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受到威協時,通常都會本能的保命。當庫魯不花手中的長槍朝葉克強疾刺而來時,葉克強再也元暇思考有關鐵木真的問題,他向後躍開避過長槍,拔出腰刀擺出防禦的姿勢。
「終於肯和我打了嗎?」庫魯不花身材雖然壯碩,動作卻十分靈活,迅速衝到葉克強身前,大喝道:「試試這招吧!」
庫魯不花抖動槍身,急忙揮動手中的刀,舞出綿密的刀影護身。
「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刀槍交錯,迸出點點火花。葉克強只覺得虎口劇痛,看來庫魯不花的臂力著實不小。
所謂兵器長一寸勝一寸,葉克強以短刀對付庫魯不花的長槍,自然討不到便宜,再加上庫魯不花身影靈動,臂力奇大,葉克強節節敗退,一個不慎,右臂被庫魯不花的長槍劃破一道口子。他趁勢朝右側騰躍,著地一滾,暫時脫出長槍的攻擊範圍。
葉克強立即從地上彈起來,橫刀在身前防禦,庫魯不花卻沒有追擊,反而仰頭大笑道:「哈哈哈!真過瘤,好久沒有遇見這麼強的對手了,神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過獎了。」葉克強喘著氣回答,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仍舊緊盯著庫魯不花的一舉一動。
「不過,你雖然厲害,卻還是比不我。」庫魯不花嘿嘿冷笑,「手臂痛嗎?放心,我馬上讓你解脫!」
說完,他大喝一聲,槍身直鋌而出,刺向葉克強胸民葉克強連忙揮刀格擋。不料,庫魯不花的長槍卻像蛇般纏住他的刀身,而且快速的盤旋而上,葉克強見狀大駭,急忙鬆手,身子向後一跳,只見庫魯不花槍尖一挑,整把刀子飛上半空,不知落到哪裡去了。
「嘿嘿!算你反應快,否則准把你右臂整個卸下來。」庫魯不花的眼神滿是嘲笑,「不過現在你連兵器都沒了,你要怎麼跟我打下去呢?」
葉克強緊握雙拳,粗重的喘著氣,模樣十分狼狽,他知道再打下去可能會輸,甚至失去性命,可是為了救兒子,再怎麼危險也得拚命。
他大吼一聲,飛身朝庫魯不花攻去。從剛才的打門中,他發現庫魯不花出槍時右肋下會露破綻,於是他飛起一腳踢向庫魯不花的門面,來個聲東擊西。
「來得好!」庫魯不花左手擋住葉克強踢向他門面的腳,右手揮槍朝葉克強頭部揮去,準備劈掉他的半邊腦袋。
此時,葉克強眼中精光大盛,左手射出一柄飛刀刺迸庫魯不花的右肋,庫魯不花吃痛,槍勢改變方向,不過槍身仍是重重的劈中葉克強左肩。兩人大叫一聲,同時彈了起來。
葉克強重重摔在地上,只覺左肩一陣劇湧,不過他還是立刻爬起來,緊盯著庫魯不花。
庫魯不花用力拔出嵌在右肋的飛刀,絲毫不去理會正流著血的傷口,大吼道:「你居然用暗器傷我,我非殺了你不可!」
庫魯不花顯然怒極,他的臉漲成紫紅色,怒吼著衝向葉克強,長槍揮動得密不透鳳,狂風暴雨似的捲向葉克強。
看著來勢洶洶的庫魯不花,葉克強暗道吾命休矣!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震天的吼聲,「接住!」
葉克強反射性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把金色長劍朝他飛來,他不假思索伸手接往了長劍。
這時,庫魯不花的長槍已刺向葉克強咽喉,他本能的反轉長劍砍向槍身,「噹」地一聲,槍身卻被長劍削去了一截。
庫魯不花大驚,急忙退了數步。
葉克強見狀大喜,看來手中這柄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他立刻趁勝追擊,揮劍連續刺向庫魯不花,庫魯不花連忙橫槍格擋。
寶劍在手,葉克強真是如虎添翼,越成越勇,不多時,長槍已被削成了好幾段,就在庫魯不花手上只剩兩根短棒時,葉克強手中長劍抵住了他的喉頭。
葉克強並不打算殺了庫魯不花,因為那可能會對兒子的安危不利。他瞪著庫魯不花道:「我贏了,可以帶我去見鐵木真了吧?」
「不行?你太卑鄙了,竟用這種削鐵如泥的寶劍對付我。」庫魯不花大叫道:「不公平,我們再比一次!」
