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代序
有人間我,為何要住進大嶼山去。
想了想,一個十多年前的經驗倒流回我的腦海裡,那是午後一個安詳的時刻,我往大嶼山的大澳度周末,放下輕便的行李後,在附近的田野隨意漫步。
最後在溪旁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望進水裡,水清見底,卻看不到甚麼東西,連小魚也沒有一條。
我還不為意,以為溪中情景應屬如是。
但當我坐了一段時間後,奇妙的事發生了。
小魚開始從石隙問游出來,原本石頭般停在溪底的貝類小生物,開始它們緩慢卻肯定的移動,小蝦小蟹也閃閃縮縮、步步為營地從隱藏處出來露面。
水裡充滿了生機和動態,與先前溪內的情景便像兩個世界。
我猛然醒悟到,水裡的活動,正是因為我的“入侵”而停止,但當我坐下來,變成了它們那世界的一部分後,它們接受了我,於是恢復了先前的一切。
於是,我看到了自然“真”的一面。假設我不給自己一點時間,住進自然裡,走馬看花,又焉能感受到自然的真貌。生命也屬如是,假設你不給自己一點時間,像個純真孩童在神秘的事實前坐下來,又怎能以赤子之心去感受生命奇異的存在。
阿特蘭提斯
阿特蘭提斯ATLANTIS是文明史上的奇案,據說在人類現在這個文明出現前,曾存在了另一個先進的文明,這文明茁長於一個稱為“大西洲”的龐大陸地上,後來因全球性的大災難,大西洲分裂陸沉,整個文明冰消瓦解。
歷史上第一個指出阿特蘭提斯文明存在的是柏拉圖,在他的兩個語錄(TimaeusCritig),引述一個埃及祭司的說話道:“希臘人對歷史的無知有若兒童,他們的記憶中只有一次大水災。其實是有多次水災,最大的一次將整個阿特蘭提斯毀去。”
在地球史上曾有大災難的發生,已是無可置疑的事,例如每個民族都有大水災的記載,中國的大禹治水、聖經中的諾亞方舟;埃及、希臘、印度無不提到曾淹沒整個大地的洪水,究竟是甚麼力量造成如此驚人的災難?
魏格納在他的《海陸起源》說:“任何人觀察南大西洋的兩對岸,一定會被巴西與非洲聞海岸輪廓的相似所吸引。不僅聖羅克角附近巴西海岸的大直角突出和喀麥隆附近非洲海岸錢的凹進完全吻合,而且自此以南一帶,巴西海岸的每一個凸出部分都和非洲海岸的每一個同樣形狀的海灣相呼應。反之,又如是。”那即是說,它們原本是一塊,但卻分裂了開來。
第一個提到這文明存在的是柏拉圓,而另一個人就是“睡眠先知”艾加基斯了。
艾加基斯(EDGARCAYCE)一八七七年生於美國肯脫基,每當他進入催眠的狀態,便能為人治病和預言將來,甚至知道遠方發生的事情,可是當他回醒時,卻甚麼也記不起來。
就是在這種催眠狀態下,他述說了有關阿特蘭提斯的一切:那是個在大西洋裡的大海島,被稱為大西洲,比歐洲還要大。據基斯所言,因為三個不同時期的大災難,整個大西洲被毀去,湮滅無痕,三次災難將整個大西洲分裂成三個島,然後再徹底毀滅,所有這些事發生在公元前一萬年至一萬五千六百年間。
艾加基斯口中描述的阿特蘭提斯是個高度麥展的文明,他們擁有“晶石”,可以凝聚和運用陽光。假設這確是事實,那阿特蘭提斯就可能比我們更先進。在今天太陽能的運用還是剛剛起步。
他指出在起始兩個災難麥生時,阿特蘭提斯的居民遷徙往歐洲和美洲等地,這使今天很多距離遙遠的民族,在根源上仍有根多酷肖的地方。急凍毛象之謎
事情要追溯至六十多年前,在西伯利亞北部畢萊蘇伏加河邊發現一具毛象的辰體,象頭伸出了地面,一足舉前,似是蹲著的姿勢。它的頭部已被狼咬得骨也露出來,但其他部分仍屬完整。
更奇怪的是它日中有尚未嚼完的苔草、青草和金鳳花,脹起的胃部,顯示它是窒息至死。
問題來了,這只生長在熱帶地方的毛象,為何會在西伯利亞的凍上層被急凍起來,跟著的發掘,顯示出凍土層裡還有各式各樣的其他動物,例如犀牛、野馬、巨虎、野牛、狼和美洲獅,是甚麼力量把它們從遠在萬裡之外的熱帶地區,突然運至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急凍起來?.毛象口中的青草,表示當那驚天災難發生時,它仍是悠然自得地在綠油油的青草地上吃著草和金鳳花。
在凍土裡的毛象和獸屍,大部分肉質新鮮,俄國一群古生物學家嘗過後,並沒有不良反應,所以顯示這由熱轉凍的過程是剎那間的發生,否則便做不成急凍的效果,肉質也不能如此保存。
這奇謎引發了地軸轉變的理論。
天狼星之謎
多貢族是非洲的一個民族,居住於廷巴克圖以南的山區,屬於現在馬裡共和國轄下的國土。
一向以來,這民族引起了人類學家很大的興趣,因為他們保留下來的神話故事和傳說,都明顯地與非洲其他民族不同。
例如有關天狼星的傳說。
他們的傳說提到,天狼星有一顆黑暗的、致密的、肉眼看不見的伙伴,在那裡有世界上最重的物質。於是喚這“黑暗的伙伴”作“波托羅”,“托羅”是星的意思,“波”是一種細小的谷物,意即細小若谷物的星星。
這傳說帶來了震撼性的激蕩。
直至一人四四年,天文學家始從天狼星運行的異常軌跡而推測它擁有另一顆看不見的伴星;一八六二年,才有人證實天狼星日的存在。
天狼星日是一顆不會發光的白矮星,直徑與地球差不多,但質量幾乎與太陽一樣,所以密度極高,茶杯般大的天狼星日的物質重量已是十二噸。
問題來了。多貢族人憑甚麼比現代的天文學家早幾千年,又或幾百年知道這粒肉眼看不到的天狼星B?
天外來客?又或是失落的文明?
地軸轉變
是甚麼力量造成中外各國信史上記載那淹沒大地的洪水?是甚麼力量將在熱帶草原吃育草的毛象送到西伯利亞的冰凍土層急凍起來?
