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二聲,筆套與筆尖同時擊中飛刀。
飛刀被斜斜的擊上半空。
然而就在筆套筆尖,同時擊中居中飛刀的時刻,左右的兩支飛刀,驀然折撞一起,與「叮叮」兩聲同時間相撞,似鬼魅般的,一支突向矮身的安瀾左眼疾射而至。
安瀾一側身,人似懶驢打滾,閃滾向左方。
身子一挺,方待雙筆著地,挺身而起之時,突地另一支飛刀,悄沒聲息,猶似流星趕月般直插向安瀾的右腰眼。
一聲悶沉,安瀾的瘦小身軀,「叭」的一聲,跌在板上,抬眼看了看神仙愁,噫然低首,倒地死去。
神仙愁至安瀾屍身附近,將飛刀招手接下,俯身起出致死安瀾的飛刀,步回左方。
一傷一逃一死,游雲莊的方面,齊齊站起了四人!
居中的是渾沌老人江可元,左首是江可亨,右首是江可利,江可利右邊,站起的是金錯刀危烽煙。
危烽煙道:「莊主,稍安勿躁,讓我先來!」
無可奈何,點點頭,江可元道:「危兄小心!」
危烽煙邁步而出,邊走邊道:「知道!」
江可亨同江可利亦同時邁步道:「我們去為危兄掠陣!」
危烽煙回頭笑笑,略候一會,三人並排,江可亨居中向台上走去。
戈涼一看,道:「乾脆點,飛羽,我們去一對一如何?」
一旁的鐵捕凌子影道:「我湊個數吧!」
戰飛羽道:「可以!走吧!」
戰飛羽三人到了場中,戈涼道:「不知哪位願意陪我玩玩?」
江可亨道:「閣下是鬼刺客戈涼?」
戈涼道:「不錯!您是哪位莊主?老二?老三?」
江可亨道:「二莊主,你戈涼要硬出頭?」
戈涼道:「說實話,早晚我總得出來的,因為戰飛羽雇了我專門來找你的,要不要知道價錢?」
江可亨怒道:「戈涼,你不要因為您的虛名,而對老夫逞口舌之利!你得付出代價的。」
戈涼道:「不錯!我可能要付出代價,在江湖混沒人敢說不出代價,我只是和別人不同,要人先出點代價而已。不過,這次不同,我不要代價,而反要準備付出代價。」
江可亨怒道:「利口的匹夫!我要你向老夫磕頭告饒,付出你的狗命,才解老夫的恨。」
戈涼悠悠地道:「行!行!只是要看看你的本事。」
踏前一步,江可亨道:「來吧!戈涼,試試老夫的手段。」
戈涼笑笑道:「我得先告訴你,老莊主!動上手我可不留性,更重要的是,我不太習慣江湖規矩,一上手就知道向死命處招呼。你得小心啊!」
江可亨怒叱道:「嘿!不用狂吠……」
話尚未落,戈涼已如狂飆魅影,倏忽問飄前,閃旋如風,快同鬼影,一溜寒電,直射江可亨的面前。
暴旋側閃,江可亨雙臂倏揚,穿射向閃躍的鬼影。
戈涼腳底就像安裝著強力的彈簧,沾地即躍,一柄寬只兩指,長僅尺許的瑩瑩短劍,業已深深透進了江可亨那巨大的頭顱的骨殼。
悍不畏死的江可亨,在劍已入頭時,雙手亦狠狠的擊中了戈涼,戈涼那流星般的身影,倏忽飄返左方看台,一屁股坐了下去,「卡嚓」聲中,椅子被坐垮地上,人也「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一抹嘴,猛然挺身而起。
突地,後面遞過來一掌,輕柔的按在肩上,道:「坐下,刺客老兄,你不能再動,先吃點藥,順順氣如何?」
戈涼感激地,仰頭吞一藥丸,仰首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少英?」
曲少英道:「在鍾老爺子嚇走朱胖子的時候。」
戰飛羽此時,突地向江可利道:「是你嗎,江可利?」
危烽煙接口道:「不!戰飛羽,是我!」
戰飛羽冷哼道:「三絕招已夠瞧了,危大牢主,你還有臉嗎?奪人之妻,寄身於人,本是人上,為了女人,寧居人下,有資格在這幾挺屍?」
怒眥欲裂,危烽煙大吼:「戰飛羽,你是個小人,是個毫無人味的小人,禽獸,惡鬼!」
輕描淡寫,戰飛羽道:「那是你自己描述自己嗎?大牢主?」
猛然踏步,「嗆」地一聲,金錯刀出鞘!
