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千豪笑了笑,道:「不過也是老生常談而已。」
苟圖昌迷惘的道:「老生常談?怎麼個老生常談法?」
低沉的,紫千豪道:「先禮而後兵,先禮,是江湖上傳統的和事方式,也表露了我們的胸襟,為的是希望『武當派』能與我們澄清誤會,消除爭端,後兵麼,就更簡單了,設若『武當派』不接化干戈為玉帛,堅欲以武力解決——或定要壓迫我們所不能做的事,則只有在功量上分強弱,以強硬的手段去論曲直了!」熊無極接口道:「照說呢,『武當派』的牛鼻子們該是十分通情達理,高瞻遠矚的,但我們若是腐迂起來卻也叫人不敢看,往往,他們的觀點與我們大不相同,有很多事的做法也南轅北轍,差出了十萬八千里,乾脆點說,就是我們與『武當派』根本就不是生活在一個世間的人,他們那一套,有時俟完全和我們不沾邊,所以,我們這『先禮』的一招,恐怕他們未見得肯接受!」紫千豪抿抿唇,道:「怎麼說?」
吞了唾沫,熊無極道;「我認為,不管是谷百恕也好,凌澄老道也好,無論是誰出面或者一同出面請武當的非烈子助拳,而既然非烈子已經答允下來,除了敦請他的人面予關係之外,非烈子本身也一定認為他有可以伸手助拳的理由,方纔我已說過這些老牛鼻子對人對事的看法常常與我們大不一樣,更甚者,只要他們一旦打算及決定要怎麼做了,他們就很少轉彎,因為他們相信自己認定的道理是正確的,雖然,有時候那些道理在我們看來十分怪誕不經……」沉吟著,紫千豪面色有些陰霾了,他道:「以你看,熊兄,天亮之後的這次約鬥,『武當派』是—定要硬幹了?」
熊無極無疑的道:「我看是如此。」
輕喟一聲,紫千豪道;「為什麼呢?『武當派』莫非不知道他們的此一行動乃是十分不智又魯莽的麼?這要用生命來做抵押的啊……」
熊無極冷笑道:「可能他們都在這個世間活膩味了,他們認為活著受罪,還不如早歸道山,到他們期盼中的那個尚不知是有是無的快樂仙境去……」
苦笑了一下,紫千豪道:「他們果會這樣以為?」
一咧嘴,熊無極道:「要不,他們這麼急慌慌的跑來挨刀是為了什麼?」
苟圖昌接道:「說不定他們全想得美,以為到這裡來只要伸伸手,挨刀的都是我們呢。」
重重一哼,熊無極怒道:「他個鳥毛,那來這等好夢?」
這時,紫千豪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苟圖昌問道:「老大,你想起了什麼?」
紫千豪搖頭道:「還記得在『月後河』截擊貪官候龍寶座船的時候,他僱請的一批保鏢裡面有一個『山猿』賴向前?」
恍然大悟,苟圖昌脫口道:「這隻老猴子的女兒嫁給了武當派一個十七代的俗家弟子!」
點點頭,紫千豪道:「當時,我們反覆推敲的結果,認為『武當派』不會為了這件事情出頭包攬,因為武當一脈素主仁厚寬和。一貫傳統恬淡穩重,與世無爭——如今想想,這卻是好大一個諷刺,料不到沒有為賴向前之事和武當成敵,卻另有好心人將武當勾引出來對付我們了,搞來搞去,我們總脫不開與『武當派』見見真章的機會!」