於是我們有了地軸改變的假想。
根據離心力的原理,當一個球體隨意轉時,最外點必是最重和最闊的一點,例如地球轉動時,向外轉最外圍便是赤道,那亦是地球最重最闊大的地方。所以當假設地球另一個部分變成最厚最重的地方,這個平衡將會被打破。不要說這是沒有可能發生的,因為兩極的冰雪正在不斷累積,當有一天兩極的積雪比赤道更厚闊時,整個地球會倒轉過來,兩極來到了現今的赤道,而赤道則到了原本兩極的位置。
這會產生甚麼樣情況?
首先,兩極的冰雪來到了炎熱的赤道,會迅速溶解,造成全球性的大水災,那使諾亞努力建造他的方舟、大禹三年過門不歸家。其次,也只有這種極端的情形下,熱帶的毛象會在剎那問被送到冰天雪地裡急凍起來。
應該發生在甚麼時候?
這成為了一個極有趣的課題。
史前大劫
關於地軸轉變的可能性,根多天文學者和地球物理學家都不以為然,他們認為假若地球的旋轉軸突然移動的話,產生的壓力就可將地球扯成碎塊,移動的可能只是地殼。
但這卻沒法解釋為何毛象會從熱帶送至寒帶驟然急凍起來,也解釋不了在格陵蘭和南極地方:一些植物化石。其中有些植物全年天天都需要陽光才能生長,而兩極每年只有六個月有些微陽光,就這一點,在過去某一時間,若不是以前兩極的位置在另一個方位,就是今天的兩極以前是在另一個位置,只有地軸轉變能給予最完滿的解釋。
近年來的大陸漂移說雖可解決地殼變動的問題,但那過程大緩慢了,每年只有兩寸,絕不能使毛象剎那問由熱帶被送往北極去。
科學家想了種種合理的解釋,例如地球的“冰冷周期”,“凍土陷阱”諸如此類,但卻殊難令人滿意,那等於對將全球恐龍毀滅的大災難眾見紛紜,莫衷一是,如出一轍。
無論如何,在人類歷史以前,地球出現過大災劫,則是無可置疑的事。
那是否也會發生在不久的將來?
史前災難的時間
假設人類史前時期確實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災難,又假設這災難是因為地軸的轉變形成,造成了大禹和諾亞方舟的洪水、阿特蘭提斯文明的陸沉、熱帶的毛象被送到西伯利亞的凍土層急凍起來,那究竟這災難發生在甚麼時間?
這便要回到最先提起“阿特蘭提斯文明”的柏拉圖了,他說災難發生在他之前的九千年問,亦即是距令萬多年前,考古學上的舊石器時代。
這是個根富爭論性的時間,大多數學者都認為“阿特蘭提斯”是子虛烏有的馳想,缺乏任何實際的證據,而事實上也似乎是如此,至今天為止,所有搜尋阿特蘭提斯的行動,就像找尼爾斯湖怪一樣,全告失敗。可是若這文明是因地軸轉變而陸沉,她的湮沒無痕便狠有道理。
科學家曾為西伯利亞凍土層的毛象用放射性碳測定年代法測出:其年代大約是一萬年。
這是多麼驚人的巧合,與柏拉圖指出的災難年代幾乎吻合無問。
人類有史可尋的年份大的是六千年,或者在這之前的四、五千年問確曾發生過一場引發大洪水的災難,這已記載在每一個民族的信史上,甚至在我們的潛意識裡。
古地圖之謎
十八世紀初,在君士坦丁堡的托普卡比宮,發現了幾張屬於一個名叫雷斯的土耳其奧曼帝國海軍艦隊司令的私有地圖,這些地圖並非原版,而是根據更古老的版本復制的,據他在附記中說,在公元前三百多年這些更古老、標明了人類居住的整個世界的地圖便已存在。
這些地圖在令專家驚歎之余,於一九五七年被送到美國海軍制圖專家,懷斯敦天文台主任裡南漢姆處,經詳盡的分析後,一個石破天驚的報告出來了||這些地圖不但准確,還包括了直到那時為止很少考察和根本尚未發現的地方。
例如南極洲,直至一七三九年才由法國人首次發現了其中的一個島,到一八二一年才發現了南極本洲,古代人根本不知這地方的存在,但在地圖裡卻給准確地勾畫出來。而更驚人的是,南極被厚冰所覆蓋,誰也不知冰內乾坤,但地圖中卻極准確地勾畫出山脈,甚至標出其高度。我們也只是一九五二年才能用地震波探測器我出山脈和其高度,古地圖繪制者憑甚麼能知道?,那是藏於深至四百米的冰層下。
就算在遠古前南極沒有被冰覆蓋,但古人有那種高超的地貌測量銜嗎?
澤諾地圖
在君士坦丁堡發現的這批古地圖裡,其中一幅注有“一三八○年”的日期,研究者稱之為“澤諾地圖”。
這幅可能是供航海使用的地圖,繪有挪威、瑞典、丹麥、德國、蘇格蘭等地的准確位置,完全符合現代的經緯度,使研究者瞠目結舌,不明所以,古時落後的航海和測量技術,怎可以將現代科技也視之為艱巨的工作,做得一點不比現在遜色?
這還不是令人最驚異的地方。
地圖裡繪著一些現在並不存在的島嶼,這應該是繪圖時確有這些烏嶼的存在,現在已陸沉了,假設真是這樣,地圖的真實年代將大大推前,因為君士坦丁堡發現的地圖只是復制自更古老的版本,真正繪圖的時間仍是未知的因素。
在這些地圖裡,格陵蘭是由兩個島嶼組成的。
一九四九年問,法國的北極探險團,考察了格陵蘭,發覺在厚冰層下,確如古地圖般存在了山脈、河流,但卻承認沒法像古地圖那樣精確和詳盡去把握格陵蘭的地貌。
澤諾地圖外,其他的地圖也各有驚人之舉,當現代人以為自己代表文明的極搴時,這些地圖正是當頭棒喝,告訴我們“人外有人”,又或“天外有天”。
空中繪圖
那批十八世紀初在君士坦丁堡發現的古地圖復制品裡,有兩塊非洲羚羊皮做的羊皮紙地圖殘片,據估計這些殘片應是一幅古地圖的某部分。
此圖沒有經緯錢,只有幾個小圓形圖案,向四周發出許多放射性的直錢,繪有帆船、象、鹿、人等。
大概是描繪大西洋南北美及部分歐洲大陸。
這並沒有甚麼奇怪,充其量是繪圖精確。但剛好相反,和前文說的高超繪圖技術相比,這地圖有著明顯的缺陷。因為陸地的形狀都是歪斜的,特別是海岸線,這究竟是甚麼道理?
