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著車,辛西婭問我:「你對埃爾比中尉談了些什麼?」
「愛情和婚姻。」
「是嗎?我聽說那可是門永久的學問。」
「這個……你知道,他太年輕,成家還早。他以前向坎貝爾求過婚。」
「與坎貝爾結婚不是我所說的成家。」
「是啊。」我向辛西婭扼要介紹了我和埃爾比的簡短談話,又補充道:「這傢伙現在要被送到關島去。現在這事有點像古希臘戲劇裡的故事了,凡人竟然跟女神發生了性關係。結果他們終止了瘋狂,變得像動物或非生物一樣,被流放到關島或是愛琴海的像關島一類的島上。」
「一派性別主義的胡言。」
「對。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坎貝爾全家情況很糟,根本不可能有愛情和幸福可言。不過,上帝是會幫助任何受苦受難的人們的。」
我駕著車駛向下一處目的地。辛西婭問道:「你認為坎貝爾在西點軍校被姦污之前她的家庭狀況好嗎?」
「嗯……據穆爾上校說,很正常。我認為他像是描繪了一幅精確的圖畫。說到圖畫,我想起了在安的屋子裡找到的那本影集,如果你回想一下她在不幸發生前後所拍的照片,你就會明白其中的差別。」
「是啊。」她又補充說,「強姦她的那夥人得到了一時快樂,並且逍遙法外,但他們從來也不會想到他們留給受害者的災難。」
「這我知道。不過,通常人們是會得到公正對待的。這個案子發生後,卻甚至沒有人報警。」
「沒有,當時沒有。但是現在我們來辦案了。」她問我:「你想怎樣對待坎貝爾將軍?」
「我想對他毫不客氣。不過我覺得他已經為他的重大過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不知道該……苦差使,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是將軍。」
「對。」
基地司令部的停車場上顯得空空蕩蕩的,只剩下幾輛小汽車,其中有坎貝爾將軍的那輛草綠色汽車,此外還有一輛吉普車。
我和辛西婭站在司令部大樓右邊的停車場上。我說:「安於午夜一點鐘左右,從那個邊門走出來,上了吉普車,開著去會昔日的幽靈。」
「結果幽靈贏了。」
我們從前門走進大樓,問訊處站著一名年輕的一等兵。我告訴他我們跟坎貝爾將軍有個約會。他查看了一下他的約見登記單,然後叫我們沿著一條長廊一直向大樓後部走去。
我和辛西婭沿著寂寥無人的走廊走著,聽著腳步發出的回聲,看著地上擦得珵亮的油地氈。我對她說道:「我過去從沒逮捕過一名將軍。我現在可能比他還緊張。」
她瞥了我一眼,回答道:「這事不是他幹的,保羅。」
「你怎麼知道?」
「我想像不出會是他幹的。如果我想像不出來,那就不可能發生。」
「我不記得工作手冊上是這麼寫的。」
「哎,我認為無論如何是不會讓你逮捕一名將軍的。請查看一下工作手冊。」
我們來到第二個像是門廳的地方。這兒空無一人,再往前走便是一扇關著的門,門上的銅牌寫著「約瑟夫-伊-坎貝爾中將。」
我敲了敲門。一名女上尉走了出來,她胸前的名牌上寫著「博林傑」。她說:「晚上好,我是坎貝爾將軍的高級助手。」
我們一一握過手後,她將我們領進一間小小的秘書室。博林傑上尉大約35歲,身材矮胖,但看上去友好而有生氣。
博林傑上尉領我們來到辦公室的外間,這裡空無一人。她說:「將軍已經按你們的要求安排好時間與你們交談,但是請你們諒解他……嗯,他真的非常悲傷。」
辛西婭答道:「我們理解。」
我們也清楚這次會見安排在下班以後,這樣即便談話搞得很僵,附近也不會有士兵看到或聽見。
博林傑上尉在優質的櫟木門上敲了一下,然後將門打開,通報說准尉布倫納和森希爾求見。然後她站到一邊,讓我們進去。
