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英烈傳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十八金釵撲了過來,個個驚急地望著李瓊!

    「別著急,聽我說。」李瓊看了她們一眼,緩緩說道:「現在看著你們,我很後悔,也很難受,你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不該帶你們出來……,」

    翠芳道:「郡主,您……」

    李瓊道:「別打岔,翠芳,聽我說,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

    翠芳突然掉落兩串珠淚.道:「您說吧,婢子們洗耳恭聽。」

    「這才是,」李瓊那蒼白的香唇邊泛起了一絲絲笑意道:」我剛才說過,現在看著你們,我後悔、難受,也有一份歉疚,你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不該把你們帶出來,現在說這話固然為時已嫌太晚,可是我不能不想十辦法補救,也不能不為你們的將來著想,要不然人家將來知道你們的出身,你們連嫁人恐怕都嫁不出去……」

    翠芳道:「婢子們不嫁。」

    「傻話,」李瓊道:「一個女兒家哪有不嫁人的?就拿我來說吧,我終歸也要嫁人的,奈何我自己把我自己毀了……」

    翠芳道:」郡主,不是您……」

    「又打岔了,」李瓊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讓我把話說完,把心事了了,別讓我帶著-個恨字走……」

    翠芳低下了頭,痛哭失聲,十八金釵都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不哭的、李瓊道:「你們不能再跟著我了,我也不能讓你們再在這面『李』字旗下待下去,現在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去處,吳總督已縞素發喪,率兵入關為先帝報仇,你們正好可以投效吳總督軍中……。」

    翠芳猛然抬起了頭,淚漬滿面哭著說道;「不,婢子們絕不離開您,無論是死是活都要跟著您侍候您。」

    李瓊失神的美目一睜,叱道:「這叫什麼話?難道你們非讓我帶著一個『恨』字走不可?

    你們平素沒有一個不聽我的,難道說現在看我馬上要死了,就不聽我的了。」

    翠芳忙道:「不是的,郡主……」

    「聽我說,翠芳。」李瓊怒態一斂、淒然笑道:「我一身的罪孽,我不想帶著這麼一身罪孽走,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你們要是聽我的,不但可以為你們自己贖罪,而且也可以幫我贖贖罪,你們要是還記得我平日待你們不錯,就聽我的,就幫幫我這個忙,別讓我帶著一身罪孽淪入十八層地獄,聽見了麼?」

    翠芳哭著點頭說道:『婢子們聽見了,只是……」

    李瓊道:「你還只是什麼?」

    翠芳道:「您的好意婢子們懂,只是婢子們這麼冒冒失失的往吳總督軍中投效,吳總兵怎麼會收容婢子們……」

    李瓊道:「這一點我早替你們想好了,現有『布衣侯』的傳人在,你們還怕吳三桂不收容你們……」

    轉望李德威道:「你願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李德威探手入懷取出那面「銀牌令」遞向翠芳,遭:「你們拿著這面:銀牌令』去見吳三桂.有這麼一個令符在,吳三桂絕不會不收容你們。」

    李瓊面泛驚喜之色道:「還不趕快接過去謝謝李爺。」

    翠芳哭著雙手把「銀牌令」接了過去!

    李瓊道:「趁現在他們還沒來,你們快走吧。」

    翠芳低下頭去痛哭失聲。

    李瓊道:「幹嗎老哭呀,別那麼沒出息,有李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別忘了,你們也是替我贖罪,快走吧。」

    翠芳帶著「十八金釵」哭著拜了下去:「郡主,嬸子們告辭了,今生今世永不忘郡主的大恩。」

    她們投再說什麼,也不忍再看李瓊,帶著哭聲騰身疾掠而去。

    望著「十八金釵」相繼掠出了圍牆,李瓊突然流下了兩行晶瑩珠涸,道:「其實,她們跟我多年,彼此間名雖主婢,但卻情同手足,我又何嘗捨得,你可別笑我!」

    李德威道:「那怎麼會,這也是人之常情。」

    李瓊那已然白裡泛青的香唇邊江起了一絲淒涼笑意道:「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只有千萬句話合為一句,得死在你懷裡,我死也瞑目了……」

