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雙套轎車,在一個清秀的車伕,嬌叱呼喝之下,逆著凜冽的寒風,順著大道奔馳!那是一輛華麗的轎車,紅呢車簾,封閉得嚴絲合縫的密不透風,車兩旁的透明車窗,亦為窗簾遮住,車後的蓬糖下,坐著一個美如天仙的女子,看那身打扮,並不像下人的樣子,但卻坐在車後,黃色的車蓬,紅色的轎簾,紅黃相映,奔馳於白雪鋪的大道上,格外顯眼,流蘇纓絡飄垂,更增豪華。
轎車中傳出了格格嬌笑,直似銀鈴,笑意中夾雜了無限的得意。
驀地!
笑聲倏停!
一個嬌俏的聲音道:「二妹,我們到了哪兒了?」
趕車的開口道:「玉姐,已經一半路了,這兒是那大柳樹!」
呵!趕車的是個姑娘改扮的,轎車左邊的窗簾,斜開一道細縫,露出了半個嬌容,望望車外,一放手,放下車簾,回首道:「玉蛆,這次前去,想來那常公子,不會再刁難大會姐了吧!」
車中之人,正是綠女會三女,戰飛羽閉目盤膝坐於車中央,三女環伺而坐,開口的,正是陶綠萼。
喟然一聲長歎,幽幽的,淒淒的,嬌俏的,雷綠玉突現一股怒容道:「自從那妖女入會以來,我們綠女會似是交上了霉運,不到半年,雖說是她傳了我們每一個人一套失傳的絕學,可是也招來了兩個勁敵,先是骷髏幫,如今又招惹上了武林中最難惹,也不該惹的神手無相戰飛羽!」
景綠梅道:「玉姐既如此說,我也就毫不隱瞞了,半年來,我實在看不慣,此次事了,我要離開會中,只要有妖女在一天,我就不回來!」
陶綠萼道:「梅妹,你到哪裡去呢?」
景綠梅道:「江湖之大,何處不能容身,大不了嫁個人,老死林泉,亦不失一條安逸之路。」
雷綠玉面現豎毅之容,果決地道:「我看遠到不了那步田地,此次回去,你們看我的眼色行事,只要能使大會姐先脫了自由之身,我捨死也要使那常公子受點教訓,來個以毒攻毒!」
詫異地,陶綠萼道:「玉姐,怎麼個以毒攻毒法?」
望了望閉目靜坐的戰飛羽一眼,雷綠玉手一指戰飛羽道:「你們不感覺到他們以詭計對付戰大俠,有違良心,亦與我綠女會往昔行徑大相逕庭?」
陶綠粵、景綠梅,同意地點點頭!
雷綠玉繼續道:「常公子以毒逼使大會姐下令,動員我們綠女會十使之多,紛紛出動,與他們骷髏幫眾配合,不惜犧牲九條性命,以我們女人天賦的武器——眼淚,來暗算戰飛羽是為了什麼?戰飛羽說要去救一個人,這個人是誰?常公子兩天前到我們會中,帶來了一個年輕人,他又是誰?火急的逼迫誘擒戰飛羽,你們不覺得這中間,有些門道?」
恍然大悟,陶綠粵道:「玉姐是說,戰大俠要救的人,是常公子帶來的人,而常公子與戰大俠有過節,是借我們之手,來……」
景綠梅接口道:「我知道了,玉姐到時候,想將戰大俠的被制穴道解開,讓他們二人來個拚殺……」
雷綠玉點點頭,憂急的道:「先決條件是如何使常公子先解了大會姐之毒!」
憂容滿面,極不樂觀的,陶綠萼道:「我看沒有希望,想想看,那常公子外表雖然溫文爾雅,可是心地似極陰險,數次來會,我總覺著他有一種使人說不出來的討厭、狡詐、深沉,外表與內心,截然不同,他豈能未得到所要的人而先解大會姐之毒?我看,就是將戰大俠送到他手上,大會姐之毒,能否解了,也是個問題,弄不好,他為了控制我們,會反臉不認帳的……」
雷綠玉道:「所以說我才要捨命也要讓他受點教訓!」
景綠梅道:「玉姐的意思是說,你要在一切落空之時,解開戰大俠穴道?」
陶綠萼道:「玉姐,我們何不現在就解開戰大俠穴道,將詳情與他說明,求他同我們前去?」
苦笑一聲,雷綠玉道:「我們以詭計騙戰大俠中了我們的暗算,我們再以實情相求,你認為他會相信嗎?」
景綠梅、陶綠萼都互相搖頭苦笑,沉默無言。
雷綠玉長歎一聲,在轆轆的車聲中,顯得格外淒涼,悲苦……
雷綠玉眼裡閃過一抹震驚,倏然瞪大了眼,抬頭望向閉目盤坐的戰飛羽!
