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飛羽連第二句話都沒說,飄身走了。
他是厭惡這一對武林怪物,還是有著急事待辦呢?
華駝子心中有這種疑問,但他並未開口說出來,怪物總是有種與人不同的行為的,何況,此時的鍾魁,在見到了丁元一後,渾忘一切,喜極的正在詢問著丁元一的經歷,與頻頻詢問他的傷勢!
丁元一在一一回答了他的問話後,關切的向華駝子柔聲道:「華叔的傷勢怎樣了,可礙事嗎?」
華駝子牽一牽唇角,道:「死不了,過二天就好了,看你的情形,可是又受了內傷?」
丁元一點點頭,道:「那傢伙走時,震裂了我的內腑。」
突然掙扎了一下,本是無神的小眼,倏然放出一抹晶光,華駝子道:「你的內腑又傷了?」
丁元一點點頭。
喜形於色,華駝子道:「天數,天數……」
一旁的鍾魁,不耐煩的道:「臭駝子,精神剛好一點,你就在這冰天雪地裡正事不辦的胡嘮叨些什麼?我們還是走吧……」
華駝子一瞪小眼道:「走?怎麼個走法?你能背兩個人嗎?」
鍾魁虎目圓睜,大聲道:「不走,難道在這雪地裡等死?」
不理睬,華駝子向丁元一道:「元兒,我們到地道內去!」
詫異的,丁元一道:「華叔,我勉強可以行走,讓鍾叔背著你,我們暫且離開此地,骷髏幫在此已立分舵,我們不宜久住。」
固執的,華駝子道:「一炷香的時刻就夠了,他們不會這樣快,過了一炷香,那時嘛,嘿嘿,就是骷髏魔來,也沒什麼了不起。」
鍾魁突向丁元一道:「元兒,不要聽他的,我看他是傷得太重,發燒燒昏了頭啦,走吧!」
怒瞪小眼,駝峰聳動,叱聲厲吼,華駝子道:「大個子,你敢不敢同我賭個東道?」
搖搖頭,鍾魁道:「我哪裡敢,你越吹越大,我怎會吹得過你?」
不屑的,華駝子道:「想你也不敢,你莫忘了,元兒已服了我兩顆奪命丸,再服一顆就是三顆了!」
鍾魁促狹的道:「對對,二加一是三,這個帳要不是你算給我聽,我還真糊塗得弄不清楚,真是天才,天才!」
華駝子笑笑,輕哼道:「我不吃你這套,少同我來,可是誰又能死三次?三次都服奪命丸?你可知三服奪命丸的人,是個什麼樣兒?有什麼特異嗎?」
鍾魁猛一拍腦袋,突的道:「好!好!聽你的,元兒走!」
一把抱起華駝子,向地道口,率先走去!
丁元一緊跟後面,艱難的舉步,邊走邊輕聲道:「鍾叔,你怎麼變卦了?」
歡愉的,鍾魁道:「我忘了,三服奪命丸的人,是會徒增十年功力,匯聚所學於一身,若是個天才,那不就是個開門立派的祖師爺嗎?你自小即被這駝子從閻王爺那兒奪了一條命來的,今天你又服了他一粒奪命丸,如今你內腑震傷,他的奪命丸又可派上用場,一炷香後,你的功力,恐怕已不是我兩個老怪物能夠企及的了!」
丁元一疑惑的道:「華叔的藥,不是要死人才可以有嗎?」
華駝子輕笑一聲道:「傻小子,死人才用那是對武林同道的限制,要不,凡傷就用,我哪來那麼多的藥,你可知道,我這一生,一共只煉成了幾丸?」
丁元一道:「幾丸?」
華駝子道:「十九。」
丁元一驚啊一聲道:「十丸?我一人就服三丸,華叔,你還有幾九?」
華駝子道:「怎麼?你想多吃一丸嗎?」
丁元一道:「不,不,我是說太浪費了。」
華駝子道:「浪費?嘿嘿,想叫你死三次還辦不到呢,對你是浪費?對別人那不成了暴殄天物?」
丁元一道:「到底還有幾丸?」
華駝子道:「兩丸!」
眼前一暗,三人已進入地道,華駝子道:「大個子,你放下我,將門堵上,以防萬一,我已可自己行動,你弄好了就來,元兒,你領路。」
戰飛羽飛射林中,略一停身,驀然向林深處射去,深入十丈,突然面前紅影一晃,那匹神駿,出現面前,人畜相見,歡愉之情,溢於言表,戰飛羽縱身落在馬上,愛撫馬首輕柔的道:「小龍,讓你久等了,走吧!」
揚首抬蹄,馬兒輕悄無聲的,踏著林中積雪,向外穿出,不多時,已至林緣,一望無際的銀白,隱隱中,尚能顯出大道中的楞痕,一拍馬頸,戰飛羽道:「小龍,走吧!」
一聲低嘶,奮蹄揚鬃,得得聲中,紫雲遮掩紅日,人馬剎時上路,銀白的大地上,只看到一溜紫紅相間的星光,向前疾射!