最後一個更驚人的發現跳了出來,這地圖竟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空軍采用的正距方位法繪出來的軍用地圖近似,因為是從高空俯瞰,所以陸地和海岸錢都歪斜了。將這類高空制圖和古地圖比較,幾乎完全吻合。
更有學者將古地圖與衛星拍攝的地球照片相比較,不但發覺如出一轍,連因地球是球體所造成的視距差,都表現了出來。
我們知道十八世紀前是沒有任何飛行的工具,繪圖者憑甚麼到高空上繪圖?是否以前存在了更先進的文明,抑或外星人確曾來紡?
金字塔
金字塔到現在依然是一個謎。
這不僅指它以現代科技仍難以重復的高難度,還指它的作用和建造目的。
有些學者認為建金字塔是一種手段和象征,就是將散居四方的人聚集起來,共同去做一件工作,而建成的金字塔代表眾人努力的成果,象征法老王統一大地的權威。
這當然純是一種猜測。
古代是神巫的社會,任何活動都帶有濃烈的宗教色彩,例如中國便有所謂“國之大事,唯祀與戎”的描述,拜祭神只和戰爭是頭等大事。
最流行的說法金字塔是個超巨型的大墳墓,是裝載法老王的木乃伊和陪葬品的神聖禁地,這或者是後來的發展,因為據記載當阿拉伯人闖進大金字塔時,並沒有找到法老王的遺體。
而且據學者考究,有些法老王竟在同一時間建造三座金字塔,除非他想將自己分成幾截放進不同的金字塔內,否則這樣做並無道理,一個人並不能同時享用三座墳墓,而且建金宇塔是如此費時勞力的事。
這使金字塔變成一個非常有趣的課題。
一直以來人們都相信金字塔是成千上萬的奴隸在統治者皮鞠之下為埃及的法老王,建造他死後的墳墓,這個說法深入人心,而且看來合情合理,但在六十年代,一位德國的物理學家曼度遜(KURTMENDELSSOHN)卻提出了另一種看法。
在勿登(MEIDUN)有一個形狀奇怪的金字塔,那其實並不可算是個金字塔,看來只是一個在一大堆廢墟般的亂石裡隆起的梯級般建築物,這座建築一向以來都困擾著研究者,因為他們不知那是甚麼。
曼度遜經過了深入的研究後,下了一個結論,就是這乃一個失敗了的金字塔,因為過於陡峭,所以在某一階段倒塌下來,造成了這樣奇怪的景象,在公元前三千年閒這建築被中途放棄了。
這個教訓在另一個叫戴舒亞(DAHSHUR)的金字塔可以看到,因為這金字塔由中段開始,傾斜度明顯減少,自然是防止同樣的塌陷,那也是說法老王放棄了那個失敗的金字塔,轉而建造另一個,配合其他的證據,這兩個金字塔應同是在史勞化(SNOFRU)王朝建造的。加上另一個已證實是同一王朝的產品,在同一時期內;竟建造三個金字塔,試問一個人怎樣享用三個大墳墓?
在公元八二零年,在馬蒙(CALIPHABDULLAHALMAMUN)率領下,阿拉伯人闖入最著名的大金字塔(THEGREATPYRAMIDOFCHEPOS)時,出乎所有人想像外,在其中並沒有發現任何法老王的龍體,而當時金字塔的密封形態,顯示還未有任何捷足先登的盜墓者。
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秘密通道或暗室,只有一條向上升的走道,一條向下降的走道,而兩條走道給一個奇怪的並接連起來。
羅馬的歷史學家保格斯(PROCLUS)認為金字塔是一個古代的天文台。在十九世紀末期,英國天文學家波達(RICHARDPROCTOR)更詳述了金字塔作為天文台的奇異方式,他說金字塔頂應是打閔的,而那神秘的並被注滿了水,反映著其上的星空。
現代的學者愈來愈相信古埃及人早掌握了地球是圓體的事實,甚至計算出了地球的尺碼大小。那就是說,古埃及天文學比之當時的希臘,先進了近二千年。
金字塔或者就像其他的神秘古建築如英國的大石柱群,是人類探察宇窗的偉大構築。
埃及的文明本身便是一個奇謎。
她的文明在公元前五千年至三千年問達到最高峰,其後我們看到的只是她的衰落,直至今天。
以地理而論,埃及只有厄羅河三角洲及兩岸狹小地帶才有肥沃的農田,其他地方都是廣闊的沙漠,這使人很難想像如何還有余力,養活數以萬計不事生產的勞工,從事勞民傷財的金字塔建造。
何況她還須消耗大量庫存去供養龐大的軍隊,不勞而食養尊處優的僧侶、官員和窮奢極侈的皇朝貴族。
究竟埃及的文明是如何發展起來,她是否上承某一更進步文明的余蔭,例如人類一直追尋的阿特蘭提斯的文明,仍是至今懸而未決的公案。
金字塔本身的異事亦數之不盡,例如有人發現金字塔擁有使置於其內動物屍體風乾而不腐的能力;又有人發覺將用鈍了的剃刀放在裡面,竟能回復鋒利;亦有人提出金字塔是個立體的預言,其尺寸都暗台某一時問空間的歷史發展,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無論如何,盡管在今天,仍沒有任何人能重造出一座如胡夫大金字塔的建築物來,就算他把握了現今所有技術,擁有所有人手。
大金字塔又稱胡夫金字塔,大約於公元前二六九○年胡夫法老王時完成,是現存金字塔中最壯扈的一座。
金字塔種種神秘姑且不論,只是這金字塔本身的建造已足可使擁有現代科技的我們瞠目結舌。
它是由二百三十萬塊巨石天衣無縫地接疊而成,最輕的石塊也有噸半重,最重的竟超過三十噸。
學者們估計,假設有足夠的人手,能每天完成砌十塊巨石的工作量,要砌成像大金字塔現在那樣子,大的需要六百六十四年,所以胡夫法老王若想親眼看到金字塔完成,他最少要動用十萬以至百萬以上的工人,而公元前三千年,全世界的人日僅是二千萬人,所以埃及的人民大部分都要參予這龐大的工程。這使人很難明白埃及人為何要這樣做,和是否有這個條件。當然,假設埃及人擁有我們所不能理解的高超技術,建金字塔只是輕而易舉的事,那所有以上這些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大金字塔建成時高一百四十六米,假如是中空的話,可以將整座聖彼德大殿搬進裡面。盡管對金字塔的用途和神秘仍在爭辯不休,有蓄意誇談的,也有蓄意貶低其神秘性的,但金字塔活生生的存在,便如生命的存在一樣,本身已是一個奇謎。
