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裡,紅鼻老祖那龐大的身體已唰地在地下摔落。
他悶哼一聲,人已爬不起來,滿嘴的鮮血。
瞪著一雙絕望的眼。
顫聲道:
「你不是不會武功麼?」
金蓮花冷笑道:
「我這女人跟別的女人不同,我說不會,未必就不會,會的也未必就會,誰叫你那麼相信我,要知道女人的心比大海的針還難捉摸,你雖然天天和女人為伍,卻未必真的瞭解女人……」
紅鼻老祖歎氣,道:
「我玩過女人無數,最後卻栽在女人手裡……」
金蓮花哼聲道:
「這是報應,如果沒有一個女人讓你栽跟頭,你還真以為女人好欺負呢……」
柳姑姑此刻已失了主張。
道:
「蓮花,你好像很恨老祖,他並沒得罪你呀,你這樣對付他,實在有失公允……」
金蓮花冷冷地道:
「我早就看不順眼這老鬼了,老實說,這次我硬拉他來對付度小月,早就預料會有這個後果,大姊,你還挺同情他的,其實,你應該比我還恨他……」
柳姑姑歎了口氣。
道:
「我們女人呀,在某些方面總是要吃大虧,這老祖雖然不是個東西,對我還算不錯……」
紅鼻老祖呻吟叫道:
「柳姑姑你過來。」
柳姑姑緩緩走到他面前。
道:
「什麼事?」
紅鼻老祖驀地伸出手去。
道:
「咱們—塊死……」
他的手出的又快又準,居然捏住了柳姑姑的脖子,這一著殊出眾人意料之外。
芸兒失聲叫道:
「姑姑——」
柳姑姑只覺眼前一陣黑。
顫聲道:
「你……」
她在驟然間受襲,呼吸頓時困難,一張臉剎時變的蒼白。
雙手在紅鼻老祖身上亂抓亂打,雙眸已隨著紅鼻老祖的手而漸漸凸出來,那慘狀好令人心悸。
紅鼻老祖嘿嘿地道:
「我老祖風流一輩子,臨死總要有個墊背的,黃泉路上有個伴,我老祖依舊風流快活……」
度小月怒吼道:
「臨死還風流,你這個色鬼……」
他的身形如箭一樣的穿出去,揮起手掌,已將紅鼻老祖的腦袋擊碎。
但見血水合著腦汁流了滿地,紅鼻老祖在慘叫聲中,身子抖了抖死了。
他死的很慘,帶著一身的風流債去了。
而柳姑姑那張臉幾乎變成鐵青色,她哇地一聲,終於有了氣,痛苦的摀住脖子,不停的喘著氣……
金蓮花高聲道:
「大姊,你怎麼樣……」
柳姑姑終於緩過氣來。
喘聲道:
「你還有臉問我,我看你巴不得我早點死……」
金蓮花喲地一聲道:
「這是哪的話,大姊,你誤會了。」
柳姑姑勉強起身來。
哼聲道:
「誤會,剛才我差點沒被那鬼捏死,你明明看見我落在他手裡,你怎麼不來救我?蓮花,你的心也太狠毒了,如果姓度的不出手,那後果會怎麼樣?」
金蓮花喲地聲道:
「大姊,別生氣,我只是看看老祖是不是真會殺你,姓度的不出手,我相信大姊也不會那麼容易死……」
柳姑姑哼聲道:
「今夜我看穿了你,自今日起,我倆之間的交情是完了,往後咱們各行其事,誰也別惹誰……」
她扶著芸兒的肩。
道:
「芸兒,咱們走。」
金蓮花冷笑道:
「大姊,你不是要殺度小月麼?怎麼不留下來看看姓度的是怎麼個死法,也看看你這位老妹子用何種手段殺死度小月……」
柳姑姑怒聲道:
「我不想看你那種卑劣的手段……」
金蓮花躍身攔了她的去路。
冷冷地道: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離開……」
柳姑姑顫聲道:
「怎麼,你也想將我們也幹掉?蓮花,你的心也太狠毒了,雖然你的毒計萬無—失,但我相信姓度的一定有辦法扳倒你……」
金蓮花大笑道:
「那就要看看誰的手段高了……」
度小月由她們的談話中,似乎已預感到有事要發生。
他腦中意念飛閃,雙目如刃,瞅住金蓮花。
道:
「你在搗什麼鬼?」
金蓮花長聲笑道:
「度小月,你不覺得奇怪嗎?咱們在這裡乒乒乓乓的打了半天;你的人卻一個也沒看見,難道他們都死絕了?」
度小月聞言一怔。
腦海中疾快的忖道:
「對呀!他們怎麼一個也不見呢?」
他面上不動聲色。
冷冷地道:
