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無極一驚,方待開口。
卓少君已經淡笑說道:「師爺,我既沒有懷疑之意,師爺又何必那麼著急?姑且聽聽何妨?」
萬無極乾笑說道:「冷姑娘好厲害,如今尚未被立為後,便開老朽的玩笑,倘若他日一旦得了個封號,還有老朽過的日子麼?」
卓少君道:「師爺既知冷姑娘是開玩笑,又何必介意?」
萬無極乾笑說道:「少東家說那裡話來,老朽豈敢介意,不過,不過……」
冷寒梅冷然說道:「不過什麼?萬無極!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己心裡自然明白。」
萬無極笑了,但他自己知道,笑得有點心驚肉跳。
「自然!自然!那是自然!老朽自己心裡明白,老朽以一顆赤誠之心,輔佐少東家,豈……有……」
冷寒梅截口說道:「你那點鬼心智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你想利用卓家父子的雄厚人力財力,一統天下,席捲武林,表面上你是輔佐他父子圖謀霸業!其實,你是想不勞而獲,坐享其成,一旦我等被殺之後,你便會翻臉無情地,謀害卓王孫和卓少君,再復自己登上那『武林霸主』寶座。」
萬無極霎時間臉色變得很難看,道:「少東家,難道少東家就任憑她這樣挑撥……」
卓少君淡淡笑道:「唇舌可以殺人,冷姑娘好厲害的心智,師爺,只要我不見疑,師爺似不必太介意,讓她說下去吧!」
萬無極方待再開口,冷寒梅突然說道:「萬無極,別的話可以少說,解釋那也顯得多餘,我問你那卓王孫今在何處?」
萬無極道:「這個少東家知道,老朽不願說。」
卓少君忙點頭說道:「冷姑娘,師爺的話沒有錯,家父現在一處極其隱密的所在靜養,等我一旦登上『武林霸主』寶座,我再把他老人家接來享福。」
冷寒梅淡笑說道:「我只怕他已經不在人世,便在至少他行動也沒了自由。」
萬無極突然色變,目注卓少君,道:「少東家,老主人豈可任他……」
卓少君截口說道:「她這麼一說,越發顯出是在挑撥離間,師爺但請放心,卓少君不是耳朵發軟之人。」
萬無極強笑說道:「今日已為冷姑娘見疑,倘他日少東家一旦登上『武林霸主』寶座之後,老朽的處境更為難堪,故而不敢久留少東家身邊,好在這幾個人一除,大業便算告成,萬無極從此請辭……便……」
卓少君笑道:「師爺,怎麼這般小家子氣,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絕不會輕易相信就是……」
萬無極道:「多謝少東家垂愛,但老朽心中至感不安。」
卓少君道:「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師爺又有什麼不安心的呢?」
萬無極將口一張,還待再說。
卓少君已經擺手說道:「好了,師爺!咱們不談這些話了,還是看看這即將上演的好戲兒吧……看……」
說完,隨即轉向冷寒梅道:「冷姑娘,師爺是我的開國元勳,莫大功臣,永不會懷有二心,冷姑娘不必再復多疑,更無須再搬弄是非,離間挑撥。」
萬無極神情一鬆,假裝感激地道:「多謝少東家見信深恩,老朽必粉身碎骨以報,縱令肝腦塗地,亦所不惜。」
冷寒梅冷笑說道:「卓少君,你要明白,以我處境,我樂得不加點破,可是我不願任那陰險奸詐之徒,猖獗胡為,而坐視不顧。」
卓少君聽若無聞地,輕擊一掌,帶笑喝道:「來人,把他們統統帶上來!」
只聽一陣陣呼喝越傳越遠,有頃,雜沓步履聲,由遠而近,隨聽石門外有人恭謹道:「人已帶到,屬下等告進!」