注目久久,再無異樣,疑惑得搖搖頭!
陶綠萼見狀,道:「玉姐,你怎麼啦!」
雷綠玉道:「沒什麼,可能是我眼花了。」
景綠梅驚道:「什麼?眼花?玉姐,你是在說笑吧!你才多大年紀,就會眼花,那不要笑掉人的大牙。」
陶綠萼關切的道:「玉姐,你看到了什麼!」
雷綠玉道:「我看到了——啊!你!」
剎時間,神色大變,只見她啊聲出口,「你」字剛剛擠出齒縫,即迅捷的伸手點向戰飛羽身前大穴,同時,陶綠粵與景綠梅,亦看出了異樣。
原來那閉目盤坐,被點了穴道,按理講既不能講也不能聽,更不能動的戰飛羽,突然在那蒼白的面容上,無端微微牽動,露出了一抹微笑,是一種譏俏的微笑,也是一種祥和的微笑,任何人望到,都會懂得其中含意。
但這種微笑,看在綠女會的三女眼中,卻不啻追命符,哪得不驚,哪得不急!
雷綠玉那只粉妝玉琢的白玉纖手,差那麼一絲兒,就點中了戰飛羽的胸前大穴,忽然間,白光一閃,蒼白的細嫩的手掌,倏然扣住她的玉腕,嬌軀一顫,花容頓時失色,沮喪的垂下頭去,臉上閃射一股莫可奈何的神色!
那是既不願意,又不盡然的神色!
不是有一句「半推半就」的話嗎?雷綠玉這時的表情,正是如此,既不想被擒,又有無所謂的感覺,故而,戰飛羽手一搭上玉腕,她本能的略微一掙,即不再動彈了。
陶綠萼與景綠梅驚得一怔,突見戰飛羽擒住雷綠玉,本能的嬌叱一聲雙雙出手。
戰飛羽眸瞳中寒光陡射,只震得陶景二女,急凜凜打了個寒戰,伸出的手,前進不得後退不得的停在半空,望見雷綠玉的神色,二女雙雙收臂仁立,悵然若失的低首不語。
雷綠玉幽幽的道:「戰大俠神功的是了得,大出小女子意料之外。」
微微一笑,戰飛羽道:「不敢當姑娘誇獎,這是姑娘,對戰某人不甚瞭解之故,若姑娘知道『神手無相』的『無相』神功之威力,或許不會如此對待戰某人……」
雷綠玉道:「戰大俠如今要怎樣處置我們姊妹?」
手腕突感一鬆,戰飛羽雙手習慣的籠於袖中!