「他們只怕睡著了,這裡有我,他們很放心……」
金蓮花搖搖頭。
笑道:
「不,他們只怕已動不了了,度門主,你們大洪門內的人可不是死豬,他們再愛睡覺,也不能讓你這個門主單打獨鬥,嘿嘿,你想不想知道那是為什麼?」
度小月深吸口氣。
道:
「你動了手腳……」
金蓮花哈哈兩聲道:
「你還算聰明,居然能一想就透,眼下的大洪門只怕全都落在我的人手裡,我只要一聲令下,嘿嘿,他們個個都要人頭落地……」
度小月心弦一顫。
道:
「你不敢,我的人只要有一個死在你手裡,哼哼,金蓮花,我會將你撕成片片,讓你永遠再見不到天日……」
冷冷一笑。
金蓮花冷笑道:
「目前不是你發狠的時候,我做事一向都很有把握,今日如不將你度小月弄的死無葬身之地,我金蓮花就不是人養的……」
度小月一握劍柄。
道:
「原來你這女人才是最可怕的人,金蓮花,我本來不願意動手殺你,現在看起來,你是非死不可……」
一撫手。
金蓮花冷冷地道:
「你最好不要動手。」
度小月一怔。
道:
「為什麼?你怕了?」
金蓮花哼聲道:
「我要讓你看看那個場面之後,你再決定這適合不適合動手,如果你現在一定要動手,哼哼,你們大洪門的人可要遭到滅門的慘事了。」
度小月此時心裡還真惦念著自己那班子兄弟,他自出道以來,今日是頭一次遇到這樣辣手的事情,腦中意念飛閃,卻不知應用何種方式解決今夜之事。
他面上殺機一湧。
道:
「我不信你有這大的神通……」
柳姑姑在旁邊,低聲道:
「你應該相信。」
金蓮花得意的道:
「度小月,你也許不會相信我金蓮花有這大的道行,但是你應曉得江湖上有個組合叫『影子神兵』……」
度小月心弦劇烈的一顫。
道:
「影子神兵……」
他從洪展雲的口中曾聽過江湖上有這麼一個神秘組合,『影子神兵』是一群神秘的讓人摸不透的江湖組合,專門替人辦別人辦不到的事,他們個個神秘隱身,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組合的,可是他們卻神通廣大,不論什麼事情,他們只要接上手,務必會達成對方的要求,當然他們索價奇高,不是一般的江湖之輩。
金蓮花點頭道:
「不錯,這個組合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個個並不爭自己的名聲,而全體組合的總稱是他們的代號,你永遠無法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度小月大笑道:
「那又怎麼樣?我大洪門與這個組合河水不犯井水,他們不犯我便罷,犯上我,那也不會討得好去。」
金蓮花不屑的道:
「你真以為自己是神呀,度小月,『影子神兵』的人可沒將你放在眼裡,他們敢與我合作,就不怕你……」
度小月冷笑道:
「那是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們應該先瞭解對手是誰,如果只為了一點銀子,而將整個組合砸進去,哼哼,那他們就太不明智了。」
點點頭。
金蓮花笑道:
「他們會選一條最有利的方式來解決你,姓度的,你何不看看他們都在幹些什麼?在他,們手裡的人,可是你們大洪門的兄弟……」
在黑暗中,度小月只覺有數十個人朝這裡行來,這些人都是黑衫黑衣,連頭上都罩了黑頭罩,個個只露出兩隻眼睛,他們每個人押了一個漢子,度小月心神顫悚,那些被押的人居然全是自己的手下兄弟。
最令他難過的是鐵布衣和雲蓋天此時也不例外,醉醺醺地被兩個持劍漢子硬給架了過來。
度小月顫聲道:
「老鐵……」
鐵布衣嗯了一聲。
道:
「門主,咱們栽了。」
度小月恨聲道:
「那真是栽了,咱們不該喝那麼多酒,更不該那麼大意,大洪門的跟頭栽大了。」
鐵布衣苦澀的道:
「門主,小有挫折並不表示我們會永遠失敗,這些王八蛋怎會趁咱們疏忽的時候偷襲……」
只聽一個冷冰的話聲道:
「鐵布衣,你嘴裡最好是乾淨點,我們這群『影子』是憑真本事摸進你們的窯口,今日你們落在我們手裡,只能說我們運用的謀略成功……」
說話的是個全身銀衣的蒙面人,他是影子神兵唯一服飾不同的人,由他的服裝上可知此人是這群組合的負責人,度小月斜睨了他一眼,道:
「朋友,你是這個組合的頭頭……」
那銀衣人搖搖頭。
道:
「不,你叫我『影子』,我只是這次任務的執行人。」
度小月吸口氣。
道:
「我與貴組合可說是素無往來,談不上恩怨私仇,我不明白,閣下今夜為何單單挑上我大洪門,你應該知道,大洪門不是那麼容易砸鍋的……」
影子嗯了一聲道:
「我們也知道大洪門不是個普通的門派,有你度朋友執掌門面,更是個難纏難鬥的局面,但是,我們已接下了這檔買賣,不能不硬著頭皮幹下去。」
面上浮掠著一片殺機。
度小月恨恨地道:
「你們選擇這樁買賣,會令你們的組合大傷無氣,度某人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我會索回十倍於今日的代價。」
影子點頭道:
「我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無奈我們已接手了,度朋友,我們雙方都已無法選擇了,你的兄弟既已落在我們手裡,你必須接受我們的條件……」
度小月心頭火起。
道:
「什麼條件……」
影子嘿嘿地道:
「委託我們的人,揚言要你的命,如果你願意放下劍,讓我們擒下你,交給委託我們的人,我們的任務便算達成,那將雙方都不會太傷和氣……」
度小月不屑的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
影子淡淡地道:
「你只怕沒有選擇了,用你個人的生命換取你的兄弟,這買賣相當划算,我們也相信你會幹……」
度小月冷冷地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
影子截釘截鐵的道:
「他們通通都得死……」
李標此刻被制。
聞言吼道:
「媽呀,度門主,你別顧我們了,這群狗娘養的,要殺要剮全由他們,我們兄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影子雙目一寒。
冷冷地道:
「給這個多嘴多舌的東西一刀……」
守住李標的黑衣人應了一聲,拔出腰中的匕首,無情的往李標身上戳了下去,李標呀地一聲大叫,腰裡已湧出了鮮血,他痛的蹲下身去,大叫道:
「媽的,老子不怕你捅……」
度小月心中一痛,雙目幾乎要噴出火花,他的身子方動,影子已攔在他的身前,冷冰的道:
「你最好不要亂動,那樣會讓他多挨幾刀……」
度小月怒聲道:
「他媽的,你們這哪是英雄……」
影子冷冷的道:
「我們並沒有說自己是英雄,『影子神兵』唯一的好處就是行動迅速,出手利落,絕不給對方有反攻的機會……」
鐵布衣叫道:
「度門主,我們兄弟死不足惜,但絕不可壞了大洪門的名聲,他們雖然將我們的穴道點了,可是我們並不怕死,只要有你,大洪門一樣會再站起來……」
度小月—歎。
道:
「我不能眼看著你們死在他們手裡……」
黑夜中有人叫道:
「門主,不要管我們,我們不怕死……」
這世上有兩種人最可怕,一種是不要臉的人,人要是不要臉了,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另一種是不怕死的人,連死都不怕,任何事都威脅不了他,大洪門的兄弟屬於後者,他們不在乎個人生死,他們只要維護住大洪門的名聲,決不容許有任何人做出有損大洪門的事。
度小月相當感動,道:
「好兄弟,大洪門不會因今夜而滅門,我們都不怕死,今夜咱們要死要活全在一起,我度小月如果救不了各位兄弟,頭一個該死的應該是我……」
影子豎起大拇指,道:
「好,大洪門果然都是漢子。」