卓少君輕喝說道:「進來!」
石門外有人應了一聲,只見兩隊黑衣蒙面人押著幾個人走了進來,那被押的,是昏迷中的南宮隱,霍如霜師徒,以及那帶著傷的風塵三奇「東魂」公冶羊,「西鬼」濮陽風,「北丐」呼延明,但獨不見那「南偷」尉遲奇。
那兩隊黑衣蒙面人把南宮隱等男女老少奇俠,放置在石室中央,然後一齊退往石壁,仔細算算,約有二三十名之多,均是身佩長劍。
冷寒梅與仲孫雙成二人臉色,只是微微色變,隨即趨於平靜,那「風塵三奇」一見冷寒梅與仲孫雙成在卓少君左右高坐,不由俱皆一怔,面面相覷。
座上卓少君已經冷冷問道:「怎麼?那尉遲奇尚未擒獲麼?」
只見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躬身說道:「稟少東家,屬下等已經遍尋石府,卻未見那尉遲奇的蹤影。」
卓少君冷冷一笑,道:「這麼多人擒不住一個人,你們的辦事能力,不自羞麼?」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震,立刻垂下頭去。
卓少君冷冷說道:「可曾到地牢中搜過?」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忙道:「屬下等搜過地牢,地牢各處門戶,上鎖如故,那尉遲奇似乎不會……在……」
卓少君冷笑說道:「你糊塗得該死,你可知他是『南偷』,什麼鎖他不能開?再說那老兒有一身『縮骨神功』,只要頭大一個洞,他便能進出自如,倘若被他救走燕小飛,我唯你是問,還不帶人快看看去!」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機伶寒顫,即忙應了一聲,帶著六名黑衣蒙面人,飛步出室而去。
那七人走後,卓少君立即轉注冷寒梅,笑問:「冷姑娘,如今你作何感想?」
冷寒梅道:「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們既落你手,宰割任便,還有什麼感想。」
呼延明大叫說道:「冷姑娘,罵得好,我化子險些誤會了你……」
突然圓睜雙目,望著冷寒梅道:「只是,我化子不明白,二位為何……」
冷寒梅道:「我跟仲孫谷主被他們餵食了『散功丸』,如今已是廢人,又不情願自絕,只好由他們擺佈了。」
「原來如此!」呼延明雙目暴引怒焰,直逼卓少君,厲聲叫道:「卓少君,你這入娘賊,你好卑鄙的……」
卓少君淡淡笑道;「何謂卑鄙,兵家以致勝為上,我這個人做事,只求達到目的,從來不擇手段,你若敢再有半句不敬,我命人先敲落你滿嘴牙齒,拔掉你一條舌頭。」
呼延明叫道:「卓少君,你便是割了我化子的頭,我也要罵。」
卓少君獰笑說道:「是條硬漢子,我看你能硬到幾時!」
他剛要揮手傳令,冷寒梅突然一聲輕喝:「卓少君!」
卓少君連忙堆起一付笑臉,道:「冷姑娘有何見教?」
「豈敢!」冷寒梅道:「我替呼延大俠求個情。」
卓少君道:「冷姑娘,遲早而已,待會兒他們難免……」
冷寒梅截口說道:「待會兒我姐妹不過問就是。」
卓少君嘿嘿笑道:「那麼,卓少君只有從命了。」
轉注呼延明,卓少君接道:「要飯的,看冷姑娘金面,姑且饒你這回,要罵你儘管罵吧,卓少君洗耳恭聽就是。」
呼延明冷笑說道:「我化子有個怪脾氣,你不要我罵,我非罵不可,你若想聽,我化子卻懶得再罵了。」
卓少君笑了笑,道:「那隨你了,來人,除了雙手雙腿之外,拍開他們身上的其他穴道,讓他們睜開眼看看。」
只見三名黑衣蒙面人越眾而出,伸手拍開了南宮隱等人的被制穴道,穴道一解,人便立即醒轉。
霍如霜師徒見狀,只是一怔。
