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鬆了手,臉色陰沉黃衣人沒顧得揉右腕,連退數步,轉過身去道:
「二哥……」
白淨小鬍子道:「我都聽見了,讓我來跟這位李朋友說話。」
臉色陰沉黃衣人沒再說話,退向一旁。
白淨小鬍子望著李詩:「李朋友,有話是不是能跟我說?」
「尊駕做得了主?」李詩問。
「那就要看是什麼事了,事實上眼下我是這兒的帶頭的,大傢伙都得聽我的。」
「董勝武也是跟尊駕會面了?」
「事實如此。」
「好吧,我要進的幾句忠言是,不要跟『平西王府』方面合作,盡快離開『張家口』。」
「就是這?」
「就是這。」
「本宮致力於匡復,『平西王府』是為反清復明高舉義旗,本會怎麼能不跟他們合作。」
「『平西王府』為的不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他純是為一已之私。」
「何以見得?」
「當初衝冠一怒,引清兵人關,為的是紅顏。」
「不許他後悔,現在想贖罪麼?」
「現在他也不是後悔想贖罪,他只是怕富貴榮華不保而已,否則他絕不會謀叛。」
「你又怎麼知道?」
「請自貴會『北京分舵』詢問,『平西王府』若是為天下百姓,他們當初在『五台』,就不會向貴會『北京分舵』的人下手。」
「有這種事。」
「尊駕盡可以向『北京分舵』查詢。」
「我『北京分舵』的事,李朋友您怎麼知道。」
「尊駕,足證我跟貴會是友非敵。」
自淨小鬍子向著李詩深深一眼:「李朋友,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請等我們龍頭大哥到了以後,我會把你的意思稟報我們大哥,請他定奪。」
「貴會龍頭大哥何時到?」
「抱歉,我們龍頭大哥什麼時候到,那是我們會裡自己的事,恕我不能奉告。」
「這倒也是。」
李詩不是不明理,他自不能強迫人家,道:「那麼我什麼時候聽消息?」
「以我看,李朋友不必特意來聽消息,我們龍頭大哥是怎麼定奪,李朋友劍時候自然去知道的。」
可不,不可能不知道,到時候一定會有風吹草動。
李詩微一點頭:「好吧,不過我還要請尊駕向貴會龍頭大哥進言,事關我所有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的福禍,請貴會龍頭大哥千萬慎重。」
白淨小鬍子道:「李朋友放心,我一定會告訴我們龍頭大哥。」
話說到這兒,已經很夠了,沒有再多留的必要了,李詩一抱拳:
「不多打擾了,告辭!」
他轉身要走。
白淨小鬍子一聲「送客」還沒有出口。
忽聽臉色陰沉黃衣人輕喝道:「慢著!」
李詩回過了身,凝望臉色陰沉黃衣人:「尊駕有什麼見教!」
臉色陰沉典衣人道:「李朋友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尊駕的意思是……」
「李朋友好好顯露一手,別讓人以為『日月會』是個任人要來就來,要走就走的地方。」
李詩一點就透,他轉眼望向白淨小鬍子,他認為白淨小鬍子是這一夥的領頭,對他也很客氣,於情於理,他不能不聽,白淨小鬍子怎麼說,他道:「有這個必要麼?」
白淨小鬍子似乎不安的歉然一笑:「為了別讓江湖同道看輕『日月會』,就請李朋友成全吧。」
李詩這還能不明白,白淨小鬍子也是這個意思,他淡然一笑,轉望臉色陰沉黃衣人:
「要怎麼我怎麼露這一手,才能讓尊駕滿意。」
臉色陰沉黃衣人一招手,李詩聽見身後有人飛快移動,他轉過身去看,整整十名精壯黃衣人排成一列,擋住了他的去路。
只聽臉色陰沉黃衣人道:「李朋友,你請吧!」
這是讓李詩先走。
其實這也是讓李詩闖過去。
李詩淡然一笑,再次道:「告辭!」
話落,邁步,直向那十名黃衣人行去。
那十名精壯黃衣人看看李詩行進,突然一起揮拳,向著李詩撲了過去。
李詩同時停步閃身,向著十名黃衣人迎了過去。
所有的黃衣人都以為李詩要出手了。
可是剎那間之後,所有的黃衣人都知道,自己錯了。
十名黃衣人那揮掌一撲落了空,李詩已經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到了他們的背後。
誰也沒看見李詩是怎麼穿過去的,但是誰都知道,十名黃衣人連李詩的衣角也沒能碰到,而且他們也知道,李詩沒出手,是手下留了情。
李詩回身說了話:「尊駕,我露的這一手,是不是還可以令人滿意?」
他這句話是對臉色陰沉黃衣人說的。
不但臉色陰沉黃衣人沒說話,所有的黃衣人都沒有一點聲息。
因為,所有的黃衣人都怔住了。
李詩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沒事了,至少暫時是沒事了。
李詩打算回客棧歇歇去。
他從胡同拐上大街,然後直回客棧。
一到櫃房,夥計就追了上來:「李爺,您有客人找。」
客人?誰?
