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俊由衷的道:「殺伐的目的假若是為了獲得更大的善果,是為了要保存更多的好人,那麼,這種樣的殺伐便不為過,反之,則嫌殘酷了……」
走過去,關孤拔回黃甲屍身上的「渡心指」,凌空輕揮,劍脊上的鮮血聚為一線彈灑而出,他手腕回翻,看也不看,一聲脆響中,「渡心指」也已穩穩還鞘!
此刻,豐子俊一指那二個有如死灰的頭目,問道:「關兄,這三個,是不是一併宰了?」
豐子俊的話一出口,三名「悟生院」的頭目便全都嚇癱了,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撲通」
「撲通」「撲通」俱都矮了半截,他們跪在地下,立即哀哀求起饒來:「大哥……關大哥……你老高抬貴手啊!」
「這些年了……關大哥……別說小的們全跟著你老……就是養條狗吧,大哥你也多少發點慈悲,不作興像對付人家的狗一樣哪………
「饒了小的們吧……關大哥……小的們全是底下人,吃主子的飯就得聽主子的令……小的們做主……大哥明白,在咱們院裡誰又敢違抗主子的閻王令呢?」
冷冷看著他們,關孤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們怎麼這樣沒有出息?通通起來!」
三名頭目竟然又全見了淚,他們嗚咽著誠惶誠恐的哀求:「大哥,小的們都是些不足輕重的角色,殺了小的門,在你老來說易如反掌,但事實上卻沒有什麼意義啊……」
「求大哥可憐小的們,放過小的們吧,大哥……」
「大哥,小的們委實被迫如此.這多年來,院主等「於在小的們脖子上架著一把無形刀啊……」
一側,豐子俊皺眉道:「關兄之意是?」
關孤沒有表情的道:「『悟生院』裡的好人是太少了,這三個殺之也並不可惜,但是,我認為能渡比一個惡人變成好人,總比將這個惡人殺了來得高明,除非十惡個赦無可救藥,執迷不悟的那幾頭,一般來說能恕的便恕過也罷!」
豐子俊頷首笑道:「全憑關兄裁決,在卜沒有意見。」
關孤冷厲的望符還跪在地下的這三人,緩緩的道:「有三個條件,依了,放你門走,不依,殺!」
那三個仁兄好個容易舉著一線生機,哪有不依之理,莫說關孤只有三個條件,便竹三十個條件他們也下會,也不敢不答應啊……三個人連聲承諾,一邊義加上點腦袋和叩響頭……
於是,關孤道:「第一,今晚之事,不得回報『悟生院』。」
三個人急忙答應,關孤義道:「第二,脫離『悟生院』,否則,下次們見,必殺無赦!」
三個人又連忙表示接受,接著關孤道:「第三,自今以後,你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准再去幹那些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卑鄙勾當!」
連一承諾,這三名頭目完全接受了關孤所提的條件,現在,他們除了想活命,其他的事全顧不了啦……。
深深的看青他門,關孤嚴厲的道:「你們做到這三樣,也等於為你們自己超生,為你們自己求個心安,如果你們違背了其中之一,將來我再遇上了你們,那時,你們就會後悔不該失諾棄信了!」