那南宮隱一怔之後,卻開口發了話:「姑娘,你跟仲孫丫頭這是……」
呼延明不等南宮隱喝問,便替冷寒梅代為說明中毒散功等情。
南宮隱十分驚怒,立即破口大罵。
卓少君冷笑不語,一任他罵。
濮陽風突然冷冷說道:「酒鬼!你罵破了喉嚨,都沒有用,還是趕快閉上你那張老嘴,別讓我聽了討厭。」
南宮隱瞪眼向著他怒吼說道:「怎麼!我老人家在臨死之前,罵個痛快都不行麼?」
濮陽風道:「你酒鬼把你那條命看得那麼賤麼,誰說咱們會死。」
南宮隱怔了怔,道:「老鬼!你這話……」
濮陽風笑道:「天機不可洩漏,你酒鬼瞪著眼兒瞧吧,等會兒伸腿睜眼的,不是咱們,是這些賊兔崽子。」
南宮隱詫聲說道:「老鬼!到底怎麼回事兒……?」
濮陽風瞪眼說道:「現在別問行麼?我是說給你聽,還是說給他們聽呢。」
南宮隱不再發問,心中卻是直在打鼓。
卓少君冷笑說道:「我倒要看看你等是怎麼個不死法,來人,帶燕小飛!」
只聽石室外有人應了一聲,未幾,那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帶著六名黑衣蒙面人行了進來。那六名黑衣蒙面人還扛著一名黑衣蒙面人,正是那「鐵血墨龍」燕小飛,只是燕小飛被人以黑布包了頭。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進前覆命道:「稟少東家,燕小飛已經帶到,只不見那尉遲奇。」
卓少君冷笑一聲道:「尉遲奇難道升了天,遁了地不成?」
一擺手,示意把燕小飛放在地上。
那六名黑衣蒙面人把燕小飛放在地上之後,一起退向後去,卓少君陰鷙目光環視一匝,突然冷笑說道:「你們把那蒙面之物統統給我拿下來!」
這一著,既高明又狠。
眾黑衣蒙面人聞言剛一怔,有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一聲不響,突然奪門便跑。
卓少君冷笑說道:「我早料到你會有這麼一著,追!」
四個黑衣蒙面人應聲掠出石室,追了下去。
卓少君冷冷一笑,又道:「來人!把燕小飛綁上去!」
兩名黑衣蒙面人應聲而出,把燕小飛雙足雙手套入那正對著卓少君的石壁鐵環之上,成一個「大」字,綁了上去。
卓少君嘴角噙著一絲狠毒殘酷笑意,一揮手,一名黑衣蒙面人大步近前,手中捧著一隻上蓋紅布的黑漆木盤,恭身呈上。
卓少君伸手扯去紅布,那黑漆木盤之中,赫然盛放著一十二柄藍汪汪的淬毒柳葉飛刀。
卓少君笑道:「如今,我要表演一手飛刀小技,聊博諸位一笑,首先我要說明,我所以命人用黑布包住燕小飛的頭,那是因為一個人的死像總不大好看,我怕冷姑娘與仲孫姑娘心疼,及在場諸位,看了傷心,其實,那心疼傷心仍自難免,不過這樣總算我卓少君已盡心力,已盡仁義。」
伸手取起一柄柳葉飛刀,道:「我這第一柄刀,要刺燕小飛的心窩部位……」
說著,他揚起了手,目光,卻溜向了冷寒梅與仲孫雙成,二女的神色微有不安狀,但僅僅亦只如此而已。
南宮隱卻瞪目大喝說道:「卓少君你敢傷我老人家的小龍兒,我老人家……」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揚掌便待拍下!
卓少君右手一抬,道:「不必!任他叫罵。」
那高大黑衣蒙面人躬身,收回了手。
這時,濮陽風說道:「酒鬼,吉人自有天相,他那刀說不定會飛到自己頭上去,你等著瞧好了。」
南宮隱聞言剛一怔,卓少君已經冷哼一聲,脫手猛擲,手中柳葉飛刀,化成一線寒光,凌空飛出……直……
「疾」地一聲,並未如濮陽風之言,那柄柳葉飛刀會飛到卓少君自己頭上,卻不偏不差地,正中燕小飛的心窩!
