能皮帶和它上面的各種各樣的工具就在她的臀部下面,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但是她盡量不去理睬它們。
“你看,你從吸引他的注意力開始。”她聲音有些嘶啞。她將左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他堅硬的胸部肌肉在薄薄的棉布襯衫下緊張起來。“只有這樣你才能讓他的注意力暫時轉移過來。”她說。
“嗯。”他喃喃地說,“聽起來有些靠不住。你做過實地測試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令人心醉神迷的浴後潤膚露的氣味環繞著她,讓她頭暈目眩,無法呼吸。他身體散發出來的熱量灼烤著她的皮膚。
她的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困難地吞咽了一下。她知道這麼做完全是發瘋了,讓她自己離他這麼近完全是一種不可理喻的發瘋行為。當然還會有別的辦法,一種更安全的辦法來保護她的保安系統藍圖躲開他刺探的眼睛,而不必與這位魔鬼的化身調情。但是現在已經太晚了,不能回頭了。
“沒有實地測試,”她說,“但是我們現在正在談論將他的注意力轉移開一兩分鍾。”
她用一只手摟住他的脖子,俯下身,用她的嘴唇摩擦著他的嘴唇。她的動作如此輕柔,就仿佛是蝴蝶的翅膀從他的嘴唇上掠過。然後,她慢慢地將舌尖伸到他的嘴裡,輕輕地挑逗著他,讓他向危險的邊緣墜落下去。
他在喉嚨裡呻吟了一聲,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腰,將她拉得更近些。他的手指透過她工作服輕盈的衣料,撫摸著她衣服下面柔滑的皮膚。他深深地吻著她,幾乎帶走她的呼吸。他的吻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熱情,直到火焰一般的恐懼沿著她的身體向下燒灼過去,讓她渴望更多的東西,比她允許自己從他身上得到的還要多。
再次被他擁入懷中的感覺如此美妙,如此正確,如此令人心曠神怡,實際上,她幾乎忘記了她玩這個游戲的動機。她挑逗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得到內心的愉悅,她必須想起這一點。不,她只應該吻他,這樣她就可以將他的心神分散幾秒鍾,這些時間足以讓她將程序從系統裡退出來。
他們的熱吻仍在繼續著,這時她伸出那只空閒的手,摸到了鍵盤。
只用一秒鍾的時間,她就確定了上面帶有突起的F鍵與J鍵的位置。以此為參照物,憑著多年的技巧,她輕松地敲擊出一條正確的命令退出了傑特瑞活頁夾,讓計算機系統返回到主菜單。
一絲計算機工作的懂懂聲響起來,告訴她她已經成功了。
現在瑞梅可以隨心所欲地在那個監控器的開關上敲打了,她思忖著,在心中產生了一股難以遏止的快感。他永遠也進入不了傑特瑞保安系統的活頁夾中,如果沒有密碼。
她不情願地抬起頭來,注視著他燃燒著激情的眼睛。“因為一兩分鍾足以讓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打擊那個竊賊。”她說。她從他的腿上滑下來,走到辦公桌的另一側去。
瑞梅在椅子上坐了很長時間,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他的心在狂亂地跳動著,他的身體緊張而-硬。這個女人將他像傻瓜一樣玩弄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帶著他沿著開滿櫻草花的小路走下去,他被沿途美麗的風光吸引住了,沒有注意到設在他腳下的陷階,直到他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上。
她吻他的目的是為了能讓傑特瑞活頁夾從計算機程序中退出來。
這就意味著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傑特瑞安全系統的計劃綱要一直顯現在屏幕上,只是以失靈的監控器做著偽裝。即使不為她設計圈套讓他鑽進來感覺到憤怒,他也應該為自己的上當受騙感覺到懊惱,但是他沒有。事實是,自從他再次走入她的生活,他一直為渴望擁有她的想法而感覺到痛苦。
他痛苦地感覺到她柔軟的嘴唇緊壓在他的嘴唇之上,痛苦地感覺到她的舌尖觸碰到那個狂野的他遺忘已久的角落。他痛苦地渴望著觸摸她柔軟的胸膛,纖瘦的腰肢,還有修長迷人的大腿。
他一直為再次愛她的想法而痛苦。
她方-給予他的那個吻,毫無疑問也讓她自己感覺到同樣的渴望與激情,無論當她坐到他的大腿上時,她對自己說了些什麼。她仍然想要他,像他想要她一樣強烈。
他發出了一陣低沉而沙啞的笑聲。“你在這裡玩了一個該死的惡作劇的游戲,寶貝。”他說。
他想要站起來,卻做不到。他皮帶上掛著的一只老虎鉗不知怎麼搞的將它的鉗口張開了,夾住了椅子的塑料扶手。
他再次跌回到楊子上,想要將老虎鉗松開,但是他的手指似乎不好使了,這可能是因為它們仍然為方-觸摸到她柔軟的曲線而發抖,就像他身體其它部位一樣。
“這個游戲沒有你對我玩的更淘氣。”她說。
她的聲音根本不像是一陣誘惑人的低語,然而卻使他的血液更加燃燒起來。這個聲音激發了他的想象力,讓他想要翻過桌子,跳到她站立的地方,將她再次擁入到懷中,親吻她、撫摸她,去感覺去品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他想擁抱著她躺在計算機間棕色的地毯上,以瘋狂的方式同她做愛,就像多年以前,在裡納的那一夜。
這一次,他不會讓她如此迅速地從他身邊溜掉了;這一次,他知道他以全部身心在愛著她。他想要她回到他的生活中。永遠。
“我要為保護我的生意而戰,”她說,“為我的事業,和我在過去三年中辛勤工作所取得的每一個成就。”
“但是從你身邊拿走這一切並不是我的目的。”他說。他的手指握住了皮帶上金屬扣,用力一握,將皮帶解開。皮帶落到了椅子上,他站了起來。“巴倫波士頓海洋保險公司只是想讓我看一看你的安全系統是否像你所聲明的那樣是防盜的。”他繞過桌子,向她走過去。“沒有私人目的,寶貝,”他說,“我發誓。”
“見鬼,瑞梅,你為什麼一直這麼說?”
