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在交頭接耳,低聲嘀咕,藍揚善生恐事情有變,急忙大叫道:
「一群沒有種的東西,難道咱獨個地找你們全部,你們也含糊?呸,虧你們也算江湖中人!」
莫玉冷笑道:
「休要在那裡不可一世,肥頭,不管你是為什麼來的,怎麼來的,以及你是什麼身份!今天;你就在『大浮山』認了命吧!」
一咬牙,藍揚善吼道:
「沒那麼容易,白眼妖婆,咱們的舊帳若不清結,咱決不會自甘認命,還有你,屠松!」
屠松勃然大怒,道:
「你是吃了迷糊藥了,在這裡拉著喉嚨罵大街?你看,等一會我不撕裂你那張臭嘴!」
指指嘴巴,藍揚善道:
「姓屠的,你過來撕撕看啊!」
虎吼一聲,屠松那雙特異的金鉤後全翹了起來,他憤怒的叫道:
「你他媽的!」
向屠松使了個眼色,莫玉冷冷淡淡的道:
「肥頭,我們就隨你挑地方吧!」
藍揚善朝後一指,道:
「那麼斜坡下如何?」
莫玉眼皮子也不撩的道:
「好,就是那裡——但你不會到時候逃之夭夭吧?」
油頭冒汗,小眼大睜,藍揚善咆哮道:
「莫玉,你以為你是什麼玩意?逃之夭夭?咱?呸!只要你不逃,咱業已認為出了奇跡啦!」
哼了哼,莫玉道:
「你先走。」
藍揚善狂笑道:
「這一下,咱的大仇得報了,咱要手誅你與屠松這一對畜生!」
輕蔑的一撇唇角,莫玉道:
「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迅速的,藍揚善翻身躍起,幾度起落,已經到了白石橋道對面的斜坡之下,他站在那裡往位卓立,好不威風!
莫玉看著那邊,冷冷的道:
「焦大哥,我們一過去留住他,你腳手下就得分開搜一搜四周!」
焦佑道:
「不會有問題的,我看這傢伙兒成是腦筋不正常了——當然,我還是會派人往各處查看一遍。」
於是,莫玉、屠松、焦佑、以及那頭大身子小的灰袍人,一同緩緩朝前行去,後面,則緊跟著那十餘名「奪頭會」的大漢!
一邊朝前走,他們一邊目光炯然的時刻留意週遭,焦佑忽然低聲道:
「莫玉,你對眼前這傢伙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悅的橫了焦佑一眼,莫玉道:
「你以為我騙你?」
焦佑淡漠的道;
「這倒不至於,我只是怕你和屠老弟以前結過這段樑子又忘記了,特地提醒你一下,如果真有這回事,也可以幫助我們摸清那老傢伙的底細!」
大嘴一拉,莫玉道:
「我對這肥頭毫無印象,我看他有十八九是故意來找碴的。」
焦佑平靜的問:
「何謂做意找碴?若沒有原因他為什麼會來找碴?」
莫玉臉色有些難看的道:
「或者他與我們的仇家有點間接關係,也或者以前什麼時候我們曾經對付過他的親人等等,這全是藉口,總之,我不認識他,他這付的長像,我若見過便不會忘記,肥頭,豬腦的!」
焦佑道:
「另外,他如何找上了這裡?你們藏在我這裡的事並沒有人曉得,否則,『孤竹幫』早就找上門來了,『孤竹幫』費了那麼多的力氣。偵騎四出一片市眼線,全沒找著一點頭緒,這傢伙怎麼就能尋著?」
哼了哼,莫玉道:
「我看他是誤打誤撞上門的,所以便決不能留他活口,如果他早知道我們在這裡,『孤竹幫』的人也更會曉得了!」
搖搖頭,焦佑道;
「我總覺得這傢伙有些不對!」
莫玉道:
「老實說,我也一直有這種感覺!」
跟在後面的屠松恨恨的道:
「不管他是什麼路數,先幹掉算定,我們已經夠煩了,沒這麼多功夫去疑神疑鬼,猜測他是怎麼回事!」
莫玉雙眼一翻,道:
「你就是這麼毛燥!」
屠松咬牙道:
「這些日子來,近千的手下光一場『傲節山』之戰使拆掉一半,跟著東奔西躲,有如喪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終日,下面四五百人又溜散了大部份,只剩下百多個了,連六名我一向視同心腹的大頭日竟也背我而去——你說,莫大姐,我又怎能不毛燥?好好一個組合,就這麼消散得差不多了!」
征忡了一下,莫玉憶道:
「不要氣餒,屠兄弟,只要我們避過這一陣風頭,可以再行招兵買馬,廣邀幫手,一舉消滅『孤竹幫』,那時。東山再起後的一番風光,一定要比以前更來得威武浩大,你等著瞧吧!」
歎了口氣,屠松道:
「也但願如此的了,否則,我們這麼畏畏縮編,躲躲我藏的過日子,還有什麼目地,什麼指望?」
焦佑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然而,從他那黯淡的雙目中,卻可以隱約看出含蘊在他內心深處的消沉與灰澀,這位當年不可一世的『奪頭會』大當家,似乎有著什麼難以言喻的淒苦呢……
現在,他們已經來在斜坡下面,藍揚善站立之處十步的地方。
莫玉冷冷一笑,道;
「肥頭,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藍揚善嘿嘿笑道:
「虧你還有這個閒情來自咱有沒有話說,姓莫的婆娘,如果你有什麼後事,還是趕緊交待的好!」
屠松轉到藍揚善的左側,焦佑則站在右邊,那頭大身小的仁兄便一聲不吭的到了藍揚善的局面,正對著的,便是莫玉了。
不溫不怒的,莫玉道:
「好吧,肥頭,我也做得和你囉嗦了,天下就有你這種白癡,一頭鑽進棺材裡,還自以為到了安樂窩!」
藍揚善叫道:
「奶奶的,就算咱真個過了棺材,說不得也要拉你個莫妖婆給咱墊底!」
一斜服,莫玉向焦佑做了個暗示,於是,焦佑舉手自揮,同川以下的九名灰袍大漢便立即分向四周展開了搜查!
好整以暇的,莫玉掀開她那龍紫色斗篷,慢慢解下她的隨身兵器——『血齒環』來,然後,她道:
「我這就來侍候你啦,肥頭!」
那個「頭」字還在她舌尖上打轉,一聲修厲的呼叫已宛如推肝斷腸般刺入了人們的耳膜!
莫玉諫然回望,老天,一名「奪頭會」的大漢正雙手抱胸,兩眼突凸,整張面孔全部扭曲的轉了過來。他的胸膛上,赫然深深插進一柄短刀——一柄牛角把子的彎刃短刀!
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了,莫玉猛的呆在那裡,一股出奇的寒冷感覺侵襲著她,心在狂跳,喉嚨乾澀,連嘴唇也控制不住的痙攣起來,是的,那種式樣的領刀,她是太熟悉了——只有「孤竹幫」的人才使用!
焦佑雙目赤紅,憤怒的大吼道:
「鬼蛙伎倆,宵小富生,專以暗算傷人算什麼好漢!有種的給我滾出來!周川,帶人搜!」
愣在四周的「奪頭會」手下這時才鎮靜過來,那周川大喝一聲,提著「大鐮鍘」便待朝短刀飛來之處撲——
忽然,屠鬆脫口大叫道:
「慢著!」
焦佑勃然色變,惡狠狠的道:
「什麼意思?」
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屠松臉龐慘白,道:
「焦大哥……那短刀……是『孤竹幫』獨有的武器!」
猛然一呆,焦佑震撼的道:
「孤竹幫?」
一個冷清清的,威稜稜的語聲援了上來,道:
「不錯。孤竹幫。」
當他們每個人的目光駭然投注,紫千豪業已自枯竹中緩緩踱出,他已脫去了「雪裝」,青綢大袍迎風飄展,手上的「四眩劍」冷冷銀輝與雪地的光芒相互聯合!
莫玉神色突變,驚恐的叫道:
「紫千豪!」
屠松心往下沉,暗裡呼號道:
「慘了……」
這時——
靜悄悄的,「雙鈸擒魂」房鐵孤,「毒疤毒推」苟圖昌,「熊臂」罕明等人,亦已分別現身而出!