破碎虛空
宇宙的廣闊無邊,是我們習慣了地球尺碼的人類所無法想像的。
當我們在一個晴朗無雲的晚上,在郊野舉頭仰視夜空時,天空密密麻麻地嵌滿恆河沙數般的星星,似乎所有星兒都熱鬧地擠在一塊兒,而事實上這只是一種錯覺,每粒發出光和熱的星體,它們閒的距離,都是令人難以測計的。
假設我們將整個太陽系照比例縮小一億倍,我們的地球只像個西柚般大小,直徑將為四又二分之一寸。在這個地球上,喜馬拉雅山只有千分之三寸,而我們的月亮變成直徑一又二分之一寸的小球。這個小月球將以十二又二分之一尺的距離繞著縮小了的地球轉動。
在這個縮小了一億倍的模型裡,太陽會變成一個直徑四十六尺的球體,離開地球足有一哩之遙。而太陽系最外圍的行星冥皇星將在三十七哩的遠距離處。
這個縮小了的模型,使我們對身處的太陽系的遠近大小比例,有一個較清晰的了解,可是當重施故技到最近的另一粒恆星,另一顆類似太陽的天體時,這縮小了一億倍的比例,依然顯得有點有心無力,那將是十六萬哩之外。
這就是星與星之間的距離。
光每秒鍾可繞著地球走七周半,但若以光速往離太陽最近的另一粒恆星去,仍要四年多的時間,人類目前在太空的發展上,奢言征服太空,就像從一粒沙跳到另一粒沙,然後宣布征服了整個大地。
星體在宇宙浩瀚無邊的空間裡只占微不足道的位置,虛空才是宇窗的本質,星體不斷起始生滅,虛空卻是恆久不變,假設我們給盲目投進天空裡,我們幾乎千億世也不可能撞上一顆天體。
禪局日:“明還日月,暗還虛空。”我們只看到發亮的星體,以為那才是宇宙的代表,其實虛空才是宇宙的真我。
“破碎虛空”,只有當虛空破碎時,我們才能超越宇窗,脫繭而去。宇宙呼吸
根據目前的科學推論,整個宇窗最終可能會被一個黑洞吞噬,不要以為這是科學的馳想,而是當有了牛頓的天體物理學、愛因斯坦的狹義和廣義相對論後,一個必然的椎論,這些年來,科研者一直我不到任何有力地推翻這個結論的證據或理論,相反地他們不斷有新的發現來支持這個前無古人的看法,黑洞是屬於我們這時代的。
這把天文物理學變成科幻小說式泛宇宙的構思,科研者在某一程度上享受著科幻小說家的樂趣。
黑洞的體積是零,但內裡所藏的質量卻是無限的。這就像說一樣東西同時擁有無限小和無限大兩個相反和極端的本質。
黑洞裡藏有另一個宇宙,擁有無限,比佛陀說的芥子鈉須彌還要玄妙,當我們這宇宙全被一個黑洞吞掉後,到了某一時間,它會將所有物質再吐出來,造成另一個宇宙的大爆炸,將物質送往虛空的遠方近處,形成各類形的宇宙的經驗。
一吞一吐,猶如宇宙的呼吸,只不過一呼一吸間,需要的時間,或者是千億年、是萬億年,那是一個結束的開始,一個開始的結束。
宇宙蛋
物理學家桑恩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就是整個宇窗可能只是一個黑洞,一個永無休止將物質吞噬的裸淵。
我們已知宇宙星系的總數量大的是一千億個,直徑是一百億光年。假設真正的宇窗質量比我們估計的大二點五倍,這個質量形成的黑洞直徑就是二百五十億光年,正好吻合我們目前所知的宇窗大小。
如果整個宇窗是一個黑洞,宇窗的星體有朝一日將停止向外膨脹,而會被扯回宇宙的核心處,黑洞無可柢抗的吸引力下,所有物質都會塌縮,而黑洞使萬物灰飛湮滅的力場將不斷擴展,直到它到達了宇宙的終端,這宇窗內物質的至遠點。
從這個角度看,我們的“宇宙”並不是無限的。
當物質在黑洞核心裡積壓時,一只宇宙蛋將逐漸形成,那裡包含了生命和物質的基因,當宇宙無可塌縮時,物極必反,黑洞的力傷驀地以億光年計的速度狂縮,宇宙蛋爆炸開來,誕生另一個新的宇窗,一切從頭開始。
若是真的如此,我們便是住在一個大黑洞裡,而黑洞的核心就是黑洞裡的黑洞,人雖住在微塵般的地球上,想像力卻可椎展至宇宙的開始和終極。
智慧的宇宙
在一九六九年,柯士打博士在倫敦一個國際科研會上提出了一個了解宇窗的有趣方法,他說整個宇窗就像一個資訊的電腦處理系統。
舉例而言,松子可被視為松樹的一個“程式”。
我們都知道,世上的所有物質都是由“原子”組成,不同的原子組合和結構,桁生出宇窗裹不同的物質。
柯士打博士指出,每個原子就像一張電腦的“程式硬件”,這“原子件”由三項因素控制它的形式和作用,首先是原子核擁有的質子數目,其次是繞著原子核轉動的電子數目,其三是電子所帶的能量。
這些原子就是宇宙的A,B,C,化學物質如鉛、鐵、石是這些“字母”組合成的“字”,而化生出生命的遺存因子就像一本“書”,去詳述一些例如“大笨象”“獅子”或“人”的東西。
遺傳因子決定了不同的生命形式,我們眼睛頭發的顏色,身體的高矮肥瘦都由遺傳因子而來,它是生命的種子,也是生命之母。
遺傳因子之所以如此靈通,全因為其中的“脫氧核糖核酸”螺旋形的組合結構,就若一張電腦件,不同的組合,說出一個不同的故事。
整個宇宙也可以用這方式去了解。
究竟是因為我們發明了處理資訊的電腦系統,我們才可以用這個角度去了解宇宙的本質;還是因為宇宙的本質正是這樣,所以我們才自然而然下意識地去模仿,於是產生出整個電腦文明。這就像先有母雞還是先有雞蛋那樣
令人難以解決。
當我們看到一個電腦,根自然地顰垣是誰造的。好了,現在我們看到整個宇窗可能是個超卓千萬倍但仍是個電腦時,是否應想到,這或是一個有智慧宇宙的傑作?
