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客」玄劫一笑道:
「你是指『鐵爪寒鴉』貝峰,要雪三年前『抱石山莊』鎩羽之辱……」
「翻江龍」洪昆接口道:
「您剛才說,貝峰雖然拳掌不敵,但有恃無恐取出歹毒暗器『燕尾穿心箭』……」
「飄客」玄劫道:
「不錯,後來給『海天嘯虹』邵正,和另外一位巾幗女傑『彩雁」呂櫻兩人,出手一臂之助擋了下來……」
話題一轉。
又道:
「洪大哥,另外有個令人百思不解之處……此蒙面人對『抱石山莊』動靜,似乎十分清楚……」
洪昆接口問道:
「玄兄弟,此話怎講?」
玄劫道:
「去年春天,您離『抱石山莊』遠遊贛地,蒙面人來個乘虛而入,掌傷琪兒,奪走這座價值連城的白玉雕像……」
「翻江龍」洪昆點頭道;
「玄兄弟,經您如此一說,老夫想來也感到奇怪……」
「飄客」又道:
「三年前和去年春天來犯『抱石山莊』的蒙面人,是否是同一個人,這暫且不談,但據玄某看來,可能並非出於單獨—個人的行動!」
「翻江龍」洪昆臉色一怔。
道:
「您是指尚有助紂為虐的幫兇?!」
玄劫突然把話意一轉。
道:
「洪大哥,兄弟想要在『抱石山莊』逗留數天。」
「翻江龍」洪昆聽來有點不是味道,兩眼一直,道:
「玄兄弟,這裡『抱石山莊』就是您的家,別說逗留數日,就是住下三年五年,你洪大哥高興還來不及呢!」
玄劫一笑。
道:
「洪大哥,謝謝您了……您如果有時間,陪同兄弟往二十里外『水吟軒』一行,一訪『金龜居士』郭奇。」
「翻江龍」洪昆,究竟是個闖過不少大小場面的武林中人物,這一聽,聽出「飄客」玄劫話中含意,就即問道:
「玄兄弟,您是指那個『金龜居士』郭奇,有此可能?」
「飄客」玄劫道:
「洪大哥,目前尚言之過早……」
一笑。
又道:
「他洪大哥的朋友,也就是兄弟玄劫的朋友,慕名前往一會,又未嘗不可!」
洪昆微微怔了下,才點點頭,道:
「不錯,玄兄弟說得有理。」
第二天,「飄客」玄劫正在廳上跟洪昆談著時,莊丁洪寶慌慌張張走了進來,向洪昆哈腰一禮,道:
「莊……莊主,前面『望林鋪』鎮上出了命案……」
「翻江龍」洪昆,並沒有引起他更多的注意,淡然道:
「洪寶,鬧鎮市集發生一條命案,也值得大驚小怪的!」
莊丁洪寶豎起四隻手指。
吶吶道:
「莊主,四條命案,發……發生在同—個地方……」
「飄客」玄劫怔了怔。
道:
「洪寶,是江湖中人廝殺打鬥?!」
洪寶搖搖頭。
道:
「不,不是的,玄爺……『望林鋪』鎮上東大街,鎮上首富柳桂榮一家四口遇害……」
「抱石山莊」位置在「望林鋪」鎮郊,「翻江龍」洪昆對鎮上首富柳桂榮這名字,聽來並不陌生……洪昆濃眉微微一軒,道:
「洪寶,柳桂榮府邸何人遇害?」
洪寶道:
「就是柳桂榮自己,和他的老伴,另外是他的兒子媳婦……」
柳桂榮並非逞兇鬥狠的江湖中人,乃是地方上面團團的富紳……玄劫心念閃轉,道:
「洪寶,那是匪徒寅夜搶劫,殺人滅口?」
洪寶點點頭。
道:
「玄爺,一點不錯,給您說對了……」
「翻江龍」洪昆問道:
「洪寶,你在『抱石山莊』,如何會知道『望林鋪』鎮上柳桂榮府邸發生命案?」
洪寶道:
「莊主,小的剛從『望林鋪』回來……小的經過『望林鋪』鎮上東大街,柳桂榮府邸的大門前,看到圍了大堆的人,其中還有官家衙門中人……」
