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錦袍老人冷喝揮手,恆山世家的眾高手兵雙出鞘,四面八方疾襲而至。
李玉樓等人,沒有一個帶有兵刃,李玉樓、池映紅、西門飛霜三人或許能以一雙肉掌應敵,小紅、小綠就不行。
李玉樓閃身疾迎,沒見他怎麼出手的,五把長劍已到了他手裡,喝聲中揚手擲劍,西門飛霜她們一人接住一把。
兵雙在手,如虎添翼,各自振腕出劍,疾襲而來的恆山世家高手潮水般暴退。
大喝聲中,白雲奇帶孫陵、慕容海各亮兵雙,掠下石階,白雲奇、孫陵用的是長劍,慕容海慣使一把沉重的九環刀。
同樣的兵歿,在他們三個手上使起來就是不一樣,式矯若游龍,虎虎風生,威力為之倍增。
但,仍然難以克敵奏效,李玉樓搶步上前,振腕出劍,以一敵三,劍花起處,疾出三招,白雲奇等三人的兵刃,落地的落地,騰飛的騰飛。
三人驚駭暴退,錦袍老人大喝來到,一攤雙掌,道:「李玉樓,老夫就以一雙肉掌跟你決一生死!」他或許是故示大方,李玉樓又豈是佔人便宜之輩?長劍往地上一扔,也空出了一雙手掌來。
錦袍老人兩次受制,復又見李玉樓只劍卻敵,自是明白這年輕人修為過人,剛才故示大方,如今卻未敢再行托大賣老,一看李玉樓空出雙手,厲吼欺近,就待出招。
驀地,空中傳來嬌喝:「爹爹住手!」眾人聞聲,俱皆一怔。
人影橫空,院子裡落下一個灰衣芒鞋的妙齡女尼,寶像莊嚴,卻掩不住花容月貌,赫然竟是剃度出家,法號枯心的東方玉瑤。
西門飛霜脫口叫道:「妹妹」錦袍老人鬚髮皆動,一聲:「玉瑤」閃身撲去。
枯心舉手合什,低眉欠身:「不孝女兒,拜見爹爹—」錦袍老人抓住枯心一雙手臂,驚喜激動:「玉瑤你」枯心神色平靜,仍然低眉合什:「女兒托飛霜姐帶回來一封信,爹看過了麼?」錦袍老人忙道:「看過了。」
枯心道:「爹並沒有聽女兒勸告。」
錦袍老人鬚髮一張:「玉瑤,西門飛雪害了你,李玉樓廢了你哥哥一身功力,西門家兩個老的又把飛霜許給李玉樓,此仇此恨」
枯心道:「此仇此恨半由哥哥起,我被西門飛雪所害,哥哥也該負一半責任,他落得今日這般下場,能怪別人麼?」
「玉瑤,你」
「女兒就是不放心,所以才厚顏趕回家來一趟,您忍心讓女兒白跑?」「玉瑤,你的一輩子毀在西門飛雪手裡」「女兒已不再計較,心境平和,毫無怨恨。」
「我跟你娘沒了一個女兒」枯心道:「女兒永遠是您兩泣老人家的,出家並不是不認父母,那大違佛旨,天地難容。」「還有你哥哥功力巳失、成了廢人了!」枯心道:「真要說起來,那是東方家跟他的福,不是東方家跟他的禍,這是碰上李少主,只廢了他一身功力,還給東方家留了一脈香煙。
要是讓他仗著一身武功繼續為惡,有朝一日激起公憤,不但東方家有香煙斷絕之虞,就是整個恆山世家恐怕都難保。」枯心說的是不折不扣的實話,未加修飾,沒作保留,不知道錦袍老人聽進去了沒有?心裡怎麼想,只知道他沒說話。
枯心道:「您知道這位李少俠是何許人麼?」
錦袍老人道:「他不叫李玉樓麼?池映紅的同父異母兄長,西門飛霜的未婚夫婿。」
枯心道:「可也是「一府」李家少主人。」
錦袍老人一怔道:「「一府」李家,李少侯的後人?」枯心道:「是的。」
錦袍老人道:「二十年前,百花谷中失蹤的嬰兒?」枯心道:「是的」接著,她把李玉樓長大成人,藝成出師,重現江湖後的一番周合,概略的說了一遍,當然,地是從小紅、小綠那兒聽來的。
最後,她道:「以您看。飛霜姐是該情歸於他,還是該把終生托付哥哥?哥哥有今天,是不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
錦袍老人未置是否,卻望向李玉樓道:「原來你是李少侯的兒子?」西門飛霜道:「伯父,他還是「天外天」無名老人的唯一傳人。」錦袍老人神情猛震,臉色倏變:「原來你一身修為所學得自無名老人,怪不得」只聽一聲撕裂人心的尖叫傳了來:「玉瑤」轉眼看,只見大廳石階上,顫巍巍的站著那老婦人,也就是東方老夫人。