天外來客
我們的太陽是銀河系裡一千五百億顆恆星裡的其中一顆,而銀河系則是已觀測到超過一千億個星系的其中一個。以銀河系而言,大的有一千億顆行星適宜於生物和人類居住,這還不計其他星系。以或然率來說,若認為這在空間上無邊無際,在時間上無始無終的宇窗,只有地球才有生命的發生,那就像在延綿無盡的肥沃農日上撒下了無數的種子,卻認定只有一粒種子能發芽生長。
對於天外來客曾否或正在訪問地球,時有所聞,可惜異星人也像鬼魂一樣,雖是言之鑿鑿,卻始終疑幻疑真,難以定論。
一八六四年在法國南部一個材落,得到了一塊天上掉下來的隕石,科研者從其中找到了紫菜緘、腺瞟吟和鳥瞟吟等有機物質,顯示了生命並非孤獨的,她亦正發生在其他的星體上。又一九八三年中國無錫得到一塊大隕冰,直徑五十多厘米,亦藏有“氨基酸”的化合物,那是生命的種子。
這些生命的種子若落到剛才所說銀河系一千億個適合生命的其中一個環境裡,便可萌發成各類形的生命,所以生命絕對可以發生在地球以外的地方。
通過天文望遠鏡,不論看得多遠,我們總能看到差不多同類形的東西,恆星、紅巨星、中子星、星系、星團、星雲,宇宙的結構是穩定而均*的,在這裡發生的事,在那裡也會發生,所以地球的生命不應是罕有和個別的例外,而是宇窗一個廣泛性的自然現象。
況且這還是由我們的角度去椎想,有一些生命的形式可能是我們無法想像的,並不需要我們所認識的生命條件,便能茁壯長大。
攻 城
每一個時代,都有那一個時代牢不可破的觀念,就像一座一座的堅固城堡,時代的飛躍,人類的進步,代表酋一座一座城堡的失陷。
只是數百年前,人們還認為重量是絕對的,一件重三磅的東西,在哪裡量度,都應該是三磅重,於是來了牛頓,他告訴我們,同一件東西,在高山上量度將會比在低地量度時輕了一點點,重量不是絕對的,由萬有引力所決定。在遠離地球的虛空裡,重量甚至可以不存在。於是,重量的城堡失陷了。
百多年前,人類相信時間是絕對的,一小時是一小時,一分鍾是一分鍾,於是來了愛國斯坦,他說時間只是相對的,速度增高,時間將會慢一點。一個在地球上的鍾,將會走得比在以高速沖刺的火箭上的鍾快一點。速度相差愈遠,分異愈大。時閱同時會受力傷的影響,黑洞裡的時間將會以另一種速率存在。時間的城堡就此失陷。
當我們口頭往後看時,自然會洋洋自得,看著失陷城堡冒出的濃煙,被風吹個稀薄,不過切莫得意志形,因為我們只是站在自以為是的另一座新的觀念城堡上,以夏蟲的身分去形容冰的美麗。
終有一日我們的城堡會成為另一堆廢石殘片。
因 果
我們很容易認為超乎常理的現象或異事,只屬於宗教、神巫和科幻小說的內容,其實尖端科學理論面對的無不是超乎常理的事,只不過科學家不斷設法在目前的科學知識范疇裡苦尋合理的解釋,實驗的支持,或靜心等待另一個令人更滿意的新理論。
例如經近百年種種天文發現和理論歸納後推論出來的“黑洞”便是玄之又玄的一日事。當星體在某一個體積的限度裡,死亡時將會產生永無休止的塌縮,在虛空中形成了一個沒有體積卻又能吞噬附近其他物質的“深洞”,因為連光餞也逃不了,所以是個沒有光的無底深洞。
於是我們根易聯想黑洞後是甚麼?愛恩斯坦指出那應是白洞,宇宙的物質被黑洞吞噬後,再從宇宙另一方某一遙處的白洞吐出來,形成物質的再生,貫通黑洞白洞問那超乎常規的通道叫“蟲眼”。
這是個充滿因果關系的科學馳想。
量子物理學家戴維.博姆推測兩粒距離以光年計的粒子,一是以一種超越相對論時空觀的“亞量子水平”來聯系;一是以一種奇異如黑洞和白洞的因果關系而聯系。
超自然現象是否亦以如此奇怪的因果關系而存在,是個很有趣的研究課題。
烏托邦
烏托邦是人類懂憬的理想國度,因為她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所以成為追求的夢想裡的其中一個。
中國由孔子開始,便將烏托邦放回堯舜禹的時代,大發思古幽情,老子的“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亦是反過去追求原始式的社會,表達了對現狀的不滿。
西方的文化是進取式的,一切向前看,所以在蘇聯作家葉菲列莫夫的
《仙女座星雲》裡,描述的理想國便發生在遙遠的將來,那時地球已被徹底改造,兩極的嚴寒、酷熱的沙漠成為了歷史陳跡。人類使用共同言語,大家變成親如朋友的兄弟,生活的內容就是運動、藝術和科研。衣食住行的問題完全不存在於人的意識裡。再沒有國家權力機構,沒有體力勞動,孩子都由社會撫養,人們又可自由投進大自然的懷抱去,從事古代的農業、漁業和畜牧,只要他願意的話。
諷刺的是,所有專注描寫烏托邦的著作,都難免是沉悶乏味的,因為沒有了災難和危機,便缺少了吸引人的沖擊力,在這追求刺激的年代,烏托邦只是賣座毒藥,所以問題不在於烏托邦,而在於我們。
烏托邦的希臘語原意為“哪兒也沒有的地方”。
蠔的啟示
很易理解為何研究海洋生物的機構,大多設立在沿海地帶,甚至假設在海洋研究所裡,聽不到浪濤,酋外看不到海景,我們便會有名不副實的感覺。幸好不是每一個研究都在海邊進行,否則我們會失去了一些彌足珍貴的啟示。
有位名叫布朗的美國海洋生物研究者,他把一批蠔帶到深入內陸,離開海岸千多哩的實鹼室,於是他發覺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當千多哩外的海洋漲潮時,他那遠離海岸伊利諾州伊凡士頓實驗室裡所養的蠔,都張了開來,當千哩外的大海退潮時,便闔起來。一張一闔,隨著看不見聽不到的遠方潮流,一張一闔,絲毫不爽。
就像蠔兒對家鄉沒齒難忘。
這還不是最奇妙的地方,蠔兒隨著遠方家鄉海洋的高低潮張闔了兩星期後,全體開始以另一種時間和節奏張闔,似乎已渾忘了家鄉海洋的呼喚。
布朗計算了前後的差異,驚得合不攏嘴來,原來蠔兒現在張關的新韻律,恰好是假設實驗室所在地的伊凡士頓是在海邊的話,潮水來到和退離伊凡士頓的時間。
蠔兒的家鄉並不是在遠方,而是無處不在的宇宙。
目的 生命究竟為了甚麼?
