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辰一整臉色道:「我姓齊,但是『司徒世家』就是我的家,我能為『司徒世家』赴湯蹈火,粉身碎骨。」
李劍凡道:「齊總管,你真是自小就進了『司徒世家』?」
齊北辰詫聲道:「少俠這是……」
李劍凡道:「齊總管,我自有我的用意,請答我問話。」
齊北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點頭道:「不錯。」
李劍凡道:「齊總管的尊人跟隨過『司徒世家』上一代主人,也是實情?」
齊北辰道:「是實情。」
李劍凡道:「齊總管,有件事,我一個人也辦得到,但卻不如齊總管助我一臂之力來得方便,對齊總管你,我孤注一擲,如果你是能幫我的人,那是我的福,也是『司徒世家』之福,否則的話……」住口不言。
齊北辰道:「少俠,什麼事?」
李劍凡道:「齊總管,如果我告訴你,眼前這位貴上不是『司徒世家』的主人司徒英奇,你可相信?」
齊北辰一怔道:「我當然不信,少俠這是開玩笑。」
李劍凡道:「齊總管,我會跟你開這種玩笑麼?」
齊北辰看了他一眼,笑道:「少俠,我自小就進了『司徒世家』,跟老主人相處至少在二十年以上……」李劍凡道:「眼前這位謀害司徒英奇老爺子,篡奪『司徒世家』也快二十年了,算算那時候齊總管你只有十幾歲。」
齊北辰笑道:「少俠還是跟我開玩笑,老主人長得什麼樣,我還能……」李劍凡道:「齊總管,這個人有極其高明,極其精湛的易容化裝之術。」
齊北辰笑道:「那更不可能了,再精湛的易容化裝術也瞞不了我這個跟老主人相處二十多年的人。」
李劍凡道:「齊總管,那時候你只有十幾歲,不會注意這些,縱有什麼發現,你也絕想不到,而後一連相處二十年,你已習慣了他的言行舉止,當然就更不會發現什麼了!」
齊北辰搖搖頭道:「少俠,要不是因為你是『司徒世家』的貴賓,我真懷疑你……」李劍凡道:「齊總管,眼前這位夫人不是這一代『司徒世家』的頭一任女主人,可是?」
齊北辰略一沉吟道:「不錯,這倒是實情,只是……」李劍凡道:「那麼,這一代『司徒世家』那頭一任女主人呢?」
齊北辰道:「自然是過世了,這件事,我知道……」李劍凡道:「這件事齊總管不知道,那位夫人至今猶健在,她就是『幽冥谷』的冥後,眼下這位假司徒英奇謀害了她,但並沒能害死她,這也就是『幽冥谷』仇恨『司徒世家』的道理之所在!」
齊北辰目光一凝道:「我明白了,這些少俠都是聽『幽冥谷』那位冥後說的……」李劍凡道:「不,齊總管別以為那位冥後無中生有,惡意中傷。這些事我不是聽她說的,甚至她根本不知道這位司徒世家主人是假的。」
齊北辰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那年夫人的靈柩……」
李劍凡道:「那可能只是一具空棺?」
齊北辰道:「不會……」
李劍凡道:「齊總管可曾親眼目觀入殮。」
齊北辰道:「這,這倒沒有,當時一切都是老主人親自料理,甚至不許任何人進後院去,那是因為老主人愛妻情深,悲痛過甚……」李劍凡道:「我卻以為他只為掩人耳目。」
齊北辰雙眉微揚道:「少俠……」
李劍凡道:「恐怕齊總管不知道,眼下這位司徒世家主人,也沒跟齊總管提過,司徒英奇老人家跟家師原是莫逆之交,而且司徒世家那頭一位夫人原是家師的愛侶,他還讓很多人誤會司徒英奇老人家是個奪朋友之妻的人。」
齊北辰一呆道:「這老主人倒是真沒跟我提過,令師是……」李劍凡道:
「『乾坤聖手』南宮漱玉,齊總管聽說過麼?」
齊北辰叫道:「『乾坤聖手』南宮大俠,原來少俠是二十年前武林第一奇人『乾坤聖手』南宮大俠的傳人,難怪……」李劍凡道:「還有,齊總管可知道,眼前這位司徒夫人原是『巧手魯班』歐陽朋的愛妻,司徒姑娘是歐陽老人家的愛女,而不是這位司徒世家主人的骨肉?」