熊無極憤怒道:「犯不著含糊他們,紫幫主,見真章就見他六舅,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武當派』不一定就能啃了我們!」
笑笑,紫千豪道:「當然,和『孤竹幫』火拚,就算『武當派』贏了,只怕武當山上也一片淒涼索落,留不下幾個人了……」
忽然,苟圖昌向紫千豪使了個眼色,又朝熊無極背後呶呶嘴,紫千豪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在略一考慮之後,他終於安祥的道:「熊兄,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一捶胸,熊無極豪邁的道:「不用商量,紫幫主,有什麼事,你儘管交待好了,我姓熊的水裡火裡也抄著腦袋去闖!」
紫千豪笑道:「還沒有這麼嚴重——熊兄,只是我這件事若說出來,如果你覺得冒昧或不願接受的話,便當我從未說過,我們一道忘記!」
迷惑的睜大了眼,熊無極道:「開玩笑,我怎會這麼想?但——倒底是什麼事哪?這節骨眼上,我業已急毛竄火啦!」
神色肅穆起來,紫千豪緩慢又清晰的道:「熊兄,你認為我孤竹一脈如何?」
熊無極呆了一呆,喃喃的道:「如何?」
他用力幌幌腦袋,笑道:「那一方面都好,那一方面都強,領導人是堅毅果敢,勇猛無雙的『魔刃鬼劍』紫千豪,在他之下,孤竹兒郎團結奮發,忠心不二孤竹一脈的各位首領們更是赤膽忠肝,智勇兼備,再加上基業雄厚穩固,庫存豐足不缺,孤竹幫的立幫宗旨正確嚴明,不落邪倫,行事坦蕩,手段仁慈,助貧困、濟危難、懲奸惡、保忠良,委實做到了江湖幫會上的最高理想——替天行道了!」
熊無極肚子裡的墨水並不多,因此說起這類比較正式點的話題來,未免就有些順序不分,程次顛倒的毛病了,而且措詞方面也不十分得體,但是,不管如何,他卻將已表達了自家對於「孤竹幫」由衷的敬仰欽佩,他已將想要說的話全說出來了。
靜靜的一笑,紫千豪道:「熊兄如此誇譽,我們實不敢當,然見認為孤竹一脈還值得親近麼?」
呵呵大笑,熊無極道:「我的幫主,這可叫多此一問啦,假如孤竹一脈不堪領教,我姓熊的如今還在這裡和你們夾纏什麼?當然是值得親近哪,不但值得,簡直叫人一輩子和你們處在一起都甘願!」
雙目射出一片明亮的光彩,紫千豪道:「果真如此?」
熊無極指天盟誓,道:「我姓熊的要是昧著良心說一句假話。我就遭天誅,我就是你們眾人的兒子!」
猛一拍手,紫千豪大聲道:「很好,現在我問你,熊兄,你可願加入我們?正成加入我們?」
大大的一愣,熊無極直直定定的瞪著紫千豪,好半晌,他才用力一拍腦門,開懷大笑,道:「乖乖,大幫主,繞了老大一個圈子,說了這半天,你卻只為了這麼一句話哪?你方才直接了當的問不簡單得多?好極了,我願加入你們,心甘情願的加入你們!」
紫千豪忙道;「你不妨考慮考慮——」
搓搓手,熊無權斬釘截鐵的道:「不須考慮了,我這就可以決定,老實說,就算你紫幫主今天不邀請我入幫,過些日子,只怕我自己也會厚著臉皮要求呢!」
深沉的一笑,紫千豪道:「想不到——你這麼喜歡和我們在一起。」
熊無極急道:「騙你我就是王八羔子!」
一惻,苟圖昌眉開眼笑,道:「這就叫借英雄,重英雄,英雄所見略同哪……」
