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門 正文 第十二章一語驚人
    於菁驚問青衣書生是否長生老人,「太極真君」笑道:「不錯,正是這老雜毛。」

    這一下又使於菁芳心一震,她萬萬想不到「長生老人」根本不老,看起來只像四十歲的人!她激動地道:「老前輩,我要找您!」

    「長生老人」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找我,把他們兩人先放下吧!」

    於菁與「太極真君」同時將手裡的「玄衣女俠」與王文青放了下來,長生老人望了於菁一眼,道:「於姑娘,你找我是關於令尊之事?」

    「正是!」

    「你想知道什麼!」

    「我父親與王世烈當年是一齊失蹤的,失蹤江湖之時,你曾見到他們兩人?」

    「不錯!」

    「何以後來王世烈出現了江湖,我父親卻沒有回來?他是不是死了?」

    「大約沒有死!」

    「大約?」

    「因為這件事,我事後既沒有再見到王世烈,自不敢肯定說你父親『玉面俠』是否死亡,不過,我一生從事星象,卦理之研究,據我判斷,令尊尚活於人世!」

    於菁問道:「如果他還活著,又為什麼不回來?」

    「這一點很難說,不過,假如他不死的話,在最近之內,你們可能會見面了。」

    於菁道:「多謝老前輩指示。」

    「這算不了什麼。」他笑了笑,向「太極真君」道:「曾兄,我當初之言如何?假如你當時不留下我那兩顆丹藥,大約早已命登黃泉了吧!」

    「太極真君」歎道:「這一下我算真佩服你了。」

    「佩服不敢,記得『天殘尊者』之言?」

    「記得!」

    「是不是,該實現之期?」

    「看時日差不多了。」

    「當初王世烈與『玉面俠』來找你幹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王世烈偕『玉面俠』來找我,問我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問我『無情洞』在哪裡?」

    「無情洞!」

    「不錯,我告訴了他們『無情洞』的去處」,我笑著對王世烈說:「王世烈,樹大招風,你得小心哪!」

    「太極真君」道:「難道你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

    「自然知道」他又問我:「難道『無情洞』有何難去?」我說:「王世烈,凡事不應苛求,否則易招無妄之災,你小心就是了!」接著又道:「他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找過我!」

    「他們究竟去那裡?」

    「無情洞府。」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長生老人」說道:「說明白一點,『無情洞府』就是『黑魔影』住處。」

    「你說也就是『神劍』藏處?」

    「對了!可惜王世烈命中注定早死,並非『神劍』得主,所以我告訴他凡事不應苛!」

    「那麼,誰是『神劍』得主?」

    「第二次問我『無情洞』在什麼地方之人,這『天殘尊者』當初留言,至於此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幽靈老人」?

    「知道你吃了他的虧是不是?好在你功力深厚,否則,勢必也中了他的『移神大法』」。

    「你知道『無極老人』?」

    「知道,他該有此難!」

    「據你所知,天下何人能破他『移神大法』?」

    「這個你放心,到時候自會有人,倒是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江湖浩劫之起,你與這娃兒應負最大責任……」

    「這話怎麼說?」

    「我問你,你們見過了『死亡魔姬』?」

    「太極真君」說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真有神算之能?」

    「實不相瞞,我是隨你們背後剛回來,而且我曾殺了一個『幽靈人』,得悉你們一切情況!」

    「太極真君」道:「不錯,我們見了她。」

    「她的功力如何?」

    「確實是至高無上!」

    「這就是了,帶毒之下,在每一個時辰之內,必聞『懾心之曲』是不是?」

    「不錯!」

    「請問你,這娃兒是不是用琴?」

    「不錯呀!」

    「如我所料不差,區區『懾心之曲』,這娃兒聽三遍之後,大約便能學會是不是?」

    「不錯,這有什麼關係?」

    「曾老友,你還是沒有想通,假如,王文青學會『懾心之曲』,『死亡魔姬』就不必長困在那地室之中,聽那『懾心之曲』,她可以出現江湖,只要王文青在每一個時辰之內,彈一曲『懾心之曲』就行了……」

    「太極真君」脫口而叫:「不錯不錯……」

    「假如王文青這娃兒會了『懾心之曲』,此時大約不會有『幽靈門』的存在了。」

    「太極真君」被「長生老人」這一句話說得臉色大變,這的確是一件不曾想到之事。

    是的,假如他,當初想到了這問題,不但「死亡魔姬」能夠脫困,以她功力手毀「幽靈門」決非一件困難之事。

    只是,他們不曾想到,而讓「幽靈老人」得去了「黑魔經」,對這件事,他們應該負點責任!

    他十分悔恨地說道:「我為什麼沒有想到……唉!」

    「你們已失去了機會。」

    「對,我們再去!」

    「不必去了!」

    「為什麼?難道『死亡魔姬』已遭毒手?」

    「遭毒手不至於,不過她可能被關在另一個地方了。」

    「唉……」

    「長生老人」道:「或許這是天意,江湖該有此劫!」

    「太極真君」又恨又氣,道:「怎麼辦?這怎麼辦?」

    「除非『神劍』出土,否則,難挽浩劫……」

    「太極真君」沉聲說道:「那麼,你看看我們所中之毒是否有救!」

    「長生老人」頷了一頷首,當下說道:「關於你們兩人所中『灼心之毒』,我無法救治,至於『玄衣女俠』所中之毒,卻需讓我先看看。」

    「長生老人」拍醒了「玄衣女俠」,分別寒暄一陣之後,「長生老人」才摸落了「玄衣女俠」的穴道!