天已暗下來了,灰雲滿天,白雲蓋地,天地間卻並不是暗,馬行如風,一炷香的時間,已出去了十餘里路。
大道貼山而行,前面就是一個拐角。
馬至拐角處,驀的人立而起。
紫雲飄動,紅影倏停。
馬兒噴鼻揚蹄,傍依著戰飛羽的紫衣。
大道上,一排站著五個人!
一式的黑衣蒙面!
戰飛羽輕拍馬兒,馬兒後退了,達達的。
雙手籠袖,穩立如山,那寂寥而森寒的眸瞳中,露出了無比的犀利,掃射得蒙面人,只覺得寒氣生自心底。
一聲粗厲的吼聲,起自一個高大的黑衣人之口,道:「娘的皮,戰飛羽,你他媽的擺出這副熊樣子,就能唬住了人?保住了你的狗命?」
緩緩的,戰飛羽道:「五條狗中,你最窩囊,因為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最矮小的蒙面人,尖聲吼叫道:「戰飛羽,老子們不是來聽你賣弄嘴皮子,考量你的俏皮的,老子們是來給你送終的!」
戰飛羽深沉的道:「我在等著。」
逼近幾步,同時的,「刷」聲齊響,每一個人都抽出了一條蛇形鑽。
心下一動,戰飛羽沉聲道:「骷髏幫的『煞使』已十年未出現江湖,想不到戰某人有此幸運!」
低沉的啞聲……
是其中那個肥胖出奇向橫裡發展的人出聲道:「幸運?哼,你該說算你倒霉。」
穩立如山,冷冷的戰飛羽道:「那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火暴的叱吼,另一蒙面人道:「這一遭,姓戰的,你沒什麼皮可調了,多管閒事,管到骷髏幫來,你那是霉星高照!」
古並不波,戰飛羽道:「你能唬的住我姓戰的嗎?朋友。」
從未講話的瘦削型蒙面人開口道:「怎麼,份量不夠?」
譏消的冷哼一聲,戰飛羽道:「你說呢?」
斬截的信心十足,瘦削的人道:「小題大作。」
沉穩的,戰飛羽道:「在江湖上混了二三十年,我還沒有碰到過見不得人的夠份量的角色。」
一聲咆哮,又是那粗厲的高大蒙面人道:「娘的皮,戰飛羽,老子今晚非要將你大卸八塊!」
眸瞳射出精光,掃射大個子一眼,戰飛羽淡淡的道:「我講過,你最窩囊,等會你就曉得第一個吃虧的必定是你這個草包!」
暴跳如雷,口沫四濺的大喊,高大蒙面人道:「娘的皮,戰飛羽,你敢嘲笑我?你他媽的真正是不知死活到家了!」
戰飛羽道:「說的不錯,閣下正是如此!」
是那個瘦削人,沉聲道:「戰飛羽,今晚你就做個糊塗鬼,讓我們這見不得人的角色,給你送終!」
人影晃動,寒芒旋閃,五個不同的方位,將戰飛羽圍圈當中,迴旋,遊走,旋風激盪,如海浪漩流!