一指戰飛羽道:「姓戰的,你有本事,不妨全擺出來,我……」
微微一笑,戰飛羽道:「不用了!我不需全擺就已經夠瞧的了。」
鐵捕凌子影突地道:「危烽煙,你的資格只要我來陪陪你就夠了。」
江可利道:「小子,你也不夠格!」
凌子影一擺頭道:「那我定是夠格同你玩玩了,老莊主?」
江可利道:「你還差得遠——」
遠字尚未完,凌子影已刀出鞘,招出手,一式怒龍出洞,戳向江可利,口中喝道:「試試如何?」
江可利略一轉身,一抹藍光,閃向凌子影的右側腰眼,口中吼道:「偷襲,小子,你找錯了人!」
刀風呼呼,一連七刀,削砍剁刺,綿綿如春雨,刺刺似冬風,凌子影的攻勢,連連不絕,口中不停的道:「當然,專門干偷襲的人面前,文武兩道,我都甘拜下風,只是實幹上了,還可奉陪你老莊主幾招。」
藍影光閃,刀風呼呼,一剎時,兩人已對了三十九招,攻勢如長江大河,狠辣如惡虎鬥餓獅。
戰飛羽向金錯刀危烽煙道:「閣下,你可以退回去,換江可元來吧,否則替人頂扛,沒什麼好處。」
危烽煙怒道:「戰飛羽,毀我武林地牢,傷我危烽煙,致令我如喪家之犬,這種仇恨,難道就算了?」
戰飛羽道:「我不找你,已夠寬大,我不殺你已夠慈悲,那只是因你惡跡不彰,惡行不著,念你尚未成氣候,為害不大,才放你一馬,你實在該知足才對,聰明的話,你該找個地方,帶著愛妻,好好的去過一輩子!」
危烽煙道:「戰飛羽,我是人,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知道臉面為何物的武林人,你想,我會算了嗎?」
戰飛羽道:「不算又怎樣?」
危烽煙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冷哼一聲,戰飛羽道:「危烽煙,人該知自量。」
危烽煙怒目而視,疾厲的道:「我自量有能力宰了你解恨!」
古井不波,戰飛羽道:「你也自量你能坐上游雲莊主!」
神色倏變,危烽煙叱道:「戰飛羽,你胡說些什麼?」
戰飛羽道:「我說些什麼,你心裡明白,只是還不知道你是在做夢罷了!」
驚異,震懍,危烽煙道:「戰飛羽,我必得殺了你!」
戰飛羽雙手籠袖,安詳自得的道:「行,不過得憑你的本事,即使你能殺我,也不見得能達到願望,當上游雲莊主。但我事先告訴你,你必須要好好的思量過,這次同我動上手,我絕不會同上次一樣,給你留個後路,也不會再存慈悲之心,若不喪命,定也殘廢,所以我替你想,還是退回去,讓江可元出面,等我同他分出勝敗,那時你趁機控制江可貞,就有希望當上游雲莊莊主了!」
危烽煙道:「戰飛羽,你是個利口匹夫,挑撥小人,捏造是非的無恥之徒,我實在為你羞恥。」
戰飛羽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自己做的事,何用我來此他說出?」
氣極而吼,危烽煙道:「戰飛羽,你這個匹夫,接招!」
金錯刀,斑斑痕跡變成了縷縷青光,成直線的削向戰飛羽的大好頭顱。
戰飛羽袍飛身掠,雙掌倏隱倏現,卻都是從各個古怪的角度攻出,伸縮似電,劈斬拆拿之間,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兩個人影忽來忽去,忽分忽聚,剎時縱掠,瞬息交會,「金錯刀」舞動,猶如山雲滾嘯,而掌刃穿飛,凌厲流旋,更加無孔不入。
猝然,戰飛羽,一飛沖天,連串觔斗,又再翻落,掌影隨著他身形的轉翻四散縱橫,破空有聲。
危烽煙猛然後退,在他後退的同時,「金諸刀」力掃九牛般狂悍的飛削過來,一團烏影,快速的飛向了戰飛羽的頭頂。
變化之快,是無可言喻的——戰飛羽全身急瀉,隨著敵人這力可裂碑的一刀,飄起半空,閃電般在刀尖上打了一轉,右掌向下在剎那間分向九十九個不同的刀向斬出。
金錯刀急旋,危烽煙急切問快截那九十九掌。
戰飛羽倏然頭下腳上倒翻衝刺,他暗嵌三角鋼於尖靴,在身形一折,彎弓似的踢向危烽煙的金錯刀刀背,抖手三十六掌打向危烽煙急旋的身形。
冷光一抹,擦戰飛羽的背脊,痛楚開始於滲涼滋味,使他身形急俯,一刀險些劃開了他的脊樑,紫袍分裂,飄飄飛閃。
他頭也不回,一掌有揮,一掌卻由下往上,打向先行揮出的一掌,於是——
空氣中「啵」的一聲抖顫,一股如矢的尖銳力道,斜削向後激射。
慘號立起,本是看似勝利的危烽煙,歪邪後退,他左腰上,血洞如掌,手中的金錯刀落地。
戰飛羽身形倒旋倏忽飆至重傷的危烽煙跟前!