紫千豪道:「熊兄,有一些事情,是你在舐血入幫之後所必需遵守的,譬如說,我們如今的稱謂勢須改變,你個人的行動要受到幫規的約束,往往要做某些你自家並不想做的事情,經常要依照諭令進退……等等,你要考慮到,這些未來的加諸於你的牽制你可承受得了?而且,可請願承受?「呵呵大笑,熊無極道:「幫主,你把我熊無極當做初入道的雛兒啦?這些個在幫的名堂莫非我還搞不清楚麼?固然我出身白道,但黑白雙道同屬武林,源自江湖,除了一些行事維生的手段有著多少差異之外,大致上也離不了不遠,我雖說未曾入過幫,在過堂,裡頭的規矩我還懂,這好比一句話:沒吃邊羊肉,也見過羊在滿山跑呀!」
拱拱手,紫千豪笑道:「得罪了。」
興奮的,熊無極道:「總之一句,幫主,我既入幫,自熱一切全照著規矩來,和幫裡任何一位兄弟相同,而我也決不會自將身份特殊使將眼珠子朝上看,說實在。我狂是狂、瘋是瘋,卻也曉得個道理呀!」
用力頷首,紫千豪正色道:「我如今正式邀你入幫,熊兄,你接受麼?」
一連將腦袋點了十幾下,熊無極一疊聲道:「全心接受,甘願接受……」
凝視著他,紫千豪又道:「熊兄,我任你為『孤竹幫』『首座大頭領』,與本幫的二當家苟圖昌共同贊襄本人統理全幫大計,並與苟圖昌協心齊轄所屬兒郎,日後紅俸比同苟圖畫相等,你滿思麼?」
高興得眉飛色舞,搔發搓手,熊無極笑不攏嘴的道;「滿意,滿意,太滿意了,呵呵,這樣一來,我不是和大伙全是一個窩的了麼?」
頓了頓,他忽然又驚奇的叫道:「乖乖,幫主,你剛才說,呃,我入幫以後的職位是什麼?『首座大頭領』?更與老苟同轄弟兄?呢,這不是說——我乃孤竹幫二當家相同的地位了!」
紫千豪一笑道:「委屈了你。」
振奮又快樂無比的笑著,熊無極連聲道:「什麼話,什麼話,就憑我這塊料能擔此重任,業已一步登天啦,幫主,這叫什麼來著?啊,對了,知遇之恩,知遇之恩,永生不忘!」
他舐舐嘴巴,道:「我也沒什麼堂皇話好講,幫主。自今而後,我總盡心盡力匡扶著你,做好你交待的事,將這條老命賣給孤竹幫也就結了!」
紫千豪誠懇的道:「謝謝你,熊兄,從現在開始,你已算我孤竹一脈的兄弟,已正式擔承『首席大頭領』的職責,回山以後,再補行舐血盟誓之典——」
熊無極點頭道:「全憑幫主吩咐了。」
轉臉,紫千豪道:「圖昌,召集所有大頭領來此集合,宣佈此事,並解說陣前敵況!」
答應一聲,苟圖昌匆匆離去,看著熊無極,紫千豪笑道:「很抱歉,熊兄,我從此刻起,就要對你改變稱謂了!」
熊無極忙道:「應該的,幫主,應該的。」
說著,他又笑道:「想起來,我們也真是有緣呢,幫主,像我們那種相遇相識法,普天之下恐怕少有類似的情形了!」
紫千豪和煦的道;「是的,緣份確是一種十分奇妙的事,它能撮使一件機會極少的巧合變得更完美,同時,它也能將一樁理所當然的發展弄得半途而散,不著蹤影……」
在他們兩人的談話中,帳幕掀處,苟圖昌,藍揚善、祁老六、洪超、公孫壽、貝羽等六個人匆匆魚貫而入,才一進來,苟圖昌以下的這些個孤竹幫大頭領們立即圍到熊無極身邊,又是熱誠又是親切的紛紛向他道賀致意,表達歡迎之忱,祁老六更拉開了喉嚨笑道:「我就說嘛,打那裡看也覺得我們熊老哥無一處不順眼,無一處不透著自家人的那種熱絡味道,如今果然不錯,真是成為自家人啦!」
