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烽煙臉色鐵青,怒目掃視全桌,雙目中似欲噴出火來。
那是種鷹鷲攫兔的眼神與威態。
但得到的反應,卻是特殊的,全桌上,沒有一個人的眼光與他相對,就連與他對話的江可貞,也是目注地下,似是和他毫無關連。
危烽煙的神色,極度的難看,雙臂緩緩抬起,這是風雨欲來,狂飆驟雨前的前奏,就在此時,夏婷的柔英輕舒,微微的,輕得危烽煙僅僅是感觸到有一隻跳蚤在他臂時上那麼一動的樣子,拉了他一下。
危烽煙雙目餘光,掠向了身旁的夏婷。
只見夏婷微微的搖頭,倏然間,在她臉上,綻出一朵如初春乍放的早桃般的笑,紅艷艷的,嬌麗美麗已極,櫻唇乍起,纖纖玉手,似水蔥般的捏起面前的小巧玉盞,儀態萬千的向江可元舉杯道:「小女子前次造訪寶莊,未能謁見大莊主,此次有幸,得見武林長者,借這一杯『毒』而無害的『毒』酒,敬大莊主一杯!」
猛抬頭,江可元雙目焰焰的注視著夏婷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夏女俠有如此的機巧,毒而無害的『毒』酒,是多麼的妙!好,好!老朽承請,干!」
仰首一飲而盡,江可元抬頭與夏婷照了照杯,然後,雙目注視向危烽煙。
危烽煙是何等人物,在夏婷的一扯,與「毒而無害」的示意之下,他已知道自己又失態失算了,霎時間,怒容倏收,威態盡斂,借勢將微微抬起的左手,扶住桌沿,右手抓起了面前酒杯。
在江可元照杯的同時,他開腔道:「危烽煙量小智短,有失儀態之處,尚請大莊主原諒,我自罰一杯!」
江可元望著危烽煙飲盡杯中之酒後,笑笑道:「危牢主,咱們坐下慢慢談!」
廳中情形,倏然一變,自心理上,感到似是和緩了許多,各桌上,已不是那麼沉悶了,獻起籌應,交錯往來。
江可元正容向危烽煙道:「我們都是武林人,那些繁文俗套的假客氣,就免了,好在牢主日後盡有時日同各位同道盤桓,我們就談牢主來此後的敝莊安排,與牢主之意吧!」
危烽煙道:「江湖上現已無我立足之地,來此投奔莊主,一切悉聽安排,我沒有意見!」
江可元道:「江湖已無牢主立足之地這句話,您可就大謙了,就憑您今天來此的人馬,在任何地方停留,都是一夥不可輕侮的力量!您自己走到哪裡,想要如何,相信無人敢講個不字!」
危烽煙道:「那是莊主抬舉我!」
江可元笑道:「我講過,我們不容套了,若如此下去,正事恐怕是無法談成,您說是不?」
危烽煙道:「那就請莊主多指教!」
江可貞接口道:「再指教,就指教到明天了,您兩個還有完沒完?還是我來說!」
輕咳一聲,江可貞道:「我首先要講,危牢主已通過了我們的三試,現在留下的,是要請危牢主自己決定,是來敝莊做客,抑是願意參加我們?嗅,我得先講明,危牢主剛剛著果不發威的話,那可就通不過三試了!」
危烽煙一怔,道:「這是為何?」
江可貞道:「誠與不誠而已!」
危烽煙眼珠兒一轉,笑道:「原來如此,想不到發脾氣還有這大好處!」
笑笑,江可貞道:「危牢主還沒答覆我的問題!」
嚴肅的,危烽煙道:「我已說過,我是來投奔貴莊的,但不知做客與參加可有什麼分別……」
江可元道:「做客,我們盡朋友之情,參加我們盡兄弟之義。」
危烽煙道:「朋友與兄弟,鮮明的分為內外,我願變成『內人』,不願站在外面!」