母女親情,非比尋常,比那父女之情也又深了一層,枯心一雙美目中倏現淚光,啡道:
「娘」「玉瑤,我的孩子—」
老婦人顫聲一句,搶下石階,顫巍巍一步沒邁穩,身軀一煩,往下就栽。
枯心驚駭失色,飛掠而至,幸好一把扶個正著,老婦人趁勢擁住愛女,顫聲一句:「孩子!」淚如雨下。
儘管出了家,誰能真絕七情六慾?枯心忍不住也熱淚撲簌簌垂落兩行。
錦袍老人鬚髮微張,一襲錦袍無風自動。
李玉樓看得也不禁一陣淒然,姑娘家心更軟,西門飛霜、池映紅、小紅、小綠也陪著流了淚。
母女倆擁泣半晌,低聲談了一陣,老婦人抬一雙淚眼望錦袍老人:「既然女兒都回來了,我看算了吧!」錦袍老人還沒有說話,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可以算了,我不能這樣算了!」
眾人聞聲轉眼,誰都聽得出,話聲是從後院方向傳來,卻看不見人。
錦袍老人喝問道:「什麼人?」
那話聲道:「東方老兒,我是誰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不能算了,天下武林,除了二宮,另三個世家,還有那「震天堡」之外,都不能算了!l白雲奇、孫陵、慕容海三個,一聲不響,閃身欲動。
眾人看不見說話人,說話人似乎看得見眾人。
只聽他冷然道:「東方老兒,要是你能不要你的寶貝兒子,東方家唯一接替香煙的命根,就不要攔你的奴才們。」
錦袍老人大驚,急忙攔住了白雲奇三個,老婦人失聲尖叫,就要往裡撲,錦袍老人也拉住了她。
適時,李玉樓兩眼奇光暴閃:「我知道你是誰!」
那話聲道:「你說我是誰?」
李玉樓道:「一直暗算我,脅迫各家各門派對付我的,是你!」
西門飛霜、池映紅倏有所悟,臉色大變。
那話聲道:「不錯。」
李玉樓道:「二十年前,百花谷暗下毒手,殺害我父母,害李家家破人亡的,也是你。」
那話聲道:「正是。」
李玉樓一腔悲怒,目現殺仇:「自我進入江湖以來,一直暗算我,欲置我於死地的,還是你?」
那話聲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過多次暗算你的並不是我,我只是在暗中發號施捨而已。」
李玉樓道:「那跟是你有什麼兩樣?」那話聲淤:「倒也是,有件事,恐怕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懂?」
李玉樓道:「什麼事?」
那話聲道:「金瞎子,也就是司徒飛,並沒有暗算過你,可惜在夫子廟書棚裡,你初見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告訴你二一十年前百花谷他所見到的,否則,你偵凶報親仇,也不會拖到今天了。
而是夜在秦淮河畔小屋裡,你所見到的,已經不是金瞎子了,而是我培植了二十年的一個部屬,也就是金瞎子在金陵娶的妻子。
那時候,金瞎子早已經死在他的住處了,不要以為金瞎子是暗算你之後又被人波了口,人都死了,我不希望你再誤會他。」
李玉樓聽得心頭連震,這才想起,那夜那個金瞎子為什麼背燈而坐,為什麼一雙手始終放在桌下,那是因為手無法「易容化裝」,男女之手,大不相同,最容易露出破綻。
他吸了一口氣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話聲道:「只要你能擒住我,還愁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麼?」李玉樓道:「說得是,那麼,李家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那話聲道:「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擒住我,還愁不知道我跟你李家有什麼仇,什麼怨?」李玉樓再點頭:「好」