戰飛羽,耳目並用,穩如泰山,神色自若,仁立當中,慢騰騰的啟口道:「各位注意臉上的蒙面黑中,我這雙手的第一目標,將是揭穿你們的面貌!」
神情一滯,動作倏停,心神大震,怒吼連連中,蛇鑽閃耀,像極了五隻餓虎撲食,五支蛇鑽,翻騰著交相飛射,齊集一點!
森森的鑽芒,一道道形成一蓬光流,交織穿射,一時劃為圓弧,一時如暴雨傾瀉。
毫無聲息,籠袖雙掌倏翻,兩股力道,分向散射,倏又集攏,像兩道天河似的光雨,壓向那道道光流,那麼白慘慘,藍汪汪的,如絲如箭般,罩射蛇鑽。
驀的裡——!
藍芒幻影,擴浪蓬散,一聲淒嚎,數聲驚叫,光流四散,人影衝撞,蛇鑽噗噗落地!
戰飛羽喟歎佇立當地,依;日是那種老樣子,好像似剛剛的那場爭鬥,他是一個旁觀者。
輕喟後一聲長長的歎息!「想不到,想不到,竟然是你們哥兒五位!」
令他想不到的事多著呢。
嗤嚓連聲中,突然五人同時左手捂著面孔,生生抓爛,右掌「噗噗」擊碎天靈,五具身體同時倒地!
神情倏愣,戰飛羽望著手中的五條黑色罩中,心中倏然一緊,而上初次出現了悲淒之色。
「大河五義」藍氏兄弟,為骷髏幫做助紂為虐的「煞使」已使他戰飛羽大出意外,在揭穿他們本來面目後,竟然齊齊自毀面容,擊碎天靈而死,這更使戰飛羽大為驚懍!
戰飛羽站在當地,陷於沉思。
骷髏幫,能役使大河五義,這俠義道中,盛名久著的人物,使他百思不得其解,煞使向來是一人清醒,餘眾迷失的,但看這五義卻是全部清醒著,這與往昔行徑,又大相逕庭。
原使他慚愧的是,若非他揭穿了他們的面目,他們不會死得如此快捷,淒慘,他相信,在他逼迫之下,他們突然露出本門武功,那時,他大可一走了之,不至於使五人自殺而死。
但戰飛羽卻忽略了一件事,何以五義在揭穿面目後,全毫不思索的齊齊自殺?這是骷髏幫的規矩,抑是五義恥於其行,而羞憤自斃?
戰飛羽搖搖頭,走至山旁,三掌兩掌,將傍山的一處坑窪之地,擊得深下三尺,快捷的將五義屍身,搬入坑內埋好,他立在新墳前,輕輕禱告道:「安息吧,看在五位先前俠行義舉分上,戰飛羽絕不願再讓骷髏幫橫行下去,更不會再有類似事情發生,你們為什麼如此,我不會去查究,我會給你們保持聲名的,放心的安息吧。」
一代武林豪客,也生出了無比的淒側。
戰飛羽輕縱上馬,上道了,神情是落寞的,心情是沉重的,向來沒有如此沉重過。
十餘里下去了,再未有岔眼的事情。
一處依山傍水的山窪子裡,數十戶茅屋中,挺立在盡頭的一處荒陋的客棧,戰飛羽進入裡面。
馬兒被牽到後進,戰飛羽特意的囑咐小二,用最好的草料。
戰飛羽自個兒找了副座頭,要了壺白干,幾樣山居野味,鄉村小店,自斟自酌的,心中猶自思索著這一日的遭遇,他有幾個解不開的結!
丁元一似是骷髏幫的逃犯,今天他就是個導火線。
丁元一又與武林二怪華駝子有關係。
華駝子怕一個叫九姑的人!
骷髏幫與武林二怪為了丁元一而敵對。
戰飛羽思至此處,腦中靈光一閃,自忖,難道丁元一是被骷髏幫劫持?不,噢,誘使後逃亡?