將軍正站著,看見我們便迎了過來。我們迅速地相互行禮,接著又握手。
坎貝爾將軍指了指一排有軟墊的椅子,於是我們都坐了下來。我和辛西婭所受到的禮遇遠遠超出了我們的級別,這想必是因為我們剛才已聽過了兩位夫人坦白的情況,不過,也可能只是他喜歡我們倆。
將軍說道:「我知道你們已經找福勒夫人和坎貝爾夫人談過話了,因此你們知道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我回答道:「是的,長官。不過坦白地說,我們和福勒夫人與坎貝爾夫人談話前,就已經推測出了那天晚上發生的許多事情。」
「是嗎?真令人感動。犯罪調查處人員的培訓工作做得很出色。」
「是的,長官。我們還積累了許多實際工作經驗,不過這個案子有幾個獨特的問題。」
「我認為事情就是這樣。你們知道是誰殺害了我女兒嗎?」
「不知道,長官。」
他仔細地看著我,問道:「不會是穆爾上校嗎?」
「也可能是他。」
「我知道你們不是來這兒回答問題的。」
「不是,長官。我們不是來回答問題的。」
「那麼你們想怎樣進行這次談話呢?」
「長官,假如您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們案發的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我想這次談話對我們每個人來說就會容易得多。從凌晨1點45分那個電話說起。我需要弄清某一問題時,可能會打斷您的話。」
他點了點頭。「是的,好吧。當時我正在睡覺,我床頭小桌上那部紅色電話機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說『我是坎貝爾』,但是沒有回答,接著聽見卡嚓一聲,然後……然後傳來了我女兒的聲音,我可以斷定那是事先錄下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靶場上的射擊控制塔裡有電話,但在夜間是停止使用的。顯然,安-坎貝爾和查爾斯-穆爾備有移動式電話和放音機。
將軍繼續說道:「電話——電話裡傳來的錄音說:『爸,我是安。我有緊急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你必須最遲2點15分在6號步槍射擊場見我。』」將軍補充道,「她說如果我不去,她就自殺。」
我再次點了點頭,問他:「她有沒有要您帶著坎貝爾夫人一道去?」
他朝我和辛西婭瞥了一眼,不知道我們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他可能以為我們已設法找到了那盤錄音帶。於是他回答道:「是的,她確實那樣說了,但是我不想那樣做。」
「是的,長官。她要您離開床,開車到步槍射擊場。那麼,她想對您講些什麼要緊事,您心裡有數嗎?」
「沒有……我……安像你們可能知道的那樣,精神上十分痛苦。」
「是的,長官。不過,有人告訴我您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和最後期限,她應當在那天吃早飯時答覆您。」
「對。她的行為已經讓人不能容忍,我告訴她要舉止得體,否則就離開。」
「這麼說來,當您1點45分聽到她的聲音時,您知道她並不是偶然的情緒發作,而是與您的最後通牒和她的答覆有關。」
「嗯,是的,我想當時我是知道的。」
「您說她為什麼要用錄音的方式和您交談?」
「我想她認為這樣就不會發生爭論。我對她的態度很堅決。但是既然我無法與錄音機錄下的聲音說理或爭論,那我只能做別的父親所能做的事情,我到了指定的地點跟她去會面。」