    李德威有所驚覺,忽然目閃寒芒揚起雙眉。

    李瓊也臉色一變,道:「他們來了,你小心。」

    李德威遵:「我知道了,我聽見了,」

    就這兩句話工夫,衣抉飄風之聲大怍,緊接著院子裡一個連個地射落廿幾個仗劍黃衣人。

    為首一個身材瘦高,雞眼鷹鼻.眉字間森冷令之氣逼人。

    這廿多個黃衣人行動甚快,一落地馬上就散開來圍住了李德威跟李瓊。

    李德威恍若來覺,連抬眼都沒抬跟。

    車瓊忙道:「這些都是我哥哥身邊的一等劍士……」

    李德威道:「謝謝姑娘,我應付得了。」

    那瘦高黃衣入遙遙一躬身道:「卑職見過郡主。」

    李瓊看了他一眼道:「不必跟我客氣了,我已經背叛了李家,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那瘦高黃衣人道:「卑職不敢。」

    李瓊道:「你既然不敢拿我怎麼樣,那就帶著他們走吧,我現在需要清靜,別打擾我了。」

    那瘦高黃衣人臉上掠過一絲森冷笑意道:「請郡主告訴卑職,朱家那三個遺孽哪裡去了,卑職馬上就走。」

    李德威入耳一句「朱家那三個遺孽」,雙眉為之一揚,可是李瓊躺在他懷裡,眼看就要不行了,他不能把李瓊放在地上,所以他只有忍下了。

    李瓊:「你要我告訴你朱家三個後人的去處?」

    那瘦高黃衣人道;「是的。」

    李瓊道:「我只能告訴你,他三位已經由朝廷方面的高手護送著走了,究竟到哪兒去了,連我也不清楚。」

    那瘦高黃衣人道:「郡主要知道,卑職是奉了王爺之命……」

    「我知道,」李瓊截口說道:「所以我剛才說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那瘦高黃衣人一雙鷹目一轉,森冷目光落在李德威身上。道;「郡主能不能告訴卑職,這個人是……」

    李瓊道:「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他姓李,叫李德威,大明朝『布衣侯』的衣缽傳人,也是這一代的『銀牌令主』!」

    那瘦高黃衣人陰陰一笑道:「多謝郡主,既有他在,卑職就不愁找不到朱家那三個遺孽的去處了。」

    李德威霍地抬眼,利刃般-雙目光直逼過去,遭:「我先告訴你,等一下我會讓你頭一個躺在我魚腸劍下。」

    那瘦高黃衣人目閃陰險奇光,哼哼哼一陣冷笑遭:「是是,我倒要試上一試。」

    話落,他抬眼望向李德威身後。

    他那裡兩眼才抬,李德威倏覺兩道金刃破風之聲自身後襲到,指的是他背後兩處要穴。

    他蹲勢不變,抖起魚腸劍向後揮去,只見劍光一閃.隨聽兩聲大叫,兩隻斷手握著兩把長劍掉在了地上,鮮血灑了一地,兩個黃衣人抱著齊腕而斷的右臂踉蹌暴退,疼得臉色都變了。

    李德威魚腸劍一閃而回,跟個設事人兒似的。

    那瘦高黃衣人臉色陡然一變,眉宇間森冷煞氣大盛,長劍一舉,周圍的黃衣人立即跟著舉劍,劍尖前指,舉步逼了過來.那包圍圈馬上就縮小了。

    李瓊這時候不但兩片蒼白的嘴唇都發了肯,連臉色也有點發青了,她顫聲說道:「他們這劍式甚具威力,很少人能逃過他們.這聯手一擊,你別管我了,小心應敵吧。」

    李德威道:「我看得出,他們在劍術上造造詣都不俗……」

    李瓊突然淒然一笑道:「我不願意臨死還做個累贅,我去了,來生再見。」

    她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身軀一陣暴顫,一縷發烏的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顯然,她嚼舌了,為求速死。