葉克強沉聲道:「剛才你用長槍對付我的短刀,難道就公平了?」
庫魯不花聞言怔了一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此時,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神果然武藝高強,令人佩服呀!」
葉克強循聲回頭,看見一名長相英偉、身材高壯的漢子騎馬朝他們走了過來。那漢子跳下馬,手中倒提著一把短刀,葉克強發現庫魯不花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怪異,而且額上冷汗直吁。
「神,這是你剛才掉的刀,我替你拾回來了。」漢子雙手捧著刀遞還給葉克強。」
「多謝。」葉克強將劍從庫魯不花喉頭移開,遞給那名漢子,「這柄長劍想必是這位英雄的了,多謝相救,劍還給你。」
漢子接過長劍,朝葉克強抱拳一揖,接著瞪向庫魯不花,怒喝道:「庫魯不花,你不認得我了嗎?」
庫魯不花嚇了一大跳,連退了兩三步,顫聲道:「也…也速該勇士,我……我怎麼敢忘了你呢?」
葉克強看見庫魯不花嚇得臉都綠了,覺得十分有趣。以庫魯不花這種大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居然地怕這名漢子,看來這名漢子的來頭一定不小。
漢子指著庫魯不花的鼻子破口大罵道:「神要去見他們的汗,你居然敢橫加阻撓,我看你是活膩了,還不快點帶路!」
「是。是。」庫魯不花急忙轉身跳上馬,回頭恭敬的說:「神,請跟我上來吧。」
葉克強對庫魯不花的言聽計從感到十分訝異、實在很想知道這名漢子的身份,他看向那漢子抱拳道:「還沒請教這位英雄大名,又怎會認得我呢?」
漢子微微一笑,「我和神一同到塔塔兒部,我們先上馬,路上再說。」
兩人一起騎上漢子的那匹馬,由漢子拉著韁繩。他回頭對葉克強說:「我乃是豐兒只斤部的首領也速該,久仰神的大名,今日一見,對神更是欽佩萬分。」
「你是也速該?」葉克強心想這個名字似乎曾在哪裡聽過,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只好重複他的第二個問題,「不知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由於我的妻子是弘吉刺部的人,所以我對神的豐功偉業耳聞已久,早想到弘吉刺部一賭神的風采,不過因部落事務繁忙,所以遲遲沒有動身。」也速該頓了一頓,續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享想拜託神的。」
葉克強不解的看著他,「哦,是什麼事呢?」
「想我也速該身為字兒只斤部的汗,卻教不好自己的兒子,想來真是慚愧。」也速該略顯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的首領之位將來是要傳給我的長子,但是我九歲的長子資質卻十分騖鈍,怎麼教都教不好。我十分欽佩神的所作所為,所以這次特別帶了長子趕到弘吉刺部,想請求神教導我的兒子,讓他以後可以承接李兒只斤部的汗位。
葉克強聞言怔了一怔,「你要我教導你的長子?」
也速該點點頭,「是的。當我趕到弘吉刺部時,你們的汗說神支身前往塔塔兒部救被擄的兒子,我一聽便把兒子留下立刻趕了過來,正好看見神和庫魯不花在打鬥。」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神千萬不要這麼說,只要神答應教導我兒子,要我做牛做馬都行。」也速該有些激動的說:「神,拜託你答應吧。」
葉克強苦笑道:「這件事遲些再說吧,我這一去還有沒有命回弘吉刺部都還不知道呢。」
「放心吧,塔塔兒人的行為還是和從前一樣不光明磊落,這就交給我來對付就行了。」也速該拍著胸脯保證。
葉克強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問道:「對了,那個庫魯不花怎麼會如此怕你呢?你和塔塔兒部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關係?」