「飄客」玄劫道:
「官家衙門,已知道柳桂榮府邸發生四條命案?」
莊丁洪寶道:
「是的,玄爺……小的一時感到好奇,擠進人牆裡看去……衙門總捕頭魏進,正在向柳府的老家人柳福在問話……」
「翻江龍」洪昆問道:
「洪寶,柳家這樁搶劫殺人案,發生在昨天夜晚?」
洪寶道:
「柳家老家人柳福,在向總捕頭魏進說,那是昨夜三更過後,聽到老爺房中有聲響出來,他一時感到好奇,悄悄走向老爺臥房,從門縫中看去……」
洪昆接口問道:
「洪寶,柳家去了幾個匪徒?」
洪寶道:
「據老人家柳福說,他從門縫中看進老爺房裡,只看到一個臉蒙巾布,露出一對眼珠的匪徒……」
「飄客」玄劫一聲輕「哦」。
道:
「又是臉蒙巾布的夜行人!」
洪寶又道:
「那個老家人柳福說,匪徒將少爺、少奶奶也擄了進老爺房裡,柳福見老爺一家四口都落進匪徒手中,怕發生意外,就不敢大聲聲張,更不敢報官……錢財身外之物,別發生了命案……」
「翻江龍」洪昆道:
「柳家老家人柳福,他這樣想法也是有道理!」
洪寶又道:
「柳福告訴衙門總捕頭魏進……那蒙面匪徒朝老爺身上指了下,這個柳家主人柳桂榮,混身起了一陣哆嗦,額上汗珠大顆兒冒了出來……匪徒嘿嘿輕笑,指了指老夫人、少爺、少奶奶在說出甚麼……」
「飄客」玄劫向洪昆道:
「洪大爺,那個蒙面匪徒,可能用了黑道中拷問對方敵人口供所用的『分筋錯骨』酷刑——」
「翻江龍」洪昆,濃眉軒動,緩緩點頭。
洪寶又道:
「那老家人柳福,看到夫人、少爺、少奶奶,揭開房裡箱櫃,從裡面取出金銀財寶……」
「翻江龍」洪昆問道:
「洪寶,柳福有沒有告訴總捕頭魏進,蒙面盜匪劫走多少金銀財寶?!」
洪寶道:
「柳福向總捕頭魏進說了,那蒙面匪徒從黃金白銀並未取走,專找值錢的珠寶珍品,放進隨身攜帶的大囊袋裡……」
「飄客」玄劫道:
「『盜亦有道』……洪寶,那蒙面盜匪已劫下大批珠寶珍品,又如何殺了柳家四口?」
洪寶歎了口氣。
道:
「玄爺說得有道理,但那蒙面匪徒就不是那回事……老家人柳福淚水直流的告訴總捕頭魏進,盜匪將珠寶珍品入進囊袋,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打了老爺、夫人、少爺、少奶奶的頭頂上,腦殼裂碎,腦漿迸流,那蒙面盜匪背了一大囊袋珠寶珍口,破窗離去!」
「翻江龍」洪昆目光投向玄劫。
道:
「玄兄弟,那個蒙面盜匪,夠凶狠歹毒了!」
「飄客」玄劫兩條刀般濃眉,微微一蹙。
道:
「洪大哥,殺害柳宅一家四口,殺人越貨的蒙面盜匪,是不是三年前,和去年春天,來犯『抱石山莊』的那蒙面夜行人,同一個人?」
洪昆沒有接下回答。
向莊丁洪寶道:
「洪寶,你下去吧!」
洪寶哈腰一禮,退出大廳。
「翻江龍」洪昆沉思了下,移轉到剛才玄劫所問的話上,道:
「據老夫看來,即使不是同一個人,也是同路上的人。」
「飄客」玄劫喟然道;
「柳宅—家四口命案,雖然驚動了官家衙門裡的老爺們,但能不能將這伙令人髮指的暴徒,一個個抓來?」
「翻江龍」洪昆道:
「我等不能對官家衙門裡的老爺們,要求太大,他們拿了官家一些糧餉,要養家活口,自己本領又不出色,如果把這條命拚了,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交給誰扶養?!」