這是困擾著古往令來的每一個人的問題,在一般“正常”的情形下,大多數的我們都能狠成功地將這個問題置諸腦後,可是在一些特有的環境裡,例如目睹親友的死亡、突然慘變、甚至一場電影、一本書,都會將這已埋葬在心靈大地最底層的殘骸勾起來,閃過我們清醒的意識裡||生命究竟是為了甚麼?
宗教的發明顯然是為了給這問題提供一個答案,大多數人包括我在丙也極願意相信生命神秘的一面,因為那的確恍科學提供的“世界真相”有趣得多,但擺在眼前的現實就是無論怎樣偉大的人,孔子、老子、佛陀、張天師、張三豐、高米尼,都一一身死,從沒有人能打破生死的常規,沒有人能夠例外,每個人在生死下就只是個被拉錢的傀儡,一點自主的能力也沒有。
而生命本身卻擁有足夠使我們繼續活下去的力量,自盡絕非件容易的事,於是唯有忘記生死,不去想這類“無謂”的事,浸沉在有切膚之痛血肉相連的眼前現實去,就算受到某種刺激偶然想起,但慣性的訓練使我們根快便將那“鬼魂”按回靈柩裡。
生命的目的就是要找尋生命的目的。
進 化
曾經有一段時閱,科學界堅決否定恐龍的存在。
當二百多年前恐龍的化石被掘出來時,備受尊重的科學大師生物學家們只認為那是自然的傑作,就像獅子山的獅於是亂石碰巧形成獅子的形狀,地球曾經被龐然巨獸橫行一時只屬孩子的馳想。
十九世紀法國生物學家拉瑪克提出進化的理論,便被攻擊得體無完膚,晚年雙目失明,貧病交迫至死。諸如此類的例子並不罕見,那是科學發展史上的常規,離經叛道的理論往往比權威的理論更具卓越的明見。
達爾文的《物種起源》出版後,進化論蓋過了所有反對的聲音,成為另一種科學權威,生命進化只是一個機械化的過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生命本身是沒有“目的”的。就像一塊像獅子的石頭,是客觀的條件如風、雨、石質的腐蝕等等令到它變成獅子,而不是石頭本身想變成獅子。
人也是這樣,一切都是在某一連串客觀條件下才變成現在這樣子,進化是個機械化的程序,只要一個意外,人便不可能出現。這就如一些科學家所說,你若讓猴子亂擲磚頭,終有一天可以擲出一所房子來,進化就是自然
“擲出”人的過程。但“人”可以相信這假設嗎?
生命力
生命力是奇異和無與倫比的力量。
當一個男人疲倦欲死時,音樂、藝術、書本等等一切都不能令他絲毫動心,可是只要有位動人的美女在他面前解帶寬衣,包他起死回生,重振雄風。
令他振作的是自然而然的力量,澎湃的生命力。
今天我們生活得舒適安定,基本上無憂無慮,可是我們的祖先卻有過非常艱苦的日子,那些歲月連比我們強千百倍的恐龍也受不了,為了生存,人類發展了強烈的性需求,就像其他動物一樣。
只有不斷的交配,才能保證後代的延續,才能保證人類能繼續生存下去。
那是赤裸裸的傾向,和禽獸並無二致。
到了文明出現,這強烈的性需求被禮教壓抑下去,於是我們為這原始的沖動披上了文明的華美外衣,強調精神的同等重要性,產生了“愛情”。
但它的力量卻仍是不減當年。
它困擾著每一個人,有些人條件較佳,這需求得到美好的滿足,造成浪漫的人生;有些人卻因條件較差成了受害者,產生種種社會問題。生命是快樂的泉源,也是苦痛的歸宿。
靈山只在汝心頭
艾理略的詩這樣寫道:“我們將永不停止搜尋,最後的終站,會圓歸到其起點處,並首次認識到該〔地方’的存在。”
現代科學崛興,使人類第二次站立起來。
第一次是在以萬年前計的某一年月,人類直立起來,使他看得更遠,雙手因再不用負責走路的重責,轉而從事更精巧的作業,諦造出整個文明。第二次是從專制的神權下站立起來,找回失去已久的自尊和思想的自由,重新思考自己的存在和價值。
每一次站立起來都令他有全新的視野。
達爾文的進化論更是對“神造萬物”的一個挑戰,今天已成為了思想的主流。
生命只是機緣巧合下偶然而來,物競天擇,生命本身便擁有自強不息,不斷壯大的內涵和動力,人類應對自身的成就感到驕做。
一位生物學家敘述一次奇妙的遭遇:他看到一朵鮮艷欲滴的花朵,伸手欲觸時,鮮花散去,變成漫天飛舞的小飛蟲,於是他醒悟到這群飛蟲各具不同的顏色,聚到一起時正好偽裝成一朵彩麗的嬌花。
進化論說:每一代的經驗,都會蝕刻在遺存基因裡,影響著下一代的進化。但卻沒能解釋到每一只個別的小飛蟲,怎能各自相約進化到恰如其分的色彩,活像有個神秘的總司令部,正下著進化的指令。就如全人類也正依從著某一節奏和速率在進化書。假設是因為有種外力在指引,生命便不是偶然而來,又或是生命與生命間有著奇異的聯系。
心理學大師榮格提出了一個奇妙的想法。他說在某一精神層次,人類的潛意識像水點般匯聚成海,這大海位於我們觸想之外,只有在最深的夢裡,我們才能踏足禁地,接觸到那超越時空的玄秘世界。他稱這做集體意識,就是在那裡,形成了人類的每一步伐、每一場戰爭、每一個實驗,那是我們的總司令部。
我們之外是無盡無窮的外太空,但我們心靈裡的內太空亦是無有盡極。我們現在不斷往外搜尋,最終仍會回歸到起始的人類自生,並首次認識到該地方的存在。
不滅的希望
有個故事是這樣的:
從前有位邪惡的魔術師,他養了一群羊,准備宰來吃,可是羊兒都知道他的企圖,很多都找機會逃走了,魔術師勃然大怒,將所有羊兒召到跟前,將它們催眠後,道:“偉大的羊兒們,你們沒有甚麼須要擔心的,你們是英雄、俠士、帝皇、將相、醫生、律師、作家……”由那次催眠開始,羊兒再也不逃走,甘心做他們的英雄俠士,直至被送上屠場。
說這故事的已故玄學大師高捷夫指出,這就是人類處境最精確的寫照。
生命究竟是甚麼?無論我們如何全心全意夫構想人類的偉大,但天生出來我們便是並底蛙群,從微塵般的地球伸頭出去探索無窮無盡的宇窗,就像深並裡的蛙兒要從並日去看外面的世界。