戰飛羽自信,這個判斷不錯。
還有……
戰飛羽懶得再想了,他叫來小二道:「可有上房?」
小二滿口應承道:「有,有,爺要住店,請跟我來。」
小二引著戰飛羽走至最裡面,一處靠山的三間茅屋中,小二道:「客爺,這是小店最清靜的地方,再好的可沒了,你看可以住?」
戰飛羽聽小二說話甚是誠實,不似城鎮中幹此行的人那種油腔滑調,即微微點頭道:「好,我就住右間吧!」
小二送過茶水等物,房中只剩下戰飛羽自己。
小二那樸實的面孔,真誠的話語,與那棉衣中裹著的強壯體格,使戰飛羽又認識到人的另一面。
不久,傳來小二接待客人的聲音。
戰飛羽摒擋紊亂的思緒,剎時人於忘我。
練武人的驚覺,使戰飛羽驚醒,小二的聲音,由左房傳來,聲帶關切道:「客官,你強忍著點,我這就去請隔壁的客官來,看能否為你治傷,唉,這些天殺的,最近越來越不像話!」
腳步聲中,有微弱的呻吟與憤恨聲,門簾起處,店小二惶急的神色,期求的目光,望著戰飛羽,期期艾艾的,欲待講話……
戰飛羽已立於當地,擺手道:「知道了,小二哥,走!」
小二感激的,高高舉起門簾,緊隨在戰飛羽身後步入左間。
暗淡的燈光下,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委頓的自淨面龐的書生,失血似的面色,兩眼深陷,濃濃的眉毛,格外挺突,雙頰高聳,更形顯得削瘦。
小二緊隨戰飛羽進內,在身後道:「這位相公,路過前面天時已晚,在距此不遠的『美婦家』碰上了三個人,硬說這位相公是什麼『骷髏幫幫主』,一拳給打昏了過去!」
小二在身後講話,緊貼戰飛羽身軀,床上的書生,無力而虛弱的翻著無神的眼睛,無助的望了戰飛羽一眼,咳喘的唉了一聲,痛得全身起了痙攣!
戰飛羽道:「怎麼樣的三個人?」
小二遲遲的道:「據這位相公說,是一個年輕人和一個駝背老人,還有一個于思滿臉的高大老人。」
戰飛羽漫不經意的道:「是他們……傷在哪裡?」
小二道:「相公說是前胸被那高大老人擊了一掌,就昏過去了,他醒來已不見了三人,強忍著來到小店,客官您能否察看這位相公的傷勢,行行好,救救他吧!小店也會感激您,菩薩也會保佑您的!」
戰飛羽輕笑道:「菩薩保佑不保佑,那是他的事,小二哥看來真的感激了,否則,客人死在店裡,你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小二不好意思的道:「客官你真是……唉!這是實情,但救人總是好事,客官,您就行行好吧!」
戰飛羽道:「好,待我看看再說。」
小二一聽,突然將桌上油燈端在手上,緊傍著戰飛羽,高高的舉起,使燈光明亮的照在床上。
感激的,強忍著疼痛,書生將胸前衣襟敞開,一聲驚呼,油燈突然翻倒,店小二驚慌手顫!
戰飛羽雙掌齊飛,一手接燈,一手掃油。
驀然全身一麻,勁力全失,身後兩處大穴,被人制住,床上的書生,倏然躍起,迅捷的出手連點戰飛羽全身大穴,伸手接過了油燈,置於桌上。
將衣襟扣好,躍落地上,沙啞的冷聲道:「戰飛羽,我講過我要收拾你!」
閉著眼,戰飛羽道:「無恥!」
一聲得意的冷笑,書生道:「罵得對極了,罵得再對也沒有用,罵是你,死也是你!戰飛羽逞英雄,裝好漢,不能保命,假假真真,那才是立身求生成功成業之道,你嘗嘗我無恥的滋味如何?」
「刷」的一聲,一支小巧玲瓏的無腸劍,執在手中「噗嗤」一聲,自戰飛羽的右胸,齊柄沒入,迅即拔出,「噗嗤」一聲,左胸又是一劍。
鮮血突然外冒,紫色的衣袍上,流著紅色的鮮血,看上去像是兩條流淌的小溪。
站在身後的店小二,此時突的開口道:「主上,給他個痛快算了,我們不是要趕著去辦事嗎?那分……」
在書生搖手之下,小二停止了未完的話,沙啞的,書生道:「戰飛羽,你多管閒事,管到我頭上,我要讓你流盡鮮血而死,這兒不會有人來了!就是有人來,也救不了你,這兩劍,離你的心房,只那麼一點點,血流的會很快的,不要一個時辰,你就會血枯而死,多謝你的仁慈,給了我這麼個好機會,嘿嘿,你就多多體驗一下,流血枯死的味道吧,本座不陪你了……」
人影晃動,書生與店小二,業已出屋而去!
