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倩娥,何青雪二人見狀大吃一驚,忙走過去扶住夏江的身子,白髯老者歎道:“二位輕輕推動他身上各大要穴,老朽給他服下藥丸,過一會就能恢復過來。”
洪倩娥,何青雪二人依言,緩緩推動夏江身上十二大要穴,白髯老者忙探手入懷,取出一顆白色藥丸,納入夏江口中。
過了一盞茶工夫,夏江口中發出一聲深深的長歎,便蘇醒過來。
白髯老者見夏江醒了過來,不禁幽幽一歎,口中吟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春蠶吐絲身自縛,剪破情天遠俗塵!”
夏江自幼學過詩書,他對白髯老者所吟誦的詩,頗明其中寓意,不過,他到底是一個情種,無法剪破情天,於是他深深一歎道:“多蒙老丈指引,不過晚輩為了不負知己,所以不遠千裡而來,她既然已經去世,也許暴屍未收,晚輩希望能見她最後一面………”
白須老者復歎道:“孩子,那“愁雲洞”中,機關重重,步步凶危,你要去時,須要特別小心………”
夏江挺身而起,拱手道:“蒙老丈開懷,晚輩心領了。”說著朝著“怒雲谷”方向飛奔而去。
洪僻娥,何青雪二人,緊跟著夏江後面,三人一陣急奔,剎那之間,便來到大雪山的後山。三人緩下身形,凝目向四周一打量,驀然一—
在一顆大樹上電射而來幾條黑影,一閃即至!夏江一彈身便迎了過去,右手一抄,便扣住左邊那條黑影的左手手腕。
洪倩娥,河青雪二人同時對准右邊和中央那兩條黑影,揮出一掌。緊接著一一幾聲悶哼,中央,右邊那兩條黑影,便栽倒一丈開外,夏江扣住左邊那條黑影,歷聲問道:“愁雲洞在那裡?快說!如果不肯真實說出,小爺便劈了你!”
那條黑影被夏江扣住腕脈只覺全身一麻,勁力頓失,他呻吟一聲,答道:“就在前面那顆大相思樹下,撥開那顆相思樹,便是“愁雲洞”的洞口。
夏江飛起一腳,把那條黑影踢起三丈多遠,只聽到慘叫一聲,便跌死當場!三人忙向前飛奔,約有十丈開外,果見有一株很大的相思樹推倒下去。
夏江運功於掌上,一掌推出,便把那株相思樹推倒下去。三人仔細瞧去,果然看見樹下一個黑洞!夏江急於要看看許素珍,看她是否死去,所以首先躍進那黑洞裡。
洪倩娥,何青雪續夏江之後,也躍了進去。夏江躍入黑洞之後,定眼一瞧,只見有一條通道,非常狹窄,僅能容一人而過,通道之中,一片漆黑………
夏江急向通道裡奔去,約莫走了二十余丈,眼前景色,突然一變。
那通道直通一聞大石室,石室之中,陰鳳慘慘,屍體遍地,白骨如林,鬼火閃煉……
夏江走進那間大石室,觸及眼前景狀,不禁一呆!他凝目望了許久,沒有看見許素珍,他忖道:“這大概就是血魔教的愁雲洞了吧?可是許素珍在那裡?”
於是一—他高聲大呼“珍妹!珍妹!你在那裡?”空洞回音,久久不絕,那裡有人回答?
夏江見滿室都是死屍首,面貌模糊猙獰莫辨,看了許久,皺眉怒道:“許素珍就在其中,也無法認得出來,怎麼辦……?”
驀在此刻突見何青雪奔了進來,急道:“江哥哥,血魔教的人要用炸藥炸愁雲洞了,如果將洞門炸毀,我們恐怕………”
夏江聞言,一彈身便退出石室,正當夏江剛要離開石室時,突然一—
甬道之中,閃進來四條黑影,攔住夏江的去路,夏江仔細向那四條黑影—瞧,只見那四人都是女子,面貌非常陌生。
夏江暴喝一聲道:“避我者生,擋我者死!”說著,一掌拍了出去!那四個女子竟不閃不避,硬接夏江一掌,夏江暗暗吃了一驚,略一分神,那四個女子,同時發掌,把夏江圍在甬道之中激戰。
何青雪見那四個女子圍住夏江硬拼,心中頓時焦急起來,她忙越過她們,內外走去,沒有走多遠,便見一個老和尚,正在洞口外打亮了火焰子,只聽嗤的一聲,他巳經點燃了火信。
愁雲洞在那老和尚這一點之下,就整個要炸毀了……
確實是一種毒辣之計,如果埋在愁雲洞的萬斤炸藥—經爆炸了,不要說愁雲洞要被炸得粉碎,山巖傾倒,即是夏江,洪倩娥,何青雪三人,也難逃殺身之禍,勢必非被埋洞中不可。
那老和尚見點燃了火信,立即發出奸笑之聲。給這即將傾倒的愁雲洞,平添了一種恐怖的氣氛!
可怕的事,看來已經無法避免了,夏江,洪倩娥、何青雪三人,看來真要喪命在愁雲洞中了。忽然一一就在那老和尚點燃火信當兒,何青雪象旋風般地,奔閃過去,出手一掌,向點燃火信劈去。
何青雪來的突然,那老和尚正在得意之際,突然出現何青雪,怎不大吃一驚,當下心裡一楞,忽見何青雪一掌向點燃的火信劈去心裡不由為此吃了一驚暗道一聲:“不好!”
那老和尚是心地險詐之人,何青雪一揮掌,他心裡已有所覺,忽聞他一聲暴喝,出手反擊一掌,劈向何青雪。
雙方發動攻勢,同在極快的剎那之間,何青雪身法顯然捷快如電,但那老和尚這掌也發得奇快絕倫。
何青雪估不到那老和尚武功競高得如此出奇,身法決若閃電,當下心裡一駭,不得不—收發出掌勢!但一一何青雪一收發掌勢不打緊,而那火信競沒有擊滅!就在這剎那那老和尚見這一掌收效,左掌一揚,迎面又是一掌。
如就武功而論,何青雪,決不在那老和尚之下,無奈何青雪先機被制,競落在下風。
兩掌皆是那老和尚全部功力所聚,其勢之銳,直如狂風暴雨,這甬道之內,卷起一片狂飆,猛向何青雪卷去。
何青雪一見情形,一掌沒有擊滅火信,心裡巳是著急,如今那老和尚兩掌呼呼攻到,怎不令她大驚失色,如果這火藥一經爆炸,後果真不堪設想?
夏江,洪倩娥,還能退出這愁雲洞嗎?何青雪情急之下,競存心拚命,在掌力如濤之下,竟然反擊三掌!
掌力相觸,塵土翻飛,這甬道之內,本來已是狹窄異常,如今這種短兵相接的方法。如果有一方功力較弱,勢非落得重傷不可。
呼呼的掌風,接著嗤嗤的火信燃燒之聲,這聲音今人聽之膽栗愁雲洞的炸毀與否,也全在這一刻!……
何青雪三掌擊出,那老和尚也不由心裡一震,對方掌力不但剛猛絕倫,而且在剛猛之中,又帶著一種無形潛力,勢如江河倒瀉滾滾迫至!
那老和尚這一來才知道遇上勁敵,對方分明是一個身負絕世武功之人!
當下心中大駭,縱身後退,眼光過處,冷冷笑道:“女娃兒你師承何派,為什麼要幫那小子的忙……”
何青雪哂然笑道:“空空大師,你不愧是一條毒辣之計,你想把愁雲洞炸毀,把我們這些人葬在山洞之中?哈哈,咱不妨試試……”
何青雪話猶來落,出手又是一掌,擊向點燃的火信!何青雪武功不弱,身法不但快,而且奧妙絕倫,這掌擊出,快似閃電!