度小月得意的道:
「影子,就衝著我們兄弟的這股熱血,我們就能擊敗任何敵人,你雖然佔盡優勢,但,那代價要付出太多了,我深信只要我拚命,你的人將死傷半數以上……」
影子寒聲道:
「你不要他們的命了……」
度小月大笑道:
「他們不怕死,我更不怕死,連死都不怕的人,我們還有什麼好顧忌,朋友,你們也要付出代價……」
這一著令影子膽顫心驚,他歷經無數殺伐場面,卻從沒遇上這樣悍不畏死的場面,大洪門兄弟全有誓死如歸的勇氣,死已無法威脅住這群漢子,他歎了口氣道:
「姓度的,那樣會死很多人……」
度小月點頭道:
「我承認,包括你和你的手下。」
影子略略一退。
道:
「那不是我想預見的場面,度小月,我說過,你只要束手,我決不為難你的兄弟,你只要讓我有個交待,咱們會皆大歡喜……」
度小月冷冷地道:
「用這種偷襲的方式制住我兄弟已經很卑鄙了,再用這種方式要我繳械,朋友,你簡直是無恥……」
影子冷冷地道:
「你罵什麼都可以,因為『影子神兵』是不講究場面和面子的,無恥卑鄙對我們來說,只是個名辭,與我們本身不發生絲毫作用,因為你不知道我是誰,而我卻相當瞭解你……」
度小月長吸口氣。
道:
「看來我們只有血拼—場了……」
影子冷笑道:
「你不顧幾十條人命,盡可動手……」
度小月真的為難了,他固然能將影子制服或殺絕,但那些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又如何?難道真要個個死在影子神兵的手裡,那代價太高也太殘酷了。
他黯然的道:
「看樣子只有束手……」
影子點頭道:
「那是上策,度朋友,你是個聰明人……」
金蓮花哈哈大笑道:
「度小月,你作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吧?度小月會束手待斃,這簡直是神話!明日江湖只怕會轟動震驚,大洪門會自今日起而亡,度小月會自今夜而死,江湖上再沒有你這號人物了。」
度小月苦澀的道:
「四夫人,你果然厲害,手段之高比鬍子還狠,我敗在你手裡,是粗心大意,這後果我應該負……」
嫵媚的一笑,金蓮花得意的道:
「對付你,蠻幹決不行,運用一些手段,會讓你敗的比被打敗還痛苦,我的手段一向是萬無一失,今夜就得到證明……」
度小月瞧都懶的瞧他一眼,道:
「影子,把我的人放掉……」
影子點頭道:
「可以,不過你要先將手腳捆綁起來,這是條件,你也沒有選擇,等我們認為你完完全全受制之後,我們自然會放了你的兄弟……」
度小月冷冷地道:
「如果你食言而肥……」
影子哼聲道:
「你必須賭賭運氣,我們只有在這種條件下才會放人,不過你盡可放心,我們影子說的話一定算數……」
鐵布衣沙啞的道:
「門主,你可不能相信呀……」
度小月望著夜空,歎道:
「我還有選擇麼?」
突然……
在那群受制的兄弟中,有人高聲叫道:
「度兄,你還有機會……」
那是雲蓋天,他突然自人群中躍了出來,在行經鐵布衣的身旁時,鐵布衣居然能活動了,那兩個守住他倆的人居然呆若木塑樣的釘立在地上。
雲蓋天的身形好快,快的如夜空中的疾失,在人群中躍動,那些黑衣人已傳來怒叱,數十道劍,已攻向雲蓋天,而他卻出手如電,在急切間解』了大洪門兄弟的穴道。
大洪門已有一半的兄弟自由了……
影子沉重道:
「志雲,你幹什麼?」
雲蓋天冷冷地道:
「我再不出手,度小月就會毀在你們的手裡,像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我不忍他死……」
影子罵道:
「媽的,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雲蓋天怒聲道:
「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影子是我們的代號,你是影子,我也是影子,可是影子也有天良發現的時候,我和度小月相處時日不短,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很清楚,今天,我非幫他不可……」
度小月一震,道:
「雲兄,你也是影子……」
雲蓋天長吐口氣,道:
「不錯,『影子神兵』在江湖上無孔不入,每個幫派組全都有他們的影子暗伏在裡面,主要就是要控制整個江湖的動態,我也是影子之一,負責做你的影子……」
度小月心弦一顫,道:
「雲兄,這怎麼可能,你是河洛神劍雲蓋天,江湖上最年輕的劍手之一,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影子,以你在江湖上的聲望,似乎不該做一個隱於暗處的影子……」
雲蓋天慘聲一笑道:
「『影子神兵』的成員可說全是江湖中的名士高手,互相並不認識,但一有事情全會以巾遮面,完成所交付的任務,至於我為何會是影子神兵的一員,在這裡我不便說,不過,如今我的身份已經暴露,影子神兵決不會放過我……」
影子聞言大笑道: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雲蓋天,違反組合,洩漏身份,幫助敵人,這幾條罪,哪一條都是死罪,你自今夜開始會睡不安忱,食難下嚥,這日子不會好過……」
重重哼了一聲,度小月冷冷的道:
「有我度小月在這裡,誰也別想動雲兄弟一絲一毫,朋友,今夜你的話太多了,我會讓你在這裡永遠吐不出話來,永遠再見不到天日……」
影子冷冷地一笑,大聲道:
「姓度的,別認為雲蓋天解救了你的兄弟,你就穩操勝算,我們影子神兵決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眼下這裡無一不是難纏難鬥的高手……」
度小月冷笑道:
「何不試試?」
影子沉聲道:
「紅、黃、綠、黑四個人是我帶來鬼影級的高手,他們的身手俱是一流的,你何妨先試試……」
隨著他的話聲,四個身形快捷的黑衣人已霍地將度小月困在中間,這幾個人俱是一身黑衣,很難讓人分出誰是誰,但度小月卻發現了,這四個人雖然在衣著上沒有分別,但每個人左腕上卻各戴著一個環,那個環戴在每個人腕上,每個人的顏色不同,原來紅、黃、綠、黑是這樣分的。
度小月滿腹不屑的道:
「鬼影級的高手,這群可新鮮的很……」
紅影子雙目在開合間有如冷電一樣,他怒聲道:
「姓度的,我們影子的老當家本不想與你為敵,只想對托付的買主有個交待,略略給你一點教訓,想不到你臨死不悟,硬要與影子為敵,我們縱然想手下留情都不可能了,今夜你非死不可!」
度小月大聲道:
「我操,真是不要臉到家了,明明是你先侵犯我大洪門,居然硬指是我對不起你們,朋友,別在我面前說狠話,我是個狠出名的人,不弄得你們死去活來,我就不叫度小月……」
黃影子嘿嘿地一聲道:
「媽的,你這嘴硬的東西,我打死你……」
這個黃影子的性情可能較烈,他手中的鬼頭刀在空中一抖,頭上翻起刀浪,呼地一聲,有若排山倒海之勢照度小月的砍頭砍來。
刀勁激烈,其勢盛猛。
度小月在大喝聲中,身子已如光般的射了出去,遇著對方的刀鋒閃過,這一招相當驚險,如果時間不拿捏的很準確,恐會傷在對方的刀下,他的身子剛剛穿過對方的刀鋒,黃影子的刀刃已到,由砍化斬,順著他的身勢斬落下來。
度小月又向左側一移,喝道:
「原來是大刀門的……」
黃影子全身一顫,道:
「姓度的,你居然能認出我是大刀門的弟子,更無法饒怒你了,我們的組合最忌別人道破身份,兄弟,咱們大伙上吧,決不要放過這幾個龜孫子……」
綠影子呵呵地道:
「兄弟,你放心,我不剁了他決不回咱們的堂口……」
剎時,四個人的兵刃全出手了,他們真是一代高手,四件兵刃同時出來,那威勢顯赫,果然不同於一般江湖人物,招招都是那麼狠厲的向度小月招呼著……