低聲道:「大牢主,莊主恐怕當不成了,我得在你臨死前告訴你,你在游雲莊的一切作為,都是白費心機,因為你找錯了對象——她就是告訴我一切的人了。」
抬起無力的頭,露出詫異的眼神,危烽煙似是「嗤之以鼻」的望向戰飛羽。
輕輕地,戰飛羽道:「她是玉冷翠!你可以走了吧!瞑目了吧!」
話落,那危烽煙,驚震,憤恨,右手血糊漓淋的自右腰抬向頭頂,「叭」的一聲,腦漿四濺,人同一堆軟糊糊的爛泥,攤在地上。
戰飛羽忖道:一條漢子,自始至終,都敗在女人的手上,連死也是死在女人手上,我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可是他終於沒明白過!
回首望去——
順手欲將背後的破袍掩紮了起來。
凌子影,臂背臂腿,都掛了彩,幾乎成了個血人。
江可利,頭手腰腳,也出了血,似是一塊反皮肉。
凌子影,咬牙切齒。
江可利,氣喘吁吁。
凌於影,怒目而視,切齒道:「老傢伙!滋味如何?」
凸現獰容,江可利道:「小子!你好受嗎?」
凌子影道:「你他娘的連口氣都順不過來了,會好受個鳥。」
江可利道:「小子,你也不會活著回去的。」
微微踏上半步,凌子影道:「把壓箱底的工夫拿出來,老傢伙,能不能保命,要看你的造化了!」
切齒怒目,江可利道:「小子,我不活劈了你,我就不姓江!」
凌子影腳出輕滑——只那麼輕輕的一滑,人已魅影般移到了江可利的右邊,不分先後,他的右刀左掌,同時切到了對方頸邊。
江可利大喝一聲,拋肩斜身,掄起一逆圓弧,右臂猛掃,然而,光影一閃:他掃掄的右臂,卻已被凌子影的左手,倒斗盪開。
旋風也似的往外撲出,江可利的面頰口,又灑起了一溜血水——半寸長的口子,清晰的掛在左頰。
人在旋轉中,猝然倒翻,江可利雙臂暴揮,雙腳環出,凌子影卻在電光石火間的閃晃中,帶起成串的人影圍來。
像是突然失去了重量,在兩條身影倏然聚合的剎那,凌子影的身影,驀然倒彈,後躍二丈有餘,身子一個踉蹌,極其勉強的收勢站住。
他那冷狠深沉的玉面上,泛起了一片灰森森的鐵青之色。
然而嘴角上卻露出一抹苦笑。
「噗」的一聲,江可利在凌子影倒躍而出時,一雙眼,狠瞪著對方。
在凌子影站住後,他突地倒了下去,胸腹間赫然插著凌子影那把青青剛刀。
曲少英,將凌子影自郭大公的攙扶下接到後面。
江可元沉痛的,一步步,踏上台中。
戰飛羽冷凜的站起中央,緩緩道:「先派人將貴兄弟抬回去再來!」
一揮手,江可元沒有講話,只狠毒的怒瞪著戰飛羽。
游雲莊中頓時飛出幾人,將江可利與危烽煙屍身抬了回去。
五六尺的距離,面對面的站好,神手無相戰飛羽同渾沌老人江可元,真正的赴約生死鬥。
生死鬥存亡,兩個人都凝重莊肅之極點。
渾沌老人江可元,盛名在外,數十年來,是江湖人物的一個謎,「生死約」一出,各大門派都派人來赴盛會,在武林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戰飛羽,戰無不勝,狠辣英烈之名,武林中無出其右,宵小聞之喪膽,正道人物也聽之頭疼,正如日中天的威名,挑上了武林人以神秘目之的游雲莊主,能有不轟動的道理!