哈哈大笑,江可元道:「你這樣的內人,可是無人敢消受……」
眾人哄堂聲中,江可貞道:「那麼,就請危牢主露一手吧!」
詫異地,危烽煙道:「露一手沒問題,有道是『醜媳婦難免見公婆』,早晚總得與各位研究,只是現在要露,江女俠可否給解說一下這其中的道理?」
江可貞道:「你不問,我也要說。」
至此一頓,略一正身,咳嗽一聲,清清喉龐,緩緩的漫聲道:「游雲莊在江湖上,能夠爭得今日的名聲,危牢主您以為是憑什麼?」
危烽煙道:「當然是貴莊人才鼎盛,與賢昆仲齊心協力的成就,這是擺在面前的事實!」
江可貞雙目神光倏現,掃掠全場一眼,得意的道:「我不敢妄自菲薄,但卻也不敢昧心,你說我們兄弟同心協力,我絕對承認,這是我不妄自菲薄之處!」
危烽煙道:「那不敢昧心之處,可有講究?」
江可貞鄭重的道:「正是大有講究!」
危烽煙迷惑興趣的道:「願聞其詳!」
江可貞一指全廳之人,道:「危牢主,您以為這些個武林怪傑,江湖異人,為何都甘願在我游雲莊?」
危烽煙望望眾人,搖搖頭,但旋又道:「志同道合,這可對?」
江可元興奮地一拍手道:「照啊!危牢主畢竟是與眾不同,一言中的,但你可知道,他們又為何甘願為游雲莊的『屬下』呢?」
危烽煙這次可是真正的搖搖頭,茫然不知為何!
江可貞正容道:「說穿了,簡單得很,因為他們不是游雲莊的屬下,而是兄弟。」
危烽煙詫異的望望江可貞,又掃視一遍廳中眾人,只見一個個都微微含笑,默默承認江可貞此話不假!
此情此景,使危烽煙大惑不解。
江可貞於此時,展露出一種甚是自負的表情,道:「這就是危牢主必得露一手的原因!」
危烽煙已領悟到其中的奧妙所在,試探道:「貴莊的莊主、院主,沒有上下之分?」
江可元道:「有的!」
更加疑惑,危烽煙道:「莊主可否說得詳細點?」
江可貞接道:「在行事上,我們有職務上的上下,在情份上與實質上我們是兄弟一樣,講實在話,游雲莊的人,私事是不分上下,公事才有職務的分別,而這職務,除掉大家公推的莊主不變以外,其餘職務是按期變換的,職務任期以半年為準,每半年更換一次,更換的方法是推選,可以連任,但在每一個人參與以前,必得先施展一下,以便為大家推選存個底兒,換句話說,武功是大家推選的重要依據。」
危烽煙恍然道:「只不知如何個露法,可有規矩?」
江可貞道:「危牢主與其他弟兄來此的時間、情勢,都不一樣,一者,此時非本莊任期改選之時,二者,危牢主來此也非本莊草創,需要眾弟兄憑全力各自展露的時期,三者危牢主在江湖上,也有身份地位,本已可為眾家弟兄的參考,更巧的是,本莊五院之外,最最重要的一位堂主,獨一的堂主出缺,無人願意擔任,經大家公議,欲想請危牢主屈就,但因為這是本莊最為重要的職位,莊主依存之所在,所以危牢主得請先露一手!」
危烽煙道:「如此重任,危某豈敢擔任,莊主還是另請德高望眾者,較為適宜,且危某剛至貴莊,一切皆不熟悉,怎可……」
江可元笑道:「危牢主講的雖是實情,然而卻並非不能克服的問題,況且,此乃公議危牢主就勉為其難吧!」
危烽煙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危某恭敬不如從命,只不知諸位要如何考較在下?」