度小月的血劍出鞘了,他長嘯一聲道:
「大洪門的兄弟注意,今夜不要放走一個影子中人,今夜我要他們個個躺在這裡……」
鐵布衣的人早已撤了出來,道:
「門主,你放心,這裡的兄弟全守的緊,沒有你的同意,誰也別想走。」
大洪門的兄弟果然都是狠角色,除了李標挨了一刀外,沒有死的全是刀刃出鞘,盯住每個影子,他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今夜他們絕不讓一個能逃出去。
度小月的劍冷如水,那樣幻化無情地在這四大高手中間翻騰,他突然將手中長劍半斜的戳,刃上的芒影居然忽地強烈,只覺一道白光劃空,黑影子的胸膛裂了開來,一顆血淋淋的心被挑了出來……
黑影子慘叫一聲,人已翻地而死,血迸濺了一地……
紅影子吼道:
「娘的,你好毒……」
度小月憤怒的道:
「劍不毒手會軟,我度小月的劍不出則已,出手必亡,你們今夜全要和那個黑影子一樣的下場……」
話語間,他的劍刃已逼到紅影子的面前,紅影子掃起手中劍刃迎過去,哪知那頓閃的劍光已穿破他的劍幕,一劍穿了他的胸口……
他顫聲道:
「你……」
度小月的右腳猛向外踢出去,道:
「去死吧!」
他那一腳的速度並不比箭鏃慢,紅影子的身子砰地跌了出去,度小月已抽出了手中之劍,根本沒有停留,劍光已轉向綠影子。
綠影子似乎已被他那殺人的手法所震暈過去,居然不知道閃避,只聽他慘叫一聲,那脖子已歪向一邊,血迸濺出來,人已倒翻地上,連吭都沒有吭出來,就就在那裡不再動了。
黃影子轉身而逃,道:
「媽的,他不是人……」
度小月哼聲道:
「想逃,沒那麼容易……」
他的劍突然隨著他的身子,平射過去,竟在黃影子的背後穿了一個窟窿,他連殺四人,只是剎那間的事,那劍法又快又狠,早將場中所有的人震懾住了,一時空中鴉雀無聲,個個愣在那裡,呆呆的望著那四個屍體。
影子顫聲道:
「好快的劍法。」
度小月面上殺機浮現,道:
「還有誰要動手……」
影子長長一歎,道:
「度小月,我承認在血劍之下,我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你犯了—個很大很大的錯誤,如果你不殺死他們,影子神兵的組合還有與你化解的機會,現在你殺了我們的人,我們所有的影子都會與你為敵,直到你死在我們的手裡為止……」
度小月冷冷地道:
「我會在乎麼?朋友,沒有十成的把握決不要招惹我們大洪門,大洪門只要有我度小月一天,決不容許任何人羞辱,我的原則就是這樣,我不犯人,別人也不要犯我,否則,那代價要付的你血本無歸……」
影子點頭道:
「好,我會將你的話轉告我的頭兒,我相信不出十天,你們大洪門就會遭到報應,那是悲慘的報應……」
度小月冷冷地道:
「你還想回去麼?」
影子一怔道:
「怎麼,你真要將我們全留下?」
度小月不屑的道:
「由你們組合的神秘看來,你們決不會是什麼善類,不是坐地發贓,就是殺人越貨,如果讓你們這群人留在江湖。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我出手的方式是激烈了一點,但對付你們這種人,我想還不能算過份……」
金蓮花臉色已蒼白,道:
「姓度的,你休想動老娘一根汗毛……」
度小月冷煞的道:
「你是最壞的一個女人,最會興風作浪,我實在不想動手殺你,因為你不值得我那麼做,不過,你必須要受點教訓,我還沒想出用何種方式整治你……」
夜涼如水,此時突然有人叫道:
「整治女人我最拿手……」
那是挨了一刀的李標,他歪著身子摀住傷口,一拐一拐的走過來,雖然面色有點蒼白,但目中卻露著精光,顯得很有精神,那是一種恨極的怒焰,他恨透了這個女人,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傷,他要為今夜的事,教訓這個最善於惹禍的狐狸精。