但空空大師也非弱者,空空大師乃一代奇人,功力在五十年之上,在何青雪發動攻勢,掌擊點燃火信之際,他也發動攻勢,厲聲-道:“女娃兒,那不妨試試誰會葬身在愁雲洞中!”
挾著暴-之聲,空空大師身形忽然欺進,發掌擊向何青雪劈向點火信的掌力!
這樣一來,縱然何青雪武功再高,也無施展余地,何況空空大師武功,當不在何青雪之下。這一急,把何青雪急得臉色發白,額上香汗淋漓!
如果她不在這片刻之間,把已烯燒的火信擊滅,這愁雲洞勢必被這埋伏於周圍的炸藥炸得粉碎。
一一夏江等人,也要埋葬在愁雲洞中。
當下何青雪一咬牙,存心拼命,她心裡狠狠忖道:“即使我傷在空空大師手裡,我也不能叫這萬斤炸藥爆炸。”
何青雪這種想法固然不錯,可是空空大師何嘗不是也有這種想法?他心忖:“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女娃兒把點燃的火信擊滅!”
當下兩人心裡暗忖之間,何青雪一聲矯叱道:“空空大師,看看這萬斤火藥是否能爆炸一一”
炸字出口,猝然發掌,擊向燃燒中的火信!空空天師哂然道:“那就走著瞧”瞧字出口,劈掌撞住何青雪的掌力!
掌力相撞,轟然一聲巨響,何青雪身形—劃,疾如電光石火,不避反進,左掌同時擊出,猛打一招“恕浪拍岸”
這一掌委實擊得奇怪絕倫,空空大師右掌剛一拍出,何青雪冷不防的一掌,已迎面擊至!時間在何青雪的眼中,這一刻要比萬兩黃金貴多了。
如果她這一刻不取得先機,撲滅火信,這後果便不堪設想。
空空大師當下一咬牙,陡然喝道:“女娃兒,我就硬接你一掌何妨!”
叫喝聲中,在何青雪的掌風如濤之下,竟然反身欺進!
這種打法多大出何青雪意料之外,當下心裡忖道:“空空大師當真想死……”
心念中,冷喝道:“你找死,莫怪姑娘手下無情了。”
但一一這極快的一瞬,眼看空空大師已難逃何青雪這一掌之危,這個一向毒辣,狡詐出名的空空大師,忽然想出一個毒計來:
就在何青雪掌力卷到的剎那一一驀聽空空大師喝道:“女娃兒。照打一一”
打字出口,競把提在左手的穿雲劍,以暗器的打法,向何青雪擲到!何青雪見空空大師競把提在左手中的穿雲劍放手擲出,心裡一駭,微一收掌一一名家動手,講究是快,所謂失之分毫,差之千裡,何青雪微一收掌之下,空空大師快得令人乍舌,只見他一騰身,右手擲出穿雲劍,左手疾出一招“怒搗鬼門”。
快!這幾個動作委實快極!何青雪如非這一失神大意,也不致又被空空大師搶占上風!
於是,這狹窄的甬道之內,展開了一場龍爭虎斗。而在愁雲洞石室中一一夏江、洪倩娥與那四個女子也打得劇烈異常。夏江心中,只有一個一一殺一一字。
只見他一聲暴喝,身形一劃,剎那間劈出三掌。夏江這一來已是怒到極點,他恨不得在於幾掌之下,便把這四個女人毀在手裡。
正在這當兒一一驀聽洪倩娥喝道:“你們都給我住手!”
這—喝,猶如晴天焦雷震得夏江和那四個女子耳朵嗡嗡作響!五個人悚然心諒,在洪倩娥喝聲之際,縱身飄開!
這突然的暴喝。五個果然住手,四個女子聞聽之下,眼睛睜得大大的,帶著疑惑光芒,望著洪倩娥道:“你這位姑娘,有遺言要交待麼?”
洪倩娥明眸一轉,望了四個女子冷笑道:“你們還在拚死拚活,殊不知,你們也給自己人出賣了……”
洪倩娥話猶未落,啊的一聲,其中—個女子問道:“這話怎講?”洪倩娥道:“已經有一個老和尚在洞門口燃燒炸藥,等炸藥—炸,你們也休想出去。”
洪倩娥這一說,在場之人,無不臉呈死灰,現在她們縱然想退出愁雲洞,恐怕也來不及啦。
夏江忽然說道:“那麼,這愁雲洞要被萬斤炸藥炸碎了……”其中一個女子冷冷笑道:“難道你也怕死麼?”
夏江臉上一紅,怒視那女子—眼。洪倩娥苦笑道:“死在這裡,不也很好麼?”她這句話說得淒惋異常,如泣如訴,聞之令人黯然!
夏江說道:“現在我們必須趕快找個地方隱避起來,以逃過這場殺身之禍。”
說到這裡,眼光—掃,他想在這愁雲洞找一隱避之所。可是這愁雲洞到處皆埋有炸藥,無—處可隱身之地。
危機,一分一秒向他們靠近!恐怖的氣分,也越來越為濃厚!
這剎那間,每一個人也開始感到死亡的可怕!但一一夏江冷冷一笑,死對於他,好象無動於衷,他只看了洪倩娥一眼,便緩緩走了開去。
夏江突然向甬道緩緩走去,在場之人不出怔了一怔!洪倩娥深知夏江天生怪脾氣,當下大喝道:“表哥,你當真想死?”
夏江冷冷一笑,望也不望洪倩娥一眼,依然向前走了。
洪倩娥這一來不由大怒,厲聲喝道:“夏江,你如果想死,替你父親報了仇再死不遲。”
這句話果然有極大的效力,夏江陡然止步,望著洪倩娥微微一歎,一語不發。
她心猶未落,忽聞一陣火藥煙味,沖入鼻孔,她心中大吃一驚,愁雲洞的萬斤炸藥,當真要爆炸了。
何青雪在甬道之內,力斗空空大師,卻始終無法把點燃的火信擊滅。
何青雪在第一次突然出現,沒有撲滅燃燒的火信,巳失良機,她再也無法撲滅燃燒的火信了。
兩個雖然各憑所學,展開了一場龍爭虎斗,但死亡的危機,卻在他們交手之後,更轉濃厚了!
何青雪幾次出掌,要擊滅燃燒的火信,均被空空大師所阻,良機一瞬即失,那火信已經隱入地下。
愁雲洞埋有萬斤炸藥,其通往各處炸藥的火信。上下百條之多,空空大師剛才所點燃的,乃是總線!
何青雪見狀,臉色蒼白,額角汗流如雨。
她想:“完了,夏江與那洪倩娥,已經難逃今日之危……”心忖至此,她臉上殺機忽露,一聲厲喝道:“禿賊,愁雲洞毀在今日,你也別想活著退出這裡?”
空空大師怔然大笑道:“夏江那小子今天是死定了,女娃兒你是什麼人,如果肯下嫁給……”
何青雪大怒道:“禿賊,接掌一一”喝聲猶蕩空際,探右手,猛抓空空大師前胸一一這猝然一抓,用的是“蒼龍神抓”裡的絕招之一“龍抓驟現”!五指如鉤,勢如閃電,何青雪存心在這一抓之下,便把空空大師胸膛抓碎。
這招式不但快,而且還奇詭異常,空空大師心中不由大吃一驚,忙一錯步,旋身,以絕決的身法,閃過何青雪這驟然一抓!