「這神就有所不知了。」也速該解釋道:「我李兒只斤部和塔塔兒部以前是世仇,先祖俺巴孩汗就是被塔塔兒人騙去獻給金國皇帝完顏壇,結果被釘死在木驢上。在九年前忽圖魯汗起兵攻人金國復仇,大勝而還,回程途中順道攻擊塔塔兒部,塔塔兒人只好向我們求和。那場戰役我是擔任前鋒,俘虜了兩名塔塔兒部的將領,一名是庫魯不花,另一名就是現在當上汗的鐵木真。」
「你俘虜了鐵木真?」葉克強又被「鐵木真」這個名字震了一下,他很想問這個鐵木真是否就是成吉思汗,可是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是啊,我俘虜了鐵木真。」也還該笑著點點頭,」我還記得,我把俘虜帶回部落時,我的長子剛好出生,為了紀念這次戰爭的勝利,我就把長子取名為鐵木真。」
「什麼?」葉克強全身一震,脫口叫道:「你的兒子也叫鐵木真?!」
「沒錯,有什麼不對嗎?」對於他激動的反應,也速該感到有些不解。
此時,葉克強突然想起電腦中的資料:成吉思汗,原名鐵木真,父名也速該,母名月倫。看來這個李兒只斤部的鐵木真,已經幾乎確定是未來的成吉思汗了,只要再確定也速該妻子的名字就行了。
「你說你妻子是弘吉刺部人,她是叫什麼名字?」
「我妻子名叫月倫。」也速該皺眉道:「神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呢?」
聽到「月倫」這個名字,葉克強實在太興奮了,根本沒聽見也速該的問話,逞自問道:「那你兒子鐵木真幾歲了?」
也速該雖然覺得十分奇怪,但還是答道:「九歲。」
根據電腦裡的資料顯示,成吉思汗生於西元一一六二年,卒於一二二七年,鐵木真今年九歲,那現在應該是一一七一年了,葉克強終於知道自己身在哪個年代了!
他忍不住歡呼道:「太好了!」
也速該看著行為怪異的葉克強,納悶的問:「神,你還好吧?你剛才問我那些問題做什麼呢?」
「呢……因為我對算命有些研究,從剛才我問你的那些資料推算,你兒子鐵木真將來的成就必定非凡。」葉克強胡餡個理由。
「想不到神對這方面也有研究,真是博學多聞。前一陣子我邀請相術家豁兒赤來替鐵木真看相,他也是這麼說的。」也速該輕歎一聲,「不過,他說鐵木真仍需要多多磨練才能成才,也是他建議我帶鐵木真求教於神的。」
葉克強想不到他隨口胡餡竟然說中,但此時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他壓下心中的興奮說道:「教鐵木真之事遲些再說。你剛才說有把握對付塔塔兒人,是真的嗎?」
也速該點頭笑道:「當年我俘虜了現在已成汗的鐵木真及庫魯不花之後,並沒有為難他們,因我想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想後代子孫繼續和塔塔兒人爭戰不休,所以我和他們一起吃飯。飲酒。外出打獵,彼此間建立了友誼,當我把他們放回塔塔兒部時,他們都感動淚流不止,當場敵血起誓,從此與我們修好。至今九年了,塔塔兒人都沒有再越雷池一步,而且他們依舊對我敬畏不已。哈哈哈!」
看著爽朗大笑的也速該,葉克強心中大為佩服。以蒙古人好戰的習性,也速該竟然會想到要以德服人,和敵人和平共存,造福子孫,真是蒙古人中的異數,難怪會生出成吉思汗這種優秀的兒子來。
「這麼說,塔塔兒部的汗及庫魯不花都是你的手下敗將。」葉克強眼光移到也速該掛在腰問的寶劍,「這也難怪,能擁有如此好劍,閣下的武功想必十分高強,對了,恕我冒昧一問,蒙古人一向極少用劍,閣下是從何處得到此把寶劍的?」
「此乃七星寶劍!」也速該取下寶劍,拔劍出鞘,頓時金光閃閃,令人不敢逼視。「數年前我曾到過漢地,巧遇全真教掌門一一一長春真人丘處機。他除了教我治人之道外,也傳授一套劍法給我,臨別前真人將這柄七星寶劍送給我。現在回想起來,猶如昨日一般歷歷在目。」