三個人一再的盟天指地,賭咒發誓,保證他們絕對依方而行,永不毀諾,關孤冷冷的道:「現在不用多說,事實勝於一切空言,你們走吧——將那三具屍體一起帶走!」
在一番千恩萬謝後,三名鬼門關上打廠卡誇才險險撿回一條老命的仁兄,慌忙將黃甲、陳其棟、應忠幾具屍體馱上馬背,狼狽又慌張的,匆匆隱沒入遠處的夜暗裡。
涼涼的晚風吹拂,籟籟的林木輕搖。在一片死樣的沉寂之後.豐子俊牽馬上前,他低咳一聲,嗓子有些黯啞:「關兄,你好功夫!」
關孤沉重的道:「若非這身功大,今天也就不必捲進這些是非漩渦裡了!」
豐子俊苦笑道:「在這種場合下做這種事,關兄,其中自有悵失與矛盾,兄台心情,在下多少介能以體會?」
微拂頭巾下擺,關孤道:「上吧。」
豐子俊也沒有再說什麼,他點點頭,向篷車那邊的南宮豪打了個招呼,於是,雙騎一車,又開始奔向了黑沉沉的前程。
鞍上關孤一直表情冷漠,目光迷濛。沒有開口說一句活,直到走了好一陣子之後趕車的南宮豪實在憋不住了,他側首朝在右邊的關孤道:「少兄,呃,你可是心裡悶躁?」
關孤淡淡的道:「不。」
南宮豪手揮馬鞭,目注前路,又道:「我看你似是有什麼心事?」
僵硬的唇角浮起一絲僵硬的笑,關孤道:「是的,有心事,難道你沒有?」
南宮豪哈哈一笑,說:「我怎會沒有?」
他挪了挪屁股,又道:「說真話,少兄,方纔你那幾下子可委實驚人,不但驚人,簡直狠到家了,又是乾脆,又是利落,不虧為天下第一殺手!」
關孤靜靜的道:「有一點不同。」
南宮豪問:「哪一點?」
關孤深深吸了口氣,道:「以前,我下手的對象全是外人,這一遭,染血的主兒卻是自己人——那些我早已憎厭了的自己人!」
南宮豪小心的道:「少兄,可是心裡有些感觸?」
關孤點點頭道:「當然!」
揮了揮馬鞭子,鞭梢在清冷的空氣中響起一聲「劈啪」呼哨,南宮豪頗有興趣的道:「少兄,像哪一種的感觸呢?」
沉思了片刻,關孤道:「其實,這只是人類天生的通性——可以稱為一種念舊的潛在意識及悲憫情緒的組合吧,我並不喜歡他們,甚至恨透了他們,但是,一待真正要動手殺卻他們之際,竟有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不忍心理!」
南宮豪頷首道:「凡是人都會如此,『悟生院』那些角色雖然十惡不赦,邪惡陰毒到了極點,但少兄你也與他們相處過一段長久的歲月了,再怎麼說,到了要向他們下手的一剎,總也會感到滋味不同的!」
頓了頓,他又道:「難怪先前少兄一再拿話點醒他們,予他們以生路,到未了又將那三個小角色超脫了,少兄原來的主意本是要個個誅絕的!」
關孤冷淡的笑笑,道:「人的思想,行為,有時候確實連他自己也估不透!」
南宮豪道:「不過,由這樁事情看來,少兄也是至情至性中人,並不似外傳那般絕狠苛毒呢!……」
眸瞳清寒如水,關孤幽寂的道:「傳言大多失真,南宮兄!」
篷車的左側,豐子俊騎在馬上道:「關兄,以你高見,那三個小頭目這一回去,是不是立即就會將今夜之事,哭訴禹偉行?」
關孤道:「這是無庸置疑的!」
南宮豪擔心的道:「那麼,『悟生院』的追騎,只怕很快就要來了?」
關孤笑笑道:「這也是無庸置疑的!」
乎握著套馬韁繩,南宮豪歎口氣道:「看樣子,漫天的血雨腥風,就要捲過來了。」
黑色的大氅在夜風飄飛著,關孤道:「是的,就要捲過來了,那漫大血雨腥風!」