但一一空空大師這一閃是閃過了,何青雪這一抓,帶著幾種不同的招式,一招之內,隱含無窮變化!
何青雪就在空空大師剛—旋身的剎那一一驀聽她一聲大喝道:“禿賊再接我一掌一一”
這時間可以說是電光石火,何青雪右手抓出一招,迅快改為“揮刀斬蛇”左掌一推猛推—掌“厲鬼推磨”。
這幾招同在一個時間之內,同時搗出。空空大師剛閃過何青雪爪鋒,一股勁道栗然的排山掌力,迎面追至一一這一來,空空大師不由大感驚駭,眼看他,已無法避掌突然
他一聲巨喝,竟又把穿雲劍拔出,急忙中,向何青雪的掌力迎去快如閃電
何青雪想收掌也來不及,只聽砰的一聲,光花四射,穿雲劍,終於脫手飛去。
空空大師雖逃過這一掌之危,但也蹬!蹬!蹬!退了三步,他只覺心血一陣翻,眼冒金星。
這只是在剎那間的事,何青雪見一掌沒有把空空六師擊死,雖把穿雲劍擊落在上,心中不由一愕!
她咬了一咬牙,喝道:“禿賊你還是伏首就擒吧!”
空空大師曬然冷笑道:“你已死在眼前……”
何青雪怒不可遏,正要出掌時,一件撼栗人心的事,終於發生!萬斤炸藥開始爆炸!
一聲震撼山岳的爆炸聲,忽告破空傳來!何青雪臉色大變,她的心也跟著這突然的爆炸聲,停止跳躍。
她楞了!傻了!撼栗山岳的爆炸聲,似是山崩地裂……整個地面,也突然搖晃不定………
轟然的爆炸聲震耳欲聾!轟隆……轟隆……哈哈……哈哈……
在轟隆的爆炸之聲中,挾著空空大師的奸笑,聞之令人膽駭,聽之令人心跳!愁雲洞,轟然一聲過後,終於毀滅!
不說愁雲洞,即是鐵造山岳,恐怕也承受不起這萬斤炸藥的爆炸!山崩!地搖!
火花四濺,殘石滾飛……這炸藥的威力,委實驚人,愁雲洞各處山巖,巳被炸毀傾倒!
象是大地已經毀滅………!埋在愁雲洞附近周圍的炸藥,連續爆炸……。那震山栗岳的爆炸之聲,依舊轟然不絕……。好可怕的場面!
愁雲洞毀了!何青雪木然停立在甬道口中,她想:“完了,完了!夏江和洪倩娥,恐怕已炸得粉碎……”
心念至此,她殺機忽機,暗地提氣運掌,猛一旋身,卻使她大吃一驚一一空空大師巳經走得無影無蹤了!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道:“好呀!有一天何青雪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爆炸聲,一刻不停……
愁雲洞,已經被萬斤炸藥,炸成平地!何青雪正在出神,突然一聲灌耳欲聾的爆炸之聲,競傳自甬道口之中,無數的碎沙,飛石,內甬道之內撒下!
何青雪悚然心驚,當下心裡忖道:“此時不走,難道真要葬身在這甬道之中?”心念中,向甬道之外飛身過去!
何青雪剛一走,甬道進口之處,突然襲的一聲巨響,塵砂瀉處,開始崩塌下來!
何青雪驚出一身冷汗,舉目望去,甬道之內,一片漆黑,當下一展身,隨甬道摸索而進。愁雲洞,被空空大師的萬斤炸藥,炸得面目全非,毀滅了!
依舊是山石橫飛,爆炸之聲,遙傳數裡,淒息在樹林之內的飛禽,驚得展翅而飛,發出“吱吱……”“喳喳……”的驚叫聲……
幾個時辰之後,爆炸之聲停了。一切開始恢復平靜!
但是,這座大雪山的愁雲洞,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了。
在爆炸之聲過後,一切開始沉寂,沉寂巳變成了死亡的恐怖氣分!舉目一瞧,這愁雲洞內,再也沒有一個人影。
難道說夏江,洪清娥和那血魔教四個女子,都已經葬在愁雲洞裡?否則,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影?
再說何青雪一路摸索前進?她知道愁雲洞進口,已被堵塞,想從那裡出去,自是一件非常困難之事。
空空大師既從這甬道之內逸去,自是另有出路,但是她摸索了半天,卻始終找不到出路。
這一來,何青雪不由大感焦急,當下她心裡忽然似有所悟,忖道:“莫非通口巳被空空大師堵死?”
她這個想法完全正確,空空大師退出這裡之前,巳把出路堵住,他存心想把何青雪堵在甬道之中,活活餓死。
何青雪摸索了半天,找不到出口,心中巳知不妙,當下窮極目力望去,一見四面巖壁,似非人工鏨成!
她停立出神片刻,又往前走去。繞過一個彎,眼前景色忽然一變,只見眼前現出無數的甬道來。
這甬道是天然長成,決非人工所造,當下她停立出神,心忖:“這些甬道,那一個才是路………?”
何青雪太過認真,縱然她真正找到出口甬道,也出不了這個愁雲洞的甬道之外。真正的出口,已經被空空大師堵住了。
她望著這不下二十幾條甬道,心中猶豫不決,想看出,這二十幾條甬道,那一條才是出道?
她黯然一聲長歎,心中一酸,不由滾下幾滴淚珠來。她有些氣餒,想不到今日落得如此慘敗,尤其是她心愛人夏江競喪身愁雲洞中,怎麼不使她難過?
心忖至此,她咬了一咬牙,臉色陡罩殺機!但是一一她的憤怒,又突然被一股黯然之情,掩飾過去,她知道,今日她是否能退出這條甬道,倒是一個難題。
顯然,她退不出這裡,連自己性命也保不了,對於報仇一節,自然更談不上了。她黠然歎息,象是她的生命,真會在此結束………
在這當兒,忽然一一
一聲輕微的歎息之聲,競傳自她的周圍。何青雪精神為之一振,這甬道之內,難道還有其他之人被困在這裡不成?否則那裡來這歎息之聲?
何青雪疑竇叢生,側耳傾聽,但那一聲輕輕的歎息之聲,過後一切又沉於死寂!
那輕微的歎息之聲再也沒有傳來。何青雪一轉身,目光起處,依舊尋不出一些破綻來。
她叫了一聲怪!忽然,她靈機一動,朗聲叫道:“何方貴友,難道也被閒在這愁雲洞之中麼?”
聲音高亢,穿石欲裂!叫聲過後,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不錯,閣下莫非也被困在這裡嗎?”
何青雪心中一喜,她想,“這一下有伴了。”心念中,又開口道:“你們在什麼地方?”
那嬌滴滴地聲音道:“四面巖壁,伸手難見五指。我們怎麼知道在什麼地方?”
何青雪心裡又是一震,脫口道:“怎麼,你們有幾個人在一起?”“四人。”
“四人?”何青雪心中似有所悟,說道:“你們是不是血魔教那四個女子?”“我們正是。”
何青雪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她們四個人在愁雲洞中圍攻夏江的情景,忽然現腦際!
何青雪沉思之中,那聲音又傳來道:“閣下何方貴友,能否見告尊諱?”何青雪哂然道:“我的名字你們不配問,現在我要問你們一件事。”
“什麼事,等我們見了面再告訴你好了。”何青雪道:“四面巖壁,伸手不見五指,我們雖在咫尺,但何處是開關之門,我們怎能相見?”
“話雖這麼說,不過。我們不能不想辦法呀。”“什麼辦法?”