唇角痙攣著,莫玉軟弱無力的道:
「焦大哥……我們中計了……」
焦佑強自鎮定,強顏一笑道:
「不要慌,沉著應付……」
雖然口中是這麼說,但焦佑自己也感覺得出他的語氣是多麼頹唐與渙散!是的,他十分清楚眼前的形勢,這形勢惡劣得幾乎沒有一丁點萬一的希望,除非有奇跡出現——但,天啊,奇跡又是什麼樣的表承呢?
紫千豪站在那裡,平靜的開口道:
「莫玉,你也知道我們為什麼一直在我作,而且下定決心非找到你不可;多少日子來,你一直是我們的一個夢噩,有形的,無形的,我們時刻遭受著你威脅,在這其中,我曾希望過能與你化解仇怨,和樣的解決我們之間長久以來的紛爭,但是,事實上我卻絕望了,你沒有一天忘記過這段仇恨,沒有一時不在處心積慮的想毀滅我們,作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勢非拔除而後快,同時,你從未放棄過你的野心——獨霸西陲,奴役同道的野心,你妄想控制甘疆一帶的武林組合,妄想迫使他們成為你可以支使利用的工具,你一心一意要滿足你的私慾,達到你的一手遮天的目的,因此,你永遠不會放過我們——因為我們親來反對你,莫玉,一個女人該像一個女人,如果硬想裝做一個男人,甚至一個霸道暴虐的男人,那就是莫大的罪過了,莫玉,你正是這樣!」
突然,莫玉混身顫抖的大叫道:
「紫千豪,我用不著你來教訓!」
緩沉的,紫千豪道:
「我不是教訓你。莫玉,我是在揭發作的陰毒罪狀,老實說,你業已邪惡得無可救藥,何必再多費唇舌來教訓你?」
轉向屠松,紫千豪冷淡的道:
「屠松,我們孤竹一脈曾虧待了你麼?」
抖索了一下,屠松畏縮的道:
「這……這個……」
搖搖頭,紫千豪道:
「我們並不希望你來『以德報怨』,但是,你卻絕對不該采『以怨報德』,這,似乎失去一個做人的最低厚道了。」
吶吶的,屠松道:
「我……呃……我是有……有著難言之隱……」
冷冷一笑,紫千豪不屑的道:
「什麼『難言之隱』,屠松,已經形成了這種局面,造成了這種結果,就不要再找托詞了——」
仰首向天,紫千豪那雙澄澈的眸子裡卻升起了霧一樣空蕩與迷濛的薄氳,他歎息著道:
「當年,『鐵獅子幫』將你們趕得走頭無路,求告無門之際,放眼西疆這一片廣法地域,有誰願包庇你們?更有誰敢幫助你們?你們當時那種淒惶驚悸的表情,至今猶深印我腦,我收容了你們這支殘兵,供給你們在裝、飲食、住屋、藥材,甚至還贈給你們一筆為數頗豐的JI!資,我使你們有休養生息的機會,使你們有喘息的餘地,我更主動出面與『鐵獅子幫』斡旋調停,用壓力迫使他們退走,以後,你們獲得了再生再立再擴展的福澤……我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也無非是同位你們的遭遇,站在武林一源的立場上貫徹大家都能生活下去的原則;但是,你們用什麼來報答我你們陰毒的出賣我們,殘酷的會同別人來攻殺我們。無所不用其極的要消滅我們,屠松,你們就是用鮮血來報答我們,用刀口子來報答我們麼?對一條狗好,它也會向你搖搖尾巴,它也絕不會反過來倒咬你一口,你們這種滅絕無良的可恥行為,只怕連一頭畜生都不知了;人性該是善良的,但你們,又何嘗有一丁點人性呢?」
期期文艾的,屠松面色灰白,一個字也回答不上來!