金蓮花一呆,道:
「你……」
李標恨聲道:
「媽的,你這個臭婊子,不認得我了?」
金蓮花怒聲道:
「你這野種,說話那麼粗魯……」
度小月哈哈大笑道:
「他粗中有細,是條漢子,雖然話有點不太動聽,那正是大丈夫本色,粗獷的漢子……」
李標拱手道:
「謝謝門主誇獎……」
金蓮花氣的跺腳道:
「你們是一群豬,一群狼……」
李標嘿嘿地道:
「你罵吧,待會兒我讓你哭……」
他突然自懷裡拿出一個軟呼呼,圓鼕鼕的,全身黑毛的老鼠,這隻小老鼠一雙眼珠子紅中帶黑,吱吱地直叫,李標抓在手中,對那隻小老鼠,道:
「大毛,那臭娘們是最壞最壞的女人,我要你狠狠的咬她幾口,最好在她身上留點傷痕……」
這隻小老鼠彷彿能聽懂他的話,吱地一聲,躍到地上,瞪著那隻老鼠眼,惡而無情的望著金蓮花。
金蓮花全身一顫,道:
「死李標,你快把它弄走,我最怕老鼠……」
要知這世上有種女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鼠、蟑螂、毛蟲之類的小東西,金蓮花雖然也有武功,但他生平最怕看見老鼠,此時一見那隻小老鼠死命的看著他,頓時魂魄飛散,嚇得面色蒼白……
李標哼聲道:
「媽的,賤婦,你也有怕的時候……」
金蓮花恐怖的道:
「李標,我求求你,快把它弄走,你要我幹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拿老鼠嚇我,我的爺爺,你行行好……」
她可能真的怕見老鼠,居然嚇得混身抖顫,一臉驚悸的樣子……
李標恨恨的道:
「你這鬼女人死上幾白次都沒有人原諒你,上次饒了你,想不到你勾引影子神兵對付我大洪門,僅這樁我就無法饒你……」
金蓮花忽然歎氣,道:
「你罵吧,如果你覺得罵我能解除你心中的怨氣,你就盡量的罵,反正我金蓮花惹不起你……」
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自上次受李標的氣後,總覺這個男人雖然是個大老粗,但卻有種說不出的男人味道,居然能讓她怦然動心……
李標恨的跺腳,道:
「賤、賤,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賤……」
他揮手對著那隻老鼠,道:
「鼠輩,鼠輩,給我把那個賤貨咬上幾口……」
那只黑鼠彷彿聽懂他的指揮,吱地一聲,居然立起身子,兩隻後腿略蹬,照著金蓮花的身上撲去,別看它只是隻老鼠,行動卻迅速如風,撲去的勢子又快又疾……
金蓮花顫聲大叫,道:
「我的媽呀……」
她還真怕老鼠,那隻小老鼠的身子一起,她已嚇得雙手亂揮,在地上亂蹦亂跳,拔起腿來就跑,那隻老鼠雖然沒有撲到她,卻在後面窮追不捨……。
她邊跑過叫道:
「李標,你這該殺的,還不叫它停下來……」
李標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口,哈哈大笑道:
「媽的,我要你跑到天明,非累死你不可……」
這一笑,觸動了刀口,鮮血滴滴地湧了出來,痛得他雙眉緊皺,急忙按住傷口,眉頭皺在一起。
鐵布衣上前,道:
「別亂動了,我給你止血……」
鐵布衣甚懂醫道,手法十分帥特,連點李標三處穴道,那血馬上止住,痛苦也減少了許多,李標感激的道:
「謝謝。」
金蓮花在夜色中亂闖亂跑,並不時發出那令人悸顫的尖叫,突然,那尖叫聲停止,緊接著而起的是一陣號角之聲,那號角彷彿還自天邊發出來的,自近處猛奏而來,居然令人摸不透是來自何方……
雲蓋天低聲道:
「是撤退令……」
果然,影子已傳聲道:
「咱們退……」
那其餘的『影子神兵』份子,在影子的命令下,突然各自揮舞著手中兵刃,朝各處散去。
度小月眉頭一展,道:
「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