何青雪突然聽到一陣敲壁之聲,何青雪忙走近過去,這甬道狹小異常,只容一人出入,何青雪走約十步,眼前是一面巖壁擋住去路。
何青雪發話說道:“你們可是在裡面麼?”聲音傳來,只在前面道:“不錯,我們就在這裡。”
何青雪一摸巖壁,滑溜異常,用力—推,分毫不能移動!
她想:“她四人雖然被困其中,自然有關啟之門,只是這開啟之門位於何處?這倒是個難題,試想以她們四人合手,尚無法推動分毫,何況以我一人之力……”
何青雪心念未落,突然,一連串復雜而又輕微的腳步之聲,在這甬道之內響起……傳來………。
這聲音決非那四人所發,而是傳自背後!何青雪心裡一駭,這甬道之內,又何來這腳步聲?
何青雪忽聞這腳步聲,又把她弄得如墜五裡霧中,她就想不出這甬道之內,怎麼會有第二次的腳步聲!
何青雪是一個極為沉著的人,她判斷,這愁雲洞內,除了那四個女子外,必定還有別人活著。
而且不止一個,這從錯雜的腳步聲是可以聽得出來。她想:“這是誰呢……?”
但她想不出是誰,這當兒,巖壁之中,已經有人發話說道:“你是否已經發覺開啟這石門開關。”
何青雪被這一問,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當下開口應道:“我正在尋找,不過,想找到開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這個當然,那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有—件事頗令我們費解,剛才愁雲洞甬道之內,連聲巨響為什麼?”
“是你們血魔教放的炸藥之聲。”“他們怎麼連我們四人也想炸死在愁雲洞中麼?”
何青雪冷笑道:“你們現在才知道嗎?血魔教決不是什麼好東西,喂!我問你,那裡可有一男—女麼?”
“什麼人?”“就是剛才和你們打斗的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他們都走到另外—個甬道中去了,是否炸死尚不清楚……”
那聲音接著又歎聲道:“生死難卜,不過死的成份比較多些。”何青雪長歎一聲,說道:“如果他二人真的葬身在愁雲洞之內,確實是江湖上一大損失。”
何青雪話猶未落,那錯雜而又輕微的腳步聲,又忽告傳來……
這次來得比先前更近,何青雪心中猛然一震,轉臉望去,背後依舊是一片漆黑,其余一無所見!
何青雪愕了一愕!這決不會有錯,甬道之內,必定另有其人,當下開口朗聲道:“什麼人?難道也被困在這甬道之中麼?何不趕快出來,躲躲藏藏干什麼?”
何青雪喝聲方落,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傳來道:“說話之人莫非是何青雪姑娘麼?”何青雪聞言,心中—喜,這聲音是洪倩娥聲音,忙道:“不錯,夏江在你那裡麼?”
“在,他也在這裡。”“你們沒有死………?”這句話帶著一點懷疑的口吻,同時也是她萬分興奮中沖口說出來的。
夏江的聲音傳來道:“青妹我們沒有死,我們都還活著,你剛才到那裡去了?”何青雪奇怪道:“你們怎麼沒有死?整個愁雲洞不是已經炸碎了?”
夏江笑道:“有一個怪人救了我們。”“那人在那裡?”夏江歎道:“那怪人救了我們二人之後,一晃眼便不見了。”
何青雪歎道:“別人救你們一命,連姓名都沒有問一聲麼?”夏江道:“那人綠衣蒙面,背影很熟,已經救我們幾次了,每一次我想問他的,他便很快的走了,誰知道他是……”
洪倩娥插嘴道:“目前我們研究怎麼出去,以後再談那人好嗎?”
何青雪對壁中那四個女子道:“你們在血魔教很久,一定知道這石壁甬道啟開的機關的。”
石室之中那聲音道:“我們摸不清楚,不過我在找開關。”何青雪說道:“這麼說來,想退出這機關重重的甬道,倒是難上加難了?”
那聲音道:“也不—定,只要能找到一處開關,其他的石門開關,也可以迎刃而解。”
夏江道:“你盡量試試看,如果能把我們三人救出,在下當感恩不盡,設法助你們……”
那聲音幽幽一歎道:“我們四個都受了血魔教的欺騙,這次出去,一定要找他們算帳。”突然一一聽到軋軋之聲,片刻後,石門啟開,已走出來四個勁裝女子。那四個女子對夏江道:“你們三人跟我們來。”
七個人便由甬道摸索前進,走了約一盞熱茶時間,為首那女子才停止前進,她的前面,被一片巖壁堵住去路。
那女子轉身瞧了在場之人一眼之後,說道:“果然如我所料不差,出口之處,已被血魔教堵死,如能出此石門,便可以退出愁雲洞了。”
夏江道:“此處是否設有機關?”“這一點,我就不大清楚。”
這當兒,夏江一欺身,立在巖壁之前,全身功力運足雙掌,貼緊石壁,用力一推,這一推,競分毫未動。
洪倩娥笑道:“表哥,這巖壁何止萬斤,你怎樣能推得動?”夏江蠻性一起,冷冷說道:“我就不信血魔教真能困死我?現在你們都給我退後,我要碎這巖壁。”
夏江這一說,所有在場之人,果然緩緩向後走去。
夏江咬了咬鋼牙,鬼斧神功,貫運雙掌,陡然一驚暴喝,右腕挾著雷霆萬鈞的神功,猛然劈出。
夏江這一掌全力施為,一道匝地勁飆,狂然卷出一一只聽轟的一聲暴喝,通道之內,石巖皆撼,只見夏江的掌力過後,砂石飛瀉,真是石破天驚!
在場之人心裡一楞,齊忖:“好純厚的掌力,就憑他這一掌,已足夠打遍天下……”
抬眼瞧去掌力過後,巨大的巖壁,果然現出一個大窟窿。但,並沒有把巖壁擊碎!
只見夏江再—咬鋼牙,狠狠的喝道:“縱然是銅牆鐵壁,我也要把你擊碎。”話聲甫落,右腕一揮,猛然又是一掌狂擊而出一一但聞砰的一聲巨響,又是碎巖飛瀉,巖壁的窟窿又加大了。但依舊沒有把巖壁擊碎。何青雪搖頭說道:“江哥哥,這麼辦不行,這只不過是枉費氣力。”
夏江也不回答何青雪,當下鋼牙緊咬,雙掌猛揮,一連就是五掌,猛攻巖壁。砰!砰!砰!………
隨著砰然的巨響,巖石猶如鐵砂,飛瀉四濺!這五掌的威力,好不驚人,在場之人,心中無不大駭,夏江這身武功,委實天下無雙了。
隨著砰然的巨響,忽然這甬道之內,驟見光明,光線從甬道之外,照射送來,頓使在場之人,睜不開眼睛!
在場之人,看見了光線,也獲得了生機。
她們的心目中,在這驟見光線的剎那,都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們楞了!傻了!沒有一個人挪動一下身子,只是木然停立。
她們認為不可能的事,現在可能了,這厚的兩尺的石門巖壁,竟叫夏江給擊碎一個大窟窿!
但是,她們有些不相信這眼前的光線是事實,大凡一個從死亡的邊緣撿回生命,她們也會不相信她們還活著一樣!
在場之人,連血魔教四人在內,就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夏江見巖壁果然被自己掌力擊穿,心中一喜,轉身向眾人說道:“我們可以出去了!”