那話聲道:「不要急,二十年都等了,何必急在這一刻,我還有話要告訴你。」李玉樓道:「你說!」
那話聲道:「你苦等了二十年,終於找到了我,我遍試各種手段之後,一直沒能斬草除根,也準備此時此地孤注一擲。
所以你今天在恆山世家才能找到我,不過你不要高興,更不要以為大仇得以雪報,因為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李玉樓道:「那麼你就現身」那話聲道:「我所說的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並不是指我要跟你拚門,而是在我的發號施捨之下,跟你拚鬥的另有別人,除非你能通過他們這一關,否則你永遠沒有機會見到我的。」李玉樓道:「你還能支使什麼人為你賣命?」
那話聲道:「眼前東方家這些高手。」李玉樓一怔:「東方家的高手,他們為什麼要聽你的?」那話聲道:「很簡單,因為東方玉琪掌握在我手裡。」李玉樓心頭一震。
錦袍老人震聲大喝:「匹夫,你敢!」話是這麼說,他卻沒敢輕舉妄動。
李玉樓及時道:「你不會不知道,東方家這些高手,幫不了你多大忙。」那話聲道:
「那是因為剛才他們沒有拚命,相信現在他們一個個都會拚命了!」李玉樓滿臉悲憤往上一衝,殺機也猛然一盛:「你」
那話聲截口道:「不要激動,還有呢!還有那馬上就要趕到的八大門派高手」
李玉樓叫道:「你好卑鄙,為什麼你不現身跟我決一生死?」
那話聲平靜的道:「只因為你不配,親手殺你,有損我的身份。」李玉樓忍無可忍,閃身欲動。
「站住!」
那話聲倏揚暴喝,居然霹靂一般,震得李玉樓撲勢一頓。
那話聲緊接著厲聲說道:「你敢輕舉妄動,東方玉琪的一條命,就算斷送在你的手裡了—」李玉樓心頭一震,一時不知該怎麼好?只聽那話聲道:「東方老兒,讓我看你東方家的高於拚個血流五步,否則也算你親手殺了你兒子,不要擔心不是對手,你的大援馬上就到!」
錦袍老人沒說話,厲吼一聲撲向李玉樓。
他這一動,東方家的高手跟著行動,都撲向李玉樓。
枯心扶著乃母沒動,臉上沒一點表情。
也難怪,能讓她怎麼辦?是攔還是不攔?西門飛霜、池映紅,還右小紅、小綠可不能坐視,立即迎向前,擋住了白雲奇等東方家的高手。
利時,這東方家寬闊的前院裡,展開了一場混戰。
那人這一著高,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李玉樓苫只苦在只能自衛,不能傷人。
而東方家高手,自錦袍老人以下,一是為唯一的骨肉,保全延續香煙的命根,一是為了少主,全是拚命的打法。
李玉樓對錦袍老人,西門飛霜、池映紅以及小紅、小綠,對付白雲奇等,好在自衛都綽綽有餘。
轉眼二三十招過去,沉喝迭起,人影橫空,少林掌教率領下的八大門派高手紛紛趕到,一見眼前情景,先後加入戰圈。
八大門派跟東方家一樣,雖不願意,但卻各有被脅迫的地方,身不由己。
李玉樓急怒攻心紅了眼,此時此地,是誰誰也會急怒攻心紅了眼,忽作霹靂大喝,大喝聲中,身形陡然拔起,直向半空。
半空中塌腰曲腿,忽折而下,長劍疾展,凌空下擊。
只見寒光一片,方圓敷丈,閃電般疾瀉而下,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東方家跟八大門派高手,或兵刃脫手,或刀劍斷折,剛自驚得一怔。
耳邊又聽龍吟長嘯裂石穿雲,長嘯聲中,隨見寒光倏化匹練,橫空疾射,電奔後院。
眾人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錦袍老人心瞻欲裂,狂喝聲中,騰追而去。