微微一頓。
又道:
「玄兄弟,現在徒手無縛雞之力的柳宅一家四口遇害來說,已不是鄂南潛江城外,跟你照面交手的『鐵爪寒鴉』貝峰,也非老夫『抱石山莊』被人盜走的那座白玉雕像,這等單純的事——」
「飄客」玄劫一點頭。
接口道:
「不錯,洪大哥,玄某不能讓『百星流光迎鼎會』中兄弟閒下來!」
「翻江龍」洪昆一笑。
道:
「玄兄弟,你真有一付『七竅玲瓏心』,老夫所指正是此意……」
收起臉上笑意。
又道:
「你所指的『金龜居士』郭奇,又是怎麼回事?」
「飄客」玄劫道:
「就是我方才說的那句話,現在言之過早,不能輕下斷語……我等不妨一訪『水吟軒』,那位『金龜居士』郭奇,你替我引見介紹一番。」
「翻江龍」洪昆站起身。
道:
「行,二十里路腳程,並不很遠,我等現在就去。」
翠竹千桿,華蓋成蔭,錯落的樹木枝幹,從竹籬橫岔而出……透過不過人頭高的竹籬笆縱目看去,濃蔭深處,一幢磚牆瓦屋。
「翻江龍」洪昆站停腳步,側臉一笑。
道:
「玄兄弟,這裡就是『水吟軒』!」
「飄客」玄劫一點頭,道:
「不錯,清靜,幽致,別有一個小天地!」
「翻江龍」洪昆,輕叩籬門,嗦嗦出聲——松竹交錯的小徑,沙沙沙腳步聲起——傳來一縷聲音,道:
「誰啊?」
洪昆含笑道:
「郭老,今晨可有喜鵲繞簾,洪某陪同一位嘉賓來此。」
「伊呀」聲中竹籬門開處,走出一個年有七十開外,五短身材,穿著一襲長袍的老者——老者哈哈笑道:
「洪莊主陪同嘉賓蒞臨,難得!難得!」
「翻江龍」洪昆把「飄客」玄劫,替「金龜居士」郭奇,引見介紹一番後,含笑道:
「這位玄兄弟,知道洪某有您這位棋中知友『金龜居士』郭老,特地前來拜訪。」
「金龜居士」郭奇,含笑連聲道:
「歡迎,歡迎,兩位請裡面坐!」
肅容入內,經過一條迂迴曲折的庭院小徑,來到屋面一軒客廳賓主坐下。
「金龜居士」郭奇,哈哈笑道:
「玄老弟名諱『玄劫』,『玄』姓的少有所聞,取名『劫』字的,更少之又少……武林中有『百星流光迎鼎會』這—門派,掌門會主也是『玄劫』兩字,想來不會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飄客」玄劫聽來,不由暗暗一怔——
剛才洪昆替自己引見介紹,並未向郭老提出「百星流光迎鼎會」此一名稱。
由此看來,這位「金龜居士」郭奇,見多識廣,乃是江湖上一個藏鋒不露的人物。
「飄客」玄劫心念閃轉,欠身—禮,道:
「慚愧,『百星流光迎鼎會』只是玄某武林中幾位志同道合的異姓兄弟,相聚的一個團體而已……」
話落到此,想要問問這個郭奇的來歷、底細。
倏然再一想……這位「金龜居士」郭老,看來年歲在七十開外,顯然武林中一位前輩人物,自己這一問出嘴,未免有點唐突,失禮了。
此番「翻江龍」洪昆,陪同玄劫來「水吟軒」,僅是禮貌上的拜訪郭奇,是以賓主談話之間,也就沒有固定的主題。
「翻江龍」洪昆想到一件事上,道:
「郭老,這件事可能你還不會知道……」
「金龜居士」郭奇目注洪昆一瞥,接口問道:
「不知洪莊主說的是哪一件事?」
就在這眼前的短暫間,「飄客」玄劫的心頭,不禁為之暗暗一凜……