雷綠玉詫異的道:「戰大俠你……」
戰飛羽誠實的道:「姑娘,戰飛羽有話請教,請以誠相告如何?」
雷綠玉點點頭道:「戰大俠問吧!……」
戰飛羽道:「貴會大會主所中之毒,可是無恥公子常少巖所為?病狀如何?」
雷綠玉詫異的道:「戰大俠早已自解穴道,都聽到了?」
戰飛羽點點頭道:「我已告訴姑娘,姑娘對無相神功瞭解不多,在車行一刻鐘之時,戰飛羽己能活動自如……」
雷綠玉道:「戰大俠那時如何不對我們姊妹下手!」
戰飛羽道:「好奇心而已……」
陶綠萼嚎啼道:「好奇心救了我們一命,豈非天意!」
戰飛羽道:「姑娘尚未答我的問話……」
雷綠玉沉思道:「看來戰大俠猜對了,那常公子名叫少巖,所下之毒係一種慢性奇毒,大會主全身無力,日日加重……」
戰飛羽道:「如此,則貴會大會主將在半年之內,離開人世,據在下所知,目前尚無此種解藥!」
綠女會三女,同聲驚呼道:「什麼?你這話可有根據?」
戰飛羽沉聲道:「此事說來話長,既然無事,我們慢慢談吧!」
戰飛羽將無影君中毒之事,講了一遍,雷綠玉驀地起身跪倒,向戰飛羽道:「可否請戰大俠指引一條明路,容小女子去『魔林』一趟,求取解藥,以救敝會大會姐!」
戰飛羽道:「姑娘請起,既然貴會亦系被無恥脅迫,則與戰某人同仇敵愾的同路人,此處即為解藥,行前,無厭郎中僅留少許,其餘均贈我保存,真未想到,貴會是第一個使用此藥的人。」
雷綠玉感激的接過藥九,小心的存入袋中,抬首道:「只不知戰大俠,意欲何往?」
笑笑,戰飛羽道:「我的目的即是救那無恥所擄之人,正愁找不到無恥蹤跡,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雷綠玉道:「只是委屈戰大俠,而且我等實在汗顏……」
戰飛羽豪情的道:「姑娘不需自責太甚,若非如此,戰飛羽真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只不知現距目的地尚有多遠?」
雷綠玉嬌聲呼道:「二妹,還有多遠?」
車前喬裝之女道:「還有二十里,現在是惡狗林!」
驀地——
唏哩哩數聲高嘶,車身突然不動,停了下來!
一陣嬌叱,車前喬裝之女,勒住驚跳而起的駿馬,怒叱道:「何方朋友,突出擋路,還不讓開!」
雷綠玉問道:「什麼事?」
人說著話,已揭起窗簾向外望去。
「咦!」另一面的陶綠萼在探望之後,突地驚咦出聲,接著道:「是骷髏幫?」
雷綠玉道:「看來他們是要劫車,四面站有十幾人!」
此時車外的車伕,突道:「玉姐,是骷髏幫的!」
雷綠玉道:「我知道了,你問問看,他們是什麼意思!」
一個沉雄的聲音,起自車前道:「貴會大會主傳令,請將戰飛羽交我帶回!」
雷綠玉道:「要解藥,珊妹!」
珊妹聞聲,嬌叱道:「拿來!」
沉雄的聲音道:「什麼?」
珊妹冷然道:「解藥!」
哈哈聲中,沉聲又起道:「看你那嬌模樣的脆聲甜嗔的樣子,就不像是個趕車的,我說小娘子,解藥早給你們大會主了,你又要解藥幹什麼?我沒有解藥,倒有另一種藥,你要不要……」
「哈哈……」
「哈哈……」
「無恥!」雷綠玉輕叱一聲,驀地穿出車簾,立於車旁,向四週一掃,只見車左車右,各有十四個骷髏幫眾,車前多了兩個,共有一十六人,為首二人,一個是她認得,骷髏幫的厲公子,他身穿華服,優閒的,微笑著,望著馬車,那雙桃花眼中,露出了一股貪婪之色!
他身旁一個魁偉的漢子,濃眉大眼,一臉橫肉,正自嘖嘖笑道:「怎麼樣,小娘子?」
一眼看到雷綠玉,突地轉口道:「噢!這個真的比那個假的可差多了!」
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那魁偉的漢子驀地向雷綠玉道:「小娘子,在下乃骷髏幫新任刑堂堂主司徒雲湧,奉貴會會主之命,跟隨敝幫的朱公子來接『戰飛羽大俠』的大駕!」
「那是無義公子朱大德,姑娘小心他的暗襲!」戰飛羽輕聲囑咐!