無論看得怎麼真切,也只是真理微不足道的小部分,我們得到的是一個扭曲了的事實。
但這井底卻是我們的全世界。
在這並裡,有些青蛙伏在污水裡,沾沾自喜求其豐功偉業,爭名逐利,做其帝皇將相、英雄俠士;亦有些縮在一角,困苦無依;更有一些眼光遠大的,望往並外,憧憬著外面遙闊的天地,想著走出去的一天。
而在並底裡,流傳著一些已跳出井外青蛙的故事,他們的名字是老子、那穌、釋迦牟尼、穆罕默德……
雖然他們並沒有回來,但已帶給了井內群蛙永燃不滅的希望。
生物韻律
生物鍾是新興的科學,雖然有關這方面的研究仍極具爭論性,但它以相當快的速度進人群眾裡,通過游戲的形式,例如以出生年月日時來計算生物鍾的走勢,何時是周期性衰弱?何時情緒高漲?何時智能達致高點?使人津津樂道。
從經驗裡,我們也知道情緒的大海不是風平浪靜的,就像海水一樣,有起有落,有時我們清楚地知道原因,例如工作上的錯失、別人的冷言冷語,可是有時情緒低落確像毫無先兆的濃霧,一下子填滿了我們的天地,揮之不去,我們歸咎於天氣,種種外在的因素,但會否這因素是來自我們身體之內。
科學家懷疑在人腦底部視上核處,有由神經元的一個細胞群組成的“生物鍾”,控制著生命的韻律,使我們“享受”到多采多姿的情緒。
在中醫理論中,自古以來都相信生物韻律的存在,針灸名著《子午流注》裡,便細述人體在不同時間裡,經脈和五髒六腑的關慘,假若不能把握
這人體韻律;治起病來只是隔靴搔癢。
中國的陰陽五行,其實正是天時定人事的神秘學問,今天的發展,助我
們了解過去,此為一例。
彼岸
自幼開始,我都很想知道死後會看到甚麼?遇到甚麼?當然,因為我並不信死亡是絕對的終結,才有這種渴求和欲望。
所以我特別留心醫學上所說的“假死經驗”,亦即是在醫學上證實死亡後,又再活過來的人訴說他們的經驗。
有些人會說他們在一條很長的封閉廊道中奔走,又有人說他們看到了刺目的強光,退目後便醒轉過來。
這似乎是根合理的想像,生命正像一條長廊,長廊外的地方,生命盡頭以外的世界,當是死後的天地。可惜他們還未跨過那個極限,便退了回來,或者只有這樣,才能死而復生。
也有人說他們到了一個有如夢境的世界,見到了死去的至親好友,就如他們根本沒有死去一樣,就像發了一場夢。
這類經驗,並不能帶給我們任何驚喜,因為並沒有超越我們的經驗,不能增添任何幻想,充其量只是一個奇怪的夢。
曾識過教會學校,接觸到教徒血淚史的書籍,說及被屠殺的教徒,死前看到天使來接領他們到天國去。
無獨有偶,我亦曾從報章讀到死而復生的一位新界老婦的描述,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據她說是有牛頭馬面拿著鎖鏈來摘她。
於是我生出一個疑問,不同的人,會因不同的文化背景,看到不同的死後世界。
由生至死之間,是否有一個過渡的時期,而這時期所發生的事,正是由我們生前的信念形成。那即是說,假設你相信死後有天使,會有天使來迎接;假設你相信的是牛頭馬面,便有牛頭馬面來鎖走你;假設你相信死後會經過一條死亡通道,你將會在那長廊上奔跑。
我有一位繪畫的朋友,在動手術期間,心髒停止了跳動一段短時間。事後他說發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和死去的母親同去坐船,他母親上船後,他忽然拒絕登船,於是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床上。
他回來了,只不知彼岸是何光景?
生死之外
人一出生就是截頭截腳的格局,生從何來,死往何去,還未想得清楚,早兩腳一伸,就此了事。
所以釋迦想了一大輪,想通想透,提出超脫生死的法門,在人滅前他訓示徒眾道:“生死之間極可畏也,予等精進勵行,以出生死之外。”
孔老夫子現實了一點,首先顧住眼前的事物,提出從容中道,兩頭不靠,“不知生,焉知死。”索性來個闊佬懶理。
其實大多數宗教,都把理想放在死後的世界,希望在那裡得到最圓滿的解決,可是問題在於那只是一種信念的開墾,缺乏客觀實證的支持,有時連哲學性或理性的滿足,亦不能給予想在其中尋求歸宿的人。
道家便特別一點,他追求的不是死而是生。整個道家的金仙大法,首先是要打通任督二脈,回復在母體內脂兒通過臍帶吸收先天養分的狀態,所謂返本歸元,由後天囚復先天,直至結下仙胎,最後白日飛升。
所以無論生或死,所有宗教都將希望放在生前或死後,利用這有限的一生,作為進入永恆的踏腳石,成怫成仙成聖。
生死之間是否真的如此可畏,那又難說得很。或者生命只是一個奇異的游戲,當然,每個游戲也有一定的規則,否則不玩也罷,而生命這游戲最重要的一條黃金定律,就是我們被剝奪了知道“生死之外”的權利,於是我等凡人戰戰兢兢,一是做縮頭烏龜,一是精進勵行,以出其外。
更令人驚怖的是命運存在的可能性,那更令我們的無力感大大增強。希望生命只是一個劇本,而這劇本的編寫人正是我們自己每一個人,戲一上演,生命開鑼,我們全面投入,忘情地飾演早先為自己定下的角式,忠好賢愚、帝王將相,到死亡來臨,劇終人散,想起以前種種,笑得腰也直不起來,假如那時我們還有腰的話。
“生”或者是一個夢的死去,而“死”卻是另一個夢的醒轉。
一場大夢
存在主義者這樣去比喻生命。
他們說生命就像你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裡,半夜裡驚醒過來,發覺手腳都遭人綁個結實,茫然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是誰,要到哪裡去。