「金龜居士」郭奇眼神過處,雖然僅是一剎那之間,但令人望之生畏。
這兩道眼神,猶若利箭寒冰,又銳利,又冷硬,精芒熠熠,叫人不敢正視。
「翻江龍」洪昆沒有注意到這上面,接著在道:
「昨夜『望林鋪』鎮上,發生了四條命案……」
「金龜居士」郭奇接口道:
「可能又是江湖中人,亡命廝殺,掌劍無情,留下血濺七尺,鬧出命案來了……」
洪昆搖搖頭,道:
「昨夜『望林鋪』鎮上四條命案,並非是江湖中人尋仇廝殺——」
話到這裡,就把莊丁洪寶回「抱石山莊」所說的情形告訴了郭奇……接著又道:
「『望林鋪』鎮上首富柳桂榮一家四口,不明不白喪命在暴徒手中。」
「金龜居士」郭奇,喟然歎了口氣,道:
「這些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如若落進高人之手,就得打入十八層地獄。」
「飄客」玄劫聽到這些話,對這位茹素拜佛,卻又不露真相的「金龜居士」郭奇多看了眼……
不期然中,玄劫朝這間佈置清朗簡潔,纖塵不染的客廳回顧一匝……客廳上未見有其他人出入,可能這幢「水吟軒」精舍,就只住了「金龜居士」郭奇單獨一人。
兩人來「水吟軒」訪「金龜居士」郭奇,談過一陣子後,告辭離去……
「金龜居士」郭奇,殷殷送兩人出籬笆門外,賓主揮手道別。
走在路上,「翻江龍」洪昆,轉臉一瞥,問道:
「玄兄弟,你看『金龜居士』郭奇,此人如何?」
「飄客」玄劫沉思了下,道:
「洪大哥,你替兄弟引見時,並未向『金龜居士』郭奇說出『百星流光迎鼎會』此一名稱,但郭奇已知玄某底細、來歷……」
洪昆接口道:
「照此看來,郭老頭兒還不僅是棋中稱雄的人物——」
玄劫一笑,道:
「不錯,藏鋒不露,江湖閱歷廣博,是個不露真相的高手……」
一頓,問道:
「洪大哥,你和『金龜居士』郭奇交往時間不算短,你是否發覺此郭老頭兒,有異於常人之處?」
「翻江龍」洪昆沉思了下,道:
「玄兄弟,你說……」
「飄客」玄劫道:
「『金龜居士』郭奇,一對眼神充沛,精芒閃射,如果以武家來說,此老懷有一身上乘的內家功力……」
洪昆「唔」了聲,道:
「老夫這倒並未發現,只覺得這老頭兒精神健旺,不下於一般年輕人——」
接著問道:
「玄兄弟,據你看來,是否有可疑之處?」
「飄客」玄劫道:
「到目前為止,玄某所發現的,此『金龜居士』郭奇是個藏鋒不露的人物,至於其他情形,此刻尚言之過早。」
「翻江龍」洪昆帶著沉重的口氣,道:
「玄兄弟,『金龜居士』郭奇不妨暫時擱下一邊——『望林鋪』鎮上柳桂榮一家四口的命案,說不定其他地方,還會繼續發生……」
玄劫一點頭,接口道:
「不錯,那個蒙面盜匪……可能不止是一個?!」
洪昆道:
「玄兄弟,你不是說過,不讓『百星流光迎鼎會』中高手閒下來?」
「飄客」玄劫道:
「是的,洪大哥,玄某回『抱石山莊』,就跟湘鄂一帶的『迎鼎會』中兄弟連絡。」
兩人回抵「抱石山莊」,「飄客」玄劫除了發出連絡「迎鼎會」中兄弟的「箭書」外,夜晚高空射出一枚「星光彩焰神火」。
「翻江龍」洪昆跟玄劫交往多年,雖然不是「迎鼎會」中人物,但對這個俠義門中的組織,已知道很清楚,一笑道:
「玄兄弟,你放了一枚數十丈高的彩色煙火,『抱石山莊』外廳大門,該貼上一張寫下『家有喜事』的紅紙才是……」
玄劫含笑一點頭,道:
「不錯,洪大哥,不然『迎鼎會』中兄弟,夜空看到『神火』,卻找不到發射的地點了。」
「抱石山莊」前後來了三位不速之客,卻是來自湘鄂一帶的「百星流光迎鼎會」中人物……不須玄劫的引見介紹,「翻扛龍」洪昆過去都曾有見過。
身材瘦長,穿著一套灰黑色短衫襖褲,年紀六十開外的老者,那是湘鄂武林有「金羽飛鷹」之稱,一身輕功稱絕的凌九。
另外那個臉如鍋衣,魁偉粗壯的中年人,是「叱火獸」侯松林。
第三個,英姿軒昂,年紀才始三十左右,他是有「游虹」之稱的羅永。
「叱火獸」侯松林「哇!哇!」吼了幾聲,道:
「會主,咱們正在尋訪您的行蹤呢……入娘的.湘鄂一帶,撩起一片腥風血雨,殺人搶劫,姦淫擄掠……這些狗養的,都是見不得人似的臉上蒙了一塊巾布——」
「飄客」玄劫緩緩一點頭,道:
「松林,可曾找得此蒙面人,來龍去脈蛛絲馬跡來?」
「游虹」羅永道:
「會主,此做出令人髮指暴行的蒙面人,可能不止是單檔一人……」
「飄客」玄劫道:
「羅兄弟,此話怎講?」
「游虹」羅永道:
「這些慘無人道,血淋淋的暴行,並非只發生在一個地方……」
「叱火獸」侯松林接口道:
「會主,羅兄弟說得一點不錯……就像魑魅鬼影似的,來無影,去無蹤,連官家衙門中人,束手無策,找不出一絲眉目來。」
「飄客」玄劫視線緩緩移轉,朝靜靜在聽的「金羽飛鷹」凌九看來。
「金羽飛鷹」凌九,接觸到玄劫投來視線,若有所思中間道:
「會主,您可有聽到過『血影盟』這樣三個字?」
「飄客」玄劫臉上浮起一片錯愕之色,半晌,才問道:
「凌老哥,『血影盟』又如何?」
「金羽飛鷹」凌九道:
「會主,據凌九從湘鄂兩地江湖角落,找來的資料,目前各地所發生這些血淋淋的暴行,可能跟『血影盟』此一江湖幫會有關……」
「飄客」玄劫輕輕念出「血影盟」三字,如刀濃眉緊蹙,跌入一片沉思中。
「翻江龍」洪昆問道:
「凌老英雄,您可知道『血影盟』掌門盟主,是何等樣人物?」
「金羽飛鷹」凌九道:
「此『血影盟』幫會,在江湖崛起,只在兩年的光景,凌某尚未探聽出掌門盟主是何許人。」
「飄客」玄劫目光投向凌九,問道:
「凌老哥,您可知『鐵爪寒鴉』貝峰此人?」
「金羽飛鷹」凌九道:
「會主所問『鐵爪寒鴉』貝峰凌九知道——此貝峰乃是早年『天鳴羅漢』法空和尚門下人俗家弟子——法空和尚做出喪風敗俗,不齒行徑,引起武林俠義門中共憤,群起將其撲殺,連法空門下幾個弟子,也被一併除去……其中只有『鐵爪寒鴉』貝峰,漏網在外……」
話到此,不禁詫然問道:
「會主,您怎麼突然提到此人?」
玄劫並未接下回答,又問道:
「凌老哥,您最好能探查出『鐵爪寒鴉』貝峰是不是『血影盟』中人物?!」
「金羽飛鷹」凌九道:
「會主,有名有號,凌九不難探聽出此人來龍去脈的底細來。」
「飄客」玄劫把三年前,蒙面夜行人來犯「抱石山莊」,盜取玉琢珍品,當時將此蒙面夜行人負傷逐退,以及在潛江城南郊,跟「鐵爪寒鴉」貝峰照面交上手的經過,說了下,接著又道:
「『鐵爪寒鴉』貝峰的身法、步法,和出手招數,跟三年前來犯『抱石山莊』的那蒙面夜行人,極為相仿——」
「游虹」羅永接口問道:
「會主懷疑三年前地蒙面夜行人,即是『鐵爪寒鴉』貝峰?」
「飄客」玄劫點點頭,道:
「不錯,玄某有此懷疑……」