    久久,「長生老人」才站了起來,說道:「她的不妨事,我可以救!」

    「玄衣女俠」感激落淚,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太極真君」問道:「難道我與王文青兩人的『灼心之毒』,已無藥可解?」

    「有,不過,很難。」

    「什麼很難?」

    「我這裡只有一半藥,另一半藥卻不在我身上!」

    「在那裡?」

    「南海!」

    「什麼?南海?」

    「不錯,在南海!」

    「太極真君」聞言,整個傻了下來,當下「長生老人」拍開了王文青的穴道,王文青開始幽幽醒了過來。

    他凝視眼前一眼,愕了一愕,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長生居!」

    「『地獄魔花』呢?」

    ——當然理智恢復的一剎那,他依舊問起了「地獄魔花」陳鳳鳳,所有之人不由同感一怔。

    他喃喃道:「我起來了,她走了是不是?」

    「是的,她走了。」「太極真君」說道:「不過,以後我們會找到她的。」

    王文青木然地,悲鬱地頷了一頷首,對於「地獄魔花」陳鳳鳳,他感到無限的愧疚與憐愛。

    為了自己,她付出了任何一個女人所不能付出的代價,他將以什麼還給她?才能彌補她為自己所失去的?

    那是補償不了的,永遠補償不了。

    王文青想到這裡,不由喃喃自語:「欠她太多了……」

    「是的,你欠她太多了。」於菁說道:「只要你以後好好待她,相信可以稍慰她破碎之心。」

    「恐怕難了!」

    他神傷地又歎了一口氣。「太極真君」說道:「目前別想這些了,快起來見過這位『長生老人』杜老前輩!」

    王文青一聽「長生老人」,心頭大大一震,目中精光驟視,迫視在「長生老人」的臉上,脫口而出:

    「你就是『長生老人』!」

    「不錯,正是老夫。」

    「那麼……」王文青似有千言萬語欲問,但一時之間已不知從什麼地方問起,當下「長生老人」說道:「是不是關於令尊之事?」

    「不錯。」他的目光,落在了於菁的臉上,道:「當年我父親與她父親『玉面俠』真的來找過你?」

    「不錯!」

    「他來找你幹什麼」

    「問一個地方,我告訴他們之後,他們便走了,可是,從此之後,他再也沒有來過我這裡。」

    「據說我父親可能找到了『黑魔影』的住處?」

    「可能!」

    王文青沉思了一陣,目光一掃在場眾人,說道:「你們是不是知道,江湖人物為我父親有一件至寶藏在我身上?」

    「知道!」

    王文青向「長生老人」問道:「老前輩,我是不是可以問你一件事?」

    「但說無妨?」

    「你知道『無情洞』在那裡?」

    「什麼?」

    ——所有之人。均為之脫口叫了起來,這包括「長生老人」在內,因為他剛才說過。第二次問起「無情洞」之處的人,可能就是「神劍」主人!

    王文青一見,他們在自己問了一句話之後會顯得如此吃驚與錯愕,不由大感不解!

    他愕了一愕,問道:「有什麼不對?」

    「長生老人」在驚愕中醒了過來,道:「你問『無情洞』在什麼地方?」

    「長生老人」緩和了一下情緒,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武林人物所找的寶,大概就是這地方,因為我父親在我的一雙腳底上,寫了這些字!」

    「真的?」

    「不錯。」

    「長生老人」望了「太極真君」一眼,那一眼無限的用意與憂慮,因為「天殘尊者」所留之言,終於實現了一半!

    他輕輕—歎,道:「曾老友,『天殘尊者』真是一代神人呀!」

    「不錯。」

    「你我……」

    「是的,你我……」

    你我什麼,他們沒有說出來,然而從他們那焦慮的臉上,不難看出,事情包括他們在內。

    王文青愕然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生老人」笑道:「沒有什麼!」

    「那麼,『無情洞』在什麼地方?」

    「『無情洞』正是當年『黑魔影』的潛身之處!」

    「啊!」王文青亦為之脫口叫了起來,道:「這話當真?」

    「不錯,你父親當初也是來問過我這個地方『神劍』正是在『無情洞府』之內!」

    王文青似想不到「無情洞」果是「黑魔影」藏身之處,當下不由愕在當場。

    「太極真君」道:「如此說來,王文青應該是『神劍』得主了?」

    「不錯,如『天殘尊者』預言不差,大概錯不了。」

    「可是,我們所中『灼心之毒』如十天不解,豈不是一身武功全失?」

    王文青脫口道:「什麼?我們會失去一身武功?陳鳳鳳不是解去了我們所中之毒麼?」

    「太極真君」道:「不,這『灼心之毒』『幽靈老人』尚無藥可解……」他將情形告訴了王文青一遍。

    王文青聞言至此,整個人為之傻了下來,天!十天之內,他能做什麼?一旦功力全散,報仇雪恨,一概免談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長長一歎,道:「我們真已無藥可解?」

    「有是有,只是不容易取到。」

    「藥在什麼地方?」

    「南海!」

    「什麼?在南海?此去南海,豈不是要數月之久?哦!在南海什麼人手裡?」

    「南海教主!」

    「什麼?『南海教主』?」王文青脫口大叫。

    因為「飛魔幫」代幫主之父,曾是南海教主,只要此藥為「南海教」教主所有,這是代幫主自然也有!