全真教掌門人丘處機曾多次與蒙古人接觸,後來還遠赴蒙古教導成吉思汗敬天愛民之道,並在成葉思汗十八年時,被任命總管天下道教,成為蒙古國統治天下的宗教領袖,這在歷史上是確有其事的。不過,葉克強對這些歷史並不清楚,他只在一些電視劇或小說中聽過丘處機的名號,但他仍很高興這個時代又有一個他曾經聽過的歷史人物。
×××
走著走著,他們看見不遠處出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頂端飄揚著藍色的鷹旗。
也速該回頭道:「前面就是塔塔兒部了。」
葉克強引頸跳望,發現塔塔兒部著實不小,不知小豪被關在哪裡。
這時,庫魯不花停下馬,轉頭對兩人說:「我先囫去稟告汗,說也速該勇士及神到了。」說完,便快馬朝部落奔去。
葉克強看著他的背後,若有所思的說:「這傢伙好像很怕你。」
「當然。」也速該笑道:「當年要不是我手下留憎,他早就死在我手中了。」
談笑間兩人已到了塔塔兒部,老遠就看見一個矮胖的漢子迎了過來。
「也速該,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也速該跳下馬和矮胖漢子相互擁抱,「鐵木真,九年不見,你好像又胖了不少,哈哈哈!」
葉克強也下了馬,原來這矮胖子就是鐵木真。他看鐵木真眼睛細小、滿臉油光,想來必定是工於心計之徒。
也速該和鐵木真分了開來,不解的問:「聽說你們捉了神之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克強橫眉豎目,瞪著鐵木真,厲聲道:「我已經依約前來,我兒子呢?」
鐵木真避開他殺人般的眼光,笑道:「放心,神之子平安元事,神請稍安勿躁。難得今天名聞天下的神及久別的也速該勇士同時駕臨塔塔兒部。真是我莫大的榮幸,我特別設宴為倆位洗塵,宴會上咱們再慢慢聊吧。」
「混帳!誰有空跟你慢慢聊。」葉克強一把捉住鐵木真領口怒吼道:「快把我兒子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你!」
一旁的庫魯不花見狀本想上前拉開葉克強,可是被也速該一瞪又退了下去。
也速該勸道:「神,先放開他,有事慢慢說。」
鐵木真似乎沒有被葉克強的怒氣嚇倒,依然面帶微笑的說:「是啊,別忘了神之子還在我手上。」
葉克強咬咬牙,推開鐵木真,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鐵木真不溫不怒的走上前,右手拉著也速該,左手挽著葉克強,笑道:「難得兩位當世英雄大駕光臨,我只想和兩位飲酒聊天,暢論天下事而已,別無他意,兩位請跟我來吧。」
「你」為了葉英豪的安危,葉克強只得強忍怒氣跟著他走。
「鐵木真,你綁了神之子,引神來此,究竟有何用意?」也速該邊走邊問。
鐵木真只是神秘的一笑,「此事事關重大,不久你自會明瞭的。」
不久,他們來到了一處廣場,此時天色已暗,廣場周圍插了不少火炬,將整個廣場照耀得如同白晝。
葉克強環顧四週一遍,看見廣場上坐了幾名看似貴族模樣的人,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支烤熟的小羊及幾壺酒,看來是準備大開筵席。
鐵木真等人走人廣場,所有人立刻走立歡迎,鐵木真朗聲道:「今天在座的各位真是三生有本,能同時見到名震天下的兩位英雄人物。現在請各位睜大眼睛,首先為各位介紹我右手邊這位,他就是李兒斤部的首領,也是我的思人也速該勇士!」
眾人歡呼表示歡迎,也速該只微微的頷首回應。
鐵木真繼續介紹道:「另外這一位就是傳說身繫全豪古未來命運的人物弘吉刺部的神!」
歡呼聲再次響起,葉克強目光冷峻,沉聲道:「別耍花招,快把兒子還給我,否則我會後悔的。」
鐵木真不理會他的威協,逕自笑道:「神大老遠的來到塔塔兒部,我特地準備了一份見面禮送給神,還請神笑納。」
「你這傢伙,究竟在耍什麼花樣?」葉克強滿腔怒火正要發作,耳中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爹一一」
「小豪?!」葉克強全身一震,循聲望去,前方有一個小孩朝他奔來。葉克強看清了小孩的身表,長相後,忍不住飛奔幾前,「小豪!」
這個小孩正是葉英豪,他撲進葉克強懷中,大叫道:「爹!」