所以,台下本是空蕩蕩的,如今已是三五一堆,二四一簇的站立了不少武林人,這實在是武林百年一見的盛會。
主角人物上場,對陣,台上台下,鴉雀無聲。
渾沌老人,不理戰飛羽,抬頭向左方道:「戈涼,郭大公,你們準備一下,待會兒我要報殺弟之仇!」
中氣十足,戈涼宏聲道:「隨時候教,希望你的虛名,能過神手無相戰飛羽這一關!」
劉須鐸突地接口道:「老莊主,親兄弟的仇要報,賣命兄弟的恨要不要報?有沒有我的一份?」
這是一種厲害的挑刺話語,全場人都注視向發話的劉須鐸,江可貞向玉冷翠道:「大妹子,這是盜君子是不?我要宰了他!摳個專門挑撥離間的小予!」
玉冷翠笑笑。
這時渾沌老人怒聲道:「劉須鐸,你這利口小子出來,讓老夫先宰了你,也是一樣,反正你已活得不耐煩了。」
劉劉鐸揚聲道:「吆!我可沒那個意思,我得先看看戰飛羽宰人的手法,要是我下去,宰不了你而要你宰了我那多不划算?還是待一會我來打落水狗的好!」
這明明是篤定泰山式的,談他渾濁老人鬥不過戰飛羽,這種侮蔑直氣得渾飩老人道:「劉須鐸,你下來!下來!」
渾身顫抖,長髯抖動,臉色鐵青,渾沌老人業已氣極,對戰飛羽的存在,似是毫無所睹。
戰飛羽凝視著面帶怒色的渾飩老人,輕聲慢語,但卻極端清晰冷凜的道:「江可元,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驀地心神一震,江可元畢竟火候老到,迅速的控制業已暴發的怒氣,強抑憤怒,注視著戰飛羽,心下暗忖:人說戰飛羽正直剛烈,看來果然不錯,假若他趁我剛才怒發時出手,豈不是一擊而中!慚愧!慚愧!
心中想,口中可說道:「不錯,我們是初次見面,你可以如願以償了!」
戰飛羽道:「但願如此!」
一想,不對,江可利心忖:我是說他見到我了,他的話卻只有別意,哼!
哼一聲,江可元道:「見我的面可以如願,能否合你的心,那就只當別論,不可同日而語。」
戰飛羽道:「對,實在不合我的心。」
一怔,江可元道:「戰飛羽,此話怎講?」
悄悄的,戰飛羽道:「名不副實!」
怒形於色,江可利道:「戰飛羽,你該不是個徒逞口舌的匹夫吧!」
好整以暇,戰飛羽道:「緘默如金!」
不屑地,江可元道:「不見得!」
戰飛羽道:「正是如此,人是不能聽人傳說的,就如同你對我的評價一樣,我不會像你傳聞中聽來的一樣,你也正是如此的令我感觸不同,尤其是你那『渾沌』似是……」
怒目疾視,江可元道:「似是什麼?」
斬絕的,戰飛羽道:「似是不配!」
憤怒至極,江可元道:「戰飛羽,我要你為這句話,付出無可稱量的代價!」
笑笑,戰飛羽道:「江可元,你說我來這兒幹什麼的?」
狠惡的,江可元道:「你是來送死的!」
點點頭,戰飛羽道:「那還有比死更無可稱量的嗎?」
江可元道:「你知道就好!」
古並不波,戰飛羽道:「我不知道,我會來嗎?只是我知道的,與你所知道的不一樣,起碼,我知道我來此,可不一定死!雖然必然有死的人,可不一定是我!」
江可元道:「哼!大言不慚。」
輕柔的,戰飛羽道:「既如此,我更可以告訴你句大話,今天似是注定了死的是你。」
江可元怒眥欲裂,戟指戰飛羽道:「戰飛羽,你不但是個大言不慚,信口雌黃,而且是個目中無人,狂做無知,桀驁不馴,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的匹夫,小人,下九流的九等九貨色。」
戰飛羽道:「幾等貨色,得要看看事實。」
江可元道:「何不試試?」
戰飛羽道:「等你好久了!」
江可元道:「你可知道,我一出手,你就沒有活命?」
戰飛羽道:「我也是如此!」
江可元虎吼一聲,道:「戰飛羽這是你找死,怨不得老夫!」