「不錯,長官。結果您到那裡時,您女兒已經在步槍射擊場了,她就是從那裡用移動電話和您通話的。實際上,她1點鐘左右離開了基地司令部。您想過她為什麼要選一個偏僻的訓練場做會面地點嗎?她為什麼不早飯時答覆您的最後通牒?」
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算啦,也許他起初真的不知道,但是他看見她時,就知道了。我看得出他確實很傷心,幾乎挺不住了,但是不管我如何催促他,他都硬撐著。他講了一些與事實和確鑿證據有關的顯而易見的真相,但他不願意主動說出他女兒讓他看到自己赤身裸體地被綁在木樁上的根本原因。
我對他說:「她曾說過假如您不去,她就自殺。您當時是否認為假如您真去了,她會殺了您呢?」
將軍沒有回答。
我問他:「您去時帶武器了嗎?」
他點點頭,然後說:「我完全不知道我夜裡去那裡將會發現什麼。」
「是的,我認為您確實不知道。這也就是您沒有帶坎貝爾夫人一道去的原因。」我說,「所以您穿上便衣,帶著武器,駕著您妻子的汽車去了6號步槍射擊場,一路上亮著車前燈。你是幾點到那兒的?」
「喔……大約2點15分。是她指定的時間。」
「對。您關閉了車燈,然後……」
坎貝爾將軍思考著我沒有說出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他說道:「我從汽車裡出來,向吉普車走去,可她不在裡邊。我很擔憂,呼喚她的名字,但是沒有回答。我再次呼喚她,然後聽到她在叫我,於是我朝射擊場的方向走去。我看到……我看到她在地上,或者說我看到地上有個人的形體。我想那是她,她受到了傷害。我快步走過去……她一絲不掛,我……我驚呆了,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怎麼會出了這種事。幸好她還活著,這正是我最關心的。我大聲喊她,問她情況如何。她說她沒出什麼事……我走近她……你們知道,這令人難以啟齒。」
「是的,長官。我們也覺得如此。我們的感情當然不能跟您的損失相比。不過,我說過在調查過程中我們已經……喜歡上您女兒了。我想這也是森希爾小姐的心裡話。」也許我其實不能代表森希爾小姐。我繼續說道:「調查殺人犯的偵探常常對死者寄予同情,即便他們從未見過面。這是一起很不尋常的殺人案。我們看了好幾個小時您女兒講課的錄像,我感到您女兒是我很願意結識的人……不過我還是希望您告訴我們後來發生的事情。」
坎貝爾將軍又開始慢慢思索當時的情景了。我們尷尬地坐了大約一分鐘時間。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喔,我設法為她解開……這真令人為難,我是說,這對她、對我都很尷尬……可是我解不開繩子,也拔不動地上的木樁……我繼續撥,繼續解……我是說,木樁被人釘得很緊,繩子打了結……因此我對她說我很快就回來……我回到我的車上,又到了吉普車上,可是找不到任何割繩子的東西……所以我又回到她身邊,告訴她……我告訴她……我要開車去貝薩尼山,從福勒上校那兒拿把刀子來……從6號射擊場到貝薩尼山開車只要不到10分鐘……回想起來,我本應該……哎呀,我真不知道當時我該怎麼做才好。」
我再次點了點頭,問他:「那麼您試圖解繩子時,你們肯定交談了吧。」
「只說了幾句。」
「你肯定問了是誰將她搞成這個樣子的?」
「沒問……」
「將軍,您肯定說了類似這樣的話:『安,這是誰幹的?』」
「啊……是的,當然。但她不知道。」
「實際上,」我對他說,「她是不願說。」
將軍注視著我的目光。「你說得對,她不願說,也許你清楚。」
「所以您就開車沿射擊場路到貝薩尼山去了。」
「是的。我到福勒上校家去請求幫助。」
「在相反方向距離約1公里處的彈藥庫設有崗哨,您知道嗎?」