夏江突然發話,使在場之人,從茫然中,驚醒過來,何青雪縱聲大笑,道:“空空大師這毒辣之計,並沒把我們困死,終有一天,我們會換回這筆帳。”
洪倩娥冷冷接道:“不錯,終有—天,他非要死在我的掌下不可。”
血魔教的四個女子同聲歎道:“我們四人,被困石中,已自信毫無生機,非要喪命在這洞中不可,想不到今日會走出愁雲洞,此事猶如夢中,唉!人生名利,只不過是過眼煙雲,今日得於不死,全是你們三人所救……”
何青雪接道:“這完全歸功於江哥哥,如果沒有他擊穿這片巖壁,我們無論如何也出不了這洞中了。”
四個女子為首的道:“我們快走,去找血魔教算帳!”夕陽,開始西斜了!金黃色的晚霞,染紅了山野的楓樹,秋風刮落著枯黃的樹葉……
岑寂,淒涼。聽不聽任何聲音,也見不到任何一個人。
七人正感到奇怪,血魔教竟沒有一人防守他們的後山,他們莫非竟以為炸藥把七人炸斃在愁雲洞中麼?夏江正在懷疑之余,舉目向因周看。
忽然,一聲冷笑之聲,忽告破空傳來!夏江突聞這冷笑之聲,也不由暗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此刻他怒火未消,乍聞這冷笑之聲,胸色不由一變,殺機忽露,眼光一掃,竟看不見任何一個人影!
當下夏江冷冷一笑,正欲舉步時,那冷笑之聲,又告破空傳來,緊接著一個冷清的口吻道:“想不到閣下竟能逃出愁雲洞!”
夏江聞言之下,心裡不由又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三丈開外,一棵樹上,端坐著一個怪人!
怪人!是一個怪人!夏江乍見之下,心中也不由大吃一驚,只見這怪人骨瘦嶙峋,發白如雪,須長膝蓋,而奇怪的是,他章節是一個雙面人,有四只眼睛,兩個鼻子,兩張嘴巴!
夏江乍見此人,心裡不由泛起一股寒意!他略一定神,回以冷峻的口吻道:“怎麼?你不相信是不是?……”那怪人接道:“不錯,我就不相信一萬斤炸藥沒有把你們炸死!”“放屁,炸沒有炸死,管你這非人非鬼的東西屁事!”
夏江盛怒之下,他也不問清來者姓名,便開口大罵!怪老頭子被夏江這一罵,罵得臉色忽轉鐵青,當下縱聲一笑,聲音猶如夜梟哀啼,巫峽猿鳴,使這林內,驟呈陰森!
笑聲越來越高,也尖銳得象—把利刃……。
夏江聞言,大吃一驚,這雙面的怪老頭分明借內家之力發出笑聲,而驚人的是,笑聲約半蠱茶時間,還沒有停止!
夏江心裡大驚,抬眼望去,只見滿山樹葉,隨他笑聲之下,簌簌而落!
夏江臉色微變,他知道來人武功,非同小可,他自出觀江湖之後,還沒有見過內力如此精純之人。
如非夏江內力驚人,此刻怕不早已傷在這怪人笑聲之下才怪。約一盞熱茶的時間,笑聲嘎然而止,只見這怪老頭子四目一翻,冷冷問道:“閣下果然神通廣大,老夫佩服……”
夏江忽然一展身,人影閃處,已到那怪老頭子所坐樹下。怒道:“你以為你借內力發笑,便能嚇倒人?放明白些,如果你再不滾,當心我把你的頭打下來!”
夏江這飄身身法,使那怪人暗吃一驚,再被夏江這—罵,氣得他渾身發抖,眼球充滿血絲,恨不得把夏江吞下肚裡去。
當下強按心中怒火,問道:“閣下就是名震江湖的夏江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怪老頭子嘿嘿—陣干笑,只見他發須根根豎起,怒道:“閣下果然狂傲得很,老夫數十年來,縱橫大西南,血魔教主對老夫還要禮讓三分,你是什麼東西。”
“就憑你這付尊容……”“年紀輕輕,請留點口德。”
“口德,笑話,如果你是一個正派人物,也會學這鼠輩行為,鬼鬼祟祟,偷窺別人所為”?“我幾時偷窺閣下所為”?“剛才爾不是偷偷摸摸看我們嗎”?“這一點就得罪了閣下”?“找就看不慣你這行為”!
那怪人臉色大變,哈哈笑道:“老夫真開了眼界,閣下名震武林,敢來大西南撒野,老夫少不得要領教閣下幾招驚人武學”!
話落,從樹上飄身而下,落地塵土不驚,就憑這份輕功造詣,又令夏江吃了一驚。
這怪人委實被夏江逼出真火,當下飄身落地之後,巳經功貫雙掌,蓄勢以待。
夏江緩緩退了一步,雙手背在後面看著夕陽。
夏江這一動作,怪老頭看得大為震怒,認為夏江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內!
這一氣,幾乎令他把血管要氣得爆炸,怒道:“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絕招,竟如此狂妄敢不把人放在眼裡”。
話落,欺前半步,准備出手。
這時血魔教四個女子中為首的一個女子道:“夏大俠那怪老頭子便是雙面攝魂魔,須要小心他的……”。
夏江聞言之下,臉色陡然一變,道:“你就是雙面攝魂魔”?
雙面攝魂魔哈哈大笑道:“小子害怕了吧”?夏江一言不發,雙目如電,射向雙面攝魂魔。兩個人均是蓄勢以待,夏江嗤之以鼻道:“在下山南海北,見過不少異人,哼!象你這種怪……”
夏江話猶未落,雙面攝魂魔猝然一聲暴喝道:“閣下未免太狂,先接老夫這一掌試試”!挾著撼山震岳的暴喝聲中,一道狂飆,直向夏江湧去。
雙面攝魂魔發動攻勢,奇快絕倫,匝地寒飆,勢如排山倒海,狂卷而至。
夏江一見對方掌力,剛猛出奇,心中也不由微微一愕,腦中念頭一轉,他存念試試對方的功力造詣,當下不避反進,右掌一揚,迎面劈出一掌。
這種硬接硬擋打法,使雙面攝魂魔大吃一驚,夏江只不過二十左右,竟敢和他七十歲人內力相抗?怎不令他反而吃了一驚。
當下雙面攝魂魔暗喝一聲:“你找死”。
左手一揮,呼呼兩掌,猛然截去。
右掌方出,左腕一揚,又是兩掌,這種身法之快,委實大出夏江意料之外。
夏江在此情形之下,逼得不能不全力施為,就在雙面攝魂魔右掌一出,左腕拍出兩掌,驀然轟的一聲巨響,兩掌潛力卷起一片塵砂,滿天飛瀉,雙面攝魂魔出其不意的兩掌,也同時攻到。
快!狠!辣!動手疾如電光石火!
忽聞夏江一聲巨喝,身形一劃,輕飄飄地,竟然躲過了對方兩掌!
雙面攝魂魔大為心駭,他暗叫一聲:“這是什麼身法”?
這當兒夏江陡然一喝:“雙面攝魂魔,你也接我一掌”!喝聲甫歇,猛然一投手,一招分山隔獄,挾著無窮的威力,迅速擊出!
分山隔獄為鬼斧神功絕學之一,一招之內,暗藏無窮變化,身法,招式,均詭異莫測!動手雖短短幾招,但已分出勝負!
夏江雖短短攻出兩掌,但後來所出一掌,為鬼斧神功精奧武學,出手不但快,而且狠!他的心中埋下殺機,手下再不留情。
掌力卷起,雙面攝魂魔,一招之差,落於下風,夏江這一掌攻出,他不知道有意試試夏江的武功,還是閃避不及,只見他右掌一揚,硬擊一掌!