「人呢?」李詩問。
「在您屋裡等著您呢。」
這是什麼樣的客人?
「什麼樣的客人,姓什麼?叫什麼?從那兒來的?」
「是位女客人,從京裡來的,至於姓什麼?叫什麼,她沒說,我也沒好問。」
從京裡來的女客人?這是誰?
李詩沒再說什麼,往後去了。
到了後院,只見他的屋門開著,隨即門裡出現個人,真是位女客,這位女客不是別人,赫然竟是姑娘羅梅影。
李詩不由為之一怔,腳下也不由的停住了。
只聽羅梅影道:「回來了。」
好久沒聽見這麼甜美的話聲了。
李詩一定神,忙走了過去。
進了屋,羅梅影掩上了門:「快坐下歇會兒吧!」
李詩道:「姑娘也坐。」
兩個人都坐下了,羅梅影道:「我給你倒杯茶,剛泡好,正好喝。」
她纖纖玉手拿起茶壺,給李詩倒杯茶。
李詩道:「應該我給姑娘倒茶。」
「還跟我客氣。」羅梅影道。
「姑娘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你在『張家口』可出了風頭了,一打聽,誰都知道。」
「姑娘怎麼也來了『張家口』?」
「我不瞞你,我們『日月會』的人也到『張家口』來了,我特地從京裡趕來見見他們。」
「見他們,姑娘是要……」
「據我所知,『日月會』有意跟『平西王府』結盟,我來幫他們打消這個念頭。」羅梅影的臉色有點凝重。
「我也不瞞姑娘。」李詩道:「我剛從他們住的地方回來。」
「怎麼?你已經找過他們了。」
「我把『日月會』當朋友,也勸他們不要被『平西王府』利用。」
「他們怎麼說?」羅梅影忙問。
「他們說要等貴會的龍頭大哥到了以後定案。」
李詩接著把他赴「日月會」人住的地方,跟「日月會」人碰面的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羅梅影聽畢微皺黛眉:「沒想到『平西王府』的行動這麼快,居然已經跟他們碰過面了。」
「早一步總比慢一步好,當然要快。」
羅梅影沉默了一下: 「我們龍頭大哥今天晚上到,我會去見他,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那就偏勞姑娘了。」
「說什麼偏勞,應該的。」
「以姑娘看,貴會龍頭大哥會怎麼定奪。」
「只要是有關匡復的事,『日月會』從來不落人後,但是只要陳明利害,相信我們龍頭大哥知道該怎麼做的。」
「但願如此了。」
羅梅影忽轉話鋒:「你來以後到現在,『張家口』的情形怎麼樣?」
李詩把他到「張家口」以後,一直到現在的情形,說了一遍,有關孫和、孫蘭兄妹的事,他輕描淡寫。
輕描淡與歸輕描淡寫,可是細心的羅梅影還是微一笑說:
「恐怕有關那位姑娘的部份,你少說了不少吧。」
李詩只覺臉上微一熱:「也沒有……」
「不得了,了不得。」姑娘一雙明眸緊盯著李詩,似乎要看穿他:
「你到那兒都結情緣。」
李詩忙道:「我可沒有。」
話一出口,他才覺得沒必要這麼說。
真的,跟羅梅影解釋什麼,為什麼要跟她解釋?
