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浩浩蕩蕩,快馬加鞭,直奔洛陽而去。
韓伯虎已不再藏身馬車中,與王守義並坐趕車位置,遙指一馬當先開道的秦忘我,輕聲道:「王兄,你可覺出這小伙子的來歷頗有問題?」
王守義微微頓首道:「確有可疑之處,但他姓秦……」
韓伯虎正色道:「姓名不重要,在下所疑者乃是其動機。令親楊超兄就曾當面指出,他是故意仗義相助,旨在利用白菊花找到常九。但令人不解的是,白菊花為地鼠門弟子,如今又助紂為虐,跟那瘋狂殺手混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守義道:「白菊花所說為那瘋狂殺手藥物控制、身不由己,倒有幾分可信。至於那秦忘我,在夏邑杏花村酒樓時,在下即看出他急於見常九,似比奪回銀月飛霜或對付那瘋狂殺手更為重要!」
韓伯虎頷首道:「不錯,否則他豈會見到字條,以為是常九,竟置對付瘋狂殺手任務於不顧,獨自悄然出城赴約!」
王守義面露詫色道:「依韓兄看,此人急於見常九,究為何事?」
韓伯虎道:「如果不出所料,可能與那瘋狂殺手不謀而合吧!」
瘋狂殺手找常九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們卻深諱莫測。
蕭姣姣自與金鵬見面,對秦忘我開始懷疑,即故意跟他疏遠。
這時見秦忘我獨自一馬當光,在前面開道,故意將奔勢放緩,靠近馬車,向趕車的王守義招呼道:「王大人,您累了吧?讓晚輩替您換換手。」
王守義笑道:「沒問題,老夫身子骨還硬朗得很!」
蕭姣姣單手一按馬鞍,身已騰空而起,嬌軀凌空一擰,已落坐在王守義身邊,不由分說,從他手中奪過韁索。
王守義只好一挪身子,讓出一些座位,笑道:「蕭姑娘,怎不去跟秦老弟在前開道,反而喜歡趕起車來了?」
蕭姣姣答非所問,道:「出發之前,晚輩曾聽韓老鏢主提到一位趙姑娘,她是誰?」
王守義代為答道:「她是當年神醫趙百年之女,名叫趙幽蘭,不但家學淵博,精通醫道,盡得其父真傳,且聰明絕頂,青出於藍,醫術猶勝其父。你外祖父七王爺,曾被劇毒所制,命在旦夕,就是趙姑娘為之解毒,換回一命。」
蕭姣姣好奇道:「就是用秦大哥所說的方法?」
王守義頷首道:「正是。所以秦老弟一說出那方法,老夫就追問他從何處學得。」
蕭姣姣追問道:「王大人可是懷疑秦大哥可能自趙姑娘處學會此法?」
王守義搖頭道:「不太可能,以年齡算來,在秦老弟出生之前,趙姑娘即巳不知去向,且立下血誓,今生將永不與世人見面,直到老死!」
蕭姣姣對此事極感興趣,又追問道:「那位趙姑娘為何如此?」
王守義無限感慨道:「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老夫再慢慢告訴你。」
蕭姣姣撒嬌道:「王大人,別賣關子嘛!反正此去洛陽,還有很長的路,閒著也無聊,說說給晚輩聽聽嘛。」
王守義自從獲知她是蕭寒月與朱郡主之女,即另眼相看,且愛屋及烏,自是對這姑娘懷有一種特殊感情。
王守義不禁笑道:「你這孩子,真跟你娘當年一樣,天生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只要提任何要求,別人就不忍拒絕。」
蕭姣姣嬌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王守義哈哈一笑道:「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韓伯虎也笑道:「王兄,你就別再吊胃口了,我來趕車,你說故事吧!」
蕭姣姣道:「不用了,我喜歡趕車,挺好玩的!」
一揚手中長鞭,連連抽在馬身上,雙馬八蹄齊飛,車速突然加快起來。
王守義一整思緒,將當年一場浩劫、幾乎動搖山河的往事,如數家珍般全部告訴了蕭姣姣。
說到最後,無限感慨道:「若非趙姑娘心靈性巧,憑其超人之智,以一弱女子獨擔重任,力挽狂濤,扭轉乾坤,後果真不堪設想啊!」
蕭姣姣一臉仰慕之色,道:「趙姑娘真了不起!但一夕之間,她帶著數百武林高手離開金陵近郊,竟無人知其去向?」
韓伯虎接口道:「人家都知道趙姑娘的用心良苦,她是怕這批喪失心智的武林高手已被那二先生訓練,個個嗜殺成性,一旦放出去,流散各地,不知將造成多大禍害。但又不忍將數百之眾以藥物毒斃,只有將他們帶至人煙絕跡的荒山野谷,任其老死,自然消來。是以大家為了成全其志,從無人追查趙姑娘去向。」
蕭姣姣不以為然道:「如果是我,乾脆把那數百殺手全部毒斃多省事!」
手中長鞭一揚,連連抽在馬身上,車速又加快了。
韓伯虎、王守義聞言,不禁相顧愕然。
一行浩浩蕩蕩,途中幸末發生事故,抵達洛陽已是薄暮時分。
城北虎風鏢局,暫時成了眾人落腳之地。
其次安排各人住宿之處。好在鏢局客房甚多,自然不成問題。
最後召來總管,詢問金鵬是否已到洛陽。
但得到的答覆是,自韓伯虎離開洛陽、前往金陵後,多日來竟無任何人上門。
金鵬是走在韓伯虎等人之前,當夜就先行,一路去追趕楊瑤的,怎會至今末到?