    李德威大吃一驚,急叫道:「姑娘……」

    李瓊睜開了跟,失神的目光在他臉上逗留丁一下.然後她又閉上了眼,顫抖的身軀跟著也不動了。

    李德威心如刀割,悲痛無限,緩緩低下頭去。

    就在這時候,那些黃衣劍士已然逼近,振腕一抖,廿多把長劍一起攻了過來,廿幾道劍芒閃電般,其快無比。

    沒見李德威動,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

    而,就在廿多把長劍那鋒利的劍尖遞到離李德威身周不足一尺的時候,李德威突然抖起了魚腸劍。

    只見一道森寒的光華閃電般在他身周繞了一匝。

    那廿幾把長劍立時停在了李德威身周不動了。

    李德威放下了李瓊,緩緩站了起來,滿臉的殺氣,令人望而生懍。

    那廿多把長劍中,有十幾把劍尖緩緩垂了下來,而且有十幾個黃衣劍士胸腹之間出現了血跡,把黃衣都染紅了,與此同時,另幾把長劍閃電般往後退去。

    李德威閃身跟進,魚腸劍快捷無倫地遞了出去。

    他指的是瘦高黃衣漢子。

    瘦高黃衣漢子心膽欲裂,後退兩步,騰身而起。

    李穗威劍尖上指,一道匹練也似的劍尖捲了下去。

    一聲慘叫,血雨四濺,瘦高黃衣人-頭栽了下來,四平八穩地掉在了地上,兩條腿齊根沒有了,雙雙掉在兩三丈外。

    血從斷處往外湧,瘦高黃衣漢子臉煞白,汗珠子一顆顆像豆大,兩隻手滿地亂抓,十個指頭都陷進了地裡。

    就在這時候,「噗通"之聲連響,那十幾個黃衣人一個連一個地倒了下去。

    李德威望著那瘦高黃衣人道:「我說讓你頭一個躺在我魚腸劍下,沒有錯吧。」

    瘦高黃衣人混身顫抖,牙咬得緊緊的,喉嚨裡發出一聲聲像哼又像吼的聲響,聽起怕人,兩隻鷹目眼珠子突出,直直地望著李德威。

    李德威沒再看他,轉眼望向剩下的四個黃衣劍士。

    那四個黃衣劍土機伶一顫,握著劍往後退去,臉上滿是驚恐神色。

    李德威沒動。

    那四個黃衣劍士不停地往後退,退著退著一轉身騰身往外掠去。

    李德威仍沒動,只是他把一雙目光緩緩移向了地上的李瓊。

    口  口  口

    李德威一口氣奔出了十幾里去,他要追趕凌風跟駱養性他們,他唯恐凌風、駱養性他們力不足護太子跟永、定二王。

    可是他沒追著!

    便連凌風跟駱養性他們的影子也沒看見。

    他沒追著凌風跟駱養性,卻意外地碰見羅漢跟趙驍霓。

    他把找到太子跟永、定二王的經過告訴丁羅漢跟趙驍冕。

    靜靜聽畢,羅漢吁了一口氣道:「行了,現在我可以放手去幹別的了。」

    李德威知道羅漢這「別的」二字何指,他沉默了一下道:「京裡有我,我想麻煩你跟趙姑娘往遠處跑一趟。」

    羅漢道:「要我跟阿霓往遠處跑一趟?哪兒?」

    李德威道:「吳三桂已縞素發喪,率兵入關為先帝復仇,駱養性、凌風也已護著太子三位投向吳三桂軍中,我怕路上再生變故,也怕吳三桂軍中沒有能高來高去的能手,所以我想……」

    羅漢道:「我明白了,你是讓我帶著阿霓趕去護送太子,並助吳三桂一臂之力,這樣不但可以把太子平安護送到吳三桂軍中,到時候我也可以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殲賊,是麼?」

    李德威點頭說道:「不錯,我正是這意思,只是恐怕太辛苦……」

    羅漢「哈」地一笑道:「閣下,你見外了,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辛苦?耍說辛苦,辛苦的也不只我跟阿霓兩個人,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告辭。」

    羅漢就是這麼個乾脆人.他說走就走,單臂一舉「紫金刀」,帶著趙曉霓走了,趙曉霓臨走,還讓李德威向楊敏慧致個「意」。

    關外這一趟有羅漢跟趙曉霓去,跟他去差不了多少,李德威暗暗鬆了一口氣,望著羅漢跟趙曉霓走遠後,他轉身折了回去。

    李德威讓羅漢跟趙曉霓往關外去,一方面護太子,一方面助吳三桂-臂之力,屆時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殲賊,應該是很好的-著棋。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他這裡忙著為裡應外台佈署。

    另外也有人為裡應外合忙碌著。

    西郊有一座大宅院,很氣派一座大宅院,牆外有樹。

    牆裡森森林木之中,有狼牙高啄,飛簷流丹,應該是亭、台、樓、榭-應俱全。

    那美輪美奐不亞王侯之家的廣大後院的正西,坐落著一間精舍,精舍的門關著,關得緊緊。

    七格格帶著阿喜四個就站在精舍外。

    這個後院裡,不只她主婢五個人。

    那長廊盡頭,那水榭邊,那假山旁,那朱欄橋上,處處站著身穿錦袍的佩刀壯漢,一個個垂手肅立,一動不動。

    七格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阿喜四個都是一臉的不耐煩,不高興神色。

    突然,精舍的兩扇門開了,一個身穿華服,面目白淨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立沖七格格打了個千,道:「王爺命奴才請格格進去。」