生命確有一種夢幻般的特質,有些時候我們會捫心自問,究竟現在是否在作善夢。
莊子夢到自己變成了蝴蝶,醒來問自己:究竟是我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我。
莊周曉夢迷蝴蝶,正說明了人生若夢的奇怪感覺。
玄學大師高捷夫道:“每一個人都不知自己在做甚麼,他們只在作其春秋大夢。”
高捷夫說的並非一個比喻,而是他真的認為當人在說話時,他真的並不知自己正在說話。
試試當你說話時,同時清楚地留意著那個正在說話的“自己”,知道自己在說、在聽、在感受。高捷夫說,只有當你意識到那正在行、住、坐、臥的“你”時,你才能從這個“清醒的夢”中醒過來。
佛家叫這做“內明”,佛正是“醒覺”的意思。
否則人生只是大夢一場。
坐井觀天
人一出生,便注定了坐並觀天的命運。
無論賢愚不肖、帝王將相、販夫走卒,無一不是感官的奴隸。
感官是眼、耳、鼻、舌、身、意。
我們的眼,只能分辨彩虹裡的顏色、它們的組合和不同明度,光譜外的顏色只能稱紫外光和紅外光。
我們的耳,只能聽某一波段的聲音,喚狗的哨子便是我們聽覺之外的聲音。
舌頭只能嘗甜酸苦辣四種味道,每一種感官,莫不有其天生的限制。
那造成了人類獨有和完全主觀的世界,我們的井。
時間只是單程火車,有去無回。有的只是現在這一點,過去成為回憶,將來茫不可測。
不知從何而來,往何而去,忽然閒來到這個生命之井裡。在這並裡,有人埋首並內的污水裡,以為那就是全世界;也有人得意洋洋,做視並境,以為那是全世界;也有人仰視可望不可及的井外之天,以為那就是全宇窗。
當然,也有人要跳出井外,據說有人曾跳了出去,他們的名字叫釋迦?老子?可惜他們從來沒有跳回來,告訴我們外面的天地是怎麼樣。是否值得嘗試去跳?
糖 衣
世界上大多數具有悠久歷史的宗教,她們中心的精粹,都具有玄之又玄的永恆意義,代表了有限的生命,追求無限存在的“困獸之斗”。
佛教如是、道家、天主教、回教亦莫不如是。
可是為了適合大眾的需求,一個宗教為了順應大勢,卻無法不披上可日的糖衣。
以佛教為例,釋迦正是個反傳統的改革者,將求之於神的“外求”,收歸於“覺己”的悟求,但發展下去,卻無法不將印度其他宗教如印度教的經誦、符咒、求神作福收人教內,使信者能“直接”從宗教中獲益,佛陀純粹形而上的哲學和精神歷程,變成繁瑣不堪,求神拜怫的儀式。正如天主教的天堂地獄,使習慣了賞與罰的世人得其所哉,信者有利,不信者無利,簡明易行。
就像威爾斯筆下的《隱身人》。當他隱身時,必須全身赤裸,才能發揮隱形的威力。可是別人看不見也不明白,唯有讓隱身人穿上衣服,於是大家
恍然大悟,噢!這個就是隱身人,但他們看見的只是衣服,卻以為那就是隱
身人,而宗教的精粹,正有隱身人的特性,那玄妙難以看見的特性,可惜大
多數人著眼的仍是那身應該不存在的外衣,那可口的糖衣。
輪 回
在人的經驗裡,這世界是由大大小小的循環所組成,日往月來,春夏秋冬、生老病死,來而復始,去而復來,所以生老病死後,再來另一個的生老病死,是最自然不過的想法。
況且生命實在太不公平了,人一出生便有宮貴貧賤之別,可是假若輪咳肥蕩嬖塚一切都扯平了,大家輪流來玩,甚至不用擔心殺生折福,因為每個人也有機會經歷不同形式的生命,為蟲為蟻、作豬作狗,今日你殺我,明天我食你,沒有甚麼可怨的。正如今生被人拋棄出賣,說不定前生自己乃是拋棄出賣別人的一員。
怫家正是以輪課基礎,成立了前世令生的一種因果關系,種善因得善果,可是若要追溯回本源處,究竟是何種惡因,造成我們陷身這無邊苦海的惡杲,則任何人也說不清楚。
佛陀有位心水清的徒弟曾向他問及有關第一因的問題,怫陀答道:“假設你中了箭,危在旦夕,往見醫生,醫生首要之務,就是醫洽你的傷勢,而
不是問你為何中箭?.誰射的箭?問不清楚便絕不動手救治。”
智慧的佛陀巧妙地勘芰蘇飧鑫侍猓使我們直到今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
中箭墮人生死輪回之苦?究竟是誰射的箭?也不知智慧如佛陀是否知道答案?
在佛論裡輪坑脅煌的形式,而最尊貴的形式是人,只有通過人的生命,才能有望脫離輪康目秦#所以人身彌足珍貴,是橫渡孽海的寶筏,生命的最後形式。這是否人類的賣花贊花香,便又是謎樣人生的其中另一個謎。
輪回的例子數不勝數,大多是記起了前生某一片段,於是小孩認口比他母親還大的妻子;又或某人在催眠下,述說前生的種種,言之鑿鑿,更添輪康惱媸敵浴S繞湓隗菩怕肢康墓家如印度,輪康氖道比任何地方為多,使人懷疑輪渴錄和信念也有種因果的關系。
輪回或者是對付不公平的靈丹妙藥。
人一出生便不平等,富貴貧賤、聰明愚蠢。
可是假設人類能不停輪浚經歷各種不同的生命形式,消受可愛或可恨的不同生命,那只是生命輪流轉,再沒有公平或不公平的分別。
只有那樣,才能真正全面地去體會生命。
人類再不用恐懼其存在到墳墓而止。
每一個生命,只是永恆裡的一小段插曲,智慧或愚笨、英雄或懦夫,亦不外不同的經驗,從不同角度去體會生命,本質上沒有任何分別。
每一個人生,只是一個站頭,人的出生像泊碼頭埋站,作客完畢,開船起錨,繼續另一段旅程。
可是生命實在太實在了,我們被困在生與死間的囚籠裡,生死之外的猜想沒有一件是能被百分百去證實,只能相信,相信有或無。
也只有這樣,眼前的一切才能成為頭等關注的大事,使我們忘情地投入,忘記了過客的身分,成為生命游戲裡忘記了那只是一個游戲的參予者。
假設真有輪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