    當初他離去之時,說不願意再求於她,如果他為了此藥而有求於她,豈不是顏面掃地。

    不可否認的,那位代幫主「金羅剎」是一個絕色佳人,可是他曾為她的高傲及手段不滿,也曾為三劍敗在她手下而難堪。

    王文青與她有婚約,他不想撒懶,只是他要以勝利者的姿態佔有她,否則,那對他不是一件光榮之事。

    所有之人見他怔怔出神,「太極真君」不由問道:「怎麼了?」

    王文青苦笑了一下,道,「沒有什麼,杜老前輩,我再問您,南海教主手裡的是什麼藥?」

    「『萬年血鰻散』!」

    「其實,南海並不遠!」

    「這話怎麼說?」

    「因為『飛魔幫』幫主就是『南海教』教主的女兒!」

    「太極真君」脫口道:「這話當真?」

    「不錯,而且,她與我還有婚約。」

    「婚約?」所有之人均為之齊聲而叫。

    王文青將他父親與「血海騎客」之事,以及「龍鳳佩」之婚約,他見了「金羅剎」的事,告訴了他們一遍。

    「太極真君」道:「這倒是一件出人意料之事,不過,你是不是再去求她?」

    「不!」

    「那麼,你打算讓功力盡失!……」

    於菁突說道:「這不但是一個問題,而且,你們還不知道近日『飛魔幫』數日以來,對江湖所造的慄人手段吧?」

    王文青心頭微微一掠,臉色微微一變,道:「什麼慄人手段?」

    「據我所聞,『青衣幫』『雷風教』前曾被其所滅,但近來該幫變本加利,華山、雪山、點蒼等三派,均為該幫造下了驚人血劫。」

    王文青駭然道:「這話當真?」

    「不錯,而此情勢,崑崙、峨嵋等派看來,也難免遭其毒手!」

    王文青臉色一變,怒容驟現,如情形照此下去,當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這「飛魔幫」幫主「金羅剎」手段也未免太過毒辣了。

    他冷冷一笑,道:「我不滅『飛魔幫』誓不干休!」

    「太極真君」說道:「不管如何,解藥終在她的身上,如果你答應跟她結婚,或許能挽回武林浩劫也說不一定!」

    「可是我王文青卻不容易在這種方式之下,與她結婚。」

    「你要用什麼方式?」

    「當我武功,地位高過於她之時,不過,我王文青可以弄到解藥。」他語鋒略為一頓,向「長生老人」問道:「老前輩,如在十天之內,不服解藥,我的內毒是否會影響功力?」

    「有一點,但不會太大。」

    「那麼,『無情洞』在什麼地方?」

    「在『雷雲門』的北麓,距天魔山不遠!」

    王文青咬了一咬鋼牙,道:「那麼,晚輩就此告辭了。」

    「你去那裡。」

    「去取解藥。」

    「太極真君」道:「我跟你一道走!」

    「長生老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有急事在身,我不便挽留,『玄衣女俠』就留在這裡讓我為她療毒便了。」

    「也好。」

    當下「長生老人」取出了兩顆黑色的丹藥,交給了王文青,說道:「此藥在取得『萬年血鰻散』之後吞服,即可解去『灼心之毒』,你拿去吧。我不多送了!」

    當下王文青、「太極真君」與於菁別過了「長生老人」向長生林外奔去,出了絕谷,取道趕往鐵牛山。

    是日——

    他們一行三人已到了鐵牛山不遠之處,於菁突然停丁腳步,她的臉上,掛著那憂鬱之色,說道:「老前輩、王少俠,我們就此而別吧。」

    「你要去那裡?」

    「回家!」

    「也好,你珍重。」

    她幽色地看了王文青一眼,在這一眼之中,有無限的憂鬱之情,也有淡淡的情意。

    她終於幽幽說道:「你也珍重。」

    話落,彈身一躍;飛奔過去。

    對於,這臨行的最後一瞥,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帶著多麼濃厚的情意!

    王文青木然站在那裡。

    「太極真君」說道:「我們走吧!」

    王文青,微然地頷一下首,當下彈身向鐵牛山中奔去,不久已來到通往「飛魔幫」的山崖小路。

    沿著崖間小路,不久,已遙遙望見了那建築在崖上的樓宇。

    剎時之間,已到了樓宇的大院之外。

    倏然——

    一聲冷喝之聲傳來;「什麼人?」

    隨著喝話聲中,兩條藍衣人影,疾如電光石火,瀉落面前,來人是兩個藍衣人。

    這兩個藍衣人均認識王文青,當首之人一望王文青,臉色一變,隨即含笑道:「原來是王少俠,不知何事駕臨本幫?」

    「我來找你們幫主。」

    王文青話聲甫落,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不知閣下找本幫幫主何事?」

    一條錦衣人影,閃電地飄入了場中,王文青目光一掃,但見來者赫然是「血海浪子」!

    王文青臉色為之倏變!

    是「血海浪子」奪取了「地獄魔花」的一切,是他用那魔鬼般的手,造成了他們之間的悲劇!

    他奪去了他的一切「地獄魔花」為他毀去了一切,他豈容這個心計毒辣之人活著?

    王文青幾乎忍不住內的心殺機而猝然下手,但他終是一個十分沉著之人,當下冷笑道:「是你!」

    「血海浪子」笑道:「王兄此來,不知何事?」

    「第一,找貴幫幫主,第二個卻要找閣下。」

    「不知找我何事?」

    「算一算舊賬!」

    「不知你我之間,有什麼賬好算?」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閣下不是談過『地獄魔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麼?」

    「不錯!」

    「那麼,你也是跟她有一手之人羅?」

    「對了!」

    「不知你閣下用什麼方式跟她相好?」

    「這個……」

    王文青突然厲聲一喝:

    「鄧昆,你納命吧!」

    喝話聲中,他一個掠身,已向「血海浪子」撲了過去,出手一招「黑夜魔影」猝然攻出。

    王文青此時心中充滿了殺念,選出手一擊之勢,已用了全部功力,其勢何等之快。

    「血海浪子」那裡會知道王文青會猝然出手,在毫無防備之下,不由暗吃一驚。

    他終究是一個極為沉著之人,右手摺扇一拂,迅如閃電地攻出了一招。

    「血海浪子」似根本不將王文青放在心上,在這剎那之間,王文青的第二掌已經攻出。

    「黑魔神掌」變化無窮,威力之猛,猶如電奔雷駭,如非王文青身受內毒,威力大打折扣,否則,「血海浪子」大約難於接下三招。

    在王文青第二招攻出之際,「血海浪子」發覺王文青的掌勢變化,太過玄奧與雄猛,不由大吃一驚。

    他摺扇疾拂,連攻三招。

    這三招雖然勉強迫開了王文青的攻勢,可是,王文青的第三掌「魔鬼搶屍」,已迅然攻出。

    倏地——

    「砰!」的一聲,緊接著一聲悶哼,一條人影,如電飛瀉而出,叭噠一聲,栽倒於地。

    這栽倒的人,正是「血海浪子」鄧昆。

    在「血海浪子」身子彈了出去之際,王文青挾著一聲厲喝,掠身射了過去,探手抓向了「血海浪子」。

    王文青這一抓之勢,是何等之快,人影一閃,已把「血海浪子」提了起來,他就在提起「血海浪子」之際,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

