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瑜—臉迷惑不解之色,問道:
「森哥,誰把這張紙箋,摺成長條兒,插在你長袍斜襟縫裡的?」
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腳步站停下來,兩顆星星般的明眸,直朝楊森臉上游轉:
「你……你不知道?」
楊森臉上一紅一熱……枉自江南武林,贏得「仙霞劍士」之稱,此刻有人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腳,居然茫然不知!
心念閃轉,倏然想了起來……
剛才自己尋找鎮街兩旁酒肆飯店時,有人對面走來,撞上自己身子,轉身看去,看到—抹頎長的後影。
不錯,暗中投書,準是此人。
華瑜見他這副冥思極索之狀,又道:
「森哥,人家紙箋兒已經送來,別再苦苦去想了,一看上面寫些什麼,是友是敵就知道啦!」
楊森一點頭,道:
「不錯,瑜妹說得有理……」
華瑜聽到這聲「瑜妹」,朝他注視了眼,不過她知道這是森哥脫口而出的。
楊森張開紙箋看去,上面字跡娟秀工整,寫有寥寥數語:
「楊森,你這個『仙霞劍士』的稱號,真是威風八面,可以稱主江南武林,偏偏咱家不服氣,先禮後兵,先捎個訊兒給你,小心你頸上的腦袋。」
白紙箋上沒有具名。
楊森看過這張紙箋,淋了一頭霧水,喃喃道:
「怪……這是誰,難道……」
華瑜把他手中紙箋接了過去,上下看過一道,柳眉兒一掀,道:
「森哥,這很像是女人口氣,上面字跡,也像出於女人家的手筆……」
兩眼一直,愣愣朝他看來。
「這張紙箋,怎麼會出現在你長袍襟縫裡的?」
楊森本來不想說的,見華瑜問出這話,就把剛才情形說了出來……」
接著又道:
「對面走來那人,跟我撞個滿懷,一聲『對不起』,急步離去,我轉身看時,看到一個個子頎長的後影……」
華瑜接口道:
「你一點沒有察覺到?」
楊森道:
「我正在注意鎮街兩邊,何處是飯店……」
華瑜道:
「是那個大男人……可是這張紙箋上口氣、字跡,出於女人家之手……」
楊森道:
「不用說,又是『太極門』中人,玩出的鬼蛾伎倆,見不得人的名堂……」
兩人走進大街邊上,一家掛著「悅來居」招牌的飯店,楊森吩咐店伙酒萊端上後,就即問道:
「店家,貴處是什麼地方?」
店伙一哈腰,道:
「回客官,小地方是皖南『南山屏』鎮上。」
店伙退下後,兩人又談到那張紙箋上……
華瑜道:
「紙箋上留字,口氣很霸道……不知道『太極門』中何等樣人物找上咱們?」
楊森道:
「這些跳樑小丑,不足掛齒……」
華瑜道:
「皖南『太極門』江南總壇,已給咱們砸爛了,居然還有這些壞蛋出現?」
楊森道:
「上次『俠林雙怪』之一的『南海釣翁』喻前輩,曾經說過,石駝峰峰腰的,僅是分壇,『太極門』真正總壇設在蜀秦交境的大巴山紫陽峰……」
微微一頓,又道:
「震山屠虎宮奇,為要隆其聲威,才用了『江南總壇』的名稱……」
華瑜接口道:
「『太極門』悄悄送來這張紙箋……這麼說來,那個震山屠虎宮奇,沒有死在石駝峰洞穴裡?」
楊森道:
「石駝峰江南總壇的『太極門』弟子,也有外出未歸的,更有分散各地的……」
微微一蹙,又道:
「這張紙箋似乎出於女人之手,又說是『先禮後兵』,看來就不像是『震山屠虎』宮奇那回事!」
華瑜將過話題,問道:
「森哥,你說咱們往休寧附近的,溪口鎮』『麟鳳山莊』一行?」
楊森喟然道:
「恩師行蹤無著……如果經過那裡,我們去『麟鳳山莊』,拜訪他們兄妹二人。」
兩人用過午膳後,出鎮郊而去……路上行人稀少,十分靜僻。
官道的兩邊,左邊是一望無垠的亂石荒野,右邊濃蔭高張的樹林。
華瑜旋首回顧一匝,道:
「森哥,這裡一帶冷清清的人跡稀少,不諳武技的人經過此地,若是遇到剪徑盜匪……」
她話還沒有說個清楚,驟然『唰唰唰』破風銳響聲起,陽光下寒芒三閃,出自右邊樹林,準頭落向正在說話中的華瑜身上!