「知道了!」雷綠玉機智的回話,答覆了車內外的雙方,接著道:「貴幫既然來接『戰飛羽』,但解藥呢!」
無義公子朱大德桃花眼一翻,突現冷凜之容道:「小娘子,我沒時間同你囉嗦,乾脆點,你是痛痛快快的交人,還是要我自己動手!」
雷綠玉面色生寒道:「怎麼,想用強!」
「告訴他你己解了我的穴道!」戰飛羽輕聲傳話。
無義公子道:「必要時,你也跑不了,看看周圍的狀況吧!」
雷綠玉道:「朱公子,你以為我沒看到?沒想到?我交出戰飛羽你能放過我們姊妹嗎?哼!」
哈哈聲中,無義公子朱大德道:「聰明,聰明,既然如此,小娘子是想怎樣?」
雷綠玉道:「你何不同戰大俠當面談談!」
驀地一震,神色速變。
雷綠玉道:「朱公子,想不到吧!你能無義,難到還想不到我們也可以照方抓藥?捉戰飛羽時,死的是你們骷髏幫的人,我們可沒損失,將話講明白,你想想,戰大俠是同我們站在一邊呢,還是同你們站在一邊?怎麼樣,是不是要見見戰飛羽大俠本人!」
無義公子朱大德,突地附耳向司徒雲湧,嘰咕幾句,然後道:「小娘子,莫得意,我們就耗著吧!」
「以我判斷,姑娘大可同他耗上,他是否遣人走了?若是,那麼等一會無恥公子常少巖會同你們大會主一起來,假若到了那時候,姑娘可以與他們談條件,只要你能接近你大會主一分鐘,即可答應他們,將我交給他們!」戰飛羽自車中的傳話,果然猜中了對方行動,雷綠玉看到對方二人已飛快的隱入惡狗林——那道旁的綿綿無盡的森林之中而去。
雷綠玉適時揚聲道:「朱公子,好的,我們耗上就耗上,只要能讓我見到我們大會主一面,我就交出戰飛羽,否則免談,公子若不相信就試試看!」
朱大德冷哼一,聲道:「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的,小娘子,等一會有樂子你受,我會叫你好好的享受享受!」
雷綠玉臉含嚴霜,怒叱道:「你是個連豬狗都不如的禽獸,有朝一日姑娘要活剝你,讓你不得好死!也讓你嘗嘗貧嘴割舌味道,欺負婦弱的滋味,更要你真正的看看女人是不是可以欺侮的!」
那種聲色俱厲的樣子,絕不像是一個弱女子,倒實實在在的生出一種寒涼也不及的酷毒,看在無義公子朱大德眼裡,如同是一個蛇蠍,「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依現下的狀況看來,應該是最狠婦人心,最酷婦人口了!
朱大德竟然驚慄得說不出話來。
驀然,惡狗林中出了一隊人馬!
最前面,是那無恥公子常少巖,伴他的是一個近三十的女郎。
那女郎的明艷,令任何人看了,部會自心底生出一種恭敬的希冀之心,那就只有一句活,可以描寫,那女郎乃是女人眼裡的大仙,男人眼裡的女人!用增之一分太肥減之一分太瘦的詞幾來形容她,都嫌生硬……
女郎只是有點虛弱,虛弱得飄飄欲仙,更增嬌媚!二人身後,分列成二行,男女分明,約有數十人之多,這是骷髏幫與綠女會的精英。
一剎時,二行人已來到馬車之前!