    王文青本是一個內毒甚重之人,這一陣交手,真元無法平衡,而他強按一絲真氣,壓住了毒氣使不致於爆發,但血氣上衝,他終於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

    「太極真君」見狀,大吃一驚。

    王文青喘了幾口大氣,鎮靜了一下情緒,這時,「血海浪子」已幽幽醒了過來,王文青的臉上驟現殺機。

    他右手舉了起來,喝道:「『血海浪子』,你為什麼姦淫了陳鳳鳳?」

    「血海浪子」臉上泛起了一絲奸險笑容,道:「你說我姦淫她?」

    「難道沒有?她的清白就是毀在閣下之手!」

    「可是這有代價的……」

    「代價?」

    「不錯,這是有代價的,我給了她四枚『死亡錢』,這不是代價是什麼?」

    王文青一想不錯,「血海浪子」鄧昆以四枚「死亡錢」交換,而這件事也是「地獄魔花」陳鳳鳳願意,他能說什麼?

    被「血海浪子」這一問,王文青不由怔立當揚。

    「血海浪子」冷冷一笑,又道:「而這又是『地獄魔花』甘心情願之事,你豈能怪我!」

    他的話,令王文青無法反駁。

    當下冷冷一笑,怒喝道:「那麼閣下姦殺其他女人,又作何解釋?」

    「我姦淫過其他女人?閣下親眼目睹麼?」

    「沒有!」

    「既然沒有,別人之言,怎麼可以深信呢?」

    「這麼說來,你是一個大好人了?」

    「好人談不上,不過我還沒有做一件喪盡天良之事……」

    「好個鄧昆,我說不過你,不過,我有很多理由殺你,當初你閣下不是也打了我一掌嗎?」

    「不錯!」

    「憑這一點仇恨,我就可以殺你。」

    「那你下手好了。」

    「不過,在下手殺你之前,我還要先討回一記耳光。」

    話猶未落,啪的一聲,一記耳光,已打在了「血悔浪子」鄧昆的臉頰上,這一記耳光打得十分之重,使「血海浪子」口血飛濺。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鄧昆,一記耳光還你一記耳光,並不為過吧?」

    「不為過!」

    「那麼,我要下手殺你了!」

    王文青一語甫落,一掌猝然拍下之際,一聲冷喝之聲傳來!

    「住手!」

    挾著喝話聲中,一個藍衣龍鍾老婆子,已到了場中,那老婆子望了王文青一眼,問道:「閣下是誰?竟有這個膽子到本幫來尋仇?」

    王文青哈哈一笑,道:「『飛魔幫』又不是龍潭虎穴,我王文青又有什麼不敢來?」

    「你就是王文青?」

    「對了。」

    那老婆子臉色一變,冷冷喝道,「閣下到此為何?」

    「找『金羅剎』。」

    「既然是到此找人,為什麼向門人尋仇?」

    「他跟我有仇。」

    「閣下最好還是別殺本幫門人,鄧堂主是本代幫主親信之人,你如殺了他,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

    王文青冷冷一笑,右手突然拍下——

    就在王文青右手拍下之際,老婆子突然欺身,以迅猛無匹之勢,手中枴杖搗出了一拐。

    對方出手,快逾閃電,站在一側的「太極真君」突然欺身,攻出了一掌,這一掌正好封開了老婆子的攻勢。

    倏地——

    一聲慘叫之聲驟然響起,但見「血海浪子」鄧昆肋血飛濺,應聲慘死於王文青之手。

    這也是他一生作惡詭計多端之報。

    老婆子見「血海浪子」被殺,一聲厲笑,喝道:「好呀,你竟敢到本幫來殺人。」

    枴杖疾揮,連攻三杖,擊向了「太極真君」。

    倏地,一聲冷叱之聲傳來:「住手!」

    隨著叱喝之聲,數條人影,已到了場中,抬眼望去,但見來者赫然是「飛魔幫」代幫主「金羅剎」及四個藍衣少女。

    老婆子及二個藍衣人忙稽首為禮,道:「參見代幫主金安!」

    「免了!」

    「謝代幫主!」話落,退開一側。

    「金羅剎」依舊是粉腮如花,艷光照人,她眸子一掃地上鄧昆屍首,粉腮一變,冷冷一笑,喝道:「誰殺了他?」

    「我!」

    金羅剎的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臉上,笑了笑,笑得非常迷人,她一斂笑容,問道:「這位老丈是誰?」

    「老夫是王文青的朋友!」

    「金羅剎」微微一笑,道:「王文青,你到我這裡殺人,是何道理?」

    「我與他有仇!」

    「難道你不看在我的情面上?」

    「我與你毫無關係。」

    「金羅剎」冷冷一笑,道:「王文青,你似乎還不瞭解我,我為你打天下……」

    「好意心領。」

    「我為你爭霸武林天下,目的是將這地位給你,你何必如此不識好人心?」

    「多射好意。」

    「再說我雖沒有傾國之貌,但總還配得上你,你總不會吃虧吧!」

    「姑娘花容絕代,我王文青高攀不上。」

    「在這裡成為一幫之主,總比你在外面闖蕩的好!……」

    「在下擔不起這幫主之位。」

    「金羅剎」臉色一變道:「你來此做什麼?」

    王文青道:「找你。」

    「找我幹什麼?」

    「找你……」一時之間,王文青:競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如何開口說到此求藥?