紫千豪吐了口氣,道:
「因此,我不能再容忍你們,上天也不會允許我容忍你們,你們就要為你們這連串的罪惡付出代價;那自然不會使我們彼此愉快的,但我很抱憾,我們卻必須經過這沉不愉快!」
鼓足了勇氣,屠松呼儒的道:
「紫——千豪,可是,有時候,你也太……自大……太高高在上……」
笑了,紫千豪道:
「哦?是這樣麼?舉個例子我聽聽,說說著什麼時候,為什麼事自大,認為高高在上?」
呆了呆,屠松一時窒住了,是的,他著實想不出可以舉什麼例子來圓他的口實,對方到底怎麼個自大和自認高高在上法呢?他拚命思索,但,卻一樣也想不起!
紫千豪悲憫的道:
「你太可憐,屠松,而你的心卻更卑劣,在這種時候,你猶想誣陷我,中傷我,但你卻拙笨到找不出更好的借口——」
後面,苟圖昌氣憤填膺,痛恨之極的大吼道:
「屠松,你這惡胚,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信的畜生,虧你還有臉在這裡開口說話,你知不知恥?知不知羞?知不知人間還有公理?似你這等出賣思友的奴才早就該一頭撞死,你多喘一口氣都是天下人的一種負累!」
一下子惱羞成怒,願松咆哮吼叫道:
「姓苟的,屠松還連不到你來教訓,沒什麼大不了的砍掉腦袋也不過碗口大的疤,你當屠某含糊你們不是?」
狂笑一聲,苟圖昌道:
「好,很好,你不含糊最好不過,屠松。我會親自來教你!」
一揚頭,屠松大叫道:
「我等著!」
這時——
紫千豪目注焦佑,淡淡的道:
「這一位,想就是『奪頭會』的大當家焦龍頭了?」
焦佑深沉的道:
「不錯。」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閣下是否必須與莫玉等人同流合污?」
哼了一聲,焦佑道:
「這不叫『同流合污』,這乃『見危相助』。」
又是笑笑,紫千豪道:
「關於這一點,我認為無須爭辯,是非自有公論——但閣下卻該明白,閣下如僅只昧於感情使黑白不分,一昧助紂為虐,這後果恐怕卻十分慘重呢!」
不待焦佑回答,莫玉慌忙急叫道:
「焦大哥,大哥……你千萬不要聽他的應聲恐嚇,切勿中了他的離間之計——」
紫千豪冷森的道:
「莫玉,你自己的罪名便讀自己挺身承當,強拉著無干的人下水為作陪葬,於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臉上的五官因為過度的驚恐與激怒而微微有些扭曲了,莫玉長髮被散,雙目圓瞪,半瘋狂似的尖吼道:
「你好狠的忒好毒的手段幄,紫千豪,你趕盡殺絕,處處斷我們的生路,不給我們活下去的退步,竟還要想離間我們的朋友,陷我們於孤立無援的困境而選作任意殺誠的心願?」
紫千豪沉沉一笑,道:
「這全是你自己找的,莫玉,是你迫使我們採取這種措施,若非你想消滅我們,今天我們又怎會消滅作?我勸你不要以這種幼稚的『被害者』姿態出現,以爭取傍人的同情——」
頓了頓,他又道:
「雖然,即使有人同情亦發生不了作用!」
斜眉倏揚,焦佑暴烈的道:
「發生不了作用麼?紫千豪!」
紫千豪泰山不動的道;
「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焦佑,這不是光在嘴上說說的,你自己認為,你袒護得了莫玉和屠松這批人?」
咬著牙,焦佑道:
「不論我有沒有力量護住他們,我卻必須這樣去做,大不了,賠上我這付皮囊也就是了!」
站在一側的房鐵孤冷厲的道:
「紫少兄,話已說到這裡了,我們還和對方客氣什麼?」
吁了口氣,紫千豪道:
「焦佑,你不再斟酌斟酌?」
神色連連變化,焦佑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這冷的天氣,他的額頭鼻端竟然已見了汗!