南宮豪苦笑一聲,道:「你不緊張?」
關孤平靜的道:「緊張也沒有用,南宮兄要來的總歸要來,而且,我門不是早就準備他們來了麼?」
南宮豪吞了口唾沫,道:「不過,我也還在心底裡禱告著呢,若是『悟生院』的殺乎群找不著我門,或者追不上我們,豈非更妙?」
關孤笑了:「當然,這是最好的。」
那邊豐子俊笑罵道:「你倒敲的如意算盤吶,大哥,只怕沒你想得那麼美!」
南宮豪道:「卻也說不定。」
在車輪的轆轆轉動聲中,在馬蹄的清脆密響裡,關孤的話語有如一顆顆寒冷的冰珠子:「南宮兄,我卻奉勸你最好不要這麼想,因為我敢斷言,『悟生院』的追騎十有九成是可以追上我門的!」
南宮豪呆了呆,有些不服的道:「怎麼說?」
關孤沉默了一下,道:「作常簡單,南宮兄,『悟生院』在追蹤搜尋及輟躡探察這門學問上的造詣是不凡的,只要他們想要找的人,便大多可以找出來,而我們,自然更是『悟生院』誓必要找到的對象!」
豐子俊接口道:「禹偉行一定把我們恨透了!」
南宮豪悻悻的道:「彼此,彼此,我們更不見得就喜歡他!」
說到這衛,他又吁了口氣,憧憬著道:「只要我們到了關外——只要出了關,媽的,就看『悟生院』怎生奈何我們吧,禹老狗就算咬碎了牙也是白饒!」
關孤眉毛微蹙著道:「希望我們都能出得了關,南宮兄,讓我們一直這樣希望,在任何劣境之下全不要沮喪!」
豐子俊低喟一聲,道:「不如意事,人間十常八九……」
南宮豪一瞪眼,冒火道:「你就少在那裡洩氣!」
豐子俊冷靜的道:「任什麼事,大哥,全別盡朝好的地方盤算!」
南宮豪哼了哼,怒道:「若是部往絕處想,我們還何苦這麼急巴巴的趕命?人伙乾脆全一頭撞死不是更來得利落!」
卡子俊撇撇唇,道:「話不是這樣說。」
南宮豪掙紅了臉道:「那要怎麼說?兩頭全是你在講了!」
不願與南宮豪爭執,豐子俊側首向車另一邊的關孤道:「關兄,你可知道一件事?」
關孤詫異的順:「哪件事?」
豐子俊笑了笑道:「你在力鬥黃甲他們幾個人之前的一件事!」
思索了一下,關孤道:「你是說,當黃甲拿刀『金月令』來壓我的事?」
豐子俊吃了一驚,道:「好快的反應!正是這件事!」
關孤笑道:「如何?」
豐子俊有點赦然的道:「老實說,那一剎間——當黃甲取出『金月令』來的時候,我真擔心你一下子又反過去,倒轉刀口子過來了!」
關孤濃眉輕揚。好笑的道:「你真這麼想?」
尷尬的一笑,豐子俊道:「不瞞你說。關兄,你一見『金月令』之後的片刻靜默,直驚得我將一顆心提到喉嚨上啦!」
南宮豪也大笑道:「可不是,我也窒得連大氣全不敢喘一口,生怕少兄你受不住那禹偉行多年的積威所逼,翻下臉倒轉來對付我們呢!」
關孤微微歎息,道:「我不怪二位的猜疑,因為二位對我關孤的瞭解尚不夠深刻。」
豐子俊忙道:「關兄請寬有,只因我兄弟兩已成驚弓之鳥,在此逆境困勢之中,難免諸多失常失態,卻絕非對關兄用心為人稍有疑忌之處,此點萬望關兄明察,切莫意不滿才是……」
接著南宮豪也急急賭著咒解釋道:「假如我兄弟倆有一個對少兄之摯有所懷疑,就叫他天誅地滅,不得好死,少兄,那只是一種本能的警惕及反應而已,在那個場合,那等氣氛之下,可真叫人心裡忐忑,但亦僅是忐忑罷了,其實我們全知道少兄絕不會出爾反爾,倒幫他們來對付我哥倆的,可是,唉,偏偏就心裡緊張!」