齊北辰道:「這,不,不,不,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老主人當年曾一度遠遊,第二年返來帶著老夫人還有姑娘,老主人並曾當眾宣佈,他在外跟夫人結縭並生了姑娘,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李劍凡道:「我相信這件事齊總管記得很清楚,但是齊總管你卻不明瞭內情,齊總管如果有意查證我說的話,不妨等這位司徒夫人回來之後,當面問問她。」
齊北辰道:「何不讓我問問老主人去?」
李劍凡搖頭道:「那齊總管是幫了我的倒忙,司徒世家這位主人不但不會承認,而且會指我無中生有,血口噴人,這麼一來也打草驚了蛇,我再想揭穿他的假面具,可就比現在難多了。」
齊北辰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但是他臉上很明顯地帶出了不悅之色,道:「少俠……」李劍凡似乎沒覺察齊北辰已經在不高興了,道:「還有一件事,我要讓齊總管知道一下,歐陽朋不是為孫不治所害,也不是死在余必訟之手,殺他的人很可能是司徒世家眼下這位主人……」齊北辰忽然停了步,冷然道:「事關重大,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家老主人待少俠如上賓,少俠怎麼好……」李劍凡道:
「齊總管,歐陽朋被害的前一兩天?有人看見他在司徒世家後山徘徊,而且以一隻木鳶投入司徒世家的後院,我不敢說歐陽朋的來意是什麼,但司徒世家這位主人卻認為他是個威脅,因而下毒手殺之永絕後患……」齊北辰冷笑道:「李少俠,這就不對了,這幾天我一直跟我家老主人在一起,就是沒在一起的時候老主人也是在密室練功,只有那一天動了遊興,帶著姑娘跟我外出,恰好碰上了歐陽朋被害……」李劍凡道:「齊總管,以司徒世家這位主人現在的身份,他要殺一個人,可以不須要親自出手。」
齊北辰作色說道:「李少俠,凡事都要證據,像這樣沒證沒據的指人,齊北辰屬為司徒世家總管,受司徒世家如山重恩,可不能任由李少俠你……」李劍凡道:「奔總管,我有證據。」
齊北辰一點頭道:「那最好,拿來。」
他把手伸向李劍凡。
李劍凡道:「齊總管你請自己想,司徒姑娘長得像司徒世家這位主人,還是像歐陽朋。」
齊北辰道:「這個……這就是李少俠你的證據?」
李劍凡道:「還有,齊總管你可願跟我到後山走一趟?」
齊北辰道:「到後山走一趟,幹什麼?」
李劍凡道:「我帶齊總管你去看證據去。」
齊北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後山上有什麼證據?」
李劍凡道:「見到了之後齊總管你就知道了。」
齊北辰雙眉一揚,毅然點頭道:「好吧,為了司徒世家,齊北辰就是捨了命,也要走這一趟了。」
大步往後行去。
兩個人走後門出了司徒世家登上後山,後山的樁卡過來見禮,齊北辰說要去搜尋敵蹤,命那些樁卡各守崗位,不得擅離。
過了頭一道樁卡之後,李劍凡在前帶路,直奔山裡,齊北辰一句話不說,在後緊隨。
盞茶工夫之後,兩個人到了日前李劍凡、冷冰心、長孫楚楚三人截住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之處那片密林前,李劍凡收勢停祝齊北辰在後面問道:「李少俠,證據在哪兒?」
李劍凡沒理他,向著眼前密林揚聲說道:「前輩,李劍凡來見,請現身一會。」
一陣異響起自密林深處,一轉眼工夫,密林裡走出個人來,正是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
齊北辰入目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的面目,不由一驚退了一步。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則訝然看了齊北辰一眼,詢問李劍凡道:「賢侄,你……」李劍凡指著齊北辰道:「前輩可認得這個人。」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轉望齊北辰,有頃,突然一陣激動道:「賢侄,他可是姓齊,名號北辰麼?」
李劍凡轉望齊北辰道:「齊總管,你可認得這位?」
齊北辰搖頭說道:「不認識。」