砰的一聲暴響,掌力相撞,滿地塵砂飛瀉之下,夏江只覺心頭一震,微微退了一步!對方也退了一步。
由這一掌看來,正是半斤八兩!但雙面攝魂魔巳經大吃一驚,夏江的功力,竟能接他一掌,怎不令他大吃一驚?當下縱身飄開,冷冷笑道:“閣下內力造詣果然使老夫開了眼界,普天下能接我這一掌之人,可以說絕無僅有……”。
夏江冷冷接道:“不要說一掌,就是十掌,在下也想接著試試”。
雙面攝魂魔冷笑道:“閣下武功果然不凡,現在老夫沒有時間,等一下少不得再領教一番”!
話落就待縱身躍去,夏江冷冷喝道,“現在你想走,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雙面攝魂魔白眼一翻,想道:“怎麼樣?你想留老夫!哼!沒有那麼容易”。
夏江跨前一步,冷冷問道:“你和血魔教有什麼關系,為什麼幫他們守住後山?現在打不贏了又想走,哼”!
雙面攝魂魔縱聲一笑,黑如鍋底的雙臉上,變成豬肝色,只見他怒喝道:“小子,你未免太狂傲,老虎不發威,叫你當病貓,你就接我一掌”。
雙面攝魂魔這一來真的動了真火,這一攻出之勢,猶如翻江倒海,匝地勁飄,猛然卷至。
夏江一見對方發來掌勢剛柔兼具,分明是內力已臻化境,心中不由一楞,竟不敢貿然一接!
雙面攝魂魔掌劈出,左手一揚,剎那之間,連續劈出一十五掌!出手真是猶如閃光掠空!
雙面攝魂魔盛怒之下,一連拍出一十五掌,剎那間,掌影如山,掌力卷起塵沙,滿天飛瀉,這一十五掌之威力,把個夏江逼退了十幾步,竟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來,夏江不由大為震驚,試想他以鬼斧神功,竟在對方拍出五十掌之中,找不出制敵先機,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怎不會令他吃驚?他暗道:“這人好厲害的武功……”
他也領悟了古人所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的真諦。他楞了!
一時之間,他竟忘了出手攻向對方。
雙面攝魂魔一見自己拍了一十五掌,竟未把夏江制住,他心中吃驚,卻不亞於夏江?一時之間,雙方竟木然停立,相顧忘形,雙面攝魂魔打從心裡泛起一股寒意,心忖一聲:“後生可畏”!
正在這當兒,一聲長嘯,忽然在遠處的林內,遙傳而來!兩人聞言,同時一震,雙面攝魂魔聞聲之下冷冷笑道:“小子,現在我要走了,如果你有意留人,現在不妨試試!”
話聲甫落,縱身躍去,夏江突然感到事情有些蹊蹺,這雙面攝魂魔忽然在此出現,來意不善,聞此長嘯之聲,卻又突然一走,這其中決不無道理。
當下陡然一喝:“雙面攝魂魔老怪物,給我留下”,身形一劃,幻影起處,疾如電光石火,直向雙面攝魂魔前面截去。
兩個人發出行動,幾乎同在一個時間之內,雙面攝魂魔身形剛起,夏江身影如電己截向雙面攝魂魔前面。雙面攝魂魔一見夏江身影快得出奇,心裡微駭,當下一轉身,陡然一聲大喝:“小子接我兩掌”。挾著喝聲,呼呼兩掌,猛向夏江迎面劈到。
出手奇快絕倫,夏江身影一起,雙面攝魂魔勢如山崩海嘯的兩掌,已罩身湧至。夏江這一來不得不一緩騰出身影,縱身暴退。
也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雙面攝魂魔身影再度縱起,猶如巨鷹掠空,飄然而逝!
好快的身法,夏江愕了一陣,這雙面攝魂魔的武功,竟高得令人乍舌!
夏江忽然似有所悟,忖道:“這雙面攝魂魔對自己可能有不利之事……”心念中,冷笑自語道;“不管他是誰,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話罷,轉身向山下,緩緩走來……,他帶著一份極其創痛的心情,離開了愁雲洞。他默默的祈禱:“珍妹妹你安息在愁雲洞裡吧,等我大仇雪了以後,再來搬動你的屍骨,埋葬在山明水秀的地方,永遠伴著你……”。
他熱淚盈眶,抑住了悲情的情緒,又默然道;“珍妹請寬恕我吧……往後,雖然我無法看到你的笑容、聲音,但是,珍妹我會永遠懷念你……”
他痛苦的笑了一下,又默默說道:“珍妹!現在我替你報仇去”!他緩緩離開愁雲洞的後山,誠然,他在往後的生命中,永遠忘不了他這不幸的愛人許素珍。
他走了!然而,他的一顆心,卻永遠沒有離開愁雲洞,他永遠在懷念她,無數次地懺悔……黑夜籠罩大地……。寒風勁掃,深秋,天氣有些涼氣!一陣寒風從臉上拂過,使他精神為之一清。
突然,正當他挪動腳步時有幾條人影,一閃而至!夜驀漸濃,幾條人影漸漸疊出……。
出乎他意料之外,來人赫然竟是谷清年,勾魂一叟,以及空空大師。
這三人突然在此出現,夏江並不感到意外,因為雙面攝魂魔剛才逸去,便已經告知他們關於夏江活著出了愁雲洞。
夏江乍見谷清年,忽在這裡出現,劍眉一豎,殺機突露,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當兒,四面八方,又湧出三十個人來,把夏江圍在核心。
夏江眼光一掃,冷冷一聲長笑,他知道,血魔教全部高手會雲集於此,自然是為著他而來!
天已經黑了,黑暗吞噬了大地!風雲乍聚,一場血戰,即在眼前。
夏江笑聲方歇,臉上增加了幾分殺機,怒視著谷清年,冷冷笑道:“想不到我正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
話落,功運雙掌,緩緩同谷清年欺去,在場之血魔教高手,虎視耽耽,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夏江的身上,大有驟然出手之勢!情勢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谷清年眼光一掃眾人,傲然一笑道:“小子,今日鹿死誰手,咱們不妨試試”!“谷清年,你今天率領高手,是為在下而來”?“不錯,明年今天,就是你小子的忌辰”!
夏江仰天大笑 笑得輕蔑至極,笑聲一斂,厲喝道:“大仇不共戴天,小爺今日非報不可”。
谷清年陰惻惻一笑,道:“小子你別做白日夢了,死在眼前,還口出狂言,你認為你能有把握退出大雪山麼”?夏江雙目一睜,怒喝道:“那不妨試試,看你帶了這麼多派中高手,是否能奈何小爺”。
喝聲甫落,一欺身,立在谷清年的面前。
這當兒,一聲長笑之聲,又告破空傳來,夏江心裡一震,舉目瞧去。
人影閃處,場中又多了一個身著白衫年約二十的少年,只見這少年長得儀表非凡,唇紅齒白,委實可稱為是一個美少年!
夏江正在一愕之際,只見這美少年冷冷一笑,跨前三步,向夏江拱手哂然道:“原來閣下就是許素珍的愛人夏江,今日一見,果覺風采不凡,在下鄔雲今日得會高手,真是三生有幸了”。
夏江冷冷問道:“請問閣下是不是血魔教教主之子,逼死許素珍的小子”。
鄔雲冷笑道:“這個閣下不配知道……”。夏江熱淚盈眶,然而,他把眼淚又咽了回去。他仰首一聲淒惋長笑,聲若龍吟,悲壯至極,笑聲一斂,說道:“很好,這麼說來,閣下大概是血魔教主的兒子,逼死許素珍的小子鄔雲沒有錯了。”
“是又怎麼樣”?“閣下今夜送上門來,珍妹真是在天有靈”。
鄔雲冷笑接道:“小子不要賣狂,有能耐盡管使出來。”夏江大怒暴喝一聲,功力忽運雙掌。
鄔雲正想出手之際,突然出現一個綠袍長髯的老頭來。鄔雲忙對那老者躬身道:“爸爸,孩兒想領教這小子幾招絕學。”
那綠袍長髯老者眼光一掃血魔教在場高手一眼,腦中念頭忽然一轉,冷冷道:“你先給我退下,這小子武功傲視武林,你那是他的對手?”