關孤淡淡的道:「有幾句話,我想與二位兄台說一說。」
南宮豪陪笑道:「呃,少兄有什麼教言,不妨明示,我哥倆洗耳恭聽。」
目光悠遙的凝視著天際的黑暗及遠近一片輕淡的霧氣,在有節奏的車輪聲和馬蹄聲應合著裡,關孤冷幽幽的開口道:「我與二位相識雖短,相交雖短,但我們卻是在一個特殊的環境下結成一體,所以,我們對彼此間的信賴就不能按照一般的循進程序,以歲月的長短,瞭解的深淺作為基石,因為我們並沒有那麼綽裕的時間來給我們做這些,從起始,我們便需要互相信賴,互相依托,開誠佈公,赤心但但;我這個人是個十分平凡的人,在此,我想將我的一貫處世之道向二位剖白一下,我的缺點很多,一無所是,若硬要說有一點長處的話,就是我十分重信尚諾,只要我答應的事,我便一定貫徹到底,絕無反顧,甚至賠上生命亦在所不惜,二位,僅僅如此而已。」
關孤說話自來明快簡潔,冷硬如鐵,少有長篇大論,這一路來,尚是首次開口說了這麼多,由這一點,也可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與苦悶,只是透過他那冷澀的音調,又憑空將這激動與苦悶沉靜化了而已……
南宮豪與豐子俊俱暗裡面孔發熱,滿懷惶愧,有著極度不安的感覺,豐子俊首先窘迫的道:「關兄,我們兄弟說話唐突,其實卻毫無任何暗示在內。更沒有一點,心與口違的念頭,關兄千萬不要誤會……」
南宮豪也急道:「這全是真話,少兄,皇天后土,可鑒此心,如果我兄弟不是與你開誠相見,赤心結交,就叫我們永世不得超生!」
關孤淡淡的道:「言重了。」
南宮豪忙道:「少兄,我們都是言自肺腑!」
關孤抿抿唇道:「我相信!」
滿臉焦的加上一肚皮的急躁,南宮豪又道:「你可一定得相信,少兄,你絕對不能想岔了地方啊!」
關孤一笑道:「南宮兄何苦如此不寧,我說過相信,就一定是相信了,假如二位目能透視,便能看清我心亦然!」
吁了口氣,南宮豪如釋重負的道:「只要這樣,我就放心了。」
豐子俊也笑道:「關兄為大下武林道中有數人物,果然氣度恢宏,明辨秋毫,不似一般人那樣難以解說——」
關孤一笑道:「也不似一般人那樣隨和可親吧?」
南宮豪打了個哈哈道:「哪裡話,哪裡話……」
這時,坐在車裡的銀心忽然掀起了前簾,伸頭出來道:「大爺,夫人叫我問一下,沒事了吧。」
南宮豪轉過頭,微笑道:「沒事。」
銀心那雙俏眼左右一梭溜,鬆了口氣道:「剛才,大爺,停車的那一陣子,可是有過一場驚險。」
南宮豪點頭道:「不錯,但也只是有驚無險而已!」
手摸心,銀心身子搖晃著,猶有餘悸的道:「可嚇死我們了,車一停,大爺,只聽得外面有人在厲喝大叫,又聽到一陣,比哭還刺耳的笑聲,再就是兵鐵的撞響,入口裡的慘嚎,把我門嚇得就快癱了,也分個清那是准在說話,誰在尖叫了……」
南宮豪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女娃兒家,哪有什麼好害怕的?別忘了,現在護衛著你們的都是些什麼人物哪!」
「噗哧」笑了,銀心道:「當時車外頭好像亂成一片了,耳朵裡全響著叫人發抖的聲音,卻就聽不見大爺,二爺與關壯士的聲音,那一會,我門簡直魂部飛啦,還以為二位爺邵遭了人家毒手,我們就要落進賊入虎口裡了呢!