江可貞笑笑道:「考較二字可說不上,我們只是想瞻仰一下金錯刀三絕招的威勢,假若危牢主能在手下留情,『修堂』的任一位長老,均可指名喂招!」
危烽煙雙目向那不屬五院,被稱為「游雲莊」最重要一堂——修堂的長者們所坐的一桌望去。
只見那僧道俗齊全的一桌上,一個個都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除有少林,武當的名門正派以外,其餘的,一個個莫不是江湖隱逸,武林魔頭,任何一位在江湖上的名聲,與他危烽煙的名頭,都可說是難分軒輕,僅只是成名時間,行道地點,與門派不同,年齡不同的差異而已。
眼睛在看,危烽煙的心裡卻在不停的犯嘀咕,費思量,這是一個難題,不要說動手喂招,兵刃不長眼睛,即或是他危烽煙在江湖上,較任何人都高強,性格也都做上十倍,然而在這個情況之下,他可不能指名挑戰,一者他不是來此樹敵招怨,二者,說老實話他也沒有這份實力。
要知道,他如今來此,乃是先求一枝之棲,然後再看風使舵,或另謀他圖,或就此長住下去,甚或是……
故而,他這名義上讓人瞻仰瞻仰絕學的動作,骨子裡卻是對他的藝業的考較。
既然是莊中最最有潛勢力的一堂,薈萃全莊精英的所在,那麼要想當上這一堂的堂主,當然得有過人的智慧,服人的藝業,他危烽煙若是冒冒失失的來個指名喂招,雖然能勝但也就暴露他的雙重弱點。
一者證明他乃是一好高騖遠,剛愎自用的血氣之勇的莽夫,一者是證明了他乃是一個自視自高,目中無人的狂夫,這在對方,最易引起眾怒。
不管他有無挫敗對方之能,若他危烽煙敗了,那不用說,堂主給他做,他也無臉,恐怕游雲莊連一時也呆不下去,他只好打馬就走,假若他贏了對方,很可能引起另一人的繼續挑戰,這是很有可能的情況,因為武林人誰不好名?名總是引人垂涎的。
所以,危烽煙他要想在游雲莊立足,甚至於插上一腿後,進而擴充實力,鞏固勢力,則非運用高度的智慧,配合上精湛的藝業,使之能服眾不可。
於是,在心念轉動之下,在掃視群豪一周之後,他那白哲的玉面上,露出了溫和的微笑,以一種特有的情感流露的聲調,誠摯的道:「在座無一不是江湖中盛名久著的前輩人物,莊主若說是虛位以待在下,確實不敢擔當,至於說要看一下在下那見不得人的幾手功夫,更是簡單,任何時期,任何地點,都可以的,可是……」
略作停頓,望了望眾人那種摸不清他說這一些客套話的原因的表情,微微一笑,正容續道:「危烽煙此次既然到此,即是懷著一股誠意,參與游雲莊,哪敢不掬誠以對諸位?既然諸位叫在下獻醜,那麼我也就顧不得初來乍到的禮貌,傾箱底的讓各位指教一番,只是在此『盛筵』之上,動刀動槍的拚搏,恐有傷大雅,是以,我的意思是換個方式,既可讓諸位指出在下藝業不到之處,亦可滿足諸位想看一看我三腳貓的刀法,不知大莊主與諸位意下如何?」
一席話,既軟又硬,語氣詞句,充分表現了危烽煙的謙和,但話裡卻也顯出了不願傷人的意味,但你卻不能直指他有這股傲氣,因為也可以說他不願被人所傷,這種兩面都是理的話,任何人聽來,略加思索,即知危烽煙並非是一勇之夫!
頭一著,危烽煙即顯露了智慧,讓在座的每一個人,自心底裡暗暗叫好!
這種聰明,不是學得來的,廳中人,一個個暗自點頭,本是注目凝視,大有人人躍躍欲試的情勢,頓然變作沉思,剎時間,均自斟自飲,借作思考,重新在心裡估計危烽煙的份量!