莫玉滿臉祈求之色,哀哀的叫道:
「佑哥……你不能拋捨我們……不能在這種緊要關頭置我們不顧……」
紫千豪不禁心中歎息一莫玉的年紀已經不算小了,五十上下的女人,業可稱得上一個「老」字,但她為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企圖,自己的私慾,卻扮出一付二八年華的少女才該有的幽怨媚意之態,不惜將自己的尊嚴與身份拋置在那舊日戀人的腳下,只為了能促使對方助她一臂——甚或同她陪葬!這種目地,是多麼可憐,多麼可笑,又多麼可恨可悲啊……
冷冷一哼,苟圖昌輕蔑的道:
「莫玉,你的自尊何在?以你的年紀卻做出此等姿態,不嫌稍大了點麼?」
莫玉髮梢上指,嗔目切齒道:
「苟圖昌,你們不要逼我太甚,我求我的舊侶助我,並不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見不得人的只是你們這群豺狼!」
猛的一楊頭,焦佑突然大聲道:
「不用再說什麼,莫玉,我會與你們同進退,共生死的!」
激動的,莫玉大叫道:
「佑哥,我謝謝你,我一輩子忘不了你今日給我的恩賜!」
焦佑臉上沉重陰晦,他沙沙的道:
「勿須如此,莫玉,很可能我們之間的緣份便到此為止了!」
震了一下,莫玉驚道:
「怎麼說?」
淒然一笑,焦佑道:
「不得不耳——」
冷眼觀察中的紫千豪不覺心裡有一種疑惑的感覺,因為,他發現焦佑從露面開始,直到如今,那種默默流露出來的神韻,一直都是十分消沉與頹唐的,一付無精打彩,強振精神的模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恍惚意味——像是他早已看透了什麼,也放棄了什麼那樣的落寞了,而這種現象卻似乎不該發生,因為「奪頭會」素有膘悍燒勇的威名,更向來以強者自居,「奪頭會」的首領自然不可一世,顧盼稱威,事實上,焦佑也的確傲架不馴,有他無可輕視的力量,照說,他就算不再橫行江湖了,其豪壯猛辣之慨也不應該消沉得這樣快呀,但眼前的「血手」焦佑,卻竟恁般陰晦沉悶,落落寡歡,宛似有著莫大的隱衷……
莫非——紫千豪想,這會和焦佑的斂跡於江湖有關連?但是,可能是那一種原因呢?
這時——
寬長的馬臉如凝寒,殺氣盈溢,焦佑冷森的道:
「現在,紫千豪,我們便開始吧!」
紫千豪靜靜的道:
「你考慮好了?」
沒有一絲笑意的一笑,焦佑道:
「根本無所考慮!」
紫千豪溫和的道:
「焦佑,你明知你在做什麼,你知道的,是麼?」
焦佑冷硬的道:
「我十分清楚。」
輕輕歎息,紫千豪道:
「你原可不用這樣的——」
說著,他一回頭,默默頷首。
才是,緩緩的,『雙鈸擒魂「房鐵孤走了上來。
唇角抽搐,焦佑大喝道:
「紫千豪,你以為我不配與你動手麼?竟挑了個二流角色來侮辱我?」
紫千豪目光如電,冷冷的道:
「二流角色?焦佑,『黑翼門』的大掌門人,『雙鈸擒魂』房兄竟算是二流角色?如果他是,你又算第幾流的人物?」
吸了口氣,焦佑慢慢的道:
「他——是房鐵孤?」
房鐵孤回答道;
「姓焦的,我雖不才,大約配襯配襯你還勉強夠格,至少,房某人也辱沒不了你!」
咬咬牙,焦佑道:
「很好!」
莫玉突叫道:
「紫千豪!你是來看戲的?」
紫千豪嘲弄的道:
「當然不是,莫玉,我專等著侍候你了!」
一臉的怨毒之色,莫玉叫道:
「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佈置妥了,好狠啊!」
紫千豪淡漠的道:
「對你們,勢必如此!」
一跺腳,莫玉尖吼道:
「焦大哥,我們拚——」
沒有回答,焦佑業已緩緩掀開外罩友相,將他纏在腰上那柄鋒利寒森的「大鐮鍘」解了下來!
房鐵孤雙手一翻,嗯,手上亦已分別握住了他那淨黃雪亮,周沿如刃的一時斗大大銅鈸!
於是,空氣頓然凝固了,彷彿有一段隱隱的血腥氣息在飄蕩,連人們在心扉全猛的像被一雙魔手抓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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