無恥公子常少巖怒容滿面,手上折扇一指雷綠玉道:「小姑娘,你太蠻橫了,現在貴會大會姐在此,你可以將戰飛羽送來了!」
雷綠玉肅容道:「公子,我們的約言,你實行了嗎?」
無恥公子道:「什麼約言?」
雷綠玉冷然一聲道:「解藥!」
無恥公子道:「你將戰飛羽交出,我自會將解藥奉上。」
雷綠玉道:「常公子!綠女會是那麼差勁嗎?與你交往時日不多,我們還沒到那種言聽計從的地步!」
無恥道:「你不聽貴會大會主之令,也不怕貴會大會主在我手中的事實嗎?」
雷綠玉嬌笑道:「將外在君命有所不受!對不起,現在既然權在我手,現在的綠女會,每個人都要聽我的,你常公子也有我們這種規矩吧!」
突地一怔,無恥向大會主身旁的一個妖媚女人望去,那女人無奈何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時,大會主開口道:「現在情形,實是如此,公子就將解藥賜下吧!」
無恥道:「我若下給你?」
雷綠玨接口道:「綠女會姊妹聽著,如果對方違約,任何人都得拼卻性命,與敵同歸於盡!」
這時聲色俱厲,驀地,綠女會中,人人長劍出鞘,形成了凜然的氣勢,除了那妖媚女人未表示外,一個個都包圍向大會姊身前,頓時形成了一道屏風,連無恥公子常少巖也圍在一起。
無恥一見,突地自懷中掏出了綠玉瓶,遞於大會主!
雷綠玉適時嬌呼道:「為了示信,二會姐請令常公子於原地不動,其餘姊妹,護衛大會姐來車中服藥,半炷香後,大會姐毒解,我自會交出戰飛羽。」
無恥公子常少巖怒形於色,似欲發作,驀地一隻柔荑輕輕一握他的右臂,他回頭一望,原是那妖媚的女子,亦即綠女會的二會姐,正向他遞來一抹微笑,眼神中示意他勿動!
綠女會眾姊妹,在那二會姐一句「各位姊妹還不前去,等待什麼?」的話後,簇擁著大會姐,即走向車前,登向車去。
轎車四處,頓時成了一個錦圍花簇的美女圖,雜亂中卻甚有章法,嚴然是一座陣勢。
大會姐入車後,骷髏幫眾,頓時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轎車及眾女圍於圈中。
無恥公子突地道:「那不是解藥,她真的……」
二會姐道:「不是解藥,亦可以毒攻毒減輕病狀,戰飛羽到手後,這批丫頭,還跑得了嗎?」
無恥聞言,驀地輕輕道:「小乖乖,我一定好好慰勞你!
唔!」
妖媚女於道:「去你的,那小子呢?」
無恥道:「誰?啊!你是說姓丁的小子?在林中,我叫刑堂堂主司徒去看了!」
等待,是難受的!
奇跡,都是突然的!
等待,終究要過去!該來的來了!奇跡,突然出現了!
大會姐神采飛揚,毫無氣弱之容的立於車上道:「常公子信人,現在請接受戰飛羽!」
無恥公子常少巖驚凜至極,但旋即笑容滿面的道:「恭喜大會姐,常某人亦甚感大會姐守信之德!」
雷綠玉、景綠梅、陶綠萼左右扶持戰飛羽下車,半扶半擁,走向無恥常少巖。
距離十步,無恥突道:「姑娘,請退後吧!」
三女聞聲,將戰飛羽盤坐地上,退後而去!
骷髏幫眾,突地齊齊聚攏,將戰飛羽圍在中央。
無恥公子沉聲道:「大德,你將戰飛羽先廢了,然後帶至桃園,我解決此處之事之後即來!」
無義公子朱大德,折扇刷地一展,身形一揚,向前猛點戰飛羽後腦。
紫影狂飄,蒼白的光芒劃空而過,一個圓弧展處,朱大德酷厲的慘號聲中,折扇飛向半空,人已平平滾翻五丈開外,口中狂噴鮮血,雙手軟癱,掙扎著撐起半身,旋即跌落地上,口中猶自模糊地道:「戰!飛……羽……」
嘎然一聲,歪頭死去!
一陣混亂,長劍齊出,狂吼連連,人影飄閃雜沓,混亂中紫影倏閃,白芒突現,驚慄中無恥公子一聲叱喝,折扇甫出,即被白芒削落,頓時一聲痛號,剎時間人影倏停!