    一時,他不由楞楞地注視著「金羅剎」。

    「金羅剎」得意一笑,道:「王文青,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這一件事的確叫王文青難於啟齒,一生之中,他從沒有求過人,何況此人又是他所不滿之人。

    「金羅剎」是何等之人,當下冷冷笑道:「莫非你王文青有求於我?」

    王文青咬了一咬鋼牙,說道:「不錯!」

    這一句話答得出乎了「金羅剎」的意料之外,她不由怔了一怔,隨即冷冷地笑了起來,道:「原來你是有求於我,才到我這裡來。」

    這一句話說得令王文青大為難堪,他是一個極為高傲之人,豈能容忍「金羅剎」這口烏氣。

    當下臉色一變,突然轉身舉步行去。

    王文青這突然一走,使「金羅剎」感到一怔!

    「太極真君」也為之一愕。

    倏地,「金羅剎」冷喝道:「站住!」

    王文青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子,臉上充滿了怒容。喝道:「『金羅剎』,不錯,我王文青是到此求你,不過,你別太自鳴得意,我王文青並不是如你想像那一種人!」

    他與她,並不是一對仇人,可是情勢的演變,卻使他們都有變成了仇人的情勢,這情勢的發展,是十分微妙。

    王文青為什麼會不滿意於「金羅剎」,說來很簡單,「金羅剎」並沒有把王文青看做一個男人。

    這男人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而「金羅剎」忽視了,王文青有他的人格,他不是受人擺佈的工具。

    而「金羅剎」沒有想到這一點。

    「太極真君」見場面再弄下去,必然要糟,當下含笑道:「幫主請了!」

    「金羅剎」的雙目,驟然落在了「太極真君」的臉上,冷冷道:「什麼事?」

    「據說你幫主與王文青有婚約,凡事何不慢慢商量,何必各走極端?」

    「這是我們的事!」

    「太極真君」碰了一個軟釘子,訕訕一笑,「金羅剎」向王文青冷冷問道:「王文青,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要二包『萬年血鰻散』!」

    「什麼?『萬年血鰻散』?」

    「不錯!」

    「原來是為了這個,可是你知道我會給你麼?」

    「我要是一回事,你給與不給是一回事,你給是不給,乾脆說一聲。」

    「金羅剎」冷冷一笑,道:「要我『萬年血鰻散』不難,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接我三掌。」

    王文青聞言,心頭一震,他此時是一個身中內傷及劇毒潛伏內腑之人,三掌之賭,他百分之百接不了。

    「金羅剎」似乎也看到王文青的傷勢,這三掌王文青必然無法接下。

    她冷冷一笑,道:「這條件假如你辦不到……」

    「沒有我王文青辦不到的事。」

    「那麼,你是願意接我三掌了?」

    「不錯!」

    「很好!」

    王文青又走了回來,這三掌縱是叫他走向死亡,他也要接著試試。

    他有足夠的勇氣接她三掌,雖然他內傷沉重,劇毒潛身,他依舊要向死亡挑戰。

    他走到了「金羅剎」面前三尺之處,停了下來,道:「假如我接下了你三掌呢?」

    「交給你『萬年血鰻散』,你殺死『血海浪子』之仇,也一筆鉤消。」

    「很好。」

    「假如你接不了我三掌呢?」

    「這任由你!」

    「很好」她應了一聲!

    功運掌間,粉腮含煞,望著王文青,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

    「太極真君」目睹此情,砰然心驚,他自認王文青如非中毒及內傷,接「金羅剎」三掌,當不是一件困難之事。

    可是現在不同了,這三掌可能叫他死亡。

    「金羅剎」冷冷一笑,道:「王文青我要出手了。」

    「請!」

    「金羅剎」一聲叱喝,身形一劃,突然攻出了一掌,但見掌影一閃,以三種不同的方式,分擊王文青三大穴。

    出手甚快,招式凌厲。

    王文青叱喝一聲,攻出了一掌,掌勢倏揚剎那,人影連閃,「金羅剎」的第二掌已再凌厲攻出。

    王文青也攻出了第二掌。

    人影疾轉中,王文青被迫退了七八步。

    這當兒,「金羅剎」在王文青甫自退出之際,第三掌已凌厲掃了過去。

    這一掌出得大快,使王文青難於招架,當下一咬鋼牙,左手一招「魔影鬼爪」,猝然射出。

    人影疾閃,砰然一聲大響,王文青與「金羅剎」疾退了七八步,方才各自拿樁站穩。

    王文青臉色一片蒼白,額角驟現汗水。

    「金羅剎」也為之粉腮慘變,她望著王文青,她似是估不到王文青在身負重傷之下,還能接了她三掌不敗。

    倏地——

    哇的一聲大響,王文青口血飛濺,身子仆倒下去。

    「太極真君」大吃一驚,他一個彈身,欺倒了王文青的身前,右手急拍,封住了王文青三處大穴。

    這一下也令「金羅剎」吃了一驚。

    顯然,王文青對於這三掌,在不能為之下而為之,他不顧內傷加重,把生命置之度外,硬接了這三招。

    她芳心一痛,悲哀不已。

    「太極真君」冷冷道:「幫主,王文青是不是已接下了三招?」

    「不錯,他接下了。」

    「那麼,你也該如約將『萬年血鰻散』交出。」

    「金羅剎」從懷中取出了兩包「萬年血鰻散」,交給了「太極真君」說道:「這是『萬年血鰻散』,你拿去吧!」

    「謝幫主!」

    「金羅剎」的粉臉上,驟現淒色,道:「你可以帶他走了。」

    「太極真君」扶起了王文青,突向「金羅剎」問道:「幫主很愛王文青?」

    「不錯!」

    「那麼,你用的辦法錯了!」

    話落,他一彈身,向崖間小路,飛奔而去,「金羅剎」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木然入神……