李劍凡轉望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前輩,我告訴他司徒世家現在這位主人是假的,他不信,還希望您能證明給他看,揭穿司徒世家現在這位主人的假面具,要助真正司徒世家主人返回司徒世家,這位齊總管是我最理想的一個幫手。」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原來如此,他不相信我不怪他,事實上那匹夫的手法太高明,任何人都只會相信他,不會相信我,只是北辰,你自小就跟著風伯到了司徒世家,你我也相處過一段時日,儘管事已遠隔二十年,你總該依稀記得我一點」齊北辰道:「你是……」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記得當年老主人在世的時候,讓你叫我英哥哥……」齊北辰一怔道:「怎麼說,你就是……」
住口不言。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不錯,北辰,我就是司徒英奇,你信不?」
齊北辰微一搖頭道:「抱歉,我不敢相信。」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我知道,你原不那麼輕易會相信這件事,記得當初你初到司徒世家來的時候,我笑你土裡土氣,還說你是個黑小子,讓老主人聽見好罵了我一陣,你還記得這件事麼?」
齊北辰道:「記得,只是這不是……」
「第二天我就把我新做的衣裳給了你,你說什麼都不要,最後還是風伯說了話,你才接了過去,可卻始終不肯穿,這你還記得麼?」
「記得。」
「雖然你始終不肯穿我的衣裳,但從那時起你我兩個人好得跟兄弟一樣,一塊兒讀書,一塊兒吃飯,一塊兒玩,無論有什麼我都會分給你一半,你還記得麼?」
「也記得。」
「有一回咱倆一塊兒練武,你不小心敲了我一下,我很窘,下不了台,一連給了你好幾下,你卻始終沒有還手,可是你火兒了,要離開司徒世家到江湖上去,風伯很生氣,要打你,老主人知道了,帶著我去給你賠不是,留你,你沒再鬧著走,但卻足足一個月沒跟我說話,後來還是我說盡了好話你才理我,記得這回事麼?」
「尊駕知道的事不少啊?」
話雖這麼說,齊北辰臉上已浮現了異色。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又道:「最使你我難忘的,應該是那一回,你我兩個人爬到祠堂後頭那棵棗樹上摘棗吃,我手腳沒你俐落,摔了下來,右胳膊讓樹枝劃破了一道口,血直流,你嚇壞了,去偷傷藥給我治傷,咱們倆都瞞著老人家,但我那只胳膊卻整整半個月不能寫字,我的字都是你偷偷代我寫的,半個月之後,傷好了,但胳膊上卻留不個大疤……」齊北辰道:「尊駕胳膊上定然有個疤。」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抬手上鐵鉤鉤破了衣袖,道:「不錯,你看看。」
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多少也可以看見事物了,連李劍凡都看見了,他右臂近肩處確有一道疤。
李劍凡道:「齊總管,你怎麼說?」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賢侄,現在別問他,讓他回去看看那位胳膊上有沒有疤再說,那匹夫有極其高明的易容化裝之術,他能裝扮我的外表,甚至模仿我的言行舉止,但他未必知道我身上有這個疤,更不可能知道這個疤是怎麼留下的!」
李劍凡道:「前輩既有所諭,我不敢不遵。」
轉望奔北辰道:「齊總管,咱們走吧。」
「不必看了,」齊北辰忽然顫聲說道:「老主人,北辰該死!」
他一矮身軀跪了下去。
李劍凡為之一怔。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一步跨到,伸手扶起了齊北辰道:「你這是幹什麼,這怎麼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匹夫!」