楊瑤明知金鵬已到,故作焦急道:「韓大叔,金大哥會不會途中發生了意外?」
韓伯虎勸慰道:「楊姑娘放心,金鵬武功不弱,且極為機警,說不定途中有所發現,因而耽擱了。」
楊瑤表情逼真道:「可是,怎麼說他也該到了……」
蕭姣姣怕她言多必失、露出馬腳,忙上前笑道:「金大哥不會有事的。走,我帶你到房裡去清理一下,趕了一天路,滿頭滿身都是風沙,怪難受的。」
她在此己住過數日,如同識途老馬,當即帶著楊瑤與黃小玉,先行回客房去。
趁著秦忘我去廚房親自指揮準備一切,白菊花由白玉仙押回客房,負責看守。身為主人的韓伯虎,招呼譚三姑、王守義至內廳休息。
賓主坐定,家僕奉上熱茶,逕自退去。
譚三姑首先發言道:「二位不知是否想到,白姑娘被毒藥所制,其手法跟當年七王爺的情形幾乎如出一撤!」
韓伯虎微微頷首道:「確實如此,且無獨有偶,連秦老弟所用的解毒之法,也與當年趙姑娘完全相同,豈非太巧合了?」
王守義驚詫道:「譚老前輩,韓兄,莫非二位懷疑……」
韓伯虎、譚三姑不約而同道:「二先生!」
王守義一怔,詫異道:「但據在下所知,早在數年之前,他已病歿天牢……」
譚三姑道:「正因如此,才使老身感到蹊蹺!」
王守義道:「藥醫不死病,縱然華陀再世,扁鵲重生,在下也絕難相信,能使那罪魁禍首死而復生!」
韓伯虎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除非他能借屍還魂!」
譚三姑卻不以為然,神色凝重道:「老身所懷疑者,是病死天牢中的二先生究竟是不是他!」
此言一出,韓伯虎、王守義不禁相顧愕然。
正值此際,突見黃小玉闖入,氣急敗環道:「譚婆婆,那白姑娘毒性發作了,娘要我來通知你們……」
譚三姑立即起身,道:「我們去看看,玉丫頭,你快去廚房通知秦大哥!」
黃小玉來不及應聲,已轉身奔去。
譚三姑、韓伯虎、王守義匆匆來至西廂客房。
住在隔壁的蕭姣姣、楊瑤早已聞聲趕了過來。
只見躺在床上的白菊花,正聲嘶力竭地哭喊狂叫,雙手在胸前亂撕亂抓,滿床翻滾,形同瘋狂,顯然痛苦已極。
白玉仙側坐床邊,雙手全力按住她兩肩,安撫道:「你忍一忍,秦公子正在準備為你解毒……」
白菊花痛苦叫道:「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啊……」
譚三姑衝至床前,駢指如戟,疾點白菊花昏穴。
輕嚶一聲,白菊花失去了知覺。
白玉仙如釋重負,站了起來,鬆口氣道:「你們再不趕來,我真束手無策了。」
譚三姑神色凝重道:「各位看看,她毒發的情形跟當年……」
黃小玉正好帶著秦忘我急急趕來,使譚三姑的話被打斷。
秦忘我直趨床前,一面按白菊花腕脈,一面伸手翻開她的眼皮,隨即急促道:「情況不妙,得盡量爭取時間!」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顧男女之嫌,雙手托抱起白菊花,匆匆出房而去。
廚房內,大灶上火巳生起,大鐵鍋、大蒸籠也已備妥,但採購百缸陳年老醋等物的人,卻仍遲遲末返。
干稻草上鋪著棉被,秦忘我將白菊花剛放下,總管匆匆而返,向街上懸壺的吳大夫借來一副十二支金針。
這是秦忘我所需各物中最重要的一件。
秦忘我接過金針,向跟入的韓伯虎焦急道:「現在就等百缸陳年老酷、半斤老參及三隻童雞備齊,即可開始了。」
韓伯虎也皺眉道:「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
正說之間,幾個手下及時趕回。