    再說「太極真君」挾著王文青下了鐵牛山之後,在一處林中把王文青放了下來。

    此時的王文青,已似死亡一般,「太極真君」深長地歎了一口氣,暗道:「這真是一段孽緣。」

    他摸過了王文青一下穴道,但覺他有幾處穴脈已停止跳躍,他皺了一皺眉頭,在王文青的懷中,取出了「長生老人」交給他的丹紅,他取過一顆與「萬年血鰻散」同時吞服。

    「萬年血鰻散」為稀世難得真晶,功能起死回生,「太極真君」服下一顆之後,運功療毒。

    他將毒氣迫出體外之後,不但精神暢達,而且功力大增,他再以內家真元,為王文青療傷……

    倏地——

    就在「太極真君」以內家真元在王文青療傷緊要關頭之際,一聲冷笑之聲,倏然破空傳來!

    「太極真君」聞聲,臉色倏地一變。

    他明知自己在此時不能停手,而又不知來者是敵或友,如果來的是敵人,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他額角,冒出了絲絲汗水。

    這當兒,冷笑之聲已到了三丈之外,白光一閃,四個白衣人影,已到了場中。

    來人赫然是「閃電人」。

    「太極真君」此時已沒有心情去看來者是什麼人,他閉目運功,場面情勢,一片緊張。

    倏聞一個「閃電人」說道:「果然是他們!」

    「不錯,擒下他們!」

    語音猶未落,倏地,白光一閃,兩個「閃電人」以閃電之勢,撲向了「太極真君」與王文青。

    猝然發招,其勢驚人無比。

    驀然———

    一聲斷喝,在閃電人撲身之際,響了起來,人影乍閃,寒光乍閃,慘叫之聲,猝然響起,一個「閃電人」栽了下去。

    這情形令所有的閃電人均為之吃了一驚,舉目一望,但見一個青衣人,橫劍立於當前。

    來人,正是「魔鬼聖劍」彭北文。

    彭北文冷冷一笑,道:「朋友好不要臉的手段。」

    一個「閃電人」冷冷一笑,道:「朋友好快的劍法,何不報上名來?」

    「不用了,四位可是你們門主派來找王文青的?」

    「不錯。」

    「假如你們有本事,為什麼不等他們療完傷再說?」

    「我們沒有這個耐性!」

    彭北文臉色一變,駭人的殺機,驟湧臉部,喝道:「不要命的再過來試試。」

    白光乍閃,其中一個「閃電人」以瘋狂之勢,射了過來,出手一掌,擊了過來。

    「找死!」彭北文低喝一聲,一劍已凌厲攻出。

    就在此時,「太極真君」為王文青行功已畢,王文青悠悠醒了過來,「太極真君」閉目略為調息之後,精神已復。

    他心放下了一顆石頭。吁了一口氣。

    王文青目光一掃,愕然問道:「老前輩怎麼回事?」

    王文青話猶未落,兩個「閃電人」分以左右向「太極真君」與王文青撲了過來。

    「太極真君」大喝一聲:「找死!」

    他的身子一躍而起,左右雙掌,同時攻出,這兩個「閃電人」料不到「太極真君」為何人,也想不到他在為人療傷之後,還有力出手!

    這極快的一瞬之間,「太極真君」力猛如濤的掌力,已如電攻出,出手快猛無倫。

    一經發覺,閃身已自不及,兩聲慘叫應聲而起,叭叭,兩個「閃電人」飛栽一丈,慘死地上。

    另外一個「閃電人」與彭北文打得難分難解。

    「太極真君」緩和了一下殺機,目光落在了王文青的身上,這時王文青已緩緩坐了起來。

    王文青冷冷道:「又是『閃電』人?」

    「不錯!」

    王文青陰冷冷地笑了一下,目光,徐徐落在了「太極真君」臉上,問道:「我與『金羅剎』賭招如何了結?」

    「她已將『萬年血鰻散』交給我們了,你快服下療毒吧。」

    王文青取過兩種藥物,分別服下,閉目坐地療毒,約頓飯時間,毒氣已迫出了體外。

    他一個彈身,已站了起來,那與彭北文動手的閃電人,武功似十分厲害,彭北文只能與對方打個平手。

    王文青大喝道:「住手!」

    被王文青這一喝,兩個人不由同時收身後退,王文青目中射出了駭人殺機,迫視在「閃電人」的臉上,喝道:「閣下對我王文青,好像是不殺死不甘心?」

    「不錯!」

    「閣下是奉命而來!」

    「不錯!」

    「你們門主呢?」

    「在本門之內!」

    「他為什麼不敢來找我王文青,而派你來送死?」

    「送死?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預料呢?」

    王文青狂聲一笑,道:「閣下在『閃電門』中,充當什麼角色?」

    「只是一個門人!」

    「那麼,你現在回去告訴你門主,說王文青即刻可到,你敢再說一個不字,我就殺了你。」

    「你辦不到?」

    王文青大怒狂聲一喝,身子已經射出,此時他內毒去盡,傷勢已復,出手何等之快人影一閃,王文青的掌力已經攻到。

    「閃電人」身形一劃,也出手一掌,封向了王文青的掌,在對方一封之下,王文青第二掌已再攻出了。

    這一掌用的黑魔神掌中的「魔鬼搶屍」!變化之奧妙,出手之快,真是駭人咋舌。

    「閃電人」大駭,閃身避招已自不及,慘叫一聲,腦血飛濺,死於非命。

    四個閃電人,已全部死在了他們手裡,無一倖免。

    王文青向彭北文道:「多謝前輩援手之情。」

    「太極真君」也說道:「多謝朋友相救之恩,如非閣下,我們可能早已沒有命了。」

    「不必多禮,前輩莫非是『太極真君』?」

    「正是老夫,閣下是誰?」

    「晚輩『魔鬼聖劍』彭北文!」

    「閣下大名,老夫早有所聞,今日真是幸會。」

    彭北文向王文青道:「王文青,關於我為你所查的事,武林天下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地方,這人據說當年還見過你父親……」