目光投向「金羽飛鷹」凌九,又道:
「凌老哥,據您剛才所說,目前發生各地血淋淋的暴行與『血影盟』有關,您不妨探聽一番,那個『鐵爪寒鴉』貝峰,是否跟『血影盟』有所淵源?」
「金羽飛鷹」凌九點點頭,道:
「會主有此囑咐,凌九知道。」
指著洪昆,向凌九又道:
「凌老哥,您剛才所說,『血影盟』崛起江湖只在兩年光景……這座玉琢珍品,去年春天再次給蒙面夜行人盜走,這是不知是時間上的巧合,抑是『血影盟』插了一手?」
「金羽飛鷹」凌九,沉思了下,道:
「會主,如果前後兩次來犯『抱石山莊』的蒙面夜行人,是出於同一人,可能此人已投入『血影盟』……」
眼前來「抱石山莊」三位「百星流光迎鼎會」中高手中,包括身懷之學在內,江湖閱歷見聞,「金羽飛鷹」凌九也較另外兩人淵博……
神情肅穆,「飄客」玄劫向凌九問道:
「凌老哥,有關湘鄂兩地的江湖人物,相信你比較清楚……玄某請問您一人,不知您是否知道?!」
「金羽飛鷹」凌九,欠身一禮,道:
「不敢……不知會主所指何人?」
「飄客」玄劫道:
「此人姓『郭』叫『郭奇』,有一個『金龜居士』的稱號……」
「翻江龍」洪昆,見玄劫在「迎鼎會」高手跟前,提到「金龜居士」郭奇,,驟然注意起來。
「金羽飛鷹」凌九,接口問道:
「會主所指『金龜居士』郭奇,有多大年歲,是何等樣人?」
「飄客」玄劫道:
「『金龜居士』郭奇,年紀看來有七十開外,五短身材,頷留清須,穿著一襲長袍……」
微微一頓,又道:
「此人茹素拜佛,是佛門俗家弟子……」
旁邊「翻江龍」洪昆,接上一句,道:
「此郭奇平素愛弈棋,棋藝甚高!」
「金羽飛鷹」凌九,臉色接連數變,嘴裡連著「哦……哦……」兩聲,兩眼從「翻江龍」洪昆,移向「飄客」玄劫這邊看來……
好一陣子,才向玄劫道:
「不錯,有這樣一個人物……會主,您和洪莊主,可能把此人名號,傳聞中似有所誤了!」
「飄客」玄劫聽來一驚,一奇……但,還無法將「金羽飛鷹」凌九話意,完全理會過來。
「翻江龍」洪昆聽到此話,兩眼直直朝這位「百星流光迎鼎會」中高手看來……。
這並非經人傳聞,自己與「金龜居士」郭奇,交往幾近兩年……兩年前,「金龜居士」郭奇慕名拜訪來「抱石山莊」,彼此有弈棋的同好,一見如故,結成知己。
如何號名「似有所誤」?
「金羽飛鷹」凌九不厭其詳,又道;
「會主,您和洪莊主如果當面見過這個自稱『金龜居士』郭奇,可能會發現此老者,有異於一般人所不同之處——」
張冠李戴,錯把馮京當馬涼……「飄客」玄劫生怕這位「百星流光迎鼎會」中兄弟,把人認錯,不待對方話落,接口問道:
「凌老哥,此人有何異於常人之處?」
「金羽飛鷹」凌九,道:
「若是當面目睹,注意的話,這老頭眼神轉閃之間,熠熠光芒,令人不敢正視。」
「飄客」玄劫聽到此話,心頭不禁暗暗一沉……
不錯,凌老哥並未「錯將馮京當馬涼」,沒有錯認了人——「金龜居士」郭奇,一對眼神閃轉之間,猶如利箭寒冰,又銳利,又冷硬!
玄劫心念游轉之下,問道:「凌老哥,這老者不是『金龜居士』郭奇,此人名號又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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