鄔雲估不到他父親會說出這種話來,當下愕了一愕,怒道:“孩子不相信這小子武功有什麼驚人之處……”
那老者怒道:“怎麼?你敢違抗父命麼”?“孩兒不敢!”“既然不敢,就給我退下”!
“是”!鄔雲應了一聲,躬身一禮,抬頭蔑視了夏江一眼,緩緩退了開去!
當下那老者一見鄔雲退下,身子一抖,立在夏江身前三尺開外,冷冷問道:“老夫向來愛材,你年紀輕輕,如果喪命在大雪山,未免死得太冤,我看不如化干戈為玉帛,加入本教……”空空大師接道:“是呀,賢契,你就加入本教……”
夏江臉色一變,大喝道:“往口,大仇豈可不報,如果要小爺加入血魔教不難,除非谷清年和鄔雲二人在我面前取劍自刎”!
這話說得在場之血魔教高手,臉上陡然大變,谷清年仰天哈哈一陣長笑,說道:“好小子,這麼說來,你當真是不要命了,老夫不過念你年紀輕輕,加之武功不弱,喪命在大雪山,有些不值得……”。
夏江冷冷接道:“小爺不領這個情……”。那很好,谷清年大怒,眼光一掃在場之人,朗聲說道:“老夫今夜叫你碎屍萬段,方消我恨”!
夏江暴喝一聲道:“老匹夫接招”!
夏江雙手同時推出,忽忽間,一連向谷清年拍出五掌,踢了三腿,他的掌式真是奇異精奧,威力驚人!
眾人見狀,一個個都心驚魄動,不約而同的暗忖道:“這娃娃個小年紀,就具有這樣雄厚的掌力,若假以時日,武功必更是驚人”!
谷清年到底不愧為一堡之主,只見他從容不迫,身子飄然閃避,口中不斷的說道:“好掌力”!
一直等夏江施完五掌三腿時,他輕輕一掌疾向夏江拍出,掌勢飄忽已極!
只見這一掌,像似毫無勁道,但緩緩逼進夏江一尺之外時,突然掌勢一變,指向夏江上、中、下三盤之十二處致命要穴。手法毒辣,迅捷無比!
這輕飄的一掌,就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魚網,四面罩下,周遭窒人呼吸的壓力,重如山岳。
夏江心中怔了一怔,立刻展開孤鶴摩雲輕功,一躍五六丈之高,整個身子像鬼魅般,沖出他的拳風圈內,在半空中,一個百八十度的轉身,雙手向地上一掄,奇招陡出。
在場眾人,見夏江這種驚人的輕功,而且能在半空中發招,大家莫不感覺非常驚異。
凌厲的掌風,猛然地撞向谷清年!谷清年森寒地一笑,道:“小子好俊的輕功”!
他口中雖然這麼說,雙掌袍袖,已連連揮動了幾下,才把夏江那股暗功消去。夏江身軀飄落地上,冷笑道:“老匹夫武功不凡,浪名果然不慮再接我幾掌”!
話聲甫落,夏江以左手一抽一拍!掌勢湧出,立刻狂風大作,勁風如削,雷般嘯響一股狂飆,由極怪的角度,四面八方罩向谷清年。
谷清看目光暴射出一股凜駭光芒,身軀已如電般,急速飄閃避過。
夏江見連番斗了三十多招,沒有勝過谷清年,心中暗忖道:“谷清年的功力,在不斷的增加,自己須要小心對付這老匹夫。”
他心忖至此,正要施展殺著絕招,突然,他眼前人影一晃,一條巨影向他撲來,夏江大驚失色,忙將右手一掄,忽然,滿天飛起無數巨掌,而巨掌都是挾著奇寒的暴風雪花,如同冰山向那條巨影壓去!
谷清年失聲驚叫道:“龍虎風雲掌”!他忙飄退數丈以外。
谷清年飄退的動作雖然奇決無比,可是,仍然遭龍虎風雲掌掃了一下,一聲慘叫,便栽到數丈開外!
夏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而上,一掌又擊在谷清年身上,谷清年立即被擊斃在掌下!在場眾人見狀,莫不大驚失色!
要知返,以谷清年的武功,已莫測高深,為武林頂尖高手,可是仍然死在夏江的掌下,怎麼不使眾人驚駭?
夏江剛擊斃谷清年,突然,有幾道翻掃到他身後。夏江吃了一驚,連忙轉身,仔細一看原來是勾魂一叟,鄔雲,空空大師和綠袍長髯老者同時向他拍來一掌。
原來這四人眼看谷清年要死在夏江掌下,所以出手搶救,但巳晚了一步。
夏江見這四人,同時發掌心頭怒火陡起,大聲喝道:“你們四人何苦替武林敗類賣命”!
空空大師道:“小子不要賣狂,你同時勝過我們四人,我們便心服口服!”
女血神站在一旁觀戰許久,此刻,她突然大踏步走了過來,哈哈大笑。空空大師怒道:“女娃兒笑什麼”?女血神收斂笑容,道:“你們四個家伙,原自稱為黑道中第一流高手,連江湖上打架的規距都不懂得,趕快去龜縮老窩,不要給人笑掉了牙吧”!
夏江雙目如電,掃向四人,道:“讓你們一齊上來,一齊超度,替武林除去四個大害”!
勾魂一叟冷笑道:“娃兒好大的口氣”!
空空大師,忽然長臂一探,五指如鉤向夏江抓來。他口中大喝道:“小子接招”!
夏江一個旋身,便閃避過空空大師抓來的一爪,就在同時,其他三人都同時動手。
一時之間,掌影縱橫,把夏江罩住。夏江施展輕功絕學,在四人掌影中前後左右閃避,他們連續發了二十多掌,都被夏江閃避了。
四人見打不到夏江,心中不覺慌亂起來。
由於心中慌亂,動作也就遲緩下來。夏江目光何等銳厲,他清嘯一聲,雙手向四人—掄, 龍虎風雲掌這一亙古絕學施出,但見滿天幻起掌風,像巨大的魚網似的,向四人頭上罩下。
空空大師等四人嚇得魂飛天外,忙迅速想往山下逃命,可是狂飆般的掌風,如迅雷閃電,已經擊到他們的頭上!幾聲淒厲的慘叫,空空大師,鄔雲,二人已被摔到山下,頓時一命嗚呼。
勾魂一叟,暴退幾大步,額上汗如雨下……,綠袍長髯老者,飄退一旁,身上打了幾個寒顫……。
細伸片刻,綠袍長髯老者,驚魂甫定,忙從懷中取出一枚綠色信號,用手指彈向空中。
頓時有一綠色火焰,在空中開花,爆炸成綠色星火。女血神—一洪倩娥怒道:“你這糟老頭子還放信號,想搬救兵來對付我們麼”?