一念及此,李詩更窘。
姑娘焉能不知道?她立即改了話題:「能把十個人都殺了滅口,『平西王府』真夠心狠手辣,其實,事既至今,『乎西王府』似乎沒必要這麼做,吳應熊都已經落在了朝廷手裡,還需要什麼別的證據?」
李詩微點頭:「姑娘說得是。」
「你剛說的,他們那個『姑娘』,又是何許人?」
「不知道,我還沒摸清楚。」
「我們『日月會』的那些人一定知道,我找他們問清楚再告訴你。」
「謝謝姑娘!」
「不過你要小心,『平西王府』能派個女子到『張家口』來主其事,足證這個女子不簡單。」
李詩知道,他已經領教過了,他道:「謝謝姑娘,我會小心。」
「有一點我想不通。」姑娘忽然道。
李詩問:「什麼?」
「吳應熊都已經落進朝廷手裡了,難道『平西王府』就沒有一點顧忌麼?」
這倒是,落進人手裡的,不是別人,是親骨肉,親生的兒子啊。
李詩道:「或許吳三桂還不知道。」
姑娘沉默了一下:「恐怕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李詩沒說話,他能說什麼?事實上,除這一種解釋之外,他也想不通。
靜默中,姑娘忽然站了起來:「你還沒吃飯吧?我該走了。」
李詩也站下起夾:「姑娘是一個人來的麼?住在那兒?」
姑娘道:「我一個人來的,住在一個朋友家,我走了以後,你趕快吃個飯歇息吧,頂多二更,我啦給你送信兒來,你就在客棧裡等著吧。」
話落,她就要往外走。
李詩忽然叫道:「姑娘!」
姑娘回過身來:「還有事兒?」
李詩道:「萬一貴會那位龍頭大哥,不聽姑娘的呢?」
姑娘遲疑了一下:「應該不會,要是萬一……,到時候再說吧。」
她沒等李詩再說什麼,轉身開門口行了出去。
李詩也沒再說什麼,他也往前去了,到了前頭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又回了屋。
回了屋,除了等沒別的事,只好等了,可是能老坐著等麼?上炕躺會兒,歇息歇息吧,這一躺,竟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時候還真不短醒來的時候天已黑透了,起來點上燈,擦把臉,又去前頭吃了點東西,回來坐了一會兒,天已經快二更了。
姑娘羅梅影臨走的時候說:「頂多二更天會來給他送信兒。」應該快來了。
「頂多二更」的意思,是過下了二更。
那知李詩等到了快三更,還不見姑娘的人影兒。
怎麼回事兒,什麼事耽誤了。
外頭傳來了打三更聲,李詩沉不住氣了,熄了燈閃身出去了。
有濃濃的夜色做為掩護,李詩更快,一會兒工夫,他已到了那座大宅院附近,從一處屋脊上看那座大宅院,有燈光,只是燈光不多,而且不見人走動,也不聞人聲。
怎麼回事兒?