戰飛羽只感到極度的憤恨,噁心,憤恨自己的無知,噁心自己的行動。
行道江湖,對任何人,戰飛羽都沒有今晚如此仁慈過,他恨他自己無知的竟被他自己的眼睛騙了,那店小二的樸實,誠摯,得了他的信任!
噁心自己竟然未能瞧出,這「無恥公子」的喬妝,如今他已知道,骷髏幫在十年後,業已不是原先的骷髏幫,幫內主持大計的,竟然是「無恥公子」,這江湖中下三濫的人物!
他恨他知道的已晚,如今他無能為力了,他以無上玄功,連連試驗,能否衝開所有被制穴道,但他失敗了,他只有眼睜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無恥公子,用的手法至為霸道而狠絕,使他無法提氣,無法運功,空有一身至高武功!
血一滴滴的外湧,心跳隨著加速,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溜走了,感到土命亦隨著接近尾聲!
他有不甘就死的心,卻沒有不死的力量!
無恥公子,臨走時,點了他的啞穴,連他呼喊他人的希望部斷絕了!
他望著那搖晃的燈焰,孤獨的身影,心中起了無比的落寞,他閉上眼睛,靜靜的等死!
「店家,店家!」
熟習的聲音傳入戰飛羽耳中,他的心房狂跳,血流加速,生的意念,反不及羞恥之心來得重,戰飛羽急昏了過去!
人就是這麼種動物,當他活著的時候,名譽似乎是較生命重要,戰飛羽就是如此,那呼店家的聲音,他聽的出是氣死鬼鍾魁的,他判斷得到,店小二走了,全店裡只有這裡有燈光,在找人不著的時候,鍾魁自會到這屋裡,那時,他是活命活定了,但卻羞於見人,他怎能不急怒得昏過去?
昏過去的時間不久!
當戰飛羽醒來時,只感到傷處清涼舒適,毫無痛苦,強忍羞齦,睜眼去看,面前站著丁元一同華駝子。鍾魁三人,只見丁元一喜形於色的道:「戰大俠醒了,可還覺著有不舒服的地方?」
自豪的,華駝子道:「元兒,您怎的不相信叔叔的奪命丸與傷藥,包管這小……戰大俠休息一二日就恢復原狀,嘿嘿,說不定還較一往更強上一倍呢!」
鍾魁在旁椰榆道:「你懂什麼,奪命丸碰到『神手無相』。能不功效加倍?那還有什麼資格叫神功靈藥?」
戰飛羽一聽,治死人華駝,竟然給他服的是華駝子視為性命的「奪命丸」,不由得起身抱拳,雙目凝注華駝子。
這種無聲的感謝,發出肺腑,格外真誠。
丁元一在旁急聲道:「戰大俠,小弟蒙兩次搭救,我華叔這點意思,算得了什麼?看來你似無大礙,我們到外面談談如何?」
戰飛羽點點頭。
四人魚貫出得房來。
只見店小二正端著茶壺茶杯進來,戰飛羽驀的飄身迎上,一把將其肩腫按住,略一運力,只聽嘩啦啦一陣大響,茶具墜地,茶水四濺。
店小二齜牙咧嘴的吼叫著軟癱地上。
華駝子一見,驀的喝道:「戰大俠住手!」
戰飛羽詫異地望著地上的店小二,早已鬆了手,怒嘿一聲,首先落坐!
店小二強忍著疼痛,仰臉望著戰飛羽,驚悸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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