大莊主渾沌老人江可元道:「危烽煙之意是……」
危烽煙掃視廳中情景,暗自得計聞聲接著:「我們可否換個比較別緻的方式?」
渾沌老人道:「如何個換法,危兄可否明示?」
危烽煙笑笑,心想:口氣變得好快,老狐狸!
口裡卻道:「在座的諸位,都是藝業高強,久走江湖的武林豪客,黑白兩道的霸主,說得實在點,在各位面前,是揉不進一粒沙子的,各位可知道,危某此次敗在戰飛羽之手,甚至於甘願讓他在未得手之前,我就放棄了我苦心經營的基業,而來游雲莊,是為了什麼?」
這是個任何人都想問,都想知道,而不方便出口的問題,如今經當事人,自己提出,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全廳中,每一個人都停著注目,凝神,望向危烽煙。
危烽煙在動用心計,逐漸轉移不利的形勢。
江可元亦為他的話所吸引,未能注視廳中狀況。
然而,江可貞卻在掃視一周廳中情形後,暗自皺眉。
危烽煙整容道:「諸位都知道,一個武人,在終生的苦練中,所企求的即是能夠在與敵動手時的搶制先機,而搶制先機的最大秘訣,就是一個快字——」
在眾人同意的眼色裡,危烽煙沉重的繼續道:「而一個武人數十年苦練,所爭的就是令名與美譽,所保的就是生命,最忌的就是料敵錯誤,估計高低相差懸殊的驕敵行動——危某人就犯了這個錯誤,失了先機,也毀了基業。」
這是一種人人可能遭遇的情況,亦是眾多武人常犯的大忌,可也正是任何人都羞於出口的話語。
危烽煙鄭重的在這麼一個場合中提出來,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被他的「反常」行為所震撼——
要知道,要一個武林人物拚命流血容易,要一個武林成名人物,在大廳廣眾之下承認「錯誤」卻是甚難。
危烽煙的這種言行,大出武林常規,因為在任何人心目之中,這種事除了存在心底,腐蝕自己的心靈外,除非是對知己傾訴,才有可能,如今,危烽煙吐了出來,這豈不是最大的勇氣?這豈不是將在座的人,引為知己?是以,全廳的人,對危烽煙的看法,在逐漸改變,在心理上,已掃除了原本要出他的乖,露他的醜,與那種因他一舉敗在戰飛羽手下,而毀棄基業的輕視心理!
危烽煙當然看得出情況的變化,他更進一步的要把握這種有利的契機,於是一危烽煙調整一下姿勢,誠摯的道:「在我輕敵驕做的舉動下,被戰飛羽搶到先機而將我殺傷的剎那,我已知辛苦經營的基業已毀在戰飛羽的那一雙鋒利較實際兵刃猶為快捷狠毒的雙手下,同時,機關總制被毀失靈,我變成了受敵攻擊,受機關限制的局面,當時,我若一味的蠻幹,只有多死傷一些兄弟,所以,我決定放棄基業,保存實力,在那痛苦的決定之時,首先想到投奔的地方,就是游雲莊,因為我同三莊主的交情,畢竟是與眾不同的,況且,憑我之力,想與戰飛羽拚搏,必得要經過一段較長的休息鍛煉,而貴莊正是最好依靠的地方,因為這樣,我想,我不方便在諸位面前動刀動槍的,所以,我想,在既能達成諸位考較危某人藝業的目的,也不傷和氣的情形下,展現我那略有虛名的金錯刀招式!」
無言就是默認。
廳中人都注視著危烽煙,等待著他說出考較的方式。
危烽煙微微一笑,跨步離座而出,在酒席桌子的中央空隙一站,向送酒菜的侍者道:「請借把刀一用!」
侍者迅捷的取來一把鋼刀,危烽煙掂了掂,輕緩的撫摸一遍刀鞘,暗自調勻呼吸,左手執鞘,右手執刀,抬頭向那特殊的一桌上對著一個滿面虯髯的赤紅臉環眼人輕輕點頭道:「談大俠號稱江湖三絕響,可否助危某人三招!」
虯髯環眼人,長身起立,豪壯的道:「談北有幸能與危牢主玩玩,真是妙極,只不知你這三絕招,需要我三絕響怎麼個玩法?」
豪語中有一股憤意,危烽煙請他助三招的事,顯然引起了談北的不滿,在眾多豪雄之中,似是不滿危烽煙的獨挑自已。
危烽煙急急的道:「我請談大俠『助』我三招!」
那個助字,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未待回答,繼續又道:「談大俠在武林中以暗器久享盛譽,就以暗器助我三招,讓危某人獻獻醜,只是尚請手下留情!」
語聲的誠摯,使談北邁出的步伐,突的一停,瞪目宏聲道:「就是如此?」
顯然話中是問:「沒有輕視我談某人的意思?」
危烽煙如何聽不出,滿面誠懇地點點頭。
談北微露笑意,驀然大喝道:「好!」
倏忽之間!