燕小飛一動未動,那僅剩刀柄在外的心窩部位,已微微滲出於血漬,只因他穿的是黑衣,不太顯明而已。
南宮隱大叫一聲,目眥欲裂,翻身便欲躍起,無奈雙臂雙腿被制,砰然一聲,又復摔了下去。
只聽濮陽風大叫說道:「酒鬼!你不信我的話麼……」
卓少君一聲冷笑,道:「這回,燕小飛咽喉部位。」
脫手又是一柄柳葉飛刀,正中燕小飛咽喉。
南宮隱紅了眼,冷寒梅與仲孫雙成卻是動也未動。
卓少君突然一聲冷哼,道:「來人!把燕小飛頭上的黑布取下來!」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應了一聲,行前伸手扯下燕小飛頭上那塊黑布。
黑布一去,像貌立現,哪裡是什麼「鐵血墨龍」燕小飛,分明是一面目兇惡的陌生漢子。
冷寒梅與仲孫雙成身形一陣輕顫,沒動也沒有說話。
南宮隱等人脫口一聲驚叫瞪目張口,說不出話來。
濮陽風哈哈笑道:「酒鬼!你瞧見了麼?我的話沒有錯吧。」
南宮隱訝然欲絕地道;「老鬼!你怎麼知道……」
卓少君勃然色變,倏地站起一揮手,喝道:「來人!傾全力搜尋燕小飛……」
萬無極擺手說道:「少東家!且慢!讓他們把頭上所蒙黑布都取下來!」
眾黑衣蒙面人聞言剛要抬手?
那身材高大地黑衣蒙面人突然一笑說道:「畢竟還是萬老魔頭高明,不必搜尋,燕小飛在此。」
伸手扯下了覆面之物,正是那威猛若神的「鐵血墨龍」。
南宮隱喜極大叫:「小龍兒!你害得我老人家……」
燕小飛笑道:「老哥哥,受驚了。」
抬手拍開南宮隱與霍如霜師徒被制穴道。
穴道既解,又有大援在旁,南宮隱與柳少白大喝一聲,便要雙雙撲向座上卓少君。
燕小飛忙伸手一攔,道:「老哥哥,柳老弟看清楚了,輕舉妄動不得!」
南宮隱與柳少白適才激怒之際未暇細看,如今聞言投注,看清楚之後,不由心神一震,硬生生地剎住身形。
座上,卓少君與萬無極,解無忌等人端坐未動。
但那冷寒梅與仲孫雙成身後,那兩個成雙的四名白衣美婢,卻各伸一隻柔荑,一抵二女後心,一按二女螓首。
顯然,只要南宮隱等,有人妄動,冷寒梅與仲孫雙成勢必被震斷心脈震碎天靈不可。
南宮隱大叫說道:「卓少君!好主意,但你若敢傷二位姑娘分毫,我老人家非活剝了你不可。」
卓少君淡淡笑道:「你放心,我捨不得傷她兩個的,可是你等若有人敢輕舉妄動,那就另當別論。我以為你們不會願意眼見著這兩位絕代嬌娃,慘死當場,香消玉殞,是麼?」
南宮隱氣得全身發抖,方要說話!