「我並不清楚哈德雷堡每個哨位的位置。」他補充道,「即便我清楚,我也決不會去找哨兵。我絕對不要一名年輕的男子看見我女兒那個樣子。」
「事實上,那哨兵是女的。不過這無關緊要。長官,我想知道,您180度大轉彎時為什麼把車前燈熄掉了?又為什麼關著燈向前開了至少好幾百米?」
將軍一定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他也許會想到我已經和那個哨兵談過話了。他終於回答道:「老實說,我怕那地方引起人們的注意。」
「為什麼怕?」
「哎呀,如果這事發生在你身上行嗎?如果你女兒被赤條條地捆在地上,你會想讓其他人知道嗎?當時我腦子裡有一個很清楚的念頭:我必須找福勒上校和他的夫人幫助。顯然,我不想把這事公開。」
「這是個犯罪事件,長官,您說不是嗎?我是說,您難道沒有想到她可能已遭到某個或幾個瘋子的猥褻嗎?您為什麼對此想保密?」
「我不想讓她難堪。」
辛西婭大聲說道:「處理強姦之類案子不應當讓受害者感到難堪。」
坎貝爾將軍說:「不過是很難堪。」
辛西婭問道:「她有沒有向您表示,您去找福勒上校和他夫人時她樂意躺在那兒?」
「沒有。不過我覺得她最好那樣。」
辛西婭問道:「那她不會被嚇壞了嗎?您離開後,那個或那伙強姦犯不會再回來嗎?」
「不……啊,對了,她的確說了讓我趕快回來,聽我說,森希爾小姐,布倫納先生,如果你們認為我沒有採取最佳行動,也許你們是對的。也許我應該再次努力給她解開繩子;也許我應該把我的手槍塞到她手裡,以便我離開時她可以自衛;也許我應該鳴槍引起軍警的注意;也許我應該坐在那兒陪她,等到有車過來。這個問題我已考慮過上千次了,你們不相信嗎?假如你們對我的判斷提出疑問,你們要有正確的理由。但是不要對我關心她的程度質疑。」
辛西婭回答道:「將軍,這兩方面的問題我都不問。我只問現場實際發生的事情。」
將軍開口想說什麼,然後又決意什麼也不說。
我對他說:「這麼說來,您開車去了福勒家,說明了當時的情景,於是他們就去幫助坎貝爾上尉。」
「對。福勒夫人帶了件長袍和一把割繩子的刀。」
「您在現場沒看見您女兒的衣服嗎?」
「沒有……我當時思想混亂。」
眼前這位將軍曾是一名中校,率領過一個機械化步兵營攻入被包圍的廣治市,把困在一座舊法國堡壘中的一個美軍步兵連救了出來,可是他卻想不出該怎樣幫助他女兒。很顯然,他是不想幫助和安慰她,因為他非常惱火。
我問他:「您為什麼不陪福勒夫婦一起去呢,將軍?」
「很明顯,那兒不需要我,只需要福勒夫人。但福勒上校一同去了,以防萬一出什麼問題。」
「出什麼樣的問題?」
「啊,萬一肇事者仍待在附近。」
「如果你認為有這種可能,那你為什麼讓你女兒獨自一人裸身被捆綁著呆在那兒?」
「這個問題我在路上才想到,這時已差不多到了福勒的家。我要指出的是,開車到福勒家花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
「是的,長官。但往返一次,包括您叫醒他們,他們穿好衣服,然後開車過去,共需要將近30分鐘。叫醒他們,提出幫助請求以後,任何一個人——尤其作為父親,一位軍隊指揮官——出自本能的反應,都會迅速趕回現場,用軍事術語說,就是保衛現場,等援救騎兵到達。」
「你是懷疑我的判斷還是我的動機,布倫納先生?」
「不是您的判斷,長官。如果您的動機純正,那您的判斷一定會很準確。所以我想我是懷疑您的動機。通常,人們不會向一位將軍提出這麼多問題,但現在不同。」
他點點頭說道:「我覺得你們倆知道的比你們說出來的要多。你們非常聰明,我一開始就看出來了。現在,你們為什麼還不說出我的動機是什麼呢?」
辛西婭對此立即做出了反應,她說:「您是想讓她吃點苦頭。」