葉克強緊抱著兒子問:「小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有,他們對我很好。」葉英豪抬頭望著父親,手上捧著一個錦盒,「爹,他們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葉克強接過錦盒,懷疑有詐,正想命令電腦掃瞄盒中有無古怪時,鐵木真已開口說道:「盒子裡面是一顆夜明珠,是我多年前從西域得來的,十分珍貴,送給神以聊表歉意。」
葉克強聞言怔了一怔,「只要我兒子平安無事就行了,你幹嘛還要送給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鐵木真忽然屈膝跪下,在場眾人除了也速該外也都跟著跪了下來。鐵木真叩首淒聲道:「神呀,我們等你等得好苦呀。」
葉克強和也速該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大跳,他急忙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鐵木真抬起頭,表情誠懇而認真,和之前根本是判若兩人。在場的都是鄰近部落的領導人,我們早想邀請神前來一敘,但恐神會以為我們使詐而不肯來,所以出此下策逼神前來,請非得已,還請神原諒。」
說完,鐵不真等人又再度叩首。
葉克強忙不迭道:「別這樣,有什麼事先起來再說吧。」
鐵木真等人依言起身,葉克強心想以他們領導者的身份居然肯向他下跪,此事想必非同小可。便問道:」你們逼我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諸位請先人坐吧,我們邊吃邊說。」鐵木真請葉克強及也速該坐上主位。
葉克強一來見兒子平安的回到他身邊,二來也很好奇鐵木真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當下便拉了兒子就坐。
「請大家盡情享用酒菜吧。」鐵木真坐到葉克強和也速該中間,舉起手中的酒杯,「我敬兩位英雄一杯,歡迎兩位來到塔塔兒部。」
葉克強本想命令電腦掃瞄酒是否有毒,但轉念一想,若鐵木真真要加害自己,也不用等到此時,便大膽的一飲而盡。
「好酒」,也速該一口喝光杯中的酒,咂咂嘴不住地稱讚,接著拿起一罈酒大笑道:「這麼好的酒一定要整壇喝才過瘤,來,神,我敬你!」
說完,也速該仰起頭就著罈子大口大口的牛飲起來。
葉克強暗自佩服他好酒量,鐵木真見狀,也笑著說,「也速該是和以前一樣好酒量呀。」也速該放下酒罈狂笑道:「哈哈哈!我今天見到了神,又見到你這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我實在太高興了,來,鐵木真,喝!」
也速該又仰頭咕嗜咕嗜的灌著酒,鐵木真喝完一杯後轉向葉克強問:「神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也速該的淵源吧?」
葉克強不怎麼感興趣的應道:「稍微知道一些。」
「想當年如果不是也速該饒我一命,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跟地位了。」鐵木真語帶感慨的說。
葉克強對鐵木真的感慨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他十分不喜歡處於這種狀況不明的情形下,所以他略帶溫怒的說:「鐵木真,你用計逼我來此,想必不是為了跟我飲酒聊天吧,究竟為了什麼事,你不妨直說,我還得趕回弘吉刺部處理事情。」
「是,是。」鐵木真點點頭,我們的確有要事想與神商議,不過請先讓我介紹鄰近各部落的首領給神認識吧。」
鐵木真一揚手,有三男二女拿著酒杯走過來向葉克強敬酒。他們分別是亦乞列思部的合察勒王子,朵兒邊部的首領干亦術,豁羅刺思部的首領豁裡夕,最惹人注意的就是撒勒只兀惕部的忽忽兒公主。