南宮豪笑罵道:「小丫頭片子,一點膽量都沒有,你也不琢磨琢磨,就憑我們三個,也是那等簡單就叫人擺橫的麼?」
眨著眼,銀心茫然個解的道:「『擺橫』?大爺,什麼叫『擺橫』呀?」
策馬上前,豐子俊笑道:「你快進車裡去吧,女孩子家,問這些江湖術語做甚?總之,方纔那一戰,在我們這邊沒有吃虧就是了!」
銀心興奮的道:「那些強盜賊手全被三位爺殺啦?」
豐子俊好笑的道:「還沒輪著我與大哥動手。」
呆了呆,銀心扶著車框,驚異的道:「難道說——那些賊人全是關壯士一個人打退的?」
超車的南宮豪笑道:「不只叫『打退』,是叫『殺寒』了,六個賊人,關少兄一個人便宰了他們一雙半,而且,還是他們其中最厲害的三個!」
伸伸舌頭,銀心目注在馬上冷沉如故的關孤,疑惑的道:「真的?」
南宮豪大聲道:「傻丫頭,我騙你作甚?」
銀心又是欽佩,又是驚訝,又是感激的道:「多虧了關壯士,他真厲害呀,有這麼高強的本領!」
南宮豪也衷心的讚揚道:「這不算什麼丫頭,有一天,你會見識到關少兄的真功夫,那時,你才能知道他是真了不起呢!」
銀心滿臉的崇拜之色,她關切的問:「關壯士——他沒受傷吧?」
南宮豪笑道:「連根汗毛也沒掉一根!」
再度伸伸舌頭,銀心敬仰的道:「這一路上,有了關壯士,大爺,我們全放心了!」
不待南宮豪回答,豐子俊已接口道:「還用說麼?丫頭,這都是舒家祖上有靈,大嫂與侄女洪福齊大,加上我哥倆的好運氣使然,否則,怕就慘唆!」
又回頭看了銀心一眼,南宮豪吩咐道:「你還伸個頭在外面於什麼?小心摔跌著,快進裡頭去陪著夫人小姐!」
答應一聲,銀心剛縮回身子,又鑽了出來,她忙道:「我差點忘了,大爺,老夫人叫車身顛得骨頭痛,她老人家問還有多久可以下來歇歇?」
南宮豪想了一下,道:「前面二十來里路的地方我記得有個小鎮甸,就到那裡歇會吧,到了那裡,約摸天也快亮了。」
右邊馬鞍上的,關孤冷然插嘴:「南宮兄,我們不能在那裡休歇。」
南宮豪迷惘的問:「為什麼呢?」
關孤面無表情的道:「因為那裡有人家。」
怔忡著,南宮豪吶吶的道:「有……人家?」
關孤微微頷首,道:「是的,有人家即表示有人口,而人多嘴雜,易露行蹤,只要我們的行跡一旦入人耳目,便十分可能傳進仇家耳中。」
南宮豪恍然大悟,道:「不錯不錯,果然有此可能,還是少兄的顧慮周密!」
頓了頓,他問道:「那麼,少兄之意,我們在哪裡休歇比較妥當呢?」
關孤道:「找一個偏僻而隱密的地方較為合適,譬如說,幽林,曲谷,或者山崗的背面,還須要求其視野良好,有退身之路。」
連連頷首,南宮豪道:「好,我門就這麼辦。」
他又回轉頭道:「銀心你就給老夫人與小姐回話.說我們馬上找一處幽僻所在停車歇息,用不著太久廠!……」
答應著,銀心縮回車裡,重新又把前簾垂掛了起來,一側豐子俊笑了笑,低聲道:「這丫頭倒十分靈巧的,著實替嫂子她門擔了不少辛勞呢!」
南宮豪也笑道:「卻是過份靈巧了點,顯得有些滑個溜丟的!」
說著,他又向關孤道:「少兄,我青,我們就近找個地方歇一會吧,大也快亮了,折騰這一宿,可真夠人乏馬倦的!」
關孤頷首道:「悉隨尊意。」
於是,車轆轆馬蕭蕭,順著道路朝前趕去,在空寂的黑夜裡,大約義奔出了十數里路,終於被他門發現了一道突起的梁崗,梁崗上下生滿了叢叢雜木野草,而一片參差不齊的林木便一直延伸到路邊,打眼一,琢磨,怵木中間的寬度,尚勉強可以將篷車馳進,就只是地面有些起伏下平了點。
經過一陣努力之後,車子顛簸著歪歪抖斜的進了林子,他們盡量往深處有掩遮的地方走,直到他門認為山外面的確是無法洱發現林子裡的情況了。
這才停了下來,由南宮豪親自解馬卸轡,並掀開車簾,請裡面的三個婦女下車舒散舒散早已酸痛不堪了的筋骨。
露水很重,樹林裡不知名的蟲吟聲也顯得有些落寞與涼瑟,雖是夏大,卻似乎有著初秋的蕭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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