不妨再打個軍事上的比方,這叫防線已被衝破,辛西婭從缺口突入。她說:「實際上,將軍,您知道您女兒未被人姦污,她在那兒等您時也未遭到騷擾。實際上,是她和她的同謀給您打的電話,在電話上放了她的錄音,好把你們叫出來,目的是讓您和您夫人看到她赤身裸體的那個樣子。長官,這就是這一系列事件唯一合乎邏輯的解釋——您讓她獨自留下;您去福勒家並要他們小心行事;您呆在他們家裡,等他們帶您女兒和她的吉普車回來;您一直都不去報案,這都因為您對她的所作所為非常生氣。」
坎貝爾將軍坐著,陷入了沉思之中,也許在思考他的選擇,在思考他的一生,思考他前幾天夜裡所犯的錯誤以及10年前的過失。然後他說道:「我的事業全毀了。我已寫好了辭職書,打算等明天我女兒的葬禮結束之後遞交。我現在考慮的問題是:你們要掌握多少情況才能抓到兇手,我要向你們和世人交待出什麼問題,繼續玷污我死去的女兒的名聲有何益處。我知道這都是為我自己著想。不過,我確實不得不考慮我的太太和兒子,還有我們的軍隊。」他補充道:「我不是平民百姓,我的行為給我的軍人職業丟了臉,我丟了臉只會降低軍官團的士氣。」
我對他說:「我理解您為什麼不告訴憲兵您女兒裸體被捆在射擊場上。確實,將軍,直到那時這還是件秘密的事情。我承認,要是我,也會那麼做的。我也理解,福勒夫婦為什麼以及怎麼樣捲入了此事;我也承認,要是我,也會被捲入的。但當福勒夫婦回家告訴您,說您女兒已經死了時,您無權要他們保密,掩蓋這一罪行的真相,您也無權要您的夫人保密。長官,您無權給我們送來假的線索,增加我和森希爾小姐的工作難度。」
他點點頭說:「你說得完全正確。我承擔全部責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對他說:「我必須告訴您,長官,您的行為是違法的,根據軍法審判統一法典您要受到制裁。」
他再一次慢慢地點了點頭。「是的,這我知道。」他先是朝我,然後朝辛西婭看了一眼,又說:「我想請你們幫我個忙。」
「什麼忙,長官?」
「我想請你們盡一切可能不要把福勒夫婦牽扯到此案中去。」
對這一要求我已經有了準備,在將軍說出來之前我早就在斟酌如何回答。我先朝辛西婭看了一眼,再看著將軍,答道:「我無法讓福勒解脫罪行,不然,我自己就犯了罪。」事實上,由於我和伯特-亞德利的交易,我已經犯了罪。「福勒夫婦發現了屍體,將軍,而他們沒有報案。」
「他們報了,向我報的。」
辛西婭說道:「將軍,我與布倫納先生的看法不盡相同。雖然偵探在公開場合從不暴露他們的分歧,但我認為可以將福勒夫婦排除在此案以外。事實上,福勒上校的確向您報告了這個案子,而且您跟他說您會告訴肯特上校。由於您當時感到震驚和悲痛,您夫人也沉浸在悲傷之中,您還沒給憲兵司令肯特打電話,屍體就被發現了。當然,還有不少細節有待搞清,但我並不認為福勒夫婦捲進此案,正義就一定會得到更好的伸張。」
坎貝爾將軍久久地望著辛西婭,然後點了點頭。
我感到不快,但還是鬆了口氣。畢竟福勒上校也許是自始至終唯一的還有些榮譽和正義感的軍官,他也沒有姦污坎貝爾將軍的女兒。說真的,我自己也沒有他那樣的意志力,對這樣的人我表示敬意。誰願意拿黃金換石頭呢?辛西婭深知此道,所以她對將軍說:「長官,我想請您談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原因是什麼。」
坎貝爾將軍向椅子背上靠了靠,點了點頭,說:「那好吧,實際上問題發生在10年以前……就是10年前的這個月,在西點軍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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