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
首先果實消失了,然後鰻魚和長筒雨靴消失了,最後泥消失了,終於只剩下我一個人。只剩下三十七歲,喝醉酒,又不太被人家喜歡的我而已。到底什麼地方的誰,有權利把鰻魚和長筒雨靴從我身邊奪走呢?
鈴鈴,鈴鈴。
「喂喂。」笠原May說。「喂喂。」
嗨,喂喂。「我回答。」
「嗯,是我,笠原May啦。晚上這麼晚真抱歉。不過螞蟻又出來了噢。在廚房旁邊的柱子築巢呢。就是從於是被趕出去的那些傢伙啊,今天晚上有把窩搬到這邊來了。對呀,全部搬過來了。連那些胖嘟嘟的白色小螞蟻都搬來了噢。真受不了,所以呀,你再帶那個噴霧劑過來嘛。雖然這麼晚了,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最討厭螞蟻了。噢!明白嗎?」
我在黑暗中猛搖頭。笠原May是誰呀?把鰻魚從我腦子裡奪走的笠原May到底是什麼人呢?
我試著衝著笠原May發出這個疑問。
「唉呀,對不起,我好像搞錯了。」笠原May好像真的很抱歉似的說。「我,真是被螞蟻搞昏頭了。因為螞蟻成群結隊地大搬家啊。對不起噢。」
笠原May先掛斷電話,我也隨後放下聽筒。世界上有某個地方螞蟻正在搬家,笠原May正在向誰求救。
我歎一口氣蓋上棉被,閉上眼睛,再度往睡眠的泥中去尋找那些友好的鰻魚們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