大吼聲中,聚接著一聲「磔磔」的獰笑,江可元狂飆似的錯步上擊,只見漫空的掌影,澎湃呼號的勁風,由四面八方湧合而至,鐵掌如兩下,力道似鋼錘,似風車般的旋轉激回,指時齊出,掌腿穿射,宛若一串暴雷似的襲向戰飛羽。
戰飛羽如片飛絮,紫影飄飄,步法悄悄,閃躲騰挪,就如同一片輕靈的樹葉,陷在激流中上下俯仰,前後連合,身體如一股柔軟的繩索,左右前後,高低不一的在漩渦中迴盪。
驀地,江可元粗厲的叱叫,歡欣無比,而又咬牙切齒的咆哮:「兔崽子,躲得了嗎?」
呼聲飛躍七尺,人在半空中,倏然有如電閃雷擊似的齊射而出,人如對蝦,腳掌在前,目瞪如炬,雙目充狙,氣湧如山,厲嘯連連,如一頭發了野性的貓,撲向戰飛羽。
中央看台上,站起了百靈仙子與霹靂神婆,同聲驚呼道:「渾沌初開,大地雷鳴?」
事情的變化,快速得無可言喻,幾如電光石火的閃擊,江可元雙掌雙腿,齊攻而至的臨頭剎那——戰飛羽的身體「呼」的飄了起來,倏然閃到了江可元的身後,如同附骨之影般沾在了渾沌老人的背上,紫影暴翻,青光倏然,「嘿」聲吐氣,紫影倒翻而出。
「哇」聲甫出一半,「撲通」一聲。
江可元的頭顱以西瓜般滾翻老遠,猶自怒目中顯現出一股驚悸的,齊脖嵌在板上,身軀也如同一塊稀泥,猛然跌落地上。
戰飛羽一招殺敵,快速得連那麼多的江湖大老都未曾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頓時,戰飛羽的份量,在年輕人的心中,生了根,生了不可磨滅的根。
一聲尖吼,游雲莊,站起了怒發披散,面容扭曲,狠惡毒辣,將近瘋狂的江可貞,她嘶吼著向外奔跑道:「戰飛羽,還我大哥的命來……」
驀地,寒影一閃,玉冷翠飄趕上了江可貞,一指戳向他的軟麻穴,順手挽住她道:「姑奶奶,有人在找你呢!」
驚詫,狠辣,不甘,仰視一眼玉冷翠,江可貞道:「誰?大妹子你——」
笑笑,玉冷翠道:「我經十餘年前來游雲莊,姑奶奶,你可曾想到是為什麼而來?」
似了然又似不知,江可貞投出一瞥詢問的眼色。
玉冷翠道:「我有個師姐,叫俠妓宓小小!」
軟癱地,江可貞無助的道:「好!你勝利了,不錯,宓小小是我殺的,原因我不會說的,你殺我為你師姐報仇吧!」
玉冷翠道:「不啦!我總是同你在一起,過一段時間,還是讓我的師侄自己為他們師父報仇吧!」
「叭」的一聲,腦漿濺了玉冷翠一頭一臉,本能的一推江可貞,飄至一旁,擦掉血漬,恨聲道:「便宜了你,江可貞。」
戰飛羽一抱拳道:「玉女俠,謝謝你啦!百靈仙子十餘年前,委屈你進到游雲莊,可真是一著令任何人都佩服的棋。」
玉冷翠道:「戰大俠,武癡夫婦的事,辦的如何?」
戰飛羽道:「一切都如所願,游雲莊在各地之伏線,都受到了他們本門的制裁!你不見中原各門派的人都要來謝你嗎?咦,夏婷呢?你可已告訴她,她的孩子在此?」
玉冷翠道:「你不見她已到了那邊,正抱著他兒子流那慚愧的淚嗎?」
戰飛羽看看中央看台的丁家堡堡主丁善玉身旁的夏婷母子,搖頭道:「我總算沒辜負我的亡友!」
玉冷翠道:「還有好多事要你辦!你來應付他們五門派的人,我還得去同正在莊中的綠女會大會姐,商議招待的事情!」
戰飛羽一笑,一檢衽玉冷翠飛下台去。
戰飛羽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大步迎向了齊集台上的各門派的見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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