    「是不是『長生老人』?」

    「正是!」

    「前輩,我已經見過了他,也知那是什麼地方了。」

    「真的?」

    「不錯。」

    「這倒是一件出人意外之事,那大概就是『神劍』藏處了?」

    「正是!」

    「你現在就去取劍?」

    「不,先到『閃電門』,我要找閃電門門主報仇,以及在『天魔峽』內找『血梨』!」

    「找血梨幹什麼?」

    「救『死亡魔姬』……」他把自己經歷之事,告訴了彭北文一遍,彭北文說道:「此去『閃電門』,危機重重,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太極真君」道:「好極了,走吧!」

    當下一行三人,直奔天魔山「天魔峽」而來,是日,他們已到了天魔峽之外。

    舉目內望,天魔峽內,陰霧慘慘,巨林如峰漫延,王文青到了谷口,望了「天魔峽」之後,當先奔入。

    入谷,穿過了一片樹林,轉入了一片高聳入雲的峽巖,當中只容一人出入。

    地勢陰惡,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

    王文青到了峽巖之前,停了腳步,「太極真君」一望兩片高聳入雲峽谷,不由說道:「這裡真可說是地勢險惡,如他們用下流手段,倒是一件令人擔憂之事。」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我倒不信他們施出什麼毒辣手段來!」

    彭北文道:「曾前輩說的甚是,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這時,王文青已彈身躍出,「太極真君」與「魔鬼聖劍」彭北文也雙雙跟入!

    峽巖之中,只容一人出入,「太極真君」一想,假如上面用巨石一類東西滾下,他們倒是難找藏身之所,防不勝防。

    就在三人飛身狂奔之際,一聲冷喝之聲,倏告破空傳來:「站住?」

    王文青等三人聞聲,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抬眼望去,峽道之中,一個人也看不見。

    那聲音又傳來道:「來者何人,竟敢闖我『天魔峽』?」

    王文青哈哈一笑,道:「在下王文青,有事拜訪貴門門主。」

    「閣下就是王文青?」

    「不錯,煩請通報貴門主。」

    「閣下有本事儘管進來好了,本門主已恭候閣下多時!」

    王文青冷冷一笑,一咬鋼牙,再度彈身射入,這峽道長約四五十丈,剎那間,三人已到了一半。

    倏地——

    就在三人彈身之際,一聲暴喝聲起,人影乍閃,數道掌力,迎向王文青劈了過來。

    猝然出手,使王文青及「太極真君」,彭北文都有不勝防之感,這時,王文青已劈出了一掌。

    王文青一掌攻出,人已退了開去,這當兒六條人影,從石巖中瀉落,以泰山壓頂之勢,撲擊而下。

    這些猝然下手之人,均是「閃電門」中的第一流高手,出手何等之快,三個人大有出手不及之感!

    人影翻飛中,暴喝之聲,震耳欲聾!

    挾著暴喝之聲,也傳起了慘叫。

    王文青怒喝道:「我殺了你們這些不知死活之輩!」

    出手狂擊三掌。

    不久,慘叫聲停了,暴喝聲也逝去了。

    峽道上多了六具「閃電人」的屍體,王文青舉目一瞧,暗吃一驚,但見「魔鬼聖劍」彭北文的口角,溢出了鮮血。

    他脫口而問:「彭前輩,你怎麼!」

    鼓北文苦笑了一下,道:「受了一點內傷,算不了什麼。」

    當下,「太極真君」從懷中取出了一顆丹藥,遞給了彭北文,道:「這是我特製靈丹,你服下療傷吧。」

    彭北文服過了丹藥療傷一陣之後,「太極真君」向王文青說道:「『閃電門』之行,果是危險重重。」

    「太極真君」話聲甫落,倏地,一聲洪笑之聲,破空傳窄,但見數條身著白色銀衣的「閃電人」,已到了場中。

    當首一個胸前衣服刺繡了一個紅字:「刑」,此人不問可知是「閃電門」刑堂堂主。

    「刑堂堂主」面上依舊蒙著一塊白色面紗,冷冷一笑,道:「朋友神功,果然令人敬佩,本門門人唐突,尚祈恕罪。」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這就是『閃電門』的親矩麼?出手偷襲……」

    「這一點本刑主盡向各位致最深的歉意,王大俠可是來找本門門主?」

    「不錯。」

    「本門門主有請。」

    這一句話說得大出王文青與「太極真君」的意料之外,難道這就是「閃電門」的「先兵後禮?」

    「刑堂堂主」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們到這裡,想必敢到本門一行吧?」

    王文青傲然一笑,道:「區區一個『閃電門』,我又有什麼不敢之理?」

    「那麼,三位請。」

    王文青傲然一笑,走了過去,「太極真君」,彭北文也相繼走去,「刑堂堂主」及三個門人緊隨其後。

    這時,三人已走過了狹長的峽道,裡面是一座盆谷,谷內聳立一座古座古堡似的樓宇。

    「刑堂堂主」說道:「這就是本門人了!」

    王文青冷冷道:「氣派果然不凡!」

    「區區一座樓宇,算得了什麼,請。」

    一條碎石小路,通向了樓宇,這時王文青等三人已來到了大門十丈之外。

    大門之口,分立八個白衣人!

    「刑堂堂主」冷冷一笑,道:「閣下請。」

    王文青咬了一咬鋼牙,欺步向大門之內,走了進去,但見大廳之內,也分立了十幾個「閃電人」。

    「太極真君」以傳音入密之法,向王文青道:「小心,別中了他的計!」

    王文青微微頷一頷首,道:「我會小心!」

    穿過了大廳,殿前兩側,站立了數十個「閃電人」,王文青抬眼一瞧,但見大殿之上,坐著一個蒙面白衣人!