    阿喜長長地「嗯」了一聲,冷冷說道:「終於輪到咱們了,真不容易啊。」

    七格格沖那華服漢子淡淡道:「帶路。」

    華服漢子恭應一聲,哈腰轉身進了精舍。

    七格格邁步跟了進去。

    阿喜四個則留在了外頭。

    進了精舍,那華服漢子順手關上了門,然後趕前一步在前掀開那一重重的絲幔,到了最裡頭再看,-個小客廳般所在呈現眼前。

    紫檀木雕花的靠椅斜倚著一個人,正是滿洲那位九王爺多鐸,他閉著眼,陰著一張臉,不知他是睡著了,還是有意擺擺他親王的架子。

    要說他是睡著了,似乎不大可能,因為是他命人把七格格請進來的。

    那華服漢子把七烙格帶到這兒之後,悄悄地退了出去。

    七格格則淺淺一禮,開口說道:「福齡給九叔請安。」

    多鐸睜開了眼,「嗯」了一聲道:「你來了,坐吧。」

    七格格微微欠了欠身,坐了下去。

    多鐸那陰鷙日光上下打量了七格格一眼,道:「什麼時候來的?」

    七格格恭敬地道:「回九叔,我來了半天了,聽說您有客,我沒進來。」

    多鐸點著頭嗯了兩聲,道:「是,我有客.我有客……」

    頓了頓,道:「近來好麼?」

    七格格欠身說道:「謝謝您,托您的福!」

    多鐸忽然笑了,道:「怎麼了,只是才沒幾天不見,怎麼跟九叔客氣起來了,來、來,坐到身邊兒來,讓九叔好好兒看看。」

    格格站起來,但沒往前走,道:」謝謝您的恩典,您要是沒什麼事兒,我想回去了。」

    多鐸忙道:「那怎麼行,要沒事兒我怎麼會大老遠地把你叫到這兒來?來、來,坐到九叔身邊來。」

    七格格沒再說話。

    走過去坐在了多鐸身邊,嬌靨上一片莊嚴肅穆神色。

    多鐸的一雙目光在她嬌靨上轉了轉,眉鋒一皺遭:「怎麼到了九叔這兒就繃臉兒啊,九叔得罪你了麼?」

    七格格淡然一笑道:「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別說您沒什麼地方得罪福齡,就是有,我這做晚輩的還敢跟您這做長輩的計較。」

    七格格這一笑不要緊,多鐸伸手便抓向她的柔荑:「這才是,九叔一天到晚想你,見了九叔該多笑笑。」

    嘴說手不閒。

    他的手眼看就要碰著七格格的玉手。

    七格格手往旁邊一挪,趁勢站了起來,道:「九叔,您叫招齡來,不知道有什麼事兒?」

    多鐸微微一怔,薄薄的兩片嘴唇邊閃過一絲陰鷙笑意,道:

    「福齡,我要問問你,你知道不知道『滿洲』在外頭的這些人,一切都要聽我這個九王爺的?」

    七格格背向著他道:「福齡知道,福齡不但知道這些人都得聽您的,而且知道您握有這些人的生殺予奪大權。」

    多鐸冷冷一笑道:「我沒想到你還記得!」

    七格格道:「這不是別的事兒,福齡敢不記得牢牢的。」

    多鐸道:「那最好,既然你記得牢牢的,你就該知道我能成一個人,可也能毀了他。」

    』

    七格格道:「福齡很清楚。」

    多鐸嘴角泛起了一絲邪笑道:「那麼,你怕不怕?」

    七格格雙眉微微一揚道;「福齡不敢瞞您,既然受命出來,福齡已把生死置於度外。」

    多鐸忽然坐直了,道:「這麼說,你的膽比別人大。」

    七格格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您詼知道,您是福齡的長輩。」

    多鐸道:「咱們這門兒親戚可遠得很!」

    七格格道:「即使再遠,福齡也得叫您一聲九叔。」

    多鐸冷冷一笑道:「大半是你對那個姓李的小子,還沒能忘情吧。」

    七格格道:「九叔,您把話扯遠了,我以為您叫我來是談公事。」

    多鐸道:「我現在談的就是公事。」

    七格格道:「那麼冤枉了福齡,有上回那麼一次教訓,福齡有幾個膽子還敢沾這個?」

    「是麼?」多鐸陰陰一笑道:「那姓李的小子是不是也到『北京』來了?」

    七格格道:「福齡不敢瞞您,聽說他來了。」

    多鋒臉色一變道:「那就難怪了,福齡,我告訴你,你員好趁早死了這條心,上回我能把你往回送.現在我仍可以把你送回去。」

    七格格道:「這一點福齡很清楚,剛才福齡不是說了麼,有了上回那麼一次教訓,福齡有幾個膽子敢再沾這個?」

    多鐸突然下了地,走前兩步柔聲說道:「福齡,我知道,你還是因為上回的事兒生我的氣,說起來你還得謝謝我,要不是我……」

    七褚格道:「九叔,福齡心裡明白。」

    多鋒又走進一步道:「福齡,你不知道,我早在幾年前就想你了,這回你能出來也是我的保舉.你要是答應了我,將來咱們一旦人了關,你要什麼有什麼……」  ,嘴裡說著,拍手就要往七格格的香肩上搭。

    七格格轉過了身,道:「九叔,福齡尊您是位長輩,也請您自重。」

    多鐸臉上猛然-紅倏然轉白,咬牙一句:「福齡,你好不識抬舉。」

    手往下一甩,轉身走過去坐在了炕上,這時候一張臉卻又變得鐵青,他自袖底摸出個紙卷隨手丟丁過去,道:「看看,這是給你的。」

    七擠格沒說話,俯身拾起那個紙卷,打開來看了看之後淡然說遲:「我知道了,我會馬上佈署。」

    多鐸道:「我話說在前頭,這件事要是洩露了出去,我唯你是問。」

    七格格道:「您放心,只要這件事只我一個人知道,絕不會洩露出去。」

    多鐸一點頭道:」那就好。」

    七格格淺淺一禮,轉身就走。

    慢著,」多鐸道:「我沒說讓你走。」

    七格格道:「您還有什麼交待?」

    多鋒唇邊掠過-絲狠毒笑意,道:「十天之內,我要姓李的那小子的人頭。」

    七格格雙眉一剔道:「九叔,這也是公事?」

    多鐸道:「當然。」

    七格格揚起那個紙卷道:「這上頭並沒有……」

    多鋅道:「這是我附加的。」

    七格格道:「我記得當初出來的時候您跟我說好了,不讓我同時做兩件事……」

    多鐸道:「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七格格搖頭說道:「福齡有權不受後者……」

    多鋒往炕上-拍,道:「你敢抗命?」

    七格格道:「福齡不敢,可是福齡在主上那兒報過備,你要是一定要福齡去殺李德威,那麼這個您另請高明。」

    她抬手把那個紙捲進了過去。

    多鐸沒接,當然能不會接,他怒笑說道:「福齡,你知道你這叫什麼?」

    七格格道:」福齡不知道,您請明示。」

    多鐸道:「那姓李的小子是咱們的心腹大患,你居然還護著他……」

    七格格邁:「您明鑒,福齡並沒有護著淮,福齡只是不願也沒那個能耐同時做兩件事兒。」

    多鐸道:「我偏要你同時做兩件事兒!」

    七格格雙眉一楊遭:「九叔,您可別逼找,要是逼急了我,我現在就回去當面向主上請罪去。」

    多鐸氣得混身發抖,指著七格格道:「好、好、好,福齡,你好大的膽子……」

    七格格道:「福齡不敢,也沒那個膽子,希望您別拿這頂大帽子往福齡頭上扣。」

    多鐸道:「你當面抗命,這不是造反是什麼?」

    七格格道:「我沒有抗命,我只是沒能耐同時做兩件事,這,我在主上面前報過備!我有權不受。」

    多鐸肺都快氣炸了,可是他乾生氣,卻拿七格格投辦法。

    他敢逼七格格?他沒那個膽!

    真逼急了七鉻格,七格格給他真來一個一走了之,別的不說,就沖那紙卷一寫的,再有一個他也擔不起來。

    這,他很清楚。

    是既氣又羞,點著頭道:「好、好,現在我不跟你計較,等主上入關之後再說。」

    轉身氣沖沖地往後走了。

    他走了,七格格也投多停留一會兒,扭頭往外行去。

    出了精舍,阿喜四個迎了上來,道:「格格他叫您來有什麼事兒?」

    七格格臉色如常,淡然說道:「沒什麼,走吧。」

    阿喜道:「我怎麼聽見剛才他跟您大聲嚷嚷……」

    七格格臉色一沉,道:「這是公事兒,不許多問。」

    阿喜低下了頭,輕輕地應了一聲:「是。」

    出了這座大宅院,七格格登上了那輛停放在門口的馬車,道:「到『菊花島』海皇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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