燕小飛突然抬手向後一揮,一名像要偷襲的黑衣蒙面人,立刻斜身飛起,砰然墮地不動。
這一下震住全場,燕小飛淡然笑道;「卓少君,我不希望多造殺孽,但希望你不要驅策別人為你送命!」
卓少君笑道:「我也不希望多流血,但如果你意欲如此,則只有一個選擇,願不願隨你!」
燕小飛道:「什麼選擇?」
卓少君道:「制住他們穴道之後,然後自縛雙手,要不然我殺冷寒梅與仲孫雙成,我不以為你會願意她倆死。」
燕小飛笑道:「你說對了,我自然不願意她們二位受到絲毫傷害。」
卓少君道:「那麼就照我所說的話兒去做!」
燕小飛毅然點頭,道:「可以,但在照你的話兒去做之前,我要說幾句話。」
卓少君道:「你是個豪傑,我卓少君也是個英雄,我答應你,你說吧!」
萬無極突然說道:「少東家,燕小飛鬼得很,莫中了他的緩兵之計!」
卓少君笑道:「師爺!他便是鬼,焉能鬼得過你我?讓他說吧!」
萬無極還想再說,燕小飛冷然說道:「怎麼?萬無極,你怕聽麼?」
萬無極臉色一變,道:「笑話,老夫活了這麼大年紀,從不知怕為何物!」
燕小飛道:「那麼你就坐在那兒聽我說!」
萬無極道:「燕小飛,莫忘了你是老夫階下之囚,讓不讓你說話,權在老夫。」
燕小飛道:「可是卓少君他已經答應了,我不知你們兩人哪個權大?再說,稍時誰是階下之囚,如今尚難預卜?」
萬無極目注卓少君道:「少東家,萬莫……」
卓少君截口說道:「師爺!我也知道他這是緩兵之計,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若之奈何?」
萬無極道:「少東家,大敵當前,武林霸業為重,不管甚麼『信守』二字。」
卓少君道:「話雖這麼說,可是我不能失信於燕小飛。」
萬無極還想再說,卓少君已經向燕小飛厲聲說道:「燕小飛!你說吧!」
燕小飛道:「多謝了……」轉眼望解無忌,接道:「解天尊!你可知令嬡現在何處麼?」
解無忌冷冷說道:「這個老夫自然知道,小女觸犯禁規,蒙萬先生大度不究,現由萬先生派人看管之中。」
燕小飛道:「不錯!可是你知道令嬡她日會落個什麼下場麼?」
解無忌道:「燕小飛!我不懂你這話何指?」
燕小飛道:「你自然是不懂,因為你夫婦自始自終都被蒙在鼓裡,一旦燕小飛等人被害之後,你要被關進地牢中面壁,便有通天本領,也難得復出,令嬡也要被萬無極這老魔沾污,一家三口中,只剩下尊夫人,我不知她這麼一個女流,能否抵擋萬無極的毒辣手段,這是萬無極打的好算盤,飛鳥盡,良弓藏……」
解無忌臉色大變,萬無極突然冷笑說道:「燕小飛!你好一張利口,可惜老夫跟解老弟,多年過命至交,你是挑撥離間不了的。」
燕小飛冷笑說道:「我是否句句說破你心中隱秘?你自己明白,解天尊若是相信,盡可以問問令嬡,解姑娘!請進來!」只聽石室外解千嬌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推開門戶裊裊行了進來。
萬無極一驚,卓少君一震。
解無忌則臉色一變,道:「嬌兒!燕小飛所說是真?」
解千嬌道:「爺!莫要過份糊塗!受人利用,上人惡當,這是萬無極親口對嬌兒說的,他絕沒想到嬌兒會被人救出來,要不然……」
萬無極嘿嘿笑道:「千嬌侄女!你如今怎麼含血噴人,誣起我來?解老弟!因為一個『情』字的魔力太大,千嬌侄女胳膊肘竟往外彎,這就叫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
解千嬌嬌靨煞白,厲聲叱道:「萬無極!你這無恥的老匹夫!還不住口,大丈夫敢做敢當,難道你連說過的幾句話兒都不敢承認麼?」
萬無極臉色大變,轉註解無忌冷笑說道:「解老弟!我不便說什麼,千嬌侄女兒未免太過份了,這就是你解家的家教麼?」
解無極臉色極為難看,沒有說話。
沙五娘卻突然拂袖而起,道:「老不死的,我要我的女兒,你看著辦吧!」
萬無極一驚忙道:「老弟妹!你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可以輕易聽信……」