鏢師陳凡滿頭大汗,氣喘呼呼道:「來了來了,鏢主,這百缸陳年老醋,一時還真不容易湊足,跑了好幾家老字號醬園……」
韓伯虎無暇聽他訴苦,轉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各物均已齊備,尚有何事交代?」
秦忘我道:「不敢。此處只需留譚老前輩、白前輩及三位姑娘協助,其他人暫請迴避。」
韓伯虎明白了,白菊花是個姑娘家,除秦忘我之外,男子不便留此觀看。於是吩咐手下,將百缸陳年老醋、半斤老參及三隻童雞留下,全部撤離廚房。
譚三姑等奉召而至,秦忘我即道;「三位姑娘請幫忙,將醋缸全部開封,傾入鍋內。」
他當即親自動手,將大鍋置於灶上,等三位姑娘將百缸陳年老醋全部傾入鍋內,即將老參置入,再將三隻童雞活生生投入鍋內,置上大蒸籠,使雞無法跳出。
準備完畢,秦忘我轉身道:「譚老前輩、白前輩,有勞二位將白姑娘全身衣物盡褪,置於蒸籠之上。」
當年神醫之女趙幽蘭以此法為七王爺解毒,譚三姑、白玉仙雖未在場目睹,但事後聽蕭寒月述及全部過程,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此刻她們二人可說駕輕就熟,立即照辦。
秦忘我是在場唯一男子,為了迴避,只好蹲在灶口前,不斷加添柴火。
黃小玉、楊瑤看在眼裡,不禁暗自竊笑。
蕭姣姣卻故意問道:「秦大哥,把人放在蒸籠上蒸,豈不要蒸熟了?」
秦忘我漫應道;「不會的,我會控制火力大小。」
譚三姑、白玉仙已將白菊花衣衫盡褪,這才發現她右臂上紋有一隻鼠形圖案,顯然是地鼠門弟子標記。
二人合力將白菊花抬起,站上備好的木椅,將她赤裸裸置於大蒸籠上。
秦忘我將火勢調整一下,隨即站起身道;「請二位將白姑娘扶起。」
譚三姑、白玉仙這時完全聽命於秦忘我,如言扶起了白菊花。
秦忘我為了施展解毒奇術,也就顧不得男女之嫌了。
打開布包,取出惜回的十二支金針,站上木椅,將金針連刺白菊花全身十二處穴位,交代道:「請二位注意,看到金針所紮之處有黑血冒出時,即刻通知晚輩。」
說完,跳下木凳,又去照顧灶中柴火。
譚三姑、白玉仙目不轉睛,注視著十二處穴位。
三個年輕姑娘閒著無事,守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不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本來用此法解毒,秦忘我也需先點白菊花昏穴,以免她難耐被蒸之苦。幸而譚三姑已代勞,省了他一道子腳。
否則,被置於蒸籠上,活蒸之苦,任何人也難抵受。
白菊花雖被點了昏穴,被鍋中不斷冒起熱醋所蒸,全身仍下意識地不斷抽動,且發出輕微呻吟。
秦忘我正控制火力,突聞譚三姑招呼道:「有黑血出來了!」
秦忘我詫然道:「哪會有這麼快……」
說時巳站起身,踏上木凳,向蒸籠中的白菊花身上一看,果見十二處穴位已不斷有黑血流出。
他暗自一怔,詫異道:「不可能呀!最快也需半個時辰……」
譚三姑不愧是武林前輩,急問道:「可有什麼不對?」
秦忘我被她一語提醒,急將金針拔起—支,乍見整支金針已成烏黑色,不禁失聲驚呼道;「不好!金針有毒!」
「毒」字甫出口,白菊花口一張,噴出一股黑血!
秦忘我大驚失色,跳上灶頭,急將白菊花自蒸籠中抱出,再跳下灶頭,將她平放地上。
譚三姑等人頓時驚亂成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秦忘我雙手齊動,急將剩下的十一支金針全部拔出,每一支均呈烏黑色。
急看白菊花,竟已氣絕而亡!