羅梅影來過了沒有,還是「日月會」的龍頭大哥還沒有到。
李詩可以直進大宅院,但是他要一切依禮而行,他提氣騰身,直落大宅院門口,當然,大宅院兩肩大門緊閉。
李詩敲了門,敲沒兩下,裡頭有了動靜:「誰呀?」
「日間來過的那個姓李的。」李詩應道。
相信這個大宅院的人,現在沒有一個不知道日間來過的那位李朋友。
只聽裡頭那人道:「你等一等。」
李詩聽見了,輕快步履聲往裡去了。
顯然,裡頭那人是請示去了。
沒一會兒,輕快步履聲又從裡頭過來了,停在了門洞那一邊,隨聽話聲傳出: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已經睡了,李朋友有什麼事,請明天再來吧。」
李詩道:「我有急事,非現在見你們那位二爺不可,無論如何請代為通報。」
「抱歉,我們二哥已經睡了,李朋友的吩咐,我礙難從命。」
「尊駕……」
「我已經說過了,不管有什麼事,請明天再來。夜深人靜,惟恐擾人,恕我不再說話了。」
李詩微揚雙眉:「我一切依禮而行,既然貴會這樣待客,那就恕我無禮了。」
他長身而起,直上牆頭,一掠落進了院子。
一個黃衣人就在眼前,他一見李詩進來,立即驚叫:
「李朋友,你怎麼擅自翻牆強人。」
一叫,兩邊廂房燈大亮,裡頭的黃衣人都竄了出來,立即圍住了李詩。
為首的正是那臉色陰沉黃衣人,他冷怒道:「姓李的,叫你有事明天再來,你怎麼翻牆硬闖,這不是欺人太甚麼?」
李詩那在乎這個,道:「我不得已,萬請諸位諒宥。」
臉色陰沉黃衣人道:「你有什麼不得已,非得三更半夜硬闖不可。」
「我有急事,要見你們那位二爺。」李詩道。
「不跟你說了麼,時候不早了,大傢伙已經都睡了。」
「我聽見了,奈何我非要這時候見你們二爺不可,再次為我的不得已致歉,也再次請諸位請宥。」
眼前這些黃衣人也只有寬懷大量了,因為儘管對李詩這種翻牆硬闖的行為不滿,可卻沒人敢動。
誰都見過李詩日間臨走時露的那一手了,誰都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修為。
臉色陰沉黃衣人正感難以答話。
跟日間一樣,上房屋方向有人說了話:「李朋友有什麼急事,非要在這時候見我不可。」
李詩望過去,眾黃衣人也都轉身回上房。
上房屋門口,又站著那位白淨小鬍子了,他顯然比臉色陰沉黃衣人修養好,臉上從來沒有不豫之色。
李詩一抱拳道:「請恕打擾。」
白淨小鬍子答禮道:「好說。」
「我是來聽信兒的。」李詩道。
「聽信兒?」白淨小鬍子顯然沒聽懂。
「聽說貴會龍頭大哥已經到了。」
「李朋友是聽誰說的?」
「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能不付出十分的關注。」
「那是應當,李朋友也讓人敬佩,只是恐怕李朋友弄錯了,我們龍頭大哥還沒有到。」
老實說,李詩還真沒有把握,「日月會」的龍頭大哥真有可能還沒有到,要不姑娘羅梅影怎麼會沒給他送信兒!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羅梅影既然臨別許以二更,要是「日月會」的龍頭大哥沒到,她也該到客棧去告訴他一聲啊?
就這個意念,增加了李詩的把握,他道:「我不會弄錯,貴會那位龍頭大哥確實已經到了。」
「我們龍頭大哥是不是已經到了,李朋友會有我清楚?」
「理是如此,不過也要貴會是不是願意讓人知道了。」
「我們龍頭大哥來,有什麼好怕人知道的,這還是我告訴李朋友的,是不是?」
還真是。
「不錯,原是尊駕告訴我的,可是要是有什麼別的原因,貴會不是不可能隱瞞龍頭大哥的來到。」
白淨小鬍子笑了:「李朋友太會想了……」
李詩臉色一整,截口道:「夜半時分,我不擬多打擾,尊駕是貴會一位二爺,說話也請自忖自已的地位,我再間一旬,貴會的龍頭大哥到了沒有?」
白淨小鬍子笑意凝住了,隨即漸漸斂去,他道:「好吧!李朋友,我們龍頭大哥已經到了。」
李詩心頭一跳,他知道,姑娘羅梅影出事了!