    他的身後,分立兩個白衣人。

    這殿上之人,不問可知是「閃電門」門主了。

    這當兒——

    王文青等一行三人,已到了殿前一丈之處,「刑堂堂主」向「『閃電門』門主」稽首一禮,道:「稟告門主,王大俠已請到!」

    「哼!」

    「謝門主!」話落,退開一側。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好大氣派呀!」

    「閃電門」門主突然冷冷一笑,道:「閣下是王文青?」

    王文青聞聲,心頭一跳,因為對方發話竟是女人的聲音,這怎麼不令王文青意外地吃了一驚?

    這一下也令「太極真君」與彭北文大感到意外?

    王文青愕然道:「你是『閃電門』門主?」

    「不錯。」

    「你……是女的?」

    「不錯呀!」

    這一下可令王文青感到無比的驚恐,因為「閃電門」門主是一個男人,與邵惠雯有姦情,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呀。

    怎麼現在會變成一個女人?這一下不由大大叫王文青感到了意料之外!

    一時,他不由猶如丈二金鋼摸不著頭,茫然地望著這個蒙面的「閃電門」門主發呆!

    而「太極真君」與彭北文也楞在當場。

    「閃電門」門主冷冷一笑,道:「閣下發什麼呆?」

    王文青在駭然中,驚醒過來,當下傲然笑一笑,道:「這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什麼事出乎閣下意料之外?」

    「我有事問你,與邵惠雯有染,害死我父親『四海狂客』的是你手下那位門人?」

    「閣下到此尋仇?」

    「不錯!」

    「閃電門」門主冷冷一笑,道:「閣下自信有此能耐麼?」

    「這個只要試一試就會知道了。」

    「很好。」她冷冷應了一句,隨即沉聲喝道:「副門主!」

    「弟子在!」

    殿前,閃出了一個蒙面的白衣人,王文青的目中,驟然落在了對方的臉上,喝道:「就是閣下嗎?」

    「副門主」冷冷一笑,道:「就是我什麼?」

    王文青的臉上,驟現殺機,喝道:「閣下就是邵惠雯的情夫?」

    「不錯!」

    「害死我父親的也就是閣下?」

    「不錯!」

    「武林六大門派六部經典,也是落在閣下之手?」

    「不錯!」

    「如此,我殺了你!」

    王文青此時仇人見面,那裡嚥得下心頭怒火,一聲狂喝,出手一掌,迅厲攻向了「副門主」。

    王文青出手一擊,挾以畢生功力所發,其力道之猛,非同小可,「副門主」一掌拂出之際,猛聽「閃電門」門主喝道:「住手!」

    這一喝使王文青與「副門主」同時把手收了回來,王文青目射殺機,喝道:「不知門主還有什麼吩咐!」

    「閣下既然到此尋仇,我並不出手阻止,不過,我卻不准你們在此動手!」。

    「在什麼地方?」

    「本門有一處供門人搏鬥之處叫『斷魂崖』,閣下敢去麼?」

    「這有什麼不敢?」

    「那麼,請!」

    「閃電門」門主一語甫落,人影一閃,已出了大門,其身法之快,駭人咋舌,「太極真君」也不由感到心頭一寒。

    接著,「副門主」也掠身射了出去。

    王文青、「太極真君」與彭北文緊隨其後奔去,出了大門,「太極真君」又低聲向王文青道:「今日之事,看來危險重重,應付得宜,可能還有出『天魔峽』之望,否則,我們三人說不一定都會喪命於此。」

    王文青點了點頭。

    這時,但見副門主掠身向後山一座高崖奔去,不久,已到了崖上石壁,寫了三個大字:

    「斷魂崖」

    崖下,是一片茫霧,看不見有多深。王文青一望「閃電門」門主,冷冷一笑,道:「這倒是一個好地方。」

    「閃電門」門主陰惻惻一笑,道:「王大俠既是為報殺父之仇而來,本門也不以人多取勝,給你們公平交手,不過,你們如果敗的一方,可能有粉身碎骨之劫!」

    王文青向「副門主」欺了過去,道:「副門主,我問你,六部經典在什麼地方?」

    「閃電門」門主應道:「在我身上。」

    王文青臉色一變,道:「『閃電門』門主,假如你們副門主死在我手裡呢?」

    「你認為我會再出手攻你麼?放心,如你勝了『副門主』,我不但放你們出『天魔峽』,而且還把六大門派六部經典交還給你!」

    「這話當真?」

    「決無虛言!」

    「很好!」

    王文青說話聲中,已欺到了副門主三尺之處,場面情勢,倏現駭人的殺機。

    從「閃電門」門主這些話判斷,不難知道,這「副門主」是一個武功十分高明之人,否則,「閃電門」門主不會如此鎮定。

    這一戰,關係了生命存亡。

    王文青冷冷喝道:「副門主,你叫什麼?」

    「雷天仇!」

    「你為什麼用一箭雙鵰之計,害死了我父親及『鬼琴書生』?」

    「這個你不用知道,閣下可以出手了。」

    王文青一咬鋼牙,功力運足雙掌,一聲厲喝,出手一招「黑夜魔影」,猝然攻出。

    這一擊之力,挾以王文青畢生功力。

    「閃電門」門主不避反進,右手一封,一招「閉目拒虎」,硬接了王文青這一擊之力。

    王文青估不到對方會硬接硬擋,當下右手一掌,已出全了十二成功力。

    砰!一聲巨爆,塵土飛射,狂飆如濤,兩條人影乍然而分,王文青退了一丈,雷天仇退了五六步!

    這一掌,勝負已分!

    王文青的功力,的確尚不及雷天仇,這一戰,王文青必然是凶多吉少了。瀟湘子提供圖檔,xieˍhong111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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