齊北辰道:「老主人,北辰愚昧,認賊作父這麼多年,也讓您在這兒受苦受難這麼多年,我怎麼對得起老老主人,將來怎麼有臉去見我爹……」他又要往下跪。
「聽我說,北辰,」穿黃綠色衣裳的人忙架住了他道:「這不能怪你,絕不能怪你,事隔二十年,你還認我,我已經很知足,很感激了……」齊北辰道:
「老主人,是北辰瞎了眼,是北辰該死……」一頓凝目,眉宇間立現殺機,道:
「老主人,那匹夫是誰,他是怎麼害您的,把您害成這樣兒?」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把當日告訴冷冰心、長孫楚楚跟李劍凡的又告訴了齊北辰。
齊北辰聽得兩眼寒芒暴射,一口牙咬得格格作響,道:「好毒、好辣,好狠的匹夫,我要不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誓不為人!」
話落,他轉身就跑。
李劍凡眼明手快,橫身攔住了他,道:「齊總管,不可造次。」
齊北辰厲聲道:「少俠,你還要我等待什麼?」
李劍凡道:「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使他無從遁形。」
齊北辰道:「你我二人趕回司徒世家,直通密室,找出那開啟密室的機關消息,闖進去揪他出來,我不信他能遁形!」
李劍凡道:「齊總管別忘了,這裡頭還牽扯著歐陽朋一條命跟他的妻女……」
齊北辰道:「我知道,只揪出他來當眾揭穿他,還揪……」只聽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北辰,聽李少俠的,他自有主意。」
齊北辰立即低下頭去,恭謹道:「是,老主人。」
李劍凡道:「二十年都過了,不急在這一時,現在咱們平心靜氣的談一談,齊總管,在歐陽朋被害的那一兩天,那匹夫確實沒離開過司徒世家?」
齊北辰道:「這倒是真沒有,那兩天他把自己關進密室裡,一關就是一整天。」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密室,那來的密室?」
齊北辰道:「回老主人,是那匹夫竊奪了司徒世家以後建的,工人是他自己找的,他自己監工,根本不讓別人插手,甚至開敢密室的機關消息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歎了口氣道:「只怕那些工人的性命全毀在他手裡了。」
齊北辰臉色陡然一變道:「對,密室竣工之後,我沒見著那些工人,據他說他已經把那些工人遣送回去了,當時我沒在意,現在想想……好匹夫。」
李劍凡吁了一口氣道:「這麼看來,殺歐陽朋確不是他親自下手的。」
一頓接道:「現在我無須再瞞齊總管了,祠堂下的密室我進去過了……」齊北辰一怔道:「怎麼說,少俠見過夫人跟姑娘了。」
李劍凡道:「見是見著了,不過……」
他把密室裡的情形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齊北辰咬牙說道:「好匹夫,好心智,他考慮得可真周到,連這種地方都防著少俠,現在我也不瞞少俠了,當初他告訴我少俠此來是來打我們姑娘主意的,所以他趁強敵來犯這機會把夫人跟姑娘以避難為由藏起來,要我提防小心,如今看來只怕他是別有用心。」
李劍凡道:「彼此心照不宣,他知道我對歐陽朋的死起了懷疑,做賊心虛,怕我在那母女倆身上下功夫,所以他事先把人藏了起來,並給那母女倆服了一種藥物,使那母女倆昏睡不醒,這樣即使我能找到那母女倆也是枉然……」齊北辰猛擊一拳道:「好匹夫……」李劍凡道:「目下齊總管頭一椿要幫我的,就是設法取得那種藥物的解藥,我要問間那位夫人是不是歐陽朋的妻子,司徒姑娘是不是歐陽朋的骨肉,眼下這位司徒世家的主人究竟是誰,尤其我要問問司徒姑娘,她身上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他翻腕亮出了那只純銀打造的鷹。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眼一睜,叫道:「這是那『鷹王』聞人彥的信物,賢侄從哪兒……」李劍凡道:「剛才我沒告訴二位,我無意中看見司徒姑娘腰裡銀光一閃,我一時好奇,拿出來一看卻是這東西。」