戰飛羽擰住無恥公子常少巖的右臂,反轉夾於懷中,左掌掌沿,蒼白的劍色,置於無恥公子咽喉之處,道:「無恥,你嘗過滋味,我這掌力滋味,你想,你該怎樣?」
憤怒的,無賴地,無恥道:「戰飛羽,你是漢子嗎?你是武林梟雄嗎?憑他媽娘娘成事,裝孬種暗算人!」
沉穩地,戰飛羽道:「無恥,這是你對付我的方法,所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這不正對勁嗎!同你逞什麼英雄,你配嗎?」
「你不要丁元一那小子是麼?」
戰飛羽道:「正相反,你必須先無條件的將丁元一放過來!」
無恥道:「你在作夢!」
戰飛羽,手緣一緊道:「怎麼樣,先去層油皮,看看我這肉掌,較那鐵掌的滋味如何!」
皮破血流,嫩膚被挫得痛徹心肺,一仰頭,無恥道:「你這個毫無人性的狗雜種,戰飛羽!」
驀地一聲長嘯,嘯聲甫自無恥口中出來半句,即為戰飛羽勒住!
突然,一個粗厲的沉雄聲音,起自惡狗林邊道:「戰飛羽,你將我們總座放過來,我就將這小子還給你!」
戰飛羽望去,只見那骷髏幫刑堂堂主司徒雲湧,正扶著丁元一在惡狗林邊,有恃無恐的揚聲大叫。
戰飛羽見狀,驀地眉鋒一皺,突地他眼睛一亮,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紅雲自惡狗林中閃出,一聲悶哼,司徒雲湧滾翻大道之上,幾個翻騰,仆地不起。
豪邁的,紅影哈哈大笑,手掌在丁元一身上連連拍出,口中大吼道:「戰大哥,前次蒙你送了個梁宏川給我!現在我也還你份重禮!」
竟然是大紅雲凌剛!
戰飛羽揚聲道:「謝啦!大紅雲,戈涼兄可好!」
「好得很,老朋友,我這兒有禮物送你!」
驀地!背影飄閃,如一抹烏雲起自天際,剎時落於大道,面對戰飛羽,竟然是鬼刺客戈涼!
這許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他是從何而來。
人甫落地,「砰」的一聲,丟落地上一團人影,原是一個鬚髮皆白的禿頂猴臉老者,業已垂垂倒斃!
無恥公子常少巖一見,突地面色連變,顫呼一聲:「師父……」
驀然揚掌自碎天靈,仆地死去!
戰飛羽身形飄射,躲過腦漿直射,與戈涼站了個平排,詫異的望著地上猴臉老者道:「戈兄,他就是無極老人?」
戈涼笑笑點頭道:「有人出價,向我要他的人,不論死活,前日我誤撞魔林,打成了朋友,無意中得到了他的蹤跡,剛好走至此處,看來這是天意!」
驀地一聲大吼,大紅雲凌剛道:「兔崽子們,站在這兒幹什麼?要滾就滾,要打架的,來來來,我大紅雲凌剛奉陪,若是哪位認為不過癮,喏!喏!那兒還閒著兩個,神手無想戰飛羽同鬼刺客戈涼任君選擇,他媽的,來啦!」
「啊!鬼刺客!」
「啊!神手無相戰飛羽!」
大紅雲凌剛突地哈哈大笑,笑聲中,停聲道:「他媽的,真是窩囊廢,一個個就同他奶奶的喪家狗似的夾著尾巴滾啦!喂!戰大俠,請我喝一壺吧!」
驀地——
一聲嬌俏的聲音,起自大會姐之口道:「凌大俠若不嫌棄,敝會願有此榮幸,略盡地主之誼敬請四位如何?只不知四位肯賞光麼?」
凌剛粗豪地道:「大會姐若有女兒紅,多搬出幾缸來!走啦!」
戈涼與戰飛羽相視苦笑一聲,挽著丁元一,在眾女簇擁之下,向綠女會的「桃園小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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