他道:「那麼,尊駕有沒有把我的意思,奉知貴會龍頭大哥?」
「我們龍頭大哥剛到不久,一路勞頓,我還沒有機會跟他稟報……」
李詩道:「此事關係所有漢族世胄,無朝遺民的福禍,何等重要?尊駕竟以貴會龍頭大哥剛到不久,一路勞頓為由,不作稟報,我不知道尊駕是別有用心,還是漠視所有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的福禍。」
白淨小鬍子顯然有點窘迫,道:「李朋友……」
李詩又截了口:「我作個不情之請,請出貴會龍頭大哥來,我當面陳明利害,請他定奪。」
「李朋友,已深了……」
「貴會口口聲聲以匡復為己任,難道只為夜深,就漠視所有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的福禍?」
這話,聽得白淨小鬍子也沉下了臉:「李朋友,以你的身份,憑什麼以這種大義責我『日月會』!」
「我的身份如何。我絕不幣對匡復:但是我不能眼見,貴會認事不清,為『平西王府』所利用。」
「我『日月會』認事不清?」白淨小鬍子冷笑:「我『日月會』為『平西王府」所利用,我『日月會』致力匡復多年,擁有多少才俊,難道不如你一個甘心為滿虜所用的江湖敗類。」
「你說我是什麼?」
「我說你是江湖敗類!」
「聽你的口氣,你們龍頭大哥似乎已經有所定奪了。」
「不錯,你知道就好。」
「這就是你『日月會』的才俊之士?」
「姓李的……」
「好,咱們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一邊,我要跟你們要一位你『日月會』的真正才俊之士。」
「你怎麼說?」
「你『日月會』北京分舵的羅梅影羅姑娘。」
「把她交出來。」
「把她交出來?你什麼意思?」
「你應該明白。」
「明白我就不問你了。」
「好吧,我就說給你聽,你『北京分舵』那位羅姑坦,特地遠從京裡趕到『張家口』來,為的是要勸阻你們那位龍頭大哥跟『平西王府』結盟,她到這兒來了,但是來了就沒再回去。」
「來了就沒再回去,怎麼樣?」
「我認為她是被扣留了。」
「你怎麼知道她的事?」
「記得我跟尊駕說過,我是貴會『北京分舵』的朋友。」
「這是我『日月會』的家務事,就算你是『北京分舵』的朋友,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多了,她是我『日月會』的人,留在『日月會』又有什麼不可以。」
說的全是理。
可是李詩道:「聽你的口氣,羅姑娘確實被你們扣留了。」
「不錯!」
「什麼理由?」
「背叛本會。」
「對一個進忠言的才俊之士,你們竟然扣她這麼一個罪名?」
「事實上她的確違抗我們龍頭大哥的令諭,為滿虜說話。」
「她不是違抗你們龍頭大哥的令諭,她等於是赤膽忠心,犯顏直諫,希望及時勸阻你們龍頭大哥,以免作了錯誤的決定,她也不是為朝廷說話,她是為所有漢族世胄,先朝遺民說話……」
「李朋友,我說過了,這是我『日月會』的家務事。」
「那是你的看法,我不是這麼看。」
「那你怎麼看?」
「羅姑娘既然是為所有漢族世胄,先朝遺民說話,那就是所有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的事了……」
「你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
「當然。」
「我卻認為只有你不配。」
「不要緊,至少羅姑娘是我的朋友,我不容許任何人留難我的朋友總可以。」
「你的朋友是我『日月會』中人。」
「你『日月會』中人是我的朋友。」
「你跑來干涉我『日月會』的家務事,欺人太甚。」
「我說過,這已經不是你『日月會』的家務事了。」
「姓李的……」
「我不顧再多說,只問你們放不放人?」
「我可以告訴你,辦不到。」
「那我只有強行要人了。」
話落,李詩邁步往上房屋逼了過去。
白淨小鬍子忙驚喝:「姓李的,站住!」
有了他這一聲,臉色陰沉黃衣人立即沉喝;「攔住他!」
再加上這一聲,眾黃衣人不得不動手了,叱喝聲中一起撲向李詩。
那麼多人,往上一擁,李詩立即被淹沒在人群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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