他在離她幾英寸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們的距離如此靠近。他認為自己聽到了她不規則的心跳聲,感覺到性感的火焰在他們之間焚燒。然而要緩和下來他對她的渴望,這個距離還不夠。他不知道是否有什麼東西能夠做到這一點,除了她。
“這是私人問題,瑞梅,”她柔和地說,“如果你成功地闖入到傑特瑞拍賣行,我就會失去一切。”
她的眼睛,他正凝視著它們,變成了黯淡的深綠色,它們是那樣深沉,那樣瑩潤。一個男人如果凝視著這雙水晶般的眼眸太久的時間,他就會迷失他的靈魂。
“如果我失敗了,你就會贏得一切。”他也用柔和的聲音提醒著她。“如果你的安全系統阻止了我,巴倫波士頓海洋保險公司會讓珠寶保安公司得到這樁生意,難道你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嗎?”
她的嘴唇抿起了一個微笑的弧線。“是的,我想到過。”
他也微笑起來,向她再靠近一步。“那麼,我想現在剩下的唯一的問題就是,你想迎接挑戰嗎?”他問。
“當然。”她的聲音幾乎像是呼吸。
一絲溫暖的戰栗沿著他的脊柱蔓延下去,他的笑意更加深了。“我們正在談論沒有觀眾的競賽,是嗎?”他問,“用你的防盜系統與我的盜竊技巧抗衡?”
她點了點頭。“勝者得到一切,失敗者只好對著他的咖啡哭泣了。”
“沒有任何例外?”他想讓他們將目前的處境明確起來,這樣以後就不會對游戲規則出現誤解。
“沒有任何例外。”她表示同意,“你可以用你選擇的任何方式來測試我的安全系統,你喜歡裝扮成什麼就裝扮成什麼好了,你盡可以用你想得到的騙術……玩那些你的心向往的小把戲。”
她那祖母綠色的眼睛神采飛場,顧盼有神。然後她又向他惡作劇地笑了一下,幾乎讓他失去控制,想以全部的力量將她擁入懷中。“你可以全力以赴,當然,我也會這樣的。”
“好吧,如果你的計劃是再吻我一次,我保證我完全同意。”
她的臉開始發燒。“哦,瑞梅。”她有些誇張地歎了一口氣。“你能不能為我們兩個人都做件好事,面對一下現實?”她伸出手,抻了抻他襯衫的領口。她的觸摸通過一層棉布,灼烤著他的肌肉,讓他仿佛喝醉了酒一樣目眩神迷。
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
“一旦我的安全系統安置好了,”她咕噥著說,“你就永遠也別想進入到傑特瑞拍賣行了。我知道這一點,你也知道這一點。”
“我什麼也不知道,”他聲音嘶啞著說,“事實是,我至今還沒有遇到一個安全系統是完美無缺、無懈可擊的。”
“這只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遇到我的系統,”她對他說,“我保證這個系統會讓你感覺到一點兒不同。你知道,它是由一個竊賊設計專門來阻止另一個竊賊的。”
她又向他微笑了一下。“如果你夠聰明。”她說,“你最好收拾起你的行李,立刻回到波士頓去,因為你在新奧爾良得到的只是失敗和許多個不眠的夜晚。”
“也許,寶貝。”他說。他用雙手環繞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直到她的身體緊靠在他的身上。
“我的頭腦裡正在想著那些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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