白菊花的意外死亡,使眾人大為震驚。
問題出在十二支金針上!
金針是總管向吳大夫處偌來的,這位「榮安堂」的吳大夫乃是洛陽城內頗負盛名的跌打損傷名醫。
萬其三代祖傳的金針術,更是遠近聞名。
由於「榮安堂」距虎風鏢局僅隔一條街,且鏢師們平日若有個傷痛,均前往求治。
是以秦忘我需用十二支金針,總管就親自前往商借。
想不到惜來的十二支金針,竟然全部淬以劇毒!
韓伯虎驚怒交加,當即陪同秦忘我、王守義帶著一批鏢師,浩浩蕩蕩趕往「榮安堂」,決心向吳大夫興師問罪。
此刻不過是掌燈時分,「榮安堂」已關上門板。
韓伯虎怒道:「哼!關上門,就能躲得過嗎?」
一施眼色,鏢師陳凡立即上前,飛起一腳,轟然一聲將大門踹開。
眾人一擁而入,頓時一驚,只見一名夥計及學徒已橫屍在櫃檯前地上。
韓伯虎情知有異,一馬當先,闖進了內屋。
果然不出所料,吳大夫一家五口全遭殺害!
王守義不愧是當年江南第一神捕,立即向各處搜索,但毫無所獲。
毫無疑問,這七條人命又是那瘋狂殺手的傑作!
王守義怒不可遏道:「這瘋狂殺手,簡直已滅絕人性!」
韓怕虎道:「王兄,咱們回去再作計議。」
王守義是捕頭出身,不忘報案,交代了陳凡後,始偕同秦忘我等人隨著韓伯虎回鏢局。
一進大廳,譚三姑等人就迫不及待,追問「榮安堂」查出什麼結果。
當她們聽說吳大夫全家七口悉遭毒手,無不為之張目結舌。
瘋狂殺手的殘酷手段,確實令人髮指!
這時已是晚飯時刻,但誰還有心情吃得下。
韓伯虎交代手下處理白菊花的屍體後,回到大廳來,只見眾人正在議論紛紛。
王守義即道:「韓兄,方才譚老前輩提到,那瘋狂殺手受傷之後,可能先來了洛陽。這不足為奇,因為他知道,咱們必然直接回洛陽。但他就算料到,咱們必會為白菊花解毒,怎會有先見之明,算準了咱們會向「榮安堂」借用十二支金針?這豈不是太玄了!」
韓伯虎神情凝重道:「此事確實匪夷所思,咱們一回來,立即交代下去,分頭辦事,絕不可能事先走漏消息……」
總管正好走來,準備請示何時開席。
王守義即道:「張總管,此去『榮安堂』,不過一街之隔,你去借金針,為何往返一趟,費時甚久?」
總管恭然答道:「在下去見吳大夫,說明要借用十二支金針。
他一口答應,親自入內去取。在下等了很久,他才出來,說是用過的舊針不便借出,特地找出十二支新的,一次尚未用過……」
王守義揮揮手,示意總管退下,遂道:「這就是了,必是吳大夫入內取針時,瘋狂殺手已潛入,制住其家小,逼吳大夫將十二支金針交由他做過手腳,再拿出去交給張總管攜回。」
眾人紛紛點頭,承認王守義的判斷極為正確。
事實上,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哪知蕭姣姣突然發難,箭頭直指秦忘我,道;「秦大哥,你既精通醫道金針之術,難道使用之前,競末察覺金針有毒?」
秦忘我愧疚道:「在下確實一時疏忽,末慮及此……」
蕭姣姣得理不饒人,又道:「秦大哥為何不先仔細檢查,試試是否安全?」
秦忘我強自—笑道:「金針毫無異狀,如何試法?除非……除非在下先向自己扎上一針!」
蕭姣姣正待反駁,王守義已接口道:「這也怪不得秦老弟,從「榮安堂」借回的金針,怎會想到針上出問題。」
蕭姣姣冷冷一哼,道:「那瘋狂殺手真厲害,不但殺人滅口,還來個借刀殺人,要不是大家都信任秦大哥,豈不是害秦大哥背上了黑鍋!」
這姑娘好厲害的一張嘴,幾句話聽在秦忘我耳裡,確實不是滋味。但事實如此,是他一時疏忽,造成白菊花枉送性命,叫他如何分辨。
此行一直不太愛說話的白玉仙,察覺秦忘我神情極為難堪,忍不住開口道:「蕭姑娘,秦公子原是出於善意,此舉不但能為白姑娘解除毒發之苦,同時能使她感恩圖報,說出那瘋狂殺手的一切。
事出偶然,誰也意料不到,當務之急,不在追究白姑娘致死的責任,而是既知瘋狂殺於已來洛陽,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急謀對策才是。」
韓伯虎連連點頭,道:「對對對,白女俠的想法正與在下不謀而合!」
譚三姑笑道:「他的目標是常九,看來老身還得戴上人皮面具,受受罪呢!」
蕭姣姣靈機一動,忽道:「譚婆婆,你那人皮面具可有多的?」
譚三姑笑問道:「姣姣,你要幹嘛?」
蕭姣姣掃了眾人—眼,始正色道:「我要扮成白菊花!」
此言一出,眾人均為之一怔。
不需要她說明,大家己猜出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幾乎是同時,眾人不約而同齊聲讚道:「妙!妙計!」
只有秦忘我一人,表情木然。
蕭姣姣得意地笑了!