待眾人敬完酒,鐵木真正色道:「神,我們呼倫貝爾地區的五個部落立誓給成同盟,一起為蒙古的統一而奮門。我們商議了許久,認為光靠我們五個部落的力量是不夠的,所以決議請神來領導我們,以完成統一蒙古的大業!」
葉克強聞言嚇了一大跳,「你說什麼?要我領導你們統一蒙古?!有沒有搞錯?」
「放眼全蒙古,能擔此大任的人就只有神一人了,」鐵木真語氣誠懇的說:「請神答應我們吧!」
「等等,等等,先讓我搞清楚。」葉克強皺眉問:「你的意思是要我留下來幫助你們統一蒙古?」
鐵木真點點頭,「正是。」
葉克強冷哼一聲,「據我所知,你塔塔兒部若想統一全蒙古,最大的阻礙就是我弘吉刺部,你想我可能幫你消滅弘吉刺部嗎?你這個提議真是太可笑了。」
「神誤會了,我們並不打算攻打弘吉刺部。」鐵木真微笑道。
葉克強不相信的脫了他一眼,「不消滅弘吉刺部的話,你們根本不可能統一蒙古。」他對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有十足的信心。
「這點我們也考慮過了。現今在蒙古最有實力的當屬我塔塔兒部和弘吉刺部了,而且兩個部落勢均力敵,如果真打起來,恐怕是兩敗俱傷,反而讓其他部落有機可乘。」
葉克強從他話中聽出了些端倪,「難道你想和弘吉刺部結在同盟?」
「我正是此意。」鐵木真高興的說:「神請想想,如果我們兩部落能結成同盟,相信很快就能統一全蒙古了。」
葉克強心中仍覺得納悶,向來與弘吉刺部敵對的塔塔兒部竟然會要求結盟,真是令人起疑,他沉吟道:「你既然有誠心想締結同盟,為何不直接找忽圖魯汗談呢,反而大費周章把我引來此處?」
鐵木真露出一臉的餡笑,「准不知道弘吉刺部的事都是神在作主,忽圖魯汗年紀大了,跟他說有什麼用,而且他凡事不都是聽神的嗎?」
鐵木真說得其實沒錯,由於葉克強的到來,弘吉刺部的生活日漸富裕,這些年安逸的生活,讓忽圖魯汗漸漸養成依賴葉克強的習慣,許多事都很少過問了,但葉克強當然不能承認這點。「話也不能這麼說,很多事也是要忽圖魯汗親自決定才行。」
「神就別謙虛了。只要我們兩個部落結盟,神就可以留在塔塔兒部,幫助我塔塔兒部變得和弘吉刺部一樣強大,這樣一來,統一蒙古就指日可待了,哈哈哈!」鐵木真越說越興奮。
他媽的,搞了半天就是要我留在這裡幫助他,哼!作夢!葉克強心中暗罵,但口中卻說:「結盟之事本大妙,但統一蒙古,茲事體大,萬萬不可留然行事。」
鐵木真點頭,「神說得是,不知神有何高見呢?」
葉克強本想藉口必須回部落和眾人商議後再決定,然後乘機離開,可是接著一想又覺不對,為此時自己若是離開,鐵木真等人極可能認為他果回去通風報信,說不定會想除掉他以絕後患,想到這裡,他又看見除了鐵木真之外各部落首領神色有異,心中更覺不妙。
他決定暫時先拖延時間,再伺機應變,於是情自胡謅道:「我覺得塔塔兒部和弘吉刺部的軍隊戰力還不夠強大,需要再加強訓練,如果」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插口道:「不要再聽他說了,再說下去也是沒用的。」
葉克強朝說話的人看去,原來是亦乞列思部的合察勒王子,此人面貌白浮斯文,身形瘦長,一點也不像是蒙古人。
合察勒起身道:「他根本就沒有誠意想跟我們合作,再談下去也是沒有用的。」
鐵木真嗅怒道:「合察勒,你在胡說什麼?」
「我說得難道不對嗎?」合察勒冷笑一聲,不甘示弱的瞪著鐵木真,「當初你提議要把神找來,我就大力反對,因為我知道他一定不會合作,現在事實證明我說得沒錯,現在他知道了那麼多事情,不能就這樣讓他回去,嘿嘿嘿!」
合察勒發出詭異的笑聲,葉克強聽得背脊發涼,連忙起身將兒子護在身後。這時,除了鐵木真之外的其他四個部落首領也站了起來,四個人慢慢朝葉克強逼近。
鐵木真焦急道:「你們想幹什麼?」
「當然是殺了他們父子倆!」合察勒一臉獰笑的說:「難不成要縱虎歸山,讓他們回去帶兵來攻打我們嗎?」
四個人各自取出武器,臉上都露出兇惡的表情,葉克強心中大駭,他帶著兒子,以一敵四。毫無勝算。他望向也速該,發現也速該已經醉倒在地呼呼大睡,根本不可能幫他,難道他們父子倆真要命喪在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