齊北辰道:「難道少俠懷疑他就是……」李劍凡搖頭道:「不問過司徒姑娘我不敢說,拿昨夜的情形看,他在司徒世家的密室裡,那以鷹為號的人卻在司徒世家正前方兩三里外出現……」忽然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道;「北辰,你進過那間密室沒有?」
「沒有,」齊北辰搖頭道:「他從沒有叫我進去過,我自不便擅自往裡闖。」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沉吟著道:「那間密室裡會不會有甬道通到外頭去?」
李劍凡猛擊一掌道:「對,那間密室裡要是有通往外頭的甬道的話,歐陽朋就可能是他親手殺的,而且……」「賢侄,我只是這麼推測。」
「前輩,大膽假設,細心求證,只能讓那母女倆醒過來,只她母女倆肯說,只那密室裡確有通往外頭的甬道,相信這幾件疑案就能水落石出,真像大白了!」
目光一凝,望著齊北辰道:「齊總管,咱們一樣一樣地求證,而且這就趕回去,不過齊總管你務必做到不動聲色,你做得到麼?」
齊北辰遲疑著道:「這個……」
李劍凡正色道:「齊總管,你要知道,你身繫這件事的成敗得失,這件事關係著幾個人的仇恨,以及司徒老人家能否返回司徒世家。」
齊北辰一咬牙道:「少俠放心,我做得到的。」
李劍凡轉沖穿黃綠色衣裳的人抱拳躬身:「前輩請在此靜侯佳音,少則十日,多則半月,齊總管一定會帶著司徒世家的人來接您回去。」
那穿黃綠色衣裳的人一陣出奇的激動,道:「賢侄,我不言謝了。」
齊北辰雙膝跪倒,道:「老主人,北辰拜別,您請再在這兒受幾天苦,北辰要不能接您回去,北辰就提頭來見!」話落,站起,轉身行去。
李劍凡再抱拳,道:「前輩珍重!」也快步行去。
兩個人展開輕功身法往司徒世家奔馳,這時候天巳破曉,齊北辰羞愧的道:
「齊北辰真是讓鬼迷了心,讓人挖了眼,先還以為少俠無中生有,居心叵測,要不是少俠,司徒世家兩代奇冤,恐怕永遠難以昭雪,我那老主人勢必永遠隱身於山林之間,讓這陰狠毒辣的匹夫竊據『司徒世家』,少俠,容齊北辰等我家老主人返來之日再行拜謝了。」
李劍凡道:「齊總管別客氣,這件事有一半也是為了我自己!」
齊北辰道:「少俠才是客氣,請告訴我,回去之後頭一件事是……」李劍凡道:「看看能不能盡快的找到那種藥物的解藥,若不讓那母女倆醒過來,咱們的求證工作便難以進行。」
齊北辰道:「找解藥不難,難的是我面對那匹夫得不動聲色,老天爺保佑,千萬要讓我忍住的。」
李劍凡道:「齊總管,你忍得住與否,要靠你自己,不是靠蒼天。」
齊北辰微一點頭道:「我知道,少俠,我知道這件事關係多麼重大,就是咬碎我的滿口牙,我也會忍住的。」
李劍凡道:「我知道,齊總管,這件事太難為你。」
齊北辰苦笑一聲道:「如今看看,我齊北辰倒寧願是個……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不管怎麼說,我都得咬牙忍住,不動聲色。」
李劍凡道:「好的,齊總管,就這樣!」
齊北辰沉默了一下,話鋒忽轉,道:「少俠,別的不難查證,要說他就是那以鷹為號的人,或者跟那以鷹為號的人有關係,這恐怕說不大通。」
李劍凡道:「怎麼?齊總管。」
齊北辰道:「少俠知道,卜南山、師巧巧四人是受了那以鷹為號的人的指使,潛來司徒世家臥底的,要不是少俠,其中的兩個險些掌握了夫人跟姑娘,而且昨夜進襲司徒世家的各方高手也是受了那以鷹為號的人驅使,從這兩件事看,他會是那以鷹為號的人,或者跟以鷹為號的人有什麼關係麼?
李劍凡呆了一呆道:「這一點我倒是忽略了,那麼……」齊北辰低聲說道:
「少俠,已近後山了。」
李劍凡立即住口不言,抬眼望去,司徒世家的樁卡已在眼前,李劍凡當即揚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