藍揚善也笑呵呵的道:「日後咱們可得多拍著點哪,熊老哥這一入幫,就是咱們的頂頭上司啦,別的不求,只願老哥少刮鬍子……」
眨著獨眼,祁老六道:「熊老哥一旦走馬上任,我們正好全在他的麾下,這好比有一比,下面的哥兒們是小夥計,我們是大夥計,熊老哥就變成『總管』了!」
貝羽也笑嘻嘻的道:「可不是『總管』,大大小小全背著啦,老六哥,你篤定免不掉吃屁。」
一瞪那只獨眼,祁老六吼道:「少在這裡賣乖,你個沒大沒小的毛頭伙子,熊老哥就是要給人屁吃,第一個也是你先消受。我與熊老哥氣味相投。罵我,他捨得麼?」
「白辮子」洪超嗤之以鼻,道:「螞的,你算什個金山王?熊老哥身為『首座大頭領』,又怎的不能訓你?還自家以為怎生的俏麼?」
祁老六惡狠狠的道;「好小子,洪超,你竟幫著貝羽來消遣我啦?」
呵呵大笑,洪趄道:「我不在乎你的春君妹?老六,你啃不著我!」
怪叫著,祁老六道:「姓洪的哪,我要抓掉你的小辮子!」
這時,苟圖昌忙道:「好了好了,就是不能給你們一點消息聽,否則找機會便大夥兒起哄,全像些老天真!」
熊無極雙手抱拳,連連作揖,他笑呵呵的道:「這一遭,呃,承蒙當家的與各位看得起,非但邀我入幫,更且賞了我這麼一個重要職位,我熊無極可真是愧不敢當,日後歲月長著,我呢,只求對當家的及全幫多少有點貢獻。再求與大夥兒精誠無間,相處如—家骨肉,也就滿足了,以後務盼各位兄弟多幫著點兒,全心一德。叫幫運益漸興隆亦就是啦……」
大家響起一陣熱烈掌聲,齊齊喝彩,而熊無極這番話雖說有點不夠儒雅堂皇,但卻出自肺腑,一片至誠,可確是言自由衷……紫千豪微舉雙臂要求鎮靜,在大夥兒全部安寧下來之後,他緩緩的用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視了一遍,凝重的道:「方纔,圖昌一定已將熊無極入幫為『首座大頭領』的事情告訴給你們知道了?」
眾人齊齊頷首,紫千豪又道:「從各位的熱烈反應看來,你們對此事的看法顯然與我相同,嗯?」
大伙已忍不住全笑了,紫千豪平靜的道:「很好,這在熊無權本身的感受來說,他受到大家如此衷心的歡迎,恐怕比我先前邀請他加盟之時一定更要來的燙貼愉快——」
轉對熊無極,紫千豪笑問:「是麼?無極。」
熊無極大笑道:「當然,呃,當然!」
紫千豪頷首道:「很好,這件大事就此定案了。以外,圖昌是否也向你們提到了我們約戰的敵人業已到來,與他們的陣勢問題?」
幾位孤竹大頭領紛紛點頭,苟圖昌補充道:「老大,我只是大略的提到一點,還不夠詳細。」
於是,紫千豪便十分簡潔扼要的將熊無極夜來自「斷魂嶺」上所探到的消息又向這五位大頭領級的弟兄述說了一遍,在說完之後,他沉重的道:「情勢的變化有些出乎我們意料,因此,天亮之後的這場約會也使非常險惡了,我要求各位弟兄齊心合力,團結一致,用我們最大的決心與毅力,以我們的生命及鮮血為源本,奮鬥派發,將須打贏這場事關存亡的大仗!」
眾人齊掌鼓掌,群情激昂,每個人神氣全是慷慨豪邁的,目光俱為雄壯悲烈的一片至死不屈的浩然之氣飛揚帳幕之間,於是,紫千豪知道,「孤竹魂」業已喚起了!
