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拱廊市場1!」穿喪服的太太說,不過現在她已經不是穿著喪服,而是換上了鮮艷的粉紅連衣裙、粉紅帽子和雪白的短斗篷,手裡拿著一束鮮花。她不是單獨跟莫索洛夫乘車。莫索洛夫和尼基京坐在馬車前部的長凳上,車伕台上高高坐著第三個青年,太太身邊又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太太多大年紀呢?難道真是像她自己所說的二十五歲,而不是二十歲嗎?如果她多說了幾歲,那就是她的良心問題了——
1拱廊市場位於涅瓦大街,十九世紀五十至六十年代,那裡的一間大廳內經常舉行公開演講會和辯論會。
「是的,我親愛的,我盼望這一天已經有兩年了,或者兩年多了。我認識他(她用目光指了指尼基京)的時候,還只是預感而已,談不上能盼到。當時還只是一個希望,可是不久我就有了信心。」
「對不起,對不起!」讀者——不僅是敏感的男讀者,而是所有的讀者——越想越不明白,說道,「她認識尼基京兩年多啦?」
「對。」我回答。
「她不是在今年冬末這次郊遊會上認識尼基京的嗎?不是跟她認識基爾薩諾夫夫婦和比蒙特夫婦同時的嗎?」
「完全對。」我回答。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您在開始講一八六五年的事啦?」
「是的。」
「這可能嗎?哪能呢!」
「如果我知道的話,為什麼不能講?」
「夠了,誰聽您的!」
「您真不願聽?」
「您把我當什麼人啦?當然不願。」
「如果您現在不願聽,我自然只得推遲到您願意聽的時候再繼續講我的故事。我希望很快能等到這一天。」
一八六三年四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