綠袍長髯老者對四周站的血魔教三十多個下令道:“你們快把這小了圍起來,不准放走他們!”血魔教三十多個高手,在一聲號令之下,把夏江等人,圍在中央。
夏江仰面一陣大笑道:“你們血魔教的徒子徒孫,都想找死嗎?”死字一出口,他便反手從背上撤出長劍,向四周掃去!
頓時,一片慘叫之聲,便有幾個高手慘死在寒光閃閃的劍光之下。
勾魂一叟低聲對綠袍長髯老者道:“教主,那雙面攝魂魔,不知能不能趕來?”原來,那綠袍長髯老者,乃是血魔教主鄔龍保。
鄔龍保道:“我已放過信號,相信他能及時趕到……”。勾魂一叟微微歎道:“再不趕來,貴教高手,必會損失殆盡,就連你我二人,也不容易離開這裡……”。
鄔龍保奇道:“夏江這小子的武功,似比在大洪山時,又進步了許多”。二人正談話間,又聽到幾聲淒厲的慘叫之聲。
緊接著,又有幾人,栽倒下去。勾魂一叟大驚失色道:“這煞星決留他不得,今天如果要他逃走,是放虎歸山,再假以時日,他的武功在武林中,恐無出其右者……”。
鄔龍保越看越心寒,道:“同夏江一起來的那兩個女子,她們也高得出奇,她們是誰……”?勾魂一叟道:“手拿鐵琴的是女血神,另外一個,老夫不太清楚”。
鄔龍保面色一變,急向道:“女血神?是江湖上傳言殺人不眨眼的那個血魔頭麼”?勾魂一叟道:“不錯,她手中的鐵琴,如果奏起來,恐怕,你我都沒有命了”!二人正在談論女血神時,慘叫之聲,又傳了過來。
此刻,圍住夏江的風魔教高手,十之七八。已經被夏江擊斃,夏江大喝一聲道:“血魔教主,你為何龜縮不前,叫 這些無辜的人,來為你賣命”?
鄔龍保心中大怒,氣得胸前長髯,無風自動,他正欲欺身而上時,勾魂一叟忽然道:“教主且緩動手,等貴教弟子,群毆得他精疲力竭時,你我才動手同時而上,還怕那小子不乖乖受死麼”?
鄔龍保歎道:“可是,本教弟子,恐怕……”勾魂一叟冷笑一聲道:“普天之下,要網羅子弟,易如反掌,為了計謀得逞,犧牲幾個弟子又算什麼”?邵龍保默然!
這時,一片哀嚎之聲,血肉橫飛,喊殺連天……鬼神為之震怒,草木為之變色……。
這是一場亙古未有的慘烈決斗,血魔教十位高手,圍住夏江七人,拚命惡斗。夏江等人,則如猛虎撲羊,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大地巳被夜色籠罩了!愁雲洞前的後山上,此刻,已是屍體遍地,血流成河了,可憐那些血魔教的高手,在他們教主驅使之下,不到一個時辰,都死在夏江等人手下。
鄔龍保見他教內高手,無一幸免者,心中又驚又怒,歷聲道:“小子,你的手段也太狠辣了”!夏江冷笑幾聲接道:“在下一個朋友,許素珍。與你們何怨何仇,你們把她活活折磨而死,在下今天特別為她來報仇,要把你們血魔教夷為平地”!
鄔龍保冷暖道:“小子,你有此能耐麼”?夏江哈哈大笑道:“老匹夫,你看這山上到的是些什麼?現在該輪到你了”!
郭龍保一陣焦急,忖道:“雙面攝魂魔去約他的朋友,為何到現在還不見現身?莫非……”,夏江面帶殺機,一步步向鄔龍保走進……。
突然,女血神—一洪倩娥,一彈身便落到夏江面前,她微微一笑道:“表哥,你休息一會,這兩個糟老頭子,由我來對付”!說著,朝鄔龍保面前欺近!
鄔龍保見女血神走了過來。心中一寒,忖道:“完了!這女魔頭的武功較夏江猶有過之,手段更加毒辣……”。他心忖間,突聽到女血神冷冷道:“糟老頭子,我看你還是自已伏首乖乖就縛吧!免得姑娘多費手腳”。
鄔龍保到底是一教之主。士可殺而不可辱,只見他歷喝一聲:“女娃兒言詞應該留點口德,你我素無仇怨,為何……”
女血神淡淡一笑道:“可是,你和我表哥有仇,我是代替表哥來報仇的呀”!
鄔龍保怒道:“女娃兒,出手吧!今夜你們也休想出後山”!言訖,功貫雙臂,暴喝一聲,雙掌同時推出!兩股狂飆,卷向女血神,女血神竟不閃不躲,硬接下對方攻來的兩掌。鄔龍保見全力施為,攻出兩掌,對方連雙腳都未移動半步,心中不覺暗吃一驚!
正在這當兒,女血神冷叱一聲,右手舉起鐵琴,便掃了過來。鄔龍保不敢硬接,忙向一側閃避。
可是女血神的身形快得出奇,一晃動,便緊跟而上,鄔龍保此刻,立椿未穩,女血神的鐵琴又掃了過來。
鄔龍保突然感到胸前被動力一撞,便連連向後暴退。女血神的動作,是何等快速,第三招,又接著揮出。鄔龍保一聲悶哼,便栽倒一丈開外。
女血神格格一陣大笑,欺身而上,手中鐵琴掃出。
驀然,一聲巨喝道:“女血神撒手”,女血神的鐵琴同時已掃出,鄔龍保腦袋已經開了花。女血神回頭一看,怔了一下。她身後已經來了兩個人,並肩站著。
右邊那個,是雙面攝魂魔,她已經見過了。左邊站的那位,是一個巨頭矮腳的葛衫怪老頭,她不認識。
雙面攝魂魔,見鄔龍保慘死當場,心中不禁大怒,道:“剛才我叫喊的聲音,你聽到沒有?”女血神冷笑道:“已經聽到了,怎麼樣”?雙面攝魂魔,此時已怒不可遏,道:“怎麼樣,我要殺死你”!
女血神哂然一笑道:“你不妨出手試試!”試字剛落雙面攝魂魔,須發俱張,面色大變,伸出右手,五指紅光閃閃,掌心更是血紅似火……。女血神驚了一下,心想:“他這是什麼掌法”?
突然,一聲巨喝:“老夫今夜要殺了你”!右手捷若閃電似的推出……。
夏江大叫道:“表妹快躲,那是血掌!掌字未落,女血神忙向後暴退,可是一陣樹搖地震,女血神立椿不穩,便栽倒下去。
何青雪大怒,忙運動雙掌,遙遙地擊了過去。雙面攝魂魔被掌風震退了五六步,不禁大怒道:“你這個女娃也不是好東西”!說著,舉起血掌,劈向何青雪。
何青雪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勁力,壓了過來,使人窒息,她暗道:“不好”!忙向一側閃避,可是晚了,—聲悶哼,便跌坐地上,吐出血來。
夏江看了,心中暗吃一驚,正想欺身而上時,突見場中黑影一晃,多了一個青衣老者,不禁喜出望外,脫口呼道:“老前輩,原來是您”!青衣老者微微點了一下頭。
青衣老者神目向雙面攝魂魔掃了一眼,沒有開口說話。雙面攝魂魔,一見青衣老者出現,頓時面色陡變,向巨頭矮腳的葛衫怪老頭使了一個眼色,二人長嘯一聲,向東南方向飛奔而去。
青衣老者,挾起受傷的女血神、何青雪,回頭緩緩向夏江道:“孩子,快去南海無極島吧!遲了你母親便沒有命了!”
言訖,衣袂飄動,剎時間便不見人影。夏江呆了一陣,緩緩走下後山,向南海無極島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