表情肅穆,紫千豪道:「此次與青城之約,我方應對的策略仍和昨晚相同,如果我們與武當派謀和不成,勢領干戈以見的活,便只有運用臨機應變,陣前調配的方法了,到時候我自會盡速分遺佈署的!」
狠狠的「呸」了一聲,祁老六憤然的道:「武當派算是什麼東西?仗著他們為武林中的名門大派就可以橫行霸道,不可一世?娘的,他們要欺侮別人且不去管,若要騎到我們頭上,這群牛鼻子可是做錯了夢!」
凜然的,「毛和尚」公孫壽也道:「若是不能和解,拼也拼了吧!」
貝羽接口道;「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搓了搓肥厚的雙掌,藍揚善沉沉的道:「他奶奶的,這些牛鼻子老道可真狠著哪,一上來便是要將咱們全都擺平了的架勢。」
「哼」了一聲,「白辮子」洪超道:「只怕沒得他們想像中那等如意……」
嚴肅的一笑,苟圖昌道;「你們也用不著全朝壞的地方想,『武當派』是天下有數的名門大派。他們其中的執權羽士有些深明道理,貫徹玄學。對世俗的爭紛曲直看得十分清晰,所以,不一定到了時候他們也會辯明是非利害,相機退去……」
祁老六苦笑道:「二爺,我們那一個也希望朝這個方向想,但只怕難以盡如我們的意啊……」
苟囹昌濃眉微剔,道;「若是如此,也就像公孫壽慶說的話了,拼就拼了吧!」
現在,紫千豪又開口道:「大家要注意的事情不僅是『武當派』一項,『北刀』谷百恕也來了,他的難纏處並不比『武當派』的『非烈子』本人稍遜,而且,『銀羽客』凌澄老道身為『青城派』掌門人,其多年修為更非泛泛,他的不可忽視也乃所有弟兄須要提防的。另外,『金鈴-』賈宗成又何嘗簡單呢?」
頓了頓,他又道:「所以,今日之戰,我們的敵人是強大的,智慧的,更是精練的,他們的力量決不比我們稍弱——基業已超過了我們,我們的對敵應變也就形成多方面的負荷與縱橫不勻的承擔了,而這些負荷。這些承擔,又是沉重雄深無比的……總之,我們不要心存僥倖,不要以為我之可欺,當然,更不能有一點輕漫之心這場拚鬥,我們要人人全力,個個全心——如此已定,不論勝負為何!」
熊無極第一個響應,他莊容的道:「幫主,你放心了,咱們拼!」
藍揚善、洪超、公孫壽也齊聲吼道:「大哥,我們誓隨進退,雖死無憾!」
一抿唇,祁老六叫道:「老大,好好友歹,也就是這麼回子事了,流血呢,看那個的血最後流光!」
拍拍祁老六,苟圖昌道:「對,老六,看誰的血最後流光!」
這時,熊無極掀幕看天,回首,嚴肅的道:「天,業已亮了!」
紫千豪精神振奮,雙目光芒如虹。他自木榻上一躍而起,握「四炫劍」於手,長長歎了口氣後,語聲斬釘截鐵般發令:「貝羽,你率一百名弟兄先行開道,抵達『鬼圍場』後成圓陣,圈固全場!」
高應一聲,貝羽返身自去,紫千豪又道:「藍揚善,你率一百名弟兄直接進入『鬼圍場』將人馬敞開,準備隨時混戰而游鬥!」
藍揚善躬身退去,紫千豪目注「毛和尚」公孫壽:「公孫壽,你帶其餘一百名手下在我等啟行之後尾隨而上,不准騎馬,千萬注意隱蔽行蹤,不要叫對方看破你們的蹤跡,你們——設法以最輕俏的動作聲升上『鬼圍場』四周的樹木頂稍,記著交待大家用枝葉梗掩遮身體,隨時待令以手斧及短刃襲敵!」
頓了頓,他說道:「我們會盡力吸引敵人不去注意你們!」
於是,公孫壽也匆匆離開了,紫千豪立即道:「其餘的人,立即檢視兵刃暗器,一應攜帶物品全須帶齊,半柱香後,我們上馬啟行!」
帳幕中,所有的孤竹勇士們紛紛忙碌起來,紫千豪卻獨自一個人走出幕外,而幕外,人叱馬嘯,金鐵撞擊之聲混成一片,只見青衣青巾的孤竹兒郎們個個往來往去,穿插不息,每個人的眉宇之間全佈滿了騰騰殺氣,每人的臉孔也也全透露了無可掩隱的豪壯飛揚之慨!
是了,紫千豪知道,不用多久,那殺氣,那豪壯,即可用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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