楊森反應敏銳,機警矯捷,看到冷芒三道,出自路邊樹林,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際……
左臂挽上華瑜纖腰,右臂掄肘揮掌而出……施展出「仙霞門」秘門絕技,學自師尊九如上人的「鐵袖神功」……
一股威猛無比的怒飆勁風,席地捲起,把出自濃蔭的三閃寒芒,掃落地上。
楊森俯首看去……是三枚有筆管租,兩寸來長,銳利無比的針箭。
華瑜雖有「凌虹玉燕」之稱,乃是身懷絕技的巾幗女傑,但一時疏神之下遭此襲擊,亦不禁嚇個玉靨變色,吸了口冷氣……」
若不是森哥舒臂疾吐,動作敏絕,自己這條命,莫名其妙喪在人家之手。
林中傳出一陣「哈哈哈」的清脆嬌笑,接著再道:
「『仙霞劍士』楊森,你擋下姑娘『游虹金錐』,再接姑娘幾招……」
—條火紅的身形,從林間電射而出,劍走身前,「唰!唰!唰!」三劍遞出!
兩人身形閃退……
楊森目注一瞥看去,是個長髮抓髻,身穿紅色裙衣,臉蒙巾布的年輕女子。
雖然對方臉蒙巾布,楊森從這女子的外型看來,在自己回憶中,不但恩仇過節無從談起,而是生平素昧第一次所見到的。
—響「錚」的聲,「真剛劍」出鞘,楊森冷然問道:
「攔徑偷襲,出手暗器……楊某回憶中尚是素昧生平,姑娘何許人,報出名號來!」
蒙面女子又是一陣嬌笑,倏即如冰滴石,冷冷道:
「『仙霞劍士』楊森,你輸在咱家手中長劍之下,在你臨死之前,你會知道姑娘名號來歷!」
楊森從蒙面女子嘴中,聽到「咱家」兩字,倏然想到一回事……
「南山屏」鎮街,自己衣襟發現那張紙箋中,上面也用了「咱家」兩字……莫非……
旁邊「凌虹玉燕」華瑜,跟著一響「錚」的聲,「紫玉寶劍」出鞘……
蒙面女子目注一瞥,道:
「臭小子,你跟『仙霞劍士』楊森,一起上來吧!」
華瑜柳眉兒一轉,「哼」了聲,道:
「咱才不『臭』呢!」
楊森向華瑜這邊,道:
「瑜弟,你站立一邊,待森哥接這位姑娘幾招!」
蒙面女一聲吆叱:
「呀!」
劍光一閃,劍花拌起,「唰唰喇」一連三劍,一個「踏步迴環」之式,一劍追一劍,—步接一步,快如驚虹,威若雷砸。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楊森發現這莫名其妙找上自己的蒙面女子,果然不是—盞省油的燈!
於是……
不慌不忙,一個仰頸,閃過上盤,霍地挪身再閃,橫起劍脊-擋,一響「噹」的聲起,一記硬招架上。
蒙面女一個矯身,身若回風舞柳,白光一閃,變招易式,直刺中盤。
楊森手執「真剛劍」,橫迎直擋,眼、神、步,不敢稍有疏神。
林前日影下,兩人這一照面交上,眨眼之間,已走了二十餘回合。
劍氣如虹,劍光如電……劍光愈舞愈急,劍路愈展愈快。
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蒙面女子找上楊森的岔子,果然手上有兩下子……
劍路一變,虎虎生風,舞起一座劍山,把這位有「仙霞劍士」之稱的楊森,裹了個風雨不透。
楊森卻是不慌不忙,身法一變,人劍合為一體,捲起一道匹練,上攻下拒,轉瞬之間,雙方又走了二十餘回合。
蒙面女柳眉一豎,一個「伏地撩陰」之勢,劍光貼地如流,身形半立半跪,辛辣無比,直朝楊森中、下盤,著著遞來。
楊森一聲蒼雄長嘯,由「摘星劍」劍法,改走「仙霞驚虹劍」……見招拆招,見式破式。
此蒙面女子雖然劍走如電,威猛激厲,但在楊森身上,仍然佔不到一絲一毫的便宜。
倏然一式「東風洗柳」,劍光一閃,直向楊森的面門劃來。
楊森—翻腕把,使個「倒灑金錢」,「真剛劍」劍身—偏,照準蒙面女子劍身,猛砍過去……
一響斷金裂鐵之聲起處,蒙面女子手中長劍,一斷兩截。
蒙面女突然一個「臥龍翻身」,一聲冷叱:
「照打!」
右手—揚,三條冷芒,彈指飛出,直取楊森面門而來。
楊森用劍一格,「噹噹噹」聲中,三支「游虹金錐」擊出丈外,墜落在地上。
楊森一笑,道:
「姑娘,別在楊某面前,玩弄這些破銅爛鐵……」
這個「鐵」甫出口,蒙面女子一聲冷叱,道:
「『仙霞劍士』楊森,慢點高興,姑娘還有東西賞你……照打……」
右手掄臂一揮,打出三上四下七點冷芒。
楊森星眸閃射,已看出是當年師尊九如上人曾經提到過的江湖—種霸道暗器……「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
楊森這—發現,雖眨眼剎那之際,也已有了應對之策的防範……
一聲:
「來得好!」
手中「真剛寶劍」,揮個風雨不透……一陣「叮叮噹噹」金鐵交擊聲中,七顆「星聯珠彈」,蕩空激射,紛紛打飛……
宛如天落銀雨,煞是好看。
壁上觀的「凌虹玉燕」華瑜,雖然沒有插手助拳,但右手「紫玉寶劍」,左掌緊握成拳,似平已有了一項準備。
蒙面女子再次暗器走空,突然撲地一滾,左手紅袖揮處,「唰」響破風聲起,一枚拇指大的丸彈,直向楊森射來。
蒙面女子第三次暗器出手,卻出於楊森所意料之外……未曾想到對方再用暗器襲擊。
心念閃轉,楊森略一疏神的剎那,這顆丸彈已向面門襲到。
旁邊華瑜一聲嬌叱……
左手掄臂一揚,控住準頭,一顆飛蝗石,已彈指而出。
蒙面女出手的丸彈,襲向楊森面門,僅寸來相隔之間給飛蝗石撞個正著,反向蒙面女彈尺而回……
敢情蒙面女子最後出手的丸彈,與「雷火神珠」有異曲同工之處……此丸彈名「罡陽烈火彈」。
「罡陽烈火彈」雖然威勁不及昔年雷火婆婆歐玉蓮,震懾群獠,邪門黑道為之喪膽的「雷火神珠」,卻也不能等閒視之。
烈火彈與華瑜出手的飛蝗石,凌空撞個正著,爆出一蓬烈火,彈回而返,疾向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再也不會想到,旁邊愣愣站著的那個「臭小子」,會插上這一手……
使用「罡剛烈火彈」,顯然知道這宗暗器的霸道,利害。
不容她心念閃轉,熊熊烈火,撲面而來……蒙面女一聲啼號,彈身撲向樹林。
華瑜秉劍要銜尾追去,楊森一手攔阻,道:
「瑜妹,『窮寇莫追,逢林莫入』,這是兵家之言……這行止詭秘的蒙面女子,只要不就此喪命,他還會找上我們的。」
華瑜突然想到那回事上,一瞪眼,一嘟嘴,道:
「你又叫人家『瑜妹』了?」
楊森解釋似地道:
「你本來就是我楊森的『瑜妹』,硬生生改口,有時改不過來……」
一笑,又道:
「你我『約法三章』如何?」
華瑜瞅他—眼,道:
「你說……」
楊森含笑道:
「你我單獨相處時,我叫你『瑜妹』,若是有第三人在場,稱你『瑜弟』,不然……」
華瑞接口問道:
「不然又怎ど樣?」
楊森想了下,一笑道:
「不然,我楊森在你瑜妹臥房裡,跪上一整夜!」
華瑜聽出弦外之音,「啐」了聲,臉上一陣紅熱起來,急急移轉到剛才那回事上,回道:
「森哥,剛才那個蒙面女子是誰啊……你是否認識這人?」
楊森道:
「這女子雖然臉蒙巾布,還可以看出她的臉形,體形……在我回憶中『恩、仇』兩字不談,我從未接觸過這樣一類的女子……」
華瑜喃喃稱奇,道:
「這就奇怪了……」
楊森又道:」鎮街悄悄投書,我所看到那頎長背影的男子,極可能跟剛才那蒙面女子,是一夥中的人……」
華瑜眨眨眼問道:
「何以見得?」
楊森一笑,道:
「這紙箋上,不但字跡娟秀工整,還帶著年輕女子的口氣,用了『咱家』兩字……剛才那蒙面女,脫口也說出『咱家』這話!」
華瑜眼珠滴溜一轉,問道:
「森哥,會不會又是陰魂不散的『太極門』中人物?」
楊森搖搖頭,道:
「看來不像……如若是『太極門』中人,不必悄悄投書,再寫上『先禮後兵』四字。」
華瑜不解之色,道:
「那又是誰呢?」
楊森沉思了下,道:
「瑜妹,任何『謎底』,都會有揭開的時候,只是早晚而已……」
似有所悟,—點頭,又道:
「可能會有這種情形……」
華瑜接口道:
「森哥,樹大招風……你『仙霞劍士』四字的稱號,太響亮了,所以那張紙箋上才寫下『不服氣』這話?」
楊森道:
「不錯,瑜妹,剛才我就想到這上面……武林中有不少好勝之人,說不定那蒙面女子就是這一類人物,才莫名其妙找上門來!」
華瑜一掀鼻子「哼」了聲,道:
「下次再給咱華瑜遇到,就對她不客氣了……問她一個清楚明白,再一劍把她宰了!」
楊森道:
「那蒙面女郎即使不是『太極門』中高手,亦是有來歷的人物……」
華瑜道:
「你怎麼知道?」
楊森道:
「『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曾聽師尊九如上人提到過,乃是一種極利害的暗器,由於那蒙面女子功力,火候不夠,才未得逞……」
華瑜一對秋水似的明眸,眨動了下,道:
「森哥,照此說來,只要找出昔年命名用『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之人,就可以知那個蒙面女子的來歷?」
楊森一點頭,道:
「不錯……」
朝她目注一瞥,又道:
「瑜妹,最好你別由於對方,出手『游虹金錐』暗器襲擊,把她視作仇家……」
華瑜一聲輕「哦」,道:
「那蒙面女子用暗器打了人家,差點把命送掉,難道還向她作揖賠罪?」
楊森笑了起來,搖搖頭,道:
「瑜妹,你別把話扯得那ど遠……江湖上固然有恩仇之間的廝殺,但也有不打不成相識的情形……」
微微一頓,又道:
「雖然師尊九如上人,當年曾經說過,『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乃是霸道利害的暗器,就像『雷火婆婆』歐玉蓮一樣,她使用的『雷火神珠』,江湖為之色變,但她本人並非巨憨魔煞之流。」
華瑜輕輕「嗯」了聲……似乎同意了楊森所說的這番見解。
楊森尋訪恩師茹真師太下落,和「凌虹玉燕」來到皖南休寧……
華瑜一指,道:
「森哥,出休寧城再去不遠,就是『溪口鎮』啦……」
楊森聽到此話,已會意過來,接口道:
「你是指『麟鳳山莊』的邵家兄妹?」
華瑜點點頭,道:
「咱們去還是不去?」
楊森道:
「彼此武林同道,又是叨為知已,既宋休寧—帶,怎能過門而不入?」
兩人來「麟鳳山莊」,拜訪邵家兄妹……
兄妹兩人感到十分意外……綵鳳邵穎笑吟吟道:
「難怪晨起喜鵲吱吱叫,原來有您兩位嘉賓來到『麟鳳山莊……」
玉麟邵彬請兩人來到人廳坐下後,含笑問道:
「兩位舊地重遊,來『麟鳳山莊』,敢情有在下兄妹二人效勞之處?」
楊森含笑道:
「不敢……我二人路過休寧,前來拜訪賢兄妹二位……」
綵鳳邵穎接口問道:
「兩位路過休寧,來此皖南一帶……難道『太極門』又有風吹草動之事?」
麟鳳兄妹對楊森昔年身世來歷,已經知道,是以楊森就把來皖南尋訪恩師茹真師太之事,告訴了他們倆……倏然想到『南山屏』鎮郊,蒙面女子暗中投書,照面交手的那回事上……
楊森一笑,道:
「邵兄,楊某有一件事,要向您請教?」
邵彬微微一怔,道:
「請教不敢……邵某知無不言,言無不詳。」
楊森道:
「賢兄妹二位,是否知道『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的來歷?」
玉麟邵彬沉思了下,才緩緩點頭,道:
「不錯,就是此老……」
目光投向楊森、華瑜兩人這邊,道:
「『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雖異於『雷火婆』歐玉蓮的『雷火神珠』,但在昔年武林中,也是一宗激厲,霸道的暗器……」
楊森接口問道:
「邵兄,昔年哪一位武林前輩,使用這種『七星聯珠彈』暗器?」
敢情玉麟邵彬比楊森年歲較長,曾蹤游江湖各地,是以各方面的閱歷、見聞,也就多了……
至於楊森,涉足江湖時間並未多久,所知道的僅是當年在巫山長軒嶺「玉露寺」,師尊九如上人所說的那些情形而已。
玉麟邵彬一笑,道:
「楊兄,武林中『宇內三奇』,『俠林雙怪』,這幾位老人家您都已見過,而且結成忘年之交……」
一頓,問道:
「您可知『野山二老』,兩位武林前輩?」
楊森搖頭道:
「楊某不知此二人。」
玉麟邵彬道:
「『野山二老』與『俠林雙怪』,正巧湊成『東南西北』四字……『俠林雙怪』是『南山釣翁』喻原,和『北疆愚叟』袁非,至於『野山二老』,是指『東山耕夫』冷子元,和『西羌尊者』古魯兩人……」
華瑜一笑,道:
「有『古魯』這樣一個怪名字?」
邵彬道:
「不錯,這『西羌尊者』古魯,並非漢人,才會有這樣的名字……」
視線移向楊森這邊,又道:
「據江湖傳聞,昔年『東山耕夫』冷子元,使用『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暗器……出手上三下四,七顆飛彈同時出手,使對方無法躲閃……」
話到這裡,卻不由困惑問道:
「楊兄,您怎會突然提到『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這宗暗器上?」
楊森就把皖南邊境「南山屏」鎮街,給人暗中投投書信,出鎮郊又遇上蒙面女子攔截的經過,詳細告訴了麟鳳兄妹二人……
接著又道:
「這蒙面女子一手劍術不含糊,後來長劍斷於楊某『真剛劍』,出手暗器『追虹奪命七星聯珠彈』……」
綵鳳邵穎轉臉向邵彬道:
「哥哥,攔截楊少俠、華少俠兩位的那蒙面女子,會不會是『太極門』中高手?」
楊森從衣袋取出在「南山屏」鎮街,給人悄悄插入襟縫的紙箋,遞了給邵彬……接口道:
「從紙箋上『前禮後兵』四字看來,似乎不像是『太極門』中人……」
綵鳳邵穎原來不想說的,卻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楊少俠,有人在您長袍衣襟處,插入一張紙箋,您……您不知道?」
楊森臉一紅,道:
「楊某和華弟,注意鎮街兩邊,找尋飯館酒肆,就在—時疏神之際……」
邵彬含笑接口道:
「妹妹,江湖上有不少形形式式的人物……有的武技平平,甚至於一竅不通,但卻有一套特殊的本領……妙手空空這個『偷』,也是江湖三教九流中的一流……」
移轉到剛才那個話題上,向楊森又道:
「從紙箋上『不服氣』三個字看來,不像跟您楊兄有深怨疾仇,而是要稱稱您究竟有多少份量,才狹路攔截,跟您交上手的。」
楊森一點頭,道:
「不錯,後來楊某也有這樣想法……」
一頓,又道,
「邵兄,照此看來,那狹道攔截楊某的蒙面女子,跟『野山二老』之—的『東山耕夫』冷子元,可能有淵源關係!」
玉麟邵彬道:
「武林中人,珍視自己秘門絕技,若非入室弟子,嫡傳弟子,或是骨肉子女,絕不輕易傳授……」
綵鳳邵穎問道:
「楊少俠,那蒙面女子看去有多大年齡?」
楊森道:
「從她的臉形,外形看來,有二十出頭,不會超過三十歲的。」
玉麟邵彬—笑,道:
「楊兄,彼此叨在知己,邵某說話不見外……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此刻強敵『太極門』當前……」
楊森點頭道:
「不錯,邵兄,楊森也有如此想法。」
邵彬又道:
「從紙箋上『不服氣』三字看來,那蒙面女子雖然在『南山屏』鎮郊鎩羽敗下,可能她再會找上您……」
華瑜插嘴接上道:
「邵莊主,人家找上門打架,總不能光挨打,不還手!」
玉麟邵彬含笑點頭道:
「華少俠此話不錯……如果那蒙面女子再次找上您等,您二位不妨問她一句話,說不定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楊森就即問道:「邵兄,問那蒙面女子什麼活?」
邵彬道:
「你二位問那蒙面女子……『野山二老』之一的『東山耕夫』冷子元冷前輩,是她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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