「住口!」解千嬌又一聲厲叱,戟指說道:「萬無極!家父家母與你為過命至交,對你也是禮敬有加,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卑鄙狠毒無恥之徒,你憑什麼稱家母為弟妹?」
萬無極變色說道:「解老弟!你要再不說話,莫怪我要代你管教……」
話音未了,解無忌離座而起,冷冷說道:「萬先生!不敢偏勞。
小女我自會領返家中管教。」
直向老妻愛女行去,一揮手,道:「走!」
這位「百毒天尊」偕同沙五娘與解千嬌便要離去。
解千嬌目注燕小飛,目射柔情萬斛,道:「燕大俠!相救之恩,容後圖報,我要走了!」
燕小飛含笑說道:「解姑娘好走,諸事一了,燕小飛自會登府拜望。」
解千嬌美目之中異采一閃,神情忽黯,低頭說道:「謝謝燕大俠了!」
轉望乃父乃母道:「爺,娘,咱們走吧!」
忽聽座上萬無極冷笑說道:「沒有老夫的話,你們自信走得了麼?」
解無忌三人聞言剛一震,燕小飛已經擺手笑道:「三位只管走,我保三位一路通行無阻!」
解無忌一抱拳,道:「多謝了!」偕同老妻,帶著愛女,大步離去。
卓少君一直未有任何表示,此際突然冷哼一聲。
幾名黑衣蒙面人挺劍刺去,卻被沙五娘抖手一把毒沙,打得個個悲號,滿地亂滾。
這一來,沒人敢動了,只有眼看他父女三人揚長而去。
解家三人走後,萬無極立現不安狀。
燕小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萬無極!你也答我一問,那冒充假扮我燕小飛之人呢?」
「死了!」萬無極獰笑說道:「早被老夫滅了口,毀了證,他日一年之期屆滿,老夫倒要看你如何向司徒文交待。」
燕小飛微笑說道:「那不勞你操心,我自有辦法,何況眼前還有你這個罪魁禍首,落在我手。」
萬無極道:「老夫不以為你能把老夫如何?」
燕小飛道:「你看著吧!」立即轉向卓少君,問道:「卓少君,你可知你生身之父,現在何處?」
卓少君道:「自然知道,現被師爺安置在一處極為隱密的所在……」
燕小飛截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父親如今確仍活著,可是你知道他所受的是什麼待遇,那隱密所在,又在何處?」
卓少君道:「你以為我會說麼?」
燕小飛道:「別以為我在詐你,我可以替你說,卓王孫囚禁在這『玄天石府』最下一層地牢中,至於受的是什麼待遇……」
萬無極突然哈哈大笑:「燕小飛!你簡直是極盡挑撥離間之能事,少東家自己知道,老主人現在……安……」
倏地改口說道:「好智謀,老夫也險些被你詐了出來。」
卓少君平靜地道:「燕小飛!你還有什麼話說?」
燕小飛:「有!除了冷姑娘與仲孫姑娘身後那四名侍婢外,眼下這石室中已經沒有你的人了,便是連你身後四大護法也不例外。」
四護法身形一震,萬無極微微色變。
卓少君卻平靜地笑道:「你說他們是誰的人!」
燕小飛道:「你那好師爺萬無極的人。」
卓少君大笑說道:「師爺的人,跟我的人有什麼分別?」
燕小飛道:「那有很大的分別,萬無極準備在我等遇害之後,利用他們向你下手,爭奪那武林霸主寶座。」
卓少君搖頭笑道:「我得武林霸主寶座之後,師爺便是我的軍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權勢顯赫,何等榮耀,我絕不信他會這麼做。」
燕小飛冷哼一聲,隨手揪過一個黑衣蒙面人,往前一推,道:「這原是你的人,如今你不妨問問他去。」
卓少君把手一指,那黑衣蒙面人砰然倒地,他笑道:「燕小飛!你枉費心機了,任何人不足以挑撥離間我跟師爺間的精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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