他這一追,眾人也都立郎追了去。
枯心扶著乃母落在最後。
大家看得清楚,匹練剛進後院,後院裡幽靈般竄起一條白影,半空中直迎匹練。
雙方甫一相接,一聲裂帛暴響,白影直似幽靈,電射後山不見,匹練頓了一頓,然後隨尾電射追去,也自沒入後山林木之中。
錦袍老人等東方家的人,沒再追,因為他們看見了東方玉琪,倒臥在後院之中,只是昏過去了,夷然無傷。
或許,匹練太快,那人沒來得及傷害東方玉琪。
追去的只有西門飛霜等跟八大門派高手。
西門飛霜等是不放心。
八大門派則是各門派最高令符猶在人手,不得不追。
李玉樓一招凌空下擊,威力萬鈞,一式劍化匹練,駕御飛行,苦等了二十年,遇殘凶才顯露出來的曠世絕學,連西門飛霜以前也沒見過,事實上已寒了八大門派高手之膽,但是身不由己,不得不拚到最後一人,甚至派毀人亡。
東方家那後山之上,林木茂密,峰高壑深,白影確似幽靈,一閃沒入一處。
李玉樓御劍飛行,只剎那之差,巳失去白影蹤跡,但他不放鬆,也不甘心,仍然滿山疾馳,上高下低。
當然,身後追來的人,也跟著他到處飛馳。
誰都沒看見,甚至包括李玉樓在內。
當白影沒入一處之際,另有一條黑影捷如輕煙,緊跟在白影之後,也沒入了那個地方去。
白影的沒入處,是一個古洞,洞口狹窄,而且長滿了林木籐蔓,但是洞內卻寬闊異常,鐘乳倒垂,怪石嶙峋,蜿蜒曲折,還通深處。
白影入洞,黑影跟至。
白影忽飛旋,揚雙掌全力一搏。
只聽黑影道:「主人,是老奴!」
他隨郎跪了下去。
白影如遭電殛,機伶一顫,雙掌並收,同時影定人現。
是個身穿一襲白衣的中年文士,長眉鳳目,膽鼻方口,俊逸瀟灑,風華蓋世,只可惜一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
他面前跪著的黑影,則是個身軀偉岸,黑面長髯的黑衣老人。
只見,中年文士目射怕人光芒,揚起了右掌,但旋郎,他那一雙鳳目之中又現不忍色,垂下了右掌,冰冶開口:「你認錯人了,你的主人已死了!」黑衣老人道:「您要不是主人,怎知老奴認錯了人,又怎麼知道老奴所說的主人是何許人?」中年文士一怔,默然半晌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活在人世?」
黑災老人道:「當年事後,老奴一直未離主人左右,只不過主人心有旁騖,功力半失,未發覺罷了。
老奴原不相信是主人,懷疑有人假扮冒充,一直想查明真象,所以也一直未動聲色,直到今天,老奴才證實是主人本人。」中年文士道:「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你既然未離我左右,就該知道,那頭一個知道是我的人,落個什麼下場?」
黑衣老人道:「只要讓老奴知道主人是為什麼,老奴死不足惜!」中年文士倏地目現凶光:「現在讓你知道也無妨,她對我不貞,生的孩子不是我的骨肉。」黑衣老人猛抬頭:
「主人是聽誰說的?」中年文士道:「不用聽誰說,她為了報復我離家經年,為了報復我另有他人,所以她也黑衣老人截口道:「離家經年,另有他人,老奴知道主人何指,但是恐怕主人憲枉了主母。
主人離家的那段日子裡,主母的生活起居,老奴身為總管,最是清楚,主母從未出過門一步。
而且在主人出門後的一個月,主母即懷了身孕,經醫診脈,身孕已有月餘,當時主人還在家,主母所懷;怎可能不是主人的骨肉?」
中年文士一把抓住了黑衣老人一臂,震聲道:「真的?」黑衣老人道:「老奴願以性命擔保,何況主人見少主已不只次,怎會看不出,少主活脫脫主人年輕時?」中年文士機伶暴顫:「那我當年回家之後,適她生產,為什麼她說「你能我也能」?」
黑衣老人流淚道:「主人啊!主母分明是氣話,您怎麼就聽不出?老奴斗膽,主人自己對主母不忠,不自責競冤枉主母,而至竟欲殺害自己骨肉,叫人叫人怎麼」他淚如泉湧,低下頭去。