一絲蠅鳴,起自談北喝好的同時——
談北大喝之時,右手一甩,「嗡」的一聲長嘯,一絲藍光,射向地面,一彈之間,倏分兩道細絲,挾著「嗡」聲由下而上斜射向危烽煙雙目。
刀光倏閃,危烽煙「鋼刀」出鞘如怒龍騰空,閃電飛射,「當當」聲中,兩支形如蠅蛾,大如寂豆的藍色淬毒「蠅鳴鏢」落於地面。
驀然——
談北倏喝一聲,雙手齊揚,一蓬晶光閃閃,密如珠網的「蚊蚋鏢」,似滿天花雨般,疾然騰空而起,形成奇觀,倏忽下落,罩向危烽煙頭頂。
這是一種棚端難以處理的狀況,當然,危烽煙可以輕功迅捷的閃躍開去,即可解除了危機罩襲,然而他不能,因為這是在看他的三絕招,「躲閃」若是一絕招,那他危烽煙可就笑話大了。
晶光閃閃罩向危烽煙頭上尺許,危烽煙出鞘的鋼刀,倏然如電閃般,穿進花雨晶光之中,鋼刀就如同是一條帶有磁性的吸鐵,在晶光中倏然翻攪一圈,晶光疾落的蚊蚋鏢,竟然如同群蠅逐臭般,齊齊投向刀身,粘附兩旁。
剎時間,廳中暴出了一陣叫好聲,歡呼雷動!
內力吸物的絕招,使得群豪由衷的稱賞。
就在此時——
談北又是一聲大喝,一支「鳴蟬鏢」大如鵝卵,展翅鼓翼,筆直的射向危烽煙面門!
距離近,手勁足,談北的喝聲未落,鏢已臨近,若非談北這一聲震喝,危烽煙在眾人歡呼聲中,恐也無法逃過最後這一響。
危烽煙暗自叫一聲慚愧,「鋼刀」倏翻,閃電飄經疾射,刀刃迎向只有那麼寸許近的「鳴蟬鏢」。
「當嘟」一聲!
鋼刀與蟬鏢齊飛,倏忽問騰躍而上,「叮」的一聲,同時釘在大廳頂梁之上,鋼刀刀靶,猶自微微顫動不已。
一陣沉寂!
一陣轟雷!
這是一種內力與眼力,手勁的混合表現,那麼近的距離,能在千鉤一髮之間,以力。頂上蟬鏢,同時以內力,配合巧妙的手勁,將「鋼刀」與「鳴蟬鏢」同時送上高有丈五的大廳頂梁,頂於其上,實是不易。
危烽煙的三絕招,使游雲莊的群豪震凜,信服!
危烽煙贏得了喝采,也奠定了在游雲的地位!
江可元笑容可掬的,長身而起,握著危烽煙的雙手,猛一陣搖撼,道:「休息半月,我們再為危兄慶賀就任『修堂堂主』。」
危烽煙雙目注視著江可元,腦中卻在思索著:「修堂堂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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