白菊花慘遭金針毒斃的消息,韓伯虎嚴禁外洩。
蕭姣姣經過了巧妙的易容,變成了白菊花。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不但可誘瘋狂殺手找上門,同時也可能引出常九。
眾人皆一致認為,這是絕妙之計。唯獨秦忘我不以為然,他認為譚三姑扮常九不致有生命危險,因為瘋狂殺手要的是活人。
蕭姣姣則不同,瘋狂殺手為了防白菊花洩密,才會用借刀殺人之計,以十二支淬毒金針欲置她於死地,如果發現她未死,必然會再下毒手!
但秦忘我孤掌難鳴,難排眾議,只有不表示意見,決心全力保護蕭姣姣的安全。
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一早,蕭姣姣開門出房,發現秦忘我手抱青虹劍,坐在院中石凳上,似乎整夜未回房去睡,不禁暗自一怔,詫然問道;「秦大哥,你整夜守在這裡?」
秦忘我微微點頭道:「在下已疏忽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大意!」
蕭姣姣毫不領情,淡談一笑道:「我又不是真的白菊花!何況,整個鏢局裡裡外外,徹夜有人嚴加戒備,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秦忘我道:「我不覺得是多此一舉!蕭姑娘……」
蕭姣姣見他欲言又止,譏道:「秦大哥一向快人快語,怎麼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
秦忘我遲疑一下,始道:「蕭姑娘對在下是否有什麼誤會或不滿?」
蕭姣姣強自一笑道:「秦大哥怎會有此想法?」
秦忘我道:「在下看得出,自從那夜在夏邑我救回楊姑娘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變了……」
蕭姣姣「哦?」了—聲,故作茫然道:「是嗎?我自己怎麼一點也不覺得,恐怕是秦大哥自己心理作祟吧!」
秦忘我自覺愧疚道:「不!我知道,那夜不該騙你,說王大人要我去談事,丟下你一人在酒樓,溜出城去赴約……」
蕭姣姣憤聲道:「既然你自己提起那夜的事,我也把話挑明了說吧,你可知道,當時如果不是我久等不見你回來,跑去找王大人,逃過一劫,否則就跟那批留守酒樓的人一樣,身首異處了!」
秦忘我沮然道:「事後我也知道做錯了,即使真是常九約我見面,我也不該丟下你一人……」
蕭姣姣冷冷一笑,道:「哦?我的生死,比你要找常九更重要?」
秦忘我認真道:「如果現在由我選擇,我寧願不見常九!」
蕭姣姣不屑道:「但那夜選擇的不是我!」
秦忘我道:「所以我才感覺對你愧疚!」
蕭姣姣趁機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訴我,為何急於找常九?」
秦忘我面有難色,訥訥道;「我,我……」
正好韓伯虎走來,解了他的圍。
韓伯虎道;「秦老弟、蕭姑娘.王大人已經在等候,如果你們難備好了,立刻就出發。」
蕭姣姣振奮道:「晚輩早就準備好啦!」
韓伯虎轉向秦忘我,鄭重叮嚀道:「秦老弟,此行任務重大,且充滿凶險危機。老夫把蕭姑娘的安全寄托於你了。縱然毫無所獲,也要以蕭姑娘的安全為重!」
秦忘我豪氣干雲,毅然道:「韓老鏢主放心,晚輩雖肝腦塗地,也絕不讓蕭姑娘毫髮受損!」
此話說得慷慨激昂,使蕭姣姣雖對他懷有成見,也不禁為之動容。
韓伯虎哈哈一笑,道:「好!有秦老弟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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