中年文士踉膾倒退一步,顫聲道:「或許蒼天憐我多年俠義,還留了一個你在,但苦楚二十年,也算已遭天譴,幸虧還沒有造成大錯,否則我萬死難贖」伸手拉起了黑衣老人:「記住,不能讓他知道是我,絕不能,就讓他以為我是死在二十年前……」
話落,揚手反拍,正中腦門,「噗!」的一聲,頭顱盡碎,面目全非,鮮血四濺,腦漿橫飛,身軀往後便倒。
黑衣老人魂飛魄敦,失聲悲呼:「主人」
他急急扶住中年文士,但扶住的只是一具屍體。
他失聲痛哭,扶著中年文士的屍體拜了下去……
李玉樓還在到處飛馳。
西門飛霜跟八大門派的高手,也還在到處追趕。
李玉樓在奔馳中,忽見一名身軀偉岸的黑衣老人,雙手托著一具白衣文士頭顱盡碎,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屍體,背上背著一個小包袱,站在眼前不遠處。
他急忙收勢停住,剛要問。
黑衣老人已單膝點地,跪了下去:「老奴叩見少主—」李玉樓一怔:「前輩是」
黑衣老人道:「老奴尉遲剛,忝為「一府」總管。」李玉樓猛又一怔:「怎麼說,你是」黑衣老人點頭道:「正是!」
李玉樓道:「你抱的是什麼人?」黑夾老人道:「回稟少主,殺害主人、主母的兇手,自知難逃迫緝,已然自絕身死而亡。」李玉樓心神猛震:「怎麼說,他,他就是」
「正是,老奴也追蹤他多日,剛才碰見老奴,他自知逃不過追緝,遂一頭撞在了山石之上」
就在這時候,西門飛霜等首先趕到,一見眼前情景,立即怔住。
李玉樓告訴了西門飛霜等,西門飛霜等脫口驚呼。
接著,八大門派高手也自趕到,只聽那位少林掌教道:「尉遲總管!」少林掌教能認出黑友老人是尉遲總管,那就不會錯了。
尉遲剛站了起來,一手取下層上小包袱,道:「掌教,殘凶已畏罪自絕,所竊各門派令符俱都在此,請掌教點收!」少林掌教慧因大師急忙上前接了過去,打開包袱只一看,立即神情激動,合什躬身:「阿彌陀佛,善戰!善哉!老衲謹代表八門派,謝過尉遲總管!」
剛才追的是一個白影,這中年文士穿一身白衣,加以尉遲剛又交出了八門派的最高令符,錯不了了,確是那百花谷暗施毒手,以及廿年後連番施暗算的殘凶。
李玉樓一時百念齊湧,五味俱陳。
只見慧因大師又一躬身:「各門派余符既已歸還,各門派便已不再受要挾,人死也一了百了,謹再向李少俠致歉,老枘等告辭!」
他帶著八門派高手走了,轉眼就不見了。
李玉樓忽揚雙眉,殺機閃現:「尉遲總管,可知道匹夫是什麼人?為什麼害我李家家破人亡?」
尉遲剛低下了頭,道:「回稟少主,老奴不知道。」
李玉樓一咬牙道:「放他下來,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尉遲剛驚得猛然抬頭。
西門飛霜及時說道:「李郎,慧因大師剛才說得好,人死已一了百了。」李玉樓殺機倏畝,抬手抖腕,錚然聲中,掌中長劍寸斷。
他隨手猛擲,「噗—」地一聲,一柄僅剩不到一尺的斷劍,竟連柄沒入山石之中,僅留劍穗在外。
中原「一府」,李家墓園之中。
主人夫婦墓木早拱。
墓前站著六個人,李玉樓、西門飛霜、池映紅、小紅,小綠,還有尉遲剛。
香花素果,拜祭已畢,六個人默默的站在墓前。
李玉樓禁不住流下了眼淚!半晌,只聽西門飛霜緩緩開口說道:「李郎,煩勞尉遲總管鳩王重整家園,咱們再出一趙遠門吧!」
李玉樓定了定神:「出遠門?」
池映紅道:「哥,上「雁蕩」紫雲宮去,接楚楚姐姐去呀!」李玉樓沒說話,但他馬上交待了尉遲剛,然後偕同西門飛霜、池映紅,帶著小紅、小綠行去。
尉遲剛站立恭送,李玉樓一行不見,只聽他喃喃說道:「主人,老奴不日先整墓園,屆時再容老奴將主人與主母合葬。」李玉樓等聽不見,一行五人,衣袂飄飄,漸去漸遠,漸去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